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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真正意義上的完結文,感謝一直看下來的小夥伴們。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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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趙紫薇先前投壺愉快地心情漸漸地緊張起來,這件事情實在太令人驚駭,況且單憑這一粒經手了好幾人的轉胎丸,並不能真正的證明姨媽陳茹吃了轉胎丸。也根本不能實質上說明是陳英所為。如果說出去,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但是如果不說的話,景素問豈不是白死了。一定要說,但怎麽說該好好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 九方生:讓你放棄你還真的放棄了呀?!看過來,看過來,貼過來,貼過來!

趙紫薇:滾!你個偽冰山傲嬌受!

☆、趙祁的選擇

星分翼軫閣。

趙祁看著眼前的黑色藥丸,一臉震驚,轉而看看自己一臉凝重的小女兒,他慢慢從金雕龍椅上起身,來回踱步,消化著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茹兒,她居然為了要生一個兒子,而服用轉胎丸?不,這應該不是茹兒做的,茹兒雖然少時驕縱,但畢竟還是很善良的,而今她更是越來越見柔弱善良,她是不可能用這種東西的,這一定是陳英搞的鬼,陳英先前還支持阿薇女扮男裝去參加祭祀,而這一次,卻堅決不肯放過女扮男裝的人,莫不是因為阿薇福星的名聲……難道他真的有那樣的心思?趙祁驟然停住腳步,望向龍椅之後的蟠龍雲紋圖雕壁,心內不由得沈了幾分。

四角攢尖寶頂上吊著明亮的琉璃燈盞,四尊銅鎏金跪地宮女舉火宮燈,將星分翼軫閣照的亮如白晝,趙紫薇托著腮看著趙祁面色沈沈地來回踱步,終於忍不住問出聲:“父皇,您說應該怎麽辦?”

趙祁驟然回過神來,望著女兒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他壓下心內千種思緒,扯開嘴笑了出來,“阿薇啊,你去了哪家藥鋪?他們真是胡說八道,父皇一定要治他們的罪!這明明是牛黃解毒丸,父皇吃過的。”

趙紫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訝異地嘴巴張大能夠將一個蟠桃吞下去,父皇,您醒醒吧,還牛黃解毒丸?看來您最近已經被姨媽皇後洗腦了吧!

趙祁順手將那枚丸藥納入袖中,道:“阿薇,你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明白嗎?”

趙紫薇不忿道:“父皇……”

趙祁忽而一反常態地打斷她的話,而且語音異常嚴厲:“阿薇!記住我說的話,你也不必去見張貴嬪了,她那裏我自去說,還有,”他的話音忽然一轉,面色中隱隱起了殺意:“你說九方家的公子他並沒有看這樣東西?”

趙紫薇心內一驚,忙道:“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麽,他當時什麽也沒看。而至於那家藥鋪的人,九方生的舅母恰巧壞了第三胎,害怕又是個閨女,故而大夫見了也不會說什麽的……”

趙祁臉上嚇人的表情這才收斂起來,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看起來九方生確實是一個沈穩的孩子。”他只希望借此能夠將自己的女兒嚇住,就此將這件事情隱瞞起來。

趙紫薇心內驚駭不已,千想萬想,她都沒有想到,趙祁居然會是這麽一個反應。自己好容易去探知了真相,還被九方生冷言冷語地奚落,誰知道趙祁卻一心想要隱瞞結果,真沒想到,父皇對於大舅舅陳英會如此的縱容,這就是禍患之始啊!趙紫薇深吸一口氣,告辭離開,她只是為皇後肚子的小弟弟(小妹妹)擔心。

自打那場秋雨過後,屋裏便燒起了地龍,熏風暖香,恰似春日。趙紫薇蔫吧蔫吧地倒在榻上,自從穿成了小孩子,她睡眠充足,吃飯有時,日日進補,整個人顯得珠圓玉潤,趙紫薇捏了捏臉上的肉,覺得自己來年虛歲就十歲了,決不能再這麽舒坦下去了。

聽見有細微的腳步聲,趙紫薇有氣無力翻轉過身,望著天頂道:“我不是說了嗎,誰也不見。”

張瑾輕輕一笑道:“公主,時不時地熱鬧才好,這可是你說的呀!”

