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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完結文,感謝一直看下來的小夥伴們。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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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來人,去取裱金名冊來,交給成嬤嬤。”

成嬤嬤本以為趙紫薇會萬般阻攔,沒想到居然會這麽痛快,心中大喜,道:“多謝公主。”

□□和添香手底下的八位小宮女太監,昨夜早就將這一百多人的名冊抄錄好了,難不成她還抓著不放,給人把柄。

趙紫薇起身便走,經過成嬤嬤時,道:“嬤嬤取了裱金名冊,可不會再在依雲齋鬧了吧?父皇肯定想不到依雲齋今日午後居然會如此熱鬧。”

成嬤嬤心中一凜,她來鬧,雖然是皇後娘娘的意思,但也曾經囑咐過她,不可太過,她也知道事情鬧到了趙祁那裏沒什麽好處,於是便笑道:“公主瞧您說得,哪能啊!嬤嬤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公主您不要在意。”

成嬤嬤回去之後,討好獻寶似得將裱金名冊拿給皇後娘娘看。

皇後撫著自己的肚皮微微冷笑。成嬤嬤是她的奶媽,在陳家的時候替陳茹出了不少主意,勞苦功高,成嬤嬤就是一味的衷心為主,全然不顧倫理道德,兩人脾氣甚投,說起來甚至比嫡親的母親還親近幾分。

成嬤嬤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誇獎,這會兒也想明白了,趙紫薇之所以能夠將裱金名冊痛快地給她,是因為早就重新抄錄了一份,不由得有些洩氣:“公主確實厲害了不少,老奴這老臉算是丟盡了,還請皇後娘娘責罰。”

皇後道:“那小丫頭確實長進不少,嬤嬤不必在意,我早就料到了,她變化如此之大,由不得人懷疑啊!”皇後的笑意綻開在白皙的臉上,頗有幾分冷艷的猙獰感。

成嬤嬤道:“皇後娘娘您是什麽意思?老奴不明白。”

皇後瞧了一眼綠痕,綠痕知意,道:“嬤嬤難道不覺得公主好像變了一個人嗎?”

成嬤嬤原本心眼多,聽了這話,立馬明白了,獻策道:“娘娘,可不是嘛?說公主她被什麽妖魔鬼怪附身了?娘娘,老奴越想越覺得這公主很像是被人附了身,還是那及其聰明的鬼怪,您沒瞧見她今天嘴皮子的厲害,還有她那眼神,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說過不她啊!娘娘,咱們可得想個辦法啊!”

皇後一楞,這才覺得有這種可能性,以前大哥一直懷疑小公主只不過是受了人的挑唆,但是即便是受了人的挑唆,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那道士說她是福星降世,說不定還真的是有什麽東西附在了她的身上。如果是這樣,那麽就好辦了。

皇後道:“綠痕,你怎麽看?”

綠痕道:“回娘娘,依奴婢看,此時不宜操之過急,畢竟公主是福星的念頭已經深入大趙君臣民眾之心,況且皇上十分疼愛公主,即使是娘娘找人指認,皇上投鼠忌器,也不敢對她怎麽樣,更何況公主十分懂得如何討得皇上的歡心,”綠痕忽而近身低聲道:“不如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而後在將此事宣揚出來,皇上到時候就不得不忌憚,不得不處理了。不過,皇後娘娘倒也是不妨試一試她。”

皇後微微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大哥已經說過了,此事應該徐徐圖之,好引出公主背後的人,一網打盡才是正途。

皇後道:“嬤嬤您辛苦了,去休息吧。若有事情要辦,本宮一定會再行通知你的。”

成嬤嬤畢竟年紀稍大,見綠痕新近得寵,心中好不是滋味,但畢竟皇後娘娘對她尊重有加,倒也罷了。

趙祁現在對於皇後幾乎可以說得上是言聽計從,而自己的大表哥陳樞則源源不斷地往宮裏送珍奇異獸,廚房的這兩只鬥雞就是趙祁命人給她送來的。

趙祁現在幾乎對皇後言聽計從,只要她冠上母愛的神聖帽子,什麽事情做不得?新近下了朝,便在禦花園鬥雞玩耍,陳英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讓原本就不太喜歡朝政大事的趙祁慢慢地移了性子。

