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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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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蕩漾,起起伏伏。

不時有壓抑沈悶的低吟響起來。

痛感集中在兩個地方,眼睛上,還有身後。

每個摩擦,都像一把利刃,在翻攪著他的身體。

眼睛無法睜開,鮮血依然在緩慢流動。

內裏灼熱已經降了下去,剩下的,就是無盡噬魂銷骨的痛,無邊無際的痛。

這一場殘虐的酷刑,仿佛沒有終點一樣。

每次在劇痛中昏迷過去,過不了過久,又會立馬在刀割般的劇痛中醒過來。

痛感蛛絲一樣蔓延開,絞纏著姚錦身體的每個部位。姚錦當下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死死咬著唇,等待著,等待著結束。

忽的,停了下來,讓姚錦得到了短暫的呼吸,他不知道為什麽戰源會停下。

敏銳的感知到對方像是扭過了身,灼熱的目光從他面上移到了其他地方。

是發生了什麽嗎?

姚錦擡起沈重的頭顱,朝著其他地方看,眼前一片漆黑,他固執地想從漆黑裏看到點什麽。

豎起耳朵,好像聽到了某種緩慢拖行的聲音,有什麽東西往這邊爬了過來。行動異常緩慢和艱難。

嗤!面前一道低低的嘲諷。

水聲乍起,身體被禁錮的大掌帶著轉了個方向。

後背離開堅硬的池壁,轉而懸空在池水中。全身的力量都落在一個地方。

這一下,被進入地更深,姚錦受不住,脖子往後仰,上半身拉扯出一個彎曲的弧度,孱弱瘦小的腰子瀕臨斷裂的邊緣。

唔!嘴裏發出悶哼,身體回到戰源懷裏。

水波靜謐了一會,再次劇烈晃動。

水聲嘩啦,掩蓋了底下激烈的碰撞聲。

但就在這些令人作嘔的聲音中,剛才躥進來的爬行聲音,變得更清晰了,明明微弱的,像是幻覺,姚錦卻覺得,那是真實存在的。

臉頰靠著戰源身體,感受著他急促跳動的心跳聲。

一把飽含情裕低沈渾厚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易向楠!”

有點陌生,又似乎熟悉的名字。

對了,姚錦瞬間想了起來,這是屍傀原來的名字,在他還是曾經的武林盟主時的名字。

所以,他來了?

還沒有死?

不對,他本來就是死了。

戰源之前讓仆人們把屍體丟去後山,屍傀他,是從後山墳崗中一路爬回來的……

沒人阻止嗎?

姚錦努力偏過頭,朝著悉悉索索發出聲音的地方望過去,無邊的黑暗中,好像冒了個人影出來,姚錦努力睜大眼睛。

猩紅鮮血在他絕美的臉上蜿蜒,將白皙的臉襯得淒慘悲憐。

屍傀兩手抓著地面,朝著藥池裏爬。

後背被毒蜂蟄地黑血淋淋,沒有一絲完好的皮膚存在。

左腳在剛才的奔跑中,不慎跌斷。

有仆人想來阻止他,被他森冷陰寒的眸光看的一動也不敢動。

雙手抓著地面,他是從魔宮中院爬過來的。

一路爬過的地方,拖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他指骨間全是暗紅的血液,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沒有絲毫的停頓,朝著戰源和姚錦所在的地方,快速前行。

頭發在爬行過程中散亂開,遮住了他整張臉,只一雙閃爍了幽幽光芒的眼睛露出來。

嗤!戰源又發出一聲類似譏諷的聲音。

他胳膊環住懷中赤果滑膩的身軀,嘩地自藥池中站立了起來。

隨後一個飛身,從藥池中躍了出來。

固定著懷裏的人,戰源步至藥池邊倚墻的一張石椅上,轉身靠坐下去。

鐵鞭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戰源一伸手,就握住了鐵鞭柄,眼裏嘲諷連連,註視著屍傀繞過藥池邊緣,拖著一地血痕,固執頑強的爬向他。