趙紫薇一偏頭,就看見一位清淡出塵,臉色白凈的美人站著,忙一個鯉魚打挺起了身叫道:“貴嬪娘娘。”,她微微得意,自己的小身段別看微胖還是挺柔軟的。

晴善奉上一盞暖茶來,便退了下去。

張瑾望著眼前的晴善,見她如同裹著沙羅的蠟美人一般,不由得微微一笑,輕移茶蓋,呷了一口,而後將茶杯擱在眼前的海棠花式雕漆幾上:“阿薇,你還在跟皇上慪氣?”

趙紫薇道:“我哪敢跟父皇慪氣啊!”說著,又有氣無力地趴回床上,她感覺,天越冷,她越懶,簡直是要冬眠的節奏。不過想到自己還是兒童,終究還是放下了羞恥之心,認吃認睡,最近她確實很少去找趙祁,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也便常常地躲開不去。

張瑾淡淡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你呀,看起來像是個小丫頭一樣的,腦子裏聰明的很啊!這一次,正是皇上讓我來看你的。”

趙紫薇眼骨碌一轉,心思一動,看起來老爹並非一點也不通嘛,還知道她女兒貌似在生他的悶氣。

“父皇他,說什麽了?”

張瑾笑道:“你父皇倒沒有說什麽,但是我只知道,太醫院要開始換人了!”她的目光忽閃過一下欣慰而又堅毅的微妙表情。

趙紫薇立馬爬起來,震驚地看著她,“娘娘您是說……”

張瑾笑道,“阿薇,我只是偶爾聽大哥說了這麽一句,其他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阿薇,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父皇不說出來,是有他的苦衷的。陳家對於皇室做出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你父皇愛你的母親,你外祖父和丞相大人當年跟隨先皇征戰南北,立下赫赫戰功,你外祖母賢德明理,你姨母現在更是你的嫡母,一朝皇後,有些事情,暗示比明說更好。”

趙紫薇暗暗地思索著,太醫院會有什麽大動作?難不成要將所有的人都換了?

她也漸漸地想明白了,若是真的將轉胎丸的事情捅了出去,最後的結果與誰都無益,趙祁不可能因為轉胎丸一事就將陳英定罪,這件事情傳出去於皇家也是大大的醜聞,而且那轉胎丸已經下肚,無法回轉,最好的辦法便是敲山震虎,改組太醫院,讓陳英有所收斂。自己的趙祁老爹也並不是那麽的糊塗嘛!

坐在櫻草色織錦妝花緞坐蓐上,趙紫薇喃喃地道:“可惜景醫女死的不明不白……”還有他無辜的弟弟(妹妹)。

張瑾撫慰她道:“公主不必憂心,素問已經得償所願,與餘侯爺合葬九泉,我們就不必再緊抓住這些事情不放了。”接著話音一轉,清淡的面龐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我倒是聽說,公主您與九方家的公子半日游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了,說不定,你父皇過一陣子,便要定下你的親事了。”

趙紫薇呆呆的,不提防她突然說這話,便楞楞地問了一句,“貴嬪娘娘,您怎麽知道?”

張瑾笑道:“公主的攆駕在太師府外停了那麽久,周圍住的又都是皇親國戚,來來往往的誰看不出來啊?”

依她的實際年齡似乎過了談親事害羞的時候,但她覺得畢竟現在是八歲小孩,於是便忙扭過身子去蒙在被子裏,傳出悶悶地說話聲:“貴嬪娘娘真討厭,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張瑾不由得笑出聲來,起身去掀開她的被子,“好了,出來吧。別悶壞了,你父皇如此為你著想,你可不能再生他的氣了哦!”

