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食古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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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食古不化
看著祁文相，再聯想起來兗州路上看的那份線報。
兩人終於明白，線報上的內容，為什麽與他們所認識的祁文相不一樣了。
祁文相的確是個守禮的人，而且守禮到了近乎頑固的境地。不但如此，他還因為個人原因，對美色有非常深的偏見。
這兩種特質加在一起，在不了解的人看起來，他兢兢業業，十分守禮。可遇到了解的人，就知道他是個實古不化的老頑固！
陸石被祁文相氣得直跺腳，想罵又罵不出來，直嘟囔後悔昨天晚上沒趁夜打他一頓，嚇得兩人趕緊制止了他的想法。
尤其是梅少卿，陸石上次打了溫喬，直到現在她還在替這家夥背鍋呢！
兩人雖然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可一切都只是推測，除了剛才那些小男孩的話，並沒有其它實質性的證據。
“知道了真相，那一切就好辦了。”兗州城的一座茶樓裏，劉員外聽完兩人的話，當即拍案表示這件事他一手包攬了。
孟雪崖與梅少卿在兗州施展不開手腳，這劉員外雖然不知道他的底細，但目前看來劉美香的案子交給他，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梅少卿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問道：“劉員外說得輕松，就是不知道你預備怎麽管這件事？”
劉員外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梅小姐不放心，那是自然的事情！可在下祖輩便在兗州生活，粗有些人脈，正好認識兗州城裏最好的訟師，那口才定然辯得祁主薄說不出話來。”
陸石在一旁貓著，聽到劉員外的話，忍不住插了句嘴：“口才再好，能有我家公子還有梅小姐好？你是不知道，梅小姐可是當初在宮門前，舌戰太學學子的人物，辯得他們羞憤離去，至今不敢在禦街上露面呢！”
他這話有不少吹噓的成份，惹得梅少卿橫了他一眼。
太學學子的確被她辯過去了，可京城哪處他們都是隨意去的，哪有不敢在禦街上露面之說？
可劉員外卻激動起來，兩眼放光地看著梅少卿：“原來，那位女俠就是梅小姐？梅小姐可就是梅侍郎的嫡長女？當年連老太爺的嫡親外孫女？”
梅少卿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其實，她是不願意拿這檔子事在兗州說的。畢竟，當初他們得到消息，這群太學學子是帶著印信，還有兗州的聯名信去的。
如果讓兗州的這些人知道，是她毀了兗州的大事，豈不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好在，劉員外並不在意這件事情。聽到梅少卿的事跡，對她還越發尊敬起來。
他的右手把左手握在手心裏摩挲：“當時，這件事傳到兗州時，我就在心裏想，梅小姐是巾幗不讓須眉啊！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在兗州見到了本尊！”
梅少卿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孟雪崖也不高興他這麽盯著梅少卿瞧，冷著臉虛咳了一聲。
“方才劉員外說到訟師。”他頓了頓，“但訟師只能上公堂，卻不能取證。光靠一張嘴，是幫不了劉美香的。”
劉員外看見孟雪崖的臉色，急忙收斂了目光：“孟長史放心，這位訟師還是一個高手。兗州不少無頭公案，都是他去取的證。剛才聽您說，那些孩童拿東西塞了門，想必這門上會有些痕跡，倒不如交給他去瞧一瞧。”
兩人交換了眼神，都同意把事情交給劉員外。
他們兩個畢竟是以特使的身份來兗州的，對於劉美香的事情管得太多，反而可能對劉美香不利。而劉員外在兗州有一定的威信，由他出手處理，那便再合適不過了。
“劉員外這麽幫我們，不怕得罪祁主薄。”梅少卿問道，“畢竟祁主薄的葉大人面前的地位可不一般啊。”
“梅小姐知道祁主薄的身份？”劉員外沈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也對，二位既然來到兗州，必然是做了功課再來的。祁主薄和葉大人的身份的確不一般，否則葉大人也不會特地任命他為主薄。”
