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肖想溫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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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肖想溫喬
溫元皓下了朝，一路從皇宮回來，轎子顛得他骨頭都要散了。他打算把身上的官服換下來，誰知剛到院子裏就聽到暖房裏傳來說話聲。
守門的家奴正要通報，被他擡手攔住，揮退了家奴，自己則站在門外，仔細聽起裏面的動靜。
溫元皓想起今天上朝時，幾個同僚和他說起的那件事，便皺起了眉頭。無論是江玉貞，還是顧惜兒，在她眼裏都是嫻靜淑良的女子，怎麽會在外面鬧出醜事來？
房中燒了地龍，江玉貞和顧惜兒坐一堆，溫喬坐在對面，三人作一起談話。
“你們說什麽？”溫喬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說……梅少卿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
在他的眼裏，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可女人若在外面養了個情夫，那就是水性楊花，天誅地滅的事情。聽見梅少卿有可能背叛自己，急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可不是。”江玉貞從碟子裏抓了把瓜子，放在嘴裏嗑，看見兒子的反應滿意極了。
她的手腕到現在還不敢動呢，一動就疼的慌，還不是連璧那個賤人的女兒害的！
溫喬聽到她的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用手狠狠的捶在桌子上。
前些天在青雲樓裏，他還只覺得梅少卿牙尖嘴利，是被連家寵壞了的緣故。可今天顧惜兒卻告訴她，梅少卿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
不但帶著小白臉到禪音寺去幽會，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親我我，當他是死了麽！
溫喬握緊了拳頭，心中湧出一股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憤怒。
“表哥可別為她生氣，為梅少卿那樣的人傷了身體可不值當！”顧惜兒只知道溫喬已經生氣了，卻不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面上裝出關切的樣子，心中卻暗自得意。
梅少卿，這下看你還能翻出什麽浪來！
溫喬臉上烏雲密布，不甘心地又問了句：“她當真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了？”
“表哥，這可是那奸夫親口承認的！”顧惜兒連忙回答，還不忘踩上一腳，“那梅少卿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她和人在面外廝混，丟的卻是我們溫家的臉！那奸夫為了維護梅少卿，把姨母的手腕都捏青了，試問若不是和梅少卿有奸情，怎麽能這樣上心？”
溫喬聽了顧惜兒的話，看了江玉貞的手腕一眼，手上的淤青沒辦法做假，確確實實是捏傷的。況且，顧惜兒性子一向溫和善良，對他真摯無比，連她都這麽說了，可見那梅少卿竟真的在外面找了個情夫！
溫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惜兒見溫喬不說話，以為他還不相信自己的話，急忙拉上江玉貞：“那奸夫說話的時候，姨母也聽見了，表哥若不信我，大可問問姨母。”
江玉貞聞言，見溫喬也詢問地看著她，半真半假地抹著眼淚：“惜兒說的對，我本想勸勸那孩子，反倒被她辱罵。我活了大半輩子，從沒人敢這樣對我，這樣的性子，若真嫁進府裏來，哪裏還有我的活路！”
江玉貞說完，從袖子裏拿出方手帕捂住臉，在帕子裏發出痛哭聲，一邊打量著溫喬的臉色，一邊在帕子裏露出得色。
連璧的女兒，嫁進她溫家來，就不要想有好日子過！如今連她兒子也徹底厭惡起梅少卿，他日她進府裏，還不任由她搓圓捏扁！
江玉貞十分了解溫喬的性子，她使出殺手鐧，果然將溫喬的怒氣推到最高點。
溫喬“砰”的一下，狠狠地拍向桌子，看著梅府的方向咬牙切齒道：“好，很好！娘，惜兒，你們放心，我這就去梅府找那賤人對質，看她還有什麽臉活下去！等她以後嫁進府裏來，有的是法子教她做人！看她還能囂張到哪裏去！”
