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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晉江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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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姚錦直接失笑了出來。

是他技不如人, 有這樣特殊的體質, 隨便被男人碰一下, 就會跟喝了椿藥一樣,發熱發情。

你向我道什麽歉?

姚錦從高處的石塊上起身躍了下去,躍到司非面前。

男人個比他略高半個頭, 姚錦於是臉龐微揚。

觸及到男人漆黑如墨的深眸,熟悉感更加濃烈。

像是過去遇見過的某個人,也像是許多人。

“……這是游戲世界。”姚錦近了一步,身體虛貼著司非, 湊在他耳邊聲音很低很淺。

兩人間的距離縮短到再近一分,就能肌膚相親。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司非耳邊, 他稍稍轉了頭, 看著和他交錯而立的青年, 他的側臉線條柔軟順暢, 終止於析瘦的下顎。眼睫毛細長卷翹,一雙淺棕的眼眸,波光瀲灩, 似乎有股溫軟的暖意從裏面悄無聲息逸散, 讓司非心都跟著柔軟, 渾身也感覺到很舒適,很歡愉,一股潛在的沖動和欲望,讓他安靜垂落的指骨,想去撥弄一下那些根根分明的睫毛。

一定像天使羽翼, 會很柔軟。

青年薄薄的菱唇開合,在說著話。

司非當然知道這裏是哪裏,無需姚錦提示。他想要知道的,也不是這個。

“你和我們不同!”姚錦在停息了幾秒鐘後,突然就給了重擊,“你不是人類。”

司非猛的瞪大了眼,一副驚愕的模樣。

“你不是來自外面世界的人,你是游戲方為了這次測試,特意設定出來的游戲人物,俗稱npc。你和這裏的蜥蜴們其實沒有什麽差別,和之前的骷髏、狼、腐屍身份都一樣。是為劇情而存在。”

“那些記憶一如你懷疑的那樣,是游戲公司強行植入你腦海的,你無法離開,就算你走到最後,穿越第七個時空,抵達終點。你的歸屬地,還是在這個游戲裏。也許不幸,會被游戲公司徹底銷毀。”

姚錦一口氣,將司非想要知道的所有,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自然,只是司非想知道的,還有其他,別說這個游戲世界是假的,連外面的世界,也同樣不算真實世界。

話語一停,姚錦就將腦袋從司非耳邊撤回,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司非,看著他全然不信的鎮靜表情,心裏莫名的,竟然會有種愉悅感。

419:他根本沒做什麽,你這樣傷害他……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419:但你這個事實,真的很傷人。

“為什麽?”

419:嗯?

“你在同情他,為什麽要同情他?他不過是一個npc,就算有所謂的感情,也是被他人設定出來的。”

419:他、他對你挺好啊,其他那些碰過你的人,你報覆他們,理所應當。這個人,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可他真的很在意你。

“在意我,還是在意我這具身體?”

419:自然是你了,他根本就壓不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這是事實。

只是,他不喜歡、可以說是討厭著男人對自己流露出來的關心。

那種情感會讓他產生一中脆弱的情緒,想要停下腳,休息一下。

他能停嗎?

他不能停。

司非還在消化姚錦扔的平地驚雷,一時陷入了深深的沈默中。

轉過身,背對著司非,姚錦瞇了瞇眼睛,呼了一口長氣。

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些穿梭過來的世界,總會出現一個人,總會無私地為他奉獻出所有,包括生命。

這些人也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壓過他。

他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不是來懲罰他的,那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你瞞著我什麽?”

419: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以為你又要隱身了。”

419:石塊要移動了。

“這個話題,轉得有點生硬!”

系統沈默不語。

懸浮的石塊開始緩慢轉動,石塊不大,兩個人都蹲下身後,不免碰到了頭,姚錦想離司非遠點,這人對他什麽想法,他不想去知道,不過轉瞬肩膀被按住,司非黑眸沈甸甸的,幽邃不見底。

似乎剛才的爆炸訊息沒有存在過一樣,震驚全然不見,只剩下一片暗沈。

“小心!”

