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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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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端憤怒的情緒下, 沒人註意到這點小細節。

陸決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左右轉動脖子,發狠地一拳打在陸紹修臉上, 同樣也是下巴的位置。

男人的下巴硬,拳頭更硬, 這麽你來我往的互毆幾下,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他們各自退到墻邊,沈默中互相觀察,燈滅了, 只聽見黑暗中粗重的呼吸聲,像是兩頭危險的困獸。

沈音音心裏實在不安,總覺得和兄弟倆氣氛不對, 她忍不住悄悄跟來。

推開安全通道的門, 就看見兩個大男人靠在墻上,嘴角流血,明顯是打過架的樣子。

燈亮了。

沈音音嚇了一跳,看一眼陸決,又看一眼陸紹修——怎麽平時最冷靜的那個都那麽沖動?

“不要打架啊。”她不知不覺站到陸決身邊。

他嘴角流血, 卻一聲不吭,低頭沈默著, 整個人像是籠罩在迷霧裏。

“早就想揍你這個臭小子了。”陸紹修表情嚴肅。

陸決冷笑一聲:“我也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他緩緩地站直,把外套脫下來扔在地上,好像隨時準備開始下一輪打鬥。

背影清瘦,孤決, 卻充滿了不可名狀的迷惘和悲傷。

陸紹修解開纏在右手上的領帶,已經爛得不能用了,他順手扔掉, 眼神充滿了攻擊性,蓄勢待發。

兩人擁有著相似的面孔,都是英俊而清冷的長相,同出一脈,明明都是高高大大的男人,打起架來,還是跟小孩子一樣。

原來再帥的男人掛了彩,都這麽有喜劇效果。

“你們真的好幼稚啊。”沈音音噗嗤一聲笑出來。

陸決把她拽到身後,“沒你的事,趕緊出去。”

“你們才是趕緊出去,待會兒阿姨醒了你們不在,叔叔肯定要罵你們。”

提到鄭阿姨,三人都沈默了會兒,陸紹修看了陸決一眼,從西裝口袋裏拿出煙,自己抽一根,把煙盒朝陸決扔過去。

“我知道你有打火機。”陸紹修冷淡地說。

陸決給自己點燃一根,語氣模糊:“你知道得不少。”

陸紹修:“廢話,我是你哥,我什麽不知道?”

兩根煙燃起,味道有些嗆人,他們的臉被籠罩在煙霧中,看不出情緒。

但沈音音感覺,他們似乎不會再打架了。

男人真奇怪,一言不合可以打起來,一根煙,又能偃旗息鼓,真是搞不懂。

靜默片刻,陸紹修對著狹小的窗戶,面無表情地開口:“今天為什麽沒回來?”

陸決吸了口煙,“有事耽誤了。”

“電話也不能接?”

“沒看見。”

陸決的態度相當抵抗,氣氛一觸即燃,眼見著又要起沖突,沈音音緊張得呼吸都不敢大聲。

陸紹修捏緊拳頭,臉上一貫的從容優雅,因為傷口顯得有些暴戾,“你知不知道媽一直在等你。”

陸決撇開臉,什麽也不肯說。

順著他的目光,沈音音看見落在第二層臺階上的一只小禮盒,孤零零地歪在那裏。

這時候,陸紹修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眼屏幕,眼神微不可查地變了變,他走過來,拉開安全通道的門,最後對陸決說:“你是姓陸的,別忘了。”

陸紹修離開後,只剩下陸決和沈音音。

空氣中的氧氣仿佛都被煙霧吞噬,沈音音忍不住咳嗽兩聲。

“你也出去。”陸決言簡意賅的吩咐。

他已經很久沒用這種冷冰冰,不耐煩到極致的語氣對沈音音說話,仿佛把她當成游戲編輯器裏的一串代碼,可以任何編輯或者刪除。

又或者,這並不是針對她的。

此刻,他就像一個出現故障的程序,對靠近身邊的所有人,都表現出莫名地敵意,開始無差別攻擊。

沈音音把地上的禮盒拾起來,看了眼陸決,然後打開。

裏面是一串精致的項鏈,風格華貴典雅,幾粒白鉆擁簇者一顆紅寶石,看起來價值不菲。

“這是買給鄭阿姨的禮物嗎?”沈音音問。

陸決表情陰沈,把禮盒搶回來,沒好氣地說:“隨便撿的。”

項鏈也是撿的,小狗也是撿的,他是什麽詭異的歐洲人體質?

沈音音無奈道:“為什麽要和紹修哥哥打架啊?”

煙抽了一半,陸決把煙夾在指間,讓它緩慢燃燒。

他用一種有點危險,有點警告的眼神瞥著沈音音,“跟你說了別管我,你是很閑嗎?”

