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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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頑童
“如果孟長史與梅小姐不介意，我倒有處別苑可以讓她暫時借住。”劉員外心中此時對趙五已經一萬個唾棄，他既然來了，便有責任管不平之事。
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便急忙補充道：“我平時不往那處去，只我母親愛清靜，便找了個靠近龍興寺的院子住下。她平時也頗是寂寞，倒可以讓這位夫人多陪陪她。”
劉員外願意幫忙，就再合適不過了。
劉美香當著趙拾的面被劉員外接走，趙拾的臉色頓時像吃了狗屎一樣難看，也不顧兩人還在，“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而趙五從頭到尾縮在房間裏，就連劉美香離開，也沒露過一次面。
孟雪崖本來還想進去問趙五一些事情，可在趙家門口吃了閉門羹，便也不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兩人沿著青竹巷散起步來。
青竹巷是條不短的巷子，巷子兩邊的住戶足有幾十戶。這個時候，巷子裏的大部分男人都已經出去幹活，在巷子裏的大多是老人、婦人，還有一些孩童。
梅少卿看了眼孟雪崖，問道：“看你胸有成足，可是有線索了？”
孟雪崖回過頭來，晨光照在他的臉上，微微一笑：“昨天夜裏，陸石看不只看著劉美香這麽簡單，他挨家挨戶地聽了些秘密來。這些事情，與我們昨天了解到的事情正好有些關聯。”
“哦？什麽關聯？”梅少卿追問。
孟雪崖想了想：“不要著急，陸石，你把昨天聽到的事情，都與梅小姐說一說。”
原來，陸石昨天在巷子裏，重點關註了李四家與郝青家。
郝青與他媳婦出了衙門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的豬肉鋪裏，吊了些豬肉回家，少有地開了葷。兩人絮絮叨叨地圍繞著，終於不用再給趙家送免費的豆腐這個問題談論。
而李四家則火爆得多，孔蓮抓著李四開罵，說他色膽包天，居然敢趁她不註意，背著她搞破鞋。
這兩家人在常人看來，談論的話題都沒有什麽問題。可在梅少卿看來，漏洞卻是一堆一堆的。
“先說郝青，他的耳朵都被趙五打聾了一只，還花費了所有的積蓄找大夫。如今，他在公堂上“澄清”了自己，卻為什麽不找趙五討要銀錢？而且絕口不提耳朵之事，反倒與他媳婦一直關心細枝末節的事情？”梅少卿一件件地分析過來。
“而孔蓮的話則更耐人尋味。她在罵李四的時候，用了‘趁她不註意’這句話。也就是說，李四之前至少有過一次這樣的行為。”
梅少卿這一點，與劉美香向她交待的完全吻合。也就是說，李四極有可能，曾經騷擾過一次劉美香。只不過，那一次被孔蓮發現了。
孔蓮這個女人，完全知道李四對劉美香的心思，卻在公堂之上護著李四，往劉美香頭上潑臟水！
孟雪崖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昨天趙五的一句話，卻更加讓我疑惑。他說，他之所以回過味來，認為劉美香與李四通奸，是因為他回到趙家時，院子的門根本沒有栓住。”
“根本沒有栓門？”梅少卿心中一驚。
這的確有違常理。
如果說，李四的確強迫劉美香，那他一定會謹小慎微，把門栓好了，以防被人發現。而若是按李四說的，是劉美香誘惑的他，兩人意亂情迷之下，的確有忘記栓門的可能。
這兩人之中一定有人在說謊，可說謊的人究竟是哪一個呢？
孟雪崖忽然想起，趙五的一句話，他說回到趙家時，看見一群孩童在他門前玩耍，等他一來就散了。
“我想，我們應該換個方式想一想。”孟雪崖沈吟了片刻，“這門不一定是從裏面栓上的，還有可能是在外面鎖上的。”
“你是說……這李四很有可能，還有一個幫手？”梅少卿問道。
孟雪崖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指節：“不止一個，還有可能很多。”
梅少卿沒有說話，而是反覆咀嚼著孟雪崖的話。
趙五回到家時，正值午飯時分。巷子裏的男人，除了像李四這樣離家近的，一般都在外頭吃飯。而且，幾個男子聚集在劉美香門口，必然引人著目。所以，李四的幫手應該不是男人。
而這時候的婦人們，都在為家中準備飯食，也沒空出來幫李四。
唯一得空，有能幫上李四的，只有青竹巷裏這群無人管束的孩子了。
想到這裏，梅少卿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發涼。如果說，真是這些孩子幫了李四，官府又該如何發落？這些孩子以後又該如何生活？