但是陳英做得確實十分的巧妙,禦史言官彈劾陳樞,陳英也在朝堂上痛心疾首的表示自己沒有教育好兒子,而陳樞則反擊說自己是為了皇上著想,趙祁在朝堂之上公開袒護陳樞,而陳樞和陳英也為此事鬧得“父子失和”,據說有一天父子二人在自家門口吵了起來,東大街住得大多是皇親國戚,這一鬧,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陳樞得了一個“體恤君上”的名聲,而陳英則奪得了一個“忠君愛國”的極好名聲,父子二人演的這出戲,實在是精彩極了。

而且,陳英專門上奏請趙祁,用升了官進了鳳臺的副丞相張遠張大人,協同太醫院院正孫太醫一起選拔新太醫,太醫院竟然來了個大換血,除了孫太醫,其他的人竟然全部都被撤換了。

這很明顯,是陳英在向趙祁表忠心的方式,您看我除了留下了我自己的孫太醫,其他的人全都換了新人,您滿意嗎?

至少在趙祁眼裏,對之前由於轉胎丸導致的戒心盡數消除了。

張遠進了鳳臺,趙紫薇一點也不驚訝,他的升官是遲早的事情。另外他還有一個身為貴嬪的妹妹,假以時日,只要張遠的關一路升遷下去,貴嬪變成貴妃也未可知。

據說,父子兩人已經鬧到了見面不理的地步,所以,趙祁決定要開個宴會,讓父子二人和好。

宴會開在紫宸殿。

趙祁為了增加人氣,無一例外地將趙紫薇的所有小夥伴們都請來了,紫宸殿一時間熱鬧非凡。皇帝當和事老,身為臣子的當然不能拒絕,何況還是名正言順的初冬聯誼會。

筵席大擺,趙祁和皇後坐北朝南,趙紫薇側坐在趙祁身邊,東西擺了兩溜雕花小方桌。每個方桌上,坐著一家人。

太師大人和九方生坐在一起。太師大人越發清臒,九方生仍舊冷冷淡淡的,面貌上好似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但卻瞥眼回首間,眼眸中似乎又包含深情萬種,如玉雕一般的面容,仍然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陳英和陳桓坐在一起,陳樞和女兒陳青青坐在一起,父子兩人見面似乎分外眼紅,都不說話。陳青青柄守著閨房淑女的規矩,低著頭,絲毫不敢看身邊恰巧坐在身邊的九方生,陳青平仍在國子監念書,沒有來。

陸恪難得規規矩矩地坐在陸正身邊,顯然是受到了陸正的耳提面命。

謝眉嫵和謝談,一雙玉質兄妹,坐在那裏,就像玉樹身邊一朵嬌艷牡丹,兩相得宜,光輝甚艷。

張昭和張遠坐在他們對面,張昭望著眼前的明艷殊勝的美人,唇角微笑,微微發癡,但又不敢太有表露。

魯國公夫婦仍舊在家閉門造人,陸七娘抱恙沒有來。

趙紫薇也很久沒有見到過九方生了。以為再見面會有一點點尷尬,但想到自己現在還是個八歲小童,於是心裏也就坦然了。

微微掃了一眼臺下,趙紫薇就將心思放在了眼前的酥皮奶上,當然,還帶著那麽一點點警覺,自己將成嬤嬤阻攔了回去,皇後必然不會就這麽罷休的。

父皇說了一些場面話之後,便當起了和事老,對著陳英道:“陳大人啊……”說了一堆父慈的故事。

又對著陳樞說:“陳將軍啊……”說了一堆子孝的故事。

自己說不過癮,還讓張遠九方臯幫著說,而後總結道:“你們二人皆是衷心為主,但我亦知道輕重,家國大事不可拋,但怡情養性也不能少,古有廉頗藺相如將相和,今有殿前侍衛司將軍和第一丞相,你們就算給朕一個面子,將相和了吧。”