唰!鐵鞭橫空抽了過去。

屍傀脖子被鐵鞭纏上,身體脫離地面,被拋至了半空,下一刻急速墜落,在嘩啦水聲中,猛烈的砸落到藥池裏。

“易向楠,莫不是你也喜歡上他了?”戰源手指捏著姚錦下巴,將他臉朝藥池方向轉過去。

“瞧瞧,你魅力真大,連死人都能迷惑,那家夥可是武林盟主,名門正派,可惜,可惜啊。”戰源附在姚錦耳邊低笑著說。

姚錦轉頭,將下顎從戰源指骨裏掙脫出來。

他張了張唇,舍頭發麻,喉嚨也一陣刮骨的痛,似乎想說點什麽,可腦袋裏暈暈沈沈,不知道該說什麽。

落在水裏的屍傀從池地站起來,一身潺潺流動的鮮血,很快把池水染得刺目的艷紅。

他挺直了脊背,一瘸一拐走向池壁。

唰!

又是一鞭。

將屍傀再次打趴到藥池中。

這一鞭抽到屍傀臉上,抽得英俊的臉龐剎那出現一條猙獰可怖的血痕,蜈蚣般森恐令人膽寒。

血從屍傀面頰淌落,他掙紮著,手臂滑動血水,搖搖晃晃站立起來。

繼續堅定不移地淌水前行。

唰!

在屍傀手臂快要碰觸到池壁的瞬間,鐵鞭打在他肩膀,將他深色皮袍劃裂,將內裏肩膀抽的皮開肉綻。

看不到,只聽得到。

鞭子落在肉骨上的聲音,光是聲音,就讓姚錦心間猛顫。

他依舊不太明白,是什麽力量驅使著屍傀哪怕一身鮮血,哪怕下一瞬,會被戰源直接割了腦袋也要堅持爬過來。

因為他嗎?

因為喜歡他嗎?

喜歡啊!

“……不要!”姚錦從喉嚨裏發出喑啞的聲音。

戰源挑了挑眉,看到姚錦嘴唇動了,不過聲音太低,他聽得不太清楚。那邊屍傀第三次爬起來,緩慢得靠近。

戰源手掌落在柔軟的豚肉上,蹂捏著。

“不要什麽?”戰源問。

姚錦用口水潤澤唇瓣,嘴唇被他咬得破爛,他緩吸了一口氣:“別殺他。”

戰源驚愕了一下,他仔細審度著姚錦面上表情,少年眼睛被他弄瞎了,因此看不到他的眼睛,身體在痛苦中細細微微的顫抖,他整個人都在自己掌控中,可莫名的,戰源有種奇怪的感覺,就算他深入到少年身體的最裏面,還是距離他很遙遠。

“上次你為了兩名影衛求我,這次,你為了一具死屍又求我。可以,我不殺他。但你得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對嗎?”戰源將姚錦手腕上捆縛的衣服用內力震裂開。

他兩只臂膀都離開姚錦身體,放在身體兩邊,不再有任何的動作。

手腕被捆縛得太久,即便獲得自由,輕微動一下,還是拉扯筋骨的痛。

姚錦垂下頭沈默了。許久沒有動作。

屍傀爬上了池壁,還差幾丈遠,就能碰到他的少年。

有液體從眼眶裏滾落了出來,瞬間模糊他的視線。

恍惚中,他看到前方,骻坐戰源身上的瘦弱少年,兩臂緩緩擡起,撐在了戰源月兇膛上。

身體慢慢擡起,又慢慢落下。

交連的地方,血液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也同時砸在了屍傀的心裏。

屍傀猛地仰起頭顱,發出野獸般痛苦的悲鳴。

這道聲音,讓姚錦一怔,他指骨蜷縮,其實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做。

大概是死了太多人,他不想再讓人因他而死了。

也不想,讓後那具屍體,再死第二次。

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輕易喜歡誰,也不想要任何的感情,更不願意,欠誰的債。

停頓了幾秒,姚錦攤開手,繼續未完的事情。

還有兩三丈遠,鐵鞭自戰源手裏激躥出去,纏住了屍傀的脖子,將他甩向旁邊一根石柱,鐵鞭一點點收緊,屍傀頭顱無力的耷慫下去。

背後所有聲響戛然而止,姚錦哆嗦著唇:“你答應過不殺他的……”

