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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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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實聽了,甚是不悅。嘀咕道:“明明是你失手,反倒怪到我頭上來……”擡手一拍墻壁,想試試能不能也像沈浪一樣拍出個破口來。

沈浪眼見不及阻止,只好應聲舞起劍花,將二人籠罩其內。

但聽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無數雪亮的飛到從四壁飛射而出,又被沈浪的劍光所阻,紛紛揚揚的散落一地。

明實驚魂未定,看著不再有暗器射出,這才松了口氣,腿一軟,就要就地歇息。卻被沈浪一把提起。

他雖沒有說話,道士也從他那手腕的力度感受到了再好的脾氣也有被氣爆的危險。

兩人並排而立,一時無計,只好相對著大眼對小眼。道士不敢正視沈浪的目光,只好四處亂看。這一看倒真看見一個不尋常之處——在他們身側的墻上,有個突出墻面的黃銅小管子,口沿處打磨的光滑可鑒,像一只小喇叭。

明實立刻捅了一下沈浪:“沈大俠快看……”

沈浪厲聲道:“不許碰!”

明實訕然,道:“沈大俠放心,我是不敢再亂碰這裏的東西了。”

沈浪壓著怒氣道:“我是說,不許碰我。”

話音剛落,那黃銅小喇叭立刻學舌一樣重覆道:“不許碰我!”

竟還是王憐花的聲音!

傻站著的二人對望了一眼,都有點毛骨悚然。

明實結結巴巴的道:“莫……莫非王公子就在隔壁?”

這次小喇叭沒有學舌,而是傳來另一個男人溫潤的聲音。“師兄息怒,我只是想叫醒你洗澡而已。”

沒有疑問,這必是傑克的聲音無疑。

明實詫異道:“傑克蘇也在?”又大喜道:“這就好辦了,他們精通奇門遁甲之術,咱們大聲叫他們試試。”

沈浪無語望蒼天:“剛才那麽大動靜他們都聽不見,道長叫個試試?”

明實試試就試試,仰天長嘯道:“傑克蘇——“

那小喇叭回應道:“可我不想動……沈浪呢?讓他幫我洗,你出去。“聲音慵懶沙啞,透著誘人的性感,卻是王憐花。

明實的臉垮了下來。

那傑克的聲音傳來:“沈大俠和道長去找那女孩了,一時半刻不能回轉,我來幫師兄洗吧。反正……我們幼時也經常一起洗澡。”

明實就見沈浪瞪起了眼睛。不由暗笑。

小喇叭中王憐花也輕笑一聲,道:“幼時……幼時我對你可不怎麽好。你還記得我曾把你按在池塘裏不許露頭,差點淹死你那回麽?呵呵,查斯特神父去找碧姑理論,碧姑護短,硬說你說自己掉進去的,不關我事。”

傑克半晌無言。

卻聽王憐花鄙夷道:“怎麽哭了?莫非記仇到現在?”

傑克哽咽的聲音傳來:“不是,師兄還記得這些點滴小事,我……我很感動。”

明實聽到這裏笑道:“這有什麽好感動?”擡眼看沈浪,正色道:“沈大俠啊,不是我說,王公子這個師弟好像對王公子有點不一般的情愫啊。你可要看好家門,莫要後院失火才好。”

沈浪淡然一笑:“出家人,莫理俗人瑣事,清凈修為才好。”

羅帳半挽,流蘇低垂。

王憐花仰面躺在床上,他的烏黑長發鋪散了滿枕滿床,一條錦被斜斜的搭在身上。上露肩頭,下餘小腿。半遮半露,頗為引人遐思。

偏他那俊美的臉上冷若冰霜,令人望而生畏。

傑克半跪在床下,低頭垂淚,哽咽連連,哭得十分有感情。他一邊哭一邊道:“……還有一次,你把我裝扮成小女孩,把我帶到青樓,說是讓我接客,還讓一個五大三粗的廚子嚇唬我”

“……還有我九歲那年你來小廬找師父,進不去出不來,我好心把你帶出來,沒想到你一出去就把一個路過的老農的糞筐扣到了我身上。那老農不敢惹你,倒追著我讓我賠糞……“

王憐花忍不住笑了。他平日裏善於假笑,雖然風姿不減,可這發自內心的開懷一笑於傑克來說很難見到,愈發顯得千金難求,萬分可貴。

傑克也滿臉淚水的笑了。

王憐花擡起手指,輕輕剮蹭了一下傑克的臉頰。

輕嘆道:“我錯了”

傑克驚訝的眨眨藍眼睛,不敢相信王憐花會有一天承認自己錯了。

王憐花又道:“早知道有一天你會這樣梨花帶雨的在我面前哭訴這些狗屁倒槽的小破事,就不該把糞筐扣到你頭上。“隨後又補了一句,“就應該直接把你丟糞坑裏淹死。”

傑克聽了,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也笑了。“憐花,你真是狠毒。”

王憐花盯著賬頂,並不看他,仍是笑微微的,只是那笑意,染上了濃濃的煞氣。“哦?不叫師兄改叫憐花了?”

