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不說還好，因為一說，商羽就望見自己的師父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畢竟，在商羽被永夜強行拉來妖界之前，並沒有和師父以及方長老展開親切的交談。原本有一面之緣，還以為師父和方長老把人帶回去以後，雲霜師姐又自願前來妖界。

現在看來，恐怕師父和方長老從始至終就沒有找到過修雲霜。個中原因，難免不讓人浮想蹁躚。

所以，商羽剛剛那一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連素來沈穩的師父都有了不一樣的神色。

“你說雲霜是嗎？”子墨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我原本該相信這孩子不會胡來。”

師父這麽回答，商羽也不意外，畢竟祈昀派裏像修雲霜這樣如此優秀的弟子，並不常見。更何況她出身貧苦，更比其他弟子懂得珍惜。

“會不會是受了什麽蠱惑和威脅啊。”商羽看見師父憂心，自然就為她開脫起來。

師父心底信任的人背叛他，他該有多傷心啊。雖然自己是師父的徒兒，但她就是看不得師父傷心。畢竟，師父傷心的時候，她心裏也十分不是滋味。

“此事不急下定論。你見到你雲霜師姐，她可有受傷或受人脅迫？”子墨繼續引導發問。

商羽有些心虛，不知道該不該講實情。

雖然師父以前在方長老那裏，對雲霜師姐那是拒絕的義正言辭，深怕稍微一柔情，就給了她追求的信心。但從師父現在的態度來看，他對祈昀派每個弟子都是十分上心，一旦有危難，他一定會施以援手，並提供他的幫助。

這樣想來，商羽居然覺得內心莫名不爽，有一種自己藏好的瓜果讓別人吃得一幹二凈，而自己只得其中很小一塊的感覺。

“但說無妨，有為師替你撐腰，沒人能將你怎樣。”子墨不急不緩地說著。

不愧是自己的師父啊，就是寵溺徒兒。商羽這樣想著，先前的不愉快居然一掃而空了。

“受人脅迫應該有，我曾站在角落裏偷看，她與永夜談了什麽交易，但永夜占了主導權。甚至……甚至還打傷了雲霜師姐。”商羽弱弱的說著，揣摩著師父的表情，深怕他反應過激。

“你為何會在角落裏偷看？永夜對你的關註程度怕是超過雲霜吧。”子墨又從商羽的話裏聽出了什麽。

商羽驚訝於師父對重點的把控程度，居然一下子把她藏於話裏沒有說的部分，拿出來問了她。看來自己想要繼續在師父面前把這個話題繞過去也不可能了。

於是，商羽幹脆把修雲霜如何找到她、倒逼她，都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順便商羽還讓師父看了看手裏拿著跑的斷了一根弦的無名琴。

說完之後，商羽忐忑不安地等著師父的反應。其實，更多的她還是怕師父不相信自己。畢竟修雲霜在祈昀派待著已久，而自己不過才呆了幾個月。如此的說話，在師父眼中恐怕都是片面之詞，如何令人信服。

“此事過於蹊蹺。”許久之後，子墨這樣判斷說道。“先回去再做打算，商量救助雲霜的對策。不然祈昀派的弟子，此刻恐怕都已經快急瘋了。

商羽自然是無條件服從於師父的對策。

由於他們的迂回行路的方式，平安通過了妖界與人界的通道而沒有被永夜追上。

雖然說來妖界兇險萬分，但是商羽覺得還是有點好處的。

似乎通過師父假扮的大祭司發現，師父的性格也有會偽裝的那一面。想到這裏，商羽會心一笑。就是不知道師父身上還有多少可以發掘的閃光點。

“阿羽？”走在前面的子墨忽然停住腳步。

“嗯？”商羽不解，也停下來。

子墨忽然從藍色的寬袖中伸出手來捉住商羽的手腕，把商羽嚇了一跳。

師父的手溫潤細膩，即便是稍稍在商羽的手腕上施加力量，也不覺得酸麻難受。反而有一種溫暖的如同陽光一般的感覺，讓人充滿了安全感，舍不得他放手。

只是商羽看到師父的眉頭比先前說到修雲霜時眉頭更緊了。

“永夜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謀求的多。”子墨放下後，對商羽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是不是用了某種特殊手段，打通了你的脈絡，從而到讓你突破達到及風級別？”子墨認真地問道。

商羽沒想到師父只是在她手腕上把了脈就看出了她身體的細微變化。

“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師父您啊……只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替我打通脈絡，讓我達到及風。甚至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就能達到及風……”商羽回應道。

“此種方法並不是練達及風的好路子，未來可能還會有更多的隱患。”子墨眉心裏盡是擔憂，恨不得把商羽包裹好，保護起來。

“你說過他是救過你的命，但現在又用這種邪乎的法子。”子墨嘆息道，“實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麽。”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商羽慢慢地試探問道。

及風級別原本是以前自己在祈昀派練琴時，天天都想要的級別。現在達到了，反而成了一種憂患。

“靜觀其變。”子墨用不像安撫的語氣安撫道，說：“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不妨采取一些措施，讓你的及風級別，物盡其用。”

“啊！師父你這是要教我法術的意思嗎？”商羽開心極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離自己的師父更近些，接觸的時間更長些，說不定以後還可以跟著師父出去闖蕩三界。

子墨聽了商羽的話語，反而話鋒一轉說道：“也不盡然。先教授法術試試，也看看會不會影響你以後的捉妖法術的學習。”

“哎……好。”商羽撇撇嘴，“師父，你說的好像跟中毒了似的。明明法術提升了啊。”

“妖界的法術融合學習與人界畢竟不同，他以妖界的方法來替你打通經脈，之後你學些人界大法術可能會有沖突，甚至前功盡棄……”子墨說的極其嚴肅，“他的目的不可能是阻止練法術那麽簡單，更有可能是一個實驗一個威脅。”

商羽低下頭，沒想到師父說的如此嚴重。

“既然如此兇險，師父還救我，還要教我……”

“因為，你是我的徒弟呀，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聽著子墨這麽說，商羽的心裏溫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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