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觸景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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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唇擡頭，望著他冷峻的眉眼，楚楚黑亮雙眼漸漸發紅，裏面竟蘊了滾燙的熱淚，“公子，奴婢只是……只是跟幾位婢女姐姐聊天時，觸景生情……”
觸景生情？
南宮珩冷眉一挑，眼裏閃過銳利殺氣。
那些婢女都說了什麽？竟讓她如此傷感？
手指緊了緊，他沈聲道，“府裏嚴禁婢女私下傳遞消息、以訛傳訛，她們說的話不可信，你不要放在心上。”
心裏微痛，他嘆了口氣擡手，掰開她咬得已經滲出血絲的唇瓣，似是無奈又似是認輸道，“好了，我不問了，你也別傷感了，回去休息一下，等開飯叫你。”
楚楚搖頭，伸手抓住他衣袖，眼淚汪汪、可憐兮兮道，“公子，你不來這裏六年多，侍奉您盡心盡力，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兒？”
“當然。”被她含淚的雙眼看著，南宮珩的心都快碎了，取出帕子一點點將她眼角淚珠擦去，柔和了聲音道，“只要我能辦到，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楚楚感動的淚水不住從眼角滾落，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就知道公子最疼我了。”
“奉承的話少說。”手指輕點她紅彤彤的鼻尖，南宮珩溫柔誘哄，“楚楚，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這麽傷心？”
楚楚癟嘴，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卻不忘反駁，“奴婢……奴婢才沒有傷心，只是看那些婢女姐姐都有親人，突然想爹娘了而已……奴婢已經六年多沒見過他們，也沒有去他們墳前祭奠，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識我這個不孝的女兒……”
心頭一震，南宮珩恍然頓悟。
是啊。
楚修銘安葬之後，楚楚就再也沒有回過藍周村，也沒有拜祭過那對苦命鴛鴦。
蘇雲生下楚楚就過世了，沒有多少母女親情，楚修銘之前雖忽略了楚楚四年，意識到有這個女兒之後，他幾乎將楚楚寵上天。
家裏有一口吃的都留給楚楚，不但對她有求必應，晚上從田裏回來，還會拖著疲累的身子教她識字、給她縫補衣服。
一個大男人拿著針線的情景，南宮珩從來沒有見過，可他能腦補到油燈下父慈女孝的場景。
那時候的楚楚，日子生活的雖然清苦，身上穿的衣服也滿是補丁，每天玩泥巴弄的渾身臟兮兮，但絕對是她最開心、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候。
雖然沒有了娘，但她有一個疼她如命的爹啊。
低嘆了口氣，南宮珩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好了楚楚，你也別傷心了，這事我也有錯，你年紀小想不到，在清明節、中元節的時候，我該提醒你，並且給你假期讓你回去的，畢竟你來這麽多年，連一日假期都沒有過。”
楚楚抹著眼淚看他，男子臉上冰雪消融，沒有了以往的冷硬，餘下的只有對她的心疼和憐惜。
在這一刻，她剛剛下定的決心出現了片刻動搖，想到他對她的好以及他的前程，她又狠下心來。
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她道，“公子，再過兩日是爹爹生辰，我能不能告假回去探望他？”
笑著刮她鼻尖，南宮珩眉心舒展，“當然可以，我讓孫沐準備馬車，我陪你去一趟，順便郊游。”
擡頭看了看外面，楚楚弱弱咬手指，“公子，這樣的天氣，您要郊游？”
順著她視線看窗外，陰雨綿綿已下了數日，南宮珩再次蹙眉，“這樣的天氣，你一人回去我怎能放心呢？還是等天晴了再說，如何？”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覆，楚楚也已經很開心了，胡亂抹了把臉上淚水，便挽起袖子去廚房給幾人準備午飯去了。
她的手藝越發的好了，三菜一湯散發出濃郁香氣，引得南宮珩腹中饞蟲一直作怪，再也看不下去，便丟下書本去廚房。
