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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太後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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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皇後立在高聳的祭臺上, 神情十分冷銳,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寧晚晴。

周邊後妃和命婦們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出,嫻妃想擋在寧晚晴身前, 但寧晚晴卻給了她?一個暗安慰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登上了祭臺。

寧晚晴自顧自地瞧了蠶盤一眼?,遂回頭對吏部侍郎田升道:“有勞田大人,將?本宮選的那一筐桑葉取來。”

田升低聲應是,便親自帶人去取。

薛皇後眸色微瞇,“太子妃想做什麽?”

寧晚晴從容道:“母後不是想知道,這蠶王是如何死的麽?兒臣這就想法子找出幕後黑手。”

話音落下, 田升便帶著人回來了,寧晚晴之前選的那框桑葉, 被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田升道:“啟稟皇後娘娘,這一筐桑葉便是太子妃所選, 餵蠶禮用?的桑葉, 也是從裏面取的。”

薛皇後疑惑地看?著田升,道:“蠶王因毒桑葉而?喪生, 這餘下的桑葉,也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取來意欲何為??”

寧晚晴道:“母後方才也說了,餵蠶禮乃是親蠶節的重中之重, 兒臣自然不敢怠慢,於是便早早交待了田大人,將?這筐桑葉的葉柄剪掉, 只?留下完整的葉片部分, 呈上祭臺,用?於餵蠶禮。”

寧晚晴說著, 便俯下身子,從竹筐裏取出一片桑葉,道:“諸位請看?,這一片桑葉,是沒有葉柄的。”

站在前排的妃嬪和命婦,定睛一看?後,都不由得跟著點頭。

元姑姑適時遞上了一根銀簪,寧晚晴用?銀簪往無柄桑葉上一劃,並沒有變黑。

然後,寧晚晴左手拿著無柄桑葉,轉過身,右手拿起?了蠶盤上遺留的毒桑葉,她?當著眾人的面,將?兩片桑葉擺在了一起?, “諸位再看?,我的桑葉無毒,但蠶盤的毒桑葉上,明顯有一根半寸長的葉柄,也就是說,這餵蠶禮用?的毒桑葉,並不是我們之前選的那一筐桑葉,而?是被人中途掉包了!”

現場先是安靜了一瞬,然後立即炸開了鍋!

趙蓁第一個嚷了起?來,“到底是誰這麽狠毒?要害我母妃和皇嫂?”

薛皇後面色變了變,道:“不過是兩片桑葉不同而?已,就算有了物證,又有誰能證明太子妃說的是真的?”

寧晚晴道:“采桑之時,刑部尚書夫人就與兒臣在一起?,我們在修剪葉柄之時,張夫人也從旁協助,母後如若不信,大可以問問張夫人。”

薛皇後蹙著眉,卻見柳氏主動?越眾而?出,她?對著薛皇後福了福身,道:“稟皇後娘娘,臣婦確實陪著太子妃檢查完了竹筐內的葉片,確認每一片都修剪好了,才從中選出了十片最?好的桑葉,交給了禮部。”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寧晚晴奉上的桑葉是無毒的,但桑葉經過禮部小吏、蠶母和皇後的手之後,就換成了毒桑葉,問題就出在後面三個人身上。

田升冷盯一眼?小吏,小吏嚇得跪了下來,忙道:“下官發誓,絕沒有對桑葉動?任何手腳,否則便天打雷劈!還請皇後娘娘明鑒啊!”

眾人見他說得理直氣?壯,便將?目光投向了蠶母,蠶母也連忙跪地,“奴婢、奴婢也沒有這個膽子啊!”

但寧晚晴前世歷案無數,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虛和躲閃,正?色道:“搜!”

元姑姑聽罷,立即帶著人上前,思雲和慕雨抓住了蠶母的胳膊,元姑姑往她?衣裳和袖袋中一探,翠綠的桑葉便掉了出來!

