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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沆瀣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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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無光,但若是凝神細看,還是可以看出那個偷聽之人身量單薄,舉手投足間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青澀和幼稚之氣。

他一手扶著聽筒,一手在耳中那令人血液沸騰的雲雨之聲的催動下滑向了褲襠裏,揉捏那蠢蠢欲動的昂揚之物。口中也跟著聽筒裏那靡艷的呻吟聲發出了如牛一般的粗喘。

聽筒裏王憐花的聲音不似平時那般清亮孤傲,而是勾魂攝魄般的低沈沙啞,透著令人瘋狂的性感和誘惑。

他在下令:“快一點,快一點,就是這裏……”

他在求饒:“不行,不行……我受不住……了”

他在發火:“停下,先停一下……你他媽聾了嗎……停……”

他在哭泣:“不要……不要……”

他又在極樂:“沈浪……沈浪……我要死了……我……啊……”

偷聽的少年滿臉是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要與這妖孽般的聲音一起攀上極樂的高峰。然而就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另一只不屬於他的手卻搶走了聽筒,並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他順著那力道撲倒在地,卻不放棄的趴在那裏抽搐著完成了這次自瀆。

來人惡狠狠的看著他。他卻輕笑一聲,不慌不忙的從地上爬起,將手中汙濁之物隨便擦在墻上,系好了褲子。不以為意的道:“你也是來聽活春宮的?可惜你來晚了,他們已經結束了。”

來人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沒有說話。少年歪頭看著他,笑道:“不敢說話?怕他們聽見?放心,這墻壁的隔音好的緊,他們聽不見的。”覆又舔著嘴角猥瑣的笑道:“這王憐花看著不可一世,不想在床上卻如此淫蕩。如此尤物,難怪你這樣費盡心力的……”

他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一只大手突然卡住了他纖細的脖子上。

來人終於說話了。“閉嘴!”

他果然聽話的閉上了嘴。

但聽筒裏的聲音卻並不閉嘴。

王憐花的驚喘又起。“你……你還來?”

沈浪溫雅有禮的聲音傳來:“長夜漫漫,春宵苦短。沈某情難自禁,公子海涵。”

王憐花立刻怒罵:“不行,我累了……你這衣冠禽獸……嗚……”似被什麽香艷之物堵住唇舌,他的聲音漸漸含糊不清,化作低啞的呻吟。

少頃,床板咚咚作響,又一場香艷激烈的靡靡鏖戰開始了。

少年嘖嘖有聲,道:“這沈浪瞧著一派斯文,到了床上卻如此生猛,真人不可貌相啊。”又嗤嗤低笑:“王憐花被他這樣弄上一夜,明晨還不成了一塊破布……”

對面那人似乎對他這猥瑣的面貌弄煩了。掏出一塊手帕,堵上了聽筒。冷聲道:“我與你合作,可不是為了聽你這些淫詞浪語的。我問你,事情準備的怎樣了?”

少年這才收起淫笑,正色答道:“已經就位,隨時聽候調遣。”

“那些東西呢?”

“業已放在該放之處。”

“那些人確保可靠?”

“放心,沒有什麽東西比名與利更可靠的了。”

那人在黑暗中看著這少年,似乎覺得他有點不可靠。

少年似乎看出他的心意,又嗤笑起來。“如果名與利都不能使人可靠,那麽還有‘色’,可令人赴湯蹈火。”他收起笑容,聲音泛起冰碴:“你只要記住你的承諾,事成之後將那王憐花送與我好好憐愛一夜。我便比你還要可靠。”

那人聽了,沈默不語。

良久,不知開啟了何處的機關。暗室一隅無聲無息的滑開一扇小門,他走了出去。

少年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嘴角扯出一個既陰狠冷酷又寥落孤寂的笑容來。

一閃而過的微光照在他的臉上,正是白日裏那個失蹤小廝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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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小BOSS出場,大家猜猜他會是誰?樓主也在猶豫,到底讓誰來當這個小BOSS呢?畢竟大綱這種東西,樓主從未整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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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羅帳裏,喘聲漸歇。

交疊的人影,也已經分開。沈浪拂開枕邊那猶在顫抖的人兒臉上汗濕的長發。柔聲問道:“憐花,可要洗澡?”

王憐花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滿臉不耐的回道:“別吵!睡覺!”