近在耳邊的聲音低啞渾厚,帶著冷金屬磁感,對方因為是npc原因,不會觸發姚錦的椿藥體質,意外的,卻是有道暗暗的電流,倏的爆炸開,連帶著手指尖,都一陣詭異的震顫感。

姚錦垂下眼眸,避開男人的視線。

虛空中間,一條筆直的石階再次顯現。

也同時,石階周圍聚攏過來數只蜥蜴。

遠方三人已同蜥蜴交戰在一起,時不時都有刀刃碰觸到鐵皮上的聲音。

覆蓋在蜥蜴周身上凹凸不平的綠色鱗片,十分的堅硬,一刀劈砍下去,沒給蜥蜴照成任何損傷。

“下顎底,四寸左右的距離,往那裏攻擊。”內心排斥歸排斥,在威脅性命的狀況下,姚錦還沒有那麽固執。

有了司非的臨時加入,不再只是他獨自一人,雖然還是在原地,可也不似剛才,連刀都沒能抽出來,就狼狽地逃竄。

二人背脊相對,掌中都握著各自兵器,五只蜥蜴在五個石板上,來回走動,在尋找著可以攻擊的點。

突的,短暫的無聲沈寂後,三只蜥蜴一同躍起身,有兩只從左右兩方,一只從頂上。

姚錦揮刀過去,一路帶出一片火花,刀刃自蜥蜴腹部的鱗片上劃下去,角度過於偏離,沒能劃傷蜥蜴。

倒是司非那裏,在蜥蜴撲過來時,撤開身體,避開蜥蜴鋼鐵般的頭,反手抓刀柄,將白刃悍烈地斜向刺進了蜥蜴下顎處。

蜥蜴磅一聲,龐大的軀體砸在了石板上,倒在兩人中間。

猩紅血液從破開的傷口噴湧出來,眨眼的時間,把不大的石塊給侵染的血紅。

兩只蜥蜴落在其他石塊上,還有另外兩只,一前一後上撲。

意外的,攻擊對象都是姚錦。

大概先前,給了它們一種錯覺,以為姚錦是相對較弱的一方。

姚錦棕眸一沈,單手執刃,在之前的某個世界,他對付過很多比蜥蜴還要兇殘的野獸,不過是沒有多少靈智、游戲方設定出來的生物,想擋他前行的道路,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出刀的速度,比之剛才,快了一倍。

在刺進一只蜥蜴下顎底時,一腳猛踹,把蜥蜴給踹到了不見底的深淵下,腿未及完全落地,刀刃轉移,筆直插入緊隨其後的另一只蜥蜴身體,雖然刺偏了一點,可仍舊讓蜥蜴發出悲慘的嘶吼。

淌著鮮血的蜥蜴跳到姚錦側方一石塊上,身體搖晃,四肢戰栗著。

姚錦嘴角微抽了一下。

蜥蜴們踟躕不前,儼然有了忌憚。

他們並不是在主石階上,互相對了眼神,了解彼此下一步的打算,司非先跳過去,兩手抓著石塊邊沿,直接借助強悍的臂力,把自己身體往上移,然後攀爬上去。

姚錦也一躍,攀住邊沿。

司非一膝跪在地上,朝下伸出手,將姚錦拉拽起來。

往旁邊跨一步,跨到筆直延伸到上方的石階。

前後都有一群蜥蜴在逐漸靠攏,兩人側身一步步往緩前。

在同前方蜥蜴僅距三米多的地方,當即止步。

這一止步,兩個呼吸間,前後方的蜥蜴瘋狂撲湧過來。

遠遠的,就看見一圈冷綠的蜥蜴將內裏站著的兩人一起覆蓋。

婁震解決了一只蜥蜴,站在靠近出口的地方,移目過去。

厚重的大刀上全是蜥蜴們的鮮血,幾縷沿著刀背蜿蜒下滑,滴答滴答跌落在石板間。

婁震面容冷硬,緊緊註視著,當看到一只握刀的手臂支了出來,順帶著一波鮮血,婁震旋即轉身,奔了回去。

不需要思考救人的想法是怎麽來的,既然出現,那麽就去做。

何況,除了殺戮之外,那是他剛剛找到的,能引起他興趣的東西。

就這麽死了,實話說,他會覺得遺憾。

有了婁震的意外相助,前方的蜥蜴一只接著一只在被刺穿了身體後,摔下深淵。

攻擊瞬間松懈了許多,姚錦專註對付後面狂湧的蜥蜴,司非則應對前面的,慢慢的,前面蜥蜴數量減少,司非和婁震目光對上了一瞬。

腳下石塊一個顫抖後,勻速轉動起來。

婁震幾步就沖到了司非身後,姚錦身前還有只蜥蜴,這只蜥蜴有點難纏。

石塊都晃動著,蜥蜴還奔跳,似是不抓住姚錦不罷休。

握著刀刃的手有點僵直,連續不斷的揮動間,肩膀也出現過度使用的扯痛,虎口處開裂,血絲滲透到掌心,已經冰冷的黏膩感。

喘息聲粗重,胸口起伏不定。

這具身體並沒有過這樣高強度的戰鬥,就算姚錦靈魂可以適應,身體已經不堪重負。

蜥蜴撲了上來,姚錦知道要麽避開,要麽一刀刺上去,身體慢於意識一步,眼瞧著蜥蜴森恐鋒利的爪刃就要抓破自己身體,一股大力忽然襲來,整個人被拽到了後方,面前一堵厚實的人墻,蜥蜴頹然砸落石塊,再無聲地墜下無盡深淵。