梅少卿與孟雪崖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一點也不知道葉適與祁文相到底是什麽關系。
方才，梅少卿不過是出於官場習慣，故意詐劉員外一詐，沒想到居然騙出了這麽一句有用的話來。
兩人臉上沒露出異樣來，用了些茶水，等待劉員外繼續說下去。
劉員外琢磨不清他們的意思，只好繼續往下說：“這件事情，只有府衙裏幾個重要的人知道，都說其實祁主薄是與葉大人是親家。可到底是什麽關系，誰又知道呢？據說，這次廖功曹退下來後，就該祁主薄上了。”
“所以，他便抓住劉美香的案子不放，想給自己添點成績？”孟雪崖點了點頭，用玩笑的語氣說道，“不怕還不了劉美香的清白，只怕祁主薄不肯升堂。”
劉員外圓滑得很，一聽他提到敏感的話題，輕輕一帶便過去了：“這府衙裏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如何知道呢？”
幾人把最重要的事情談完了，接下來就東扯西掰地聊些閑話。
這劉員外不但見識廣，說起話來還十分風趣，是個極其有趣的人。因此，與他聊起天來一點也不膩，就連一向坐不住的陸石也聽起他的見聞來。
他先是說了幾道江南的吃食，又說起這個季節該吃的河豚來。
“話說，帶我去吃河豚的，還是剛才說到的那位姓車的訟師！”劉員外說起吃食來，整張臉上就有如有了光彩，開始眉飛色舞起來，“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這兗州城居然還有這麽好吃的河豚。”
梅少卿看他老副老饕的嘴臉，不禁嘆道：“你這樣喜歡吃河豚，就不怕哪天喪命河豚之手？”
河豚是有毒的，要處理得當才能食用。若是廚師稍有疏忽，就可能令食客當場身亡，以前她江左之時，每年都聽說有人因食用河豚丟了性命。
蘇州府衙每年也都要抓幾個廚子進牢房。
“你們不愛吃河豚的不懂！”劉員外連連擺手，忽然想起件事來，“話說回來了，剛好湊到這個季節，如果不請那車訟師吃頓河豚，他指定不願意接這種小案子。”
孟雪崖揶揄道：“要讓劉員外舍命相陪，我實在過意不去。”
“孟長史哪裏的話？”劉員外雙手端起茶杯，舉選正北方，然後一飲而盡，“就當……我為太女殿下盡忠了。”
這句話讓孟雪崖和梅少卿琢磨了很久。
他這樣暧昧不清，既給他們通風報信，又不願意惹禍上身的態度，讓兩人很是想了一通，才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位時不時就給他們遞橄欖枝的劉員外，很可能就是周牧儀安插在兗州的密探之一。
他說完話後，三人各懷心思地笑了笑，也沒繼續往下說，又講話題扯到別處去了。
等到從茶樓裏出來，上了馬車後，梅少卿才與孟雪崖討論起他的身份來。
“看他的態度，似乎也是周大姑娘手底下的人？”梅少卿撩起車窗的簾子，看見微胖的劉員外站在茶樓門口，憨態可掬地沖他們揮了揮手。
孟雪崖也打量了他一眼，說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即便他真的是周大姑娘的人，我們再問下去，他也再不會開口了。”
梅少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若他真是，那劉美香的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可他說出那句話，也不排除他想討好周大姑娘。”
所以，他才不敢確定。
孟雪崖靠在車壁上，垂了垂眼簾。
“你身為殿下身邊的近臣，也不知道兗州密探的身份麽？”梅少卿不死心，出於比照的心理，試圖從孟雪崖嘴裏探出一絲半點消息。
她上輩子官至宰輔，周牧儀也沒把她手裏密探的信息交付給她。如果孟雪崖輕易得到了這份機密，那梅少卿這宰輔的位置情願不爭。
孟雪崖早知道梅少卿的身份，明白她左探一下，右探一下的原因，不由失笑道：“殿下何許人也，總要為自己留一些底牌。”
梅少卿聽了這句話，倚在窗邊上長出了口氣。
孟雪崖後來居上，搶了她在周牧儀身邊的位置，如果說他連這個都比自己早知道，那她這麽多年的宰輔也是白當了。
剛想到這裏，就被孟雪崖摸了摸頭。
梅少卿瞪了他一眼，便聽他說道：“我早說過，你若要我頭上這頂烏紗帽，自取去便是。”
他眼巴巴地看著梅少卿，言外之意就是，她怎麽能這麽不相信他？
梅少卿腹誹，連她前世的忠心侍衛都能給算計過去，成了他的心腹。
孟雪崖這家夥表面上看上去光風霽月，其實芯子裏比誰都黑，要是真相信他嘴裏的都是實話，那還不被他騙得連爹媽都不認識？
“這句話，還是等孟長史把頭上的烏紗帽，放到我手裏之後再說吧。”梅少卿一點也不相信，淡淡地說道。