沈浪見他渾身汗濕,疲倦已極,還要啞著嗓子吼自己,不由失笑。不敢再吵,拿了柔軟的枕巾過來,揭開搭在他肚腹上的薄被,欲幫他清理一下腿間的穢物。

不想剛摸上他的腿,便被一只玉白精致的腳掌蹬在了臉上。“沈浪,你還敢?”王憐花沙啞疲倦的聲音威脅著:“信不信我閹了你?”

沈浪當然不信,但他也絕不會蠢到把這句“不信”說出來。他只是無限憐愛地握住那只腳,在精巧的足踝上印下輕輕一吻。柔聲道:“你睡,我只是替你清理一下。”

王憐花似乎不信,睜開朦朧睡眼看著他,繼續嘶啞的問道:“你是不是說過要責罰我?”

沈浪聽著他這孩子氣的追問,心裏莫名一痛。溫柔道“已經責罰完了,放心。”

王憐花聽了這話,便又閉起眼睛,嘴角彎彎上翹。“沈大俠一言九鼎,可要……說到……做……”話音未了,一條腿沈沈滑落於床,瞬間熟睡。

沈浪愛極了他這毫無防備的睡態,想在那潤澤嫣紅的朱唇上印上一吻,又怕擾了這小貓的清夢,被撓上幾爪子狠的,無處訴冤。便低喚一聲“乖孩子”,老老實實地做那清理之事。

不想剛剛清理完畢,正欲將那人摟進懷裏同入夢,門板卻驚雷似的被敲響了。

那魯莽的道人粗豪的聲音傳來:“沈大俠,王公子,你們完事了吧?”

沈浪一驚,忙看那熟睡之人是否受到驚擾。卻見他睡意沈沈,不為所動。

那道人又喊:“你們出來看看,那個小丫頭不見了。”

王憐花皺起了眉頭,壓住了沈浪正欲擡起的胳膊。沈浪只好躺了回去,裝作聽不見。

怎料那道人鍥而不舍,啰嗦不止,還將那門板拍的山響。“我和傑克蘇正在說些閑話,我發現那小丫頭的房門沒關嚴,過去一看,你猜怎麽著?屋裏沒人,一只小布鞋落在窗前……”

王憐花突然閉著眼睛一聲暴喝道:“沈浪!你去!”

“去把那個牛鼻子的頭割下來當夜壺!”

門外頓時寂然無聲,明實受了王憐花這等潑天的威嚇,立刻捂著脖子離開了房門,捏著嗓子向傑克悄聲細語。“他們折騰這許久,想必已經精疲骨軟,不能再出來找那個小丫頭了。不如你我結伴,在這附近搜索一番吧。”

傑克那蔚藍的眼珠蠢蠢欲動,似乎極想翻一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又生生忍住,反而露出一個溫雅的笑容來。“道長自去找吧,我還有事。”

明實一怔,想發火又不敢大聲,只好捏著嗓子低斥:“匡扶正義,扶助弱小,乃是我輩分內之事。你有什麽事能比此時一個弱小孤女的安危還緊要?”

傑克依舊微笑著,將手裏的水桶向上提了提,道:“我非你輩之人,我眼下的要務,是給師兄準備洗澡水。”

言罷不理道人如何反應,拎著水桶就下了樓。

明實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何奈何。看著那黑洞洞的空房,一跺腳就要只身赴險。

卻聽耳邊一聲輕笑:“道長何不回房帶上武器再行計較?”

受驚回首,卻見沈浪執劍站在身後。不由“啊呀”一聲又捂上了自己的脖子。短短的功夫,沈浪已經穿戴整齊。青衣青鋒,烏發烏瞳,配上幹凈溫雅的笑容,真正是芝蘭玉樹,謙謙君子。誰能相信上一刻他還在鴛賬裏翻雲覆雨,折騰到那令人膽寒的小魔頭欲生欲死,呻吟不斷?

明實頓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仿佛不好意思見人的是自己一樣別開眼光,匆匆回房取了自己的長刀出來。卻見沈浪已經進入蘇葉住過的那間客房,撿起窗邊的小布鞋,蹙眉想著什麽。便跟進來道:“想是賊人把她從窗子那裏弄走了。”

沈浪搖頭道:“不然。窗子雖然大開,從窗邊這絲毫未曾有過剮蹭的灰塵來看,卻不似有人碰觸。”

明實駁道:“那許是來人輕功極高,踏雪無痕也是有的。那丫頭睡熟了,捂住口鼻,抱起來就走,也是輕松。”

沈浪微笑著舉起布鞋,道:“道長可見過穿著鞋上床睡覺之人?那女孩必然是清醒之時掙紮反抗,才能將鞋子甩脫。”