沈音音感覺心臟忽然收縮了一下,手腳都開始發麻,低聲說:“我沒有管你,你講話不要這麽難聽。”

“再不出去,我還有更難聽的。”陸決笑得諷刺。

她犯了倔:“你說,有本事就說,我才不怕。”

陸決把煙踩熄,抱臂冷聲道:“你根本不適合學理科,你沒有理科思維,教你根本是浪費我的時間。”

燈泡忽然劈啪一聲,細小的火光崩裂,有飛蛾撲在上頭。

沈音音盯著他,後退,再後退,一張小臉瞬間變得蒼白。

陸決皺著眉,心中有淡淡的悔意,但他不打算道歉。

很好,這樣她以後就會遠離他了吧。

沈音音忽然上前,想頭憤怒的小鹿那樣,整個人用力向陸決撞過來。

陸決十分配合地被撞到墻上,後背有些疼,他輕輕嘶了一聲,很想發火。

看了眼沈音音,他不禁怔住。

始作俑者眼裏蓄滿了淚,拼命咬著嘴唇不想哭出聲來,她眼神倔強,又用力推了陸決一下,大聲道:“我從現在開始討厭你!”

陸決輕扯嘴角。

是嗎。

沈音音氣得心口上下起伏,還要努力憋住眼淚,她才不要在討厭的人面前出醜。

她氣呼呼地,轉身推開應急通道的門。

想到什麽,沈音音又回過頭,陸決以為她又要像剛才那樣撞上來,背部肌肉收緊,準備迎接下一波攻擊。

結果她只是走到陸決跟前,彎腰撿起地上的煙。

“沒素質!”沈音音哼了一聲,大步走開了。

這股傻兮兮,橫沖直撞,又無往不前的氣勢,硬生生把陸決都給震住了。

臉有些疼。

剛才流的血已經幹了,粘在嘴角,有種幹燥的牽扯感。

陸決從口袋裏抽出張紙,將血跡抹掉。

有些疼,剛才陸紹修起碼用了八分力,真夠狠的。

他把禮盒重新揣回口袋裏,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見地上一抹黑灰色的煙灰,他蹲下來,將紙巾翻個面,把那一塊擦幹凈。

這樣夠有素質了吧。

可惜她走了,看不見。

鄭芷如是在淩晨兩點的時候醒來的。

醫生初步判斷,她本來就有遺傳性心臟病,加上這段時間休息不好,才會忽然暈倒。

幾個孩子都等在急救室外,陸顯文一直陪在裏面,他出來,讓他們現在進去看鄭阿姨。

“你臉上怎麽回事?”他先註意到陸紹修,再看見陸決,詫異道,“你們……”

陸紹修無所謂地說:“擦了一下。”

陸決擡頭看天花板,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們真是,都什麽時候了還打架,胡鬧!”陸顯文沈下臉。

看起來就跟那天在書房發脾氣的樣子。

沈音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木著張臉,從三個大男人緊張的氛圍間鉆出進病房裏。

她才不要管。

以後陸決的事,她都不會管了,問也不會問一句。

鄭阿姨躺在病床上,睜開眼睛,臉色蒼白,和平時精神奕奕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到鄭阿姨這麽虛弱的樣子。

“阿姨……”沈音音坐下來,擔憂地看著她。

“沒事,”鄭芷如聲音很輕,失去了附著力,輕飄飄地,有些焦慮,“陸決……來了沒有?”

門口的對峙終於停止。

陸顯文沈著的看了兩個兒子一眼,“都進去吧。”

陸決走過來,沈音音就站起來,挪到窗戶旁邊,和他保持距離。

“臉怎麽了?”鄭芷如也看到兩個小陸嘴角的傷。

“看不順眼,打了一架,”陸紹修索性也不遮掩了,大剌剌地說,“做哥哥的教訓弟弟,天經地義。”

鄭芷如虛弱一笑:“多大人了,還打架。”

陸決還是那副臉臭臭的樣子,但總體來講,他肯保持沈默,說明目前正在忍耐。

鄭芷如現在說話有些費力,聲音也小,她對陸決招招手,讓他靠近一點。

頓了幾秒,陸決照辦了。

他顯然不習慣和母親這樣親近,只肯彎下腰,稍微靠近一點,這樣就已經是極限了。

鄭芷如也不勉強,她問:“今天去哪裏了?”

聲音很柔和,不是質問,僅僅是關心。

“有點事。”陸決有些別扭地說。

陸顯文有些動氣,他指著陸決:“什麽事比你媽生日還重要?你說說,到底什麽大事……”

“老陸,我渴了……”鄭阿姨捂著嘴咳嗽。

剛才還蓄勢待發的陸叔叔,一下子如同洩氣的皮球,趕緊端茶送水,小心翼翼地扶老婆起來,仔細地在鄭芷如背後墊上枕頭。

“戰術性咳嗽,鄭女士厲害啊,”陸紹修低低地笑起來,“老陸,你也太妻管嚴了吧。”

陸顯文怒瞪大兒子一眼:“少放屁!”

