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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俏伶___情絲繞,思慕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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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如來與魔伶 】

初春時節,天際迷蒙,細雨迷離,簌簌纏綿。

門戶半掩,推門而入。只見屋內陳設整潔一塵不染。書桌上放置這幾本書籍,周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想必不難猜測,這古色古香的居所主人,應該是個文人雅士吧。

尋聲聽聞一聲嘆息,驚見紗窗下佇立著一位身約七尺的男子。神色憂郁眺望遠方。只是這男子多少有些奇怪。是的,奇怪,想必該是他的裝束看起來好生奇特。

年紀約莫二十過半,他身著一襲深白色長袍,類似袈裟與道袍衣服裝束簡單,只是服飾中間夾雜黑色花紋。手持一串白玉檀木念珠,由此可見此人該是為〝修行者〞。兜帽掩蓋了男子一半的樣貌,透過角落視線依稀可見他額前散落的幾縷白色發絲,以及額頭上有一個深紅色十字型劍刃烙印。

順勢而下細看其樣貌,那男子生得好生俊俏,姣好的面容宛如剝了殼的雞蛋,晶瑩剔透。高挺的鼻梁,活脫脫是畫中走出的美男子,儒雅俊秀親切近人。

“大哥,原來你在此。”一聲熟稔的稱謂打斷窗前靜思沈默的他。見他放下兜帽,一頭素白長發如同瀑布傾瀉而下。轉身走向來人。觀其來人大致樣貌,相同的散發,銀白貼身鎧甲。來人正是先前同憶無心所見他的堂哥___雪山銀燕。

由此可見此人該是為其兄長___俏如來。

〝雲州大儒俠〞史艷文長子,年少盛名,沈穩持重堪當大任。名氣更勝其父,年僅十九便身居天教總部,後更接替其父出任中原中興武林盟主。運籌帷幄沈靜自若,號令中原群俠抵禦魔世大軍入侵,先前更是成為墨家新任巨子。

“銀燕,找我何事?”

“大哥,剛才,那位姑娘是…………”俏如來連忙開口。

“沒什麽,只是閑聊幾句,魔世現今局勢。” “不知大哥,有何對策?”俏如來面色寡淡“沒。”雪山銀燕深知此事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一連三天苦思對策雖好,但切莫傷身。”銀燕對此有些憂心。

“為兄知曉,對了,幫我告知眾人,少安毋躁,靜待決議。”

“嗯,我還有找事劍無極,先走一步。”

待等銀燕走後,俏如來又轉身至窗外,重重嘆了一聲。

其實俏如來並不是單純為魔世處境擔憂,而是見到那個人,先前銀燕進門時撞見的那個人___長琴無焰,以及和她的對話,陷入深思,久久不得自拔。

“多謝前輩及時援手,避免傷亡。”“舉手之勞而已,這當屬分內之事,不必介懷。”長琴無焰淡然開口,神色流露的是對俏如來的讚揚吧。

“希望魔世就此能夠安樂,再次感謝前輩高義。”“但願吧,多餘的感謝不必了,如果要謝,那也該謝魔伶。”俏如來聞言竟是無語凝咽。

雖早有察覺,仍抱著一絲希望,終是虧欠,遺憾,百感交集。

良久之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對上長琴無焰深色眼眸,鄭重言道“不知公主可有留下只言片語,要前輩轉達。”半晌,長琴無焰也只得苦嘆一聲。

所謂的交代不過寥寥兩字“沒有。”

希望被徹底擊了個粉碎,俏如來垂下眼瞼,一起垂下的還有俏如來那份亦然掩飾得相當出色的失落。

長琴無焰對其言道“魔伶與你已然恩斷情絕,你與魔伶早已兩不相欠。”

隨煙而去吧,何苦徒增傷懷。到此為止,你自由,她自在吧。話雖如此,心卻止不住的疼。

[ 有些事放不開,有些人求不來,是該舍,想要放,卻難忘。俏如來害怕思念就此荒蕪,記憶就此凝結,曾經就此散落成沙。是不想亦不願。]

“魔伶,對不住。”

俏如來下意識伸出手在自己左眼角下方處輕輕摩挲著,因為這是先前___血紋魔瘟的印記。盡管,這給俏如來帶來不少麻煩,比如不能跟旁人過多接觸,差點失去中原群俠的信任,凡此種種,但畢竟,這是她留下的唯一,彼此僅存的聯系。

“俏如來,終究是負了公主。”

盡管他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確是實情。心痛難已。

年前的某一天深夜,血紋魔瘟突然消失了。最後的羈絆都被褫奪。這代表的是,她走了。原以為會再相見,卻豈料是,再也不見。公子開明在第一時間趕到相助對抗魔世時提及。

魔世帝女精國新任國君___魔伶公主,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而身為其未婚夫俏如來聞訊驚愕,但異常平靜,四字悼念〝虧欠太多,〞僅此而已。

