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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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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習習, 滿園桑樹沙沙微響,高?聳的祭臺之上,寧晚晴從容不?迫地?完成了?所有儀式。

在場的後妃和命婦們, 也無聲跪拜在她身後,莊重而齊整。

惜靜嬤嬤陪太後立在不?遠處,溫聲開口:“太子妃臨危受命,不?曾想居然如此鎮定,可見太後娘娘得了?一位聰慧的孫媳。”

“現在評價還為之過早。”太後語氣淡淡,可眼角的皺紋卻舒展了?不?少,唇角也多了?一抹笑意, “她呀,還嫩著呢。”

待儀典結束, 寧晚晴回到東宮之時,已經?快到傍晚時分。

“太子殿下何在?”寧晚晴輕聲問道。

福生連忙答道:“回太子妃, 殿下正在書房。”

寧晚晴點了?點頭, 便徑直走上長廊,去了?書房。

書房中光線尚好, 趙霄恒正靠坐在窗邊看書。

“殿下。”

清越的女聲打斷了?趙霄恒的思路,他?將書冊放下,下意識擡眸看去,卻微微一楞。

寧晚晴身上的禮服還未換下, 華麗耀目的袆衣,襯得她高?貴典雅,面上的妝容明艷, 卻又不?失大氣, 整個人一進?來?,只覺得整間書房都鮮活了?幾分。

於書輕咳了?下, 趙霄恒才驀地?收回目光。

趙霄恒問:“怎麽?這麽?晚回來??親蠶節可順利?”

寧晚晴莞爾一笑,道:“本來?不?順利,但托殿下的福,後來?一切都順利了?。”

趙霄恒笑了?, “聽聞愛妃又大殺四方了??”

寧晚晴道:“臣妾那是為了?自證清白,迫不?得已才與皇後對質,殿下卻能未蔔先知,早早地?將長公主?和太後請了?來?,我們這才轉危為安。”

趙霄恒怔了?下,道:“太後也去了??”

寧晚晴詫異地?看著他?,“難道……皇祖母不?是殿下請來?的麽??”

趙霄恒搖頭,道:“皇祖母早就不?問宮中事了?,即便是你我大婚,她都只出來?受了?一次禮,早早回了?慈寧宮……她能去親蠶節,也許是巧合罷。”

寧晚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臣妾覺得,皇祖母當真是個厲害的人物。”

趙霄恒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問道:“何以?見得?”

寧晚晴思量了?片刻,道:“顧全大局,卻不?隨意犧牲旁人,光是這一點,就很?難得了?。”

趙霄恒道:“不?錯,這個世上有太多人打著顧全大局的名義犧牲旁人,仿佛旁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唯有他?的‘大局’,才是最重要的。”

寧晚晴總覺得趙霄恒話裏有話,但趙霄恒卻不?再多說了?。

寧晚晴低下頭,將隨身的荷包拿了?出來?,而後從裏面掏出一物,遞給?了?趙霄恒。

“殿下,給?你。”

趙霄恒接過來?一看,居然是一片翠綠的桑葉,他?面露疑惑,“為何要送孤桑葉?”

寧晚晴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桑葉!這是臣妾今日親手采的,又在嫘祖祭臺面前?受過了?後妃命婦們的禮,象征著新的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如此有意義的桑葉,臣妾自然要送給?殿下。”

寧晚晴說著,還慧黠地?眨了?眨眼。

趙霄恒撚起葉片轉著看了?看,桑葉脈絡清晰,還散發著淡淡的清新味道,倒是讓人感受到了?一絲春日的氣息。

趙霄恒笑道:“見過送禮的,沒見過這麽?送禮的。”

寧晚晴下巴微揚,道:“殿下不?要的話,臣妾就送給?別人了?。”

說罷,便要伸手去奪。

趙霄恒卻迅速收回了?手,“罷了?,既然是愛妃的一片心意,那孤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寧晚晴:“……”

她看著趙霄恒將葉片好好地?擺在了?桌上,便道:“若殿下沒什麽?事,臣妾就先下去了?。”

寧晚晴離開書房之後,立即回到寢殿,泡了?個熱水澡。

今日天不?亮就起了?,折騰到現在,寧晚晴只覺得自己要累散架了?。

好不?容易換上了?寢衣,連長發還未幹,便已經?睡了?過去。

書房裏,趙霄恒看完了?手中的書冊,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什麽?時辰了??”

