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居然攬過來……唉，那麻煩可就大了。”姜楠捶胸頓足，懊悔得不得了的樣子。

“怎麽。”商羽看著姜楠滿臉不可思議，“難道你還師父服不了眾嗎？”

“當然不是。”姜楠撇了撇嘴，“反倒是太服了……”

商羽畢竟也不是完全沒有頭腦和套路的，立刻就猜到了：“你是怕師父做的利落幹脆，效果不錯，反而引得一些人羨慕乃至嫉妒，對師父以後的收覆民心不好吧。”

“聰明！一點就知道了！”姜楠笑道。

“這些事哪有那麽覆雜。”子墨看著姜楠打斷道，“姜楠，別杞人憂天。”

“這是杞人憂天嗎？這是嗎？”姜楠也立刻聲音大了起來，“你看看商羽多擔心你。”

子墨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擔心歸擔心，正事要緊。”

姜楠無奈地走回來說道：“服了你了，誰讓你是長老呢，正事要緊唉。本來想著好久不見一起喝喝茶什麽的，說說笑笑的不好嗎？”

商羽聽著一直假不正經的姜楠說這樣的話，還是蠻吃驚的，她倒是原以為姜楠會繼續嬉皮笑臉。

想到這裏，商羽扯了扯她師叔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叔，你快說說以前師父的樣子。”

姜楠一見商羽這樣，忽然就笑出了聲，“你師父以前的樣子嘛……”他故意提高了聲調，讓子墨也聽到了。

商羽頓時滿頭黑線，說好的輕聲，就被他給賣了，果然不靠譜！

子墨聽到聲音，回轉頭來，看著他倆的樣子，眼神依舊很冷。“阿羽是對為師以前很感興趣？”

這音線、這姿勢，分明就是一種挑釁。商羽咕咚咽了口水，還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師父能出脫成這種霸道冷漠的畫風。

這是被姜楠影響了嗎？商羽無語中……

“不……不是……”商羽第一反應想要拒絕，又覺得越描越黑，於是說道：“唉，我就是好奇，我……”

“和現今並沒有什麽區別。”這邊子墨已經回答了，他的衣袍如空谷幽蘭，青竹颯颯，除了挺拔還是秀氣，毫無改變，顯然對這話說的極有底氣。

“這個我可以作證，確實是哦……話說子墨師兄，你入門到現在，一直看對所有人都客客氣氣……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但是你其實對每個人都拒人千裏啊。”姜楠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接近你的人都感覺不出來。”

商羽明面上沒有點頭，但心裏早已寫了一個大大的服氣。畢竟是師叔，果然對師父熟悉萬分。只不過，這點她也有所察覺，師父對所有人都有所保留，只是他的本性不壞，不會做對不起大家的事，因而更值得打架信賴。

“還是那句話，研究我的過去，和平息謠言並無用途。”子墨的眉毛一挑，看著姜楠。

“怎麽沒用了啊，師兄。你改改態度，說不定啊，那就大家覺得你是有人味了，那就好辦了。”姜楠出了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師叔你就別瞎出主意，師父哪裏沒人味兒。”商羽不甘示弱。

姜楠搖搖頭，“得得得，你師徒兩個人一起說我，我說不過你們，算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姜楠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還把門帶的梆梆響。

“師叔……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我們把他的觀點都否定了一遍，還不帶他玩兒。”商羽有些慌張。

“不礙事，我這師弟沒那麽容易生氣記仇。”子墨看著那還在微微顫動的門窗幽幽地說。

不過，商羽現在看著師父，竟覺得師父的態度和語氣都緩和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阿羽……”子墨的一聲呼喚，商羽回頭，卻毫無征兆地跌入一個熱切的目光。

這一次，商羽肯定，師父的態度確實不一樣了。雖然只是在沒人的地方，但是他的一小步，就是自己的一大步啊，說不定師父真有一天能註意到自己！

“師父你叫我啊。”商羽笑著，“還是那句話，你放心，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在背後支持你幫助你。”

“當真？”子墨看著商羽。

“師父啊，你也太不相信人了。連你徒弟都不相信的話，這日子沒法過了啊。你要是表達嫌棄我的意思，你可以不用說話。”商羽佯裝生氣。

沒想到，卻有一雙手，執著而用力地扳過商羽的肩頭，“對不起，為師，真的……罷了。”

那愧疚而熱烈的眼神，一秒即逝，緊接著是手的移開。

“你可別生氣啊。”子墨無奈地說，他對這個徒弟似乎越來越沒法管教了。原本強勢而有主見的他，在商羽面前居然變了個人。

“好了……師父你聽好了！”商羽的眼睛亮亮的，黑黑的，好像黑夜裏的星辰，“我沒生氣師父，我知道你是在意我，我很開心。希望你以後也不要這樣，我更喜歡，第一次見到的你。”

“好！”子墨也被商羽的俏皮逗笑了，他的臉上是從來沒有的輕松，“我也是，並且一直也是……”

“我知道，我知道……不然你就不會答應收我為徒了！”商羽慌忙搶著回答，她怕師父說出結果。好與不好，她都接受不了。現在表露心跡，實在太早了。

她習慣了與他以師徒自處，習慣了與他朝夕相待，習慣了她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出現的他。在她的心裏，子墨早就是不可替代了。

“你這樣想也好。”子墨微笑，“那我們還是把目光放到正事上。”

“你都說了幾次要回到正軌了，師父，好了。”商羽笑著，只是心底裏變涼了，也怪自己，為什麽這麽急著揣摩師父的心思，這下可真是當頭冷水。

師父，對不起，以後我絕對絕對不會再有更多的奢望了。

當然，商羽也沒有看到，她對面的師父也看著商羽，看到了商羽笑著，可眼裏還有晶瑩，甚至她的眉頭還有糾結。

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安慰商羽。

他確實不是個合格的時候，有時候商羽的內心到底在發生著什麽樣的變化，他也不知道。

希望他的徒兒有一天能徹底打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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