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皮球與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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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皮球與鴨子
桃花氣得心口一陣陣地疼，捂著自己的胸口直踱腳：“吳大牛，我把話給你撂下了！要是許應如沒懷孕，我讓你跪下來給我賠禮道歉！”
“大牛！”許應如一把扯住吳大牛的手臂，把他的手輕輕放在她腹上，柔聲道，“方才桃花那樣兇狠，可把孩子嚇壞了，你摸摸看，他用腳在踹我的肚子。”
吳大牛把手覆在放許應如的肚子上，果然感覺到她腹中一陣陣的動靜，三十多歲初為人父的他，就算再怎麽心如鐵石，面對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心裏多少也有了些動容。
“我、我先前不該對你那樣。”吳大牛嘆了口氣，回想起以前的樁樁事情，都覺得悔不當初，“何昌說可以幫我洗脫罪名，還許我事成之後就送我去邊疆，讓我當上大將軍，到時候衣錦還鄉，過上好日子。”
桃花難以置信地看向吳大牛，又看向許應如的肚子：“不可能！我走的時候，她明明沒懷孕的！啊，我知道了，吳大牛你本來就是和她一夥的，你假意投奔我幹爹，就是為了將功折罪，要置他於死地！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我幹爹，讓他派人殺了你這個叛徒！”
她說著，轉身就往外跑。
“賤人！”吳大牛見勢不妙，兩步追上她，用盡全力一巴掌扇下去。
桃花當場就口吐鮮血，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許應如緊張地扶著椅子的扶手往前跨了一步，看了眼地上的桃花，緊張道：“大牛，你怎麽……她萬一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吳大牛冷哼了一聲，道：“放心，這個賤人死不了。她和何昌處心積慮害我，給她這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傻瓜……都是那何昌心思歹毒，他讓你去戰場，大可在暗地裏將你害死。就算他不害你，你可知一個普通數百萬普通士兵中，才有一個可以當上鎮國大將軍？有句詩叫‘一將功成萬骨枯’，邊疆本就是戰事連綿之地，有多少士兵死在戰場無人收屍？你若真能衣錦還鄉，那也是十年以後的事情，到時你娘她已是一抔黃土，而我……也不知保不保得住我們的孩兒。”許應如搖了搖頭，扶著腰慢慢坐在椅子上，她由於迷藥的作用，仍然雙腿發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吳大牛聽了許應如的話，用雙手抹了一把臉，灰心喪氣地坐在她對面：“可是我別無選擇，我已經被官府通緝，若是不按照何昌說的去做，那我就再沒任何機會。”
許應如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何嘗信過我？若你當初信了我，等我們的孩子長大後，我父親再怎麽樣，也不會殺了他外孫的生父！到時我們一家人安安穩穩的，不比去邊疆要幸福得多？”
吳大牛早就後悔死了，同時也把何昌恨死了，他眼前驀然一亮，上前扶住許應如的肩膀，道：“不如我們帶著娘一起逃走吧，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努力掙錢養活咱們一家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傳陣陣來聲響。
一道道火光照亮黑漆漆的許府，外面傳來刀劍拼搏之聲，似乎有大批人馬沖進許府，並向著蘭芷院的方向而來。
終於來了，許應如暗地裏松了口氣。現在，她要做的只有困住吳大牛，讓他失去逃跑的機會，到時……
許應如想到這裏，心中突然一道光電閃過，緊緊地盯著吳大牛許久。前不久，正是眼前這個醜陋而又不堪的男人，毀了自己的一生，給了她最不願意面對的羞辱。若是他被抓住，最多也只會判個殺頭。
一刀下去，這一輩子的罪孽，便煙消雲散。
可是，她如果放他出許府。逃離官府的掌控之後，他將面對的，必定是何昌如影隨形的報覆。
何昌的手段，那可是遠近聞名，以殘忍著稱，也不知道吳大牛受不受得了？
終於，要和他有個了解了麽？
想到這裏，許應如裝作面上一驚，怔忡地看向吳大牛，眼角擠出數滴熱淚來：“壞了，定是我父親察覺，去衙門報了案，那京兆尹派了人手過來。那衙役個個人高馬大，又有武藝在身，被他們發現了，你定然逃不了了！”
吳大牛嚇得魂不附體，拉著許應如的手直道：“那我們趕緊走吧！把我娘也帶上，我們一起逃到南邊去！”
