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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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中秋，九月有什麽？哦對，重陽節，跟我沒有什麽關系。”澹臺悠儀喝著水算著。
算了算著她就禁了聲，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
澹臺悠儀轉身回去，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了起來。不消一會她就寫完了方案，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就直接給發到了護士長的郵箱裏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一口氣將水全部喝完。隨後從書桌的另一半櫃子裏面拿出了一本封面有些破損的本子。
翻開來本子，裏面每一頁都是一幅手繪的畫。這裏面有動物，有山水，有古廟，有幻想中的精靈，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只是可惜，這裏面沒有人。
澹臺悠儀慢慢翻動著每一頁，一直翻到了空白的一面。她猶豫了一下，隨後提起筆在上面開始畫了起來。
她掌握的技術不多，繪畫不巧正是其中之一。這還是多虧是以前曲行風幫他們找的老師。
“現在提倡素質教育，你們既然歸我管了這一點就不能落下。”曲行風的話仿佛還在耳邊，澹臺悠儀畫著畫著就笑了出來。
他們幾個人沒有父母，只是在認識曲行風之後卻是在曲家的關照下長大。最開始他們只是被要求看著各種書籍，後來她，宮玦，徵羽，無垣還有易淵便跟著曲行風一起接觸了網絡，最後到了強制念書的年紀，才開始發展興趣愛好。
回想著往事的她手上的筆卻沒有停下來，完成了最後一筆勾線後她便收了筆。
這一幅畫她並不想上色。
澹臺悠儀挪開了手後一幅畫像便出現在了紙上，這畫的是當初柯乙在采訪的時候故意沖他眨眼睛的那一幕。畫中人眼尾上挑，玩味輕浮的樣子做了一個十足。只是那一雙眼睛卻亮著光，裏面只倒映出來一個人影。
看著畫上的人，澹臺悠儀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咚咚”聲，而且還越來越快。
“真的是瘋了。”她飛速合上本子，然後將它壓在了自己所有文件的最底下。隨後她捂著臉，卻感覺臉上的熱度越來越明顯。
“嗡”手機放在桌子上傳來震動聲，澹臺悠儀突然驚醒，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拿起手機發現是徵羽給她留了一條消息，上面約她三天後一起去逛街。
澹臺悠儀看了一眼桌上的臺歷，回了一個“好”。
第 42 章
答應了徵羽的第二天，澹臺悠儀就站在了一個華麗的金色鑲邊的大門前。這個門有兩個她加起來這麽高，後邊視線越過花園還可以看見三層兩層各有不同的小獨棟樓房。
澹臺悠儀踮起腳在門邊上摸索著，在摸到了一個突起後邊按了下去，伴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音，身邊的一個小門打開了。伸手推開了門，澹臺悠儀呼出一口氣，心中感嘆幸好這門的機關還沒有更換。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了，踏上去的那一刻竟然有一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裏是曲家的另外一個分部，只不過裏面住著的人大部分都是跟她自己身世一樣的小孩。他們將會在這裏度過大部分童年，直到最後踏入社會。
不過她今天過來這裏並不是為了回憶童年的。她過來是為了見分部的負責人，讓他們審核徵羽寫好的提案的。
UNI解散之後他們也失去了自由決定這一大特權，以前的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現在每當有了新動作都必須想要寫一份提案交給分部負責人，他們審核之後通過之後才能給總部匯報，等到匯報下來他們才能開始行動。
這是她第一次回來，以往過來的人是無垣。
澹臺悠儀目不斜視地穿過了花園，無視了耳邊傳來的小孩玩鬧聲，小心躲開了他們無意或有意扔過來的東西，在路過一個有些破舊的兩層小樓的時候，她的腳步一轉，面對著小樓停了下來。
她擡起樓向著二樓看去，這個小樓的二層陽臺上架著一個已經生了銹的鐵架子，上面原本種著幾盆郁金香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幾個養著水寶寶的玻璃瓶。
原本上揚的唇角在目光觸及玻璃瓶的那一刻瞬間耷拉下來。澹臺悠儀拿著提案的右手放在唇上，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轉身就要走。
“這不是我們的‘功臣’悠悠子麽。”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原本已經擡起的腳又收了回去。
澹臺悠儀轉身，首先看見的就是那似火焰一樣紅的頭發，視線下落，一張玩世不恭的臉出現在在她的面前。這個人的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只是不論是眼前這個人還是他身後跟著來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對方的手裏也拿著一份跟她相似的文件袋，看起來兩個人的目標是一致的。
“你是誰？”澹臺悠儀倒是不介意他的陰陽怪氣，只是盯著來人問道，“你認識我？”
“無名小卒怎麽值得我們的‘功臣’記住呢？” 對方答，“不過你也可以聽一下，我名字裏面有個沈字。”
最後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跟澹臺悠儀的眼睛動了一下，對方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他微微擡頭神情倨傲地說道：“別緊張，我跟你心尖尖的人不同姓，我叫季沈。”
澹臺悠儀冷著臉轉身就走，後者見她不答話倒也是無所謂，反而招呼著其他人跟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穿過這些獨棟小樓房，終於是停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前。這個小樓的外墻刷的白漆，在陽光下有著紮眼。
澹臺悠儀眨了兩下眼，終於覺得好受了不少。她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季沈，伸出手正要去推門。
“悠悠子，雖然說先來後到，但是這份提案趙先生已經期待很久了，你不介意我們先進去吧？”季沈這麽說著，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帶著幾分輕視。
“請便。” 澹臺悠儀收回了手，後退幾步給他們讓開了位置。
“那就謝謝前輩了。”說著他們一群人就率先進了門。
進去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同情也有奚落。澹臺悠儀自然感覺到了這些目光，只是她面色不變，看著地面安安靜靜地等著這些人進去。
待所有人進去之後，左右已是無人。她這才擡起頭，對著已經關上門做了一個“白癡”的口型。
這個叫季沈的人她是真的不認識，只是對方似乎對她很了解。這一點讓澹臺悠儀覺得好奇，不過也就好奇了一瞬間不到。畢竟她三年沒有出現，曲家明面上是失去了UNI的技術支持，自然要重新培養一群人，這個季沈就是他們選擇的對象。
