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簡直就是人肉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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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事事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便已到了臘月。
清歡拿著食盤，有一下沒一下逗弄著大鷯哥，嘴裏念念有詞：“你說，顧南衣怎麽還不來將你接走？你賴在我這裏這麽久，吃了好些糧食，偏偏還沒有一點貢獻，你的良心痛不痛？”
圓子隱忍的低下頭來，啄食著桌上散落的食物。
她撥了撥它翅膀上的毛，感慨道：“你還別說，唐修把你餵肥了不少。”湊上去瞅了瞅，疑惑道：“你還能飛的起來麽？飛不起來的話，以後都用爬的？”嘆了口氣：“這樣說來，你真真是為你們鷯哥丟臉啊。”
圓子默默的轉了轉身，只將屁股留給了她。
它憂傷的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殿下，我做錯什麽了啊，你要把我送到這裏來？！
“嘖，屁股好肥，沒關系，俗話不是說屁股大好生養麽，生蛋不疼的。”她頓了頓，含笑道：“但……你貌似是公鷯哥。”
安靜的室內，一人一鳥，絮絮低語，從外面看起來莫不靜好。而事實上，圓子終究是忍不住炸毛了，它一邊撲騰著翅膀，一邊叫著：“謝清安是窮鬼，謝清安閉嘴……”
奈何懟人的詞匯量有限，翻來覆去也就是那麽幾句。又念著上一次幾乎被拔光了毛，沒怎麽敢橫沖直撞過來直接下口。
清歡捏著食盤，笑的陰測測的：“唐修上山去摘星星，今日回不來。所以，你再叫一句我聽聽？”
近墨者黑，圓子瞬間就安靜了。
她滿意的撫了撫它的羽毛，還未說上一些什麽，門外便有小侍女輕輕扣了扣門。
“主子，今天午膳怎麽安排？”
她隔著門，漫不經心道：“這種事情也要請示我，你家栗總管呢？讓他安排便可。”
門外的小侍女頓了一下，答道：“總管不在，廚房裏只得自行安排，但又不曉得主子你今日想吃些什麽，就想著過來問一問。”聲音怯怯的：“主子，你想吃些什麽？”
清歡楞了一楞，小栗子出去了？什麽時候？怎麽都不跟她打招呼的？
這就很過分了。
她輕輕撫過圓子緞子般的羽翼，“哦”了一聲，道：“今日我亦要出去一趟，午膳什麽的，不用準備了。”
“主子你去……”
她的聲音低沈了下來，打斷她：“我去哪，去幹什麽，還要同你說上一說？”
門外霎時就安靜了下來，半晌，聲音才輕飄飄的傳了進來：“奴婢不敢。”
她閉上了眼睛，覆又睜開：“下去吧。”
“是。”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之後，門口又恢覆了寂靜。
清歡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將食盤藏在櫃子裏，並上了一把小鎖。
她轉過身來，看著一動不動只盯著她看的大鷯哥，眼睛濕漉漉的。她抽了抽嘴角：“這麽多就夠了，作鷯哥不能太貪心，貪心使鷯哥退化。”
拍了拍它的頭，道：“我出去一趟，你別亂飛，在這裏乖乖呆著。我這裏不怎麽安全，萬一被人逮到燉了湯喝，那就曼妙了。”
圓子將頭埋在翅膀裏，憂傷的像個二百斤的胖鷯哥。
她低笑了一聲，從衣櫥裏拿出了套白色衣服，換上。對著鏡子又理了理頭發，覺得自己風流倜儻的可以勾搭姑娘了，才滿意的推門走出去。
大約是小栗子不在的緣故，整個府裏都安靜了不少。
她摸了摸下巴，委實是想不到小栗子這麽賢淑良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忠心耿耿的一個小太監，會背著他的主子去哪裏。
她信步從偏門走了出去，摸了摸自己的錢袋，瞇起了雙眼，嘖，好多竹筒雞，是自由的味道。
一只腳將將踏進賣竹筒雞的鋪子，就聽得隔壁茶坊說的火熱。她將竹筒雞揣進袖子裏，跟著人流擠進了茶坊裏，尋了個角落，要了一壺紅茶，一盤瓜子，暗戳戳的掏出竹筒雞來，看向高臺上的說書先生。
這家茶坊有些年頭，人氣一年比一年的高漲，掌櫃的笑彎了眉。人氣高漲的原因，不是這家茶坊的茶有多好喝，也不是因為這裏的零嘴樣數繁雜，而是因為這位說書先生。
說起這位先生，與其說他八卦淵博又風趣，不如說他什麽都敢說。
