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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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桃花
桃花從庫房裏領了匹時興的緞子，手裏捧著緞子走到許應如院子前時，就看到一個著紅衣的窈窕身影遠遠地走過來。
桃花只瞥了一眼，便知道來的人是誰了，許府的主子不多，大都喜歡著素色衣裳。府裏的人上行下效，連底下的丫鬟婆子也穿得比別的府裏的素凈一些，外面的人都說仆多肖主。只有許知衡這些風雅的人，才能養出這樣的一府下人來。
許應如自從出了事情以後，詩社的姑娘皆不多來往了，唯一是這位方才回京的梅府大小姐，時不時便來府上坐一坐。
桃花這樣想著，迎面遇上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
小丫頭們像一群小雛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同她打過招呼，便看向那個身影：“桃花姐姐，來的那位是梅大小姐嗎？”
桃花還沒回話，就聽另一個丫頭道：“瞧那身姿步伐，除了梅大小姐還有哪個？梅大小姐也不知是怎麽生的，臉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連走起路來都與平常人不同一些，真要把我們比到塵土裏才安心嗎？”
話一出口，立即引來其他人的讚同：“我聽說京裏的那些貴女，平時連走路都是要請教習嬤嬤來教的。據說同一個嬤嬤教出來的，連吃飯喝水都一模一樣呢！我看梅大小姐走路的姿態雖都與她們差不多，可就是有股說不出的味道！要是我走路也能像她一樣好看就好了！”
桃花聽到這裏回頭看了眼漸漸走近的梅少卿，這群小丫頭聚在一起盡愛胡說八道！這梅大小姐走路有那麽好看嗎？她怎麽一點也不覺得？
“是啊，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樣就好了！”有人不住地附和道，看見桃花看見梅少卿發呆，還特意碰了碰桃花的手臂，“桃花姐姐，你說是不是？”
桃花回過神來，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訓斥道：“再好看，還能把我們家姑娘比下去了？我看你們是太閑了，才在這裏嚼舌根，還不都給我幹活去！”
梅少卿好巧不巧，剛好把事情聽了個大概，上次見到許應如便覺得她身邊的丫鬟，看起來有些不對味。這次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她看別人不對味，而是別人不知什麽緣故，居然討厭起她來。
梅少卿看了眼桃花，桃花立即低下頭去，心有餘悸地對梅少卿行了個禮。
梅少卿沒有理會她，徑直進了許應如的院子。雖然她是許應如的丫鬟，但左右是個丫鬟，一個丫鬟喜不喜歡她，還不至於讓她放在心上。
桃花抱著手裏的緞子，右手把緞面攥出了褶皺，等梅少卿走到院子裏，她低頭一看心裏才叫了聲不好，急忙用手撫平褶皺。可那料子金貴，任她再怎麽撫也恢覆不到原來的樣子，只好愁眉苦臉地抱著它。
許應如知道梅少卿會來，早就擺好了茶具在書房裏等她。她遠遠聽見院前的小丫頭說話，就知道梅少卿已經到了，才走到書房門口，果然就見到一個紅衣少女走進來，臉上還一副若有所思神色，不知又在琢磨什麽事情。
許應如歡喜道：“我這乍一瞧你走路，果然覺得小丫頭們說的有道理。同樣是走路，旁的閨秀都是女兒家的姿態，也便只有你既讓人挑不出錯，又有些少年英氣在裏頭。若我是孟長史，也是要一頭栽進去的。”
“怎麽著？一見面就要來要趣我了？”梅少卿嘴角噙著笑，故意做了個雌雄莫辨的表情，明明看起來像是笑，卻又帶了幾分邪氣，活脫脫一個俊朗無雙的紈絝子弟。
看得許應如竟一時楞了神，回過神來意識自己竟失了態，笑罵道：“也便是你外祖，將你疼成這個樣子，梅伯父是萬萬教不出這樣的女兒的！”
這句話看起來是罵梅少卿，實際上卻是在誇她，從她眼底的讚賞之色，就能摸清她真正的意思。梅少卿自然懂得這一點，許應如卻不知道她前世花了多少功夫，要在朝堂上既不失禮，又不表現出女兒姿態。
梅少卿嘴上不能讓許應如得了便宜，故作嚴肅道：“你可不要喜歡上我，你若喜歡上了我，我可沒辦法對你負責。”
許應如也不甘示弱，拉了梅少卿進書房，圍著茶幾面對面坐下：“孟長史人中龍鳳，有他在，還有我這樣的蒲柳之姿什麽事？”
許應如書房的位置選是極好，書房在南北兩面各開了一扇大窗。窗底下栽了些迎春、蝴蝶蘭這些春季開的花，這個時候花已經開了大半，鮮黃的迎春和淡紫色的蝴蝶蘭，在和風中輕晃著，看起甚是可愛。
茶幾放在南邊靠床的位置，此時陽光灑在茶幾前的一小塊地方。