皇帝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陳樞趕緊見好就收,忙出列跪地道:“微臣不孝,實在慚愧,但祈求能夠像廉頗一樣,向父親負荊請罪,還請父親原諒。”

陳英趕緊親自扶起他的好兒子,表示自己太過嚴苛,忘記了皇帝的龍體,實在是不忠不慈……

趙紫薇心內冷笑,眼前飄過兩個字:和諧~

要知道趙紫薇在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蘿莉的時候,看新聞聯播,以為中國與世界各國人民相親相愛,和和□□,到後來學了新聞系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兒,如果說“雙方就某一事件交換了意見”,那意思就是各說各的,沒有達成協議,如果說“充分交換了意見”,那意思是不但沒有達成協議,還吵得很厲害。

而現在的趙紫薇,看著幾乎滿場賠笑的和諧場面之下,實在難以笑得像自己的父皇那麽開心,因為表面的和諧之下,實則暗藏洶湧,而只有像趙紫薇這樣有了作弊器的人,或者真正見微知著的聰明人,能夠看得出來,而今這大趙的滿朝文武,又能有幾人能夠看得出來呢?

正想著,趙紫薇的心裏難免有幾分陰郁,忽聽皇後笑道:“如今可好了。連日來,大哥和樞兒可把本宮愁壞了,還是皇上有辦法。”皇後把趙祁誇獎的眉開眼笑,忽而話音一轉,臉帶笑意道:“如今,本宮倒是想起阿薇的一件舊事了。”

趙紫薇心中警鈴大作,皇後是又想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拒絕青梅竹馬

趙祁笑道:“哦?是什麽舊事?皇後說來聽聽。”

其實誰都知道趙祁這次的目的,估計說不了兩句話就能回家了,所以陸恪少不得抖擻精神。

少年侯爺謝談,微微含笑,一臉春風地望向趙紫薇。

皇後笑道:“阿薇今年八歲了,皇上可曾記得阿薇五歲的時候,跟隨桓兒去外祖母家,那時候民間流行穿槐花為串,掛在床頭,阿薇以為穿的槐花越多,祖母越喜歡,阿薇要穿槐花,命人將陳府外面的槐花全都摘下來,但桓兒卻不許,兩個人急的要打架呢,最後桓兒把阿薇惹哭了,還是母親來勸的呢,你猜猜,本宮的母親到底說了什麽,讓公主和桓兒和好如初呢?”

陳青青才知道自己家族居然有這麽一個意思,看著對面的陳桓,他白凈的面皮上隱隱透出紅意,雙唇仿佛滴血一般,但卻微微露著說不出的笑意,想著看起來尊重無比的公主,不過還是要嫁到她家當媳婦,陳青青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小表叔好看極了,心中頓時舒爽起來,終於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九方生。

九方生的面容莫名地有些發寒。

陸恪心頭如釋重負,還好,還好,看來公主果然是屬於陳桓的。這樣老爹就不用罵他不上進了。

謝談則莫名地心頭一鈍,看著座上臉龐如同琉璃一般晶瑩透亮的小公主,心頭的痛意更深,他面上卻仍舊笑得溫然,默默地抓住了眼前的夜光玉杯。

謝眉嫵擡眼看了她大哥一眼,心內微微冷哼,低聲道:“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嗎?哥哥只要動動手指,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何須勞煩呢?”

謝談瞪了她一眼,手中的力道更深,眼神卻微微發暗,難道非得要動用手段不行嗎?