這個世道，肯站出來說真話的人，委實是不多了。而他沒有因為言語不當被暴力鎮壓，清歡想，大約是因為他八的都是別國的卦。
“說起南疆王的孩子，最為看中的當屬子蘇公主。你們大家夥可能想了，一個大齡公主，哪裏來的最為看中？這個，各位看官們就要好好聽我說上那麽一說。”
“說是那個子蘇公主，在與北漠一場大戰中，以少敵多，一手紫徽槍舞的是出神入化，只打的那個北漠將軍鼻青臉腫、潰敗而逃……”
清歡手裏的雞腿“吧唧”一聲，掉在了桌上。
那位說書先生接下來說了什麽，她已然是聽不清了。只記得那句“鼻青臉腫、潰敗而逃”，她又想過她幹爹會坑她，但沒有想過她幹爹會坑的那麽徹底。
她想起顧南衣的話來，想，不用她幹爹出馬，只子蘇公主一個，她就不敢說出半句推脫之詞來。一個漢子都能被她揍得沒有了尊嚴，更別說她這個偽漢子了。
惹惱了她的後果，想想就覺得曼妙。
娘嗳，她究竟是哪裏做錯了，兩個爹都輪流來坑她？！
顧南衣說她是個靶子，著哪裏是個靶子，簡直就是人肉靶子。
她顫抖著手，替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哆哆嗦嗦的送到嘴邊。小冷小怕，喝點紅茶。
剛剛把茶杯放下，身後便傳來一聲清雅的笑。
她扭過頭去，眼前的那張臉俊美如昔，好看的不行。她張了張嘴，低頭思索了兩秒，快速的把竹筒雞藏在袖中，貓著腰便要從夾道中溜走。
不過是跑了兩步，便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她慢慢的擡起頭來，又慢慢的低下頭去，看著落在地上的竹筒雞，都能聽到心在滴血的聲音。
顧南衣看著她一臉呆滯，隨著她的目光，便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竹筒雞，不由得皺起了眉：“午膳時間，不在府裏好好吃飯，跑出來吃零嘴和竹筒雞？”
清歡一把拍掉他的手，心口郁氣難平：“你管我！”
在他潔白的衣袖上擦了擦自己油漆漆的手，恨恨道：“你不忙你父皇的差事，倒是跑到茶坊裏來，你信不信明日早朝我去參上你一本？”
他笑了一聲：“你倒是能上早朝了，再拿這話來威脅我。”
清歡默了一默：“……你說這話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只是笑著：“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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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拿著食盤，有一下沒一下逗弄著大鷯哥，嘴裏念念有詞：“你說，顧南衣怎麽還不來將你接走？你賴在我這裏這麽久，吃了好些糧食，偏偏還沒有一點貢獻，你的良心痛不痛？”
圓子隱忍的低下頭來，啄食著桌上散落的食物。
她撥了撥它翅膀上的毛，感慨道：“你還別說，唐修把你餵肥了不少。”湊上去瞅了瞅，疑惑道：“你還能飛的起來麽？飛不起來的話，以後都用爬的？”嘆了口氣：“這樣說來，你真真是為你們鷯哥丟臉啊。”
圓子默默的轉了轉身，只將屁股留給了她。
它憂傷的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殿下，我做錯什麽了啊，你要把我送到這裏來？！
“嘖，屁股好肥，沒關系，俗話不是說屁股大好生養麽，生蛋不疼的。”她頓了頓，含笑道：“但……你貌似是公鷯哥。”
安靜的室內，一人一鳥，絮絮低語，從外面看起來莫不靜好。而事實上，圓子終究是忍不住炸毛了，它一邊撲騰著翅膀，一邊叫著：“謝清安是窮鬼，謝清安閉嘴……”
奈何懟人的詞匯量有限，翻來覆去也就是那麽幾句。又念著上一次幾乎被拔光了毛，沒怎麽敢橫沖直撞過來直接下口。
清歡捏著食盤，笑的陰測測的：“唐修上山去摘星星，今日回不來。所以，你再叫一句我聽聽？”
近墨者黑，圓子瞬間就安靜了。
她滿意的撫了撫它的羽毛，還未說上一些什麽，門外便有小侍女輕輕扣了扣門。
“主子，今天午膳怎麽安排？”
她隔著門，漫不經心道：“這種事情也要請示我，你家栗總管呢？讓他安排便可。”
門外的小侍女頓了一下，答道：“總管不在，廚房裏只得自行安排，但又不曉得主子你今日想吃些什麽，就想著過來問一問。”聲音怯怯的：“主子，你想吃些什麽？”