顧惜兒楞住，如果她沒聽錯，溫喬竟說他要娶娶梅少卿？
溫喬惡狠狠地說出這話，卻像劍一樣戳在顧惜兒心上，她又驚又怒，大叫了一聲：“表哥！”
溫喬突然聽見顧惜兒尖聲大叫，乍然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氣極之下，竟說出違心的話來，一時間失措地看著顧惜兒：“惜兒，我……我不是……”
顧惜兒這時哪裏聽得進溫喬的話，她被寄養在溫府，本來過的就是寄人籬下的生活。江玉貞雖然不曾虧待她，但她敏感的查覺，江玉貞一直瞧不上自己！她原本以為只要把溫喬牢牢撰在手心裏，最後就一定能嫁入溫家。哪裏想到，溫喬只見了梅少卿一面，竟被她攝了一道魂去，盛怒之下說了實話！
“表哥，你不是說討厭那梅少卿嗎？”顧惜兒眼裏蓄著淚水，只覺得鼻子發酸，她看著溫喬焦急的目光，只覺得自己像溺水的人，看著一根浮在水面的蘆葦，“梅少卿都這樣對你了，公然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表哥你不正好能上門退婚？你若拿住她這點說事，我就不信梅府還能厚著臉皮，把婚約維持下去！”
“不能退！”江玉貞哪聽得了這種話，也顧不上裝模作樣，扔下帕子扶著溫喬的手臂勸道，“你和梅少卿的親事，是打小就定下的。你父親和你梅伯父十幾年的摯交，如果你上門去退婚，溫、梅兩家在京城還怎麽見面！以後我們溫家出去，都要被旁人指指點點，說我們是背信之徒！”
顧惜兒瞪大了眼睛，江玉貞突然反口，是她沒有想到的。江玉貞雖然看不上自己，可因為討厭梅少卿的生母，平時也是極不滿梅玉卿的啊。她本以為說到退婚的事情，江玉貞可能不會支持，但也絕不是現在這種態度。
為什麽連江玉貞，也要幫著梅少卿？
江玉貞斜了眼顧惜兒，虧她往常還覺得這個侄女有眼力勁兒，才對她疼愛有加。現在竟慫恿她兒子退得這門婚事！開玩笑，顧惜兒以為梅少卿真的是梅府那個不受寵的大小姐？她身後站的可是連家！
有一個連家當後山，梅家寵愛與否，根本不值一提好嗎？如果溫喬娶了梅少卿，就等於娶了連家在京城的人脈，娶了一個光明的前途。
況且，顧惜兒說那孟雪崖親口承認他是梅少卿的奸夫一事。孟雪崖的聲音壓得極低，她怎麽聽得見他說話！
他們之間的對話到底是什麽，還不憑顧惜兒空口白牙的編？
總之，她只想讓溫喬討厭梅少卿。可顧惜兒想上位？門都沒有！
“娘！”溫喬見顧惜兒低著頭站在原地，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心疼得不得了，可又不敢公然反抗江玉貞，只好抱怨道，“那梅少卿這樣過份，難道我要忍氣吞聲？我堂堂大丈夫，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若她真的在外與人私通，我只好上門去退婚！”
“你這孩子！”江玉貞跺了跺腳，罵道，“為娘的苦心，你怎麽就……”
溫元皓在外聽了半晌，總算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見裏頭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臉色愈發的沈。他一向把內院的事情交給江玉貞打理，本以為江玉貞出身世家，當有世家閨秀的氣度，沒想到竟如市井婦人一樣，在這裏與小輩吵鬧。
顧惜兒也就罷了，溫喬若被江玉貞影響，以後還能成什麽大器！
“你們都在這裏吵什麽！”溫元皓面沈如水，大步從門外走進來，他身上還穿著朝服，發起怒來十分有威嚴。
一時間幾人都安靜下來，驚慌地看著溫元皓。
江玉貞張了張嘴，一時間想不出托詞來，只好強笑著上去抓住溫元皓的手臂：“老爺，你、你幾時回來的？”
“哼！”溫元皓甩開江玉貞的手，坐在大廳主位上冷哼了一聲，嚇得三人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可知道你們鬧的醜事，都傳到朝堂上了？”溫元皓的話自然是說給江玉貞和顧惜兒聽的。
顧惜兒自剛才就垂著頭不說話，這下更是鴕鳥般埋著腦袋，只顧著流眼淚。
江玉貞喏喏道：“老爺，我也是關心則亂……”
她靈機一動，又把事情推到梅少卿身上：“要說那日還是那孩子和孟長史走得太近，尋常女子哪有單獨和外男一起外出的？我也是一時情急，才……”
溫元皓看出來她的托詞，嘆了口氣：“你可知你們口中的奸夫是何人？他可是皇太女身邊最親信之人，皇太女命他辦的事情能小了去？你們這兩個無知婦人這麽一攪，皇太女不怪罪下來，已是寬宏大量了。”
江玉貞好歹也是江家出來的，經溫元皓一分析，才回過神來後怕不已。忽然覺得自己手上才青了這一道，已經算是列祖列宗保佑了。
想到這裏，她頓時苦著臉說不出話來。