趙紫薇悶在被子裏,想著九方生那種冷淡的樣子,心想還是算了吧。雖然九方生是個不錯的人,但她可沒有必要一直熱臉貼冷屁股。

張貴嬪見她一直不出來,又笑著叫來了寶扇,“快把你們家公主從裏面弄出來。”

又調笑了一會兒,張貴嬪打量著寶扇晴善等一眾各自風貌的丫頭,忍不住讚賞道:“你有這幾個丫頭,便是神仙也算得了。給我如何啊?”

趙紫薇知道她只是在開玩笑,便笑道:“娘娘您問問她們願不願意,只要她們自己願意,我再沒話說的。”

晴善倒是一笑,大大方方地說道:“奴婢當然願意,只是舍不得公主。”但是添香卻楞了神,臉色微微漲紅,不知道說什麽好,聲音比以往的歡快低了一個度:“奴婢單憑公主吩咐。”

張貴嬪有意逗她:“既如此,那添香你可願意去我宮裏?”

添香心內嚇壞了,只眼中露出幾分驚懼來,聲如蚊訥道:“奴婢……奴婢……”接著,心一橫,大聲說道:“奴婢鬥膽,說一個典故: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

眾人聽了便都大笑。

張瑾笑著不禁拿起來手指指了指她道:“好個刁鉆的宮女,我怎麽就成了楚王了?”

趙紫薇也笑道:“娘娘別怪,我還成了滅了國的息國國君了呢。她呀看起來呆呆的,偏又滿腹學問,誰也誆騙不了她。”

寶扇笑道:“她還自比貌美如花的息夫人呢。你要真給了貴嬪娘娘,難不成還真敢看花滿眼淚?”

添香自知失言,不由得面紅耳赤,連連請罪。

張貴嬪笑道:“罷了罷了,這樣的宮女我可不敢要,你可留著吧。”

閨中戲謔,大可一樂。說著說著,趙紫薇心內的那一點煩惱早就拋到腦後去了。

誰知,前腳送走了張貴嬪,後腳皇後便來了。

趙紫薇心道,這是老天不讓她安生啊!自己出宮一日游,皇後能夠撐住這幾天才來興師問罪,她也覺得她沈住氣了。皇後撫著不甚明顯的腹部,右手搭在綠痕的手上,踏了進來,身後跟的是秀芳和秀雲,看起來綠痕倒真的成了她的貼身宮女。

趙紫薇協同眾人各自行禮。

頭戴鳳冠,一身藍麗典雅宮裝,配玫瑰紫繡木蘭金比甲,由於得了寵愛,臉色比以前好了很多,神色也是微微倨傲:“平身。”說著,施施然坐下,而後左右打量了幾下依雲齋眾人。

她見趙紫薇臉蛋越見圓潤,自屋外到屋內,一眾宮女太監皆斂氣屏聲,井井有條,並未因為她這個主母的故意放任缺失而又所不妥,心內不由得不快。

但自打她去年覺得趙紫薇雖然離不了她,但日日在前,每每便想起她的母親來,故而煩她,將她挪至依雲齋。將原先陳菀的廚房車馬等人手,皆派給了她,掌管的權利皆交給了劉嬤嬤,僅派了綠痕還有幾個小太監和小丫鬟監視,現今看來,實在後悔。

但綠痕勸她,當初她也不知道趙紫薇對她有離心啊,所以並不怪她,而且現在收回來也不晚。

趙紫薇見她臉中微微露出得意的神色來,不由得心頭一跳,她這是要幹什麽?

皇後接過茶碗,以至於前幾日趙紫薇駕車馬出宮,她都後知後覺。而且,據說,在陳家待了不到一會兒,便轉而去了太師府,而理由居然是為了問幾個亂七八糟的問題。而到了太師府,九方家的小子居然連門都沒讓他進,就帶她去了幽篁裏。在幽篁裏竹林裏呆了半天,又是投壺,又是玩笑,而後又將她送回來宮裏了。

小小年紀,便不知廉恥,皇家的臉面全都讓她給丟盡了!可皇上都說了,只不過是小孩子的玩笑,她也不便再說什麽。

她皇後才是一宮主位,擁有無上的權力,再派個人什麽的,也不是難辦的事情,總之不能讓你過痛快了!