“是,我說了不殺他,可也沒說讓他好活。”

就算是具屍體,可是具讓你在意的屍體,我怎麽能容忍他繼續存在。

戰源心中無比暴虐,想將屍傀給直接撕碎,可另一方面,又十分享受姚錦的主動,戰源決定等這裏完了,再處理屍傀。

到最後,連疼痛感都變得麻木,戰源才將主動權從姚錦那裏拿回來。

將姚錦放倒在地上,傾身下去。

屍傀不多時,就從昏迷中清醒,眼睛一睜,面前刺目的一幕,就讓他瞳孔暴突。

他劇烈掙動著,想將脖子上的鐵鞭給拉扯開,但只是讓雙手上的鮮血流得更多而已。

屍傀張著嘴,無聲的嘶嚎著。

他兩只眼睛直直盯著,面上表情痛苦而哀傷。

前方一只皙白的手抓著地面,指骨蒼白,屍傀伸出手,想要將它給緊緊握住,兩人間隔著一個藥池,咫尺間,卻又仿佛永恒都碰觸不到。

從藥池轉移到戰源的寢屋,依舊沒有停歇。

這個男人仿佛間變成了不會饜足的饕餮,一次又一次的享受著身嚇這具美麗的胴體。

身體裏裏外外被殘虐的遍體鱗傷,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

疼痛感變得遙遠,連意識都陷入昏迷,時昏迷,時清醒。

這場夢魘從當日下午,直到第二日晚間才總算停歇。

至於姚錦,則是在三天後才從無處不在的痛苦中蘇醒過來。

他眼皮微動,一陣蝕骨鉆心的痛。

揚起酸軟的手臂,手掌蓋在眼簾上,他扯開唇角,低低笑了起來。

笑得眼淚流出來,笑得身體不住顫抖。

眼睛上罩著的布被淚水浸濕,姚錦擡手臂直接扯了扔到一邊。

身體其他受傷的部位,都擦了藥膏,還殘餘一些微微的抽痛。

被過度進出的地方,也只是有種麻痹感。

手肘撐在床上,姚錦將自己撐起來,左手往右手腕摸去,摸到一片空。千絲斬讓戰源給拿走了。

他試著移動腳,耳邊傳來兩道混合的聲音,一道比較熟悉,是腳腕上的鈴鐺聲,還有一道,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左腳腕上。

姚錦彎腰伸臂過去,指尖觸到堅硬的鏈條。

順著鏈條一路過去,鐵鏈連接到床鋪內裏的墻壁處。

砰砰砰!門外有人叩門。

姚錦轉頭,在一片黑暗中,聽到門開的聲音,以及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鼻翼輕輕闔動,來人是給他送飯的。

仆人將飯菜放在旁邊木桌上,到床邊,準備扶醒過來的姚錦下去。

胳膊還沒有擡起來,一聲厲喝。

“滾出去!”姚錦一拳重重砸在床鋪上,將仆人給震了一跳。

“少主,你睡了三天,請吃點東西。”仆人膝跪下去,盯著面前灰暗的地面。

姚錦一張艷麗的小臉冰冷如霜,咬著牙道:“去叫戰源過來!”

“找我什麽事?”