梅少卿壓下心中的思緒，忽然看見一個小男孩手裏拿著根竹馬，風一樣地在巷道裏奔跑著。他身後幾個又笑又叫的男孩子，追著他一窩蜂跑過來，都要搶他手裏的竹馬。
孟雪崖將手裏拿著竹馬的男孩子攔下來，陸石早有準備，給他們一人抓了一大把糖。
幾個小男孩接了，臉上露出笑容來，異口同聲地說道：“謝謝公子！”
孟雪崖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
陸石性格活潑，站在一群孩子面前，頗有孩子王的氣勢，說道：“吶，糖你們吃了，我家公子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可要如實答來！”
小男孩們齊齊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孟雪崖笑了笑，看了眼遠處的李四家，問道：“你們覺得，巷子裏哪位大人最好？”
小男孩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有說趙五的，有說自家父母的，還有幾個說李四的。當有人提到李四時，其他幾個也都附和起來，說李叔是個大好人。
陸石一聽他們提到李四的名字，立刻抓住了關鍵，問道：“李四怎麽好了？我一點也沒看出來！”
“李四叔怎麽不好了？昨天他還給我們買糖吃！”
“就是！李叔買的糖可甜了！”
“李叔說，如果下次我們還幫他把趙家的門卡住，就還給我們買糖吃！”
陸石連忙敲了說話的孩子一個爆栗，恨鐵不成鋼地訓道：“你們傻啊，李四喊你把趙家的門卡住，你們就卡住啊？萬一他幹什麽壞事，你們不就成了幫兇？”
他的速度極快，那幾個小男孩避也避不開，淚眼汪汪地看著陸石。
“李叔能幹什麽壞事？”
“就是！我看見趙家的劉美香還在家裏呢，李四叔想偷東西也偷不了啊！”
陸石雖然氣，可對著幾個孩子下了不手，無可奈何地罵道：“你們父母就沒教過你們？孤男寡女是不能共處一室的，你們把李四和劉美香關在一起，那劉美香以後怎麽做人？”
他的語氣非常嚴厲，惹得幾個孩子反抗起來。
“我爹娘說了，劉美香就是個狐貍精，不要臉不要皮的！”
“對！生得那麽好看做什麽？就是用來給男人騎的！”
“劉美香就是個千人騎萬人摸的，整條巷子裏的人都知道！”
梅少卿臉色鐵青，她沒想到青竹巷的這些孩子，會被教成這副樣子。她總算明白早上劉員外那略有深意的眼神，也明白他為什麽說青竹巷裏的人頗難管束。
從出生開始，就在青竹巷這樣的環境裏長大，那未來的他們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呵斥聲響了起來：“住口！你們可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兗州聖人故裏，怎麽會出你們這樣的混帳！”
幾個小男孩回頭，一眼就看見了一臉怒氣的祁文相。
他們平時是怕祁文相的，可今天不知怎麽的，也許是仗著人多祁文相根本管不過來。一個個都挑釁地看著他，做起鬼臉來。
“略略略！”小男孩子們伸出舌頭，用手指扒著下眼皮。
“姓祁的又來了！快跑！”
“我們爹娘都不管我們，姓祁的憑什麽管我們！”
一群小男孩又風一樣地逃走，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著一句順口溜：“祁老頭，老光棍！到現在，沒婆娘！沒婆娘，想婆娘！到過年，淚汪汪！”
一旁的住戶紛紛探頭出來看，當著祁文相的面就大笑起來，氣得祁文相大罵了幾句“混賬”！
這景象看得三人目瞪口呆，他們原本以為祁文相在青竹巷裏應該挺受尊重的。畢竟是一府的主薄，而這些人都是些窮人，理應對他處處巴結，沒想到祁文相在這裏卻是這種境遇。
祁文相本來就不喜歡他們，見他們看自己，心裏一力火蹭蹭地往上竄：“你們看夠了？若不是你們，我又何必在這裏出醜？”
孟雪崖虛咳了一聲，說道：“祁主薄，方才的話你也聽見了，劉美香這些事情的確有蹊蹺。這樁案子是由你接手的，哪日方便再審一次，還劉美香一個公道？”
哪想，祁文相竟脖子一梗，冷笑道：“還她公道？還她什麽公道！事實已經很清楚，她就是放蕩成性，勾引別人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我在青竹巷裏住了這麽久，劉美香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
“可是……”
