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不識時務者為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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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自然也不會有嚴實的嘴。
清歡坐在桌邊，燈花發出“劈啪”的聲響。她捏了捏額角，想起在安如走後去坊間轉的那一遭，有些頭疼。那晚的事情她有想過張凡林會透露出去半分，卻不曾想他竟透露出去十分，且十分精彩。
各種流言，繪聲繪色，說的幾乎她都相信了自己那晚是多麽的情不自己，饑渴難耐。
現在想想，安如來鬧的那一鬧，實屬溫柔。試想一下，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染指了，怕是哪一個姑娘都受不住，遑論那個染指她心上人的人，還是一個男人。
她趴在桌子上，長嘆了一聲。雖然她臉皮厚，但也禁不住這麽猛烈的厚法。
清歡告訴自己要忍，張凡林縱有千般不是，可他也是西楚的官二代不是？
作為一個後梁人，即便他是太子，在人家的地盤上，大腿依舊是掰不動人家的胳膊不是？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識時務者為狗熊。
唐修推門一進來，便看到她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他放下了手中的藥碗，唇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主子，小栗子說，你讓他問問我，我臉痛不痛。我對他說，不痛，一點兒也不痛。”
清歡懶懶的掀起了眼皮：“你主子我昨晚是豎著進來的，臉還不痛？你這個庸醫，不僅醫術離譜，話也離譜。”
唐修坐在凳子上，笑了一聲：“對，豎著進來的，是被人拎著豎著進來的。”
她坐了起來，有些惱怒：“藥留下，你走！”
他拉過她的手腕，將手指搭了上去，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樣。
她深呼出一口氣，笑意淺淺：“唐修，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唐修瞥了她一眼：“你是。”
“好。”她端起藥碗來一飲而盡，將藥碗砸在了他的身上：“你曉得便好！你走！”
他不在意的拂去身上的碎瓷片，輕笑了一聲：“主子你今晚脾氣挺大。”
……不是她脾氣大，是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戳痛處。
清歡兇狠的瞪了他一眼，舌尖苦澀：“蜜餞呢？”
他收回了手，從藥箱裏掏出紙筆來，在紙上寫著些什麽，回答的漫不經心：“吃完了。”
“吃完了？！府裏都沒有進貨的？！”
他“嗯”了一聲，思索了一番，又寫了一會兒，才擡頭道：“府裏從不進蜜餞的。”解釋道：“蜜餞這種東西，都是姑娘們愛吃的零嘴。咱們府上又沒有小姐，主子你又沒有娶妃，定這種東西是做什麽？”
清歡無語凝噎：“……就當給府裏的丫環們吃不行麽？”
唐修瞥了她一眼，笑道：“下人哪裏來的這種待遇？”
既是曉得，那誰又給你和小栗子的勇氣，一次一次的犯上而不自知？
“那之前的蜜餞是從哪裏來的？”
他又瞥了她一眼，聲音裏含著一絲笑意：“五一送來的。”
“哦，這樣啊。”
她用手支起了下巴，莫名的有些煩躁。她閉上了眼睛，覆又睜開，卻依舊抵不住想起那張如花似玉，卻讓她忍不住想去撓上兩把的臉。
她撓撓桌子，偏了偏頭，對唐修一直寫寫的行為感到有些好奇：“你在寫什麽？”
聞言，他筆尖一頓，慢吞吞的將本子放進藥箱裏，微微一笑：“說了主子你也不懂，不如不問。將我試針的興趣問出來了，那該如何是好？”
清歡：“……”
他站起身來，將藥箱背在肩上，說：“圓子今晚吃的有些多，我先回去照顧它一下，主子你早點睡。”
清歡悲憤了：“你寧願去看一個大鷯哥，也不願在這裏陪陪你孤寂的主子？”
唐修問她：“那主子您想要我怎麽陪？便研究針法邊陪？”
她面無表情的回道：“請滾。”
……
夜色撩人情思，在清歡第十一次翻身的時候，終於是掀被起身，去到庭院裏去走上一走，鍛煉鍛煉身體，培養培養睡意。
臘梅在月色下散發幽幽的冷香，她走過去，盤腿在樹下坐下。只覺得——
她一把捂住了嘴巴，娘嗳，在屋頂上坐著的是誰？！
顧南衣看到她擡頭看自己，輕笑了一聲，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衣袂飄飄，襯著月色，倒有股謫仙的味道。
清歡呆呆的看向他，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他：“你，你，你神經病啊，大半夜的在我房頂上坐著是幹什麽？”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亦問她：“你，你，你大半夜的跑出來，在這裏坐著是幹什麽？”