姚錦的話一落,另一把冷沈的聲音接道。

眼睛已殘,什麽都看不到,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但就算如此,從戰源身上散發出來的淩冽氣息,讓被他折磨欺淩過一整夜的姚錦下意識身體就抖了抖。

戰源看床上少年明明怕的怕得要命,偏要做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模樣,也是挺可愛。

大概是因為已經享用過少年,讓他徹底成為自己的人,戰源對他的無理,只當是小打小鬧,並不放在心上。

走進屋裏,戰源微擡手,示意仆人先出去。

姚錦繃緊了身體,全身都調到了戒備模式。

戰源笑了一聲,笑聲說不出來的爽朗。

他打量了普通端來的飯菜,拿了飯碗,用筷子往裏夾菜,之後到床邊,坐下去,長臂一伸,就將退地身體幾乎貼著墻壁的人給拉拽了出來,直接拉到自己懷裏。

“想讓我餵你,就直接說。拐彎抹角,我可未必猜得到。”說話途中,戰源往姚錦嘴邊送飯。

姚錦嘴唇緊抿,薄薄的唇幾乎抿成條直線,拒絕的態度相當明顯。

“說吧,想問什麽?”戰源看他不吃,也不強求。

腦袋左右轉了轉,因為看不見,所以不知道門口方向在哪裏。

“找人?”戰源將姚錦扭動的頭固定住,手指摩挲著嫩滑的臉頰。姚錦想躲開,戰源微微用力。

姚錦緊了緊拳頭,松開手,一把抓著戰源手臂,面色間很淡漠,語氣裏又好像有著急迫:“他呢?”

戰源指腹移到姚錦柔軟的唇瓣上,輕輕按壓著,他明明知道姚錦問的是誰,卻又故意裝作不知,非要姚錦說出來。

“他,誰?”

姚錦指骨泛白:“屍傀!”

“我叫人扔腐屍坑裏去了,一個不聽主人話的廢屍,沒必要再留著。”

“戰源!”姚錦咬著牙,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

“我挺好奇,現在的你和過去那個,完全不同。若不是你這具身體我很熟悉,我真會覺得,你不是方絡。是因為知道了真相,所以連性格也變了?”戰源這樣問,也不是真的想從姚錦這裏得到答案。就是想逗弄他,看他更多其他的表情。

“你會有報應的。”姚錦咬了下唇,怨恨地道。

戰源手臂一收,將瘦弱的人摟進懷裏,胸口微微顫動,他笑著:“報應?你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善惡分明?笑話,沒有誰真正純白,也沒有誰天生邪惡。至於我,是,我也承認,死在我手上的人很多。但那只能怪他們命運不好。”

他不相信報應一說,只相信想要的、喜歡的、看上的,就要去搶奪過來。

為什麽不呢?

他有這個力量,自然要什麽都循著自己的喜好。

最後到戰源離開,姚錦也沒有吃一口飯。

飯菜放置在桌面上,一點點變冷。

姚錦摸索著,將兩只腳放下地面。

他手擱在自己膝蓋上,緊抓著衣擺。

“屍傀真死了?”

419:死了。

“你這次怎麽不躲了?”

系統沈默了一會,避開姚錦這個問題。

419:他在腐屍坑裏,那裏面有數十具屍體,都是過去戰源煉化,但沒有成功的。

“兩者間有關聯?”

419:當然有,而且關聯很大。那些腐屍會啃食人肉,屍傀掉下去後,就被腐屍包圍著,他們啃他胳膊,啃他的身體……

“停,我不想聽細節。告訴我最終的結果。”

419:他將腐屍全部咬死,成為了屍王。不僅如此,還恢覆了過去的記憶。

“易向楠?”

419:是的,他記起來自己是易向楠了。那個坑很深,以易向楠的身手,沒有其他東西輔助,也出不來。

姚錦心裏微松了一口氣,同時也變得有點空蕩蕩的。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離自己遠去。

419:他現在很厲害,武力值差不多可以和戰源持平,所以別擔心,一旦他脫困,就會來救你出去。

恢覆了記憶,他還是喜歡自己?