自從住進陸家,很少聽見陸叔叔用這類字眼,這回大概是氣急了,才會爆出原來當兵時的口頭禪。

陸紹修笑得斯文優雅,“媽,我剛才看見老陸眼圈紅了,您以後別這麽嚇唬他。”

這回連沈音音都忍不住笑出來。

陸決側頭瞄她一眼。

她立刻繃住臉,拒絕與他進行任何眼神交流。

這種消極的抵抗,就跟小學時候在桌上畫三八線一樣。

幼稚,但是管用。

“滾滾滾,都滾,你,把臉處理下,明天股東大會像什麽樣子?”陸顯文又指著陸決,“還有你,也處理一下。”

陸決沒吭聲。

陸顯文看著窗邊踟躕的女孩,溫和道:“音音,和哥哥們一起回去,明天還要上學。”

沈音音乖巧地答應一聲,跟在陸紹修身後。

來到醫院地下停車場,陸決徑直打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沈音音審時度勢,貫徹自己劃三八線的行為,堅決地坐在了副駕駛上。

倒是陸紹修楞了一下:“你坐這兒幹嘛?”

“喜歡。”她說。

倆小孩奇奇怪怪的……

陸紹修發動轎車,奔入安靜的夜色裏。

沈音音已經很困了,她感覺自己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你根本不適合學理科。”

“你沒有理科思維。”

“教你根本是浪費我的時間。”

她猛地睜開眼,恰好,和後座陸決的目光對上。

看什麽看!

沈音音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連一點反應也不要給他。

到家後,陸紹修停穩車,沈音音第一時間下車,沖進屋裏,小西瓜一下子跳到她身上,不住地撒嬌。

魏阿姨還沒睡,有些著急地詢問鄭芷如的情況。

“沒事,我媽情況還好,暫時不需要手術,晚了,都去睡吧。”此刻陸紹修是家裏唯一的話事人,他的話就是定心丸。

沈音音抱著狗上樓。

她今天穿了件漂亮的小裙子,面上有一層輕紗,像是公主裙,質地柔軟,裙身上綴著精致的鉆,像是暗夜裏浮動的星辰。

陸決看著她的背影,喉頭微動。

陸西瓜伏在沈音音的肩頭,正好跟陸決的眼神撞在一起。

“!”

它整個狗寒毛直豎。

這個人看上去怎麽像是要把它吃掉!

它又做錯了什麽!

是因為媽咪今天只抱著它,不理這個兇巴巴的壞人嗎?活該!活該!

一定是他做了錯事,媽咪才不理他的!

陸西瓜更用力的抱緊了沈音音,整個狗恨不得鉆進她懷裏,狗毛瑟瑟發抖,但是眼神很堅定。

就不讓給你!哼!

沈音音對發生在自己身後,人狗之間幼稚的眼神交戰一無所知。

第二天,沈音音在早餐桌上見到陸決。

他正在喝果汁,嘴角傷口有些青腫,看見沈音音下樓,忽然咳嗽了一聲。

沈音音看見他,也不太自在,她改變主意,決定不在家裏吃早餐。

“魏阿姨,我先走了。”沈音音說完,到玄關換鞋。

她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逼近。

若有若無地粘在她的背後,害她差點把鞋帶系成死結。

推開門,外頭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她舉著傘走進雨裏,和閑叔打過招呼,今天她要坐地鐵上學。

陸決走到門口,沈音音的背影被雨模糊。

離他越來越遠。

這種感覺很糟糕。

比昨天下頜被擊中,比嘴角的生疼更糟糕。

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件錯事,而那人根本不給他彌補的機會。

在陸決有限的生命裏,絕大多數時候都在抗拒這個世界,抗拒周圍的人,也不給那些人彌補的機會。

原來這種感覺是這樣的……

說不出,喊不出,因為她不會聽,就像他一直那麽做的那樣,不聽,不看,不感受,單方面切斷和他的聯系。

上午,沈音音上體育課,恰好翟粵在操場打籃球。

今天狒狒老師教他們投籃,下周考試,每人十球要進三球才算及格,平時成績納入期末成績。

這簡直是要命。

男生一邊,女生在另一邊,分開練習。

沈音音和蔣喬都是運動白癡,投籃投得很吃力,命中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操場另一邊,翟粵拍著球跑過來,也不管狒狒在旁,嬉皮笑臉地同沈音音打商量:“小學妹,我教你進球,你幫我搞定陸決。”

沈音音的眼珠冷漠地轉動:“陸決是誰?我不認識。”

翟粵呆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吵架了啊?”