這麽一想，澹臺悠儀對季成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她安靜地在外面等了一會，就看見門從裏面被打開了，緊接著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老人走了出來，看見澹臺悠儀站在外面後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說道：“悠悠回來了啊。”
“管家爺爺。”澹臺悠儀看見熟悉的人也露出乖巧的笑容，“我回來了，您身體還好麽？”
“好。”老管家拉著她的手關切地問道，“聽說你前段時間才出院，都恢覆了麽？”
“好著呢。”澹臺悠儀說著還跳了兩下，“您怎麽來了 ？”
“哈哈哈，好孩子快進去吧，大先生在等你。”
聽見這個稱呼，澹臺悠儀小聲問道：“曲老先生怎麽來了？”
“你進去就知道了。”
不明就裏的澹臺悠儀只得踏進門內。裏面有些暗，她進去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
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這才看清了屋內的情景：
先她一步進來的季成那群人站在她的左手邊，正沮喪地低著頭，看起來是被罵了。坐在主位上的是現在曲家的掌權人，也就是管家口中的大先生，她記憶中的曲老先生。而在右邊，一個留著小八字胡的中年人正站著，他的左右手兩遍則分別坐著一個中年人。其中一個帶著金絲邊眼睛，另外一個的眼睛則是帶著眼罩。
澹臺悠儀剛適應了裏面的環境，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撲倒在了她的腰上。
“悠悠姐姐！”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她低下頭，竟然是曲子清。他抱著澹臺悠儀的腰蹭了蹭，弄的她有些哭笑不得。
在一旁的季成覺得這一幕分外刺眼。
“子清，你怎麽過來了？”她一把抱起曲子青小聲地問道。
半大的小人帶著一雙亮著光的昭子，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說道：“我跟著玉君嫂嫂來的。”
說著他還伸手指向了主位的一側，澹臺悠儀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在曲老先生的後面還站著一個穿著黛色外衣的女子，一雙小圓眼柔情似水，見到澹臺悠儀看了過來還沖她笑了笑。
“子清，回來。”主位上的老人說話了。
被點名的曲子青不情願地離開了澹臺悠儀的懷抱，一路小跑著回去。
“曲老先生。”澹臺悠儀也向前走了幾步挺直了身板。
“你是悠悠對吧？”曲老先生說話了，“好幾年都沒有看見了。”
“老先生，我……”她正想解釋，就被他打斷了話：
“今天的提案我不會插手，你去跟趙尤他們匯報吧 。”
聽見他這麽說，澹臺悠儀便向右邊看過去，從那個小八字胡的中年人倨傲的表情推測這就是之前季成說的趙先生。
“趙先生，這個是我們小組的提案。”她雙手遞上文件夾。
後者接過她遞上了來的文件夾，打開看了兩眼就摔在桌子上。
身後似乎傳來了季成的嘲笑聲，澹臺悠儀神色未變。她站在原地看著趙尤身邊的兩個人也拿過了文件傳閱起來。
曲家的審核機制是由三個人輪流審核，為首的人有一票通過權，也就是說他覺得這個提案可以，就不需要另外的兩個人再看了。但是如果他這個提案不能通過，則會有另外兩個人審核。剩下的兩個人中間通過一個，澹臺悠儀就有機會自辯，如果兩個人都同意，這個提案也算是通過了。
這是之前無垣告訴她的，現在看起來倒的確如此。
因此她也不是很在意趙尤的態度。
當然，她也很信任徵羽做出來的東西。
“我讚成。” 她聽見帶著眼罩的中年人這麽說著。
“我……” 另外一個人也要跟著開口卻看見趙尤那意味深長的眼睛，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同意。”
“那就自辯吧。” 主位上的老人平淡地說著，“正好我也聽聽。”
說話間，老管家拿出了一臺電腦，澹臺悠儀則從剛才的文件夾裏面找到了一個U盤插入了電腦裏面。
這次徵羽他們的構想是要做出一個變型的蜜罐系統，用於捕捉一切惡意網絡攻擊以及模擬主機。這個系統做完之後是準備附在他們所有投資的電子產品上面的，可以說一旦做出來他們每天將會收集到數以萬計的攻擊，這樣他們不費吹費之力就可以掌握市面上所有的攻擊模式。同時這些蜜罐還可以模擬主機，真正起到迷惑對手的註意。
這部分是徵羽擅長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澹臺悠儀自辯。
她很快就講完了這個提案的重點內容，然後又默默退回到中心位置。
“老大，這不是跟我們提出來的東西相似麽？”
澹臺悠儀聽見身邊有人竊竊私語，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人正附在季沈的耳邊如此說道。
對方大概是沒有料到她會聽見，尷尬地退了回去。
澹臺悠儀見他這樣，反而沖他一笑換來了對方一楞。
“這個提案可以通過。”趙尤開口了，“但是我們不能把這個項目交給你來做。”
“為什麽？”這次換她楞住了。
“這個項目一旦作成就意味著我們所有的設備都要附上你們的蜜罐。”趙尤看向澹臺悠儀的眼睛充滿了不信任，“鑒於你們之前造成的事故，我不能讓你們負責，尤其這件事情你也有份。”
這是在暗指當初他們被Define攻陷的事情，澹臺悠儀垂下眸子，隱約覺得今天這件事情有些麻煩。
“季沈你過來。”趙尤沖著站在他對面的季沈招手。
後者大步上前，路過澹臺悠儀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們之前的提案跟這份相似，雖然你們的沒有過，但是你們可以按照這個提案去做。”趙尤說著就要將澹臺悠儀的那個文件夾遞過去。
季沈面上一喜，正要接過去就聽見身後的人說話了。
“如果是這樣，請允許我取消這份提案的遞交申請。”
說著，澹臺悠儀大步上前將快遞到季沈手裏面的文件夾搶了回去。隨後她退後一步對著坐在主位的曲老爺子彎腰說道：“曲老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逾越了。改天一定來賠罪。”
她說完拿著文件夾也不顧趙尤和季沈的臉色就要走，路過老管家的時候看著他擔憂眼神還冒出了些許罪惡感。
“悠悠子你！”
“反了天了！你給我站住！”
澹臺悠儀對他們兩個人的喊聲充耳不聞，只是在她踏出門的那一刻她聽見了主位上的老人開口了：
“站住。”
聽見這個聲音，澹臺悠儀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道自己賭對了。
她乖乖地停了下來，並且轉身看著從主位上下來的老人。
“曲老先生。”她低著頭恭敬地站在那裏。
“小妮子幾年不見脾氣倒是愈發的大了。”老人如此說道。
澹臺悠儀擡頭，看著眼前這個雖然年逾古稀但是眼中毫無渾濁之意的老人，心中除了感嘆外便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悠悠不過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她也這麽說著。
“UNI是你的麽？”老人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這句話問的有些巧妙了，澹臺悠儀抓著文件夾的手緊了緊，最後老實道：“UNI是老先生一手扶持的，是您的心血。它不是我的所有物，但是在解散之前，它是我的家。”
老人沒有說話反而看著身後跟著的女子還有曲子清說道：“玉君，這就是你和行風救助的孩子。”
