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對面是個不管實踐經驗豐不豐富，但理論經驗格外紮實的非純情人物，且未著衣衫，那麽……

去掐人家的臉還時不時拿話撩撥一二，蘇木木我不知道你什麽想法。

蘇牧只是單純的在某方面比較木訥，他並沒有什麽想法，更不想馬上又再來一發。而淩琛從來都懂得蘇牧的心意，他可以不為任何一個人為難自己，只除了蘇牧，哪怕知道只要要求，師兄怕是仍會應下，半推半就任他動作，但一星半點的勉強，他都不希望蘇牧會有。

這樣一來，結果只能是淩琛不光紅了臉，連眼睛都要被逼紅了，十分委屈，很是可憐。

白衣淩霜起，墨劍再次從丹田顯現，淩琛冷著臉，不知第多少次懷念起問劍峰頂的一泓冰泉。衣襟緊緊地扣緊了，立領一直護住脖頸，光看一身裝束，穿好衣服的淩小琛不僅僅是人模人樣了，一股禁♂欲氣息是撲面而來——前提是忽略一張欲♂求不滿還要硬撐著的臉。

蘇牧也紅了臉，他都不好撒謊說自己卻是不舒服，畢竟他是享受到了的。黑鳳主虛無湮滅，但鳳火依舊是熾熱的，能一直暖到人心裏去，身心相融，更是如此。真要說為什麽不願繼續了，或許是出於某種難言的羞恥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覺得應該做一點更有益於身心且純潔無比的事。

“我覺得元嬰好像有點變化。”蘇牧咳嗽一聲，慢悠悠地開口了。情人眼裏出西施，反正在他看來，淩小琛現在的模樣是很讓他心軟的。

淩琛會意地挨邊坐了，眼睛亮閃閃的，比房中的夜明珠更似夜空繁星，“那我幫師兄看看？”

青碧色的虛影在蘇牧手中慢慢浮現，是個不過手掌長的小人兒。這倒不是元嬰本體，而是蘇牧暫且弄出來的分體虛影，與元嬰有一線聯系，又不至於像是真的逼得元嬰離體一樣麻煩。

說是叫元嬰，並不代表真的是個嬰兒，也不像以前他們說的那樣是個小孩子，真要說起來，面容還是與現在的蘇牧相似，就是體型是個三頭身，籠在碧盈盈的光裏煞是可憐可愛，臉頰邊也多有些肉感，肥嘟嘟的，偏還要正色做出風度極佳的模樣，一本正經地捋一捋衣角，板直身子行了一禮。

突然就手癢的淩琛一指頭戳了過去，居然也有切實的觸感，且一下子把小人兒摁倒了，癱在蘇牧掌心半天沒回過神來。而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是再次整理衣飾，令一襲青衣平整如初，連一絲褶皺都沒有了，才端著架子，慢悠悠地左右觀望了一下……然後淩小琛再次伸出了罪惡的手指，指尖一點，情況再一次重演了。

蘇牧:“……”

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作.jpg

淩琛越發放肆，再戳了兩回之後，蘇牧只覺手心裏的小東西簡直要炸了——事實上，兩者本為一體，蘇牧的元嬰分影，和蘇牧自然一個性子，反正他自己是快要被熊師弟氣炸了。然而小木頭炸的方式和蘇牧是不同的，蘇牧會騰出手來滿面笑意地揍淩琛一頓，而小木頭是坐在掌心上幹脆不起來了，還得背對著惱人的淩琛。

鼓起的臉頰越顯得肉嘟嘟的，眼睛是溜圓溜圓的，好似水靈靈的黑葡萄，仔細一看，哎呀眼眶都要紅了。

如果長身玉立時註重的是風度是帥，這種三頭身的情況就只適合賣萌了，賣萌也要是宗門第一的男神呢！蘇牧以他兩世的經驗來打賭，現在的小木頭絕對是他見過的最萌的元嬰——即便其他人不能領略個中真諦。

事實上，沒人無聊到這個地步就是了。

然後蘇牧才自己跟自己打完賭，立馬就被打臉了。世界上有一種萌叫做反差萌，就好比小木頭一本正經整理衣飾使得淩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小小一只的冰山劍修，反差更大也更萌好嗎！

蘇牧想戳回去。這可不是他先動手的！

手在半途被拉住了，還順帶被人啃了兩口，蘇牧面無表情地回望。淩琛表示很無辜，即便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打包塞給師兄，但此時，他可是要做正事的人——首先就是哄好掉金豆豆的小木頭。

果然是有效果的，小小的兩只小家夥親昵地湊在一起，眉眼彎彎的，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就像兩個可口的小團子。蘇牧凝神感應，從分影中隱隱約約傳來一種極熨帖的靈力，絲絲縷縷的，一晃神又覺察不出了。