孟雪崖手心癢癢的，發現自己摸梅少卿的頭摸上癮了：“玉莊早知道，我要的是什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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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祁文相，再聯想起來兗州路上看的那份線報。
兩人終於明白，線報上的內容，為什麽與他們所認識的祁文相不一樣了。
祁文相的確是個守禮的人，而且守禮到了近乎頑固的境地。不但如此，他還因為個人原因，對美色有非常深的偏見。
這兩種特質加在一起，在不了解的人看起來，他兢兢業業，十分守禮。可遇到了解的人，就知道他是個實古不化的老頑固！
陸石被祁文相氣得直跺腳，想罵又罵不出來，直嘟囔後悔昨天晚上沒趁夜打他一頓，嚇得兩人趕緊制止了他的想法。
尤其是梅少卿，陸石上次打了溫喬，直到現在她還在替這家夥背鍋呢！
兩人雖然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可一切都只是推測，除了剛才那些小男孩的話，並沒有其它實質性的證據。
“知道了真相，那一切就好辦了。”兗州城的一座茶樓裏，劉員外聽完兩人的話，當即拍案表示這件事他一手包攬了。
孟雪崖與梅少卿在兗州施展不開手腳，這劉員外雖然不知道他的底細，但目前看來劉美香的案子交給他，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梅少卿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問道：“劉員外說得輕松，就是不知道你預備怎麽管這件事？”
劉員外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梅小姐不放心，那是自然的事情！可在下祖輩便在兗州生活，粗有些人脈，正好認識兗州城裏最好的訟師，那口才定然辯得祁主薄說不出話來。”
陸石在一旁貓著，聽到劉員外的話，忍不住插了句嘴：“口才再好，能有我家公子還有梅小姐好？你是不知道，梅小姐可是當初在宮門前，舌戰太學學子的人物，辯得他們羞憤離去，至今不敢在禦街上露面呢！”
他這話有不少吹噓的成份，惹得梅少卿橫了他一眼。
太學學子的確被她辯過去了，可京城哪處他們都是隨意去的，哪有不敢在禦街上露面之說？
可劉員外卻激動起來，兩眼放光地看著梅少卿：“原來，那位女俠就是梅小姐？梅小姐可就是梅侍郎的嫡長女？當年連老太爺的嫡親外孫女？”
梅少卿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其實，她是不願意拿這檔子事在兗州說的。畢竟，當初他們得到消息，這群太學學子是帶著印信，還有兗州的聯名信去的。
如果讓兗州的這些人知道，是她毀了兗州的大事，豈不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好在，劉員外並不在意這件事情。聽到梅少卿的事跡，對她還越發尊敬起來。
他的右手把左手握在手心裏摩挲：“當時，這件事傳到兗州時，我就在心裏想，梅小姐是巾幗不讓須眉啊！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在兗州見到了本尊！”
梅少卿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孟雪崖也不高興他這麽盯著梅少卿瞧，冷著臉虛咳了一聲。
“方才劉員外說到訟師。”他頓了頓，“但訟師只能上公堂，卻不能取證。光靠一張嘴，是幫不了劉美香的。”
劉員外看見孟雪崖的臉色，急忙收斂了目光：“孟長史放心，這位訟師還是一個高手。兗州不少無頭公案，都是他去取的證。剛才聽您說，那些孩童拿東西塞了門，想必這門上會有些痕跡，倒不如交給他去瞧一瞧。”
兩人交換了眼神，都同意把事情交給劉員外。
他們兩個畢竟是以特使的身份來兗州的，對於劉美香的事情管得太多，反而可能對劉美香不利。而劉員外在兗州有一定的威信，由他出手處理，那便再合適不過了。
“劉員外這麽幫我們，不怕得罪祁主薄。”梅少卿問道，“畢竟祁主薄的葉大人面前的地位可不一般啊。”
“梅小姐知道祁主薄的身份？”劉員外沈吟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也對，二位既然來到兗州，必然是做了功課再來的。祁主薄和葉大人的身份的確不一般，否則葉大人也不會特地任命他為主薄。”
梅少卿與孟雪崖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一點也不知道葉適與祁文相到底是什麽關系。
方才，梅少卿不過是出於官場習慣，故意詐劉員外一詐，沒想到居然騙出了這麽一句有用的話來。