皇後掃了幾眼道:“阿薇啊,怎麽不見劉嬤嬤?”

趙紫薇答道:“劉嬤嬤最近身子不適,故而未能起身見母後。”

自打王忠失蹤以後,劉嬤嬤雖然傷心憔悴,但是畢竟身體健壯,也不是那種久久放不下的人,還到不了憂思成疾的地步,誰知好像是偶感了風寒,居然一病不起,已經請了太醫來看,才吃了三服藥,並未見效。趙紫薇知道,請太醫的事情必然瞞不過皇後,現在她只不過是明知故問而已。

皇後訝異地道:“劉嬤嬤病了?阿薇你怎麽不早些知會母後,母後好派人來照顧你呀!”接著,不由分說,便道:“來啊,派人去讓成嬤嬤過來。”

成嬤嬤?皇後的乳母?那不是一舉一動更在她的監視之下了麽?自打晴善等人來了之後,依雲齋內室可謂密不透風,皇後難免心慌慌,可一直苦於沒有由頭,現而今終於找到了借口。

趙紫薇忙道:“多謝母後關心,但阿薇一直承蒙劉嬤嬤照顧,未敢忘恩,若是成嬤嬤來了,阿薇要將她至於何等地位呢?阿薇必然不敢將成嬤嬤的地位置於劉嬤嬤之下,故而,還是請母後收回成命。”

畢竟大嬤嬤的地位只有一個,成嬤嬤來了,地位難免尷尬。皇後正欲反駁,只聽殿外一聲尖細唱腔:“皇上駕到!婕妤娘娘駕到!”

只見趙祁一身青藍色靈芝捧壽帝王常服,大笑而進門來,整個人顯得俊逸瀟灑,身後跟著笑得如同三春扶柳一樣的盧婕妤。

“皇後啊,阿薇,你們在說什麽體己話呢?”

趙紫薇笑得天真粲然,上前迎接,趙祁知道張貴嬪撫慰有效,心內歡喜。

皇後起身迎接,一邊將趙祁迎到上座,一邊笑道:“臣妾這不是正跟阿薇說著呢嗎?劉嬤嬤現今病了,臣妾怕阿薇身邊沒人照顧的好,故而將臣妾的乳母成嬤嬤撥過來,照顧阿薇。”

趙祁臉色微變道:“劉嬤嬤病了?有這等事?”一面環顧四周,果然不見劉嬤嬤。

皇後也是一臉憂郁地道:“是啊,臣妾正是憂心此事,劉嬤嬤身體一直健壯,但是不知為何居然一病不起。”

盧婕妤忙道:“是啊,現而今連皇上來了,劉嬤嬤也都沒有出來迎接,可見是真病了。”

皇後憂郁的臉色中現出一絲奇詭的笑意,似乎在隱隱嘲笑盧婕妤的智商,難道公主的乳母還會裝病不成?先前她還擔心自己扶起的這個盧婕妤會反了她,但現今看來,綠痕猜的不錯,盧婕妤果然智商堪憂。

趙紫薇一笑置之。

誰知,盧婕妤不怕死的繼續說道:“皇上,既然劉嬤嬤已經病了,那當然是要再派人來照顧公主了,那麽不如就把劉嬤嬤挪出去,公主年紀尚小,恐怕過了病氣……”

挪出去,當然不是指挪出宮去,而是要將她挪到宮中老弱病殘聚集的慈室,在宮中人人都知道,到了慈室就是等死。

趙紫薇只盼望自己的老爹沒有那麽糊塗,只見趙祁仍在喝茶,暗自不語。

皇後卻是一臉柔慈的模樣:“不可,劉嬤嬤照顧阿薇這麽久,可謂勞苦功高,宮內的老嬤嬤們病了,也是當做半個主子養著的,豈可因為小病小災便要挪出去?那成何體統?阿薇也必然不會願意的。不如就讓成嬤嬤再帶幾個爽利的人過來,也必然超不過劉嬤嬤去的,待到劉嬤嬤康覆,那就讓成嬤嬤再回我那裏便是了。”

