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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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神機妙算
老婦人正哆哆嗦嗦摸到桌邊，拿出幾個陶碗放在桌上，又摸到一旁缺了把的瓷茶壺，往裏面倒了碗粗茶。
她聽見梅少卿的聲音怔了怔，往她的方向看過來，捧著陶碗遞給她：“看是看不著了，就還能看見些光亮，知道什麽時候天黑，什麽時候天亮就行了。你們是大牛的朋友？怎麽還有個女娃娃？我還以為大牛那孩子，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什麽姑娘呢。”
老婦人聽見梅少卿的聲音高興起來，又拿了個碗遞到孟雪崖面前，卻還朝著梅少卿的方向問道：“閨女今年幾歲了？是怎麽認識的我們家大牛的？”
孟雪崖就著陶碗喝了口水，聽見老婦人這話，轉頭看向梅少卿。梅少卿瞥了他一眼，心想她要把怎麽認識吳大牛的真相告訴這老婦人，她保不齊要哭得連光都看不見。
梅少卿隱去部分事實，半真半假地說道：“我與吳大牛是在系馬山下遇見的，一來二去便相熟了。前段時間，他說要去南邊，給了些銀子托我來照顧您一段時間。”
老婦人聽見梅少卿的話，頓時喜笑顏開，不住地問道：“閨女你可許人了？”
她話音則落下，就聽見孟雪崖笑道：“自然是許了，到時還要請您來喝我們的喜酒。”
梅少卿瞪了他一眼，她確實是許人了，雖然目前還掛著溫喬未婚妻的名義，卻不代表以後她想嫁給他好嗎！在她看來，溫喬雖然不是個東西，可他孟雪崖也不是什麽好人，光是上輩子就把她騙得團團轉。到了這輩子換個身份，就想騙她再次跳這個大火坑嗎？
梅少卿很想現在就大聲說，門都沒有！
老婦人獨身一人，孤零零住在這簡陋的茅屋裏，身邊還帶了巨款。這件事情整個吳家村的人都知道，卻沒有一個人敢打這筆錢的主意。前陣子村裏的二狗子就是因為偷了她的銀票，被人莫名其妙地剁了手扔在村口，好在救治及時地保住他一條性命。
令人唏噓的是，二狗子因為銀票被人剁了手，可老婦人卻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回事，更不知道那本書裏貼了滿滿一書的銀票。
梅少卿在茅屋的桌面上看到這本藍皮書，書頁都是嶄新的，看起來並沒有人翻閱過，其中每一頁都糊著一張銀票。梅少卿數了數，書裏糊的銀票加起來足足有數百兩，足夠一家老小一輩子衣食無憂。
而藍皮書的封面上，端端正正地寫了“陳公案”三個大字。平平常常的三個字，在梅少卿看起來卻刺眼的很，她冷哼一聲把書扔回桌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沈思起來。
時下，市井上最流行的話本，莫過於這本《陳公案》。話本中的那位陳大人，為人剛正不阿，專為黎民百姓伸張正義，在短短一生中屢破奇案，被人稱為陳青天。
梅少卿上輩子在閑暇時，也看過這本書，評價它戲劇有餘，而不考慮真實的官場環境，只能作消遣用。可沒想到，它現在竟出現在吳家村裏，還被人貼滿銀票用來挑釁他們。
“這何昌倒還有幾分手段。”梅少卿看見孟雪崖走過來拿起書，便從窗外收回目光，看著他的臉道，“他這麽做，無非是想告訴我們，沒有什麽是用錢買不通的。他用一個錢字，就把吳大牛耍得團團轉，更能用錢把人從牢房裏換出來，甚至能用錢把自己身上的罪責推得一幹二凈。”
不錯，何昌是戶部尚書，整個朝廷的錢都經他的手出入。他要在裏面做點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區區數百兩在他看來不過是個數字，他只要得到樂趣就行，又怎會在意這點小錢？
孟雪崖早就看過這本書，因此並不像梅少卿那樣生氣，只把書拿在手裏，笑瞇瞇地拍了拍它：“他既然送了這筆錢，我們便無需為這大娘的銀子發愁。如此看來，對我們並沒有壞處，又何須與它置氣呢？”
這時，老婦人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拄著拐杖走過來。兩人話鋒一轉，說到其它事情上去，一起攙扶著老婦人出了村。
直到一行人全部上了馬車，車夫趕著車離開吳家村。暗地裏的兩個人才出現在吳家村村口，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劉和吳大牛。