明實微囧,道:“莫不是從門口走脫?不能哇,我一直沒睡,若從門口走動,我必然能聽出蹊蹺。”

沈浪笑著看他一眼,道:“哦~?”明實知他是在諷自己一直在聽墻腳,有心辯解幾句,卻無從辯起。不由略顯幾分羞惱。

好在沈浪不是那種不依不饒的性子。點亮房裏的蠟燭,用那雙飽含睿智的眼睛,四處查看起來。

明實詫道:“莫非她還在這間房裏?要和我們捉迷藏?這玩笑開的可不好……”

沈浪不理他的啰嗦,揭開床被摸索了一番,又放棄。小心地挪動起桌上的茶具。明實跟在後面。見他凈在明眼處翻找,便搖頭道:“她要藏也得藏在能遮住身子的地方,還能藏在茶杯裏不成?”

轉身走到墻角,呼啦一聲拉開了衣櫃。櫃子裏空無衣物,角落裏卻摞著一疊書。

明實隨手拿起一本,在微弱的燭光下艱難的辨認:“春……閨……艷……啊呸!……噫!沈大俠快看!”沈浪放下手裏的青花瓷壺,去看明實手裏的艷書。

明實卻將書丟在地上,指著衣櫃。原來衣櫃靠墻的部分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滑開一道暗門,露出一條黑洞洞的密道。明實恨聲道:“原來這竟是家黑店,房中設有暗道密室,不知悄無聲息的擄走過多少婦孺,著實可恨!”

縱身一躍,跳進了暗門裏。沈浪阻止不及,不由暗嘆。

果然那道人一落地就發出一聲驚呼,聽得“哢擦”一聲,不知中了什麽暗器。忙探身去看,卻見那道人腳下踩了一只捕鼠夾。好在那道人雖然魯莽,倒有些急智,一覺又異,長刀立刻斬落,在那鐵齒未曾收攏嚴實的時候就將其一分為二。

明實頗為得意,回身正義凜然地對沈浪道:“沈大俠,你敢不敢隨貧道一起入這龍潭虎穴,擊殺惡賊,救回那女孩兒?”

沈浪苦笑道:“在下本是不敢的,但道長如此義薄雲天,沈浪也不敢推諉懈怠。”

亦是飛身一躍,好似一朵輕雲委地,寂然無聲的落在明實身側。舉著燭火看下四周,但見密道不過丈許,盡頭處似有折角,不知通向何處。便對明實道:“沈某在前探路,請道長在後多加照應。”

此言正和道士心意,連忙應允。兩人便小心地在密道裏前行。密道很短,二人很快走到盡頭,倒也有驚無險。

只是前方依舊是一條短短的密道。沈浪卻停住腳步,不再前行,苦笑著指了指地上。

明實低頭一看,一個捕鼠夾,被劈成兩半,靜靜地躺在地上。不由失聲道:“奇門遁甲之術?”

沈浪面露愁容,道:“憐花在就好說了。”

明實撓頭,“不然我們回去找了王公子再說?”

沈浪依舊苦笑:“道長還能找到來時路?”他們也不過走了直線短短幾步路,如何不能回去?

明實一回頭,卻果然發現他們入口處的空缺不見了。登時有些發急,道:“咱們並沒有轉彎,如何就沒有入口了呢?想是那賊人在暗中做手腳,把櫃門封住了。我去劈它幾刀,必能將那門破開。”

沈浪一把抓住他,淡然道:“道長不要亂闖,以免觸動什麽機關。還請稍安勿躁。”言罷自顧自地坐在地上,盤膝打坐,調整內息。

明實見他好整以暇,內心稍安。接過蠟燭四處打量起來。但見四壁光禿,皆為普通的泥石灰墻,並沒有什麽特異之處,心下不免沮喪。又見沈浪長久打坐,不言不動。不免覆又焦灼起來。試試探探地想越過捕鼠夾,繼續前行。

一直閉目養神的沈浪卻渾身是眼,一劍橫出,抵住了道士剛剛擡起的腳尖。“道長留步。”

明實不耐煩起來,道:“沈大俠莫非是因春宵過甚,精虧腎損,在這兇險之地休養生息起來?”

沈浪笑著睜開眼睛,毫不羞愧的答道:“道長明察秋毫。”

明實氣結,欲嚴詞訓誡這不止羞臊的浮浪之徒。卻聽沈浪又道:“不過在下在修養生息的同時想到一個破解之法。”

明實頓時大喜,道:“有何方法?”