眾人並不知情,相關知情者,一致的〝避而不談〞不為俏如來,而是為公主殿下。

俏如來呢!他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必要。誠如長琴無焰所說早就各走各路,俏如來的憐惜,與魔伶而言,實屬難能可貴,不枉她的一片癡心。再者,連日來的戰亂,身為決策者的俏如來,早已疲憊不堪。

直至公子開明帶兵前來援助,再次見到長琴無焰___勝弦主(她的另一個名字)時,感情的缺口就此絕緹,一發難收。

每至深夜,淩亂記憶如期而至、就連自己都不知竟會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平素裏的俏如來大多都是清醒的。因為他理智得絕然不肯令自己有一絲懈怠。有些話難以開口,他也不曾辯解。他很清楚,一旦卸下外表偽裝,那奔湧而出的自責,會將他吞沒於無邊際的沈重裏。

雖然俏如來很想放縱,不願隱忍,他很想醉了,借著夢也就可以什麽都實現了,盡管,那只是夢,也好過,從來不曾有過的〝一無所有〞。

俏如來其實也只夢到公主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朦朧之境,如夢似幻。但俏如來確定那是夢,暮得擡眸見那個似曾相識清麗容顏,淡淡一句。

“你終究還是放不下我……”要如何忘,你不也是。兩人相視一笑。

魔伶不舍轉身離去時,俏如來心頭狠狠被擊了一拳,記憶裏公主的容貌開始變得模糊,最後碎成一地。

“在此之後,你會慢慢的忘記我,但我卻一直記得你。”然而這註定是不公平的。

“請不要……對我這般殘忍……”殘忍,你真的想記得我?不,“我不忍心,看你痛苦……於你而言,我只是多餘的人……”

直至她離開時,俏如來那句,不,我要……永遠記得你……無論如何……

始終沒有說出口。緊握的手,松開剎那,鮮紅的血順著潔白指節滴落。最後他依舊是克制的,正如,在她死時,俏如來都是缺席的,不曾趕回。

她的訊息,俏如來,卻要透過旁人,才能勉強得知。

伸出的手始終沒有如願握到他的手,便驀然垂下。

“從來都不曾有過的留戀,縱然僅有,一點點。”罷了,終是該怨的,如此,也是好的。

遺留下那點微薄的溫存,盡管謹慎呵護,還是徒留一室殘缺。

魔伶的笑刺痛了俏如來,下意識想出手撫摸,卻發覺,他與她相隔了整個陰陽。

“俏如來,你要……你……”她的話語間全然只有他的安危。驀然回首,俏如來此刻最想要的竟是要回先前面上的〝血紋魔瘟〞,不

“我要你……好好活著……行嗎?”淩然憶起,他尚且還未曾與公主道過那一聲〝珍重〞。

[別離太匆匆,而他走的太過決然。忘川彼岸。念珠轉動,經文回向。聲聲離訣。緣生緣滅,大徹大悟。 ]

不曾想過。只是不敢多想,也難以多想。“伶兒,我好想你……”

斑駁破碎的倩影,搖曳著微弱燭光螢火,魔伶臨去那一抹淺笑,淚滴落,滿地成殤,不舍的別決,吹落了那人眼底淺藏的情。莫道無情,且難以多情。

俏如來終於如願的放縱一回。

[我知你,必然恨我怨我,甚至從不敢奢求你入夢,見我,只求。可否多停留一時亦好,縱使閃念,都甘願 ]

“至少你光顧過,我的夢……”即便,彈指一瞬……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生死不過白駒過隙,浮塵繁花頃刻流轉。俏如來不知,那天才可傾訴心中情愫。百年轉瞬,卻也漫長。輪回路上,梵鐘陣陣,忘川河畔花開迷離,回身一眼,依稀惦念那一朝,彼岸花落,聲聲離思 ]……

“多謝公主救命之恩,來日必當報答。”

“報答。不知你要如何報答。”公主眉眼俱笑的看著眼前這位雖身受重傷卻謙遜有禮的公子悠然開口。

俏如來一怔,眼見公主很有威嚴,但觀其年紀也不過雙十華年。身著墨粉色及地長裙的公主殿下細細打量他一番後,負手背過身去,淡然無波開口。

“我要你,做我的駙馬。”

此言一出除了俏如來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啞然失色,多麽荒謬絕倫的決定。驚詫之餘,俏如來恭敬地走向他們公主殿下身前“萬萬不可,俏如來乃是〝修行者〞此事斷然不可,還請公主殿下三思而行。”不卑不亢的表明決議。當公主殿下的信念堅定,不容改變。