“再說了。”溫元皓看了溫喬一眼，見他憤憤不平的樣子，有些無奈，“孟雪崖此人有中古之風，淵渟岳峙，怎麽會做出有失德行的事情來？”
“尤其是你，如初！”溫元皓沈聲，嚴肅道，“你若有孟長史一半，我便不用如此操心了！”
孟雪崖淵渟岳峙？怎麽可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和梅少卿之間要沒點什麽，顧惜兒怎麽可能這麽說！然而溫喬在他父親面前，再不甘心也只能俯首稱是。
溫元皓皺了皺眉頭，又要罵溫喬，瞥見一旁的顧惜兒猛地打了個寒顫，便不再往下說。
到底是在身邊看著長大的，溫元皓也不忍心責備，讓江玉貞帶著顧惜兒退下去，他自己則留下溫喬留談話。
江玉貞帶著顧惜兒火速離開了暖房。她莫名其妙挨了溫元皓一頓訓，心中越想越氣，看見一旁沈默不語的顧惜兒，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顧惜兒低走亦步亦趨地跟在江玉貞後面，江玉貞不知為何猛地停下來，害她險些一頭撞上去。
“姨母，您……”顧惜兒不解地擡頭。
江玉貞不喜地看著她，嘴裏說出的如冰棱一樣插進顧惜兒心裏：“惜兒，你母親是我嫡親妹妹，你又是我一手帶大的。你不感念溫府這些年的養育之情也就罷了，你怎麽還能肖想你表哥？”
肖想溫喬？顧惜兒撰得自己手心生疼，憑什麽說她肖想溫喬？明明是溫喬先向她表白的，怎麽能說她在肖想溫喬！
江玉貞說完話，見她呆楞楞的，也沒了平時的機靈勁，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了。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一點感情。
可她堂堂溫府主母，哪裏拉得下臉向個小輩道歉，她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難聽些罷了：“好了，你自己想清楚便好。我待你還如往常一樣，日後找個好人家把你嫁出去，也不枉我和你母親姐妹一場。”
“呵……”顧惜兒看著江玉貞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就是因為梅少卿的出身好嗎？論起外貌、才智，她哪一點比梅少卿差！
都是因為梅少卿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她早就可以嫁給溫家，早就不用日夜擔心溫喬離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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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元皓下了朝，一路從皇宮回來，轎子顛得他骨頭都要散了。他打算把身上的官服換下來，誰知剛到院子裏就聽到暖房裏傳來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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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元皓想起今天上朝時，幾個同僚和他說起的那件事，便皺起了眉頭。無論是江玉貞，還是顧惜兒，在她眼裏都是嫻靜淑良的女子，怎麽會在外面鬧出醜事來？
房中燒了地龍，江玉貞和顧惜兒坐一堆，溫喬坐在對面，三人作一起談話。
“你們說什麽？”溫喬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難以置信地問道，“你們說……梅少卿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
在他的眼裏，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可女人若在外面養了個情夫，那就是水性楊花，天誅地滅的事情。聽見梅少卿有可能背叛自己，急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可不是。”江玉貞從碟子裏抓了把瓜子，放在嘴裏嗑，看見兒子的反應滿意極了。
她的手腕到現在還不敢動呢，一動就疼的慌，還不是連璧那個賤人的女兒害的！
溫喬聽到她的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用手狠狠的捶在桌子上。
