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直沒有機會和子墨敘敘舊啊。”這是掌門開口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誰讓別人面前你依舊不肯多言啊，為師只好動用特權了，難啊。”

掌門笑得爽朗，在他們面前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心思坦誠。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商羽對於這個掌門還是十分有好感的。

“一眨眼，你連徒弟都有了。”說著說著，掌門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往商羽身上來了，“說實話，為師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早就收了你們幾個了。對於你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啊，一開始徒弟不收，夫人不娶。現在好歹破了戒，說說看，是什麽讓你這個鐵石心腸的人，居然還軟化了收徒弟的心啊。”

“怕誤人子弟。”子墨直截了當，“要麽不收，收了自然要對她負責到底，不然做什麽師父。”

“別謙虛，以你的能力，你的性格，不帶出祁昀派史上最強的弟子，為師還不信呢！”掌門逗趣，目光投向一旁的商羽。

“掌門謬讚。”商羽連忙走到師父的身邊，由於身高相差懸殊，她就顯得嬌小異常，“師父也是人啊，不是神，師父於我也有知遇之恩、救命之恩，最強談不上，但是我知道我是我師父手底下最強的。”

商羽自然不會把自己如何追著拜師的囧事和盤突出，反正避重就輕就好了。

“哈哈哈……”掌門笑了起來。

這商羽是尋他開心呢，子墨手底下只有她一人，當然她是最強的。

子墨聽著商羽說話，似乎也沒有反駁，頗有認同。

“商羽現在的法術級別是到什麽地步了？”掌門索性換個角度，又開始問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

“及風。”子墨搶在商羽面前回答了。

在商羽看來卻特別好笑，像是自己獲得了什麽獎勵急於向自己的師父表現。或許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想法的。這一點，師徒還真是莫名相似。

“如此短時間能到這樣，確實進步神速。”掌門若有所思，“不過比起當年的你，還是差了些許的。”

別看掌門和子墨師父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著，商羽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能這樣說話的，說明掌門並不懷疑她和師父，也不是用京都那件八年前棘手的案子來試探了。

商羽總算是明白了。

掌門之所以這樣，他只不過是排遣得意弟子去做一件事來證明而已，他把她和師父召集過來，只是這件任務他意識到了危險，所以他想要適當的關心來彌補。

大約人年紀大了，反而對自己所做的決定會來回猶豫。

“欲速則不達。”子墨清澈的眼睛裏，有一瞬的回眸望著商羽，目光極其柔情。

商羽簡直要看呆了，竟有點把持不住。

唉……明明知道師父非同凡人的，但是自己就算朝夕相處地呆在他身旁，還是對他的一顰一笑毫無抵抗力。

對此，商羽只能將頭埋下去，免得被兩位高人看出端倪。

“不愧是子墨啊。”掌門點點頭，“我這就放心了。記住，無論結果如何，不可硬來，離胥和雲霜的事，我會親自出馬。”

“是……”商羽和子墨回應。

“我也累了，你們且退下。”掌門的頹勢似乎更明顯了。

商羽使勁揉了揉眼睛，但好像又沒有了，但願是自己看花了眼才好。

走出掌門寢殿，商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還以為掌門也會像傳統的長輩興師問罪，事實是自己想多了。

“阿羽。”子墨突然開口，喊住了商羽，“這次京都，你還是與我同去，就我們兩個不帶其他人了，祁昀形勢嚴峻，我們找到線索了，再通知其他人，如何？”

師父這是在和自己商量嗎？

商羽心裏不要樂得太歡哦！說明他還是蠻重視自己的。重視徒弟感受的都是好師傅！

“好啊，我還沒怎麽下山了。”商羽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開心點，盡管她知道家裏的事一直都如鯁在喉，不拔除就會有隱痛。

“嗯。我知道那八年前的事你也經歷了一些，所以你必要的時候可以告訴我一些。”子墨直言不諱，他怕是剛剛一邊一邊走，都已經把計劃框架列了一大半了。

“阿羽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商羽看著子墨的眼睛，希望從他的眼睛裏讀到更多的東西。

“行了。”子墨說，“你我兩人以師徒身份下山，勢必會引來麻煩……”

師父還沒有說完，商羽差點克制不住喜上眉梢，師父這是要和自己假扮夫妻嗎？！能不能弱弱地說求之不得啊哈哈……

“所以……以兄妹相稱可能更為妥當。”子墨認真而又嚴肅地囑托道。

商羽立刻就洩了氣，虧她師父想的出來……

“有什麽不妥嗎？”子墨看出了自己寶貝徒弟的不開心索性直接就問了。

“沒有……沒有……非常妥。”商羽可不想連這難得假扮兄妹的機會都沒有。

子墨點點頭，“那就好，我還是喊你阿羽。”

“那我喊你子墨哥哥！”商羽暗自偷樂，如果能把哥哥兩字去掉更好！子墨……子墨，好聽，她要偷偷的練熟叫法。

再說了，師父還叫自己阿羽，橫豎都只是自己對他的稱呼變了，賺了賺了。

“不過……師父我有一個要求！”商羽古靈精怪的品質又發作了，“你不是京都人，京都沒我熟，所以你得聽我的！”

“我怎麽記得，作為你自出生起就一直待在閨閣內。”子墨的眼角笑意流淌，分明看著商羽幸災樂禍。

他什麽都知道！商羽只能無奈地嘆氣。畢竟攤上這樣的師父，她只能吃定虧了。

子墨拍拍商羽的肩膀：“你還是這幾天多多練習禦風行和我上次教你的琴曲離人歌，免得駁了祁昀派的面子。”

“好好好……”商羽沮喪極了，在師父面前裝逼被識破，真是窘迫，只得灰溜溜地站在師父的身旁，裝作一小會兒的乖巧淑女。

在兩人的不遠處，有一雙黑暗裏的眼睛正註視這一切，他半晌都沒有走動，只是看著看著嘴角笑意微露，好像心底有什麽念頭誕生似的十分滿意。

“南宮子墨、商羽，這一次定讓你們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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