皇後的話一說完,傻子也聽出他什麽意思來了。

皇後又道:“不如,就讓阿薇來說吧。阿薇,你還記得嗎?”皇後的臉上笑意深沈,似乎含著微微的試探。

一瞬間,目光都集中到了趙紫薇身上,趙紫薇哪記得什麽五歲時候的事情啊,酥皮奶中泡著幾粒花生米,嘴裏好巧不巧剛含了一個,趙紫薇集中生智,忙捂住胸口咳嗽起來,還故意憋氣,變得雙臉通紅,看起來像是卡住了喉嚨的樣子。

慌得身邊眾人又是捶胸又是灌茶,趙紫薇這才將那一粒花生米咽下去,結果真的在喉嚨裏噎住,一時間欲上不能,欲下不能,趙紫薇心中連連叫苦,媽呀!大羅神仙!來救救她!誰說裝好裝的?裝著裝著就成真的了!

這下子又是一輪的捶胸灌茶,這才將花生米咳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覆心胸,臉上猶自紅紅的,皇後臉上後悔不跌的樣子,道:“都是本宮的不是,本宮不該說這話的。不過阿薇這話去年還是記得的,當時,母親說,‘這些槐花啊,將來也都是阿薇的!’讓桓兒別這麽計較了。”

趙祁聽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下面群臣也是紛紛大笑。

陳桓的臉上原先是一抹飛紅,但現在簡直整張臉像是一塊紅綢布,簡直紅的滴血,趙祁有意逗他:“桓兒,為何聽了這話就不說了?”

陳桓忙起身,紅著一張臉道:“回皇上,陳桓當時只是害怕公主傷了槐樹,五月春日,天氣好生氣,而厭生殺,陳桓唯恐公主損傷春意,耗損福德,並無他意。”聲音輕柔帶著些羞意,一張臉如同少女一般秀美。

趙紫薇對自己這個表哥刮目相看,她以前竟然不知道表哥是這麽善良的人。

是啊,以前她的眼裏,除了宋良辰,還隔得下誰?趙紫薇有些微微悵然。不過人家這麽正直,她又害怕什麽呢?也就坐直了身子,微微擡了擡頭。

陳英笑道:“既然如此,桓兒為何在聽了祖母的話之後,又不阻止了呢?”

陳桓道:“那是因為……”因為他看見她哭得厲害,滿臉都是淚滴,他忽然很後悔,懷念起她笑得時候,後悔不該惹她哭,縱使是幾棵槐花樹又怎麽樣?怎麽比得上她的笑?

他當然不好意思說出口,口中囁囁喏喏地沒了下文。害羞起來的陳桓果真別有一番柔弱之美,當然趙紫薇見過的陳桓幾乎沒有不害羞的,但沒有今日這樣明艷,以前怎麽沒發覺,自己的表哥居然這麽美呢?

嫁給表哥?雖說是古代,但畢竟還是邁不過三代以內直系血親的坎兒,義務教育啊!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裏。趙紫薇哀嚎一聲,打定主意,此帥哥跟九方生一樣,適合遠觀,不適合褻玩焉!

皇後笑道:“雖說阿薇年紀尚小,但早早定下了也好,姐姐當時……”陳茹忽而掩住口,笑道:“是臣妾失言了。”

趙祁想起自己與陳菀青梅竹馬的美好日子來,不由得微微笑著,再看看眼前的兩個小人兒,都是粉妝玉琢,怎麽看怎麽配!

趙祁不由得點點頭:“嗯,不錯,桓兒啊,你可願意將來照顧阿薇嗎?”

趙紫薇忍不住快要埋到地縫裏去了,雖說是群臣歡宴,但是也不用在她的一眾同學面前說這種話吧?