前些天在青雲樓裏，他還只覺得梅少卿牙尖嘴利，是被連家寵壞了的緣故。可今天顧惜兒卻告訴她，梅少卿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
不但帶著小白臉到禪音寺去幽會，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親我我，當他是死了麽！
溫喬握緊了拳頭，心中湧出一股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憤怒。
“表哥可別為她生氣，為梅少卿那樣的人傷了身體可不值當！”顧惜兒只知道溫喬已經生氣了，卻不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面上裝出關切的樣子，心中卻暗自得意。
梅少卿，這下看你還能翻出什麽浪來！
溫喬臉上烏雲密布，不甘心地又問了句：“她當真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了？”
“表哥，這可是那奸夫親口承認的！”顧惜兒連忙回答，還不忘踩上一腳，“那梅少卿實在是太不要臉了，她和人在面外廝混，丟的卻是我們溫家的臉！那奸夫為了維護梅少卿，把姨母的手腕都捏青了，試問若不是和梅少卿有奸情，怎麽能這樣上心？”
溫喬聽了顧惜兒的話，看了江玉貞的手腕一眼，手上的淤青沒辦法做假，確確實實是捏傷的。況且，顧惜兒性子一向溫和善良，對他真摯無比，連她都這麽說了，可見那梅少卿竟真的在外面找了個情夫！
溫喬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惜兒見溫喬不說話，以為他還不相信自己的話，急忙拉上江玉貞：“那奸夫說話的時候，姨母也聽見了，表哥若不信我，大可問問姨母。”
江玉貞聞言，見溫喬也詢問地看著她，半真半假地抹著眼淚：“惜兒說的對，我本想勸勸那孩子，反倒被她辱罵。我活了大半輩子，從沒人敢這樣對我，這樣的性子，若真嫁進府裏來，哪裏還有我的活路！”
江玉貞說完，從袖子裏拿出方手帕捂住臉，在帕子裏發出痛哭聲，一邊打量著溫喬的臉色，一邊在帕子裏露出得色。
連璧的女兒，嫁進她溫家來，就不要想有好日子過！如今連她兒子也徹底厭惡起梅少卿，他日她進府裏，還不任由她搓圓捏扁！
江玉貞十分了解溫喬的性子，她使出殺手鐧，果然將溫喬的怒氣推到最高點。
溫喬“砰”的一下，狠狠地拍向桌子，看著梅府的方向咬牙切齒道：“好，很好！娘，惜兒，你們放心，我這就去梅府找那賤人對質，看她還有什麽臉活下去！等她以後嫁進府裏來，有的是法子教她做人！看她還能囂張到哪裏去！”
顧惜兒楞住，如果她沒聽錯，溫喬竟說他要娶娶梅少卿？
溫喬惡狠狠地說出這話，卻像劍一樣戳在顧惜兒心上，她又驚又怒，大叫了一聲：“表哥！”
溫喬突然聽見顧惜兒尖聲大叫，乍然回過神來，發覺自己氣極之下，竟說出違心的話來，一時間失措地看著顧惜兒：“惜兒，我……我不是……”
顧惜兒這時哪裏聽得進溫喬的話，她被寄養在溫府，本來過的就是寄人籬下的生活。江玉貞雖然不曾虧待她，但她敏感的查覺，江玉貞一直瞧不上自己！她原本以為只要把溫喬牢牢撰在手心裏，最後就一定能嫁入溫家。哪裏想到，溫喬只見了梅少卿一面，竟被她攝了一道魂去，盛怒之下說了實話！
“表哥，你不是說討厭那梅少卿嗎？”顧惜兒眼裏蓄著淚水，只覺得鼻子發酸，她看著溫喬焦急的目光，只覺得自己像溺水的人，看著一根浮在水面的蘆葦，“梅少卿都這樣對你了，公然在外面養了個小白臉，表哥你不正好能上門退婚？你若拿住她這點說事，我就不信梅府還能厚著臉皮，把婚約維持下去！”
“不能退！”江玉貞哪聽得了這種話，也顧不上裝模作樣，扔下帕子扶著溫喬的手臂勸道，“你和梅少卿的親事，是打小就定下的。你父親和你梅伯父十幾年的摯交，如果你上門去退婚，溫、梅兩家在京城還怎麽見面！以後我們溫家出去，都要被旁人指指點點，說我們是背信之徒！”
顧惜兒瞪大了眼睛，江玉貞突然反口，是她沒有想到的。江玉貞雖然看不上自己，可因為討厭梅少卿的生母，平時也是極不滿梅玉卿的啊。她本以為說到退婚的事情，江玉貞可能不會支持，但也絕不是現在這種態度。
為什麽連江玉貞，也要幫著梅少卿？
江玉貞斜了眼顧惜兒，虧她往常還覺得這個侄女有眼力勁兒，才對她疼愛有加。現在竟慫恿她兒子退得這門婚事！開玩笑，顧惜兒以為梅少卿真的是梅府那個不受寵的大小姐？她身後站的可是連家！
有一個連家當後山，梅家寵愛與否，根本不值一提好嗎？如果溫喬娶了梅少卿，就等於娶了連家在京城的人脈，娶了一個光明的前途。
況且，顧惜兒說那孟雪崖親口承認他是梅少卿的奸夫一事。孟雪崖的聲音壓得極低，她怎麽聽得見他說話！
他們之間的對話到底是什麽，還不憑顧惜兒空口白牙的編？
總之，她只想讓溫喬討厭梅少卿。可顧惜兒想上位？門都沒有！
