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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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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避嫌

荊和為難地抓了抓頭發:“那她要是賴上公子了怎麽辦?”

陸石摸了摸下巴,這還的確是個難題。

梅少卿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要關門門縫裏突然伸進只手來,她來不及減輕力道,生生把對方的手夾了一道紅痕。

她心頭一震,急忙打開門,孟雪崖便鉆了進來,扶住她的肩膀道:“玉莊,你聽我說!”

梅少卿甩開他,臉色依然不大好看,問道:“你不是要同那胭脂,做什麽化生兒麽?又來我這裏做什麽?”

她一邊說,一邊收拾桌子上的幾本《兗州府志》,一股腦把它們塞進櫃子裏。那櫃子並不大,最外邊的兩本書被她塞得書皮折了起來,最上面的那一本還撕開了一道。

孟雪崖跟在她身邊,替她把書整理好,整齊地放在書櫃裏:“我何時說過,要同她做什麽化生兒?”

梅少卿冷哼一聲,離他遠遠的:“有一種人便如你這樣口是心非,但凡有女色什麽的來引誘他,嘴上喊著不要,仿佛自己是正人君子,等人家投懷送抱嘗夠了便宜,還怪別人來誘惑於他。”

她說完頓了頓,看了眼孟雪崖道:“男子要是這樣,說的倒是好聽的,叫欲迎還拒。若是一個女子這樣,有句俗話叫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孟雪崖遇上梅少卿真是百口莫辯,等她說話了,狠狠地瞪著自己的時候,才解釋道:“她進來的時候,我以為是陸石。可她既已經來了,我便順便探探她身後的人,究竟是什麽意思。哪想到,她竟突然坐到我身上,後來便是你看到的那幕了。”

梅少卿倒了杯茶給自己喝,她只覺得自己胸口一團火,用茶水也壓不下去。

她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孟雪崖,你有多少能耐,我能不清楚嗎?你若真想知道,何須用這種方法?”

孟雪崖怔了怔,梅少卿說的對。

雖然那的確是最快的方法,可他若是不想用,大可用其它手段得知。

但他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或許是白天在茶樓裏受了刺激,心境變得浮躁不定,只想趕緊解決兗州的事情,弄清楚這件事情到底與前朝有沒有關系。

如果有……

孟雪崖嘆了口氣,承認道:“玉莊,是我錯了。”

梅少卿坐在椅子上,低下了頭冷笑:“孟長史何錯之有?孟長史既得了消息,又得了美人兒,何嘗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玉莊……”

話音未落,房門便響了起來。

梅少卿看了眼門口,深吸了口氣說道:“進來。”

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陸石打頭走了進來,荊和跟在後頭,兩人都有些心虛地看著孟雪崖。

“那個……”陸石在原地轉了幾圈,終於鼓起勇氣,“公子,胭脂她賴在您房間不走了,還躺在您的床上,保不齊明天她就要宣布,自己已經成為您的人了!”

梅少卿冷哼了一聲,孟雪崖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你們怎麽還讓她躺在裏頭?”

荊和訕訕道:“我們兩個大男人……也不可能去拖她出來,而且她好像還脫了衣服,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你們幹的好事!”孟雪崖閉著眼睛,都知道陸石在裏面起了什麽作用。

梅少卿也明白過來,剛才陸石大晚上的,提著個水壺在外頭走來走去是為了什麽。

可她還是止不住地生氣,就等著看孟雪崖怎麽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

孟雪崖把陸石和荊和兩個礙眼的家夥趕走,坐到梅少卿身邊道:“她既不出來,那只有我們出去避一避了。”

如果她沒聽錯,孟雪崖說的是我們?是他惹下的事情,憑什麽讓自己和他一起出去避?

“那孟長史今夜便出去避避嫌吧。”她閑閑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孟雪崖見她裝糊塗,不依不饒地在她耳邊道:“玉莊,我說的是我們。”

“我又不怕那胭脂躺到我床上來,我出去避什麽嫌?”

