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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提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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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八章提審

突然間,只聽黑暗中傳來胭脂的一聲驚呼。

孟雪崖只覺得一個影子向自己砸了過來,與此同時數道金屬的破空聲在他耳邊劃過。

胭脂嘴色露出勝利的微笑,已經伸出雙手,打算死死抱住孟雪崖。

一瞬間!

她只需要一瞬間的時間制住孟雪崖,那他身後的梅少卿,就會千瘡百孔,不治而亡!

“孟長史,救我!”胭脂嘴裏發出驚恐的聲音,為了看起來更加真實,她甚至讓刀疤臉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刀。

可下一刻,她只覺得肩上一陣劇痛,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

“撲”的一聲!胭脂只覺得自己狠狠撞在地上,與此同時,喉嚨裏湧出一股腥鹹的液體,混身上下的痛意讓她眼前一黑,立刻昏迷了過去!

梅少卿也聽到了那些聲音。

她的第一反應是箭!

一般情況下,用箭做刺殺工具,遠比近身刺身要安全得多。一來,箭的速度極快,一般人根本躲不開。二來,箭的射程遠,用箭的人極有可能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全身而退!

可梅少卿雖然智慮過人,卻不是孟雪崖這樣文武雙修的變態啊!更何況,聽這聲響應該不下一支箭,要是她看得見,還能勉強躲一躲。但問題是,現在黑燈瞎火的,她就算是想躲也沒辦法躲啊!

不能拖累別人!梅少卿看了眼孟雪崖的方向,如果他一個人的話,一定能躲得過去,再帶上她就不一定了。

心念一定,她立刻松開拽著孟雪崖袖子的手。

可她才剛有動作,就聽到胭脂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孟雪崖反身撲了過來,將她整個人帶離了石桌附近,狠狠地撲在了地上。

梅少卿狠狠地撞在地上,沒等她從痛意中緩過來,就聽到身上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她就摸到了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

前輩子,她也是留過血的。但身邊的人留的血,比她的更多。

有好幾次,她眼睜睜地看著護衛沖到自己身前,用身體替她擋住了刀劍。

甚至有一次,直到那一次,她死死抱著那個人的屍體,手裏沾滿了他身體裏流出來的鮮血!

“孟雪崖!”梅少卿立刻把孟雪崖翻了過來,直到碰到他的背才發現,他背上足足插了四支飛鏢!

她深吸了口氣,只覺得鼻子發酸,緊握著的手指節發白,捧著孟雪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堅持住!你若是敢死,就算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梅少卿在他耳邊說道,將他整個人抱在懷裏,忽然間狠狠捶在地上,咬牙道,“誰叫你自作主張來救我的!”

陸石與荊和從夜市裏買了東西回來,發現驛館方向竟沒有一點光亮,便頓時知道出了大事了!兩人扔下手裏的東西,不要命地朝驛館狂奔。

等他們跑到驛館前,聽見梅少卿的那聲大喊,心裏頓時“咯噔”一聲,直接拔了腰上的佩劍沖進了驛館裏。

他們到驛館時,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刀疤臉聽到梅少卿的聲音,就知道他們根本沒傷到她!一定是那個姓孟的在千鈞一發之際,自己替她擋了飛鏢!

“都是那老頭子多事,要不然直接上飛鏢就行了,哪還管傷了哪一個!”刀疤臉冷哼一聲,他本來還想下去補幾刀,沒想到驛館裏的兩個侍衛已經回來了。

他當即決定撤退,幾個人輕車熟路地翻墻,一頭紮進夜色當中去!

“公子!”陸石猛地撲過來,看見墻上的幾個黑影,一個沖動就要追上去。

梅少卿懷抱著孟雪崖,立刻喝道:“站住!陸石,你跟上去做什麽!”

陸石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大聲反駁道:“那幾個賊人傷了公子,難道還放他們逍遙法外!”

“難道你去追,你家公子就能不受傷?”梅少卿臉上露出抹冷笑,“你孤身一人,若是出了意外,我怎麽向他交代?”

陸石見到孟雪崖受傷,已經失去了理智:“若不是因為你,公子也不可能受這麽重的傷!”

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楞住了,眼裏閃過一絲無措。

荊和臉色一沈,站到梅少卿身邊,冷冷地看著陸石:“陸石,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石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你家公子,送到太守府去!”梅少卿語氣不容反駁,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扔到陸石懷裏。

陸石下意識地接過東西,發現竟是梅少卿那枚隨身攜帶的金牌!