“不行！若是我不見了，我父親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我找回來！我現在重著身子，與你逃跑也是不便。你若是有心，便過個幾年回來，悄悄將我母子二人接走。我一定在這裏等著你！”許應如聲淚俱下地把吳大牛往外推。
吳大牛一步三回頭，忽然跑回來，跪在許應如面前給她狠狠磕了三個響頭，又往許應如手心裏塞了個藥丸：“我吳大牛對天發誓，我若再負你，死無葬身之地！這是迷藥的解藥，你快服下，一定要等我回來！”
他說話這句話，毅然決然地沖出書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翻墻而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京城的夜色當中。
而昏迷過去的桃花，腹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自己臉上腫得和饅頭一樣，還從嘴裏吐出一顆脫落的牙齒，被打到的那邊耳朵，也發出陣陣尖銳的耳鳴。
她不知是誰又踹了她一腳，等她從地上趴起來，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裏惡心得直想吐，“撲通”一下又栽到地上。
這回，好歹看清了她身前站著的人，正是居高臨下看著的許應如。
“你……”桃花大感不妙，環視了書房一圈，發現吳大牛已經不見了蹤影，驚恐地叫道，“你要幹什麽！吳大牛呢？他去了什麽地方！”
許應如露出一個笑容，半蹲在地上，用手指擡起她的臉，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你，還在想那個吳大牛？你知道，他恨不得把你殺了嗎？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現如今吳大牛估計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了。”
該去的地方？桃花只覺得許應如的話句句透著冷意，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天性純良的官家小姐了，今晚的這一出出都顯示出，她是一個心思慎密得可怕的惡魔！她的每一句話，都在引誘吳大牛踏入她設下的陷阱，一字一句都洞穿人心，甚至……如果易地而處，她要是吳大牛，也會心甘情願地相信她。
誰又會拒絕一個美貌動人，懷著你的孩子，又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女子呢？
“我……我只想知道，你明明沒有懷孕，為什麽……”桃花死死盯著許應如的肚子。
她知道自己落在許應如手上，一定沒什麽好下場。
可她對許應如的肚子，已經有了魔怔。她就是想不通，許應如明明沒有懷孕，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肚子，而且吳大牛摸的時候，還感覺到了胎動！
“你就這麽想知道？”許應如放開桃花，站起身來在她面前解下了自己的腰帶。
“撲”的一聲，桃花就見一個球狀的黑影從她上衣裏落了下來，滾啊滾，滾到了書房門前。
原來是一只蹴鞠用的皮球！桃花一怔，連滾帶爬地到了門檻旁，抓起那只皮球，將它翻滾了一圈，只見球上被人挖了個洞，洞口又用疏散的針角縫上了，看起來縫得很是匆忙。皮球裏頭，有什麽活物在不停地掙紮著。
桃花回身看了眼許應如，手口並用地拆起線來。線一拆好，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掙了出來，嚇得她把皮球往空中一拋，卻見一只鴨子伸出頭來，可全身依然擠在皮球裏，不停地掙紮著。
桃花頓時楞住，只見那鴨子口上紮的布條，三兩下被它掙開了。這時，一聲驚雷仿佛就在屋頂炸想，響得鴨子“嘎嘎”大叫起來，猛地一下從皮球裏掙出來，一瘸一拐地跳出門去……
“如你所見。”許應如淡淡地看向桃花，“死前能得知真相，可讓你瞑目了？”
要知道，有許多人莫名其妙被人所害，卻不知道害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包括她的這樁案子，如果不是周牧儀插手，讓梅少卿和孟雪崖查案，她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害她的人是誰。更可能，早在去年冬天，去吊死在自己的房間裏了。
“哈哈哈哈！”明白過來真相的桃花仰天長笑，看著那只消息在長廊上的鴨子，笑出了眼淚，“吳大牛那個蠢貨，就是被個皮球，還有一只鴨子騙了，真以為你對他用情至深！他吳大牛生出來的，居然只是鴨子！我早該想到，這種眼皮子淺，空有一身蠻力的蠢貨，是成不了事的！可惜啊……”
她發出一聲長嘆：“許應如，你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