不等沈音音說什麽,狒狒發現這邊的異狀,平地一聲吼,“哪個班的!誰準你隨便跟我們班女生說話!想做俯臥撐是吧!”

翟粵又拍著球跑了。

他回班的第一件事,就是隱去前言後語,只告訴陸決一句話。

“沈音音小學妹說她不認識你!”

陸決慢慢擡起頭,看向窗外,正對著籃球場,很輕易就能找到沈音音。

她胳膊細瘦,正在吃力地投籃,基本投十個一組,就要停下來休息,命中率低到沒眼看,但她格外地倔,一邊失敗,一邊努力。

明明這樣柔弱,卻因為怕他打架,勇敢地沖出來擋在他面前。

現在卻說不認識他。

陸決垂下雙眼,任由所有情緒向龍卷風那樣席卷而過。

這天晚上,沈音音八點半才從醫院回家,她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鄭阿姨。

鄭阿姨說,想要吃榴蓮千層,沈音音答應她明天放學去買。

回到家,沈音音回房間,陸決站在他的房門口。

好像是在等她。

今天是約定好給她補課的時間。

但既然他昨天都那樣說了,想必是很不想給她補課的,就像他說的,“浪費時間”。

沈音音假裝看不到陸決,直直地從他身邊擦過,關上房門。

陸決也關上門。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試圖做點什麽,卻發現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

不想開車出去兜風,也不想去工作室做游戲,他戴上耳機,把音量放到足夠大,就這樣沈沈睡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十點多了。

今天陸決不打算去學校。

醒來的瞬間,他就確定了一件事,他必須做點什麽。

說出來的話覆水難收,但一段錯誤的程序,總有修覆的可能。

他不能讓沈音音單方面決定他們的關系。

陸決打開房門,下樓,打算先弄點東西吃。

然後他就看見,客廳那架三角鋼琴的旁邊,有個肥胖的屁股在拱來拱去,整個狗幾乎要紮在食盆裏。

陸決想到什麽,勾唇笑了起來。

正在努力餵胖自己的陸西瓜,憑著動物本能,忽然感覺到危險在靠近。

下一秒,它就被拎了起來。

毫無反抗能力。

它看見陸決那張冷淡的臉,整個狗都絕望了。

這個兩腳獸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天天跟它過不去!媽咪快來救救它!

很遺憾,陸西瓜心心念念的“媽咪”正在被數學題折磨,對於它正在經歷的苦難一無所知。

放學後,沈音音打算先去蛋糕店買榴蓮千層。

蛋糕店需要坐地鐵轉公交,從學校步行到地鐵站有十多分鐘,她一路走一路聽歌,總感覺有人在後面跟著她。

不是沈音音敏銳,是那人跟得實在太大膽。

幾乎要和她肩並肩。

沈音音忍了五分鐘,路過街心花園,實在忍不了,生氣地回頭,果然看到陸決。

他跟沒事人一樣,毫不避諱沈音音的眼神。

“不準跟著我!”沈音音對他發號施令,小臉都漲紅了。

她轉頭就走,書包一甩一甩的,忽然,耳畔傳來一聲熟悉的嚶嚶聲,低頭一看,是陸西瓜扒住了她的腿。

那可憐的小眼神,就跟被囚三天三夜的拐賣兒童似的。

“你不認識我,也不認識它了嗎?”陸決牽著狗繩,不遠不近地站在她面前。

沈音音狐疑地盯著他。

什麽意思,拿狗來威脅她嗎?

她彎腰把陸西瓜抱起來,摸摸它的狗頭以示安撫。

把孩子怕得,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驚恐,嘴角還粘著細碎的狗糧。

陸決試探著走近,一點一點的,像是怕刺激到她又要跑,他看到女孩咬緊嘴唇,滿眼戒備,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敵對的關系。

這讓他心痛極了。

千難萬險,終於走到她的近旁,陸決忍不住輕輕舒了口氣。

他把狗繩交給沈音音,眼睫低垂,避開她的註視,“昨天是陸紹修先打我的。”

沈音音微怔一下,“哦”了一聲,半晌才問,“那你現在來找我幹嘛?”

陸決語氣生硬又別扭,看了眼她懷中瑟瑟發抖的小狗,斬釘截鐵地說:“陸西瓜跟我說它想來找你。”

古有趙高指鹿為馬,今有陸決指狗為人。

被迫點名的陸西瓜:???

我不是我沒有!汪汪汪!

作者有話要說:  陸西瓜他爹是真的狗,對吧。

這章好像沒吃到糖,下章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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