其下鋪了一張青色茶席，席上擺了兩個麻布做的蒲團。按照慣例，還有一個常用的黃銅水壺發出“咕嚕嚕”的燒水聲。
“日前，我同你說要註意吳大牛。這一次，再來同你說一次，他恐怕要在不日之內找上門來了。”
許應如跪坐在茶幾後，把茶杯擺到梅少卿面前。梅少卿卻不似許應如那要端正，只隨意盤坐在蒲團上，正色向許應如說道。
許應如聽到這話臉色不改，照舊繼續她烹茶的一套步驟：“他要來便來，結果如何都由他的命數。不過，我想上天既給我機會，讓我遇見你與孟長史，那便意味著他的運氣到頭了。”
梅少卿聞著開始發散的茶香，發現裏面帶著股茉莉的香味，瞥了眼茶具裏，果然漂著些花瓣。
“你能這樣想，我便放心多了。你也寬些心，他何昌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手也伸不了那麽長，皇太女派來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梅少卿頓了頓，又補充道：“上次在山神廟裏的那個陸石你記得嗎？我特意向孟長史借了過來，我看他身手不凡，有他在可保你萬無一失！”
許應如端了杯茶到她面前，故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嘆道：“孟長史身邊也只有你借得來陸石了吧？這樣一來，我豈不又欠了你份人情？”
梅少卿聽她這麽說，想起當時孟雪崖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的情形，當下便不幹了：“陸石可是我千求萬求來的，你倒好不感謝我便罷了，還在這裏嘲笑於我！”
許應如這才斂了笑容，讓她多喝些茶水：“這茉莉花茶可去寒邪、助理郁，你便喝個三五壺？”
梅少卿索性把蒲團搬到窗邊，扒在窗框上曬著太陽，吹著暖風。完了，許應如徹底沒救了，好好一個大家閨秀，現在竟也成了這副模樣。
不過，許應如的茉莉花茶她倒也沒少喝，一邊喝著茶，一邊還喝許應如說吳大牛在牢房裏說的話。
“哦？他真是這麽說的？”許應如一手捏著個茶杯，放到嘴裏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盯著杯底的茶水。
梅少卿沒回答許應如的話，她聽見門口有動靜，便回頭看向那處。
許應如的視線也跟上去，看見一截粉色衣袖露在外面，當即沈下臉來：“進來。”
“姑娘，我……我只是想起姑娘的茶壺，該到添水的時候了。”桃花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提著桶井水，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看著許應如。
梅少卿對桃花沒什麽好印象，不介意在上面加把火，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放，淡淡地問道：“入府的時候沒人教過你，主人談話身為下人不該偷聽，主人未曾吩咐之事，亦不該自作主張嗎？”
許府一家主子以寬仁著稱，桃花進府以來哪見過主子言辭令色？再加上梅少卿沈下臉色來，天然有股子威嚴，嚇得桃花雙腿一軟，一下子跪下來：“桃花知錯了，桃花不是故意的偷聽的！我只是想著姑娘平常用水，都是我去打的井水，所以才去提了桶水過來。姑娘……姑娘求您饒了我吧！”
呵，本事沒多大，花花腸子倒不少。她方才明擺著問的桃花，偷聽她們談話的事情。這桃花倒好聽起來像是在求饒，實際上卻是在指責她，表現出一副忠仆受人讒害的樣子，也不知做給誰看。
梅少卿也不說話，仍舊靠在窗臺上，笑瞇瞇地看著桃花。
桃花見許應如仍舊跪坐在蒲團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頓時紅了眼框，心裏更把梅少卿恨上了。如果不是梅少卿在她家姑娘面前挑撥離間，她家姑娘哪能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一定早就饒了她，放她出去了。
“姑娘，桃花真的不是有意的。桃花只是擔心姑娘……”
“好了。”許應如擡了擡眼睛，終於把目光放在桃花身上，沈聲道，“我先前看你年紀小，頗是耐心的教導你。如今你也大了，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以後你便到院子裏替我侍弄花草去吧，等你哪天想清楚了，再到屋裏來跟著我。”