孟雪崖見她油鹽不進,深吸了口氣,直接一把抱她抱進來,走到院子裏往馬背上一放,自己往上頭一跨,將她攬在胸前,騎著馬出了驛館。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前後只夠讓她楞了個神,發出一聲驚呼,馱著兩個的馬就飛奔在兗州城的道路上。

“你幹什麽?”梅少卿只感覺身邊的兩條胳膊,像鐵鏈一樣把她禁錮在馬背上。

孟雪崖得意的笑了笑,扶著她的腰把她按住:“當然是要去夜審祁文相。”

這是他剛才想出的主意,既然祁文相是葉適的親信,那他說不定也清楚聯名信的問題,只要把他的嘴撬開,不愁揭不開兗州的這團迷霧。

再說了,他出去避嫌也要替自己找好人證。否則,到了明天他確實百口莫辯。

梅少卿一聽就明白了孟雪崖的想法,可是祁文相那麽討厭他們,想必也不會願意告訴他們真相。

“這麽說來,你打算拿劉美香做誘餌?”梅少卿思來想去,也就想到這個方法。

她為了看清孟雪崖的神情,便略略側著頭。

從孟雪崖的角度,正好看見她白玉一般的脖頸。他一個沒忍住,趁機偷了個香,在她腮邊印下一個吻。

而偷香的下場就是,他的手臂被梅少卿狠狠地擰了下。

孟雪崖蹙了蹙眉頭,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女人果然是不能惹的,下手可真是狠啊……早知道他當時就把胭脂趕出去,也沒後面那麽多事了。

不過,這能怪誰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不知抽哪門子的風,居然想從胭脂口中,問出一些事情來。

好在天色還不晚,兗州城裏正值熱鬧的夜市,兩人騎著馬穿過好幾條街,終於從城東來到了城西的青竹巷。

到了青竹巷,兩人才下了馬,敲了敲祁文相家的院門。

很快,裏頭傳來開門的聲音。祁文相打開門,瞧見門下立著的一男一女,先是一楞但還是把他們請了進去。

孟雪崖把門系在門前,拉著梅少卿的手,跟在祁文相身後走了進去。

兩人驚奇地發現,祁文相家裏幾乎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家具也都是簡單的幾樣。而他自己進去之後,就坐在竈臺前燒著火,看上去動作很是生疏,額前還有一抹黑灰。

桌上簡單地擺著鹹菜和饅頭,鍋裏還煮著一鍋白粥,讓人看上去一點食欲也沒有。

“二位特使來我寒舍,有何貴幹?”祁文相一邊添著柴火,騰出空瞧了眼在他家裏四處打量的孟雪崖和梅少卿。

孟雪崖笑了笑,道:“沒什麽事情,就不能來看看祁主薄?”

祁文相冷哼一聲,站起身來攪了攪鍋裏的粥:“你們這個時候來,我可沒有多餘的粥分給你們喝。”

梅少卿別說自己已經吃完飯了,就算沒吃完看著他煮的這一鍋,快要糊住的粥也一點食欲也沒有好嗎?

“實際上,我們確實有些事情,要來問問祁主薄。”孟雪崖拉著梅少卿,在祁文相家裏的那張八仙桌旁坐下來。

祁文相看鍋裏的粥好了,到竈旁熄了柴火,把鍋裏的粥裝進一個碗裏,端到了八仙桌上,就著碟子上的鹹茶就吃了起來。

他“呼呼”地吃了半碗粥,也沒回答孟雪崖的話。

兩人倒是不急,同祁文相扯起家常來。

“祁主薄好歹也是葉大人身邊的親信,家中怎麽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再看看人家廖功曹,可是在外頭有自己的宅子,家中也是妻妾成群。”梅少卿托著腮,有一句沒一句地同祁文相說話。

自從劉美香的案子過後,祁文相對她的態度也緩和不少,就是不知道對貌美女子有偏見這個毛病,到底有沒有改好了。

祁文相冷笑了一聲:“兗州雖說富饒,但兗州的清名誰人不知?我與廖功曹只是府衙裏的小吏,說不好聽些也算是葉大人的幕僚,平時的月錢又能有多少?”

他雖然對兩人有防備心理,但是兩人若是旁敲側擊,他也不一定能警惕到底。

孟雪崖看了眼祁文相,臉上裝作不相信的樣子:“不對吧?我看葉大人的府邸豪華之至,一點也不像你說的那樣清廉。”

“那是他兒子娶了個好兒媳!”祁文相眼裏露出幾分羨慕,“他兒子娶了兗州最大的糧米商,羅家的女兒,這葉府自然也就繁華起來。”

梅少卿隨口道:“他兒媳是羅家的女兒,那他就沒有私底下,給了羅家什麽好處?”

祁文相聽她的話,一個激動被嗆了一下,連忙捂著嘴咳起來:“咳……不可能!他要是給了羅家什麽好處,我們這些人會不知道?”

祁文相這麽維護葉適,讓兩人著實吃了一驚。

他們互相交換了下眼神,最後由梅少卿開了口,說道:“他雖然沒給羅家好處,卻給了祁主薄你的好處。祁主薄,看來你與葉大人的關系匪淺啊。”

祁文相眼底露出一絲慌張,立刻辯駁道:“你胡說什麽?不要以為你對我女兒有恩,就可以在這裏胡編亂造,毀我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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