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謝清歡，你沒有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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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衣背對著她，聲音低啞：“你就是這麽想我的？我對你全是算計？我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那個王座？”
清歡冷聲道：“你讓我如何想你？在現在這個時候？”
他轉過身來，語氣惡狠狠的：“現在這個時候又怎的？”
清歡對上他的眸子，淡淡道：“不怎麽，只是以前我不懂的事情，現在都有了眉目。你讓我休書給我爹，說是水滿則溢；你說讓我離開西楚，不再回來；你還說，謝清歡我們總會再見的。”站起身來，挑高了眉梢：“你說，現在這個時候，會怎的？”
顧南衣伸出胳臂，將她圈住：“你不是清楚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說那個人不是你了？”
“你心裏有我。”
“我心裏只有齊白。”
他楞了一下，呼吸募的一滯，不過是下一刻，唇角便扯開了笑：“謝清歡，你騙我。”
清歡不動聲色的向後縮了縮脖子，鼻息之間，全然是溫潤的沈香。她盯住他的下巴，近的好似下一刻便會貼在一起。她深呼出一口氣，索性閉上了眼睛：“我騙你做什麽？齊白從小同我一齊長大，是後梁的好男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說，等我回到後梁，便娶我。這句話，我一直記得，在西楚的每一日，都未曾忘記。”
半晌，又道：“我再怎麽落魄，亦是後梁的公主。麻煩三殿下，自重一點。”
“齊白，那個後梁的小將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每一日，都未曾忘記？”他笑了一聲，捏住了她的肩膀，眸色染了戾氣：“謝清歡，那我算什麽？”手指滑到她的心口：“你曾說過我在這裏的，你說過的。”
她垂下眼簾，掩住眸底的情緒，她難堪的將頭扭至一側，語氣淡淡的：“我竟說過這樣的話？”聲音低低的：“大概……亦是在算計你罷。”
沈默良久。
顧南衣垂下了雙臂，轉過身去。
低啞的聲音響在半空中，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耳側並無半點實感。
“謝清歡，你沒有心肝。”
不曉得過了多久，她才偏過頭來。空蕩蕩的，除了她，再無了人影。她緩緩蹲下身來，用手捂住嘴巴，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蜷縮成一團，哭的嗚嗚咽咽。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樣說出那一番話來的，亦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樣想的。
她心裏，哪裏有齊白的半分位置。她在七歲的時候，便被送來了西楚，很多人都在記憶中模糊了面容。那時她還這麽小，男女之情都尚不清楚，怎麽會將過家家的玩笑話放在心上。
她只是不想拖累他，一點兒也不想。
她還記得與他初識時，他落魄的很，宮裏隨便一個小太監小丫鬟都可以隨便欺負。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好不容易才沒人敢欺負，她怎麽忍心再去拖累他？
她已經麻煩了他那樣久。久到，已經可以同話本一樣，說上一句，江湖不見。
師父曾對她說，身在桎梏，應心如止水、寧靜致遠。雖然她一向討厭他一個糙漢子文縐縐的做出一副文酸的模樣，但不可否認，這是她能夠活下去的根本。
她動心了，動的徹徹底底。
所以，她怎麽還能活的下去，在西楚這個地方。
她將臉埋進掌心，觸碰間，是溫潤的濕意。
天牢外。
五一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家殿下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在外蹲候這麽久，好不容易才等來了個人，好不容易才悄悄跟了進去。殿下進去之前，明明笑的一臉春意，怎麽出來的時候，臉色變得這麽可怕？
自家殿下若是心情不好，遭殃的永遠是兢兢業業的自己。想此，他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顧南衣腳步募的一頓。