“你要死,還是要活?”公主殿下避開他的眼眸,轉而看向旁邊一臉不可思議卻又無可奈何的勝弦主。

“俏如來不知如何死,又要如何活呢?”“要活就答應婚事,如果要死,我立刻下令收回尋找史艷文的命令。二選一,任君挑選。”估摸兩盞茶時間,男子無奈搖搖頭“俏如來答應了。”公主嘴角輕輕一牽。看不出一絲喜悅,至於俏如來臉上更是波瀾不驚,勝弦主顯然糊塗了,不知這兩人打什麽啞謎。

俏如來成為帝女精國駙馬的消息,不脛而走。勝弦主在私下問過魔伶不止一遍答案都是“是真的。”鬼飄伶更是拖著公子開明向俏如來打聽依舊是“已成定局,再難更改。”

大婚之夜,俏如來和魔伶挑燈夜戰,研究棋局,醉心弈棋。沒錯,他們下了一夜棋,旗鼓相當,對手難求,水平差不多,有輸有贏,默契和棋。

因為俏如來只能喝茶,魔伶沒有反對,遷就陪著把盞攀談,魔伶第一次對其訴說心事。

“你怪我吧!但我也是無可奈何。”

“公主,何出此言?”未曾開口竟已然發笑。

“身為公主殿下,更是下一任國王繼任者,沒有半點實權,縱使我馳騁沙場多年,浴血奮戰戰功赫赫,終是無用。”

“以公主的才華,假以時日,定能掃除奸佞。”俏如來勸慰。

帝女精國歷來傳承嚴謹有序。必須在成婚後第二天才能正式接管實權,再由軍師擬定日期擇期登基。這也是勝弦主為何急於操辦婚事原因,“我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必須要有所犧牲,但在這畢竟是終身大事,我也只希望能由自己做主。所以請原諒我的任性!”

魔伶沖俏如來淡雅一笑,這其中的心酸和悲涼,俏如來知道,但他不能說,他所能做的只有這些。“我不怪你,俏如來多虧你出手相救,否則早就葬身魔世了。”她看著他,而他看的卻是…………

“我累了,讓我靠一下。”俏如來應承,不一會兒,魔伶竟在他的懷裏睡熟了。俏如來看著懷裏佳人巧笑嫣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心疼。

後來魔伶正式接管政權,不出意外的話將會在三個月後登基。當然這是人世紀年,要是魔世是在九十個藍月後(一個藍月為七天)。

自成婚後魔伶就越發的忙碌,反觀俏如來的生活一如先前悠閑。偶爾跟公子開明打賭,與鬼飄伶切磋武藝,與勝弦主聊聊魔世現狀,隨便找找父親的下落。

當然俏如來接觸最多還是魔伶公主,畢竟他們是夫妻。他們的日常無非俏如來為其煮茗談天,公主操琴雅致。俏如來為其講解兵法陣法布施,公主傳授星相八卦周易。這樣的日子也難得安逸。

可分離在所難免,嘆良辰美景虛設。 “我想離開魔世,回到中原。”俏如來終是開口了。魔伶她沒有挽留,是的,她沒有反對,而是一再詢問“確定嗎?”

盡管魔伶不舍,但俏如來去意堅定,唯有成全。因為她不想勉強俏如來,哪怕一點點。她深知人世於俏如來的意義,亦如魔世於魔伶的責任。

縱使魔伶大可像之前一樣用手段計謀將其留在身邊,但她不願。因為先前逼迫答應婚事,是為了王位,但對此已是過分。

雖不知俏如來因何娶她,但自己也並非出自真心,只是不想任人擺布。

是否就可以說,一個虛情,一個假意。不,該說。等價交換,各取所需。“我舍,你得。”又或者“你要我給。只要我給得起。”

“通往魍魎棧道之路兇險萬分,務必小心。”

“公主放心,俏如來明白,就算是死我亦無怨。”

如果費盡心力還是死在那些邪魔厲鬼手裏。“那還不如把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後半句話魔伶沒有說出口。沒有說出口的還包括心底是我洩露的秘密,全數被風沙淹沒不見……

因為她清楚她不會離開魔世,放棄她的子民,由此可見,她沒有立場要俏如來放棄中原的一切,拋卻肩上職責,哪怕,魔伶再喜歡俏如來,喜歡,終究只是喜歡。

魍魎棧道被帝女精國視為禁地,歷代國君都嚴厲禁止私自進入。身為國君的她無比清楚那其中的邪魔有多可怕,就算魔世修為最為高深莫測的魔都無法幸免於難,更何況俏如來這個人類。