傑克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面向自己。“憐花,看著我說話。”

王憐花順著他的力道面向了他,依舊笑的燦如春花。“即便是看著你,我眼中也沒有你,永遠沒有。”

傑克蔚藍的眼珠湧上濃濃的風暴,使得他那張輪廓深刻的臉看起來更加陰騭,兇狠。他低下頭,狠狠的咬了那張漂亮的,嫣紅的嘴唇一口。然後擡起頭,看那朱唇滲出了晶瑩的血珠。

王憐花居然還是笑微微的,問道:“味道如何?“

傑克嘿嘿的笑起來:“好極了。”

王憐花道:“哦,那時因為之前我含過沈浪的……”

傑克色變,猛地捂住了王憐花的嘴,力道之大,幾乎讓他窒息。“沈浪!沈浪!”他近乎歇斯底裏的狂呼:“沈浪算個什麽東西!他憑什麽能讓王憐花甘於雌伏?那個王憐花,高高不可一世的王憐花,那個心機百變,玩弄天下人的王憐花又憑什麽為他放下屠刀,作為陪襯?你明明是一朵曠世難逢的稀世之花,為什麽要自甘墮落去做一只枯葉?”

眼看著王憐花雙目圓睜,面色紫紅,有了窒息之態,他又頹然松開了手。

看著那人艱難的喘息,咳嗽,慢慢呼吸正常,他又不正常的笑了起來。“憐花,你怎麽不反抗我?你的小鐵扇呢?你的小毒針呢?怎麽不往我身上招呼呢?”

王憐花臉上紅潮退去,臉色變得異常蒼白,但他仍能笑得波瀾不驚,仿若桃花綻枝頭。

“同門師兄弟,開個玩笑而已,不必動怒。"

傑克嘆息一聲:“你到底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到現在你還不相信這毒是你自己解不了的?”

王憐花漂亮的臉上這才出現一絲郁悶。也嘆息一聲道:“我一直註意著,確實不相信你有機會給我下毒。可是最近這些時日,雖然脈象無異,身體卻時不時有虧損虛弱之感,也不想進食……倒像身懷六甲的婦人一樣有些嘔吐之感……哈,有趣。你倒是說說,這毒倒是怎麽下到我身上的。你我師兄弟一場,互相交流下功課如何?”

傑克這才發自內心的狂笑起來。“王憐花呀王憐花,枉你自負聰明果決,心狠手辣。卻不知有比你更狠更絕更精明之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將毒種深種,只等一朝機會來臨,陷你於萬劫不覆!”

王憐花聞言笑容不變,瞳孔卻急劇的收縮了一下。“傑克,你失心瘋了。居然栽贓到她的頭上。”

傑克“哈”了一聲,十分開心的看著王憐花。“我還沒說是誰,你就知道了?看來你心裏早已有數,只是不願去面對這個事實罷了。”

王憐花眸中寒光大盛,如那蟄伏已久的獵豹,驀地暴起。五指如鉤,直奔傑克胸口抓去。這淩厲的攻勢悍然無情,讓人毫不懷疑,他能將面前這人的心肺生生掏出,生啖而食!

但傑克毫不慌亂,甚至面帶微笑的看著那致命一擊襲到胸前半寸,而他巋然不動。

然後,那手力竭,凝滯,顫抖,滑脫。最後連帶整個人軟到,向床下栽去。

傑克接住了他,將赤裸的他抱進了寬闊的胸膛。懷中的身體骨肉亭勻,修長優美,肌肉被玉白的肌膚覆蓋隱藏,讓人不由忽略那隱藏的力量。一張秀逸的面孔失去了平日裏的光彩,略顯蒼白憔悴。那雙善睞的明眸也半開半合,似睡非睡,卻不知是真的暈迷過去了,還是又在想些什麽惡毒的手段。

傑克突然想笑又想哭,肖想了多年的身體就在自己懷裏,卻依舊不屬於自己。

他低下頭,去嗅他的頭發。卻發現那鎖骨胸腹,處處布滿紅點青痕,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轉身走到屏風後,將王憐花扔進了浴桶裏。水已經涼了,激得王憐花驚叫一聲,睜開了眼睛。“沈浪!”