被叫道的女子抿唇一笑，柔聲說道：“悠悠的性子一向如此，您是知道的。”
聽見他們這麽說，澹臺悠儀低著頭不敢說話，他們了解自己的性子，而自己也了解他們的。剛才的舉動其實有不少算計的成分，雖然成功了，但是心底的罪惡感則是被無限放大了。
“趙尤。”曲老先生吩咐道，“這個提案我批準了，全權交給悠悠他們負責。”
堪堪跟上的趙尤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只是聽到曲老爺子這麽說著，他一雙眼睛瞪著老大連忙開口：“可是她……”
“小孩子總會犯錯，你得給他們機會去改正。”老人說著，又看向站在眼前的澹臺悠儀說道，“快到飯點了，你就留下來吃飯吧。正好子清一直想找你玩。”
正說著，曲子清就在他後面對澹臺悠儀揮了揮手。
“悠悠姐姐，我們去花園玩吧。”曲子清跑過來對著她伸出手，“要抱抱！”
“好。”
澹臺悠儀笑著將他抱起，正準備走就聽見曲子清又說道：“玉君嫂嫂也要一起！”
“來了。”柔和的女聲也跟著響起。
老人看著他們三個人離開的背影，突然對老管家生氣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護著她！”
身邊的老管家聽見他的話倒是露出了笑容回答道：“我們一向都是隨著大先生您，是她自己招人喜愛。”
三個人來到大門前的花園裏，那裏正在玩耍的人看見澹臺悠儀抱著曲子清過來連忙做鳥獸散。
“子清，他們為什麽這麽怕你啊？”澹臺悠儀故意問道。
“我也不知道。”曲子清一雙眼睛裏面盡是無辜，“他們肯定是不喜歡我。”
“這樣啊。”澹臺悠儀眼珠子一轉將他放下來說道，“那你去把他們找回來，姐姐教訓他們好不好？”
“好呀！”曲子清笑著就跑開了。
只不過在場的兩個人都清楚，他根本不會去找人。
“悠悠，身體好點了麽？”
澹臺悠儀回頭，看著站在她身側的堯玉君抱了上去：“玉君姐，我好想你。”
她只抱了一下就松開了手，倒是後者看著她笑道：“怎麽這麽快就撒手了？”
“抱久了學長會不開心。”澹臺悠儀嘟著嘴，“我可不想被他念叨。”
“哈哈。”堯玉君拉著她在附近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你學長現在不在這裏。”
“我知道。”澹臺悠儀反問她，“玉君姐和學長的婚事訂下來了麽？”
“應該是在年底了。”堯玉君說著還展示了一下她無名指上面的戒指，“你看，他買的。”
“哇哦，這個不是婚禮的時候才戴麽？”澹臺悠儀看著那個在陽光下閃爍的鉆戒，眼中全是驚艷。
“這個不是婚禮交換的。”堯玉君收起手，“這個是他非要我現在帶上去，說是宣誓主權用的。”
“學長厲害了！”澹臺悠儀笑了起來，“我以前就覺得你們一定會走到最後，祝福你們。”
“一句祝福就夠了？”
“禮物肯定是要等到婚禮的。”
“不行。”堯玉君說道，“聽說西方婚禮的時候，新人會列出一張他們想要的單子，這樣客人能準備他們希望的東西。所以我們也給你們每一個人準備了一個單子。”
聽見她這麽說，澹臺悠儀有些意外，不過這個主意聽起來就很新鮮，於是她問道：“那玉君姐給我準備了什麽單子？”
“很簡單，就是希望到時候悠悠你可以帶一個男伴入場。”
這句話說出來，澹臺悠儀就苦了臉。堯玉君的意思她再明白不過，只是她根本不敢動那個念頭。每一次她想要重新開始的時候，潛意識的就會去比較，最後只能得出自己配不上的結論。
“玉君姐，求你換一個要求。”她委屈兮兮地說道，“這個要求太難了。”
“我聽行風說了，你還在在意之前的事情，是麽？”堯玉君摸摸她的頭勸道，“給自己一個機會不好麽？”
澹臺悠儀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後拿開了她的手悶悶道：“不要。”
第 43 章
澹臺悠儀覺得自己這次回來後真的是瘋了。
她竟然想不開自己去交了提案，還悄悄算計了一把曲老先生，最後對著看著她長大的如親姐一般的堯玉君說了不。
這些事情放在以前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她隱約的感覺到了有些事情正在脫離自己的控制，但是又一時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所以悠悠姐你是拒絕了玉君姐姐？”徵羽手上捧著一包糖炒栗子邊走邊吃，“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澹臺悠儀走在她身邊，苦這一張臉沒有說話。
徵羽見她的樣子便遞給了她一顆栗子，看著她張著小嘴如倉鼠一般啃著栗子，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笑道：“悠悠姐這一點倒是沒有變。”
聽見她這麽說，澹臺悠儀停下了嘴看著身邊捧著栗子的徵羽問道：“我變了很多麽？”
徵羽裝作苦惱的樣子想了想答：“沒有，至少你還是屬倉鼠的。”
澹臺悠儀被她的話逗笑了。
兩個人說笑著一前一後踏進了商場。
一進來，澹臺悠儀就被商場中心巨大的懸掛式吊燈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順著吊燈向上看，玻璃作的吊燈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而在它的頂端則是做成了水花四濺的樣子。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站在瀑布之上還是瀑布之下。
“悠悠姐，這家是今年夏天新開的。”徵羽在她身邊說道，“我早就想叫你們一起來了，可惜宮玦發病了。”
澹臺悠儀收回看著吊燈的視線，轉而去找平面圖。
現在的商場都是有著電子平面圖，而且一般都是在最吸引人註目的地方。澹臺悠儀拉著徵羽走了過去，這個電子板屏幕因為一直亮著，摸上去竟然還有一些發燙。
她的手劃在上面甚至能感覺到些許熱意，摩擦之間，指尖甚至有些疼痛。
“他們什麽時候才會考慮換一種材質啊。”澹臺悠儀感嘆著問徵羽，“你想先去哪裏？”
徵羽看都沒有看就直接說要去頂層。
得到這個答案的澹臺悠儀神色微妙地再三確認了之後才帶著人走去了頂樓。
毫不知情地徵羽在到達的頂層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哭鬧的小孩嚇到了。
“這……為什麽嬰幼兒樂園會在頂層？”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家長願意爬這麽高的樓過來麽？”
“等你有小孩的時候我會就這個問題采訪你的。”澹臺悠儀說著從她的懷裏取走了最後一顆栗子，“或者你可以問問宮玦，我覺得他們快了。”
“噗。悠悠姐你不要讓我產生什麽奇怪的聯想。”徵羽抖了抖袋子發現真的沒有栗子後就找了一個垃圾桶將它丟棄，“下一層吧。”
整個商場有六層樓，頂層是嬰幼兒區，再下一層是男裝區。
徵羽倒是沒有什麽不滿，她拉著澹臺悠儀就走進了一家店裏面。
澹臺悠儀看著她興致勃勃地挑著衣服，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是在給誰挑啊？”
“無垣說過兩天回來幾個新人，我就準備買幾件衣服送他們了。”徵羽說著就挑出了三件不同色的襯衫擺在了澹臺悠儀面前道，“你覺得這個可以麽？”
“這也太工科了吧。”澹臺悠儀點評，“你見過了他們了？”
“對啊。”徵羽說著就將這三件衣服放了回去，拉著她就要去下一家店，“看年級應該是還在讀高中吧。”
“怎麽招的？不會是又是ISAT吧？”
“怎麽可能，那種垃圾機構能出什麽好苗子。”徵羽毫不客氣得說著，只會話說出口她才想起來身邊這個人不是宮玦而是澹臺悠儀。
後者倒是沒有在意她說的這句話，反而指著一個以休閑裝為主的店說過去看看。
徵羽巴不得這個話題可以被轉移，她想都沒有想就拉著澹臺悠儀走了進去。
這裏面的衣服總算不是那麽古板了。