姚錦臉上的神色一滯,往回抽手臂,男人抓地很緊,跟鐵臂一樣。

這裏也有白晝黑夜之分,就在石塊停止轉動的一瞬,黑暗忽然就籠罩了下來。

四周所有變得漆黑,伸手難見五指。

意外的被婁震碰觸到,椿藥體質被觸發。

內裏一股股的熱浪猛烈的撲打過來,原本體力就差不多快要耗盡,讓姚錦這會連基本的站立,都維持不住,他直接蹲了下去,屈膝坐在地上。

手還被對方拉著,對方微低的體溫,觸及著相接處的地方。

黑暗裏司非看不清任何東西,只大概知道姚錦在他左手邊,隔了有幾個石塊,於黑暗中小心摩挲,觸到了一塊,他跳躍上去。

死寂的空間裏,一道喘息聲越來越重,突的,那道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

司非側耳,聽到有悉索的聲響,類似衣服被扯落的聲音。

唰!

四周瞬間透亮,白光照射著每個地方。

面前發生了急劇變化,站著的地方不再只是一塊狹小的木板,而是一間純白的房間,天花板是白的,墻壁是白的,床鋪也是白的。

司非站起來,朝著一扇白色木板走出,往裏推開,衛生間也是一片白。

在一面墻壁前,司非揮拳猛砸上去,指骨擦破皮,微有刺痛,反觀墻壁,一點沒有裂開的痕跡。

白色房間雖然是封閉嚴實的,卻沒有一並將外面的聲音給隔斷。

耳邊依舊能聽到某些聲音。

某些,讓司非拳頭捏碎,青筋暴突的聲音。

那些昭示著某種特殊行為的聲音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到死寂覆又上來時,司非卻有種聲音還在繼續的錯覺。

溫熱的水從四周漫……

數縷血絲自水裏漂浮起來,飄在透明的液面上。

嘩!不大的浴缸,因為另一個成年男性的進來,許多水逸了出去。

水滴淌落在瓷磚上,滴滴答答。

身體被撈起來,同婁震面對著面。

水波平靜了片刻,再次蕩漾出一波一波的水痕。

不知道什麽時候昏迷過去的,睜開眼醒來時,整個人靠坐在婁震懷裏,身下是堅實冷硬的石塊。

低垂的眼眸晃動,姚錦視線從左邊看到右邊,高大冷峻的男人站在幾塊石板後,眼睛緊盯著他,目次欲裂,瞳孔裏有著明顯的血絲。

看得出,必然是一整晚都沒有睡。

以及,昨晚發生了什麽,想必他也是知道了。

身上衣服另外換了一套,房間裏有專門提供的很多衣服。

力量基本回體,在起身離開婁震時,拉扯到被過度進出的部位,讓姚錦眉頭緊蹙。

不過還是堅定不移的身姿直立,隨著他的起身,婁震也站了起來。

理論來說,他並沒有想立馬就把人壓了的打算,這裏的情形,也不適合做那事。

只是意料之外的,碰到這個人的身體,澎湃的性欲就猛烈沖擊了上來,青年身體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同致命的毒藥,僅僅是嗅到那股味道,就讓他完全控制不住。

他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無害,季楓怎麽死的,婁震不知道,有一點可以斷定,十有八九都是殞命在姚錦手裏。

能有那樣一場酣暢淋漓的姓事,哪怕下一刻,要他死,婁震也沒有任何後悔。

這樣的人,這樣漂亮性格堅韌的人,就合該被人壓。

從他嘴裏溢出來的申吟,低淺婉轉,似乎稍稍回想,就又有一股沖動,想再次進入到濕熱緊至的某處甬道中。

一臂摟在姚錦月要間,將人強制環在身前,婁震朝著對面的司非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他自然不是瞎子,看的出司非對他懷裏的青年有想法,不過好像還沒有下手過,到讓他捷足先登了。

那麽姚錦如何?