“你這是?”陸石楞了楞,看向已經把孟雪崖交給荊和的梅少卿。

梅少卿沈聲,一字一句道:“帶著這枚金牌,讓葉適用找到最好的大夫!若是知還他有任何意外,就讓葉適自己收拾兗州的爛攤子吧!”

陸石和荊和都被梅少卿身上的氣勢威懾住,他們從來沒見過梅少卿生這麽大的氣。即便是旁人欺負到她頭上來,她臉上都能維持一抹笑容。

可現在!梅少卿臉上的神色就猶如雷霆將至,所有敢在她的怒意之下站立的人,都將在她手下灰飛煙滅!

可更讓陸石震驚的,卻是梅少卿對孟雪崖的稱呼!

孟雪崖名字眾所周知,可他的表字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不是因為他不願透露,而是因為他的表字中,藏著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如果他的表字被人知曉,必將惹來殺身之禍。而且,他身後所有人這幾十年來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陸石緊緊握著手裏的金牌,同荊和一起把孟雪崖擡上了馬車,自己跳上車板頭也不回地駛向太守府的方向!

孟雪崖的傷勢一刻也不能耽擱!

而荊和則回到院落裏,重新把走廊上的蠟燭點亮。等他回到梅少卿身邊,見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胭脂,雙眼中一片寒意。

“梅小姐,接下來該怎麽做?”在兗州這段時間,荊和已經習慣,把梅少卿當作他的主人。

他也看出來,梅少卿的才智不輸孟雪崖,是女子少有的才華橫溢之人。

因此,他有捉摸不定的事情,都要來向梅少卿請教。

梅少卿雙手背負,瞥了眼地上的胭脂,又看了眼假山後的雞舍:“荊和,你去看看那只大公雞,如今如何了?”

荊和立刻向雞舍走去,回來之時臉色不大好:“那只公雞已經死了。”

梅少卿擡了擡眼,問道:“怎麽死的?”

荊和的神情覆雜,道:“被人用石頭砸中頭部死的。”

他看見梅少卿露出個嘲諷的笑容,轉身離開胭脂身邊。忽然,又猛地轉過身,指著躺在地上的胭脂:“把她帶上,咱們去府衙討個公道!”

廖功曹已經睡下了,卻在睡夢中被人吵醒。

他暴躁地把人叫進來,心裏想著,這群下人整天毛毛躁躁的,他好不容易搞定了一件事情,送了刀疤臉離開,還沒睡一會兒,倒又來打擾他!

“什麽事情?”廖功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披著件衣裳,一邊打呵欠,一邊問道。

那下人說道:“老爺,是府衙裏出事了!”

廖功曹不以為然:“府衙裏能出什麽大事?這大晚上的府衙出事,一般不都是由祁文相去嗎?我一大把年紀了,哪受得了這麽折騰?”

下人急得半天說不好話。

門外的知書顧不得其他,闖進廖功曹的房間裏,焦急地說道:“老爺,是胭脂姨娘出事了!她被那梅小姐帶進府衙裏,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廖功曹聽見胭脂的名字,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知書急忙問道:“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

知書被廖功曹的反應嚇到,她哪裏知道廖功曹和胭脂兩人的謀劃?

“回老爺的話,我只聽說那梅小姐把驛館那只大公雞的屍體,還有胭脂姨娘一並帶到府衙的大牢裏!說胭脂姨娘參與謀害驛館的那只公雞,證據確鑿就要定罪!”

“你說什麽!”廖功曹聽到這駭人聽聞的消息,立刻提高了自己的嗓音,以至於都有些破音了。

他聽到這荒謬的罪名,倒沒有生氣,而是緊鎖著眉頭,低頭沈思起來。

他何嘗不知道,梅少卿實際上指的是什麽?他只是沒想到,自己做得這樣隱蔽,怎麽就讓梅少卿懷疑到自己頭上來了呢?

而且,刀疤臉明明告訴自己一切順利。

這梅少卿怎麽還能安然無恙地去了府衙?

廖功曹想到這裏,立刻問道:“知書,你在府衙裏,可見到孟長史了?”

知書想了想,搖頭道:“這孟長史倒不曾見到,只見到梅小姐與她的那個侍衛,還有祁主薄也在。祁主薄不知發了什麽瘋,配合梅小姐審姨娘審得起勁,還說她謀害朝庭公職人員,犯了大周的律法!”

知書越想越覺得荒謬。

她平時看祁文相,那也是個正正經經的主薄!今天怎麽就和梅少卿一起,在府衙裏裝瘋賣傻?

一只公雞而已,死了就死了!總不能因為它是在驛館裏養大的,就把它也歸進了朝庭的官藉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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