老劉還穿著身鬥篷，戴著帽子把自己布滿傷疤的臉藏在陰影裏，整個人看起來陰氣沈沈，臉上卻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吳大牛則站在他身邊，雙手狠狠地捏著拳頭，憤恨地看著駛遠的馬車：“老劉，你要是說不出攔我的理由，我就是冒著得罪大人的危險，也要把你打一頓！”
老劉輕蔑地看了吳大牛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吳大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拿什麽和他們鬥？”
吳大牛一拳打在身旁的歪脖子樹上，震得樹上剛長出來的樹葉“嘩啦啦”地晃起來，眼球發紅地看著矮了他至少有一個頭的老劉：“拿什麽和他們鬥？兩個小娘皮兒，兩個弱雞書生，加上一個車夫，我一個人就能放倒一片！老劉，我看你其實就是怕死吧？我娘都被他們帶走了，你還叫我忍？”
老劉只道他是山野村夫，到這個時候還喜歡用蠻力解決問題，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麽身份。除了一個他不認得的男子，其餘人都是輕易動不得的，一個是連家養大的外孫女，一個是太女府裏的長史，另外一個則是皇太女身邊最親近的女官！
這三人看起來算不上尊貴，可實際上京裏的人都要敬他們三分。否則，他們身後的人發起怒來，任誰都要倒黴。
換作以前，老劉無論如何也瞧不上吳大牛，更別提把吳大牛這樣愚鈍的人帶在身邊做事。可如今他在何昌面前失寵，好比虎落平陽，更不能違逆何昌的意思。
老劉擔心話放狠了，吳大牛一犟起來壞了大事，只好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你打了他們又如何？反倒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讓官府的人來捉拿你！大人願意救你一次，你一再讓他失望，他也不會時時救你！到時，你這輩子都別想出牢房了！”
老劉的話給吳大牛提了個醒，他緩緩松開自己的拳頭，不耐煩地問道：“那你說怎麽辦！我總不能看著我娘被帶走，什麽事情也不做吧！”
他的確非常需要何昌的幫助，他在牢房裏準備自暴自棄的時候，正是何昌給了他希望。何昌承諾只要這件事辦好了，就送他到軍中，讓他沙場揚名。這是他洗脫自己罪名的唯一方式，也是飛黃騰達的唯一途徑！
老劉想了想，向吳大牛說道：“現下他們已經等不急，想要逼我們提前出手，想必也在四處找你的下落。一般而言，卻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在京城裏有個院子，你這些日子先在那裏避避風頭。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需要向大人請示請示，才能告訴你接下來怎麽做。”
吳大牛點了點頭，與老劉迅速走進林子裏去。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從林子裏駛出來，朝京城方向去了。
不多時，孟雪崖攬著梅少卿從那棵枝冠繁茂的大樹上跳下來，遠遠看著馬車消失在小路上，不由地相視一笑。
“孟長史果然神機妙算。”梅少卿嘆了一聲，看著孟雪崖露出一個笑容，“連他們要去哪裏，也都算無遺策。看來我將孟長史取而代之的願望，實現起來頗有幾分難度呢。”
孟雪崖笑道：“論起謀略來，玉莊也不差。”
“所以，孟長史可以放開我了麽？”梅少卿指了指孟雪崖還攬在她腰上的手，淡淡地問道。
孟雪崖不情願地看了梅少卿一眼，見梅少卿不悅地回敬他，只好戀戀不舍地松開梅少卿。剛才在樹上時，為了防止掉下來，兩人只能緊緊地靠在一起。
近到他都能聞到她身上的一陣陣馨香，能看到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和奶白色的耳垂。她身上的香味在不斷撩撥他心裏的那根弦，讓他聞著聞著，就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起來。想吻吻她的唇，想一口咬住她的耳朵，更想……
若不是他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要克制，他真恨不得馬上擁她入懷，狠狠地親吻上去。
經過他幾個月的努力，梅少卿已經不反感他出現在她身邊了，連他喚她玉莊，她也不像以前那樣生氣。孟雪崖默默地想，只要他接著努力，或許哪一天他對她吐露真相，她也能原諒他呢？
孟雪崖盯著梅少卿的耳墜中出神，今日不知怎的，瞧著她恥朵上的兩只小玉兔也覺得分外可愛。他在心中暗自想道，難不成這就是旁人說的愛屋及烏？