不恨都算好的吧。

419:他恢覆記憶和喜歡你,兩點並不沖突啊。你怎麽會以為他不喜歡你?

還喜歡他?還嫌命不夠短?

姚錦搖搖頭,他現在行動受限,不僅腳不能行,連眼也不能視。徹徹底底廢人一個。

這樣的自己,也不知道這些人真眼瞎了,還是怎麽樣。

魔宮裏的護衛,在那次巫族入侵時,死傷七八成,剩下了十個都不到。

戰源的魔功雖然是突破第九層了,但帶著很大的反噬作用。

天炎果功效是好,讓他數年時間都無法進階,幾天時間就由八層到第九層。

卻還是太急於求成,使得每次動用內力後,都會遭到強烈的反噬。

他翻遍了收藏的醫術,找到一條有用的訊息,上面提及,要想完全壓制反噬力,得每天在寒冰中修煉兩個時辰。

戰源於是讓護衛去收集寒冰。

這個魔宮有他的心血在裏面,他不能離開,就算要修煉,也得在魔宮裏面。

另外,巫族的意外出現,也給戰源一個警醒,天炎果在他手裏這事,想必江湖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了。

那些武林正派,一直都在暗中集結人員,再次圍攻上來,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放眼武林,就算是眼下那個武林盟主,也算不上什麽厲害的人物,過去他功力八層時,就沒誰是他的對手,現在他是九層,就更不會有人能抵過他。

不管闖進來多少,註定要成為他鞭下亡魂。

夜幕漸漸拉下來。

姚錦身上用的藥,基本都是魔宮最好的藥。

那些看起來可怖,其實沒傷及內裏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起來。

戰源將他用鐵鏈捆起來,自然不是養著做擺設的。

他的身體,就如同致命的毒藥,沾染了一次,就會讓人中他的蠱毒,會想沾第二次第三次。

戰源在修煉打坐調整內息一段時間後,深夜裏來到姚錦所在寢屋。

姚錦在睡夢中,迷迷糊糊感覺到身上壓了什麽龐然大物,讓他呼吸就快要停滯。

暗色中,他掙動身體,兩臂被強行摁在床上,下半身也被沈沈壓著,無法動彈。

他咬著唇,自然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不管上面的人如何肆意玩弄他,他都全程沒坑一聲。

到快要忍不住叫出來時,就猛的一口咬住自己嘴唇,寧願鮮血滿嘴,也沒有做出任何弱勢的舉措來。

他的固執和不低頭,讓上面的人要了他一次又一次。

到最後直接昏迷過去。

懷抱裏的呼吸很微弱,像是隨時要斷裂一樣。

戰源在開初壓下去時,就告訴過自己,要輕一點,緩一點,少年身體很脆弱,經不住他這樣強勢暴虐的折騰,他喜歡他,曾經的確是因為他已故的母親,才將他身體調養成現在的極陰體質,後面,慢慢的,他看到方絡,沒有再將他和他母親混繞起來。方絡是方絡,他母親是他母親。

