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很快追上了淩琛。

與其說追上，不如說是淩琛在不遠處等著，然後他就跟上去了。蘇牧自個兒都覺得奇怪，這種時候，他內心居然沒有太大的恐慌，至少沒有他以前想象中的那樣天塌地陷。

“小琛。”蘇牧一把拽住那只冰冷的手，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是一只劍客的手，並不是因為劍意浸染出的寒意，而是情緒過於激動，一下子冷了下來，“我是要同你說的，只是不知從何處說起，今日便趁巧與你說清了。”

淩琛不是會甩手走人的小姑娘，他慢慢地眨一眨眼，羽睫像是驚飛了蝴蝶，然後握緊了蘇牧的手，感受著溫暖一點點蔓延上心頭，“師兄，你說。”

“真是，還不知你聽到了多少，最後一句是聽見了吧？”蘇牧提起的心，因為淩琛的態度又緩緩落了回來，牽著淩琛就往宗內走，回到自家方好詳談。

淩琛悶頭不說話。

蘇牧見他還足夠乖巧地任由摸頭安撫，更是滿足地慨嘆一聲，更放松地開始想怎麽講故事，首先——“你知道話本小說之類的東西吧？一個故事，記錄許多人的一生，而我上輩子是寫故事的人。”

“師兄寫了我？主角？”淩琛問了一句。

“是啊。”蘇牧承認之後，只覺身邊的人氣息一滯，卻仍恍若未覺地繼續說，“主角的話，大概就是要經歷比別人更多的波折甚至痛苦，最後也能承天庇佑成為一方強者的人。我寫了淩琛的一生，包括……所經歷的苦痛，還有最後成就天魔，血祭各宗劃破虛空的結局。”

黑亮的瞳仁對上了蘇牧的眼睛，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淩琛啞著嗓子，“師兄全都是知道的。”

“……不，現在忘了很多，除了結局，其他的要有線索刺激才能想起來。”蘇牧略有遺憾，又想是否可以向宋離尋求幫助，能直接問出幕後黑手就再好不過了，省得猜來猜去，他越想越覺得可行，“不如我再去問問宋離。”

淩琛咬著唇，咬到泛白，“不。”

蘇牧掰著淩琛的下巴，拯救了他快要出血的唇瓣，“我承認自己以前是被這個困擾過的，甚至於想過很多，像是避著你走，甚至於是仰仗先機魚死網破。”

手驟然收緊。

忍耐了手上的疼痛，蘇牧放緩語氣，“你剛入宗門的時候，我們之間還有那麽多誤會呢。”

淩小琛委屈臉，保持沈默。

“倘使你介意自己是書中人物一事，便只是多想了，有時候我也在想，那或許只是我偶然窺見了這個時空未來的一星半點，就像觀星蔔算一樣，而等我入了局中，當然就一點點遺忘了以前窺見的。”蘇牧手掌被握得太緊，掌心一點點沁出了汗，頓了頓又說，“未來只是一種可能。退一步講，我這個變數參與進來，說不定也是誰寫了個故事，類似於以身飼魔之類的。”

淩琛悶聲道:“我都答應了你不會入魔。”

“嗯，師兄信你。”

“但是師兄方才那般緊張，還說什麽以身飼魔。”淩琛一把將人扯入懷中，幽幽地控訴道。

蘇牧親他一下，“我很緊張嗎？還好吧，畢竟我信你會聽我的解釋，理智上也知道小琛不會心生芥蒂，但是果然還是關心則亂了。你做出那般氣鼓鼓的模樣，倒又怪我緊張了？不生氣你裝什麽！”

淩琛冷聲道:“我生氣的。”

蘇牧:“……”

淩琛補充了一句，為了不顯得自己無理取鬧，“都說了以身飼魔……”

哦這個梗居然還沒有玩膩嗎？蘇牧覺得手有點癢，最近淩小琛一定是欠揍了！於是就上手揍了，一個暴栗敲在淩琛頭上，“有完沒完了？”

“沒完。”淩琛板著臉，極嚴肅地表示，“以身飼魔，可我同師兄還沒有春♂宵一刻，師兄說了要給我看小時候的師兄，也沒有做到。”

蘇牧憋了半天，才吭吭哧哧擠出一個字來，“……哦。”

淩小琛你變了，師兄對你很失望啊！

對視良久，蘇牧心下一軟，甩了兩下手，令淩琛松開，才先邁步往臥房裏走，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搭在自己腰帶之上，一邊走著，一邊已經松松地扯開了。這算是以實際行動來表明心意了，再多的卻做不出來，要他出言相邀就更加不可能了。如果淩琛遲鈍到那個地步，就幹脆別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專心清修去吧。

淩琛當然領悟到了蘇牧的意思，這回連片刻都不敢多耽誤，又見外面天色尚明，指尖便發出一縷劍氣打落了窗前遮攔的簾布。室內沒有因此昏暗多少，夜明珠懸於屋頂，竟猶如繁星點綴，光芒柔和且暧昧。