見趙祁這才點點頭道:“嗯,皇後思慮甚至周到。”

趙紫薇心道,只怕到時候成嬤嬤就回不去了,便不慌不忙地道:“母後先別著急讓成嬤嬤過來,阿薇還有話說。”

皇後眉毛輕微地一挑:“哦?阿薇還是怕成嬤嬤會搶了劉嬤嬤的位置?母後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讓……”

趙紫薇笑盈盈地道:“母後,並非如此。且聽阿薇說說嘛。”

皇後被打斷了,些微有些不悅,擺出微微傷神的模樣,故意偏頭向著趙祁,趙祁有些微的奇怪,皇後這是怎麽了?

趙紫薇繼續說道:“父皇,母後,請聽阿薇說來,阿薇身邊八位一等宮女,八位一等太監,四位管事嬤嬤,當然,其中以劉嬤嬤為尊。這二十人當中,每人下面至少有二位小宮女,小太監供他們貼身使喚,至於書房灑掃、庭院灑掃,庫房車馬、廚房燒炭,花草等,其中宮女太監更是不可勝數。先前父皇賞賜我晴善等四人宮女,她們各自又都帶來了二位宮女,二位太監,這就又是二十人,依雲齋占半個宮殿,阿薇先前學了算術,竟然總共有一百四十八人之多,這還不算守宮的侍衛們。依雲齋統共就我一個主子,居然有一百多人伺候,豈不是太奢?先前歲中大旱,國庫空虛,阿薇不能為父皇母後排憂解難,難道還要從母後那裏要宮人來嗎?不如就趁此將依雲齋過於冗雜的人消減了吧,有願意回家的,父皇便將他們都放出宮去,有不願意回家的,那就繼續留在宮裏,母後現今懷孕,不如就將依雲齋多餘的宮人們送給母後,去伺候好了。”

皇後等人聽得目瞪口呆,小公主什麽時候學會了算術?並且將依雲齋上下摸得這麽清楚?並且還趁機提出減員,還有,將減員重新踢回給她?

趙祁卻不疑有他,連連點頭道:“阿薇近來果然見識大長!”

趙紫薇再接再厲:“父皇,您看,即使劉嬤嬤病了,依雲齋還仍舊好好的啊,更何況我住的離母後這麽近,您先前賜給兒臣的宮女,各個都是聰明伶俐,不光長於貼身伺候,懂守規矩,連依雲齋的一應事物全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父皇,母後,你們就不用擔心啦!”

趙祁見女兒果真珠圓玉潤,且笑靨如花,撒嬌的小眼神,心內早就軟了一半,忙點著她的小鼻子道:“好,父皇就依你。”

皇後心內雖恨,臉上卻仍是笑容滿面,忙道:“既然如此,雲從殿宮人的裁剪,就交給臣妾吧。”

趙祁道:“好,雲從殿就由你處置,但切不可太過操勞。”趙祁拍了拍陳茹的手,溫柔一笑,縱使心內萬般算計,面對這樣,陳茹心內仍是忍不住一動。槐花樹下,他一直有著這樣的笑容,但卻一直不肯笑向自己,幸虧綠痕點醒了自己。

那邊廂正柔情蜜意,趙紫薇卻覺得一定要皇後剛才所說的話大有深意,自己一定要獲得依雲齋裁剪的主動權,省得皇後利用這個機會,再做所謂的人事調整,將她的人塞進來。

趙紫薇不得已打斷兩人的目光對視,上前扯扯趙祁的衣袖道:“父皇,母後,依雲齋眾人的裁奪就交給阿薇來辦吧。”

皇後忙道:“阿薇不要胡鬧,你年紀尚小,劉嬤嬤正還病著,我看依雲齋的宮人們的裁奪便交由臣妾來辦吧。”

趙紫薇道:“母後不要著急,且聽阿薇說說,我怎麽來裁奪。”

趙祁見她一本正經,笑道:“好好好,朕倒要聽聽,你到底要怎麽來辦?”