只不過他們進店的時候卻看見一個人正在結賬，這個標志性的紅頭發讓澹臺悠儀覺得分外眼熟。她默不作聲地拉著徵羽往旁邊帶了帶，兩個人的個字都不是很高，這麽一帶倒是正好被衣架子擋住了。
“悠悠……”徵羽正想說話就被她捂住了嘴，無奈之下只能用眼神瘋狂示意自己不會說話了。
不過澹臺悠儀卻是等到那個人走了之後才松開了捂著徵羽的手。
“哇。”徵羽大喘了口氣，一雙眼睛甚至有了一些濕意，她揉揉臉控訴道，“悠悠姐你差點沒憋死我。”
“對不起。”澹臺悠儀歉意地看著她揉臉，“我剛才太著急了。”
“不是，那個人是誰啊，搞得你這麽大反應。”徵羽不滿。
澹臺悠儀嘆了一口氣就將自己兩天前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徵羽聽完轉頭看著那個人離開的背影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徵羽……”澹臺悠儀扶額，“不要做這種跟你形象不符的動作。”
被點名的徵羽不好意思回頭笑了笑。
兩個人從衣架處走了出來，重新開始挑衣服。
不一會徵羽就挑出了三件衣服，結賬刷卡一氣呵成，看著澹臺悠儀一楞一楞的。
購物欲沒有得到滿足的徵羽又拉著澹臺悠儀繼續往下走了一層，這一層終於是女裝區了。
徵羽的兩只眼睛亮地更甚，她甚至直接將手上的袋子遞給了澹臺悠儀，自己一個人就跑了進去。
看著她沈浸在衣服的海洋中，澹臺悠儀笑了笑，隨後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其實不會挑衣服，所有買的衣服都是隨眼緣的那種。平日裏都是網購，就算出門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只是看著徵羽這麽開心，她也沒有必要去打擾她的興致。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不停地進出試衣間，然後微笑的說這件衣服好看。
今天商場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到了飯點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免不了要去排隊。
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徵羽看了看周圍後提出來要跟澹臺悠儀打賭，兩個一起猜猜整個商場有多少監控，輸了的那個人就得買單。
澹臺悠儀答應了，並給出了二百零三這個數字。
徵羽則猜有二百三十五。
最後兩個人拿出手機過了一遍系統，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二百二十七。
“悠悠姐，我比較接近。”徵羽開心地笑著，“那我先提前謝謝你了。”
澹臺悠儀笑著答應了她。
打賭的時候後排隊的隊伍也跟著在動，輪到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餐廳的服務生則將她們兩個人帶到了店外靠玻璃扶手的一張兩人桌。
這外面就是觸手可及的玻璃吊燈。澹臺悠儀沒忍住伸手碰了碰，耳邊的玻璃撞擊聲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悅耳。她正想再碰一下的時候卻被服務生攔下來了：
“小姐，這個不能碰的。”
澹臺悠儀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並且在徵羽揶揄的目光中向服務生道歉。
“哈哈哈哈哈，悠悠姐這個壞毛病還沒有改。”徵羽用菜單擋著臉說道。
被取笑的人則是強行拿走了她面前的菜單然後給了一個半無奈半警告的眼神。
“那個……我先去洗手。”被拿走菜單的徵羽立刻站了起來。
澹臺悠儀唇角上揚，轉頭看向身邊的玻璃吊燈。
玻璃面上因為周圍燈光的緣故，竟然折射出了一道細小的彩虹。彩虹正好出現在澹臺悠儀的眼前，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伸出了手，卻在快要碰到那一瞬間收了回去。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種會發光的東西，很好看也很炫目。而且因為發光的同時還伴隨著熱量，這會讓她覺得很溫暖。
哪怕只有一絲絲的溫度。
澹臺悠儀看著上面的彩虹，突然就想起了一張臉。那張臉的主人似乎總喜歡對著她笑，而且笑的時候眼睛也會發光，配上那張堪稱完美的臉，就如同眼前的玻璃吊燈一樣，很漂亮，但是又不能碰。
這麽想著，原本上揚的唇角終於是落下，連帶著一些不好的是回憶也跟著跑了出來。
她有些煩躁的擺弄著湯匙，最後輕嘆了一口氣。
所謂雲泥之別，在這一刻竟然異常真實。
耳邊的嘈雜聲似乎也隨著她的心煩變得越來越大聲，澹臺悠儀擡起頭卻發現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
一層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一大群人，他們一圈圈地圍在那裏，每一個人的手裏面都拿著手機或者相機，伴隨著時不時的快門聲和閃光燈。
玻璃吊燈阻礙了她的視線，所以她看不清被圍住的人，只是能隱約看見這個人的周圍似乎還有幾個人正在幫著隔離拍照的人群。
澹臺悠儀坐在樓上冷眼看著這一切。
真可憐。
她收回了視線，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她們點的菜。徵羽還沒有回來，她也不好意思動筷子，只能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就在她一小碗湯快要喝完的時候，徵羽終於是回來了。
她坐在了澹臺悠儀的對面，最後神秘兮兮地說道：“悠悠姐，你知道下面的人是誰麽？”
“是誰啊？”澹臺悠儀的頭都沒有擡起來。
“柯乙！”徵羽有些興奮，“我剛才看見我們粉絲群的小姐妹說的。”
澹臺悠儀心裏算了算時間，直接說了一句不可能。
見她如此確切的樣子，徵羽反而有些好奇，於是她看了一眼周圍小聲問道：“悠悠姐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劇組拍戲的。”澹臺悠儀說著喝完了最後一點湯，“所以不可能。”
“可是悠悠姐。”徵羽說著就將手機遞了過去，“這不是你做的手環麽？”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拍的特別模糊的照片，只是那個手環分外明顯。澹臺悠儀瞟了一眼就認了出來，當下就呆住了。
“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呆呆地問出這麽一句話。
徵羽拿回手機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我們已經坐下來吃飯了，不然我一定也回去拍一張照片。”
澹臺悠儀沈默了一會，然後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著她不敢去看徵羽的臉，快速離開了餐桌。
這一幕倒是看著眼熟。
徵羽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笑了。
樓下的柯乙看著圍著他拍照的人心中有了幾分不耐煩。
此時小柔和其他幾個工作室的人正圍四周幫他當初了那些想要伸手過來的人。只是他們擋得住手卻擋不住相機。
正在苦惱見，柯乙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傳來了震動感。他以為是徐修過來了便拿出了手機。
結果上面並不是徐修的來電，反而是一個未知的短信。
這也不知道是哪個粉絲發的騷擾短信，他正要刪除卻正好因為有人推擠而不小心點開了消息界面。
