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老夫人走後，孫沐便告訴南宮珩，季懷蝶、素露兩人到楚楚房裏，三人關門在房裏聊了許久。

南宮珩挑眉，低聲喃喃，“她們找楚楚？聽到她們聊什麽了嗎？”

孫沐搖頭。

南宮珩蹙眉，不知在想些什麽。

看他露出這幅表情，孫沐掩唇偷笑了片刻，小聲提議，“公子，您是害怕小郡主和素露聯合起來，對楚楚做些什麽嗎？您的心情，屬下明白，楚楚也明白，等會兒她來了，屬下幫您問問？”

放在桌上的手指一緊，南宮珩冷眸閃爍了下，平靜搖頭，“不必了，我親自問她。”

這時，楚楚端著茶杯從外面進來，見兩人面面相覷，詫異撓頭，“公子，孫沐哥哥，你們在聊什麽？”

孫沐調侃大笑，“在聊，再過一年你就及笄了，是不是要給你找戶人家，把你嫁出去。”

楚楚嫩臉漲紅，嗔怪撅嘴，“孫沐哥哥，你真壞。”

指著自己的鼻子，孫沐詫異反問，“我壞？從何說起？”

傲嬌太高下巴，楚楚小嘴撅著小嘴，振振有詞道，“你惹怒了嫂子，把嫂子氣得回了娘家，你沒辦法把人哄回來，就來找我消遣，你不壞誰壞？“

孫沐頓時尷尬，看了看忍俊不禁的南宮珩，幽怨看楚楚，“你這小丫頭，怎麽一點不給我留面子？”

楚楚傲嬌撅嘴，俏皮眨眼，“孫沐哥哥，你有面子這麽奢侈的東西嗎？”

“我……”孫沐還想再分辯幾句，南宮珩倏然偏頭看他一眼，他脖子一縮，乖乖後退。

滿意收回視線，南宮珩端起茶杯，刮著上面的茶葉，飲了兩口，才輕飄飄看楚楚，“季懷蝶找你做什麽？”

“也沒什麽大事，只是小郡主準備讓奴婢做炮灰。”將他寫的字收起，楚楚嬌俏道，“奴婢已經答應了。”

將和季懷蝶、素露兩人的話一字不漏告訴南宮珩，末了用水汪汪的大眼望著南宮珩，“公子，您到底要不要娶妻呢？”

孫沐悶笑，南宮珩一個冷厲如刀的目光掃過去，他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忙做了個閉嘴的手勢。

滿意收回冷酷又嚴厲的視線，南宮珩轉而看楚楚，眼神已經溫和了不少。

冷眸掠過精芒，他手支著下巴，故意問，“楚楚，你想不想公子娶妻？”

楚楚錯愕，半晌才反應過來，漲紅了俏臉嘀咕，“公子，這是您的事情，您怎麽問奴婢呢？奴婢是回答想呢，還是回答不想呢？”

南宮珩莞爾。

這丫頭，一如既往的可愛。

鼓勵看著她緋紅俏臉，孫沐攛掇，“不用想那麽多，說出你心裏的想法就行，你到底是想呢，還是不想呢？”

楚楚臉頰更紅，看看南宮珩似笑非笑的冷峻臉龐低頭，沈思了片刻又擡頭，對上南宮珩深邃望不見底的漆黑眸子，心跳突然漏了幾拍，忙低下頭平覆。

如此反覆的低頭擡頭、擡頭又低頭，反覆思量、來回斟酌，半晌後楚楚擡頭，定定望著南宮珩，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公子，奴婢聽人說過，公子這些年不近女色，是因為……是因為……”

說著說著，她又低下頭去，臉頰粉嫩嫩如塗抹了一層胭脂，心裏回蕩著前段時間偶然聽到的閑話，一顆芳心“砰砰”亂跳，怎麽也說不出那幾個字。

她吞吞吐吐的樣子也可愛得緊，南宮珩漆黑冷眸閃過興味，挑眉追問，“因為什麽？”

楚楚俏臉緋紅，低著頭不敢看他熠熠生輝的眸。

心裏一震，南宮珩眉梢上揚，聲音冷了下來，“楚楚，你是不是聽人說了什麽？”

國公府乃至潁川城關於他的傳言多不勝數，他也不在乎多幾條，只是他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誰說了什麽樣的話，竟讓楚楚如此反常？

俏臉緋紅、舉止扭捏，這可不符合她活潑好動的性子，難道跟從前一般，害羞了？

探究盯著她的側臉看，南宮珩也不追問，只用興味目光盯著她。

過了一會兒，楚楚繃不住了，扭著身子跺腳，“好嘛好嘛，奴婢坦白，奴婢是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他們說公子……說公子……”

擡頭看南宮珩，見他似笑非笑，覆又低下頭去，臉頰紅得跟塗抹了一層厚厚的胭脂一般，聲音更是越來越低，“說公子是斷袖之癖……”

南宮珩俊臉瞬間全黑。

孫沐掩嘴壞笑，揶揄看楚楚，“小楚楚，你知道什麽是斷袖之癖嗎？”

害羞勁兒過去，楚楚看著他冷峻的臉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南宮珩眼裏醞釀著怒，放在桌上的右手攥緊成拳，俊臉上也是風雨欲來。

冷森森的眼神落在人身上，讓人不自覺發抖，從心裏生出一陣陣駭人寒意。

被他這樣的眼神瞧著，楚楚縮了縮脖子，恨不能將腦袋垂到胸口。

孫沐卻是茫然，也沒察覺到他身上氣勢的變化，撓頭盯著楚楚，一臉不解，“小楚楚，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手背上青筋暴起，南宮珩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她的意思是，原本不知道，後來知道了。”

孫沐恍然大悟，偏頭看到他鐵青的臉，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忙拱手，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南宮珩已冷冷丟出一個字，“滾。”

滾？

看了看楚楚，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南宮珩，孫沐拱手，直接幾個利落的跟頭，“滾”到書房外面去了。

眼裏的憤怒之火熊熊燃燒著，在看到楚楚腦袋越垂越低的時候，南宮珩心中又生出不忍。

強壓下火氣，端起一杯茶抿了口，淡淡道，“楚楚，說心裏話，你想不想我娶季懷蝶？”

乖巧搖頭，楚楚聲音更低，“不想。”

南宮珩面露喜色，連帶著聲音都愉悅了不少，“為什麽不想呢？說說緣由……”

不解擡頭，見他眼神裏全是鼓勵，楚楚紅著臉小聲道，“奴婢……公子，奴婢可以說實話嗎？”

南宮珩頷首，“實話實說。”

楚楚屈膝行禮，“公子容稟，小郡主人品性情、家世門第都不錯，與您也算門當戶對，可不知怎麽的，奴婢總覺得她和您站在一起，很違和。”

違和？

眉梢上揚，南宮珩眼底笑意更濃，“哦？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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