元姑姑拾起?桑葉,雙手呈給寧晚晴,寧晚晴轉過身來,對面色鐵青的薛皇後笑了笑,道:“母後,人贓並獲了。”

這一語雙關?,仿佛一把?劍,狠狠刺了薛皇後一下。

薛皇後斂了斂神,怒目看?向蠶母,厲聲道:“是誰指使?你?的?”

蠶母瑟瑟發抖,嚇得說不出話來:“奴婢、奴婢……”

薛皇後面色難看?至極,她?身旁的莫姑姑適時提醒道:“皇後娘娘,這蠶母居心叵測,其罪當誅啊!”

薛皇後狠了狠心,道:“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杖斃!”

寧晚晴擋在蠶母身前,道:“母後,親蠶節備受矚目,如今出了此等大事,難道不需要查清緣由再行定奪麽?”

薛皇後眸中戾氣?更甚,“太子妃就不覺得自己僭越了麽?”

兩相僵持之下,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本以為?今年的親蠶節能有幾分意趣,沒想到亂如菜市口,皇嫂到底是如何主事的?”

眾人微微一楞,循聲看?去——

只?見長公主趙念卿著了一身緋色流仙裙,手持一柄羽毛寶石扇子,款款而?來。

眾人見她?突然出現,本就有些驚訝,待看?清她?身旁之人時,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嫻妃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跪了下去,“叩見太後娘娘!”

後妃和命婦們連忙一個接一個地跪下,以頭觸地,齊聲恭迎太後駕到。

就連薛皇後也變了臉色,她?連忙迎了上來,“母後駕到,怎麽不提前知會臣妾一聲?臣妾也好準備準備,免得怠慢了您老人家。”

太後面無表情地看?了薛皇後一眼?,道:“哀家本不想來,是念卿說著親蠶節熱鬧,才拉著哀家來看?看?。果真是熱鬧得很?啊!”

說罷,太後目光掃了一眼?祭臺,蠶母抖如糠篩,桑葉落了一地,蠶盤上一片狼藉。

薛皇後忙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親蠶節事多繁忙,臣妾便找了嫻妃采桑,誰知出了紕漏,如今正?在處理,所以才影響了親蠶節,還請母後恕罪。”

薛皇後這話乍一聽,便讓人覺得是嫻妃的不是了。

趙蓁正?要開口,嫻妃卻一把?拉住了她?,無聲搖頭。

太後沒有接話,反而?轉身對眾人道:“親蠶禮準備不周,讓諸位受累了,禮部何在?”

田升立即上前,“微臣禮部侍郎田升,叩見太後娘娘。”

太後悠悠道:“先招呼好各位,別再出什麽意外,這祭臺上的事,哀家來處理。”

田升應聲稱是,便讓小吏和宮人們,送後妃命婦們,回營帳休息了。

薛皇後也走上前去,扶太後入帳,太後卻道:“你?們都進來。”

片刻之後,寧晚晴、嫻妃、趙蓁等人,便都入了營帳。

“事情的經過,哀家都知道了。”

太後放下了茶盞,眸色沈沈地看?向眾人,聲音如同從雲端飄來——“可知罪?”

次問並未指名道姓,但嫻妃卻先跪了下去,道:“采桑是由臣妾負責,如今餵桑禮的桑葉出了問題,臣妾雖不是罪魁禍首,卻難辭其咎,太子妃不過是好意幫忙,還請太後念在其年少,不要遷怒於她?。”

趙蓁見嫻妃跪下了,也跟著跪了下去,“皇祖母,母妃和皇嫂都是無辜的,還請皇祖母明鑒!”

薛皇後思量了片刻,道:“母後,此事說到底,還是臣妾的罪過,若不是臣妾身子不適,將?采桑交給嫻妃,也許就不會出這麽大的差錯……還請母後責罰。”

這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突出了自己的無辜,又踩了嫻妃一腳,趙念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皇嫂身子不好,說話倒是利索。”

薛皇後頓時面色難堪,太後瞧了趙念卿一眼?,趙念卿才噤了聲。

太後緩緩擡眸,目光落到寧晚晴身上。

寧晚晴感覺自己似乎被人從頭到腳剖析了一遍,雖然有些不適,但依舊鎮定自若地站著。

太後:“晚晴?”