“左手邊的安全出口，帶人過來。”
這個消息來的奇怪，柯乙看向短信中所指的方向，那裏的確有一個安全出口，而站在那裏的是一個穿著杏色風衣的人。
那人低著頭正在手機上瘋狂地按著什麽，雖然看不清臉，但是柯乙總覺得對方敲擊屏幕的動作有些眼熟。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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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著她就禁了聲，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笑容。
澹臺悠儀轉身回去，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地寫了起來。不消一會她就寫完了方案，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就直接給發到了護士長的郵箱裏面。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一口氣將水全部喝完。隨後從書桌的另一半櫃子裏面拿出了一本封面有些破損的本子。
翻開來本子，裏面每一頁都是一幅手繪的畫。這裏面有動物，有山水，有古廟，有幻想中的精靈，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只是可惜，這裏面沒有人。
澹臺悠儀慢慢翻動著每一頁，一直翻到了空白的一面。她猶豫了一下，隨後提起筆在上面開始畫了起來。
她掌握的技術不多，繪畫不巧正是其中之一。這還是多虧是以前曲行風幫他們找的老師。
“現在提倡素質教育，你們既然歸我管了這一點就不能落下。”曲行風的話仿佛還在耳邊，澹臺悠儀畫著畫著就笑了出來。
他們幾個人沒有父母，只是在認識曲行風之後卻是在曲家的關照下長大。最開始他們只是被要求看著各種書籍，後來她，宮玦，徵羽，無垣還有易淵便跟著曲行風一起接觸了網絡，最後到了強制念書的年紀，才開始發展興趣愛好。
回想著往事的她手上的筆卻沒有停下來，完成了最後一筆勾線後她便收了筆。
這一幅畫她並不想上色。
澹臺悠儀挪開了手後一幅畫像便出現在了紙上，這畫的是當初柯乙在采訪的時候故意沖他眨眼睛的那一幕。畫中人眼尾上挑，玩味輕浮的樣子做了一個十足。只是那一雙眼睛卻亮著光，裏面只倒映出來一個人影。
看著畫上的人，澹臺悠儀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的“咚咚”聲，而且還越來越快。
“真的是瘋了。”她飛速合上本子，然後將它壓在了自己所有文件的最底下。隨後她捂著臉，卻感覺臉上的熱度越來越明顯。
“嗡”手機放在桌子上傳來震動聲，澹臺悠儀突然驚醒，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拿起手機發現是徵羽給她留了一條消息，上面約她三天後一起去逛街。
澹臺悠儀看了一眼桌上的臺歷，回了一個“好”。
第 42 章
答應了徵羽的第二天，澹臺悠儀就站在了一個華麗的金色鑲邊的大門前。這個門有兩個她加起來這麽高，後邊視線越過花園還可以看見三層兩層各有不同的小獨棟樓房。
澹臺悠儀踮起腳在門邊上摸索著，在摸到了一個突起後邊按了下去，伴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音，身邊的一個小門打開了。伸手推開了門，澹臺悠儀呼出一口氣，心中感嘆幸好這門的機關還沒有更換。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這個地方了，踏上去的那一刻竟然有一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裏是曲家的另外一個分部，只不過裏面住著的人大部分都是跟她自己身世一樣的小孩。他們將會在這裏度過大部分童年，直到最後踏入社會。
不過她今天過來這裏並不是為了回憶童年的。她過來是為了見分部的負責人，讓他們審核徵羽寫好的提案的。
UNI解散之後他們也失去了自由決定這一大特權，以前的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現在每當有了新動作都必須想要寫一份提案交給分部負責人，他們審核之後通過之後才能給總部匯報，等到匯報下來他們才能開始行動。
這是她第一次回來，以往過來的人是無垣。
澹臺悠儀目不斜視地穿過了花園，無視了耳邊傳來的小孩玩鬧聲，小心躲開了他們無意或有意扔過來的東西，在路過一個有些破舊的兩層小樓的時候，她的腳步一轉，面對著小樓停了下來。
她擡起樓向著二樓看去，這個小樓的二層陽臺上架著一個已經生了銹的鐵架子，上面原本種著幾盆郁金香已經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幾個養著水寶寶的玻璃瓶。
原本上揚的唇角在目光觸及玻璃瓶的那一刻瞬間耷拉下來。澹臺悠儀拿著提案的右手放在唇上，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轉身就要走。
“這不是我們的‘功臣’悠悠子麽。”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原本已經擡起的腳又收了回去。
澹臺悠儀轉身，首先看見的就是那似火焰一樣紅的頭發，視線下落，一張玩世不恭的臉出現在在她的面前。這個人的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只是不論是眼前這個人還是他身後跟著來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對方的手裏也拿著一份跟她相似的文件袋，看起來兩個人的目標是一致的。
“你是誰？”澹臺悠儀倒是不介意他的陰陽怪氣，只是盯著來人問道，“你認識我？”
“無名小卒怎麽值得我們的‘功臣’記住呢？” 對方答，“不過你也可以聽一下，我名字裏面有個沈字。”
最後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跟澹臺悠儀的眼睛動了一下，對方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他微微擡頭神情倨傲地說道：“別緊張，我跟你心尖尖的人不同姓，我叫季沈。”
澹臺悠儀冷著臉轉身就走，後者見她不答話倒也是無所謂，反而招呼著其他人跟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穿過這些獨棟小樓房，終於是停在了一個毫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前。這個小樓的外墻刷的白漆，在陽光下有著紮眼。
澹臺悠儀眨了兩下眼，終於覺得好受了不少。她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季沈，伸出手正要去推門。
“悠悠子，雖然說先來後到，但是這份提案趙先生已經期待很久了，你不介意我們先進去吧？”季沈這麽說著，但是臉上卻沒有一點客氣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帶著幾分輕視。
“請便。” 澹臺悠儀收回了手，後退幾步給他們讓開了位置。
“那就謝謝前輩了。”說著他們一群人就率先進了門。
進去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同情也有奚落。澹臺悠儀自然感覺到了這些目光，只是她面色不變，看著地面安安靜靜地等著這些人進去。
