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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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迎親
嗡嗡的聲音一直在於瑤耳邊吵著，比那最煩人的飛蠅還要吵，叫於瑤煩的想一巴掌將造出這種聲音的人給拍死。
“以後到了祁家要聽話，人家看上你的就是這副好相貌。”於李氏用著沙啞的聲音叮囑於瑤。
“你除了長的好了點，會識幾個字還有什麽，針線活不成，地裏活計更是沒做過，就連竈上的活計也不懂，整天的描眉畫眼，也就是祁家不嫌棄，放到旁的人家，誰受得了你這種。”於重悶聲悶氣的數落於瑤：“咱們莊戶人家娶媳婦無非是能做活會生養，你一樣不行，以後也就得憑著嘴巧一點哄住祁家人，記得往家裏多弄些好處，多攢錢送回家，叫你弟弟好生讀書，將來你弟弟中了狀元，你也跟著光彩。”
“是極。”於瓊點點頭：“等我娶了媳婦生了小子，叫你侄子孝敬你。”
於瑤煩的不成，不過她在於家度過一天一夜，也知道於家人的為人，為著不吃虧，不管於家人說什麽她都點頭答應，卻更加暗中下了決心，於家人，是招惹不得的。
這三個說完了，於家小弟於瑯慢悠悠的進來看了於瑤一眼：“女子無才便是德，當初我就不該叫你跟著我讀書識字的，不然，你也不會生出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來。”
什麽想法於瑯沒說，於瑤也不知道，她如今只知道點頭了。
“你怎麽過來了？”於重和於李氏一祁起身：“你讀書要緊，旁的事都別操心。”
於瑯施施然坐下，彈了彈身上的藍色長袍，輕笑一聲：“我不過進來囑咐她一句，免得她將來給咱們家丟了人，這女人家嫁人是正道，你且記著，要懂得三從四德，要溫順些，莫丟了於家的臉，叫十裏八鄉的鄉親罵咱們於家不會教女兒。”
於瑤擡頭看了於瑯一眼，雖也點了點頭，心裏卻難過的要死。
這個時代女子講究三從四德，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子沒有任何的人權可言……
那麽，是不是說她以後再也不能做研究了，她再也不能做器械了？
枉她二百多年一直都埋首於器械研究，將自遠古時代到星際時代的幾乎所有的機關器械全部研究透徹，如今，這些全都沒了用處，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有一刻，於瑤都想死了算了，不過到底還是沒那樣大的勇氣，只能想著，再看看吧，再等等吧，要是真的以後只能做為一個附庸活著，那麽，這條命不要也罷。
“你弟弟說的你都聽到了嗎？”於重見於瑤那個傻樣，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將於瑤嚇了一跳，下意識道：“聽明白了，我都記下了。”
於重這才滿意：“你記得就好，以後得好好的，明天祁家人來接親，你老實點。”
於瑤再度點頭：“我知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都歇著吧。”
於李氏起身，拿過一個紅布包袱來遞給於瑤：“這是嫁衣，你明天早起記得穿好，到時候你就穿這一身衣裳走吧，別的衣裳也都別帶了，你那些衣服都不錯，等翠兒嫁進來叫她穿吧，也省的再給她做衣裳。”
這意思就是，除了一身嫁衣，她什麽都別想帶了。
於瑤瞬間明白，臉色有幾分蒼白，不過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於李氏滿意的笑了：“那你早點歇著吧，明天記得早起啊，人家祁家專門找先生看過的，說是明天寅時三刻是上轎的好時刻，可別給耽誤了。”
於瑤不知道寅時三刻是什麽時候，也沒問於李氏，胡亂答應了一聲，只希望這一家子早點走，還她一片清靜。
見於瑤這樣乖巧，於重這一家之主才起身：“行，那我們先走了。”