傑克冷聲道:“沈浪已經自身難保,你還是省點力氣,以免稍後的歡愛,沒力氣叫床。”

王憐花怔怔的:“稍後?你?”

傑克的笑容近乎猙獰:“我會憐愛你的,不過這之前你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懲罰——伍公子會先調教你一夜。”

王憐花一楞,嘲諷的笑了:“這樣說來,你還拿我做了人情?千辛萬苦摘到果子,先送給別人嘗一口?”

他像聽到了極有趣的笑話,想縱情大笑一場,卻終因體力不濟,只是低喘了幾聲。

傑克握緊了拳頭,青筋暴突,恨恨的砸在桶沿上。怒道:“你早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何談嘗一口?”

王憐花見他發怒,反而高興。艱難的拂開臉上粘著的亂發,他微笑道:“你這個廢物。”

傑克深吸了幾口氣,壓住心頭的火氣,也面帶微笑:“憐花,你將會和這個廢物遠渡重洋,在陌生的國度裏共度一生。所以,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這個廢物了。”

王憐花笑道:“這麽有自信?”

傑克惡意一笑,點點頭。

王憐花歪頭俏皮一笑:“我大約一時半刻不能為自己解毒,但若我想尋死,好像也不太難。”

傑克笑意加濃,說了句題外話:“你可知蘇碧華為何要給你下毒?”

王憐花眸色漸冷,卻點頭道:“知道。”

傑克頗為意外:“哦?”

王憐花反問:“你可知道碧姑為何殺死查斯特神父?”

傑克更加意外:“這你也知道?”

王憐花冷哼:“他不過是死於嘴賤。”

“本來我母親已經依照承諾給了他大筆盤纏,足夠你們雇上大船回歸故裏。可他偏要貪心,想帶上身懷絕技的碧姑一起同行。便在臨行前夕去告訴碧姑,他從那個被砍斷一條腿的白雲牧女那裏聽到一個驚天秘密。”

“那就是——碧姑的秀才情人並沒有背叛她,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受了雲夢山莊的欺騙,請他先冒充一下相府小姐的夫婿,因為相府的‘乘龍快婿’陷在雲夢山莊的賭債還不清,雲夢山莊不能公然扣押官府家眷。所以請體貌與相府姑爺相像的他每天騎馬上街溜一圈,作為掩飾。”

“因那秀才趕考落榜,又身無分文。正無顏回鄉,又先得了豐厚的報酬,便欣然同意。殊不知,這點小錢輕而易舉的要了他和他那小兒的命。”

傑克也嘆:“這人真是愚蠢之極,天下哪有這等蹊蹺的生財之道。不過你們也不過是想尋一個乳娘而已,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害得人家破人亡?”

王憐花斜睨他一眼,雖然他此刻憔悴無力,這一眼卻很有藐視眾生的氣度和不屑。“我是什麽人?是憑什麽粗鄙婦人都配來餵養的麽?那其餘八個乳娘也都是些身強體壯,知書達理,青春正好的良家婦人……只是這碧姑,她自小就甚有名氣。當她未婚育子的消息傳開之後,就已然成了乳娘的最佳人選。不過她這樣一個心高氣傲滿腹才華的女子又怎甘心去做一個乳娘……”

傑克苦笑道:“只為了她心無旁騖的餵養你,貴府就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也是奇聞。”又恨聲道:“可恨她得了這個真相,竟然殘酷地將神父殺死,還要連同我一起滅口,當真是認賊做子,不可理喻!”

王憐花難得沒有反駁,只是疲倦的垂下了頭。低聲道:“她很愛我,也很恨我。只是她對我下不了手,只好殺你們洩憤。”

傑克接道:“她雖然下不了手,但你這導致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卻成了她心頭的匕首,日日剜她的心,剃她的骨。你偏還要時不時的去找她……你可知每次你在那迷陣中徘徊,她的手裏都握著一把蝕骨粉,用盡全身的力氣才不會灑在你的臉上?”