他喜歡他們,那並不矛盾。

他希望未來的日子裏,都可以和方絡一直好好相處下去。即便後者一直都恨著他,沒有關系,只要人在身邊,總有一天,戰源相信,方絡會像他喜歡他一樣,喜歡自己。

下一次,戰源對自己說,一定不會這麽急躁,一定不會再讓姚錦暈過去。

這是他的少年,他放在心尖上的少年。

黑夜漫長,戰源抱著姚錦,閉上眼,沈睡過去。

在另外一個地方。

一個深邃的山洞裏。

矗立著一個一身染血的人。

稀薄的月光從狹小的洞口傾瀉進來,男人仰頭,深邃漆黑的眼眸凝滯不動。

他的腳下,躺了數具散發著惡臭的屍體,那些惡臭味也將他緊緊包圍著。

垂落在身側的手緩慢擡了起來,擡到眼前,五指張開,淡白月光透過指縫灑到他面上,他唇角微有抽動,似乎在笑,也似乎沒有。

斜長的疤痕從額角一直延伸到下顎,猶如從幽冥深淵爬出來的惡魔。

時間過得很緩慢,行動範圍基本被現在了極為狹小的空間裏。

腳腕上的鐵鏈,一次都沒有取下來過。

而大部分時間裏,白天,姚錦就待在屋裏。鐵鏈的長度剛好到門後,出不了門口。

外面時刻都有護衛把守,但每個人都仿佛瞬間變成了啞巴,沒和姚錦說過一句話。

姚錦這些天裏,見到的人,除了戰源之外,就是專門安排來給他送飯的人。

戰源基本都是晚上過來,過來也差不多是為一件事。

開始一兩天,姚錦會反抗幾下,給點反應,後面慢慢的變得沈默下來,宛若一個漂亮的木偶,眼簾閉著,若不是戰源抱著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心臟的跳動,嘴裏清淺的呼吸,真要以為他或許就是木偶。

曾經的確是想要一個聽話乖巧的寵物,但一天又一天,抱著的人愈加沈默。

戰源又有點懷念過去的那個會反抗他的人。

大概就是這麽矛盾。

護衛們尋了大量寒冰,從山下運回魔宮,戰源著人在姚錦母親冰棺所在的密室外間開鑿了一個淺坑,將寒冰傾倒下去,自此每日都會花特定的時間在寒冰中修煉。

體內的反噬力由此暫時得以壓制住。

這天清晨,見外面陽光正好,有徐徐微風拂過,枝葉娑婆,戰源到姚錦所在的屋子,解了他腳上的鐵鏈。

命護衛準備好馬車,隨後便朝著後山走去。

在臨近山巔的地方,有處桃花林,此時正是早春,桃花已然開滿枝頭。

讓護衛們等在桃花林外,戰源將足不能行、眼不能視的姚錦抱在懷裏,下了馬車,兩人走進了桃林中。

又一陣曉風拂過,枝頭粉紅花瓣隨風飛揚,有數片落在懷裏少年淡紫的紗袍上,還有頭發上。

更是有一片,落在少年粉白的臉頰上。

少年輕合眼簾,細長卷翹的睫毛在下眼瞼處落了一圈淡色暗影。

姿容殊色艷麗,比之山中桃花,更妖媚動人。

戰源低頭下去,銜了那朵花瓣,往下移,抵開抿著的薄唇,將花瓣塞了進去。

眼睛雖不能看,也正因為此,其他四感就變得更為敏銳。

聞到了淡淡的桃花香,便知道他們眼下應該是在有桃花的地方,臉上落了個東西,姚錦也感知得到。

但不知道那是花瓣,直到男人將之抵進他嘴裏。

莫名其妙被餵花瓣吃,姚錦無波的眉頭微皺了一下。

戰源貼著姚錦唇吻了一會,沒有過於深入。昨天夜裏剛把人欺負地都掉眼淚了,今天就暫時放過他。

抱著懷裏清瘦的少年,戰源往桃林深處走,往上行,來到山巔的最高處。

山風呼嘯,將兩人的衣袂都吹的飄起。

戰源過去試想的是和姚錦母親過來,只是對方讓他一時失手給拍死了。

現在變成了她的兒子。

命運也挺捉弄人,他一直視為玩物一樣對待的人,忽然某一天,就走進到了他的心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

大概這就是捉摸不定的感情,他亦是俗世中一普通人,逃脫不了七情六欲。

在山巔站了約莫半個時辰之久,遠方天際有壓城的黑雲傾蓋了過來。

山風忽然間就異常凜冽,吹得枝頭桃花紛紛狂落。

戰源自山巔往下行,掠過桃花林,亂花迷人眼。紛亂的桃花,幾乎能將視線都遮掩住。

背過身,不讓桃花撲打在臂膀中少年的臉上,等風勢暫歇,戰源即刻加快步伐。

轟隆隆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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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唯一的感覺的就是痛。