寧晚晴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道:“孫媳寧晚晴,見過皇祖母,皇祖母萬福金安。”

太後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道:“哀家的話,你?都聽見了,可有什麽想說的?”

寧晚晴立在正?中,思量片刻,回應道:“孫媳有罪。”

太後無甚情緒地問:“何罪?”

寧晚晴沈聲道:“孫媳方才急著證明嫻妃娘娘和自己無罪,故而?在眾人面前揭露了蠶母的陰謀,此事雖然是正?道,但今日人多口雜,若傳揚出去,可能會影響皇室顏面,此事是孫媳思慮不周,若皇祖母要責罰孫媳,孫媳甘願領受。”

太後問:“若是重來一次,你?還要將?此事鬧得如此之大麽?”

寧晚晴不假思索道:“孫媳愚見,黑是黑,白是白,並無中間的選擇,若是重來一次,孫媳寧願事後受罰,但在當時還是會當眾揭露真相,不會讓嫻妃娘娘和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薛皇後冷不丁開口:“太子妃當真年少輕狂,方才不過一時真相未明,本宮才多問了你?幾句,你?卻非要小題大做,現場審起?了案子!如今可好,今日之事,我們只?怕會淪為?街頭巷尾的笑談了!”

寧晚晴淡定道:“蠶王出事之時,是母後說此事非同小可,定要大肆徹查,甚至不惜將?嫻妃娘娘和兒臣拘禁起?來;如今我們已經自證清白,母後又說這是一樁小事!敢問母後,這親蠶節於您來說,到底是輕是重?”

薛皇後一時語塞,“你?……放肆!”

太後靜靜聽完兩人的對話,又轉而?看?向寧晚晴,“可還有別的話想說?”

寧晚晴沈默了片刻,答道:“沒了,孫媳問心無愧。”

太後面色一頓,手中的佛珠卻徐徐轉了起?來。

營帳中安靜至極,除了寧晚晴和薛皇後以外,其餘人都跪著,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最?終,是太後開口破了這份沈寂。

“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太後聲音穩重帶沈,“你?的錯,並不在於傷了皇室顏面……這偌大的皇室,如果連一場親蠶節都辦不好,活該沒有顏面。”

說罷,她?還瞟了薛皇後一眼?,薛皇後身子微僵,不敢吱聲。

寧晚晴詫異擡頭,看?向太後,只?見太後眉眼?淡然,神情遠如青山,又沈若深潭。

“孫媳愚鈍,還請皇祖母明示。”

太後徐徐開口:“放眼?大靖,如今北僚虎視眈眈,西峽時常擾我邊境,邊疆不寧,百姓便會不安。百姓越是如驚弓之鳥,便越是經不起?風浪,將?寄希望於天地神明。今日之事,說來不大,但說小也不小,但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添油加醋,以訛傳訛,引起?百姓動?蕩,社稷不穩,那便是我們的罪過了。真相也好,清白也罷,是你?的,哀家會給你?。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你?可明白?”

寧晚晴頓時醍醐灌頂。

即便她?今日在此揭露了真相,但傳揚出去的卻未必是真相,大靖的百姓,信仰天地,供奉神明,若是有心懷鬼胎之人煽動?百姓,制造混亂,那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寧晚晴曾經只?關?註委托人的權益和自己的權益,但還未從更全面的角度考慮過這些事情,經過太後提點,頓時心悅誠服,於是她?對太後虛心一拜,“多謝皇祖母教誨。”

太後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唇角,“還有嫻妃,你?入宮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今日之事與你?無關?,不必往自己身上攬。”

嫻妃虔誠一拜,“多謝太後。”

太後點了點頭,道:“你?們先下去罷,哀家還有話,要和皇後單獨聊聊。”

話音落下,寧晚晴、嫻妃和趙蓁便退了出去,趙念卿本來坐著沒動?,見太後盯了自己一眼?,頓時如芒刺在背,連忙起?身出去了。

出了營帳,趙蓁忍不住拍了拍心口,道:“嚇死我了,皇祖母怎麽一聲不響地就來了?”