“再來一次。”蘇牧皺著眉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弄清楚緣由。

淩琛依言照做，小家夥挨得更近，但那種感受依舊輕微又撓得人心頭發癢。蘇牧算是豁出去了，打了幾個手勢，掐出手訣就要換元嬰真身上，正是這一刻，變故陡生。

小木頭被咬了一口，咬在大概是腰的地方，蘇牧腰一軟，手一抖，手訣亂了兩拍，把受了傷哭唧唧的小木頭按回了丹田，和閉目打坐的元嬰本體再度融合，而淩琛的那抹元嬰分神居然一並跟了進去，不依不饒就是要咬出個牙印來。

所謂雙♂修，神識的交融亦是必不可少，淩琛不能在自家師兄身上留點標記宣示主權，就只好另辟蹊徑了，隨著那股力量的交融，蘇牧愈發渾身發熱，腰肢酸軟，後腰處更隱隱有些微刺痛。淩琛把下巴搭在他肩頭，雙臂從背後抱住他，繞在腰間，眸中仿佛有火光明滅。

蘇牧明明之前真刀真槍地幹起來時都能咬下唇忍住，這回喉結滾動兩下，呻♂吟聲幾乎憋不回去，不由恨恨道:“淩小琛，你做什麽？”

“明明師兄是允許了的。”淩琛嘟囔一聲，半闔著眼就是不松手。

極漫長又仿佛極短暫的一段時間過後，蘇牧推了一把淩琛，自己散開衣服往後腰處看。這次可真算如了淩小琛的願，像是打了個標簽一樣，水墨勾勒的鳳凰浸染在白璧無瑕的肌膚上，和當初在秘境時，蘇牧在淩琛後背上看見的一樣。

手頓了一頓，蘇牧開始扒淩琛的衣服，果不其然，在相同的地方，是相似的鳳凰圖騰，不過是多出了一枝青碧梧桐。運轉靈力，蘇牧怔怔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鳳凰，同樣擁有了新發的嘉木，綠葉褐枝，栩栩如生，“誒，總算如了你的願了？”

“可是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淩琛笑了一下，唇角牽起一半，卻突兀落了回去。他想要無時無刻不宣誓主權，尤其是在之後要見到的人面前，而不僅僅是只能自己看看而已啊。

那是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劍客臉上的迷茫與擔憂，更不該是淩琛會有的情緒，他幫蘇牧束好腰帶，“我有點怕，對師兄來說我是特殊的，但是那個宋離……宋離和師兄是一個地方出來的，有共同的秘密，我就是嫉妒。明明知道師兄是怎樣的人，也有了師兄的承諾，還是只想淩琛才是蘇牧最貼近的人。”

蘇牧嘆氣，“你本來也是。”

“因為我是師兄筆下的主角？”

“不，事實上，我已經很難記起更多的細節了——比起我們之間的相處來說。”蘇牧很早就不把這裏僅僅當作書中世界，劇情可以借鑒參考，他卻活在當下。

人的理智往往大於情感，尤其是一個成年人，所以蘇牧盯著淩小琛刻意裝出來的委屈臉看了許久，心軟了一次又一次，還是斷然拒絕了再讓他往自己脖子上啃兩口的請求。從來只見過別人主動遮掩的，而特意去秀恩愛……淩小琛我不知道你什麽毛病。

宣誓主權不僅僅有露出某種印記一樣方法。蘇牧牽著淩琛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種矯情握法，就這樣禦風而行去了快活樓。

宋離沒有離開那個包廂半步，就坐在原來的地方，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再嘆一口氣。

“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蘇牧領情地走進去，在對面落座。

宋離舉杯示意，“所以我在等你。”

這話聽來，倒是顯得他對蘇牧無比信任了，信任蘇牧可以處理好和主角之間的一些小問題。

挨著蘇牧坐的淩琛目光冷冷，他看誰都是這樣，只是對著宋離更多幾分戒備罷了。

“現在我們來了，是不是該上好酒？”蘇牧無視另外兩人私底下的波瀾叢生，給雙方做了介紹，先是一指宋離——“我的老鄉宋離”，再指淩琛——“他是我的道侶淩琛”。

是蘇牧的道侶淩琛，不是主角淩琛。

能夠理解宋離對這個世界的疏離，和隱藏著的格格不入，蘇牧是同樣有過一般情緒的，但最後他是選擇了融入。他不幹涉宋離的選擇，只是希望淩小琛作為他的伴侶能被正視，而不是像是個戲臺上的紙片人，更希望宋離……至少不要單純地相信一本書可以決定一個世界，修真界暗潮洶湧，吃了一個小虧，都可能丟掉性命。

“我是不殺人，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宋離明顯察覺了蘇牧的擔心，只付以一笑罷了。

不殺人，廢了修為是一樣可以立威的，不然他再有靠山，也坐不穩快活樓的主人之位。

淩琛什麽想法就不必說了，即便是蘇牧，心裏都門兒清，廢去修為對修真者來說，與奪去性命比，不知是哪個更令人恐懼呢。且於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中，廢了修為的修士，是活不了多久的……子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再看向宋離之時，蘇牧不由心頭發沈，只覺他仍餘天真又無比堅韌的眼神之下，似乎在哭——回家，那真是很難很難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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