他一走，別人也都陸續走了出去，於瑤趕緊關門，插上門就躺倒在床上，之後就開始胡天胡地的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著拍門聲傳來，之後是於李氏氣急敗壞的聲音：“這個死丫頭，你倒是開門啊，別耽誤了好時刻。”
於瑤想著怕是寅時到了，就起身開了門，於李氏身後跟著於瓊，於瓊提著一大桶水進門，於李氏叫他放到地上又將他趕了出去，才指著水桶對於瑤道：“趕緊擦擦身子洗洗臉，換上嫁衣好生等著。”
於瑤拿水盆盛了一盆水端到隔斷裏頭，拿了布巾將身子擦好，又換了一盆水洗了頭臉。
於李氏拿過布巾給她將頭發擦幹凈，又抹了好似一種叫頭油的東西，之後就仔仔細細的給她梳頭盤發，嘴裏念念有詞，什麽一梳梳到底，白頭到老之類的，反正於瑤也聽不太清楚，更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等梳好了頭，於李氏幫著於瑤將紅色嫁衣穿好，又拿了一塊紅布給於瑤蓋上，冷硬的叮囑一句：“這蓋頭別掉，掉了不好。”
於瑤才知道這是蓋頭，至於說蓋頭是什麽玩意，有什麽用，她是真不知道。
等於瑤才收拾好了，就聽著喜樂聲傳來，緊接著，於瓊喘著粗氣跑過來：“娘，娘，祁家接親的來了，你趕緊出去瞧瞧吧，來的人真多，還有八人擡的轎子，還有吹鼓手，真是下了大本錢的，熱鬧的緊。”
於李氏一聽雙眼一亮：“真的？那我可得去瞧瞧。”
說著話，竟然也不管於瑤，直接就跟於瓊出了門。
於瑤又等了好長一段時間，等的幾乎都要睡著了，這才迷迷糊糊的給於瓊從屋裏背出來，坐上轎子之後，感覺那轎子一晃一晃的，真是催眠的好物件，她就跟著睡了過去。
於瑤睡的踏實，根本不知道轎子外頭是什麽情形，也是這姑娘心大，連嫁人這樣的大事都能睡著，實在叫人佩服。
轎子外頭，祁楓騎在高頭大馬上，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一張古銅色的面皮上帶著兩絲紅暈，叫整個人都顯的精神了幾許。
祁楓身後跟著幾個接親的婦人還有媒婆一邊走一邊說笑。
那媒婆是蓮花鎮上最有名的方媒婆，人稱方婆子，她甩著大紅的手帕笑掩著口：“瞧瞧新郎官今兒高興的那個樣子。”
一個穿著杏色衣裙的二十多歲的婦人一笑：“可不是麽，祁老四娶的可是咱們蓮花鎮的一枝花，肯定早樂壞了，你不知道啊，老四盼了多少時候，終於盼的於家吐了口，雖然說財禮多了些吧，但老四不在乎，只要叫他娶著於三姐兒，怎麽著都行，我那叔叔嬸子也樂意於三姐兒，只說甭管怎麽說，這人長的好就行，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人娶回家來，也好叫那些平日裏說三道四的人瞧瞧，俺們祁家也終是有了個漂亮人兒。”
方婆子大笑一聲：“可不是麽，這於三姐長的是真真的好，你是沒瞧見過，我瞧了那麽一眼，魂都掉了半邊，那跟天仙下凡似的，老婆子我一輩子都沒見著這麽好的人。”
“唉。”另一個穿駝色衣裙的年長婦人長嘆一聲：“長的好倒是真的，只是心氣高了些，怕是要瞧不上祁老四的。”
杏色衣裳的婦人挑了挑眉：“嬸子這話說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老四能幹，也能抓錢，就是長的醜了點，不過男人麽，醜點怕什麽，只要對她好，想來於三姐過些日子就好了，三叔一家就盼著這個好兒媳婦呢，你可別說喪氣話，小心祁金枝聽到饒不了你。”
駝色衣裳的婦人一聽嚇了一跳，趕緊對杏色衣裳的婦人道：“好侄媳婦，你可饒了你嬸子吧，這話千萬別對金枝說啊，她那爆脾氣一起，誰不怕呢。”
杏色衣裳的婦人想起祁金枝的樣子，也有幾分害怕，點點頭：“嬸子放心，我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
說到這裏，杏色衣裳的婦人壓低了聲音悄悄道：“要是掀了蓋頭，於三姐瞧著老四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這要是鬧出事來，你說大喜的日子……”