婁震捏著姚錦下顎,將他臉掰過來,青年面色平靜,眸光冷漠,嘴唇上有自己咬出的傷口,也有被他啃咬的,頸子下方,微凹的鎖骨,也盡顯齒印。

但他太過淡然,好像加諸於身上的所有淩辱,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的靈魂在遙遠的地方,他碰觸不到。

就算有過負距離的關系,自己還是無法企及。

婁震心間猛的一怔,為什麽他非得去尋找青年的靈魂,只要得到這個人的身體,不就可以了。

不過是游戲,他還差點給當真了。

殺了我!

姚錦嘴唇蠕動,無聲對司非道。

男人驚愕,眼睛陡然瞪圓。

殺了我!

姚錦又說了一遍。

婁震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楚姚錦的唇形,直接硬聲質問:“你在和他說什麽?”

姚錦嘴角勾出個嘲諷的弧度:“我讓他殺了我。”

“……就被我做了幾次,你就想死?怎麽,想學女人那一套?”聽到姚錦這樣說,婁震感到異常憤怒。

“快點,時間不多了。每個空間都得死一個人,你比我清楚,快點動手!”姚錦直接拔高音量大聲道。

司非拔刀出手,從站著的石塊上跳躍下去,刃尖筆直刺向姚錦。

姚錦不避也不閃,不算意外,月要間的手猛的一收,身體被甩到了旁邊。

磅!赤色火花四濺。

兩把利刃,一厚一薄的撞在一起。

“你想死,還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婁震雖是盯著司非,話卻是對姚錦說的。

面前兩人就這麽為了他纏在了一起。

石塊並不寬,周圍的也高低起伏,二者都有顧慮,沒有使出全部力量。

姚錦在婁震背對他的時候,悄然從左掌間把長刀抽離開來。

怎麽說來著,這些人意外的有點蠢。

他雖不是女人,可也不喜歡被人強壓。

一哭二鬧三上吊那種事,怎麽他都不會做。

被狗咬了而已,砍斷它們的頭就是。

姚錦無聲走了上去,刀刃從後面刺進婁震身體。

婁震像是完全沒有防備,扭過頭,滿臉滿目的不可置信。

怎麽?

很驚訝嗎?

就這麽信任他。

可惜,辜負了你的信任。

姚錦抽出刀,婁震倒了下去。

這人持有的牌是戰車,有七次覆活機會。

自殺過一次,還剩六次。

姚錦一刀過後,安靜等待著婁震醒來,跟著就連續不斷地給了婁震五刀。

刀刃上一片猩紅,血水順著尖端滴淌在石塊上。

婁震第七次覆活,姚錦一臂抓著他肩膀,將人給往深淵下推。

婁震驚愕著臉,墜入無底深淵。

一如之前的幾個世界,單明和藺宴都算是最先穿過空間的。

石梯上已看不到二人的身影,無邊的沈寂,籠罩著這方區域。

需要等待半小時,石塊才會重新排列成延伸的階梯,姚錦避開一地鮮血,將長刀放腿邊,就坐在了地上。

那邊全程目睹姚錦如何淡漠著眼將婁震給刀刀斃命的司非,要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他倒是從姚錦剛才的話裏,知道他讓他殺他,並不是真的如此,以青年堅韌不屈的性格,決計不會因為被人上過,就尋死覓活,提刀將對方砍了,倒是更具有可信度。

例如前一個空間裏。

不過,那些噴濺到他衣服上,將他純白的襯衣也染出了點點的赤紅,那種顏色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更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游戲世界裏。

他最應該待的地方,司非個人覺得,是高檔餐廳,或者是豪華酒店。

從他的各種行為上看的出來,他必然不缺錢,也沒感覺出對這個游戲由什麽喜好,更別提發生的這種種事宜,那是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無論他是否是同性戀,都是不能忍受的。

那麽,他來這裏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司非記起來,青年說他叫姚錦,而不是程新。

難道說,本來不該是他來,該是另外的人,他是意外來的。

被某些人強行、不顧他意願,送到游戲中。

那些人,又會是誰?

他的仇家?

一個問題牽連出另一個問題,越往下,問題越難以解答。

姚錦知道嗎?

看起來好像知道,連他是npc這點,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司非想沖過去,抓著姚錦肩膀問他,問他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但他只是微微閃爍了一下眸光,他雖然選擇了和他一起組隊,這卻完全代表不了什麽。

恐怕在他眼裏,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朋友!