福生答道:“回殿下,過了?戌時了?。”

趙霄恒輕輕“嗯”了?一聲,他?看書的時候,一貫不?喜歡人打擾,故而就算飯點過了?,福生也不?會吱聲。

趙霄恒放下了?書冊,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葉片,道:“回寢殿吧。”

書房離寢殿並不?遠,趙霄恒走到寢殿門口,才發現裏面沒有點燈,旁邊伺候的姑姑宮女們也撤走了?。

趙霄恒伸手,輕輕推開了?門,徐徐走了?進?去。

月涼如水,靜靜照在寧晚晴身上,她側臉向外睡著,漆黑的長發,雪白的面頰,嫣紅的櫻唇,睡顏嫵媚又天真,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兩人已經?同床共枕了?多日,但她總是習慣性地?裹著衾被滾在最裏面,趙霄恒瞌睡也輕,便也靠著外沿睡,兩人幾乎沒有任何肢體?交集。

而此時此刻,也許是因為一個人睡,所以?她便格外恣意,頭靠在了?床沿邊上,腿卻伸到了?內裏,牢牢地?占據了?大半張床。

單薄的寢衣襟領,輕輕落在修長的脖頸上,露出了?脖子下一小?段雪白肌膚,微微可見秀美起伏,寢衣之下才是被子,卻只蓋到了?腹部。

若不?是房內點了?碳爐,只怕要著涼了?。

趙霄恒蹙了?蹙眉,安靜地?走上前?去,擡起她的手腕,將衾被拉了?上去。

許是肩膀上的暖意太舒服,寧晚晴下意識擁了?擁被子,神智也清醒了?幾分,她秀眸惺忪地?睜開眼,卻見趙霄恒的面容近在咫尺。

四目相對,寧晚晴微微一怔。

他?的眸子十分深邃,卻又透著一點清亮的光,好看得緊。

寧晚晴有些茫然,“殿下?”

趙霄恒立即直起身子,側過臉去,“愛妃別誤會,孤是看你被子沒有蓋好,所以?……”

寧晚晴卻悠悠打了?個哈欠。

趙霄恒:“……”

趙霄恒頓了?頓,道:“你若是太累,便繼續休息罷,孤就不?打擾你了?。”

寧晚晴聲音有些慵懶,道:“可是臣妾睡不?著了?。”

他?轉過頭去看她,只見對方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長發微亂,似乎還有些懵懂。

趙霄恒問:“你還沒有用晚膳罷?”

寧晚晴搖了?搖頭,道:“是……不?過,臣妾今日不?想吃宮裏的東西了?。”

前?世的寧晚晴,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沒有案件的時候,便喜歡出去探美食店,大到米其林飯店,小?到蒼蠅館子,她都吃過。

以?前?加班完了?,回家悶頭睡一覺起來?,就該叫外賣或者出去吃宵夜了?。

可如今住在東宮裏,就算東宮的廚子再厲害,也做不?出外面的風味來?。

趙霄恒看了?寧晚晴一眼,問:“想出去?”

寧晚晴忙不?疊點頭,一雙杏眼亮晶晶地?看著趙霄恒:“可以?麽??”

大靖民風開放,靖軒帝也默許了?皇子們可以?多親近民間,所以?也從來?不?會阻止趙霄恒出宮。

趙霄恒悠悠道:“馬上就到宮禁的時辰了?,若是出去,便回不?來?了?,你明早的請安怎麽?辦?”

寧晚晴沈吟了?片刻,忽然“哎呦”一聲。

趙霄恒:“?”

下一刻,思雲和慕雨便沖了?進?來?,慕雨忙道:“姑娘,您怎麽?了??”

寧晚晴皺著眉道:“有些頭疼,許是今日著涼了?,明早坤寧殿的請安,只怕是去不?了?了?……”

慕雨一臉著急:“要不?要幫您去請個大夫?”