梅少卿可不知道孟雪崖在想些什麽，她在憂心裏外一件事情。孟雪崖讓崔聞溪他們趕著馬車先回去了，卻並沒有讓崔聞溪回來接他們。
從吳家村回京城這麽遠的距離，難道要向上次那樣走回去？
她可是還要抓緊時間，去許府知會一下許應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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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正哆哆嗦嗦摸到桌邊，拿出幾個陶碗放在桌上，又摸到一旁缺了把的瓷茶壺，往裏面倒了碗粗茶。
她聽見梅少卿的聲音怔了怔，往她的方向看過來，捧著陶碗遞給她：“看是看不著了，就還能看見些光亮，知道什麽時候天黑，什麽時候天亮就行了。你們是大牛的朋友？怎麽還有個女娃娃？我還以為大牛那孩子，這輩子都不會認識什麽姑娘呢。”
老婦人聽見梅少卿的聲音高興起來，又拿了個碗遞到孟雪崖面前，卻還朝著梅少卿的方向問道：“閨女今年幾歲了？是怎麽認識的我們家大牛的？”
孟雪崖就著陶碗喝了口水，聽見老婦人這話，轉頭看向梅少卿。梅少卿瞥了他一眼，心想她要把怎麽認識吳大牛的真相告訴這老婦人，她保不齊要哭得連光都看不見。
梅少卿隱去部分事實，半真半假地說道：“我與吳大牛是在系馬山下遇見的，一來二去便相熟了。前段時間，他說要去南邊，給了些銀子托我來照顧您一段時間。”
老婦人聽見梅少卿的話，頓時喜笑顏開，不住地問道：“閨女你可許人了？”
她話音則落下，就聽見孟雪崖笑道：“自然是許了，到時還要請您來喝我們的喜酒。”
梅少卿瞪了他一眼，她確實是許人了，雖然目前還掛著溫喬未婚妻的名義，卻不代表以後她想嫁給他好嗎！在她看來，溫喬雖然不是個東西，可他孟雪崖也不是什麽好人，光是上輩子就把她騙得團團轉。到了這輩子換個身份，就想騙她再次跳這個大火坑嗎？
梅少卿很想現在就大聲說，門都沒有！
老婦人獨身一人，孤零零住在這簡陋的茅屋裏，身邊還帶了巨款。這件事情整個吳家村的人都知道，卻沒有一個人敢打這筆錢的主意。前陣子村裏的二狗子就是因為偷了她的銀票，被人莫名其妙地剁了手扔在村口，好在救治及時地保住他一條性命。
令人唏噓的是，二狗子因為銀票被人剁了手，可老婦人卻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回事，更不知道那本書裏貼了滿滿一書的銀票。
梅少卿在茅屋的桌面上看到這本藍皮書，書頁都是嶄新的，看起來並沒有人翻閱過，其中每一頁都糊著一張銀票。梅少卿數了數，書裏糊的銀票加起來足足有數百兩，足夠一家老小一輩子衣食無憂。
而藍皮書的封面上，端端正正地寫了“陳公案”三個大字。平平常常的三個字，在梅少卿看起來卻刺眼的很，她冷哼一聲把書扔回桌上，看著窗外的景色沈思起來。
時下，市井上最流行的話本，莫過於這本《陳公案》。話本中的那位陳大人，為人剛正不阿，專為黎民百姓伸張正義，在短短一生中屢破奇案，被人稱為陳青天。
梅少卿上輩子在閑暇時，也看過這本書，評價它戲劇有餘，而不考慮真實的官場環境，只能作消遣用。可沒想到，它現在竟出現在吳家村裏，還被人貼滿銀票用來挑釁他們。
“這何昌倒還有幾分手段。”梅少卿看見孟雪崖走過來拿起書，便從窗外收回目光，看著他的臉道，“他這麽做，無非是想告訴我們，沒有什麽是用錢買不通的。他用一個錢字，就把吳大牛耍得團團轉，更能用錢把人從牢房裏換出來，甚至能用錢把自己身上的罪責推得一幹二凈。”
不錯，何昌是戶部尚書，整個朝廷的錢都經他的手出入。他要在裏面做點手腳，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區區數百兩在他看來不過是個數字，他只要得到樂趣就行，又怎會在意這點小錢？
孟雪崖早就看過這本書，因此並不像梅少卿那樣生氣，只把書拿在手裏，笑瞇瞇地拍了拍它：“他既然送了這筆錢，我們便無需為這大娘的銀子發愁。如此看來，對我們並沒有壞處，又何須與它置氣呢？”
這時，老婦人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拄著拐杖走過來。兩人話鋒一轉，說到其它事情上去，一起攙扶著老婦人出了村。
直到一行人全部上了馬車，車夫趕著車離開吳家村。暗地裏的兩個人才出現在吳家村村口，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老劉和吳大牛。