“不！姑娘！”桃花擡起頭來，恨恨地看了眼梅少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桃花不要出去，這麽些年姑娘身邊都是桃花在服侍，其他人哪裏服侍得過來？姑娘，求您不要趕桃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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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從庫房裏領了匹時興的緞子，手裏捧著緞子走到許應如院子前時，就看到一個著紅衣的窈窕身影遠遠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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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應如自從出了事情以後，詩社的姑娘皆不多來往了，唯一是這位方才回京的梅府大小姐，時不時便來府上坐一坐。
桃花這樣想著，迎面遇上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
小丫頭們像一群小雛鳥一樣，“嘰嘰喳喳”地同她打過招呼，便看向那個身影：“桃花姐姐，來的那位是梅大小姐嗎？”
桃花還沒回話，就聽另一個丫頭道：“瞧那身姿步伐，除了梅大小姐還有哪個？梅大小姐也不知是怎麽生的，臉長得好看也就罷了，連走起路來都與平常人不同一些，真要把我們比到塵土裏才安心嗎？”
話一出口，立即引來其他人的讚同：“我聽說京裏的那些貴女，平時連走路都是要請教習嬤嬤來教的。據說同一個嬤嬤教出來的，連吃飯喝水都一模一樣呢！我看梅大小姐走路的姿態雖都與她們差不多，可就是有股說不出的味道！要是我走路也能像她一樣好看就好了！”
桃花聽到這裏回頭看了眼漸漸走近的梅少卿，這群小丫頭聚在一起盡愛胡說八道！這梅大小姐走路有那麽好看嗎？她怎麽一點也不覺得？
“是啊，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樣就好了！”有人不住地附和道，看見桃花看見梅少卿發呆，還特意碰了碰桃花的手臂，“桃花姐姐，你說是不是？”
桃花回過神來，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訓斥道：“再好看，還能把我們家姑娘比下去了？我看你們是太閑了，才在這裏嚼舌根，還不都給我幹活去！”
梅少卿好巧不巧，剛好把事情聽了個大概，上次見到許應如便覺得她身邊的丫鬟，看起來有些不對味。這次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她看別人不對味，而是別人不知什麽緣故，居然討厭起她來。
梅少卿看了眼桃花，桃花立即低下頭去，心有餘悸地對梅少卿行了個禮。
梅少卿沒有理會她，徑直進了許應如的院子。雖然她是許應如的丫鬟，但左右是個丫鬟，一個丫鬟喜不喜歡她，還不至於讓她放在心上。
桃花抱著手裏的緞子，右手把緞面攥出了褶皺，等梅少卿走到院子裏，她低頭一看心裏才叫了聲不好，急忙用手撫平褶皺。可那料子金貴，任她再怎麽撫也恢覆不到原來的樣子，只好愁眉苦臉地抱著它。
許應如知道梅少卿會來，早就擺好了茶具在書房裏等她。她遠遠聽見院前的小丫頭說話，就知道梅少卿已經到了，才走到書房門口，果然就見到一個紅衣少女走進來，臉上還一副若有所思神色，不知又在琢磨什麽事情。
許應如歡喜道：“我這乍一瞧你走路，果然覺得小丫頭們說的有道理。同樣是走路，旁的閨秀都是女兒家的姿態，也便只有你既讓人挑不出錯，又有些少年英氣在裏頭。若我是孟長史，也是要一頭栽進去的。”
“怎麽著？一見面就要來要趣我了？”梅少卿嘴角噙著笑，故意做了個雌雄莫辨的表情，明明看起來像是笑，卻又帶了幾分邪氣，活脫脫一個俊朗無雙的紈絝子弟。
看得許應如竟一時楞了神，回過神來意識自己竟失了態，笑罵道：“也便是你外祖，將你疼成這個樣子，梅伯父是萬萬教不出這樣的女兒的！”
這句話看起來是罵梅少卿，實際上卻是在誇她，從她眼底的讚賞之色，就能摸清她真正的意思。梅少卿自然懂得這一點，許應如卻不知道她前世花了多少功夫，要在朝堂上既不失禮，又不表現出女兒姿態。
梅少卿嘴上不能讓許應如得了便宜，故作嚴肅道：“你可不要喜歡上我，你若喜歡上了我，我可沒辦法對你負責。”
許應如也不甘示弱，拉了梅少卿進書房，圍著茶幾面對面坐下：“孟長史人中龍鳳，有他在，還有我這樣的蒲柳之姿什麽事？”
許應如書房的位置選是極好，書房在南北兩面各開了一扇大窗。窗底下栽了些迎春、蝴蝶蘭這些春季開的花，這個時候花已經開了大半，鮮黃的迎春和淡紫色的蝴蝶蘭，在和風中輕晃著，看起甚是可愛。
茶幾放在南邊靠床的位置，此時陽光灑在茶幾前的一小塊地方。
其下鋪了一張青色茶席，席上擺了兩個麻布做的蒲團。按照慣例，還有一個常用的黃銅水壺發出“咕嚕嚕”的燒水聲。
“日前，我同你說要註意吳大牛。這一次，再來同你說一次，他恐怕要在不日之內找上門來了。”