趙紫薇掃了掃下面微微帶著笑意的大人們,還有各自心思的小孩子,心想還是裝呆比較好。

陳桓大窘,微微咬著嘴唇,幾乎不見得點了點頭,簡直像是一個小媳婦。反倒是臺上裝呆的某人比較像是那個得了便宜的傻小子。

陳英等人皆是大笑。

九方臯忽而起身笑道:“恭喜皇上親上加親,親事確實是早早定下的好,就比如我家玉郎,打五歲的時候,就定下他的中表之親。”

張遠搖搖頭,難不成他還能出言阻止不成?看來終歸是不能強求,玉郎即使有再好的資質,太師大人雖然位高尊榮,但終究比不上陳英有實權,比不上陳桓的身份地位,皇上要嫁公主,陳桓顯然是最佳選擇。

等到皇後生下了皇子,公主又嫁入了陳家,陳家的聲勢尊榮更甚,那就更加不好扳倒了。所以,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促成。張遠瞥了一眼身邊的兒子,自打來了之後,他兒子的眼神,明裏暗裏都止不住地偷瞄向謝眉嫵。

張遠不由得地狠狠地剜了一眼他,張昭看了,忙收回眼神,專心鼻觀心。

趙紫薇心念微動,不動聲色地瞅了九方生一眼。

見他神色覆雜,拿起眼前的玉杯,喝了一口茶,眉宇間微微蹙動,讓人辨不清楚他內心的真實含義。

趙紫薇莫名有些悵然,這一輩子,真的要兩兩相忘了麽?這樣,也好。

古代人就愛這樣,早早定下親事,比以後到了年齡再找好處要多得多,比如她要是真的跟陳桓定下親事的話,那麽至少陳桓在她進門之前,是不準納妾的。而且,男子心裏有了盼頭,興許就也不會拈花惹草,急急吼吼的找通房了。當然,這只是家長們美好的願望而已。好偷腥的還是得偷腥,那正直的,美婢成群也照樣片花不沾身。

問題是,天底下有這樣的人麽?

趙紫薇不想傷害他的表哥,無論怎麽樣,陳桓都是一個好人,至少在前世也沒有傷害過他。甚至在她的嚴詞拒絕之後,早早地娶了妻,斷了念頭,相忘於江湖了。

所以,現在不傷,將來還得傷。為了避免將來傷的厲害,那不如現在就傷個透心涼,死了心,再無念想。

所以,趙紫薇在趙祁來笑瞇瞇地問她的時候,一臉天真地道:“表哥不是已經另有喜歡的人了麽?”

此話一出,陳家人臉上的笑意都漸漸地凝固了。

趙祁驚訝,掃著地下的陳家河陳桓,又回頭看了一眼皇後。

陳桓和阿薇的這樁事,昨晚上他們已經通過氣了,不是說陳桓一直頂喜歡阿薇的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皇後忙道:“阿薇胡說些什麽?桓兒怎麽可能另外有喜歡的人呢?桓兒,你說。”

陳桓一臉的紅意還未退去,生生地凝固在小臉上,一楞一楞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趙紫薇不敢看他。

陳茹對趙祁道:“你看,桓兒怎麽可能喜歡別的人呢?”

趙祁看陳桓的樣子,也不像,陳桓什麽性子他也不是不清楚,便道:“阿薇,你是怎麽知道的?”

趙紫薇繼續扯謊:“是表哥親口告訴我的啊,他說他喜歡一個人,那個人臉上有顆痣,住在什麽群芳閣的?”

陳桓扇子一般的睫毛一閃一閃,眼睛眨巴眨巴的,聽了這話,眼圈都紅了,簡直要低下淚來了,但卻又生生的忍住,讓人看了分外心疼。

陸恪嘴巴張的簡直要吞掉一個核桃了。

九方生則別有深意地瞧著她,她到底要幹什麽?陳桓的個性,怎麽可能認識群芳閣這種一聽就是風月場所的地方的姑娘?

謝談細想了想,低頭微微笑了笑,這個小公主鬼主意不是一般的多。

陳青青也簡直要驚掉下巴,她自小和這個小叔叔一起長大,他每天甚少出門,每日讀書練字,乖巧的不得了。怎麽可能知道什麽群芳閣?