寧晚晴連忙搖頭,“不?必了?,你去告訴元姑姑一聲,請她幫忙告假就好。”

思雲和慕雨應聲退下。

待她們走了?,寧晚晴才收起痛苦的表情,道:“殿下,我們可以?走了?麽??”

趙霄恒忍不?住笑了?,“愛妃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寧晚晴唇角微揚,“近朱者赤。”

明月當空,春夜漸暖,夜市裏的煙火氣便愈加濃厚起來?。

長街上人聲鼎沸,叫賣吆喝不?絕於耳,趙霄恒和寧晚晴走在前?面,而福生與於劍則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們身後。

福生打扮得像個書童,但自從出了?門,便眉頭緊鎖,目光沒有離開過趙霄恒。

於劍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道:“你再盯著殿下,就要成鬥雞眼了?。”

“噓!”福生連忙擡起一根手指,擋在了?嘴前?,道:“是公子,公子!別說漏嘴了?!”

於劍漫不?經?心地?答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福生一本正經?道:“讓你小?心些你還不?樂意了??咱們公子是什麽?身份?萬一有什麽?閃失,你承擔的起麽??”

於劍聽罷,濃眉微微一蹙,“別瞎說,就算有歹人前?來?,我也會拼死護著公子的,再說了?,間影衛也不?會閑著啊……”

間影衛可是無處不?在的。

福生道:“就算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

說罷,他?一指前?面賣包子的小?販,道:“你瞧見那個人沒有,他?已經?看了?我們好幾次了?,說不?定在打什麽?歪主?意呢!”

於劍道:“你看他?,他?自然就看你了?,人家不?過是想把包子賣給?你罷了?!”

福生有些不?服氣,又指向另外一邊的賣花娘子,道:“還有她,也一直盯著殿下看,說不?定就是圖謀不?軌!”

於劍嘆了?口氣,道:“公子和夫人走在一起,便是一對璧人,人家賣花自然也要挑客人的,若我是賣花娘子,也定然要想法子賣給?公子才是!”

福生還想指別人,可於劍一把摁住了?他?的手,道:“你的臆想癥還能不?能治了??你這是破案的話本子看多了?,如今看誰都像壞人。”

“胡說!”福生一瞪眼,“我最近都沒有看話本子了?,我在……”

可福生才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於劍疑惑地?看著他?,“你在做什麽??”

福生故作高?深地?別過臉,道:“罷了?,說了?你也不?明白。”

兩人嘀咕完,卻見趙霄恒和寧晚晴在街口停了?下來?。

寧晚晴看著滿街的飯館酒樓,一時有些犯難,“該吃什麽?好呢?”

趙霄恒見寧晚晴左右為難的樣子,便忍俊不?禁,“不?過是選一家酒樓而已,又不?是讓你選妃,用得著這麽?犯難麽??”

寧晚晴道:“若真是選妃,那才簡單呢。”

閉著眼睛選就好了?,反正都是趙霄恒養著。

可眼下出宮的機會難得,若是不?好好吃上一頓,那可就不?劃算了?!

趙霄恒想了?想,道:“我倒是想起一個地?方,吃食做得不?錯。”

寧晚晴頓時眼前?一亮,“在哪兒?”

趙霄恒笑道:“離這兒不?遠,走過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寧晚晴眉眼輕彎,“那還等什麽?,我們快走罷!”

趙霄恒笑了?下,便帶著寧晚晴往隔壁的街道走去。

街道上依舊十分熱鬧,兩旁商鋪林立,酒樓食肆應有盡有,但最終他?們卻在一幅巨大的金字招牌前?停了?下來?。

這個鋪面不?但招牌浮誇,外墻之上還畫著各色風情的美人兒,是整條街上,最奪人眼球的鋪子了?。

寧晚晴立在招牌下,嘴角微微抽了?抽,“萬姝閣?”