待所有人進去之後，左右已是無人。她這才擡起頭，對著已經關上門做了一個“白癡”的口型。
這個叫季沈的人她是真的不認識，只是對方似乎對她很了解。這一點讓澹臺悠儀覺得好奇，不過也就好奇了一瞬間不到。畢竟她三年沒有出現，曲家明面上是失去了UNI的技術支持，自然要重新培養一群人，這個季沈就是他們選擇的對象。
這麽一想，澹臺悠儀對季成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她安靜地在外面等了一會，就看見門從裏面被打開了，緊接著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老人走了出來，看見澹臺悠儀站在外面後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說道：“悠悠回來了啊。”
“管家爺爺。”澹臺悠儀看見熟悉的人也露出乖巧的笑容，“我回來了，您身體還好麽？”
“好。”老管家拉著她的手關切地問道，“聽說你前段時間才出院，都恢覆了麽？”
“好著呢。”澹臺悠儀說著還跳了兩下，“您怎麽來了 ？”
“哈哈哈，好孩子快進去吧，大先生在等你。”
聽見這個稱呼，澹臺悠儀小聲問道：“曲老先生怎麽來了？”
“你進去就知道了。”
不明就裏的澹臺悠儀只得踏進門內。裏面有些暗，她進去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
她快速地眨了幾下眼，這才看清了屋內的情景：
先她一步進來的季成那群人站在她的左手邊，正沮喪地低著頭，看起來是被罵了。坐在主位上的是現在曲家的掌權人，也就是管家口中的大先生，她記憶中的曲老先生。而在右邊，一個留著小八字胡的中年人正站著，他的左右手兩遍則分別坐著一個中年人。其中一個帶著金絲邊眼睛，另外一個的眼睛則是帶著眼罩。
澹臺悠儀剛適應了裏面的環境，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撲倒在了她的腰上。
“悠悠姐姐！”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她低下頭，竟然是曲子清。他抱著澹臺悠儀的腰蹭了蹭，弄的她有些哭笑不得。
在一旁的季成覺得這一幕分外刺眼。
“子清，你怎麽過來了？”她一把抱起曲子青小聲地問道。
半大的小人帶著一雙亮著光的昭子，神秘兮兮地湊到她耳邊說道：“我跟著玉君嫂嫂來的。”
說著他還伸手指向了主位的一側，澹臺悠儀順著她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在曲老先生的後面還站著一個穿著黛色外衣的女子，一雙小圓眼柔情似水，見到澹臺悠儀看了過來還沖她笑了笑。
“子清，回來。”主位上的老人說話了。
被點名的曲子青不情願地離開了澹臺悠儀的懷抱，一路小跑著回去。
“曲老先生。”澹臺悠儀也向前走了幾步挺直了身板。
“你是悠悠對吧？”曲老先生說話了，“好幾年都沒有看見了。”
“老先生，我……”她正想解釋，就被他打斷了話：
“今天的提案我不會插手，你去跟趙尤他們匯報吧 。”
聽見他這麽說，澹臺悠儀便向右邊看過去，從那個小八字胡的中年人倨傲的表情推測這就是之前季成說的趙先生。
“趙先生，這個是我們小組的提案。”她雙手遞上文件夾。
後者接過她遞上了來的文件夾，打開看了兩眼就摔在桌子上。
身後似乎傳來了季成的嘲笑聲，澹臺悠儀神色未變。她站在原地看著趙尤身邊的兩個人也拿過了文件傳閱起來。
曲家的審核機制是由三個人輪流審核，為首的人有一票通過權，也就是說他覺得這個提案可以，就不需要另外的兩個人再看了。但是如果他這個提案不能通過，則會有另外兩個人審核。剩下的兩個人中間通過一個，澹臺悠儀就有機會自辯，如果兩個人都同意，這個提案也算是通過了。
這是之前無垣告訴她的，現在看起來倒的確如此。
因此她也不是很在意趙尤的態度。
當然，她也很信任徵羽做出來的東西。
“我讚成。” 她聽見帶著眼罩的中年人這麽說著。
“我……” 另外一個人也要跟著開口卻看見趙尤那意味深長的眼睛，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同意。”
“那就自辯吧。” 主位上的老人平淡地說著，“正好我也聽聽。”
說話間，老管家拿出了一臺電腦，澹臺悠儀則從剛才的文件夾裏面找到了一個U盤插入了電腦裏面。
這次徵羽他們的構想是要做出一個變型的蜜罐系統，用於捕捉一切惡意網絡攻擊以及模擬主機。這個系統做完之後是準備附在他們所有投資的電子產品上面的，可以說一旦做出來他們每天將會收集到數以萬計的攻擊，這樣他們不費吹費之力就可以掌握市面上所有的攻擊模式。同時這些蜜罐還可以模擬主機，真正起到迷惑對手的註意。
這部分是徵羽擅長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澹臺悠儀自辯。
她很快就講完了這個提案的重點內容，然後又默默退回到中心位置。
“老大，這不是跟我們提出來的東西相似麽？”
澹臺悠儀聽見身邊有人竊竊私語，轉過頭去就看見一個人正附在季沈的耳邊如此說道。
對方大概是沒有料到她會聽見，尷尬地退了回去。
澹臺悠儀見他這樣，反而沖他一笑換來了對方一楞。
“這個提案可以通過。”趙尤開口了，“但是我們不能把這個項目交給你來做。”
“為什麽？”這次換她楞住了。
“這個項目一旦作成就意味著我們所有的設備都要附上你們的蜜罐。”趙尤看向澹臺悠儀的眼睛充滿了不信任，“鑒於你們之前造成的事故，我不能讓你們負責，尤其這件事情你也有份。”
這是在暗指當初他們被Define攻陷的事情，澹臺悠儀垂下眸子，隱約覺得今天這件事情有些麻煩。
“季沈你過來。”趙尤沖著站在他對面的季沈招手。
後者大步上前，路過澹臺悠儀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們之前的提案跟這份相似，雖然你們的沒有過，但是你們可以按照這個提案去做。”趙尤說著就要將澹臺悠儀的那個文件夾遞過去。
季沈面上一喜，正要接過去就聽見身後的人說話了。
“如果是這樣，請允許我取消這份提案的遞交申請。”
說著，澹臺悠儀大步上前將快遞到季沈手裏面的文件夾搶了回去。隨後她退後一步對著坐在主位的曲老爺子彎腰說道：“曲老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逾越了。改天一定來賠罪。”
她說完拿著文件夾也不顧趙尤和季沈的臉色就要走，路過老管家的時候看著他擔憂眼神還冒出了些許罪惡感。
“悠悠子你！”
“反了天了！你給我站住！”
澹臺悠儀對他們兩個人的喊聲充耳不聞，只是在她踏出門的那一刻她聽見了主位上的老人開口了：
“站住。”
聽見這個聲音，澹臺悠儀心裏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道自己賭對了。
她乖乖地停了下來，並且轉身看著從主位上下來的老人。
“曲老先生。”她低著頭恭敬地站在那裏。
“小妮子幾年不見脾氣倒是愈發的大了。”老人如此說道。
澹臺悠儀擡頭，看著眼前這個雖然年逾古稀但是眼中毫無渾濁之意的老人，心中除了感嘆外便沒有其他的想法了。
“悠悠不過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人拿走。”她也這麽說著。
“UNI是你的麽？”老人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這句話問的有些巧妙了，澹臺悠儀抓著文件夾的手緊了緊，最後老實道：“UNI是老先生一手扶持的，是您的心血。它不是我的所有物，但是在解散之前，它是我的家。”
老人沒有說話反而看著身後跟著的女子還有曲子清說道：“玉君，這就是你和行風救助的孩子。”
被叫道的女子抿唇一笑，柔聲說道：“悠悠的性子一向如此，您是知道的。”