趙紫薇忍住心內一波一波的愧疚,表哥啊表哥,還希望你不要怪我,還有五年吧,你肯定會有個新媳婦的,柔美嬌俏,絕對配得上你啊!

陳英怒道:“這怎麽可能?桓兒從來不去那種地方,肯定是有人誣陷他!”

當然是誣陷,誣陷的罪魁禍首還是趙紫薇。

趙紫薇覺得有些後悔,為啥非得說出群芳閣來?不過,不管這事情是不是真的,趙祁總要查訪一番,誰叫你們不打招呼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起這事情?若是不當場反對,難免將來會落下個悔婚的名聲,將來對陳桓的打擊更大,還不如現在讓他以為她是個滿口胡言亂語的小騙子,趁早遠離了她才好呢。再說,陳桓現在也不過十歲,小時候的事情,大家長大了會很快忘光的,

這麽一想,趙紫薇的心裏好受了很多。嘴角扯開了一個笑,仍舊那般甜甜的,帶著點微微的傻氣。

陳桓坐下來,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長條幾案,原來她這麽討厭我?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居然還能笑得跟以前一樣。他頭一次感覺到什麽是真正的傷心,心裏涼透透的,比上一次看見她哭還要難受百倍。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可憐的桓哥兒,非你不好,只是女主太無情。

☆、盧婕妤進犯依雲齋

時近隆冬,天氣越發寒冷了。

趙紫薇開始了為期一年的新年假了。趙紫薇也終於學完了《三字經》、《千字文》,一小點《詩經》,寫字讀書什麽的,再也不用裝了,趙紫薇覺得輕松了許多。但是有了□□和添香這兩個不辭辛苦的人肉播音機,趙紫薇也就懶得用眼去讀,每日間,只讓□□和添香輪流讀上一刻鐘的書,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日久也覺得有些進益,趙紫薇腦海中的書原本就夠多了,但正如系統君所說,讀的書多也不一定能擁有高智商,必須要在生活中實踐才可,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倒覺得比以前確實頭腦清晰了一個段位。

年假伊始,趙紫薇就躲在了依雲齋裏,捧著暖爐,捧著暖兜,跟著寶扇等人吃喝玩樂,喝茶聽書,有的時候也圍坐一團,互相講笑話聽,趙紫薇覺得心情無比舒暢和愉快,連帶著關於九方生和轉胎丸的事件全都跑到了九霄雲外。天大的事情,過得舒服最重要。

陳茹也在安心地養胎,已經免了晨昏定省,只在有興致的時候召來後宮的各位娘娘們說說話,鬥鬥嘴。就連以前腦子不怎麽好使的陸貴妃也開始變得安心起來,據說為了打發趙祁不去看她的寂寞時間,在專門研究丹寇染指甲。張貴嬪更是深居簡出,偶爾來看看趙紫薇。

趙祁雖然盡量的照顧到每位大小老婆的心情,但畢竟僧多肉少,算起來,每逢初一十五這樣的大日子,都要呆在皇後宮裏,但皇後畢竟有了身孕,因此最近盛寵正隆的便是盧婕妤,所以她最近好不得意,又得了皇後的授意,時不時地來騷擾公主,見到皇上的面更是多了。

所以當趙紫薇正跟寶扇、晴善等人擲色子的時候,就聽見添香打起藤黃祥雲遍地錦厚門簾進了來,臉色微微郁悶。

晴善丟了兩個一點,見了她的臉色,不由得笑罵道:“又怎麽了?擺著一張臭臉。”

寶扇一面將色子拿起來丟,一面笑道:“興許是那位娘娘又來了。”自打入了冬以來,盧婕妤三天兩頭地到這裏來聯絡感情,好歹她也算是她老爹的小老婆,趙紫薇前幾次都是很恭敬地請了她進來喝茶,再好好的送出去。可偏偏這個盧婕妤好似沒有眼色一樣,來了不到晚上不走,還經常出現在趙紫薇要去給趙祁請安的時間段,她抱得什麽樣的心思,依雲齋簡直路人皆知。長此以往,依雲齋的人實在是煩透了。

添香點頭,又一臉無奈似的看著趙紫薇:“公主,該怎麽辦?”

