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一切有我。”親了親她的額頭，南宮珩輕拍她的腰，“站好，總掛在這裏，沒的讓人笑話。”

楚楚松開他的脖子站直，回頭卻望見白頭發白胡須、精神矍鑠宛如老神仙的道袍男子站在身後不遠處，正慈愛的盯著自己和……南宮珩。

踉蹌後退了兩步，她的後背貼上南宮珩胸口，“公子，這位道長是來找您的嗎？”

“我就比你大了九歲，並不是長輩，你跟我說話，不需要用‘您’。”南宮珩低嘆，揉了揉她的頭，欠身對老道士行禮，“孫兒見過祖父。”

祖父？

這人是公子的祖父？

不是說靈巫嗎？

怎麽會變成道士？

這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樣子，哪裏有傳言中叱咤疆場、威風凜凜的大將模樣？

楚楚震動後退，眼神在南宮珩和道士身上轉來轉去，似乎在確認什麽。

然後，她發現南宮珩跟老道士的眉目之間有許多相似之處，定國公她見過，冷厲嚴肅的讓她腿肚子都在發抖，可老道士……只讓她覺得慈祥、親切。

但她可以確定，這是南宮珩的祖父，大陳的靈巫——南宮夙。

爾雅一笑，南宮夙輕甩拂塵，“珩兒起來吧，快二十年不見，你都能獨當一面了，我很開心。”

“祖父謬讚。”南宮珩再次欠身，拉過楚楚道，“祖父，這是楚楚，孫兒的……未來妻子。”

未來妻子？

楚楚羞赧的嫩臉如火燒一般，心裏卻跟吃了蜂蜜一般甜。

這樣被他介紹，是第一次。

見她呆楞，南宮珩輕推她手臂，“發什麽呆？快給祖父行禮。”

楚楚醒悟過來，雙手交疊到小腹，前行了兩步屈膝，“奴婢楚楚，見過靈巫大人。”

南宮夙打量了她幾眼，擺手道，“起來吧，我是方外之人，以後見我不必行此大禮。”說完轉向南宮珩，眼裏略有責備，“既然是你心愛的姑娘，為何不給她一個像樣的儀式？難道你要她用奴婢身份，跟著你一輩子？”

“當然不是。”南宮珩搖頭反駁，神情嚴肅，“只是爹娘不在，府裏祖母當家，她不喜歡楚楚，這些年眼看著一些人對楚楚不利，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南宮夙皺眉，“你祖母是有些要強專橫，但她應該不是棒打鴛鴦的人，為何這麽反對你和楚楚？”

“因為‘掃把星’的傳言。”沈吟了片刻，南宮珩道，“楚楚出生的時候，她娘就難產死了，八歲生辰那日，她爹又意外身亡……祖母覺得她命硬，會克死……”

“無稽之談。”南宮夙冷嗤，“天下難產而死、一屍兩命的人那麽多，難道都是‘掃把星’？她怎麽年紀越大，腦子越不中用了？”

攬著楚楚的肩側身，南宮珩恭敬道，“祖父，您許久沒來，我已讓楚楚把您以前居住的芙蓉軒收拾出來，您先歇息片刻，晚上孫兒再與您詳談。”

南宮夙頷首，“也好。”

上了孫沐牽來的駿馬，南宮夙偏頭看楚楚，“孩子，你叫楚楚是嗎？今年多大？生辰是哪日？”

從他和南宮珩的對話中，楚楚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和南宮珩的事，甚至可能是因她而來。

而且，他沒有瞧不起她的出身，反而讓南宮珩給她名分。

楚楚很喜歡這個慈眉善目的靈巫。

聽到他的問話，楚楚連忙行禮，“回大人，奴婢今年十六，生辰是十月十八。”

粗長眉毛直接揚了起來，南宮夙看了看南宮珩，又看了看楚楚，捋著花白的胡須沈吟，“十月十八，那是和珩兒同一日的生辰，你是過了十七歲的生辰，還是沒過十七歲的生辰？”

楚楚搖頭，“回大人，奴婢還沒過。”

偏頭看著她面上隨風飄揚的薄紗，南宮夙慈愛一笑，“楚楚，貧道是方外之人，你不必如此拘謹，更不要稱呼我為‘大人’。”

好平易近人的靈巫啊。

只是，不讓稱呼大人，要稱呼什麽呢？

楚楚撓頭，美眸閃爍著疑惑，“那……奴婢要怎麽稱呼您，您才會喜歡？”

南宮夙理所當然道，“叫爺爺啊。”

爺爺？

楚楚驚秫了，繼而有些無措，“這……這使不得，奴婢只是服侍公子的下人……”

“下人？馬上就是珩兒的世子妃了，你難道不準備叫我一聲‘爺爺’？”對南宮珩眨了眨眼，南宮夙慈祥的笑容裏，帶著少許戲謔，“難道你不想嫁給珩兒？”

“不是的，不是的……”身後男人的身體一僵，生怕某男生氣，楚楚連忙擺手解釋，“奴婢不是不想嫁給公子，可是奴婢和公子身份懸殊……”

繃緊的身體瞬間放松，南宮珩用力一摟她的腰，直接帶著她上了馬背，這才一邊拉韁繩，一邊瞪她，“再這樣妄自菲薄，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楚楚縮了縮脖子，連忙抱他手臂討好，“公子，不要生氣嘛，我只是想跟公子看起來更般配一些，堵住那些說三道四的嘴嘛……”

南宮珩冷哼，“別讓的看法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

“也不是……”想了想，楚楚道，“我只是不想他們在背後說公子壞話，說公子不夠好，幹嘛還有爭著搶著要嫁給公子？口是心非，好虛偽……”

冷峻臉上浮現愉悅，南宮珩輕輕把她摟懷裏，貼著她的耳朵道了句，“笨蛋。”

她很在乎他，他很開心。

可是……他寧願她把心思都放他身上，不要在乎那些人無聊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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