老劉還穿著身鬥篷，戴著帽子把自己布滿傷疤的臉藏在陰影裏，整個人看起來陰氣沈沈，臉上卻帶著似笑非笑的神色。
吳大牛則站在他身邊，雙手狠狠地捏著拳頭，憤恨地看著駛遠的馬車：“老劉，你要是說不出攔我的理由，我就是冒著得罪大人的危險，也要把你打一頓！”
老劉輕蔑地看了吳大牛一眼，陰陽怪氣地問道：“吳大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你拿什麽和他們鬥？”
吳大牛一拳打在身旁的歪脖子樹上，震得樹上剛長出來的樹葉“嘩啦啦”地晃起來，眼球發紅地看著矮了他至少有一個頭的老劉：“拿什麽和他們鬥？兩個小娘皮兒，兩個弱雞書生，加上一個車夫，我一個人就能放倒一片！老劉，我看你其實就是怕死吧？我娘都被他們帶走了，你還叫我忍？”
老劉只道他是山野村夫，到這個時候還喜歡用蠻力解決問題，也不看看對方是什麽身份。除了一個他不認得的男子，其餘人都是輕易動不得的，一個是連家養大的外孫女，一個是太女府裏的長史，另外一個則是皇太女身邊最親近的女官！
這三人看起來算不上尊貴，可實際上京裏的人都要敬他們三分。否則，他們身後的人發起怒來，任誰都要倒黴。
換作以前，老劉無論如何也瞧不上吳大牛，更別提把吳大牛這樣愚鈍的人帶在身邊做事。可如今他在何昌面前失寵，好比虎落平陽，更不能違逆何昌的意思。
老劉擔心話放狠了，吳大牛一犟起來壞了大事，只好耐著性子和他解釋：“你打了他們又如何？反倒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蹤，讓官府的人來捉拿你！大人願意救你一次，你一再讓他失望，他也不會時時救你！到時，你這輩子都別想出牢房了！”
老劉的話給吳大牛提了個醒，他緩緩松開自己的拳頭，不耐煩地問道：“那你說怎麽辦！我總不能看著我娘被帶走，什麽事情也不做吧！”
他的確非常需要何昌的幫助，他在牢房裏準備自暴自棄的時候，正是何昌給了他希望。何昌承諾只要這件事辦好了，就送他到軍中，讓他沙場揚名。這是他洗脫自己罪名的唯一方式，也是飛黃騰達的唯一途徑！
老劉想了想，向吳大牛說道：“現下他們已經等不急，想要逼我們提前出手，想必也在四處找你的下落。一般而言，卻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在京城裏有個院子，你這些日子先在那裏避避風頭。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需要向大人請示請示，才能告訴你接下來怎麽做。”
吳大牛點了點頭，與老劉迅速走進林子裏去。不一會兒，一輛馬車從林子裏駛出來，朝京城方向去了。
不多時，孟雪崖攬著梅少卿從那棵枝冠繁茂的大樹上跳下來，遠遠看著馬車消失在小路上，不由地相視一笑。
“孟長史果然神機妙算。”梅少卿嘆了一聲，看著孟雪崖露出一個笑容，“連他們要去哪裏，也都算無遺策。看來我將孟長史取而代之的願望，實現起來頗有幾分難度呢。”
孟雪崖笑道：“論起謀略來，玉莊也不差。”
“所以，孟長史可以放開我了麽？”梅少卿指了指孟雪崖還攬在她腰上的手，淡淡地問道。
孟雪崖不情願地看了梅少卿一眼，見梅少卿不悅地回敬他，只好戀戀不舍地松開梅少卿。剛才在樹上時，為了防止掉下來，兩人只能緊緊地靠在一起。
近到他都能聞到她身上的一陣陣馨香，能看到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和奶白色的耳垂。她身上的香味在不斷撩撥他心裏的那根弦，讓他聞著聞著，就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馬起來。想吻吻她的唇，想一口咬住她的耳朵，更想……
若不是他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要克制，他真恨不得馬上擁她入懷，狠狠地親吻上去。
經過他幾個月的努力，梅少卿已經不反感他出現在她身邊了，連他喚她玉莊，她也不像以前那樣生氣。孟雪崖默默地想，只要他接著努力，或許哪一天他對她吐露真相，她也能原諒他呢？
孟雪崖盯著梅少卿的耳墜中出神，今日不知怎的，瞧著她恥朵上的兩只小玉兔也覺得分外可愛。他在心中暗自想道，難不成這就是旁人說的愛屋及烏？
梅少卿可不知道孟雪崖在想些什麽，她在憂心裏外一件事情。孟雪崖讓崔聞溪他們趕著馬車先回去了，卻並沒有讓崔聞溪回來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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