聽見他們這麽說，澹臺悠儀低著頭不敢說話，他們了解自己的性子，而自己也了解他們的。剛才的舉動其實有不少算計的成分，雖然成功了，但是心底的罪惡感則是被無限放大了。
“趙尤。”曲老先生吩咐道，“這個提案我批準了，全權交給悠悠他們負責。”
堪堪跟上的趙尤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只是聽到曲老爺子這麽說著，他一雙眼睛瞪著老大連忙開口：“可是她……”
“小孩子總會犯錯，你得給他們機會去改正。”老人說著，又看向站在眼前的澹臺悠儀說道，“快到飯點了，你就留下來吃飯吧。正好子清一直想找你玩。”
正說著，曲子清就在他後面對澹臺悠儀揮了揮手。
“悠悠姐姐，我們去花園玩吧。”曲子清跑過來對著她伸出手，“要抱抱！”
“好。”
澹臺悠儀笑著將他抱起，正準備走就聽見曲子清又說道：“玉君嫂嫂也要一起！”
“來了。”柔和的女聲也跟著響起。
老人看著他們三個人離開的背影，突然對老管家生氣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護著她！”
身邊的老管家聽見他的話倒是露出了笑容回答道：“我們一向都是隨著大先生您，是她自己招人喜愛。”
三個人來到大門前的花園裏，那裏正在玩耍的人看見澹臺悠儀抱著曲子清過來連忙做鳥獸散。
“子清，他們為什麽這麽怕你啊？”澹臺悠儀故意問道。
“我也不知道。”曲子清一雙眼睛裏面盡是無辜，“他們肯定是不喜歡我。”
“這樣啊。”澹臺悠儀眼珠子一轉將他放下來說道，“那你去把他們找回來，姐姐教訓他們好不好？”
“好呀！”曲子清笑著就跑開了。
只不過在場的兩個人都清楚，他根本不會去找人。
“悠悠，身體好點了麽？”
澹臺悠儀回頭，看著站在她身側的堯玉君抱了上去：“玉君姐，我好想你。”
她只抱了一下就松開了手，倒是後者看著她笑道：“怎麽這麽快就撒手了？”
“抱久了學長會不開心。”澹臺悠儀嘟著嘴，“我可不想被他念叨。”
“哈哈。”堯玉君拉著她在附近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來，“你學長現在不在這裏。”
“我知道。”澹臺悠儀反問她，“玉君姐和學長的婚事訂下來了麽？”
“應該是在年底了。”堯玉君說著還展示了一下她無名指上面的戒指，“你看，他買的。”
“哇哦，這個不是婚禮的時候才戴麽？”澹臺悠儀看著那個在陽光下閃爍的鉆戒，眼中全是驚艷。
“這個不是婚禮交換的。”堯玉君收起手，“這個是他非要我現在帶上去，說是宣誓主權用的。”
“學長厲害了！”澹臺悠儀笑了起來，“我以前就覺得你們一定會走到最後，祝福你們。”
“一句祝福就夠了？”
“禮物肯定是要等到婚禮的。”
“不行。”堯玉君說道，“聽說西方婚禮的時候，新人會列出一張他們想要的單子，這樣客人能準備他們希望的東西。所以我們也給你們每一個人準備了一個單子。”
聽見她這麽說，澹臺悠儀有些意外，不過這個主意聽起來就很新鮮，於是她問道：“那玉君姐給我準備了什麽單子？”
“很簡單，就是希望到時候悠悠你可以帶一個男伴入場。”
這句話說出來，澹臺悠儀就苦了臉。堯玉君的意思她再明白不過，只是她根本不敢動那個念頭。每一次她想要重新開始的時候，潛意識的就會去比較，最後只能得出自己配不上的結論。
“玉君姐，求你換一個要求。”她委屈兮兮地說道，“這個要求太難了。”
“我聽行風說了，你還在在意之前的事情，是麽？”堯玉君摸摸她的頭勸道，“給自己一個機會不好麽？”
澹臺悠儀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後拿開了她的手悶悶道：“不要。”
第 43 章
澹臺悠儀覺得自己這次回來後真的是瘋了。
她竟然想不開自己去交了提案，還悄悄算計了一把曲老先生，最後對著看著她長大的如親姐一般的堯玉君說了不。
這些事情放在以前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她隱約的感覺到了有些事情正在脫離自己的控制，但是又一時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所以悠悠姐你是拒絕了玉君姐姐？”徵羽手上捧著一包糖炒栗子邊走邊吃，“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
澹臺悠儀走在她身邊，苦這一張臉沒有說話。
徵羽見她的樣子便遞給了她一顆栗子，看著她張著小嘴如倉鼠一般啃著栗子，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笑道：“悠悠姐這一點倒是沒有變。”
聽見她這麽說，澹臺悠儀停下了嘴看著身邊捧著栗子的徵羽問道：“我變了很多麽？”
徵羽裝作苦惱的樣子想了想答：“沒有，至少你還是屬倉鼠的。”
澹臺悠儀被她的話逗笑了。
兩個人說笑著一前一後踏進了商場。
一進來，澹臺悠儀就被商場中心巨大的懸掛式吊燈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順著吊燈向上看，玻璃作的吊燈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而在它的頂端則是做成了水花四濺的樣子。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站在瀑布之上還是瀑布之下。
“悠悠姐，這家是今年夏天新開的。”徵羽在她身邊說道，“我早就想叫你們一起來了，可惜宮玦發病了。”
澹臺悠儀收回看著吊燈的視線，轉而去找平面圖。
現在的商場都是有著電子平面圖，而且一般都是在最吸引人註目的地方。澹臺悠儀拉著徵羽走了過去，這個電子板屏幕因為一直亮著，摸上去竟然還有一些發燙。
她的手劃在上面甚至能感覺到些許熱意，摩擦之間，指尖甚至有些疼痛。
“他們什麽時候才會考慮換一種材質啊。”澹臺悠儀感嘆著問徵羽，“你想先去哪裏？”
徵羽看都沒有看就直接說要去頂層。
得到這個答案的澹臺悠儀神色微妙地再三確認了之後才帶著人走去了頂樓。
毫不知情地徵羽在到達的頂層的時候就被眼前的哭鬧的小孩嚇到了。
“這……為什麽嬰幼兒樂園會在頂層？”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家長願意爬這麽高的樓過來麽？”
“等你有小孩的時候我會就這個問題采訪你的。”澹臺悠儀說著從她的懷裏取走了最後一顆栗子，“或者你可以問問宮玦，我覺得他們快了。”
“噗。悠悠姐你不要讓我產生什麽奇怪的聯想。”徵羽抖了抖袋子發現真的沒有栗子後就找了一個垃圾桶將它丟棄，“下一層吧。”
整個商場有六層樓，頂層是嬰幼兒區，再下一層是男裝區。
徵羽倒是沒有什麽不滿，她拉著澹臺悠儀就走進了一家店裏面。
澹臺悠儀看著她興致勃勃地挑著衣服，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是在給誰挑啊？”
“無垣說過兩天回來幾個新人，我就準備買幾件衣服送他們了。”徵羽說著就挑出了三件不同色的襯衫擺在了澹臺悠儀面前道，“你覺得這個可以麽？”
“這也太工科了吧。”澹臺悠儀點評，“你見過了他們了？”
“對啊。”徵羽說著就將這三件衣服放了回去，拉著她就要去下一家店，“看年級應該是還在讀高中吧。”
“怎麽招的？不會是又是ISAT吧？”
“怎麽可能，那種垃圾機構能出什麽好苗子。”徵羽毫不客氣得說著，只會話說出口她才想起來身邊這個人不是宮玦而是澹臺悠儀。
後者倒是沒有在意她說的這句話，反而指著一個以休閑裝為主的店說過去看看。
徵羽巴不得這個話題可以被轉移，她想都沒有想就拉著澹臺悠儀走了進去。
這裏面的衣服總算不是那麽古板了。
只不過他們進店的時候卻看見一個人正在結賬，這個標志性的紅頭發讓澹臺悠儀覺得分外眼熟。她默不作聲地拉著徵羽往旁邊帶了帶，兩個人的個字都不是很高，這麽一帶倒是正好被衣架子擋住了。
“悠悠……”徵羽正想說話就被她捂住了嘴，無奈之下只能用眼神瘋狂示意自己不會說話了。