“娘！”溫喬見顧惜兒低著頭站在原地，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心疼得不得了，可又不敢公然反抗江玉貞，只好抱怨道，“那梅少卿這樣過份，難道我要忍氣吞聲？我堂堂大丈夫，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若她真的在外與人私通，我只好上門去退婚！”
“你這孩子！”江玉貞跺了跺腳，罵道，“為娘的苦心，你怎麽就……”
溫元皓在外聽了半晌，總算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見裏頭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臉色愈發的沈。他一向把內院的事情交給江玉貞打理，本以為江玉貞出身世家，當有世家閨秀的氣度，沒想到竟如市井婦人一樣，在這裏與小輩吵鬧。
顧惜兒也就罷了，溫喬若被江玉貞影響，以後還能成什麽大器！
“你們都在這裏吵什麽！”溫元皓面沈如水，大步從門外走進來，他身上還穿著朝服，發起怒來十分有威嚴。
一時間幾人都安靜下來，驚慌地看著溫元皓。
江玉貞張了張嘴，一時間想不出托詞來，只好強笑著上去抓住溫元皓的手臂：“老爺，你、你幾時回來的？”
“哼！”溫元皓甩開江玉貞的手，坐在大廳主位上冷哼了一聲，嚇得三人大氣都不敢出。
“你們可知道你們鬧的醜事，都傳到朝堂上了？”溫元皓的話自然是說給江玉貞和顧惜兒聽的。
顧惜兒自剛才就垂著頭不說話，這下更是鴕鳥般埋著腦袋，只顧著流眼淚。
江玉貞喏喏道：“老爺，我也是關心則亂……”
她靈機一動，又把事情推到梅少卿身上：“要說那日還是那孩子和孟長史走得太近，尋常女子哪有單獨和外男一起外出的？我也是一時情急，才……”
溫元皓看出來她的托詞，嘆了口氣：“你可知你們口中的奸夫是何人？他可是皇太女身邊最親信之人，皇太女命他辦的事情能小了去？你們這兩個無知婦人這麽一攪，皇太女不怪罪下來，已是寬宏大量了。”
江玉貞好歹也是江家出來的，經溫元皓一分析，才回過神來後怕不已。忽然覺得自己手上才青了這一道，已經算是列祖列宗保佑了。
想到這裏，她頓時苦著臉說不出話來。
“再說了。”溫元皓看了溫喬一眼，見他憤憤不平的樣子，有些無奈，“孟雪崖此人有中古之風，淵渟岳峙，怎麽會做出有失德行的事情來？”
“尤其是你，如初！”溫元皓沈聲，嚴肅道，“你若有孟長史一半，我便不用如此操心了！”
孟雪崖淵渟岳峙？怎麽可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和梅少卿之間要沒點什麽，顧惜兒怎麽可能這麽說！然而溫喬在他父親面前，再不甘心也只能俯首稱是。
溫元皓皺了皺眉頭，又要罵溫喬，瞥見一旁的顧惜兒猛地打了個寒顫，便不再往下說。
到底是在身邊看著長大的，溫元皓也不忍心責備，讓江玉貞帶著顧惜兒退下去，他自己則留下溫喬留談話。
江玉貞帶著顧惜兒火速離開了暖房。她莫名其妙挨了溫元皓一頓訓，心中越想越氣，看見一旁沈默不語的顧惜兒，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顧惜兒低走亦步亦趨地跟在江玉貞後面，江玉貞不知為何猛地停下來，害她險些一頭撞上去。
“姨母，您……”顧惜兒不解地擡頭。
江玉貞不喜地看著她，嘴裏說出的如冰棱一樣插進顧惜兒心裏：“惜兒，你母親是我嫡親妹妹，你又是我一手帶大的。你不感念溫府這些年的養育之情也就罷了，你怎麽還能肖想你表哥？”
肖想溫喬？顧惜兒撰得自己手心生疼，憑什麽說她肖想溫喬？明明是溫喬先向她表白的，怎麽能說她在肖想溫喬！
江玉貞說完話，見她呆楞楞的，也沒了平時的機靈勁，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了。畢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一點感情。
可她堂堂溫府主母，哪裏拉得下臉向個小輩道歉，她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難聽些罷了：“好了，你自己想清楚便好。我待你還如往常一樣，日後找個好人家把你嫁出去，也不枉我和你母親姐妹一場。”
“呵……”顧惜兒看著江玉貞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就是因為梅少卿的出身好嗎？論起外貌、才智，她哪一點比梅少卿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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