“我不會讓你死的。”魔伶心緒有些激動,平覆心緒後施施然提到“我會保護你的,你會平安到達的。”

俏如來連忙阻止,“不可,為了俏如來,公主亦然無視禁令,若再為我失信於子民,真是俏如來的罪過。

“你要贖罪也晚了,禁令已開。”多說無益。俏如來負疚滿面。

魔伶走至俏如來身前與之面對面眉眼俱笑的對他說“送你個禮物。”俏如來遲疑的當口,魔伶主動吻上俏如來的薄唇,俏如來身形一滯,後悔也晚了。

他竟然被調戲了,不對,除此之外俏如來只覺得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一道墨綠色的氣流襲來,把魔伶從他的身旁震開,俏如來疼痛異常。

當強大的氣流消失時,俏如來強忍劇痛,一把被自己震開的魔伶接下。他的眼淚滑落,因為疼痛,更因為魔伶的付出。

“為什麽,要這麽做?”“有了這個東西,那些邪魔就不敢近你的身!”“你不該這麽傻?”“我只想你平安。”

“對不起,這個東西會一直跟著你。讓你無法跟旁人接觸。”

“接觸了會怎樣?”“必死無疑。”俏如來聞言眼淚止不住的流,不為自己,而是…………”

“解開它。”俏如來言辭令下。魔伶顫顫巍巍伸出手,撫摸俏如來臉上的血瘟魔紋。虛弱的呢喃。

“抱歉,我靈力耗盡,再者,這個咒術無解。唯一的方法是時間。俏如來緊握著魔伶的手不肯放下。

“魔伶,我不值得你的犧牲。”因為俏如來什麽都不能做,甚至不能給她一句承諾。

“只要你好好的,就夠了。不要走,再陪陪我,好不好?”

“好,你好好睡,醒了,我陪你看夕陽!”

“不要,讓我再看你一眼。哪怕一眼?”魔伶用盡全力只為多留俏如來一刻,可惜沈重的眼皮還是闔上。

俏如來抱著魔伶好半天不肯放手,如果他知道,一定不會讓她為他犧牲。俏如來償還不起,無法給她未來,也給不起,更加不能讓她等。

〝我愛你〞___大沈重。他沒有資格。

精衛一族最重情誼,看重,因為不輕許諾。貴在,那份難能可貴,守候期待盼望那茫茫人海間,絕無僅有的千萬分之一·,未免太奢侈。魔伶不懂傾其所有換取那虛無縹緲的愛情有何意義,難道只為證明他們身份的象征。

“俏如來。”魔伶輕喚一聲。俏如來轉身之時,他如墨的瞳孔跌進魔伶心湖,掀起一陣漣漪。那刻,魔伶明白,俏如來就是她的一眼執著。

千方百計,終是走上極端。“為了,俏如來!”魔伶,心甘情願。可對於,俏如來無異於束縛,哪怕這期間有多少〝勉為其難〞都好,只要不是〝兩情相悅〞都也枉費,盡管,那人不曾有一句埋怨,但也僅限於此,她的心,他不知道,就算知曉,也無用了。

她將她的全部幻化成了血瘟魔紋留在他的臉上。無論俏如來走到何處,他都會記住魔伶,他們不會分開了。

“俏如來,我不要〝對不起〞,只要你好…………”

俏如來離開時,魔伶沒有前往送別,她矗立城樓之上目送他離去。那一身純白身影,堅定又無奈。她背過身去拭掉了眼角滑落的淚。

執著是苦,苦求不得,因而癡迷。甘之如飴。

佛曰“慈悲,自在,超脫。”解脫輪回,卻難以救贖沈淪的心。為何?何苦?未曾拿起,何談放下?原來,如此。

俏如來留給魔伶的也只有那句“原諒我,只有〝對不住〞。

也許,俏如來真的欠了魔伶。他不會回去了。血紋魔瘟消失的剎那,俏如來不過輕喚一聲“公主”。

“終有一天會回去。”但,終究食言了,那句道別,永遠沒有機會了。

“公主,俏如來回來了,我來帶你回家……”你說了,但魔伶,卻不在了。

“請勝弦主替我去見見人世的風光,那是俏如來莫大的牽掛。”她在臨上陣時最後的一句囑咐,竟是如此。當然,俏如來,是不知情的,因勝弦主不曾透露。

“我不要你還,從來沒想過要你還!”因為,那一瞬,足夠了。

俏如來回頭的那一眼,亦如回想起那一天,塵沙飛揚馬鳴廝啼。魔伶初遇俏如來。

他是她生命中的溫暖,燦爛耀眼,花開一季,絢爛至極……

她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擦肩而逝,滄海一粟,紅塵一瞬……

繁花過眼,不過羅預,剎那癡迷。僅此須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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