依舊沒有來得及補充一下相關知識的蘇牧只能任由淩琛施為，明明急切地想把他吞吃入腹，恨不得像上回一樣一寸寸舔舐他的肌膚，結果硬是忍住了，直接伸手直擊重點。

這輩子就沒吃過什麽苦，錦衣玉食長大，後來修真功法又時時洗髓伐體，蘇牧身上的皮膚是非常嬌嫩的，肌肉線條卻十分清晰，緊實的腰肢更有兩條腰線順延往下。淩琛就是順著腰線往下摸的，偏生急切了一點，蘇牧又敏♂感過頭，再憶及本該紅顏知己滿天下的家夥現在只是個毛頭小子一般，不由得悶笑出聲。

淩琛郁卒地擡頭看自家師兄，衣衫半褪，胸口大敞著一覽無餘，又笑得開心，臉上紅暈淺淺，最上好的胭脂花粉，在此等艷色面前也自能稱作庸脂俗粉。心塞之餘，他摸著地方，略一用力就讓蘇牧吃了苦頭，一張臉漲得更是通紅，因為素日教養禮儀，把即將脫口而出的顫音都壓抑在了喉口。

“你……快點，當心師父又……”蘇牧只覺自己毫無抵抗之力，心中不忿，嘴上也不饒人。

淩琛叼住他的喉結，在周邊細細碾磨。

這一回是沒有人打攪的，所以淩琛到後來又放緩了動作。但這並不代表著蘇牧得到了解脫，反而是像被架在火上烤，兩面都要烤的均勻，一點不厚此薄彼，火候差不多了還要時不時啃上兩口。

總之一開始蘇牧還有心思想想上回師父闖進來時淩小琛的窘態，後來就忘了那時的尷尬，恨不得赤霄真人再來一次，再到後來……他還能想別的嗎？

日落又日升，然後又是一次日頭漸漸偏西，蘇牧昏昏沈沈的，卻覺得渾身好似泡在溫水裏，又暖又軟，渾身酥軟的那種軟，幹脆眼睛一閉，準備睡過去了。迷迷糊糊之間，淩小琛倒沒有禽♂獸到再做點什麽，只是貼近他一起入眠，蘇牧滿意地哼了一聲，耳邊依稀傳來淩小琛饜足的聲音，“鳳棲梧桐。”

哦，這四個字估計可以用字面意思來理解，蘇牧迷楞楞地想到，鳳凰睡了梧桐什麽的，簡直再直白不過了，所以鳳族是這麽不要臉的一族麽？

遠在仙界，躺在枝葉茂密的梧桐樹上歇息的金色大鳥抖了抖尾羽，打了個噴嚏，繼而把腦袋往窩裏一縮，繼續埋頭大睡。對於鳳珝而言，伴生梧桐就只是梧桐好嗎！那就是一棵樹！

嘴邊是成熟飽滿的梧桐子，嚼了兩顆之後，鳳珝又想起還在修真界的鳳族幼崽，不過同族情誼，能讓他等待那麽多年送出傳承也就罷了，至於日後……鳳族是不會也不能接納一只魔鳳的，且看造化吧。

一覺醒來，蘇牧還能察覺到身上各處酥麻的殘餘感觸，等睜眼眼睛，睡眼惺忪地那麽一瞧——哪來的什麽殘餘的感受，就是淩小琛在搞鬼！

到底怕太過勞累師兄，淩琛是有見好就收的，所以現在一覺醒來，他也沒有繼續做到最後一步，但是其他的卻無法避免，尤其是在他發現自己留下的印子早就盡數消退之後。元嬰修士的身體強韌無比，淩琛能留下那麽點緋紅印記，猶如雪地紅梅，觀賞一時便罷，一夜過去若還有存餘，才是叫人吃驚，於是他只好重來一遍，像是圈地盤的野獸一樣留下自己的標記，“師兄這裏是我的，這裏也是我的，師兄全部都是我的，對不對？”

下意識運轉靈力舒緩身體的蘇牧爬起身，隨著靈力沖刷，淩琛剛咬了個牙印，轉眼又是平滑無暇。

淩琛:“……QAQ”

蘇牧:“好了，對對對！”

衣飾被伸手招來，落下的瞬間已經裹住了蘇牧裸/露的身軀，除卻眼角緋紅，赫然又是翩翩佳公子一個。淩琛卻大大方方地掀了薄被，站起身來，還扭過頭仔細瞧了一瞧，他背部也是渾然如冰玉，昨晚的道道抓痕咬痕，一點不見，於是更遺憾地嘆了口氣，“沒有了。不過不要緊，我也是師兄的，全部都是。”

“過來。”蘇牧招一招手，等淩琛乖乖湊過來還想再貼近一點的時候，上手就往人臉上一掐，雙指捏著觸感良好的臉頰肉輕微晃了一晃，“紅了沒？”

紅了，不過蘇牧用的力氣並不算大，紅痕在手松開的同時就淡去了，與此同時淩琛臉上湧上薄紅，配上依舊面無表情的一張俊臉，像是被調戲狠了。

看上去特別美味特別純情呢，然而我內心毫無波動——蘇牧這麽想著，上手又捏了一下，翻來覆去把人這樣那樣的家夥，難道還會出人意料的純情嗎？明明很懂嘛我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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