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果然還是最初的繁華樣子，人來人往，每個人都來去匆匆。

作為京都的老熟人，商羽和她的師父都知趣地帶上了面紗、鬥笠，免得遇到不必要的麻煩。

來了京都以後，商羽簡直更佩服師父了。

為什麽呢？

因為她的師父簡直就是移動的地圖。大到京都的建築，小到京都地道的美食去處，他都了如指掌，簡直比她這個純京都人還熟悉。

更妙的是，師父還能自動避開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

要是這一次出來不是帶著任務出來就好了，商羽無不遺憾地想著。冷不防她身旁的師父喊了她一聲。

“阿羽，”子墨的表情當然十分嚴肅，“此次調查，宜快不宜緩。我知道你當年經歷了這一波，所以你盡量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為師，我不是與你開玩笑啊。”

“阿羽明白”商羽低下頭，乖巧地跟在師父後面，“不過師父，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我也可以帶你去當年的地方。”

“好。”子墨說完就將主動權交給了商羽。“不過在去之前，你來說說，該怎麽分析。希望你好好說說這次追查的思路。”

商羽沒想到她的師父會這麽直截了當地跟自己說，畢竟第一自己沒經驗，第二她對那件事與其說是記憶，不如說是一場噩夢。

她的人生因此分成兩半，她甚至都不敢仔細地回憶八歲以前的美好，免得想得傷心。

然而理智更高速她，師父這次的良苦用心。除了真正地追隨掌門的意思，還希望商羽能通過這一次的任務，擺脫噩夢。至少是不再不敢面對。

“我……”商羽依然語塞。推說自己忘記了那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但是這也代表她會非常地對不起，她所在乎的人。

想到這裏，商羽昂起了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僵硬和害怕，“我知道，這一次的查訪肯定與祈昀派的轉星石相關，但我現在只知道它力量強大，別的一無所知。就連它與八年前那場捉妖大戰有什麽關系，我也不盡知。”

“阿羽，不要逃避，有了問題一定要正視。我們不遠千裏來這裏，千萬不要帶著遺憾回去。”子墨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居然更能鼓勵起信心。

“我知道，師父，我盡量。”商羽努力地吸了口氣，說道，“我看到了驚魂破，還看到了遠處施法的人，但這些記憶太模糊了，我也無法知道太多。只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城外的山坡上了。”

“驚魂破力量之大，非普通凡人所能承受。但你卻還活著。”子墨繼續將商羽沒有深究的部分，一字一句地接下去說了出來。

商羽也不否認，而是點了頭，“是的，這點我至今也不能理解。就因為我沒有死，我成了所有京都人眼中的邪煞災星，他們唯恐避之不及。就連我的姨娘都對商府的人下了命令，讓他們不要輕易靠近我。”

商羽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抖，聽起來讓人垂憐。

這麽多年來她忍受孤獨，不是為了什麽，只是單純的要活下去。

“如果光憑這樣一件事，就能讓世界上產生一個邪煞，簡直也太可笑了。”子墨嘆了口氣，人心從來不可揣測，即便商羽說的事實，誰又信呢？”

這樣想來，商羽在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還拼盡努力想要自己找辦法活下去，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很多嬌氣的姑娘，恐怕別說是自己找活路了，可能已經自找死路了。

“確實可笑。”商羽淡淡地回應，她有感覺師父已經站在了她這一邊，這樣對她來說已經非常足夠。“事到如今，我仍然希望能拜托那些噩夢。師父，所以我一定會說服自己努力地追查下去。”

“那就追查到結果為止吧。”子墨說這話的時候有他獨有的魄力，他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只是，我也要說一下。這也是為什麽我讓你說說這件事的追查思路的原因，一個是考察，另一個我希望你是為自己而查，也許你現在能力不夠，但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進步很明顯。這才掌門所期許看到的。”

“師父……”商羽的眼睛有些紅，師父這是換了一種方式讓她自己變得自信而勇於面對。

“阿羽，別忘記了之前的約定。”子墨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商羽的肩頭。

這種的親密的動作，讓商羽的心裏一暖，立刻心領神會，細聲細語地說道：“謝謝，子墨哥哥。”

講真的，她還希望子墨變成這樣。

“阿羽，你不介意吧。”子墨的溫柔的聲音就在頭頂，還有那若有似無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心猿意馬。

“這都是事先約定好的，再說……我相信師父。”商羽這麽說完後，兩個人都是一怔。

說是假裝不錯，但一旦說明白了，總覺得少了什麽。

子墨果斷把手從商羽的肩頭抽回去了。

“行了，先辦事。”子墨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緊張起來。

反倒是商羽，她深深地吸氣，鼓起勇氣對師父說：“子墨哥哥，我真的不介意，相反，我還非常開心！”

商羽將自己的內心的感覺全部說出來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淋漓盡致的舒坦，當然，她其實不敢全盤托出，但她至少走出了這一步，所以自然如釋重負。

“子墨哥哥，你要知道，以前我在京都商府，可沒有人敢這麽碰我……”商羽的看著師父，從師父的眼睛裏，她看到了光亮，“所以，子墨哥哥，我很開心。你讓我感到，天底下還有人不介意我，是知道我的故事以後還能不討厭我，接受我。”

“阿羽。”子墨叫了商羽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情不自禁，“或許我才應該感謝你。以前我做事從來獨來獨往，沒有人在身側，更不會顧及太多別人的情緒。但自從遇見了你，也確實有色多了。”

“子墨哥哥，你是在誇我嗎？這話我愛聽！”商羽猶豫了一下，就主動挽住了子墨的手臂。

她更開心的是，子墨並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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