司非自嘲,他也根本不想做他的朋友。

419:他很糾結。

“糾結什麽?”

419:喜歡你,可是看其他人連命都沒了,不敢太靠近你。

“我暫時還不會動他。”

419:為什麽是暫時?表示之後會動?

“不知道。”他又不能預知未來會發生的事,只要對方不擋他的道,姚錦自認不是多嗜殺的人。

這處位置,離出口已然不過幾米距離遠。

當石塊轉動,梯階第三次出現時,兩人合力,以較快的速度,就突破了蜥蜴的攔截,從石階上跳到了出口。

在兩人都站穩後,身後所有懸浮的石塊忽地開始一塊塊往深淵下方墜落。

那些沒來得急攀爬到洞窟崖壁上的蜥蜴,也跟著一同墜向看不見底的黑暗中。

一條冗長的甬道,灰暗,不時有滴答滴答的落水聲。

姚錦望向兩側,偏又什麽都沒看到,只是暗灰的石壁。

走著走著發現地上依稀有暗色痕跡,姚錦暫停腳步,彎下腰湊過去仔細一看,是暗紅的鮮血,剛剛不久濺上去的,還沒有完全幹涸。

“先等等!”姚錦手臂一擡,擋住準備過去的司非。

司非脫了上身深色休閑西服,往前方虛無的地方一扔。

西服快速下落間,直接被某種銳利的東西給切割成了數個碎片。

姚錦正想詢問系統,被司非這樣一做,就直接問了解決方法。

419:前面三米左右,頂上有個指節大小的褐色按鈕,按下那個,這些透明無形的殺人絲就會消失。

姚錦往上方尋找,果不其然,找到了系統所說的小型按鈕。

“你要做什麽?”司非一直關註著姚錦,他的忽然沈默,然後眸光變化,又看向某個地方。

“那裏,將它摁下去,這些東西就會消失。”姚錦指向按鈕在的地方。

司非這才得以看清楚。

“我去。”司非斬釘截鐵道。

“哦,我差點忘了。”姚錦笑了聲,他差點忘了面前這個人是npc,死多少次,都可以無限覆活的。

三米左右不到四米,兩步就行了。

司非微吸了一口氣,猛沖上去,兩臂都高舉,在下半身被切割成一塊塊掉落下去,千鈞一發間,摁住了按鈕。

磅磅磅!

無數的血塊砸落到地上,地面許多肉眼不容易看出來的細小孔道,血液一流淌,就吸了進去。

姚錦低目,看著上半身完好,下半身成了一節節肉塊的司非,看著他緩慢的合上眼簾。

司非身體散落在各處,血流成河。

姚錦避開不去踩司非的肉,但無法避免,不碰到他的血。

鞋底很快殷紅。

行至幹凈的地段,走一步,印出一個血紅腳印。

甬道的盡頭連接著平靜的河流。

姚錦長身直立,背脊挺拔,矗立在河岸邊,兩艘木舟安靜沈默著。

應該是無風的,可呼吸間,就是聞到有濃郁無法驅散開的血腥味。

他在等待,等待著覆生後的司非出現。

明知道對方是npc,不會死,可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會有點懷疑這個事實。

就算對方覆生了一次,但這個游戲方到底怎麽設定的,完全沒有太多規則可循。

這游戲全名叫什麽來著,姚錦往記憶中翻找,‘晨曦’,是個挺好的名字,象征著一切的開端。

只是本質上,卻是終結的死亡。

這次測試後,游戲就會全面推廣,必然會有很多人收最後獎品的引誘,前仆後繼往裏面湧。

天上哪裏會掉餡餅。

就算掉,也必然是鐵餅。

砸不死,也會砸殘。

時間沒用流動的跡象,血腥味慢慢有消散。

突然的,後方逼近一道節奏不快不慢的腳步聲。

姚錦輕抿的嘴唇有微動,等到腳步聲來到背後,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那股無形中散發著的氣息,無法忽視。

將脖子轉了過去,一雙黑眸冰冷無機質,同蜥蜴一般帶著尖銳的殘忍。

不過轉瞬,冷意從黑瞳裏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烈的情意,像是隨時都要滿溢出來。

“你……在等我?”