方婆子也有幾分擔心：“不然，叫祁老四掀了蓋頭就走，千萬別叫於三姐瞧見他的模樣，等晚上黑了燈兩人一張床上一躺，老四要了她的身子，她也就沒招了。”
杏色衣裳的婦人一邊聽一邊點頭：“等回去我跟三嬸說一聲，咱們小心些的好，要是今兒鬧出事來，金銀銅再加上四寶一鬧騰，誰受得住啊。”
這幾個婦人一陣嘮叨，那裏跟著祁楓來迎親的幾個後生也都一邊走一邊跟祁楓說笑。
這幾個後生都是祁姓人，跟祁楓是一個宗族裏的，雖說不是近枝，可到底有親緣關系，歲數也相仿，平時打鬧慣了的，說話也不防備，有什麽說什麽，其中一個叫祁狗子的後生笑著問祁楓：“四哥，你可看過於家三姐，真長的那麽好看？”
這一句話問的祁楓臉上更紅了，不過他面皮黑，倒也不顯什麽。
“真好看。”半天祁楓悶出一句話來：“比誰都好看。”
他這一句話出口，好幾個後生都笑鬧出來：“真的，那今兒晚上俺們可得好好鬧鬧洞房了，天仙似的新嫂子，想想就美的緊呢。”
祁狗子也道：“四哥好福氣，娶了這樣好看的媳婦，也不知道俺們能不能有那福氣，不求別的，有新嫂子一半好看就成。”
“怕是難的緊。”祁楓想想早先不經意的看到過的那一抹倩影，出聲反駁祁狗子：“三姐忒好看了，別人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得。”
一邊說，祁楓覺得心頭都是熱辣辣的，自他看了於三姐一回，回來之後就朝思暮想的，不過想著他那樣子著實不好看，實在是沒敢動過那個心思，他也沒想著他娘有那樣大的氣性，就因為被人激了幾句，便發狠要娶蓮花鎮最好看的於家女兒回來爭口氣，這才圓了他的夢。
雖然說當初於家要的財禮實在是高，不過祁楓也沒放在眼裏過，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還能再賺，哪裏能比得過於三姐。
他一邊和人說笑，一邊又惴惴不安的摸摸自己那張黑臉，緊張的想著，也不知道於三姐看到自己能不能受得住，萬一她要是不樂意，自己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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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的聲音一直在於瑤耳邊吵著，比那最煩人的飛蠅還要吵，叫於瑤煩的想一巴掌將造出這種聲音的人給拍死。
“以後到了祁家要聽話，人家看上你的就是這副好相貌。”於李氏用著沙啞的聲音叮囑於瑤。
“你除了長的好了點，會識幾個字還有什麽，針線活不成，地裏活計更是沒做過，就連竈上的活計也不懂，整天的描眉畫眼，也就是祁家不嫌棄，放到旁的人家，誰受得了你這種。”於重悶聲悶氣的數落於瑤：“咱們莊戶人家娶媳婦無非是能做活會生養，你一樣不行，以後也就得憑著嘴巧一點哄住祁家人，記得往家裏多弄些好處，多攢錢送回家，叫你弟弟好生讀書，將來你弟弟中了狀元，你也跟著光彩。”
“是極。”於瓊點點頭：“等我娶了媳婦生了小子，叫你侄子孝敬你。”
於瑤煩的不成，不過她在於家度過一天一夜，也知道於家人的為人，為著不吃虧，不管於家人說什麽她都點頭答應，卻更加暗中下了決心，於家人，是招惹不得的。
這三個說完了，於家小弟於瑯慢悠悠的進來看了於瑤一眼：“女子無才便是德，當初我就不該叫你跟著我讀書識字的，不然，你也不會生出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來。”
什麽想法於瑯沒說，於瑤也不知道，她如今只知道點頭了。
“你怎麽過來了？”於重和於李氏一祁起身：“你讀書要緊，旁的事都別操心。”
於瑯施施然坐下，彈了彈身上的藍色長袍，輕笑一聲：“我不過進來囑咐她一句，免得她將來給咱們家丟了人，這女人家嫁人是正道，你且記著，要懂得三從四德，要溫順些，莫丟了於家的臉，叫十裏八鄉的鄉親罵咱們於家不會教女兒。”
於瑤擡頭看了於瑯一眼，雖也點了點頭，心裏卻難過的要死。