他回過頭來，看著身後黑峻峻的木門，眸色沈沈的。
“五一，上次我吩咐你的事情，你辦了？”
五一聞言呼吸一窒：“辦了。”
顧南衣看向他，語氣冷冷的：“你是真的想去戍守南疆了？”
五一抱緊懷裏的劍，眼皮瞬間耷拉了下來，低著頭：“殿下你兇我！！！殿下你竟然兇我！！！殿下我不想活了！！！”
顧南衣：“……你再學小栗子試試？”
“我錯了。”五一擡起頭來，語氣幽幽的：“殿下你應當曉得，這次皇上和以往不一樣，他是死了心的想要整那姑奶奶。不論如何，總是要那個姑奶奶吃些苦頭。我想了很多法子，可是沒有一個法子是行的通的。”向前走了一步，語重心長的：“殿下，現在這種時候，實在找不到時機。你就算是再心疼，咱再忍一忍成不成？”
顧南衣難得發了脾氣：“忍什麽？！她活該！！”
五一：“？？？”
顧南衣咬了咬牙：“以後關於她的事情，都不要向我匯報，讓她多吃一些苦頭才好。”
五一：“好的。”
“告訴獄卒，飯菜怎麽難吃怎麽來。”
“……好的。”
“順便將她的草墊子拿走。”
“…………好的。”
“還有那只老鼠也趕走。”
“……”
顧南衣斜眼看向他：“怎麽不說話了？”
五一膽戰心驚的回望過去：“殿下，你連一只老鼠都不放過？”頓了頓，又道：“這麽對待那姑奶奶，殿下你不心疼？”
顧南衣冷笑道：“我心疼什麽，心疼的應當是後梁的那位小將軍。”
五一沒有聽懂，但不妨礙他問出下面的問題：“後梁那位小將軍為何要心疼？”
顧南衣的眸光愈發暗沈了起來，他勾了勾唇角：“你是不是想去戍守南疆？”
“殿下我錯了，殿下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很好。”
……
五一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盯著自己床前的黑影，默默的向後挪了挪。
“殿下，我已經兩日未合眼這個暫且不說，今晚委實不該我當值啊！！”
顧南衣“嗯”了一聲，整個人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摸不透情緒。
五一忐忑了、驚悚了、清醒了，他小心翼翼的向後挪了挪，問道：“那……殿下有何吩咐？”
顧南衣默了默，半晌，才道：“她……吃的飯食可有改善，獄卒有沒有給她加褥子，那只老鼠還在不在？”
五一：“聽暗衛說，那個姑奶奶似乎過的還不錯。”
顧南衣似是松了一口氣：“那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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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冷聲道：“你讓我如何想你？在現在這個時候？”
他轉過身來，語氣惡狠狠的：“現在這個時候又怎的？”
清歡對上他的眸子，淡淡道：“不怎麽，只是以前我不懂的事情，現在都有了眉目。你讓我休書給我爹，說是水滿則溢；你說讓我離開西楚，不再回來；你還說，謝清歡我們總會再見的。”站起身來，挑高了眉梢：“你說，現在這個時候，會怎的？”
顧南衣伸出胳臂，將她圈住：“你不是清楚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說那個人不是你了？”
“你心裏有我。”
“我心裏只有齊白。”
他楞了一下，呼吸募的一滯，不過是下一刻，唇角便扯開了笑：“謝清歡，你騙我。”
清歡不動聲色的向後縮了縮脖子，鼻息之間，全然是溫潤的沈香。她盯住他的下巴，近的好似下一刻便會貼在一起。她深呼出一口氣，索性閉上了眼睛：“我騙你做什麽？齊白從小同我一齊長大，是後梁的好男兒，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說，等我回到後梁，便娶我。這句話，我一直記得，在西楚的每一日，都未曾忘記。”
半晌，又道：“我再怎麽落魄，亦是後梁的公主。麻煩三殿下，自重一點。”
“齊白，那個後梁的小將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每一日，都未曾忘記？”他笑了一聲，捏住了她的肩膀，眸色染了戾氣：“謝清歡，那我算什麽？”手指滑到她的心口：“你曾說過我在這裏的，你說過的。”
她垂下眼簾，掩住眸底的情緒，她難堪的將頭扭至一側，語氣淡淡的：“我竟說過這樣的話？”聲音低低的：“大概……亦是在算計你罷。”
沈默良久。
顧南衣垂下了雙臂，轉過身去。
低啞的聲音響在半空中，輕飄飄的，落在她的耳側並無半點實感。