王憐花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是在她死後才弄明白這一切的……她讓我喝她一口血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勁,可不管如何,那是她最後的願望……後來發現並沒有異常,我還以為她已經放下了。”

傑克突然捧住了他的臉,憤怒異常的嚷道:“你從來不肯看我一眼,不肯聽我一句。那時你若看到我傳遞給你的眼色,你就不會去中那毒了!”

王憐花充滿悲憫的看著他,很真誠的說著殘酷的話。“傑克,我知道你是曾是個好孩子。可想入我眼的好孩子太多了,你真的排不上號。”

傑克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即將崩潰的情緒。又睜開眼睛,笑問道:“憐花,你現在身體感覺如何?”

王憐花誠實地回答:“不太好,渾身無力,想吐。”

傑克又問:“你可知為何中毒這許多年都未曾發作,直到現在才初出癥狀?”

王憐花答道:“因為碧姑的血裏不是毒,而是蠱,多年不發,潛伏至今,只是蠱引未被觸發。”

傑克讚道:“不愧是王憐花,聰明!”

王憐花嗤笑一聲:“你可以把想說的都說完,我現在很累,不想和你廢話。”

傑克哈哈大笑,彎腰將王憐花從浴桶裏將他濕淋淋的抱出來,走到床邊那張紫檀桌前,讓他看著那個吹嗩吶的小瓷人。

輕佻的用手指繞起王憐花的一縷長發,他笑問:“憐花,看看這個,可有蹊蹺?”

王憐花一怔,烏黑的眸子裏有了些許波動:“千裏傳音?碧姑居然真的研制出來了?”

傑克微笑道:“當然查斯特神父也提供了不少建議……不過千裏談不上,這個只是連在隔壁密室裏。”

王憐花冷笑:“只是隔壁?還要費這麽大周章,瞧你這點出息!”

傑克輕笑道:“密室做了很厚的隔音裝置,裏面的人可以聽你說話,但也要防止你聽到密室之中的動靜,所以安裝了這個。不過……”他伸出手,在小瓷人的耳洞裏戳了一下。

隨著一聲微不可聞的“哢噠”,小嗩吶裏立刻傳出了動靜,是那明實道人的怒吼。“沈大俠,你倒是想想辦法,再出不去,你頭上要多一頂帽子了!”

沈浪那溫和的聲音傳來:“道長,你再這樣狂躁,即便出去了也沒力氣拼殺了。”

王憐花驚道:“沈浪?你們怎麽在密室裏?”

明實立時怪叫:“他們能聽見我們的聲音了!傑克蘇,你這個王八蛋!快放我們出去!”

傑克哈哈大笑,出指點了一下小瓷人的鼻子。

嗩吶裏頓時傳出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的碰撞聲,夾雜著道士的一聲痛呼,讓人不難明白,傑克又啟動了一項暗器機關。

王憐花屏息凝氣,突然一指戳在傑克的鳩尾穴上。傑克任其施為,笑看那淩厲的指風瞬間脫力,顫抖著軟垂下來,繼而不可控制的抽搐不止。

王憐花大怒,又猛擡頭去撞傑克的下巴,結果依舊是力有不逮,反而被傑克輕吻了額頭。他道:“憐花,你本就虧虛,這樣亂動,蠱蟲會更興奮,你可知它就靠吸食你的體力存活?”

王憐花俊秀的臉上浮出狠戾,惡聲道:“本公子精力無窮,看我不脹死它!”

沈浪溫柔的聲音此時卻傳了出來。“憐花,我沒事,你不要亂動。聽話。”

傑克就見仿佛一縷柔風拂過,懷中尖牙利齒的小貓頓時停止了掙紮,懶洋洋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動了。

傑克“哼”了一聲,冷然道:“虧你還是那個威風八面的王憐花,怎麽沈浪一聲令下,你就成了這麽一副唯命是從的奴才相?“

王憐花“嘖”了一聲:“關你屁事,我樂意。”

傑克繼續諷道:“這麽明顯的機關擺在眼前,你若多看一眼,都會發現其中不妥。卻一心迷戀那床第之事,真真是色迷心竅,丟人現眼。”

王憐花動口不動手,言辭卻似風刀霜刃:“食色性也,天性使然,有什麽可丟人的?倒是你,巧取豪奪,把師兄光溜溜的抱在懷裏,又摸又抱,又親又啃,還要把我送給別人玩弄。長兄為父,你對你爹做出這有悖倫常之事豈非要千刀萬剮,天打五雷轟?”