司非話是問句,不過語氣很篤定。

至於他的周身不見有丁點血跡,下.半身完好無損。身體恢覆的同時,連帶著衣物也一並被刷新過。

姚錦沒回他話,算是默認了。

兩艘木舟齊頭迎向第四個異度空間的邊界。

數道異彩流光自透明屏障上曳過,下了木舟姚錦落後司非半步,當對方身軀堙沒進屏障時,唇瓣邊一抹稍縱即逝的冷笑。

第五個異度空間。

守衛者,無頭騎士。

一個全封閉式的迷宮,由一道道磚砌的拔地五六米高的石墻隔斷,單從上方看,沒有看到任何可以稱之為出口的地方。

稍作一想,估計和之前數個空間一樣,得等到一定的時間點,出口才會顯現。

一道筆直斜向下的石階,階梯盡頭是迷宮的入口,有一米左右寬。

先行進來的兩個人暫時沒有看到身影,應該已經進去了。

要不是系統只提及司非是npc,依這兩個人對游戲的通關技能,姚錦都有點懷疑他們不是第一次玩。

也許是游戲方的人,也說不定。

npc畢竟是一串數據,還是真人進來,玩一玩,也許更能發現隱藏著的bug。

這些到和他無關,姚錦有預感,就算他走到最後一個空間,也基本無法活著離開。

游戲世界始終是游戲世界。

舉步走下石階,可走了沒兩步,手臂被人握著。姚錦回頭,想問對方有什麽事。

一道突如其來的大力拉拽中,姚錦身體撞向了司非。

月要間橫過來一只臂膀,兩人身體緊貼,彼此暖熱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服互相傳遞又糾纏著。

姚錦面色冷凜的瞧著司非,沒有馬上推開人,也沒有掙紮。

因為有點好奇,這個人會說什麽。

司非什麽也沒說,只是將唇印了下去,印在姚錦柔軟的唇邊。

他一直都想這麽做,當然,這完全不夠,雖然意識在催促,甚至是煽動,讓他對懷抱中的人做更過分的。

可是身體,或者說是靈魂在制止。

它們不允許他做出任何違背青年意志的事。

像是曾經有過類似的狀況,那些都深深鐫刻在他的靈魂中。僅是看到青年微微皺眉,他心臟都一陣陣揪痛。

怎麽就這麽快喜歡上了,怎麽就愛上了。

大概上輩子,上上輩子,就喜歡了,所以這一世,遇見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放手。

npc又怎麽樣,哪個世界是真,哪個世界是假,誰又能真的說的清楚。

在這裏,他感知到的痛,和感知的喜悅是一樣的。

他認為自己真實存在,那麽他就是真實存在的。

“我會守護你,一直到游戲終點。”司非移開臉,對姚錦承諾,也是對自己承諾。

男人黑眸幽邃,離得近,姚錦從裏面仿佛看到了自己身影,他很少這麽仔細去觀察別人,心海裏又是一番悸動。

“別費力氣,我出不去的。倒是你,可別輕易再死了。”為什麽要加後面這句,姚錦給自己的解釋是,剛好就想到了,僅此而已。

司非瞳孔裏光彩熠熠:“你在意我?”

姚錦手臂一震,從司非懷裏掙脫開。

司非的問話涉及到了他無法理解的事,愛情比生命重要。

愛情是什麽

多巴胺的產物。

所謂的喜歡,本質不過是自以為的。

真的喜歡那個人?不對,喜歡那個人身上自己不具有的東西,一直希翼渴望,可是無法獲取的東西。

至於其他那些能夠訴諸於口的,根本算不上愛。

麻煩的東西,麻煩的人。

別喜歡他,一個已死之人不需要別人的喜歡。

司非這次依舊將姚錦的沈默當成默認。

他追上快走到入口處的姚錦,沒關系,他不祈求有回應。就算全是他付出都沒有關系。他自願的,就算讓他去死多少回,都可以。

419:他說他為你死無數次,都願意。

“不要總告訴我這些沒用的信息。”願意為他死又如何,能讓他逃離這方世界嗎?

不能!

419:你可以試著去接受,起碼不要總是將別人一顆真心視為草芥,肆意踐踏。

“……這就奇怪了,是他將自己真心扔地上,沾了泥土裹了灰,現在卻怪我不珍惜?我沒潔癖,可也不喜歡從地上撿東西。”

419:他什麽時候丟地上了,我怎麽沒看見?

姚錦默了聲。

還有句最重要的他沒提,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誰的真心。

走進入口,立馬就面臨三個通道,左右和中間。

419:在出口顯現之前,隨意選擇一條路。每條路上都會有無頭騎士出沒,小心。

“右邊!”單純的喜歡右這個詞,所以姚錦選擇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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