清冷的嗓音夾雜著淡淡的笑意，他在嘲笑她。
清歡狠狠的瞪了過去，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來：“有病。”
顧南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調上揚：“再說一遍試試？”
她覷了他一眼，眉眼裏全然是嘲諷，卻慫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倒是不計較，走到她的身側，坐了下來，手指輕敲著青石板，漫不經心道：“過不上幾日，南疆的那位公主便要啟程來上京了，著實是令人期待。”
她怔了怔，笑了出來，有些無奈：“你在屋頂蹲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我添堵的？”
他笑了一聲：“不，我是來討債的。”
清歡“啊”了一聲：“我欠你什麽了，你就要來討債？”
他的聲音淡淡的：“昨晚的事，你忘了？”
她慢慢的低下了頭，聲音低低的：“昨晚不就是喝酒那點事兒麽，我能欠你什麽？”
顧南衣看著她，笑的不可置否。
半晌沈默，沈香與冷香交織，在鼻尖縈繞，清歡覺得有些困了。
神思恍惚間，聽得有人問她，語氣蠱惑：“我是誰？”
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她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回道：“顧南衣啊。”
“對，顧南衣，我是顧南衣。”
清歡霎時就清醒了。
月色柔柔的順著頭頂的枝椏灑了下來，大約是心虛，她連眼神也飄忽了起來。半天，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幹巴巴的笑著：“嗯，對，你是顧南衣。”伸手指了指木門：“我有些困，我先去睡了？”
顧南衣只是看著她，聲音沈沈的：“你可以試試。”
她快要哭了：“我就是想去睡個覺。”
他直直的看著她，眸若星辰：“但我覺得，你應當給我一個解釋。”
聞言，她笑了一聲，擡起眼來，打量著頭頂密密的枝椏，聲音如夜間不經意吹過的穿堂風。
“不過是酒醉失德，你卻偏偏讓我給你個解釋，我應當怎麽解釋？”頓了頓，“向你解釋當時醉花了眼，親錯了人？”
顧南衣袖下的手指輕握，這樣啊，那——
“親錯了就可以不負責任了？這麽驚悚的想法，究竟誰給你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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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流言，繪聲繪色，說的幾乎她都相信了自己那晚是多麽的情不自己，饑渴難耐。
現在想想，安如來鬧的那一鬧，實屬溫柔。試想一下，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染指了，怕是哪一個姑娘都受不住，遑論那個染指她心上人的人，還是一個男人。
她趴在桌子上，長嘆了一聲。雖然她臉皮厚，但也禁不住這麽猛烈的厚法。
清歡告訴自己要忍，張凡林縱有千般不是，可他也是西楚的官二代不是？
作為一個後梁人，即便他是太子，在人家的地盤上，大腿依舊是掰不動人家的胳膊不是？
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識時務者為狗熊。
唐修推門一進來，便看到她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他放下了手中的藥碗，唇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主子，小栗子說，你讓他問問我，我臉痛不痛。我對他說，不痛，一點兒也不痛。”
清歡懶懶的掀起了眼皮：“你主子我昨晚是豎著進來的，臉還不痛？你這個庸醫，不僅醫術離譜，話也離譜。”
唐修坐在凳子上，笑了一聲：“對，豎著進來的，是被人拎著豎著進來的。”
她坐了起來，有些惱怒：“藥留下，你走！”
他拉過她的手腕，將手指搭了上去，一幅“你奈我何”的模樣。
她深呼出一口氣，笑意淺淺：“唐修，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
唐修瞥了她一眼：“你是。”
“好。”她端起藥碗來一飲而盡，將藥碗砸在了他的身上：“你曉得便好！你走！”
他不在意的拂去身上的碎瓷片，輕笑了一聲：“主子你今晚脾氣挺大。”
……不是她脾氣大，是他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戳痛處。