傑克眨著他那雙藍眼睛,被他這番高論搶白的哭笑不得,一時無語。這時密室裏刀兵之聲漸止,只聞明實粗重的喘息。想是這一被暗器已經傾囊告罄。

傑克正欲再啟動其他機關,卻聽沈浪朗聲道:“傑克蘇兄弟,道長不幸被暗器擊中受傷。他本是無辜路人,可否網開一面,先放他出去療傷?”

傑克一楞,繼而哈哈大笑。看向王憐花問道:“他是真傻還是當我傻?”

王憐花做狀想了想,答道:“他不傻,他只是在拖延時間,恢覆體力,迎接下一波暗器。”

傑克見他如此直言不諱,完全不把沈浪的安危放在眼裏,不由困惑起來。本來伸向瓷人的手也縮了回來。笑道:“既然沈大俠累了,就請好好歇一歇。在下雖無好茶奉上,卻可以為沈大俠上演一曲春宮之樂以藉乏勞。”一轉身,抱著王憐花向大床走去。

沈浪卻還能談笑風生道:“你和令尊……這……真要天打五雷轟吧。

王憐花伏在傑克肩上嗤嗤的笑了起來:“沈浪,你好調皮……哎呦,你輕點!”原來是被他這二人氣的七竅生煙的傑克把他重重摔到了床上。

他騎上王憐花纖細柔韌的腰腹,重重的擰了一把那粉嫩嬌艷的小蓓蕾。冷聲道:“你盡管笑,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

王憐花到了此時仍笑容不改,反而擡起虛軟無力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充滿魅惑的低語道: “當心五雷轟頂了喲。”

話音剛落,就聽“砰”的一 聲巨響,仿若驚雷在房中炸響。傑克心中一凜,忙轉頭去看。

可這一轉頭的功夫,“大椎”穴位驀地一麻,緊接著“風池”,“風府”又連接受襲,瞬間全身麻痹,動彈不得。難以置信的垂眸看向王憐花,卻見他正對著自己露出個狠獰無比的微笑來。剎那之間,他真的感受到了什麽叫“五雷轟頂”

然而,真正的驚雷才剛剛開始。王憐花躺在他身下,那剛剛還虛軟無力的手,竟快如閃電!

劈劈啪啪,反反正正,帶著雷霆之怒的巴掌落在他的臉頰上。然後蓄勢擡起,對著他的顱頂,一掌而下。

傑克閉上眼睛,心中卻奇異的一笑:“王大公子,言出必踐,真正的五雷轟頂。”

想到自己馬上就顱開血綻,腦漿四射,他又趕緊睜開眼睛——他功敗垂成,到底沒有將這朵花摘下,不過能看到自己的血濺滿這美麗的身軀,未嘗不是一場最後的玷汙。

但是沒有,下面那張臉依舊光潔如昔,透著奪人膽寒的猙獰,也透著極度憤怒的冷酷之美。

他朱唇開合,發出一聲令人膽寒的暴喝:“沈浪!你又多管閑事!”千鈞一發之際,沈浪握住了他的手腕,終止了他的致命一擊。

沈浪出來了?他從那間鐵壁銅墻,危機四伏的密室裏出來了?

他是怎麽出來的?

答案太簡單:還是暴力拆墻。可是那墻不同於密道裏那道簡單的灰墻,以花巖做骨,精鐵為皮,厚足三尺,牢不可摧。更兼內設重重機關暗器,動輒涉險,他有怎樣的神力居然能破墻而出?傑克不能動,但他很想苦笑一下。

自以為天衣無縫,破綻在他人眼中卻不值一哂。

聽筒位置何在?墻中。

如何嵌入墻中?挖空。

何處最薄弱?中空之處!無論是沈浪還是王憐花都早已窺破脫困之法,之所以遲遲不肯破墻而出,只是想再多套他幾句話,更因他還抱著王憐花站在墻邊,怕飛濺的磚石誤傷到那朵稀世之花罷了。

此刻王憐花被沈浪抓住手腕,惱恨的聲音都變調了。“你為何阻我殺這無恥之徒?他咬我,還掐我,還要……”

沈浪看他像個受了委屈朝大人告狀的孩子,難得沒有浮出那寵溺的笑,反而微不可聞的低嘆了一聲。一把將那動彈不得的傑克推倒在一旁,他將被子圍攏在王憐花光裸的身上。柔聲道:“先穿上衣服再說,你難道要讓他這樣死在你身上?”

王憐花瞪起眼睛,待要在說些什麽,卻又抑制不住的幹嘔一聲。這才悻悻地道:“也好,就先穿上衣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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