“不?錯。”趙霄恒微微頷首,“這裏的廚子比之禦廚,有過之而無不?及。”

寧晚晴對這裏實?在沒什麽?好印象,但聽到趙霄恒這麽?說了?,卻又有些好奇。

小?二?見趙霄恒氣度不?凡,便央了?管事親自來?接,誰知管事一見到趙霄恒,嚇得差點兒跪了?下去,“草民叩……”

福生忙道:“管事,我家主?子今日是微服私訪,你稱趙公子便好。”

管事立即斂了?斂神,毫不?含糊地?接上了?話:“趙公子攜夫人光臨,小?店實?在蓬蓽生輝,裏邊請,裏邊請!”

說罷,管事便對小?二?道:“快去告知世子!”

小?二?連忙一溜煙地?跑了?。

管事便立即將趙霄恒和寧晚晴迎入了?萬姝閣內。

寧晚晴記得上次來?萬姝閣之時,裏面便美女如雲,是個尋歡作樂的大場子,可這次一進?來?,卻發現完全變了?樣。

原本用來?演舞的臺子上,如今放了?一張長桌,長桌前?站著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先生,先生手持折扇,正在“之乎者也”地?講學。

舞臺下面,座無虛席,客人們依舊是推杯換盞,左擁右抱,歡聲笑語不?斷,仿佛那臺上的先生不?存在似的。

這般矛盾又離奇的畫面,驚得寧晚晴瞠目結舌。

管事見她驚訝,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是咱們萬姝閣的新花樣,近日裏很?受推崇呢!一會兒您與公子上了?二?樓,也是能聽見講學的。”

說罷,便將寧晚晴和趙霄恒引上了?二?樓雅間。

趙霄恒方才坐定,門便被人一手推開,趙獻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朗聲笑道:“殿下要來?,怎麽?不?早些告訴我?我也好到門口去接呀!”

趙霄恒微微一笑,道:“不?過是一時興起過來?看看,本不?想打擾你的。”

“你我之間,哪裏用得上打擾二?字!?”趙獻笑呵呵說著,“殿下怎麽?這麽?晚……啊!”

趙獻這一聲驚呼,嚇了?眾人一跳。

趙獻看了?看趙霄恒,又看了?看寧晚晴,開口問道:“這位是……太子妃!?”

趙霄恒點了?下頭,道:“不?錯。”

寧晚晴也沖趙獻一笑,道:“見過世子。”

趙獻連忙回了?個禮。

他?心中暗道:這樣的絕世美人在眼前?,太子殿下不?會還是喜歡那些小?倌兒吧?

想到這裏,趙獻就恨不?得扼腕嘆息。

趙霄恒見趙獻滿臉可惜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嚴書,你怎麽?了??”

趙獻連忙收了?神色,道:“沒什麽?,沒什麽?……對了?,殿下怎麽?這個時候出來?了??”

趙霄恒笑道:“太子妃今日胃口不?佳,孤便帶她出來?嘗點兒新鮮的,誰知轉到你這兒來?了?。”

趙獻聽罷,忙道:“這個簡單,來?人,去將萬姝閣最好的菜色呈上來?!”

管事連忙應聲而去。

寧晚晴忍不?住指了?指樓下的先生,問道:“世子,一樓這是在做什麽??為何在萬姝閣會有人講學?”

趙獻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笑道:“太子妃可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這不?是馬上就要春闈了?麽??不?少考生都是京城人士,在家中溫書多無趣啊?這不?,我將名士先生請到萬姝閣講學,他?們就可以?一面聽講,一面喝酒了?,既得了?樂子,又能對家中有所交待,兩全其美啊!”

寧晚晴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就不?擔心自己考不?上嗎?”

趙獻哈哈一笑,道:“若是外來?的舉人,倒是真有可能擔心自己考不?上,悶在屋裏苦苦讀書,但樓下這些人,卻是不?用怕的。”

寧晚晴聽得一知半解。

趙霄恒低聲道:“科舉每逢三年一屆,學子們在通過鄉試之後,才會成為舉人,唯有舉人才有資格上京參加會試,繼而入圍殿試,博取功名。舉人是百裏挑一的人才,但卻不?是所有參與會試的,都是舉人。”

寧晚晴問道:“難不?成有些人不?用考鄉試,也能入會試?”