沈浪笑道:“道長到我近前來。”

明實以為他要附耳,便走過來彎下身子,低聲道:“可是怕有人暗中偷聽……”

話音未落,耳中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時間砂石紛飛,煙塵四起。

沈浪居然催動內力,隔空將他身後的墻壁打穿了一個大洞!沈浪站起身來,一手扶住猝不及防被氣浪沖擊的搖搖欲墜的道士,一手執劍向前,直指破洞外面的光亮之處。淡然道:“你果然不曾遠走。”

明實顧不上拂落滿頭滿背的沙土灰塵,急忙轉身。見那破洞之外並非他們進密道之前的那間客房,而是一間小小的密室。

密室之中巨燭高燃,照亮一個滿臉奸笑的少年——正是白天逃脫的那個小廝。而少年身後,卻高高吊起一個上身赤裸的小小女孩,也正是失蹤的蘇葉。她瘦弱的上身鞭痕累累,嘴裏塞著一大團麻布,一雙驚恐的眼睛呆呆地看著他們,仿佛不能相信他們會從天而降。

明實目眥欲裂,長刀一揮,便要將那欺淩幼女的惡徒斬於刀下!但沈浪再一次攔阻了他,他這才註意到,那女孩細細的脖頸之上纏繞著一條長鞭。而鞭柄正握在少年那幹瘦卻骨節突出的手裏。不難想象,他若發力一搏,這女孩的人頭就要和身子分家了。

明實大怒道:“你可是本門那不肖之徒小伍?因何自甘墮落,做出這羞辱師門,天地不容之事來?”

少年嗤笑一聲,嘲道:“誰稀罕你那名不見經傳的破師門。還有,請叫我伍公子!”

又向沈浪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沈大俠怎的和這個牛鼻子老道沆瀣一氣起來?我那親親寶貝憐花公子在哪裏?是不是被你弄的合不上腿,下不了床了?”

沈浪眼中寒光乍現,怒氣如烏雲般聚攏。沈聲道:“憑你也配見到他?”

少年絲毫不惱,反而笑的更歡。“我怎麽不配見到他?我不但見到他,我還要把他抱在懷裏,親他那紅彤彤的嘴巴,摸他那白生生的……”

忽然寒光一閃,一把長刀攜萬鈞雷霆之利,隔空向他面門劈來。竟是那道人不堪他那汙言穢語,發力而為。

伍公子不閃不避,只嗤笑一聲,腳尖一點,不知觸動了什麽機關,“突”地一聲,從他身後拐出一柄飛刀來。電光石火之間,“倉啷”一聲,將那長刀撞到了地上。

沈浪嘆息一聲,道:“還請道長莫要輕舉妄動。”

伍公子獰笑一聲,驀地收緊了手中的鞭子。那吊在半空的女孩立刻雙腳亂蹬,雙目暴突,口中發出令人心碎的悶叫來。

沈浪沈聲道:“你要怎樣才不傷及無辜?”

伍公子這才松了力道,故作沈思的道:“我要沈大俠項上人頭?沈大俠雖然義薄雲天,也必不肯答應。我要你身邊那臭老道的人頭?呸,我還嫌臟!我要什麽呢?我就要和憐花公子春宵一度吧,你說怎麽樣?”

沈浪冷道:“你可以和王公子當面商量,看他怎麽說。”

伍公子聽了,嘿嘿笑了起來。“沈大俠挺會順水推舟啊。我那親親小寶貝憐花心如鐵石,又怎會為了個不相幹的小丫頭投懷送抱。這事還得沈大俠親自勸解才好。”

沈浪也不動怒,點頭道:“好,我試試……”

“試”字未落,人已在半空,青鋒起。龍吟虎嘯,卷起千尺寒光,將那饒舌少年籠罩的密不透風。千點寒星閃爍見,一星脫芒而出,撞斷了女孩脖頸上的繩索之後,力道有增無減,徑直斬向處於下方的少年頭顱!

雷霆壓頂,利刃加身。

少年依舊不驚不避,甚至來來得及向沈浪展露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

然後,他就不見了。連同那剛被從半空解救的女孩一起不見了。

沈浪的劍砍到了地面上,強大的內力使得劍與地面撞出一串藍色的火星!沈浪從半空落下,一腿半屈,一劍支地,久久無言。

明實小心翼翼的從外面的破洞鉆進這間密室。嘆了口氣,道:“唉!沒試成功啊。”

沈浪收式立起,也嘆道:“果然不能和你沆瀣一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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