趙念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道:“你?怎麽不說,本宮也是一聲不響地來了?”

趙蓁連忙後退一步,捂住自己的臉頰,道:“姑母一向神出鬼沒,您來與不來,都不稀奇啊!”

趙念卿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瞥了寧晚晴一眼?,道:“若不是有人送了一車好酒來公主府,又親自送本宮過來,本宮才舍不得離開公主府呢。”

寧晚晴疑惑地看?著她?,道:“姑母的意思是?”

“你?居然不知道?”趙念卿見寧晚晴一臉不解,便輕輕笑了起?來,“本以為?某人是想英雄救美,沒想到,不過是沙漠裏的縮頭鳥罷了……”

說罷,便搖著那把?流光溢彩的羽毛扇子,依依裊裊地走了。

寧晚晴沈思了一瞬,轉而?看?向那一筐餘下的桑葉,她?蹲下身來,慢條斯理地挑揀起?來,“哪一片最?好看??”

趙蓁一楞,“啊?”

眾人離開營帳後,光線似乎都暗了幾分,聲音落針可聞。

太後端坐於高榻之上,那雙微微凹陷的鳳眼?,安靜地閉著,手中佛珠轉得緩慢,看?似平靜的一切,對薛皇後來說,卻如烏雲壓頂,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沈默地立在太後面前,一動?也不敢動?。

半晌過去,太後轉珠停下,無聲地張開了眼?,眸子裏是洞悉一切的清明,神情卻可見不滿。

“跪下。”

幹脆利落的兩個字,卻如春日驚雷,讓薛皇後渾身一震,順勢便跪了下去。

太後目光森冷地盯著薛皇後,道:“你?可記得,當年扶你?上皇後之位時,你?自己答應過哀家什麽?”

薛皇後面色白了白,忙道:“不傷皇嗣,不謀皇位……臣妾一直銘記於心!”

“銘記於心?”太後語氣?冷冷,“哀家看?你?是早就忘得一幹二凈了罷!”

薛皇後連忙以頭觸地,“臣妾不敢!”

太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薛皇後,“這些年來,你?管理後宮,雖算不上十分出色,卻也差強人意,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只?要不傷國體?,不敗皇室之風,哀家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一兩年來,你?卻變本加厲,哀家是不得不管了!”

薛皇後聽得冷汗涔涔,道:“臣妾自認安守本分,並無逾矩之處……”

太後卻道:“那歌姬一案,是怎麽回事?”

薛皇後一頓,不說話了。

太後幽聲道:“你?要知道,這位置本來不是你?的,德不配位,必有災殃!萬事需懂得適可而?止,你?薛家如今一後一將?,你?父親又高居太尉之職,可謂如日中天,若還不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只?怕薛家的下場,不會比當年的宋家好到哪裏去!”

薛皇後咬了咬唇,道:“太後教訓得是,是臣妾貪心了。”

太後又道:“哀家年事已高,本不想管這後宮之事,但你?借著親蠶節,將?主意打到了皇嗣身上,哀家便不能坐視不理了。”

薛皇後連忙解釋道:“母後誤會了……臣妾固然有錯,但卻並不是沖太子和太子妃去的……”

太後冷然開口:“皇後,你?我相處多年,你?瞞不過哀家。你?此舉乃一石二鳥之計,既想拿回嫻妃的協理六宮大權,又想將?民怨引到太子夫婦身上,可惜棋差一著,被人捅了個底朝天,此事必須得有個交代。”

說罷,太後便站起?身來,道:“你?不是身子不好麽?接下來這段日子,就好好修養身子罷,後宮之事,就不必管了。”

薛皇後頓時面無血色,忙道:“母後,都是臣妾一時糊塗!求母後開恩啊!”