以前只到他腰間的小女孩長大了，腰上系了條碎花圍裙，為方便做飯，她將衣袖高高挽起，黑發用簪子挑了起來，看起來幹凈利落，紅撲撲臉頰上沾了少許灰塵，宛若跌落凡塵的仙女，帶了煙火的氣息。
雙手抱臂靠著門框，南宮珩暗忖：如果時光可以停留在這個時候，那該是多麽幸福、多麽美好的事情呀。
在意的人兒就在身邊不遠處，為他洗手作羹湯，沒有莫謙之來告白，也沒有祖母來阻撓。
想到南宮老夫人，南宮珩目光沈了沈，看著楚楚的側顏，久久不語。
造成楚楚今日舉止反常的罪魁禍首，難道只是那些婢女嗎？
祖母掌管定國公府多年，深谙用人之道，能在她房中侍奉的，必然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伶俐婢女。
整個國公府都知道，楚楚看似活潑討喜，實則敏感自卑，內心深處最介意自己的身世，那些裁制冬衣的婢女，絕不會無緣無故在她跟前討論父母親人。
在青竹園，能授意她們、使喚她們並且讓她們言聽計從的，除了祖母就是蘇嬤嬤。
蘇嬤嬤是祖母婢女，後作為陪嫁來到國公府，便沒有再嫁人，主仆之間感情深厚。
能讓蘇嬤嬤做事的，只有祖母。
那麽，楚楚今日的敏感傷懷，其實是祖母故意為之？叫楚楚去青竹園裁衣，其實是個幌子？
南宮珩心裏升起無力感。
祖母中年守活寡，撫養爹爹長大，心裏的門戶之見非常重，他想在祖母接受的情況下保護楚楚，並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可是再難，也要試一試，說不定還會有一線希望。
如果真的在意一個人，卻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那這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恐怕會從指尖溜走，再也無法挽回。
思忖到這裏，他深深看一眼楚楚，轉身回到書房，招手將孫沐、韓立叫到跟前，壓低聲音道，“孫沐，你去查一下，今天楚楚進青竹園之後都做了些什麽；韓立，你去安排馬車，等天晴路好走了，我帶楚楚去祭奠她的爹娘。”
孫沐、韓立答應，快步去了。
南宮珩提筆在空白宣紙上寫下“楚楚”二字，放下筆卻陷入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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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景生情？
南宮珩冷眉一挑，眼裏閃過銳利殺氣。
那些婢女都說了什麽？竟讓她如此傷感？
手指緊了緊，他沈聲道，“府裏嚴禁婢女私下傳遞消息、以訛傳訛，她們說的話不可信，你不要放在心上。”
心裏微痛，他嘆了口氣擡手，掰開她咬得已經滲出血絲的唇瓣，似是無奈又似是認輸道，“好了，我不問了，你也別傷感了，回去休息一下，等開飯叫你。”
楚楚搖頭，伸手抓住他衣袖，眼淚汪汪、可憐兮兮道，“公子，你不來這裏六年多，侍奉您盡心盡力，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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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感動的淚水不住從眼角滾落，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就知道公子最疼我了。”
“奉承的話少說。”手指輕點她紅彤彤的鼻尖，南宮珩溫柔誘哄，“楚楚，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這麽傷心？”
楚楚癟嘴，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卻不忘反駁，“奴婢……奴婢才沒有傷心，只是看那些婢女姐姐都有親人，突然想爹娘了而已……奴婢已經六年多沒見過他們，也沒有去他們墳前祭奠，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識我這個不孝的女兒……”
心頭一震，南宮珩恍然頓悟。
是啊。
楚修銘安葬之後，楚楚就再也沒有回過藍周村，也沒有拜祭過那對苦命鴛鴦。
蘇雲生下楚楚就過世了，沒有多少母女親情，楚修銘之前雖忽略了楚楚四年，意識到有這個女兒之後，他幾乎將楚楚寵上天。