許應如冷冷地看著桃花，任憑她把自己精致的發髻抓得散落下來，把華麗的衣裳折騰地滿是汙漬，就像一個突然發了瘋的婦人！
“事已至此，都是你自己親手造成的，你還想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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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氣得心口一陣陣地疼，捂著自己的胸口直踱腳：“吳大牛，我把話給你撂下了！要是許應如沒懷孕，我讓你跪下來給我賠禮道歉！”
“大牛！”許應如一把扯住吳大牛的手臂，把他的手輕輕放在她腹上，柔聲道，“方才桃花那樣兇狠，可把孩子嚇壞了，你摸摸看，他用腳在踹我的肚子。”
吳大牛把手覆在放許應如的肚子上，果然感覺到她腹中一陣陣的動靜，三十多歲初為人父的他，就算再怎麽心如鐵石，面對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妻子，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心裏多少也有了些動容。
“我、我先前不該對你那樣。”吳大牛嘆了口氣，回想起以前的樁樁事情，都覺得悔不當初，“何昌說可以幫我洗脫罪名，還許我事成之後就送我去邊疆，讓我當上大將軍，到時候衣錦還鄉，過上好日子。”
桃花難以置信地看向吳大牛，又看向許應如的肚子：“不可能！我走的時候，她明明沒懷孕的！啊，我知道了，吳大牛你本來就是和她一夥的，你假意投奔我幹爹，就是為了將功折罪，要置他於死地！你等著，我這就去告訴我幹爹，讓他派人殺了你這個叛徒！”
她說著，轉身就往外跑。
“賤人！”吳大牛見勢不妙，兩步追上她，用盡全力一巴掌扇下去。
桃花當場就口吐鮮血，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許應如緊張地扶著椅子的扶手往前跨了一步，看了眼地上的桃花，緊張道：“大牛，你怎麽……她萬一死了，那可如何是好！”
吳大牛冷哼了一聲，道：“放心，這個賤人死不了。她和何昌處心積慮害我，給她這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傻瓜……都是那何昌心思歹毒，他讓你去戰場，大可在暗地裏將你害死。就算他不害你，你可知一個普通數百萬普通士兵中，才有一個可以當上鎮國大將軍？有句詩叫‘一將功成萬骨枯’，邊疆本就是戰事連綿之地，有多少士兵死在戰場無人收屍？你若真能衣錦還鄉，那也是十年以後的事情，到時你娘她已是一抔黃土，而我……也不知保不保得住我們的孩兒。”許應如搖了搖頭，扶著腰慢慢坐在椅子上，她由於迷藥的作用，仍然雙腿發軟，支撐不了多少時間。
吳大牛聽了許應如的話，用雙手抹了一把臉，灰心喪氣地坐在她對面：“可是我別無選擇，我已經被官府通緝，若是不按照何昌說的去做，那我就再沒任何機會。”
許應如看了他一眼，苦笑道：“你何嘗信過我？若你當初信了我，等我們的孩子長大後，我父親再怎麽樣，也不會殺了他外孫的生父！到時我們一家人安安穩穩的，不比去邊疆要幸福得多？”
吳大牛早就後悔死了，同時也把何昌恨死了，他眼前驀然一亮，上前扶住許應如的肩膀，道：“不如我們帶著娘一起逃走吧，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我努力掙錢養活咱們一家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傳陣陣來聲響。
一道道火光照亮黑漆漆的許府，外面傳來刀劍拼搏之聲，似乎有大批人馬沖進許府，並向著蘭芷院的方向而來。
終於來了，許應如暗地裏松了口氣。現在，她要做的只有困住吳大牛，讓他失去逃跑的機會，到時……
許應如想到這裏，心中突然一道光電閃過，緊緊地盯著吳大牛許久。前不久，正是眼前這個醜陋而又不堪的男人，毀了自己的一生，給了她最不願意面對的羞辱。若是他被抓住，最多也只會判個殺頭。
一刀下去，這一輩子的罪孽，便煙消雲散。
可是，她如果放他出許府。逃離官府的掌控之後，他將面對的，必定是何昌如影隨形的報覆。
何昌的手段，那可是遠近聞名，以殘忍著稱，也不知道吳大牛受不受得了？
終於，要和他有個了解了麽？
想到這裏，許應如裝作面上一驚，怔忡地看向吳大牛，眼角擠出數滴熱淚來：“壞了，定是我父親察覺，去衙門報了案，那京兆尹派了人手過來。那衙役個個人高馬大，又有武藝在身，被他們發現了，你定然逃不了了！”
吳大牛嚇得魂不附體，拉著許應如的手直道：“那我們趕緊走吧！把我娘也帶上，我們一起逃到南邊去！”
“不行！若是我不見了，我父親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我找回來！我現在重著身子，與你逃跑也是不便。你若是有心，便過個幾年回來，悄悄將我母子二人接走。我一定在這裏等著你！”許應如聲淚俱下地把吳大牛往外推。