兩人臉上沒露出異樣來，用了些茶水，等待劉員外繼續說下去。
劉員外琢磨不清他們的意思，只好繼續往下說：“這件事情，只有府衙裏幾個重要的人知道，都說其實祁主薄是與葉大人是親家。可到底是什麽關系，誰又知道呢？據說，這次廖功曹退下來後，就該祁主薄上了。”
“所以，他便抓住劉美香的案子不放，想給自己添點成績？”孟雪崖點了點頭，用玩笑的語氣說道，“不怕還不了劉美香的清白，只怕祁主薄不肯升堂。”
劉員外圓滑得很，一聽他提到敏感的話題，輕輕一帶便過去了：“這府衙裏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員外郎如何知道呢？”
幾人把最重要的事情談完了，接下來就東扯西掰地聊些閑話。
這劉員外不但見識廣，說起話來還十分風趣，是個極其有趣的人。因此，與他聊起天來一點也不膩，就連一向坐不住的陸石也聽起他的見聞來。
他先是說了幾道江南的吃食，又說起這個季節該吃的河豚來。
“話說，帶我去吃河豚的，還是剛才說到的那位姓車的訟師！”劉員外說起吃食來，整張臉上就有如有了光彩，開始眉飛色舞起來，“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這兗州城居然還有這麽好吃的河豚。”
梅少卿看他老副老饕的嘴臉，不禁嘆道：“你這樣喜歡吃河豚，就不怕哪天喪命河豚之手？”
河豚是有毒的，要處理得當才能食用。若是廚師稍有疏忽，就可能令食客當場身亡，以前她江左之時，每年都聽說有人因食用河豚丟了性命。
蘇州府衙每年也都要抓幾個廚子進牢房。
“你們不愛吃河豚的不懂！”劉員外連連擺手，忽然想起件事來，“話說回來了，剛好湊到這個季節，如果不請那車訟師吃頓河豚，他指定不願意接這種小案子。”
孟雪崖揶揄道：“要讓劉員外舍命相陪，我實在過意不去。”
“孟長史哪裏的話？”劉員外雙手端起茶杯，舉選正北方，然後一飲而盡，“就當……我為太女殿下盡忠了。”
這句話讓孟雪崖和梅少卿琢磨了很久。
他這樣暧昧不清，既給他們通風報信，又不願意惹禍上身的態度，讓兩人很是想了一通，才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位時不時就給他們遞橄欖枝的劉員外，很可能就是周牧儀安插在兗州的密探之一。
他說完話後，三人各懷心思地笑了笑，也沒繼續往下說，又講話題扯到別處去了。
等到從茶樓裏出來，上了馬車後，梅少卿才與孟雪崖討論起他的身份來。
“看他的態度，似乎也是周大姑娘手底下的人？”梅少卿撩起車窗的簾子，看見微胖的劉員外站在茶樓門口，憨態可掬地沖他們揮了揮手。
孟雪崖也打量了他一眼，說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即便他真的是周大姑娘的人，我們再問下去，他也再不會開口了。”
梅少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若他真是，那劉美香的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可他說出那句話，也不排除他想討好周大姑娘。”
所以，他才不敢確定。
孟雪崖靠在車壁上，垂了垂眼簾。
“你身為殿下身邊的近臣，也不知道兗州密探的身份麽？”梅少卿不死心，出於比照的心理，試圖從孟雪崖嘴裏探出一絲半點消息。
她上輩子官至宰輔，周牧儀也沒把她手裏密探的信息交付給她。如果孟雪崖輕易得到了這份機密，那梅少卿這宰輔的位置情願不爭。
孟雪崖早知道梅少卿的身份，明白她左探一下，右探一下的原因，不由失笑道：“殿下何許人也，總要為自己留一些底牌。”
梅少卿聽了這句話，倚在窗邊上長出了口氣。
孟雪崖後來居上，搶了她在周牧儀身邊的位置，如果說他連這個都比自己早知道，那她這麽多年的宰輔也是白當了。
剛想到這裏，就被孟雪崖摸了摸頭。
梅少卿瞪了他一眼，便聽他說道：“我早說過，你若要我頭上這頂烏紗帽，自取去便是。”
他眼巴巴地看著梅少卿，言外之意就是，她怎麽能這麽不相信他？
梅少卿腹誹，連她前世的忠心侍衛都能給算計過去，成了他的心腹。
孟雪崖這家夥表面上看上去光風霽月，其實芯子裏比誰都黑，要是真相信他嘴裏的都是實話，那還不被他騙得連爹媽都不認識？
“這句話，還是等孟長史把頭上的烏紗帽，放到我手裏之後再說吧。”梅少卿一點也不相信，淡淡地說道。
孟雪崖手心癢癢的，發現自己摸梅少卿的頭摸上癮了：“玉莊早知道，我要的是什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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