家裏有一口吃的都留給楚楚，不但對她有求必應，晚上從田裏回來，還會拖著疲累的身子教她識字、給她縫補衣服。
一個大男人拿著針線的情景，南宮珩從來沒有見過，可他能腦補到油燈下父慈女孝的場景。
那時候的楚楚，日子生活的雖然清苦，身上穿的衣服也滿是補丁，每天玩泥巴弄的渾身臟兮兮，但絕對是她最開心、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候。
雖然沒有了娘，但她有一個疼她如命的爹啊。
低嘆了口氣，南宮珩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好了楚楚，你也別傷心了，這事我也有錯，你年紀小想不到，在清明節、中元節的時候，我該提醒你，並且給你假期讓你回去的，畢竟你來這麽多年，連一日假期都沒有過。”
楚楚抹著眼淚看他，男子臉上冰雪消融，沒有了以往的冷硬，餘下的只有對她的心疼和憐惜。
在這一刻，她剛剛下定的決心出現了片刻動搖，想到他對她的好以及他的前程，她又狠下心來。
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她道，“公子，再過兩日是爹爹生辰，我能不能告假回去探望他？”
笑著刮她鼻尖，南宮珩眉心舒展，“當然可以，我讓孫沐準備馬車，我陪你去一趟，順便郊游。”
擡頭看了看外面，楚楚弱弱咬手指，“公子，這樣的天氣，您要郊游？”
順著她視線看窗外，陰雨綿綿已下了數日，南宮珩再次蹙眉，“這樣的天氣，你一人回去我怎能放心呢？還是等天晴了再說，如何？”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覆，楚楚也已經很開心了，胡亂抹了把臉上淚水，便挽起袖子去廚房給幾人準備午飯去了。
她的手藝越發的好了，三菜一湯散發出濃郁香氣，引得南宮珩腹中饞蟲一直作怪，再也看不下去，便丟下書本去廚房。
以前只到他腰間的小女孩長大了，腰上系了條碎花圍裙，為方便做飯，她將衣袖高高挽起，黑發用簪子挑了起來，看起來幹凈利落，紅撲撲臉頰上沾了少許灰塵，宛若跌落凡塵的仙女，帶了煙火的氣息。
雙手抱臂靠著門框，南宮珩暗忖：如果時光可以停留在這個時候，那該是多麽幸福、多麽美好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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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南宮老夫人，南宮珩目光沈了沈，看著楚楚的側顏，久久不語。
造成楚楚今日舉止反常的罪魁禍首，難道只是那些婢女嗎？
祖母掌管定國公府多年，深谙用人之道，能在她房中侍奉的，必然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伶俐婢女。
整個國公府都知道，楚楚看似活潑討喜，實則敏感自卑，內心深處最介意自己的身世，那些裁制冬衣的婢女，絕不會無緣無故在她跟前討論父母親人。
在青竹園，能授意她們、使喚她們並且讓她們言聽計從的，除了祖母就是蘇嬤嬤。
蘇嬤嬤是祖母婢女，後作為陪嫁來到國公府，便沒有再嫁人，主仆之間感情深厚。
能讓蘇嬤嬤做事的，只有祖母。
那麽，楚楚今日的敏感傷懷，其實是祖母故意為之？叫楚楚去青竹園裁衣，其實是個幌子？
南宮珩心裏升起無力感。
祖母中年守活寡，撫養爹爹長大，心裏的門戶之見非常重，他想在祖母接受的情況下保護楚楚，並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可是再難，也要試一試，說不定還會有一線希望。
如果真的在意一個人，卻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那這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恐怕會從指尖溜走，再也無法挽回。
思忖到這裏，他深深看一眼楚楚，轉身回到書房，招手將孫沐、韓立叫到跟前，壓低聲音道，“孫沐，你去查一下，今天楚楚進青竹園之後都做了些什麽；韓立，你去安排馬車，等天晴路好走了，我帶楚楚去祭奠她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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