趙紫薇頭也不擡,緊盯著轉得正歡的兩枚玲瓏色子道:“不管她,咱們接著玩。添香,你就出去說,我正在睡覺。”以前的幾次,再怎麽樣給臉面也盡夠了。

添香答應著就要出去,趙紫薇又道:“等等,也不必說改日再來的客套話了。”

添香道:“是。”

在小客廳等著傳話的盧婕妤坐不住了,對著剛才替她奉茶的小宮女說,“你們真是多此一舉,公主怎麽會拒絕見本娘娘,讓本娘娘直接進去不就行了嗎?”

那小宮女一笑,低頭並不答話。她是晴善的手下,知道這個盧婕妤不受公主待見。

盧婕妤見她不答話,心裏好大不自在。先前皇後提點她,除了暗中給李氏姐妹等人使絆子之外,還可以從趙紫薇這裏下手,現今皇後有孕,無法照看趙紫薇周全,她仁慈寬愛,常常來照拂一二,多麽好的理由啊!皇上聽了,見她誇了她好幾次呢。

添香出來正好聽見這話,回話道:“婕妤,我們公主正在睡覺,您還是請回吧!”

盧婕妤吃了閉門羹,毫不氣餒,知道添香在趙紫薇面前常見的,也陪笑道:“這是怎麽了?大白日的睡覺恐怕對公主身體不好,還是本娘娘進去,陪公主說說話,玩笑一回才好。”說著,就要舉步向前。

添香急道:“娘娘留步,請不要打攪公主休息。”

盧婕妤被擋住,有些怒意上來,“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違抗我的命令,不過是看你是公主身邊的宮女,有些體面罷了,別沒得忘了身份!”

晴善從簾子後出來,滿面笑容道:“原來是婕妤娘娘啊,公主確實睡下了,昨日間吃多了積食,睡得晚了些,所以這會兒還睡著呢。”

盧婕妤聽了忙笑道:“原來真是這樣啊,” 又指著添香道,“我瞧著這個丫頭呆頭呆腦的,說話也楞頭楞腦的,想必說話了意思也是有的。既如此,我便等著吧!”說罷,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大有公主不醒來我就不走的意思。

晴善仍是滿臉笑容,“奴婢鬥膽,這添香連同我們幾個都是皇上一並賞賜給公主的,都是一樣的,我們雖然魯鈍些,但卻不敢說錯話的。添香,定是你剛才說話的地方不對,還不快給婕妤娘娘請罪。”

添香歷來聽晴善的話,便上前請罪。

盧婕妤聽她也是皇上賞賜的,忙將她扶起來,又恐自己失了身份,忙又端坐回去道,“既是……如此……”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只得停住,假裝仔細打量起周圍來。

自己來了不值一兩回,早就見過了,但見依雲齋主廳不同尋常,桌子上又新添了幾件玉石擺件,一方瑪瑙靈芝種在花盆裏,一尊如意琉璃盞裏插著咬春圃裏進獻的鮮花,還有一個藍地粉彩描金游魚雲轉瓶,觀之可愛。正面一副潑墨彩染牡丹富貴如意圖,頭上一塊金地匾額,上書“如心隨意”,上好的細銀炭焚燒著,地龍燒著,主廳裏一派欣欣向然,暖意融融的。

想起自己雖然現在受寵,但畢竟非一宮主位,時不時地還得受陸貴妃的氣,心裏不由得生出幾分羨慕嫉妒來。心想著,自己攀附上公主果真是個好方法。自己原本就是出身低微的一個宮女,父親到現在還真是一個六品的芝麻官,跟陸貴妃等人封公封侯的家世根本沒法比。雖然有個皇後娘娘可以攀附,但皇後娘娘看起來對她也有幾分不放心的意思。