趙紫薇一笑,道:“裁剪原則是:各管事處,對半裁剪。先召集宮人,對應名冊,按照差事,分門別類,進行點名,順便問其是去是留,做好記錄,先摸個底,以便盡量按照其意願實行。如果願意歸家,便發放銀子,通知家人遣返。如若願意留下,那便留下。奴婢相信,還是有很多人惦念家中父母,願意及早出宮的。另外再根據在宮中所呆的年限,呆的年限越多,可以提前進入放出宮去的名單,阿薇年紀雖小,但卻有父皇賜給的晴善和舒綺,他們兩人皆善於人事,紅袖與添香來做記錄。”

趙祁大笑道:“我賜你的這四個宮女,各有所長,如今你用他們來幫你處理庶務,雖說是暴殄天物,但卻也是物盡其用了。好,既然阿薇說得這麽好,那麽依雲齋宮人們的發放可都全由你了。”

趙紫薇俏皮一笑,行禮道:“謝父皇!”

盧婕妤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條理分明,心內大生敬畏之感,沒想到這個小公主居然有這般見識,心內不敢小覷,想必她將來定然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倒生了些要親近之意。

皇後雖然心中不忿,但也只好按捺住另尋它法。

在場的宮人們聽了,也有心內不安的,也有雀躍的,其實大多數倒都不願意提早出宮去,因為公主不比宮中嬪妃,總歸是要出宮嫁人的。等到統計之時,發現一百四十八人裏,居然只有二十多人願意出宮去。

趙祁遣人來問過後,傳話來道:“這樣也好,人也不能太少了。”

趙紫薇看了看眼前的厚厚的裱金名冊,臉上微微露出笑意。趙紫薇老早想要將依雲齋的人摸個底兒掉了,但一直苦於沒有名目,這一次皇後想要塞人進來,正好將皇後手中緊握著的依雲齋的人事大權奪過來,但劉嬤嬤的病卻老是不好,這一點也實在令人心優,藥已經吃過了,為何卻始終不見好呢?

正想著,添香從隔窗外繞過來,圓圓的臉上帶著點憂色:“公主,您快點出去看看,成嬤嬤帶著人去廚房了,現在寶扇正在那裏攔著呢。”

啥?不是說全權交由她處理嗎?居然膽敢違抗聖旨?

趙紫薇挪動小身子,扒著荷花式雕漆幾,從象牙榻上下來,邊蠕動邊看著替她穿鞋的紅袖和舒綺,精神抖擻,哎,還有一場仗要打。

作者有話要說: 阿薇這次放大招啦

☆、大戰成嬤嬤

還未走到廚房,就聽見裏面的爭吵聲。

先是寶扇的聲音:“成嬤嬤,依雲齋的事務都交由公主管,這是皇上說的,嬤嬤不可能會違抗聖旨吧!”

一個渾厚有力的老年女聲隨即響起:“現今依雲齋的人去留歸公主管,但是皇上可沒說,不準皇後娘娘再派幾個人來伺候公主,小小宮女,居然還敢拿著違抗聖旨的帽子來壓我?!你不打聽打聽,看看我成嬤嬤,跟了皇後娘娘多少年!你一個小小的宮女還敢阻攔,要不是看在你是皇上賞賜的份上,有些體面,我早就讓掌你的嘴了!”聲音十分囂張跋扈。

接著,是管理廚房的牛公公的懇求聲:“嬤嬤,依雲齋現在皇後娘娘的管制下,誰也不能反對,但是公主不想讓那麽多人伺候她也是她的初衷,您這樣,讓我們都很難做。”

晴善說話不卑不亢,還帶著些許的笑意,明顯是在打圓場:“是啊,嬤嬤難不成還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又勸道,“嬤嬤,您先回去,告訴皇後娘娘,公主這裏,確實是不缺人,回頭公主要是不高興了,告到了皇上那裏,嬤嬤你我該怎麽處呢?”