太後面無表情道:“哀家若不開恩,就該直接將?你?送去福寧殿,交給官家處置了。”

“如今,哀家只?收你?六宮掌事權,便已經是格外開恩,若再叫哀家發現你?不守承諾,謀害皇嗣,覬覦皇位,那這皇後之位,哀家能送你?上去,便能拉你?下來,若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薛皇後聽罷,頓時面如死灰,頹然坐到了地上。

太後說完,便在惜靜嬤嬤的攙扶下,緩緩向帳外走去。

禮部侍郎田升本來已經將?所有的後妃和命婦安頓好,見太後出了營帳,便連忙迎了上來。

太後道:“召集所有人,哀家有話要說。”

田升連忙領命而?去,嫻妃和寧晚晴等人聽到消息,便也幫忙張羅起?來。

一盞茶不到的功夫,所有後妃和命婦,便都齊聚於祭壇之下,神色恭敬地欠著身子,等待太後教誨。

太後立於祭壇之上,目光威嚴地一掃眾人,眾人只?覺得汗毛倒豎,渾身上下都乖覺了起?來。

“諸位,親蠶節乃是上告神明,下撫民意的重要儀式,只?可惜本次儀典,混入了心懷不軌之徒,差點破壞了親蠶節,這是皇後的過失,也是哀家的過失。”

太後的聲音不大,卻十分平穩有力,“但親蠶節事關?國祚,並非皇後一人之事,諸位身為?後妃、命婦,應該知道如何約束自己,為?百姓之表率,哀家不希望今日之事影響到各地農耕開桑。”

太後說罷,語氣?沈了幾分,“你?們可能明白?”

一眾後妃命婦們面面相覷,雲嬪率先開了口,“嬪妾謹遵太後懿旨,親蠶節之事,絕不洩露半個字!”

話音落下,其他人便齊聲附和道——

“臣妾、臣婦等謹遵太後懿旨!”

寧晚晴默默看?了太後一眼?,不愧是上一屆宮鬥冠軍,三言兩句就將?此事壓了下去。

正?當她?偷看?太後之時,太後也下意識轉了過來,目光相接的一刻,寧晚晴連忙低下頭去。

然後,便聽太後道:“這親蠶節還差一個環節,便徹底完成了,禮部需得補上餵桑禮才是。”

田升認真點頭,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便遲疑問道:“微臣去請皇後娘娘?”

太後淡淡開口:“皇後身子不爽,已經歇下了。依哀家看?,這餵桑禮便由太子妃代勞罷。”

此言一出,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到了寧晚晴身上。

寧晚晴一貫冷靜,但此時卻也忐忑起?來,“多謝皇祖母厚愛,可是孫媳還是第一次參加親蠶節,恐怕難當大任……”

太後擺了擺手,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哀家乏了,早點辦完儀典,早點回宮。”

寧晚晴:“……”

思雲和慕雨還有些發懵,元姑姑卻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連忙拉著寧晚晴回營帳梳妝換衣,“恭喜太子妃!”

寧晚晴詫異地看?著元姑姑,問道:“元姑姑的意思是?”

元姑姑笑容可掬,“太後娘娘可是出了名的嚴厲,她?老人家點名讓您行餵蠶禮,那便算是徹底認可您了!想來日後在宮中,就算是皇後娘娘,也不敢給您臉色看?了!”

寧晚晴這才明白過來。

寧晚晴心中想著,這位太後娘娘,似乎也沒有看?起?來那麽可怕。

元姑姑和思雲、慕雨便七手八腳地幫她?換了禮服,又重新挽發補妝。

一刻鐘過後,寧晚晴盛裝華服,容姿絕艷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不少後妃命婦看?得屏住呼吸,不少人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禮樂重新響起?,寧晚晴步姿優雅地拾階而?上,一步一步靠近那神聖的祭臺。

禮部侍郎田升,親手端上了選好的桑葉,而?元姑姑則重新奉上了蠶盤。

寧晚晴神情肅穆地凝視嫘祖牌位,當禮樂演繹至高亢處,便端莊地跪了下來,華麗的衣袍逶迤曳地,風華萬千。

只?見她?虔誠一拜,姿態卓然,聲音清如玉石——“嫘祖在上,請佑我大靖,開桑順遂,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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