許應如跪坐在茶幾後，把茶杯擺到梅少卿面前。梅少卿卻不似許應如那要端正，只隨意盤坐在蒲團上，正色向許應如說道。
許應如聽到這話臉色不改，照舊繼續她烹茶的一套步驟：“他要來便來，結果如何都由他的命數。不過，我想上天既給我機會，讓我遇見你與孟長史，那便意味著他的運氣到頭了。”
梅少卿聞著開始發散的茶香，發現裏面帶著股茉莉的香味，瞥了眼茶具裏，果然漂著些花瓣。
“你能這樣想，我便放心多了。你也寬些心，他何昌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手也伸不了那麽長，皇太女派來的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梅少卿頓了頓，又補充道：“上次在山神廟裏的那個陸石你記得嗎？我特意向孟長史借了過來，我看他身手不凡，有他在可保你萬無一失！”
許應如端了杯茶到她面前，故作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嘆道：“孟長史身邊也只有你借得來陸石了吧？這樣一來，我豈不又欠了你份人情？”
梅少卿聽她這麽說，想起當時孟雪崖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的情形，當下便不幹了：“陸石可是我千求萬求來的，你倒好不感謝我便罷了，還在這裏嘲笑於我！”
許應如這才斂了笑容，讓她多喝些茶水：“這茉莉花茶可去寒邪、助理郁，你便喝個三五壺？”
梅少卿索性把蒲團搬到窗邊，扒在窗框上曬著太陽，吹著暖風。完了，許應如徹底沒救了，好好一個大家閨秀，現在竟也成了這副模樣。
不過，許應如的茉莉花茶她倒也沒少喝，一邊喝著茶，一邊還喝許應如說吳大牛在牢房裏說的話。
“哦？他真是這麽說的？”許應如一手捏著個茶杯，放到嘴裏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盯著杯底的茶水。
梅少卿沒回答許應如的話，她聽見門口有動靜，便回頭看向那處。
許應如的視線也跟上去，看見一截粉色衣袖露在外面，當即沈下臉來：“進來。”
“姑娘，我……我只是想起姑娘的茶壺，該到添水的時候了。”桃花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提著桶井水，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看著許應如。
梅少卿對桃花沒什麽好印象，不介意在上面加把火，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放，淡淡地問道：“入府的時候沒人教過你，主人談話身為下人不該偷聽，主人未曾吩咐之事，亦不該自作主張嗎？”
許府一家主子以寬仁著稱，桃花進府以來哪見過主子言辭令色？再加上梅少卿沈下臉色來，天然有股子威嚴，嚇得桃花雙腿一軟，一下子跪下來：“桃花知錯了，桃花不是故意的偷聽的！我只是想著姑娘平常用水，都是我去打的井水，所以才去提了桶水過來。姑娘……姑娘求您饒了我吧！”
呵，本事沒多大，花花腸子倒不少。她方才明擺著問的桃花，偷聽她們談話的事情。這桃花倒好聽起來像是在求饒，實際上卻是在指責她，表現出一副忠仆受人讒害的樣子，也不知做給誰看。
梅少卿也不說話，仍舊靠在窗臺上，笑瞇瞇地看著桃花。
桃花見許應如仍舊跪坐在蒲團上，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頓時紅了眼框，心裏更把梅少卿恨上了。如果不是梅少卿在她家姑娘面前挑撥離間，她家姑娘哪能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一定早就饒了她，放她出去了。
“姑娘，桃花真的不是有意的。桃花只是擔心姑娘……”
“好了。”許應如擡了擡眼睛，終於把目光放在桃花身上，沈聲道，“我先前看你年紀小，頗是耐心的教導你。如今你也大了，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以後你便到院子裏替我侍弄花草去吧，等你哪天想清楚了，再到屋裏來跟著我。”
“不！姑娘！”桃花擡起頭來，恨恨地看了眼梅少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桃花不要出去，這麽些年姑娘身邊都是桃花在服侍，其他人哪裏服侍得過來？姑娘，求您不要趕桃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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