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哥哥！”商羽眨巴眼睛，退到大祭司身後，“可我還沒玩好，能幫我向皇子求求情嗎？”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商羽差點被自己的甜膩語氣給齁死。

這種看似親密的語氣，永夜的臉上閃過一絲不確定和慍怒，但又很快恢覆了正常。

“我留下陪你，可好？”永夜真是永遠也不會按常理出牌，他的疑問永遠都是在逼問。

事情似乎到這一步就陷入了僵局。

“既然永夜皇子都說了，我們做臣下的自然應該服從。”久未開口的大祭司一開口就把商羽想說話的憋回去了。

不是說好的，要帶她走出去嗎，這麽快就放手了？

大祭司到底是怎麽樣一種存在，難道剛剛自己的判斷全部錯了？！

看著永夜一步步走近，商羽的心還是一點點涼起來。

祭司難道不應該是能占蔔的嗎，難道他沒有占蔔這一出？

商羽握緊了手裏的不知名的殘琴，抵抗也不是，不抵抗也不是。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永夜曾是她的救命恩人，現在居然要這樣相對。商羽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永夜，我真十分感激你救了我。但我並不想因此成為你的籌碼。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特別是我的師父，他也曾救過我。我們立場不同，我能理解他采取此種措施的理由。如果你是把我當作威脅籌碼，那我寧可去死。”商羽說著死字，心裏還是顫抖。她第一次往誇張了說，希望永夜能理解她的苦心。

“哼，因為是我救的，你就可以隨意踐踏你的命來侮辱我的人格？”永夜的表情瞬間凝結成冰，淡紫的眸光像是深夜寒星，讓人不寒而栗。

“我沒有想那麽深，我只是不想拖累任何人。”商羽看著陌生的永夜，感覺他似乎要妖性大發。

永夜不屑地把目光投向遠處，看都不看商羽一眼：“有本事，你就去做。”

商羽雖然不是完全沒料到永夜會這麽說，畢竟他驕傲自負不喜歡別人威脅，但她沒想到的是永夜即使在別人面前也不介意毀壞自己的形象。

更或者……

“永夜，你是在擔心我不會做嗎？”商羽有些動搖，她也回憶起在煉丘崖谷底時的情景。有時候，他寧可毀掉，也不願再多走一步。

他自然是不會給商羽答案的。

“好……，這是你允許的。”商羽看著側身站立而自負的永夜，慢慢地後退，後退。

在退到石林邊緣時，商羽居然直接往下跳了下去。

商羽跳下去的一瞬間，有看到永夜突然改變的神情，但眼睛裏的神色卻十分含有深意。

而此時此刻，石林頂峰之處有一道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下來，一下子落在了商羽身側。

“大祭……師父？！”商羽吃驚地看著他將自己臉上的偽裝慢慢抹去，當場連說話都不利索。

“阿羽。”子墨輕輕安撫著徒弟，一面以扇子直戳石林山脊，借力使用禦風行往出口而去。

商羽看得呆了，子墨一身藍衣，也不減風姿，依舊像畫裏走出的人。

“師父，你不怪我嗎……我……我不聽你的話，我……”商羽一急居然語無倫次起來。

“這事不怨你，是為師低估了永夜的能力。”子墨攬過商羽，低低留下一句話。

青竹的清香一直盤旋在商羽的鼻尖，是那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可是，師父你這樣一個人來妖界，也太危險了。更何況妖界和人界還隔了一個不能用法術的煉丘崖谷底。”商羽攀著師父的腰，埋怨道。

“所以才扮成大祭司的樣子。”子墨的一頭黑發在禦風行的快速中隨風飄揚，摩挲在懷中商羽的臉上，她居然覺得有一絲甜蜜的味道。

怪不得有人說，有人的地方才有家。或許有師父在，在任何地方，哪怕身處危險都是家。

“那你怎麽一開始不說。”商羽幸福地嗔怪道。

“我是怕你怪為師。”子墨看著懷裏的人，雖然眼神依然深邃，商羽也嗅出一絲小心。“沒有第一時間救你，更沒有預料到危險，才導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落於危險之中。”

師父做的這些就足夠了，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已經無限滿足了。

“師父，你最好了！其他什麽也不重要。”商羽又恢覆了她開朗的笑容。

她的笑容像天山冰蓮，也確實清爽幹凈，子墨帶著她的時候一低頭看到她的小哦那個，也略微有一絲恍惚。這孩子……怎麽可以如此容易滿足，令人心疼。

明明是京都富商的嫡女，卻跟一個普通家裏的小姑娘一樣。

“行了，以後要註意安全。有什麽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知會師父。永夜和他的屬下都是狡猾的人，不好應付。”子墨依舊用淡淡語氣說道，仿佛自己歷經千辛萬苦進入妖界，就為了搭救自己徒兒的這件事，真的微不足道一樣。

“是……師父放心！”商羽緊了緊。

“阿羽也是變厲害了，要不是你剛剛那一下置之死地而後生，恐怕我一個人難以拜托。”子墨繼續認真地褒獎道。

“是師父教導的好……”商羽開心地說著，這時候她已經對死亡毫無畏懼，更何況還有如此相信自己的師父，這可是幾輩子修來的。她覺得，以前十幾年的生活，都抵不上現在一時半會兒。

“師父……我們這就可以走了嗎？師父……”商羽忽然特別喜歡喊師父，覺得要把這幾天沒喊夠的都一並補齊了。

偏偏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也許是出於人的一種本能吧。

“永夜想要追上我們沒那麽容易，為師剛剛無法確定與永夜同來的人數及埋伏，所以沒有輕舉妄動。後來看他也沒有什麽大的動作，就知道他基本是獨自來的。”子墨繼續往下說，“阿羽，不用害怕他就是了。”

“嗯……”商羽點點頭。

忽然，商羽又像想起了什麽喊住了師父，“師父，修雲霜師姐也在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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