祁文相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不用再可是了！兩位特使沒事，還是不要到青竹巷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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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孟長史與梅小姐不介意，我倒有處別苑可以讓她暫時借住。”劉員外心中此時對趙五已經一萬個唾棄，他既然來了，便有責任管不平之事。
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便急忙補充道：“我平時不往那處去，只我母親愛清靜，便找了個靠近龍興寺的院子住下。她平時也頗是寂寞，倒可以讓這位夫人多陪陪她。”
劉員外願意幫忙，就再合適不過了。
劉美香當著趙拾的面被劉員外接走，趙拾的臉色頓時像吃了狗屎一樣難看，也不顧兩人還在，“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而趙五從頭到尾縮在房間裏，就連劉美香離開，也沒露過一次面。
孟雪崖本來還想進去問趙五一些事情，可在趙家門口吃了閉門羹，便也不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兩人沿著青竹巷散起步來。
青竹巷是條不短的巷子，巷子兩邊的住戶足有幾十戶。這個時候，巷子裏的大部分男人都已經出去幹活，在巷子裏的大多是老人、婦人，還有一些孩童。
梅少卿看了眼孟雪崖，問道：“看你胸有成足，可是有線索了？”
孟雪崖回過頭來，晨光照在他的臉上，微微一笑：“昨天夜裏，陸石看不只看著劉美香這麽簡單，他挨家挨戶地聽了些秘密來。這些事情，與我們昨天了解到的事情正好有些關聯。”
“哦？什麽關聯？”梅少卿追問。
孟雪崖想了想：“不要著急，陸石，你把昨天聽到的事情，都與梅小姐說一說。”
原來，陸石昨天在巷子裏，重點關註了李四家與郝青家。
郝青與他媳婦出了衙門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的豬肉鋪裏，吊了些豬肉回家，少有地開了葷。兩人絮絮叨叨地圍繞著，終於不用再給趙家送免費的豆腐這個問題談論。
而李四家則火爆得多，孔蓮抓著李四開罵，說他色膽包天，居然敢趁她不註意，背著她搞破鞋。
這兩家人在常人看來，談論的話題都沒有什麽問題。可在梅少卿看來，漏洞卻是一堆一堆的。
“先說郝青，他的耳朵都被趙五打聾了一只，還花費了所有的積蓄找大夫。如今，他在公堂上“澄清”了自己，卻為什麽不找趙五討要銀錢？而且絕口不提耳朵之事，反倒與他媳婦一直關心細枝末節的事情？”梅少卿一件件地分析過來。
“而孔蓮的話則更耐人尋味。她在罵李四的時候，用了‘趁她不註意’這句話。也就是說，李四之前至少有過一次這樣的行為。”
梅少卿這一點，與劉美香向她交待的完全吻合。也就是說，李四極有可能，曾經騷擾過一次劉美香。只不過，那一次被孔蓮發現了。
孔蓮這個女人，完全知道李四對劉美香的心思，卻在公堂之上護著李四，往劉美香頭上潑臟水！
孟雪崖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昨天趙五的一句話，卻更加讓我疑惑。他說，他之所以回過味來，認為劉美香與李四通奸，是因為他回到趙家時，院子的門根本沒有栓住。”
“根本沒有栓門？”梅少卿心中一驚。
這的確有違常理。
如果說，李四的確強迫劉美香，那他一定會謹小慎微，把門栓好了，以防被人發現。而若是按李四說的，是劉美香誘惑的他，兩人意亂情迷之下，的確有忘記栓門的可能。
這兩人之中一定有人在說謊，可說謊的人究竟是哪一個呢？
孟雪崖忽然想起，趙五的一句話，他說回到趙家時，看見一群孩童在他門前玩耍，等他一來就散了。
“我想，我們應該換個方式想一想。”孟雪崖沈吟了片刻，“這門不一定是從裏面栓上的，還有可能是在外面鎖上的。”
“你是說……這李四很有可能，還有一個幫手？”梅少卿問道。
孟雪崖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指節：“不止一個，還有可能很多。”
梅少卿沒有說話，而是反覆咀嚼著孟雪崖的話。
趙五回到家時，正值午飯時分。巷子裏的男人，除了像李四這樣離家近的，一般都在外頭吃飯。而且，幾個男子聚集在劉美香門口，必然引人著目。所以，李四的幫手應該不是男人。
而這時候的婦人們，都在為家中準備飯食，也沒空出來幫李四。
唯一得空，有能幫上李四的，只有青竹巷裏這群無人管束的孩子了。
想到這裏，梅少卿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發涼。如果說，真是這些孩子幫了李四，官府又該如何發落？這些孩子以後又該如何生活？