趙紫薇命隨行小太監噤聲,便出現在廚房的門檻外,身後的□□添香立即向著發現趙紫薇的寶扇等人使眼色。

成嬤嬤長得頗為粗壯,叉著腰背對著趙紫薇。再往裏面一瞧,果真多了幾個新面孔,一個太監正在自來熟的搶過鍋鏟,另外一個宮女點檢菜品作料,原先廚房的人都很無奈的阻攔,場面一時膠著。

鍋子裏面燉著趙紫薇常吃的紅棗糯米甜湯,甜甜蜜蜜的滋味微微漾在空氣當中。

成嬤嬤大罵道:“什麽怎麽處?什麽告到皇上那裏,她只管告!如今皇後娘娘深得聖寵,只要她還在雲從殿裏,那就得聽皇後娘娘的話,難不成獨自住了一個後殿,就要反了天去,連皇後娘娘的話都不聽了麽?”

成嬤嬤見眾人都不再說話,越發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道:“怎麽沒話說了?知道輕重就好,免得嬤嬤我多費唇舌。”說著,就要指揮身邊的幾個人操縱鍋竈,但看他們神色不對,便轉過身來,看著小公主正踏進門檻,一臉和煦地看著她微笑。

成嬤嬤是皇後的奶娘,從陳家出來的,見慣千軍萬馬,宅鬥罵架第一高手,見了小公主的這等表情,心下卻有些發怵,不由得堆出笑臉道:“公主,老奴我是受皇後娘娘之名,帶領幾個人來照顧你的,皇後娘娘已經說了,既然您不願意讓我來伺候您,那麽廚房還有車馬是必然不能減人的,所以……”

趙紫薇不冷不熱地打斷她的話,道:“嬤嬤,說錯了。本公主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裁剪宮人,話已經說出,就不會有收回的道理,還請您將帶來的那幾個人領走,不要妨礙我廚房裏面的人做事。”

成嬤嬤臉色微變,皮笑肉不笑道:“哎呦,公主,這可怎麽說呢。老奴也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實在是不好交差啊!再說了,依雲齋還是在雲從殿不是,公主您年紀小,還是應該多聽聽皇後娘娘的,自作主張是要不得的!”

趙紫薇五歲的時候,趙祁要抱著她上朝堂,但被成嬤嬤兩句話就嚇尿了褲子,就因為這個,小公主很久見了她連一句話都不敢說,成嬤嬤就認定了趙紫薇是個軟弱性子,所以當皇後娘娘提醒她現在的小公主不同以往的時候,她心內想得確實她被嚇尿褲子時候的淒慘摸樣。

□□忽而冷笑道:“成嬤嬤自重,什麽自作主張?這是皇上允諾公主的,現在依雲齋的人員去留,全都是由公主說了算!說要敢說句不是,誰就是違抗聖旨!”

成嬤嬤氣急道:“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膽敢這樣對我這樣說話,公主難不成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來人,掌嘴!”她身邊的兩個壯實的宮女眼看著就要走上前來。

廚房的人都大驚失色,成嬤嬤居然膽敢這麽不把公主放在眼裏?!

好個成嬤嬤,居然膽敢在依雲齋撒野!趙紫薇大喝一聲:“站住!你們不想活了嗎?”

那兩位宮女聽了,看著趙紫薇的模樣不由得瞧了瞧成嬤嬤,臉上有些猶豫之色,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成嬤嬤的臉色有些微的尷尬:“公主呦,這些人雖說是你的貼身宮女,但畢竟都歸皇後娘娘管,老奴這是幫您教訓一下她們,免得她們反了天去。”

趙紫薇冷冷地道:“成嬤嬤,我敬你是長輩,有些體面,你可千萬別不識擡舉,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的宮女,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說了不要任何人,就是不要任何人,怎麽你還非得賴在這裏不成?再讓我說話,可不就是這麽客氣了!”