這個時代女子講究三從四德，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女子沒有任何的人權可言……
那麽，是不是說她以後再也不能做研究了，她再也不能做器械了？
枉她二百多年一直都埋首於器械研究，將自遠古時代到星際時代的幾乎所有的機關器械全部研究透徹，如今，這些全都沒了用處，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有一刻，於瑤都想死了算了，不過到底還是沒那樣大的勇氣，只能想著，再看看吧，再等等吧，要是真的以後只能做為一個附庸活著，那麽，這條命不要也罷。
“你弟弟說的你都聽到了嗎？”於重見於瑤那個傻樣，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將於瑤嚇了一跳，下意識道：“聽明白了，我都記下了。”
於重這才滿意：“你記得就好，以後得好好的，明天祁家人來接親，你老實點。”
於瑤再度點頭：“我知道，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都歇著吧。”
於李氏起身，拿過一個紅布包袱來遞給於瑤：“這是嫁衣，你明天早起記得穿好，到時候你就穿這一身衣裳走吧，別的衣裳也都別帶了，你那些衣服都不錯，等翠兒嫁進來叫她穿吧，也省的再給她做衣裳。”
這意思就是，除了一身嫁衣，她什麽都別想帶了。
於瑤瞬間明白，臉色有幾分蒼白，不過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於李氏滿意的笑了：“那你早點歇著吧，明天記得早起啊，人家祁家專門找先生看過的，說是明天寅時三刻是上轎的好時刻，可別給耽誤了。”
於瑤不知道寅時三刻是什麽時候，也沒問於李氏，胡亂答應了一聲，只希望這一家子早點走，還她一片清靜。
見於瑤這樣乖巧，於重這一家之主才起身：“行，那我們先走了。”
他一走，別人也都陸續走了出去，於瑤趕緊關門，插上門就躺倒在床上，之後就開始胡天胡地的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著拍門聲傳來，之後是於李氏氣急敗壞的聲音：“這個死丫頭，你倒是開門啊，別耽誤了好時刻。”
於瑤想著怕是寅時到了，就起身開了門，於李氏身後跟著於瓊，於瓊提著一大桶水進門，於李氏叫他放到地上又將他趕了出去，才指著水桶對於瑤道：“趕緊擦擦身子洗洗臉，換上嫁衣好生等著。”
於瑤拿水盆盛了一盆水端到隔斷裏頭，拿了布巾將身子擦好，又換了一盆水洗了頭臉。
於李氏拿過布巾給她將頭發擦幹凈，又抹了好似一種叫頭油的東西，之後就仔仔細細的給她梳頭盤發，嘴裏念念有詞，什麽一梳梳到底，白頭到老之類的，反正於瑤也聽不太清楚，更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等梳好了頭，於李氏幫著於瑤將紅色嫁衣穿好，又拿了一塊紅布給於瑤蓋上，冷硬的叮囑一句：“這蓋頭別掉，掉了不好。”
於瑤才知道這是蓋頭，至於說蓋頭是什麽玩意，有什麽用，她是真不知道。
等於瑤才收拾好了，就聽著喜樂聲傳來，緊接著，於瓊喘著粗氣跑過來：“娘，娘，祁家接親的來了，你趕緊出去瞧瞧吧，來的人真多，還有八人擡的轎子，還有吹鼓手，真是下了大本錢的，熱鬧的緊。”
於李氏一聽雙眼一亮：“真的？那我可得去瞧瞧。”
說著話，竟然也不管於瑤，直接就跟於瓊出了門。
於瑤又等了好長一段時間，等的幾乎都要睡著了，這才迷迷糊糊的給於瓊從屋裏背出來，坐上轎子之後，感覺那轎子一晃一晃的，真是催眠的好物件，她就跟著睡了過去。
於瑤睡的踏實，根本不知道轎子外頭是什麽情形，也是這姑娘心大，連嫁人這樣的大事都能睡著，實在叫人佩服。
轎子外頭，祁楓騎在高頭大馬上，臉上帶著明顯的喜色，一張古銅色的面皮上帶著兩絲紅暈，叫整個人都顯的精神了幾許。
祁楓身後跟著幾個接親的婦人還有媒婆一邊走一邊說笑。
那媒婆是蓮花鎮上最有名的方媒婆，人稱方婆子，她甩著大紅的手帕笑掩著口：“瞧瞧新郎官今兒高興的那個樣子。”