被摁進水裏,帶來的窒息感,以及春藥體質在戰源的碰觸之下被動觸發,帶來的灼熱和情熱,都一一被尖銳的痛感所取締。

痛感來自眼睛,被戰源親手用內力震傷的眼睛。

鮮血蜿蜒在臉上,一縷溢進姚錦微微張著急促喘息的嘴裏。

滿嘴的腥甜。

身體從藥池中央轉移到池壁邊,身上一絲不掛,看不到任何東西,眼皮就是極細微的顫動,都帶來讓姚錦想要嘶喊的悲鳴。

但太痛了,痛到他已然失聲。

嘴巴雖張著,聲音卻是完全噎在喉嚨處。

兩臂無力垂落在身體兩側,手浸入在溫暖的藥池中,水波輕輕蕩漾,眼睛的忽然失明,讓其他所有感官都變得異常敏銳。

兩只腳懸空,被強勢分開,兩腿間嵌入另一個男人的下半身。

男人也褪盡衣物,彼此都全裸。

有根粗大堅硬的肉棒抵在後面,春藥體質的觸發下,後面的穴口在自主地分泌淫液。

液體流進同樣透明的池水中。

姚錦微微掙動了一下,即便知道毫無作用,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現狀。

只是還是受不了這種絕對被壓制的弱勢。

他喘著沈重的粗氣。

突然,整個身體緊繃了起來。

抵在後穴的肉棒開始往裏挺進,直接撐開顫抖的穴口,往裏一點點深入。

那肉棒極大,光是頭部進去,就撕裂了狹小的入口。

一縷鮮血蔓延出來,漫入透明的藥池中。

環在後腰的手猛的往裏一收,姚錦身體不受控撞上面前的人墻。

卡在入口的硬物噗呲一聲,全根沒入。

撕裂的痛瞬間侵襲姚錦全身,此時眼睛和身下的痛交織在了一起,姚錦脖子往後一仰,背脊彎出一個隨時要斷裂的弧度。

埋在裏面的東西往外緩慢抽離。

姚錦垂在水中的手艱難得擡了起來,在黑暗中摸索,摸到男人肌肉硬紮的臂膀,一寸寸朝上,抓著戰源肩膀,姚錦將上半身直立起來,撲向了戰源懷裏。

黑暗裏,他望著戰源的臉,被鮮血染紅的蠕動,想要說點什麽,但聲音太小了。

“什麽?”戰源暫停了身下抽拔的動作,靠上前。

姚錦抓著戰源肩膀,指甲幾乎深陷進去。

只是這點痛,對於戰源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他已經被被包裹著他的濕熱肉壁給深深吸引住了。