吳大牛一步三回頭，忽然跑回來，跪在許應如面前給她狠狠磕了三個響頭，又往許應如手心裏塞了個藥丸：“我吳大牛對天發誓，我若再負你，死無葬身之地！這是迷藥的解藥，你快服下，一定要等我回來！”
他說話這句話，毅然決然地沖出書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翻墻而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京城的夜色當中。
而昏迷過去的桃花，腹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自己臉上腫得和饅頭一樣，還從嘴裏吐出一顆脫落的牙齒，被打到的那邊耳朵，也發出陣陣尖銳的耳鳴。
她不知是誰又踹了她一腳，等她從地上趴起來，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胃裏惡心得直想吐，“撲通”一下又栽到地上。
這回，好歹看清了她身前站著的人，正是居高臨下看著的許應如。
“你……”桃花大感不妙，環視了書房一圈，發現吳大牛已經不見了蹤影，驚恐地叫道，“你要幹什麽！吳大牛呢？他去了什麽地方！”
許應如露出一個笑容，半蹲在地上，用手指擡起她的臉，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你，還在想那個吳大牛？你知道，他恨不得把你殺了嗎？不過，你也不必擔心，現如今吳大牛估計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了。”
該去的地方？桃花只覺得許應如的話句句透著冷意，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天性純良的官家小姐了，今晚的這一出出都顯示出，她是一個心思慎密得可怕的惡魔！她的每一句話，都在引誘吳大牛踏入她設下的陷阱，一字一句都洞穿人心，甚至……如果易地而處，她要是吳大牛，也會心甘情願地相信她。
誰又會拒絕一個美貌動人，懷著你的孩子，又全心全意愛著你的女子呢？
“我……我只想知道，你明明沒有懷孕，為什麽……”桃花死死盯著許應如的肚子。
她知道自己落在許應如手上，一定沒什麽好下場。
可她對許應如的肚子，已經有了魔怔。她就是想不通，許應如明明沒有懷孕，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肚子，而且吳大牛摸的時候，還感覺到了胎動！
“你就這麽想知道？”許應如放開桃花，站起身來在她面前解下了自己的腰帶。
“撲”的一聲，桃花就見一個球狀的黑影從她上衣裏落了下來，滾啊滾，滾到了書房門前。
原來是一只蹴鞠用的皮球！桃花一怔，連滾帶爬地到了門檻旁，抓起那只皮球，將它翻滾了一圈，只見球上被人挖了個洞，洞口又用疏散的針角縫上了，看起來縫得很是匆忙。皮球裏頭，有什麽活物在不停地掙紮著。
桃花回身看了眼許應如，手口並用地拆起線來。線一拆好，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掙了出來，嚇得她把皮球往空中一拋，卻見一只鴨子伸出頭來，可全身依然擠在皮球裏，不停地掙紮著。
桃花頓時楞住，只見那鴨子口上紮的布條，三兩下被它掙開了。這時，一聲驚雷仿佛就在屋頂炸想，響得鴨子“嘎嘎”大叫起來，猛地一下從皮球裏掙出來，一瘸一拐地跳出門去……
“如你所見。”許應如淡淡地看向桃花，“死前能得知真相，可讓你瞑目了？”
要知道，有許多人莫名其妙被人所害，卻不知道害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包括她的這樁案子，如果不是周牧儀插手，讓梅少卿和孟雪崖查案，她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害她的人是誰。更可能，早在去年冬天，去吊死在自己的房間裏了。
“哈哈哈哈！”明白過來真相的桃花仰天長笑，看著那只消息在長廊上的鴨子，笑出了眼淚，“吳大牛那個蠢貨，就是被個皮球，還有一只鴨子騙了，真以為你對他用情至深！他吳大牛生出來的，居然只是鴨子！我早該想到，這種眼皮子淺，空有一身蠻力的蠢貨，是成不了事的！可惜啊……”
她發出一聲長嘆：“許應如，你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
許應如冷冷地看著桃花，任憑她把自己精致的發髻抓得散落下來，把華麗的衣裳折騰地滿是汙漬，就像一個突然發了瘋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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