一個穿著杏色衣裙的二十多歲的婦人一笑：“可不是麽，祁老四娶的可是咱們蓮花鎮的一枝花，肯定早樂壞了，你不知道啊，老四盼了多少時候，終於盼的於家吐了口，雖然說財禮多了些吧，但老四不在乎，只要叫他娶著於三姐兒，怎麽著都行，我那叔叔嬸子也樂意於三姐兒，只說甭管怎麽說，這人長的好就行，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人娶回家來，也好叫那些平日裏說三道四的人瞧瞧，俺們祁家也終是有了個漂亮人兒。”
方婆子大笑一聲：“可不是麽，這於三姐長的是真真的好，你是沒瞧見過，我瞧了那麽一眼，魂都掉了半邊，那跟天仙下凡似的，老婆子我一輩子都沒見著這麽好的人。”
“唉。”另一個穿駝色衣裙的年長婦人長嘆一聲：“長的好倒是真的，只是心氣高了些，怕是要瞧不上祁老四的。”
杏色衣裳的婦人挑了挑眉：“嬸子這話說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老四能幹，也能抓錢，就是長的醜了點，不過男人麽，醜點怕什麽，只要對她好，想來於三姐過些日子就好了，三叔一家就盼著這個好兒媳婦呢，你可別說喪氣話，小心祁金枝聽到饒不了你。”
駝色衣裳的婦人一聽嚇了一跳，趕緊對杏色衣裳的婦人道：“好侄媳婦，你可饒了你嬸子吧，這話千萬別對金枝說啊，她那爆脾氣一起，誰不怕呢。”
杏色衣裳的婦人想起祁金枝的樣子，也有幾分害怕，點點頭：“嬸子放心，我不是那等多嘴多舌的。”
說到這裏，杏色衣裳的婦人壓低了聲音悄悄道：“要是掀了蓋頭，於三姐瞧著老四那個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這要是鬧出事來，你說大喜的日子……”
方婆子也有幾分擔心：“不然，叫祁老四掀了蓋頭就走，千萬別叫於三姐瞧見他的模樣，等晚上黑了燈兩人一張床上一躺，老四要了她的身子，她也就沒招了。”
杏色衣裳的婦人一邊聽一邊點頭：“等回去我跟三嬸說一聲，咱們小心些的好，要是今兒鬧出事來，金銀銅再加上四寶一鬧騰，誰受得住啊。”
這幾個婦人一陣嘮叨，那裏跟著祁楓來迎親的幾個後生也都一邊走一邊跟祁楓說笑。
這幾個後生都是祁姓人，跟祁楓是一個宗族裏的，雖說不是近枝，可到底有親緣關系，歲數也相仿，平時打鬧慣了的，說話也不防備，有什麽說什麽，其中一個叫祁狗子的後生笑著問祁楓：“四哥，你可看過於家三姐，真長的那麽好看？”
這一句話問的祁楓臉上更紅了，不過他面皮黑，倒也不顯什麽。
“真好看。”半天祁楓悶出一句話來：“比誰都好看。”
他這一句話出口，好幾個後生都笑鬧出來：“真的，那今兒晚上俺們可得好好鬧鬧洞房了，天仙似的新嫂子，想想就美的緊呢。”
祁狗子也道：“四哥好福氣，娶了這樣好看的媳婦，也不知道俺們能不能有那福氣，不求別的，有新嫂子一半好看就成。”
“怕是難的緊。”祁楓想想早先不經意的看到過的那一抹倩影，出聲反駁祁狗子：“三姐忒好看了，別人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得。”
一邊說，祁楓覺得心頭都是熱辣辣的，自他看了於三姐一回，回來之後就朝思暮想的，不過想著他那樣子著實不好看，實在是沒敢動過那個心思，他也沒想著他娘有那樣大的氣性，就因為被人激了幾句，便發狠要娶蓮花鎮最好看的於家女兒回來爭口氣，這才圓了他的夢。
雖然說當初於家要的財禮實在是高，不過祁楓也沒放在眼裏過，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沒了還能再賺，哪裏能比得過於三姐。
他一邊和人說笑，一邊又惴惴不安的摸摸自己那張黑臉，緊張的想著，也不知道於三姐看到自己能不能受得住，萬一她要是不樂意，自己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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