清歡楞了一楞，小栗子出去了？什麽時候？怎麽都不跟她打招呼的？
這就很過分了。
她輕輕撫過圓子緞子般的羽翼，“哦”了一聲，道：“今日我亦要出去一趟，午膳什麽的，不用準備了。”
“主子你去……”
她的聲音低沈了下來，打斷她：“我去哪，去幹什麽，還要同你說上一說？”
門外霎時就安靜了下來，半晌，聲音才輕飄飄的傳了進來：“奴婢不敢。”
她閉上了眼睛，覆又睜開：“下去吧。”
“是。”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之後，門口又恢覆了寂靜。
清歡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將食盤藏在櫃子裏，並上了一把小鎖。
她轉過身來，看著一動不動只盯著她看的大鷯哥，眼睛濕漉漉的。她抽了抽嘴角：“這麽多就夠了，作鷯哥不能太貪心，貪心使鷯哥退化。”
拍了拍它的頭，道：“我出去一趟，你別亂飛，在這裏乖乖呆著。我這裏不怎麽安全，萬一被人逮到燉了湯喝，那就曼妙了。”
圓子將頭埋在翅膀裏，憂傷的像個二百斤的胖鷯哥。
她低笑了一聲，從衣櫥裏拿出了套白色衣服，換上。對著鏡子又理了理頭發，覺得自己風流倜儻的可以勾搭姑娘了，才滿意的推門走出去。
大約是小栗子不在的緣故，整個府裏都安靜了不少。
她摸了摸下巴，委實是想不到小栗子這麽賢淑良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忠心耿耿的一個小太監，會背著他的主子去哪裏。
她信步從偏門走了出去，摸了摸自己的錢袋，瞇起了雙眼，嘖，好多竹筒雞，是自由的味道。
一只腳將將踏進賣竹筒雞的鋪子，就聽得隔壁茶坊說的火熱。她將竹筒雞揣進袖子裏，跟著人流擠進了茶坊裏，尋了個角落，要了一壺紅茶，一盤瓜子，暗戳戳的掏出竹筒雞來，看向高臺上的說書先生。
這家茶坊有些年頭，人氣一年比一年的高漲，掌櫃的笑彎了眉。人氣高漲的原因，不是這家茶坊的茶有多好喝，也不是因為這裏的零嘴樣數繁雜，而是因為這位說書先生。
說起這位先生，與其說他八卦淵博又風趣，不如說他什麽都敢說。
這個世道，肯站出來說真話的人，委實是不多了。而他沒有因為言語不當被暴力鎮壓，清歡想，大約是因為他八的都是別國的卦。
“說起南疆王的孩子，最為看中的當屬子蘇公主。你們大家夥可能想了，一個大齡公主，哪裏來的最為看中？這個，各位看官們就要好好聽我說上那麽一說。”
“說是那個子蘇公主，在與北漠一場大戰中，以少敵多，一手紫徽槍舞的是出神入化，只打的那個北漠將軍鼻青臉腫、潰敗而逃……”
清歡手裏的雞腿“吧唧”一聲，掉在了桌上。
那位說書先生接下來說了什麽，她已然是聽不清了。只記得那句“鼻青臉腫、潰敗而逃”，她又想過她幹爹會坑她，但沒有想過她幹爹會坑的那麽徹底。
她想起顧南衣的話來，想，不用她幹爹出馬，只子蘇公主一個，她就不敢說出半句推脫之詞來。一個漢子都能被她揍得沒有了尊嚴，更別說她這個偽漢子了。
惹惱了她的後果，想想就覺得曼妙。
娘嗳，她究竟是哪裏做錯了，兩個爹都輪流來坑她？！
顧南衣說她是個靶子，著哪裏是個靶子，簡直就是人肉靶子。
她顫抖著手，替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哆哆嗦嗦的送到嘴邊。小冷小怕，喝點紅茶。
剛剛把茶杯放下，身後便傳來一聲清雅的笑。
她扭過頭去，眼前的那張臉俊美如昔，好看的不行。她張了張嘴，低頭思索了兩秒，快速的把竹筒雞藏在袖中，貓著腰便要從夾道中溜走。
不過是跑了兩步，便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她慢慢的擡起頭來，又慢慢的低下頭去，看著落在地上的竹筒雞，都能聽到心在滴血的聲音。
顧南衣看著她一臉呆滯，隨著她的目光，便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竹筒雞，不由得皺起了眉：“午膳時間，不在府裏好好吃飯，跑出來吃零嘴和竹筒雞？”
清歡一把拍掉他的手，心口郁氣難平：“你管我！”
在他潔白的衣袖上擦了擦自己油漆漆的手，恨恨道：“你不忙你父皇的差事，倒是跑到茶坊裏來，你信不信明日早朝我去參上你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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