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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可怕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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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柳梢頭。

清歡悠悠的睜開了眼,額角有些發痛。她緩緩坐起,打了個哈欠。將將穿好中衣,正在準備為她洗漱的小栗子便一臉探究的看了過來。

她抓了抓頭發:“你看我做什麽?”頓了頓,吩咐道:“你去告訴唐修,主子我沒橫著回來,豎著回來的,問問他的臉痛不痛?”

小栗子放下手中的帕子,蹦了過來,一臉覆雜的將她瞅著:“唐修的臉痛不痛我不曉得,我只曉得主子你昨晚挺……”

她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披上外衣:“挺啥?”

小栗子想了想,半晌,才試探道:“挺剽悍的?”

她斜了他一眼:“你主子我一向剽悍。”

小栗子想起今早聽到的話,再想起昨晚三殿下的話,快要哭了:“但主子你昨晚真不是一般的剽悍。”帶了哭音:“你竟然強親了三殿下!”

他覺得,這麽剽悍的主子即便是得到三殿下的原諒,此事一流出,沒死也要半殘。

“什、什麽?!”清歡驚得一個趔趄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聲音有些發抖:“你是從哪裏聽到的?”

小栗子扶著她,替她拍了拍塵土,回道:“從馬夫那裏聽到的。”

清歡了然的點了點頭:“哦,自己人。”挑起了眉:“你這麽大驚小怪的,是不是存心想要嚇我?”

小栗子撇了撇嘴,眼淚汪汪的:“馬夫從茶坊裏聽到的,現在恐怕全上京都曉得了。主子,你有沒有什麽法子能讓這事兒消停消停。”

既然都這樣了,有什麽好消停的?

清歡楞了楞,有些沒反應過來,半晌——

“娘的,安如!!!”

她從床底找到靴子,死命的往腳上套:“安如若是曉得,她不來找我那真是奇了個大怪了,我得出去躲躲。”

剛剛套上一只腳,門外便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她緩緩將腳放在地上,眼皮跳了跳:“小栗子,這個聲音……很是耳熟啊?”

小栗子點了點頭,替她將另一只靴子套上,聲音冷靜:“沒錯,是安小姐的聲音。”站起身來:“主子你跑晚了。”

他接著分析道:“現在從門口跑掉的概率極小,而從窗口跳走又容易摔胳膊斷腿,所以……”一臉絕望的看著她:“主子,逃得了你也逃不了我,您還是拿出您的姿態,大膽向前走。”

清歡按了按額角:“向前走你大爺。”

她對著鏡子整理了整理衣領,亦一臉絕望的看向他:“一會兒安如沖過來打我的時候,你記得要替我擋擋。”

她捧起了臉,長籲短嘆:“一張小臉撓花了可怎生是好喲。”

小栗子:“……”

說話間,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霎時就有冷氣灌了進來,清歡打了個寒顫。

她打量著安如冰冷著臉,卻還是用手推門,不由得敬佩起她的風度。她“嘿嘿”笑了兩聲,迎了上去:“安妹妹果真是稀客啊,今日怎麽想起到我這兒轉轉了?”

安如緩步走了進來,聲音涼涼的,夾雜著怒意:“你還問我為何到你這裏來——謝清安,你混蛋!”

清歡被她吼得心驚膽戰,小栗子站在一側亦是膽戰心驚。

主子,你到底背著我對安小姐做了什麽?

她穩了穩心神,幹巴巴的扯出一抹笑來:“安妹妹,你這話說的,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安如氣極,她隨手拿起桌上的東西便砸了過去:“誤會?什麽誤會?你好不要臉!”平緩了下呼吸:“你昨晚對我的南衣哥哥都做了什麽,你都不曉得的?”她伸出食指指向她的鼻尖:“你究竟曉不曉得廉恥為何物?你竟然、竟然……”

她將頭偏到一側:“萋萋,你說!”

萋萋點了點頭,學著她家的小姐,提高了聲音:“你竟然強親了三殿下!”

“對。”安如接過話來:“謝清安,你混賬!”

清歡摸了摸鼻尖,臉不紅心不跳的平靜道:“許是你們誤會了,我今早也聽小栗子說來著。想著流言源於市井,但止於智者,所以想著不管也罷。因為,有智慧有修養的人,怎麽會信了這番鬼話。”

小栗子默默的縮到了屋角,不敢說話。

安如冷笑了一聲:“張凡林說他親眼看到的,難道他會故意汙蔑你?”頓了頓,問她:“汙蔑你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清歡覺得,好處倒是沒有,但……大概會讓他身心感到愉悅。

她握住她的手指放下:“我一個男人,我親你家南衣哥哥是做什麽?張凡林說的話就這麽可信?”眼神銳利起來:“若是他說我和你南衣哥哥睡在了一起,你是不是也會信?”瞇起了眼,語氣微冷:“他放出這樣其罪當誅的流言來,委實是當我沒有脾氣的。”

安如只是看著她,眸光有些閃爍。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放緩了聲音:“安妹妹,日後你還是少和那些王八蛋們來往,畢竟他們可沒安什麽好心。”

安如:“呵,就像你對我的南衣哥哥一樣?”

她笑了起來:“哪能啊,我對顧南衣向來是沒安好心。”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冰涼,才悠悠補充道:“不過是——不是我死,就是他活,死對頭便罷了。”

安如面色緩和了下來,冷笑了一聲:“但願如你所言。”

清歡將桌上她打亂的東西一一擺放整齊,緩緩道:“我不曉得你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總覺得我一個漢子會喜歡上你的南衣哥哥。且不說性別不和,遑論性別。”

她眼神瞥過她頭發上簪著的玉釵,神色有些恍惚:“他肯送你玉釵,對你定是有心的。所以,你又何必因為一些流言計較成這樣?”

安如指尖輕輕從玉釵上拂過,眼神溫軟:“我曉得的。”不過是下一刻,便又恢覆冰冷的模樣:“你既是曉得,便把我的南衣哥哥還給我。”

清歡楞了一下,站直了身體,嗤笑了一聲:“安妹妹,若是你真的喜歡他,不如多放點心在他那裏,來我這裏說一些有的沒的,委實是讓人沒有想法。”

安如咬了咬牙:“謝清安,你最好離我的南衣哥哥遠一點。”

“求之不得。”

她看著她笑吟吟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拿在手裏把玩著。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煩。

安如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擡腳向門口走去。

踏出門檻的一瞬,腳步頓了頓。

“南衣哥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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