被他強行艹進的地方,緊致,柔軟,順滑,黏膩,快感一波一波接連不斷地沖刷著他的全身,簡直仿佛置身極樂世界。

他想他等待了這麽多年,果然沒有白等。

這個人,擁有的這具被他調教出來的極陰的體質,就是天生該被用來艹幹的。

戰源將姚錦壓在池壁上,在享受著對方身體無與倫比的繳纏後,開始緩慢的抽插起來。

池水透明,因此看的清楚底下一切狀況。

戰源將自己猙獰粗壯深紫的肉具一點一點的抽離那個嫣紅的穴口,出來時,帶出一小節猩紅的媚肉,鮮血進入到水裏,自發變成一朵朵美麗的紅花。

穴口艱難的吞吐著,在戰源將抽了一半出來的肉具重新挺進時,拒絕著肉棒的到訪。

但卻又在往外拔的時候,緊緊的錮著,像是舍不得它的離去。

戰源手從姚錦後腰往下,落在他柔軟的臀肉上,一掌大力揉捏著,同時,身下猛的往穴口裏撞進去,撞的姚錦發出一聲破碎的痛叫。

戰源逐漸加快了速度,肉棒在狹小緊致的幽洞裏快速抽插,胯骨有節奏的擺動,進出著帶給他極致快感的地方。

身體被動的劇烈搖晃起來,無處不在的痛,讓姚錦舌苔也開始發麻,他只能張著嘴,想叫臉不出。想喊也好不了。

在戰源的陰莖進出時,也將許多池水一並捅進姚錦身體內,撕裂的穴口在鮮血和池水的潤滑下,慢慢適應了戰源偌大肉棒的艹弄。

意識變得有點模糊,除了痛,就是無盡的麻木和空寂。

靈魂一瞬間仿佛脫離肉體,飄到了藥池上方,然後看著底下兩具赤裸的肉體,進行著淫糜浪蕩的事情。

眼睛上的血差不多停止了,但身下,那個還在被進出的地方,鮮血像是不會停止般。

在一個猛烈撞進中,有液體噴灑在身體深處,粗大的肉棒慢慢軟了過半。

耳邊是男人爽翻極點的喘息聲。耳垂被對方好在嘴裏,又是啃咬又是吮吸,胸口間的一課乳頭,也被夾在幾根手指間,被揉捏被撥弄被擠壓。

這具身體,原也不算是自己的身體。

他真正的那具身體,早在現實世界中,被碾成了肉餅。

只是,這具身體感知到的所有,無論痛還是傷,姚錦也一並感知著。

所以,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在意,不可能不憤怒。

這個男人,不僅壓著他,還毀了他雙目,讓他陷入永恒的黑暗。

不管用什麽方法,這次,都要親手除了他。

姚錦冷漠的臉上浮出一抹蝕骨的陰狠。

等待了這麽多年,一次自然不能讓戰源饜足。

很快,插在姚錦身體裏的肉棒再次挺立起來。

這次他放慢了速度,不再那麽急躁,而是全身心的感受著濕軟騷穴對他硬物的繳纏。

鮮血慢慢在姚錦臉上凝固,忽然顯得有點礙眼,戰源身下抽插動作持續,一手直接用池水清洗著姚錦臉頰。

洗去鮮血,戰源伏身上去,伸出舌頭,舔舐著緊閉的眼皮。

感受到細細的哆嗦,戰源離開姚錦眼睛,往下,穩住他完著的唇,用了一點力道,就撬開了姚錦的嘴,舌尖躥進去,深吻著姚錦,勾纏他發麻的舌頭。

水聲嘩嘩,在這個聲音中,姚錦意外聽到其他異樣的聲音。

某種生物在地上拖行的聲音。

來的生物是一身血肉模糊的屍傀。

戰源將姚錦抱著轉身,他自己後背靠著池壁。

就算忽然間多了個屍體的關註,戰源艹弄姚錦的動作還是依舊,甚至還加大了撞擊力度,姚錦兩腿被架在戰源腰跨上,後背上一只大掌緊緊錮著,身體被迫懸空,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個地方。

插在他身體內的戰源的肉棒上。

姿勢的忽然變化,讓肉棒深深的插入,姚錦想轉頭去看來的屍傀,後背上的手轉到他後頸,制止了他的動作。

身體隨著抽插的動作一上一下。

耳邊聽到戰源不停發出的嗤笑聲。

……

在體內肆虐的肉棒突然一頓。

身體跟著離開水面。

被插進著,被樓抱著,感知到戰源坐在了池岸上一處地方,兩腳總算可以落地。

但身體依舊不受自己控制。

戰源執鞭抽著朝他們爬行的屍傀。

每一鞭都仿佛讓自己心也跟著顫抖。

那人分明可以自己離開,偏又要回來,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這份情,他承受不起。

也不想要承。

姚錦開口:“不要。”

“……你知道我想要什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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