“謝清歡，你沒有心肝。”
不曉得過了多久，她才偏過頭來。空蕩蕩的，除了她，再無了人影。她緩緩蹲下身來，用手捂住嘴巴，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蜷縮成一團，哭的嗚嗚咽咽。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樣說出那一番話來的，亦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樣想的。
她心裏，哪裏有齊白的半分位置。她在七歲的時候，便被送來了西楚，很多人都在記憶中模糊了面容。那時她還這麽小，男女之情都尚不清楚，怎麽會將過家家的玩笑話放在心上。
她只是不想拖累他，一點兒也不想。
她還記得與他初識時，他落魄的很，宮裏隨便一個小太監小丫鬟都可以隨便欺負。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好不容易才沒人敢欺負，她怎麽忍心再去拖累他？
她已經麻煩了他那樣久。久到，已經可以同話本一樣，說上一句，江湖不見。
師父曾對她說，身在桎梏，應心如止水、寧靜致遠。雖然她一向討厭他一個糙漢子文縐縐的做出一副文酸的模樣，但不可否認，這是她能夠活下去的根本。
她動心了，動的徹徹底底。
所以，她怎麽還能活的下去，在西楚這個地方。
她將臉埋進掌心，觸碰間，是溫潤的濕意。
天牢外。
五一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家殿下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在外蹲候這麽久，好不容易才等來了個人，好不容易才悄悄跟了進去。殿下進去之前，明明笑的一臉春意，怎麽出來的時候，臉色變得這麽可怕？
自家殿下若是心情不好，遭殃的永遠是兢兢業業的自己。想此，他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顧南衣腳步募的一頓。
他回過頭來，看著身後黑峻峻的木門，眸色沈沈的。
“五一，上次我吩咐你的事情，你辦了？”
五一聞言呼吸一窒：“辦了。”
顧南衣看向他，語氣冷冷的：“你是真的想去戍守南疆了？”
五一抱緊懷裏的劍，眼皮瞬間耷拉了下來，低著頭：“殿下你兇我！！！殿下你竟然兇我！！！殿下我不想活了！！！”
顧南衣：“……你再學小栗子試試？”
“我錯了。”五一擡起頭來，語氣幽幽的：“殿下你應當曉得，這次皇上和以往不一樣，他是死了心的想要整那姑奶奶。不論如何，總是要那個姑奶奶吃些苦頭。我想了很多法子，可是沒有一個法子是行的通的。”向前走了一步，語重心長的：“殿下，現在這種時候，實在找不到時機。你就算是再心疼，咱再忍一忍成不成？”
顧南衣難得發了脾氣：“忍什麽？！她活該！！”
五一：“？？？”
顧南衣咬了咬牙：“以後關於她的事情，都不要向我匯報，讓她多吃一些苦頭才好。”
五一：“好的。”
“告訴獄卒，飯菜怎麽難吃怎麽來。”
“……好的。”
“順便將她的草墊子拿走。”
“…………好的。”
“還有那只老鼠也趕走。”
“……”
顧南衣斜眼看向他：“怎麽不說話了？”
五一膽戰心驚的回望過去：“殿下，你連一只老鼠都不放過？”頓了頓，又道：“這麽對待那姑奶奶，殿下你不心疼？”
顧南衣冷笑道：“我心疼什麽，心疼的應當是後梁的那位小將軍。”
五一沒有聽懂，但不妨礙他問出下面的問題：“後梁那位小將軍為何要心疼？”
顧南衣的眸光愈發暗沈了起來，他勾了勾唇角：“你是不是想去戍守南疆？”
“殿下我錯了，殿下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很好。”
……
五一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盯著自己床前的黑影，默默的向後挪了挪。
“殿下，我已經兩日未合眼這個暫且不說，今晚委實不該我當值啊！！”
顧南衣“嗯”了一聲，整個人掩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摸不透情緒。
五一忐忑了、驚悚了、清醒了，他小心翼翼的向後挪了挪，問道：“那……殿下有何吩咐？”
顧南衣默了默，半晌，才道：“她……吃的飯食可有改善，獄卒有沒有給她加褥子，那只老鼠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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