若不是來了幾回公主這裏,如何能那麽恰巧碰得見皇上呢?皇上又怎麽會以為她們的關系很好,而對她越發恩寵呢?還平白地吃了這些許好茶,好東西。想到這裏,盧婕妤擡眼看著晴善,只見她一身青蔥色合身宮裝,言笑晏晏,和善可親,心道這個晴善真不一般,要是能夠要到自己宮裏去伺候,那可真是美了,小公主好福氣。

晴善見了無法,只得沖著添香使了個眼色,讓她進去回話。

盧婕妤見晴善站在身邊,不由得笑道:“上次來公主這裏的時候,恰巧吃了晴善你做的那個四喜小卷素,我心裏很受用。”說著,看著她,希望她能夠把話接下去。

晴善聽了,哭笑不得,那東西她是常做不假,但是她是公主的宮女,可不是她盧婕妤的宮女,那些點心是做給公主吃得啊,這個盧婕妤三天兩頭借著找公主的名頭見皇上也就罷了,吃了她不少東西,這也不必說,可不能次次總這樣啊。每次來,都要點名說吃什麽,這是把依雲齋當成她自己的地盤了嗎?怕是在自己的宮裏,也沒這麽舒服吧。

但人家好歹也是個主子,也不過是一點點心,她也沒必要為了這點東西跟她過不去惹得她在這裏發脾氣。但她也不是上趕著的,她只裝作沒聽懂她的弦外之音,只靜靜地站著微笑。

盧婕妤見她不接話,只好把話接了下去,“我恰巧有些餓了……”

晴善也不能再裝傻,只好笑道:“我去給您做,只不是現成的,您還需要等一等。”

盧婕妤喜道:“無妨,無妨。”

那邊廂添香傳了話,趙紫薇有些氣悶。這人的臉皮也太厚了吧!要知道,她可是在休息,她卻還能扒著自己不放,明擺著是要去跟等著自己去見父皇的時候再一起去嗎?

晴善走了進來,將她剛才所說的話又轉述了趙紫薇,趙紫薇覺得實在是……

“她不是餓了嗎?就讓廚房隨便給她弄些吃得就行了。” 什麽四喜小卷素,她還真當自己的是依雲齋的主子了?

“晴善,你也不必再去了,咱們玩咱們的。”

剛剛玩了一局,偏偏寶扇今日的手氣特別好,□□舒綺輸得苦叫不跌。藤黃厚簾子一動,只見一個小宮女進來通報說:“公主,婕妤娘娘點名要舒綺過去。”

寶扇等人都看著趙紫薇面面相覷,這人又要搞什麽?

“就說舒綺正在伺候,不方便見她。”

那宮女出去傳話,不一會兒又回來了,道:“婕妤娘娘說可以讓晴善姑娘把舒綺換下來。”

晴善微微皺了眉頭,“咱們是伺候公主的,各宮裏的規矩,都是這樣著辦的,哪有撇下自己主子去官其他人的道理?你去說,晴善和舒綺不敢如此大膽。”

盧婕妤在外間正吃著兩樣糕點,雖然滿口嚼香,但只遺憾不是晴善做的四喜小卷素,也不必說了。聽了小宮女的回話,盧婕妤不由得地道:“你們也忒膽小了,公主既然正在睡覺,換一兩個人來又有什麽?公主醒了,也不會怪罪的,既如此,你去告訴舒綺,我見了她那個柳葉簪牡丹的蓑衣,心裏很喜歡,只可惜我宮裏沒有這麽伶俐的人兒能做這些東西,可否請舒綺姑娘賞臉給我也做一件?”話中反諷意味稍強,語氣酸不溜丟。盧婕妤心中正因為舒綺不肯出來見她而氣悶,所以覺得臉色口氣不比好看。

那小宮女照舊去傳了原話。

這下子,寶扇等人都氣倒了,你要是張貴嬪那樣與主子交好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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