清歡兇狠的瞪了他一眼，舌尖苦澀：“蜜餞呢？”
他收回了手，從藥箱裏掏出紙筆來，在紙上寫著些什麽，回答的漫不經心：“吃完了。”
“吃完了？！府裏都沒有進貨的？！”
他“嗯”了一聲，思索了一番，又寫了一會兒，才擡頭道：“府裏從不進蜜餞的。”解釋道：“蜜餞這種東西，都是姑娘們愛吃的零嘴。咱們府上又沒有小姐，主子你又沒有娶妃，定這種東西是做什麽？”
清歡無語凝噎：“……就當給府裏的丫環們吃不行麽？”
唐修瞥了她一眼，笑道：“下人哪裏來的這種待遇？”
既是曉得，那誰又給你和小栗子的勇氣，一次一次的犯上而不自知？
“那之前的蜜餞是從哪裏來的？”
他又瞥了她一眼，聲音裏含著一絲笑意：“五一送來的。”
“哦，這樣啊。”
她用手支起了下巴，莫名的有些煩躁。她閉上了眼睛，覆又睜開，卻依舊抵不住想起那張如花似玉，卻讓她忍不住想去撓上兩把的臉。
她撓撓桌子，偏了偏頭，對唐修一直寫寫的行為感到有些好奇：“你在寫什麽？”
聞言，他筆尖一頓，慢吞吞的將本子放進藥箱裏，微微一笑：“說了主子你也不懂，不如不問。將我試針的興趣問出來了，那該如何是好？”
清歡：“……”
他站起身來，將藥箱背在肩上，說：“圓子今晚吃的有些多，我先回去照顧它一下，主子你早點睡。”
清歡悲憤了：“你寧願去看一個大鷯哥，也不願在這裏陪陪你孤寂的主子？”
唐修問她：“那主子您想要我怎麽陪？便研究針法邊陪？”
她面無表情的回道：“請滾。”
……
夜色撩人情思，在清歡第十一次翻身的時候，終於是掀被起身，去到庭院裏去走上一走，鍛煉鍛煉身體，培養培養睡意。
臘梅在月色下散發幽幽的冷香，她走過去，盤腿在樹下坐下。只覺得——
她一把捂住了嘴巴，娘嗳，在屋頂上坐著的是誰？！
顧南衣看到她擡頭看自己，輕笑了一聲，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衣袂飄飄，襯著月色，倒有股謫仙的味道。
清歡呆呆的看向他，半晌，才結結巴巴的問他：“你，你，你神經病啊，大半夜的在我房頂上坐著是幹什麽？”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亦問她：“你，你，你大半夜的跑出來，在這裏坐著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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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狠狠的瞪了過去，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來：“有病。”
顧南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調上揚：“再說一遍試試？”
她覷了他一眼，眉眼裏全然是嘲諷，卻慫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倒是不計較，走到她的身側，坐了下來，手指輕敲著青石板，漫不經心道：“過不上幾日，南疆的那位公主便要啟程來上京了，著實是令人期待。”
她怔了怔，笑了出來，有些無奈：“你在屋頂蹲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給我添堵的？”
他笑了一聲：“不，我是來討債的。”
清歡“啊”了一聲：“我欠你什麽了，你就要來討債？”
他的聲音淡淡的：“昨晚的事，你忘了？”
她慢慢的低下了頭，聲音低低的：“昨晚不就是喝酒那點事兒麽，我能欠你什麽？”
顧南衣看著她，笑的不可置否。
半晌沈默，沈香與冷香交織，在鼻尖縈繞，清歡覺得有些困了。
神思恍惚間，聽得有人問她，語氣蠱惑：“我是誰？”
莫名的感覺有些熟悉，她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回道：“顧南衣啊。”
“對，顧南衣，我是顧南衣。”
清歡霎時就清醒了。
月色柔柔的順著頭頂的枝椏灑了下來，大約是心虛，她連眼神也飄忽了起來。半天，她擡手揉了揉眼睛，幹巴巴的笑著：“嗯，對，你是顧南衣。”伸手指了指木門：“我有些困，我先去睡了？”
顧南衣只是看著她，聲音沈沈的：“你可以試試。”
她快要哭了：“我就是想去睡個覺。”
他直直的看著她，眸若星辰：“但我覺得，你應當給我一個解釋。”
聞言，她笑了一聲，擡起眼來，打量著頭頂密密的枝椏，聲音如夜間不經意吹過的穿堂風。
“不過是酒醉失德，你卻偏偏讓我給你個解釋，我應當怎麽解釋？”頓了頓，“向你解釋當時醉花了眼，親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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