梅少卿壓下心中的思緒，忽然看見一個小男孩手裏拿著根竹馬，風一樣地在巷道裏奔跑著。他身後幾個又笑又叫的男孩子，追著他一窩蜂跑過來，都要搶他手裏的竹馬。
孟雪崖將手裏拿著竹馬的男孩子攔下來，陸石早有準備，給他們一人抓了一大把糖。
幾個小男孩接了，臉上露出笑容來，異口同聲地說道：“謝謝公子！”
孟雪崖摸了摸其中一個孩子的腦袋。
陸石性格活潑，站在一群孩子面前，頗有孩子王的氣勢，說道：“吶，糖你們吃了，我家公子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可要如實答來！”
小男孩們齊齊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
孟雪崖笑了笑，看了眼遠處的李四家，問道：“你們覺得，巷子裏哪位大人最好？”
小男孩七嘴八舌的說起來，有說趙五的，有說自家父母的，還有幾個說李四的。當有人提到李四時，其他幾個也都附和起來，說李叔是個大好人。
陸石一聽他們提到李四的名字，立刻抓住了關鍵，問道：“李四怎麽好了？我一點也沒看出來！”
“李四叔怎麽不好了？昨天他還給我們買糖吃！”
“就是！李叔買的糖可甜了！”
“李叔說，如果下次我們還幫他把趙家的門卡住，就還給我們買糖吃！”
陸石連忙敲了說話的孩子一個爆栗，恨鐵不成鋼地訓道：“你們傻啊，李四喊你把趙家的門卡住，你們就卡住啊？萬一他幹什麽壞事，你們不就成了幫兇？”
他的速度極快，那幾個小男孩避也避不開，淚眼汪汪地看著陸石。
“李叔能幹什麽壞事？”
“就是！我看見趙家的劉美香還在家裏呢，李四叔想偷東西也偷不了啊！”
陸石雖然氣，可對著幾個孩子下了不手，無可奈何地罵道：“你們父母就沒教過你們？孤男寡女是不能共處一室的，你們把李四和劉美香關在一起，那劉美香以後怎麽做人？”
他的語氣非常嚴厲，惹得幾個孩子反抗起來。
“我爹娘說了，劉美香就是個狐貍精，不要臉不要皮的！”
“對！生得那麽好看做什麽？就是用來給男人騎的！”
“劉美香就是個千人騎萬人摸的，整條巷子裏的人都知道！”
梅少卿臉色鐵青，她沒想到青竹巷的這些孩子，會被教成這副樣子。她總算明白早上劉員外那略有深意的眼神，也明白他為什麽說青竹巷裏的人頗難管束。
從出生開始，就在青竹巷這樣的環境裏長大，那未來的他們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就在這時，一個呵斥聲響了起來：“住口！你們可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兗州聖人故裏，怎麽會出你們這樣的混帳！”
幾個小男孩回頭，一眼就看見了一臉怒氣的祁文相。
他們平時是怕祁文相的，可今天不知怎麽的，也許是仗著人多祁文相根本管不過來。一個個都挑釁地看著他，做起鬼臉來。
“略略略！”小男孩子們伸出舌頭，用手指扒著下眼皮。
“姓祁的又來了！快跑！”
“我們爹娘都不管我們，姓祁的憑什麽管我們！”
一群小男孩又風一樣地逃走，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著一句順口溜：“祁老頭，老光棍！到現在，沒婆娘！沒婆娘，想婆娘！到過年，淚汪汪！”
一旁的住戶紛紛探頭出來看，當著祁文相的面就大笑起來，氣得祁文相大罵了幾句“混賬”！
這景象看得三人目瞪口呆，他們原本以為祁文相在青竹巷裏應該挺受尊重的。畢竟是一府的主薄，而這些人都是些窮人，理應對他處處巴結，沒想到祁文相在這裏卻是這種境遇。
祁文相本來就不喜歡他們，見他們看自己，心裏一力火蹭蹭地往上竄：“你們看夠了？若不是你們，我又何必在這裏出醜？”
孟雪崖虛咳了一聲，說道：“祁主薄，方才的話你也聽見了，劉美香這些事情的確有蹊蹺。這樁案子是由你接手的，哪日方便再審一次，還劉美香一個公道？”
哪想，祁文相竟脖子一梗，冷笑道：“還她公道？還她什麽公道！事實已經很清楚，她就是放蕩成性，勾引別人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我在青竹巷裏住了這麽久，劉美香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
“可是……”
祁文相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不用再可是了！兩位特使沒事，還是不要到青竹巷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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