“你說得不?錯。”趙霄恒繼續道:“我大靖自開國以?來?,便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勳貴之家的子弟,若想參加會試,只需找兩名京官作保推薦即可,所以?他?們即便不?考舉人,也能參加會試。”

“為何會有這樣的規定?”寧晚晴疑惑地?蹙著眉,“這不?是很?不?公平麽??”

趙獻笑了?下,道:“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公平的事兒呢?我曾經?聽父王說起過,靖國開國之時,不?少人從龍有功,但開國元帝不?想朝堂代代任人唯親,便免除了?其中一部分人的世襲,改為允許他?們的子弟,可以?經?過保舉,直接參與會試。這樣做的好處是,既不?會引起他?們過度的不?滿,又不?至於讓朝廷的編制過分龐大冗雜。”

寧晚晴垂眸看了?看下面的客人,大多都是些紈絝子弟,有些人吵吵嚷嚷,有些人則喝得爛醉如泥,唯有角落之中,坐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他?身旁沒有任何姑娘作陪,正繃著臉,一目不?錯地?盯著臺上的先生。

寧晚晴收回目光,問道:“那些舉人和這些勳貴子弟放到一起考會試……不?是高?下立判麽??”

“就算是高?下立判,也拗不?過官場人情。”趙霄恒手指摩挲著茶盞,眸色深了?幾分,道:“孤看過近兩次的會試名錄,能通過的,半數以?上都是勳貴子弟。”

寧晚晴忍不?住道:“父皇也不?管麽??”

趙獻笑道:“官家自然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規矩原本便是為了?補償那些有功之人,若是連這條路也封死了?,說不?定連朝廷都會動蕩起來?,畢竟那些子弟的家主?,大部分都身居高?位,在朝中可是舉足輕重的!”

寧晚晴唇角微抿,低聲問道:“這會試的名額本來?就少,若是勳貴子弟占去了?一半,那些苦讀二?十年的舉人,豈不?是就更沒有機會了??”

趙獻道:“這人比人,就是氣死人。雖然勳貴子弟中也不?乏出類拔萃的,但那些人大多都直接推薦入朝了?,去走科舉這條路的,不?過都是些草包!想法子走個過場,通過禮部再到吏部,等著撈個官職,混吃等死罷了?。”

寧晚晴聽罷,心情有些覆雜,下意識看向了?趙霄恒。

卻見趙霄恒面上也沒有多少笑容,似乎在思量什麽?事情。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寧晚晴擡眸一看,樓下的講書已經?停了?。

不?少人都離開了?座位,圍到了?同一處,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圍圈。

包圍圈中站著個人,看起來?孤立無援。

寧晚晴定睛看去,中間那人似乎就是之前?角落裏的書生!

不?知為何,他?被眾人團團圍住,幾個華服公子對他?指指點點,而書生也鐵青著臉與眾人辯駁,旁邊時不?時傳來?起哄之聲。

趙獻立即對管事道:“派個人去看看怎麽?回事!在本世子的地?方鬧事,門兒都沒有!”

管事便立即下了?樓。

但片刻之後,樓下的聲音更甚,趙霄恒與寧晚晴都走到了?窗前?,只見那書生面色難看,神情也有些激動,有兩位華服公子也逐漸逼近了?他?,氣氛看似劍拔弩張。

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聽不?真切樓下的聲音,便只得等著管事回來?。

趙獻急得團團轉,卻也不?好直接露面,就在他?的耐心即將耗盡之時,管事終於回來?了?。

管事一臉焦急,低聲道:“回稟世子,那書生名叫曾子言,是前?來?應考的舉人,方才先生在講學,有兩位公子的說話聲大了?些,曾子言便過去讓他?們稍安,可兩位公子卻不?聽勸,一來?二?去,便吵了?起來?!”

此言一出,趙霄恒也詫異了?一瞬,寧晚晴問道:“現在情況如何了??”

管事還未來?得及答話,卻聽見下面一聲高?呼,“打人了?!打人了?!萬姝閣要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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