廚房裏的人見來了撐腰的,也幹勁兒十足,忙將那些自來熟的人擋住,搶下他們手中的鍋鏟。

成嬤嬤的臉氣的一陣紅一陣白,不由得唉聲嘆氣道:“公主,您這是怎麽做什麽?老奴不過奉命行事,我這回去可怎麽跟皇後娘娘交代啊!”接著,心一橫,道:“既然老奴已經把人帶到了,那就斷然沒有帶回去的道理,老奴這就回去交差!”又扭頭對著廚房裏的四人講:“你們全都給我留下,否則,皇後娘娘可饒不了你們!”

廚房眾人均是驚駭,這成嬤嬤好大的臉面!居然敢將人強行留下。

趙紫薇冷笑:“來人,抄起家夥,將所有外人統統請出去!”

“是!”身邊的小太監連同,廚房首領包公公帶領廚房眾人麻溜地抄起廚房的搟面杖,鍋碗瓢盆的,畢竟人多勢眾,將成嬤嬤連同四人逼至門外,成嬤嬤瞧著眼前氣勢洶洶的眾人,連帶眾人臉上微微露出的譏諷之色,不由得羞憤難加,道:“如今我也不活了!”說著,便要往雕漆牡丹花卉大柱子上撞,廚房小鄭子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趙紫薇道:“給我轟出依雲齋!實在不行的話,就將籠子裏的兩只活雞給我放出來!”

“是!”籠子裏的兩只鬥雞紅冠赤眼,彩羽鮮艷,分外惹眼,成嬤嬤看了不由得一哆嗦。

廚房幾個人七手八腳將成嬤嬤擡到殿門外,成嬤嬤沒想到當初那個被嚇尿的小女孩如今倒有了這樣的氣勢,心中頗有些後悔,自己失了面子,又沒有完成任務,越想越難受,但她畢竟在宮中呆了著許多年,性子也比以前收斂了不少,隨即改變策略,滿臉堆笑道:“公主,您看看,咱們何止如此?如果您真的不願意那也就罷了,我一個奴才還能怎麽著?”

□□冷笑道:“什麽叫咱們我的,嬤嬤在宮裏呆久了,連規矩都不記得了。奴才就是奴才,忠心伺候主子,嬤嬤你不去伺候皇後娘娘,跑到依雲齋裏來充主子了?還先請掂量自己的身份。”

成嬤嬤氣急,但眼前形勢不同,少不得咬著牙忍住道:“姑娘您也是奴才,公主還沒說話,你就先說話,這又是哪門子的規矩?”

趙紫薇道:“該說的就得說,難不成嬤嬤沒了規矩,還讓我出口教訓您老人家不行?這正是□□好心,提醒提醒您老人家,免得你得罪了我,我心裏正要讓人掌你的嘴,你還不知道呢!”

成嬤嬤在陳家橫行霸道十幾年,來了宮裏皇後又對她多番縱容,何曾受過這樣的話語奚落,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居然是從那個嚇得哆哆嗦嗦的小姑娘口中說出來的,她擡頭看了看她,發覺趙紫薇臉上帶著些微的笑意,坐在了一旁的一把楠木大椅子上,初冬陽光充沛,照在人身上倒也和暖,身邊那個伶牙俐齒的宮女端來一碗紅棗糯米甜湯,她微微啜飲了一口,似乎在看戲一般,眼神中有一種不符合年齡的淡定,她心裏一驚,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心內倒也不是那麽憤恨了,便堆笑道:“公主啊,那裱金名冊是否能讓老奴帶回去?”

趙紫薇好不容易趁著這個機會要來了皇後手中攥得的眾人的裱金名冊,先前劉嬤嬤手中雖有,但是記述的十分簡單,根本沒有辦法跟裱金名冊中的記錄相比。

趙紫薇舌尖傳來糯甜的感覺,不由得心情大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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