不過澹臺悠儀卻是等到那個人走了之後才松開了捂著徵羽的手。
“哇。”徵羽大喘了口氣，一雙眼睛甚至有了一些濕意，她揉揉臉控訴道，“悠悠姐你差點沒憋死我。”
“對不起。”澹臺悠儀歉意地看著她揉臉，“我剛才太著急了。”
“不是，那個人是誰啊，搞得你這麽大反應。”徵羽不滿。
澹臺悠儀嘆了一口氣就將自己兩天前的事情又說了一遍，徵羽聽完轉頭看著那個人離開的背影比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徵羽……”澹臺悠儀扶額，“不要做這種跟你形象不符的動作。”
被點名的徵羽不好意思回頭笑了笑。
兩個人從衣架處走了出來，重新開始挑衣服。
不一會徵羽就挑出了三件衣服，結賬刷卡一氣呵成，看著澹臺悠儀一楞一楞的。
購物欲沒有得到滿足的徵羽又拉著澹臺悠儀繼續往下走了一層，這一層終於是女裝區了。
徵羽的兩只眼睛亮地更甚，她甚至直接將手上的袋子遞給了澹臺悠儀，自己一個人就跑了進去。
看著她沈浸在衣服的海洋中，澹臺悠儀笑了笑，隨後自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其實不會挑衣服，所有買的衣服都是隨眼緣的那種。平日裏都是網購，就算出門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只是看著徵羽這麽開心，她也沒有必要去打擾她的興致。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不停地進出試衣間，然後微笑的說這件衣服好看。
今天商場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到了飯點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免不了要去排隊。
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徵羽看了看周圍後提出來要跟澹臺悠儀打賭，兩個一起猜猜整個商場有多少監控，輸了的那個人就得買單。
澹臺悠儀答應了，並給出了二百零三這個數字。
徵羽則猜有二百三十五。
最後兩個人拿出手機過了一遍系統，得到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二百二十七。
“悠悠姐，我比較接近。”徵羽開心地笑著，“那我先提前謝謝你了。”
澹臺悠儀笑著答應了她。
打賭的時候後排隊的隊伍也跟著在動，輪到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餐廳的服務生則將她們兩個人帶到了店外靠玻璃扶手的一張兩人桌。
這外面就是觸手可及的玻璃吊燈。澹臺悠儀沒忍住伸手碰了碰，耳邊的玻璃撞擊聲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悅耳。她正想再碰一下的時候卻被服務生攔下來了：
“小姐，這個不能碰的。”
澹臺悠儀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並且在徵羽揶揄的目光中向服務生道歉。
“哈哈哈哈哈，悠悠姐這個壞毛病還沒有改。”徵羽用菜單擋著臉說道。
被取笑的人則是強行拿走了她面前的菜單然後給了一個半無奈半警告的眼神。
“那個……我先去洗手。”被拿走菜單的徵羽立刻站了起來。
澹臺悠儀唇角上揚，轉頭看向身邊的玻璃吊燈。
玻璃面上因為周圍燈光的緣故，竟然折射出了一道細小的彩虹。彩虹正好出現在澹臺悠儀的眼前，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伸出了手，卻在快要碰到那一瞬間收了回去。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種會發光的東西，很好看也很炫目。而且因為發光的同時還伴隨著熱量，這會讓她覺得很溫暖。
哪怕只有一絲絲的溫度。
澹臺悠儀看著上面的彩虹，突然就想起了一張臉。那張臉的主人似乎總喜歡對著她笑，而且笑的時候眼睛也會發光，配上那張堪稱完美的臉，就如同眼前的玻璃吊燈一樣，很漂亮，但是又不能碰。
這麽想著，原本上揚的唇角終於是落下，連帶著一些不好的是回憶也跟著跑了出來。
她有些煩躁的擺弄著湯匙，最後輕嘆了一口氣。
所謂雲泥之別，在這一刻竟然異常真實。
耳邊的嘈雜聲似乎也隨著她的心煩變得越來越大聲，澹臺悠儀擡起頭卻發現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
一層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一大群人，他們一圈圈地圍在那裏，每一個人的手裏面都拿著手機或者相機，伴隨著時不時的快門聲和閃光燈。
玻璃吊燈阻礙了她的視線，所以她看不清被圍住的人，只是能隱約看見這個人的周圍似乎還有幾個人正在幫著隔離拍照的人群。
澹臺悠儀坐在樓上冷眼看著這一切。
真可憐。
她收回了視線，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她們點的菜。徵羽還沒有回來，她也不好意思動筷子，只能小口小口地喝著湯。
就在她一小碗湯快要喝完的時候，徵羽終於是回來了。
她坐在了澹臺悠儀的對面，最後神秘兮兮地說道：“悠悠姐，你知道下面的人是誰麽？”
“是誰啊？”澹臺悠儀的頭都沒有擡起來。
“柯乙！”徵羽有些興奮，“我剛才看見我們粉絲群的小姐妹說的。”
澹臺悠儀心裏算了算時間，直接說了一句不可能。
見她如此確切的樣子，徵羽反而有些好奇，於是她看了一眼周圍小聲問道：“悠悠姐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劇組拍戲的。”澹臺悠儀說著喝完了最後一點湯，“所以不可能。”
“可是悠悠姐。”徵羽說著就將手機遞了過去，“這不是你做的手環麽？”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拍的特別模糊的照片，只是那個手環分外明顯。澹臺悠儀瞟了一眼就認了出來，當下就呆住了。
“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呆呆地問出這麽一句話。
徵羽拿回手機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我們已經坐下來吃飯了，不然我一定也回去拍一張照片。”
澹臺悠儀沈默了一會，然後突然站起來說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著她不敢去看徵羽的臉，快速離開了餐桌。
這一幕倒是看著眼熟。
徵羽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笑了。
樓下的柯乙看著圍著他拍照的人心中有了幾分不耐煩。
此時小柔和其他幾個工作室的人正圍四周幫他當初了那些想要伸手過來的人。只是他們擋得住手卻擋不住相機。
正在苦惱見，柯乙感覺到自己的手機傳來了震動感。他以為是徐修過來了便拿出了手機。
結果上面並不是徐修的來電，反而是一個未知的短信。
這也不知道是哪個粉絲發的騷擾短信，他正要刪除卻正好因為有人推擠而不小心點開了消息界面。
“左手邊的安全出口，帶人過來。”
這個消息來的奇怪，柯乙看向短信中所指的方向，那裏的確有一個安全出口，而站在那裏的是一個穿著杏色風衣的人。
那人低著頭正在手機上瘋狂地按著什麽，雖然看不清臉，但是柯乙總覺得對方敲擊屏幕的動作有些眼熟。一個念頭在他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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