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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搬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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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下永元對於大魏而言本是一件喜事,但就目前朝堂的局勢而言,這件喜事或許並不會令某些人開心。

郭將軍率兵暫居永安,永元百姓夾道迎接,好不熱鬧,一些逃難而去的永元百姓聞訊也都趕了回來。沒了羌兵的騷擾,永元很快恢覆了曾經的熱鬧,一切好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宋星河躺在醫房中,淩宋正在為他處理胸口一處傷口,夏清夢站在一旁打著下手。

“你真是拼命,但凡這支箭再偏上那麽幾分,你現在指不定被羌兵怎麽鞭屍。”淩宋無視宋星河因疼痛而擰在一起的五官,面無表情的將藥粉抖落在他胸口的傷口上。

宋星河咬牙忍痛強笑道:“當時情景由不得我不拼上一把,好賴成功了。”

淩宋頓了頓,自夏清夢手中取過繃帶,感覺到她指尖的顫抖,輕輕吐出一聲:“你真的變了好多。”

宋星河道:“但我更喜歡現在的自己,有血有肉有能力去保護想要保護的!”

“剩下的日子裏你需留在這裏養病,哪裏也不能去。”將繃帶纏繞好,淩宋道:“好好休息幾日吧……”

“我不能休息,如今局勢動蕩不明,永元的歡樂也不過是暫時的,聽說戰勝過後不少人回到永元,我要找到爹娘還有思思!”

淩宋欲要開口,身側夏清夢突然轉身端起方才為宋星河擦拭傷口的銅盆與方巾走出了藥房,這些日子的相處,宋星河也不曾註意她,只當她是去處理臟水去了。

宋星河還欲再說,淩宋打住他,匆忙說道:“你且好生修養,伯父伯母以及思思的事情我去幫你打聽。”

說罷,淩宋站起身,又道:“我現在出宋夏兩府看看,你勿要胡亂走動扯到傷口。”

宋星河滿是感激,正要開口道謝,淩宋早已轉身出門。

卻說另外兩人走出藥房,淩宋緊跟上了夏清夢,見她只是將臟水倒掉後又轉身走了回來才松出一口氣,暗中埋怨自己瞎擔心。

夏清夢見淩宋追了出來,先是詫異了片刻,旋即明白過來,笑了笑問他:“你擔心我走出軍中去找爹娘和伯父他們嗎?”

淩宋搖頭:“並非,人之常情,只是我要陪著你同去罷了。”

夏清夢避開淩宋目光,將手中銅盆放在架上,低聲喃喃:“我如今模樣去找爹娘沒的讓他們傷心,只得有勞子淵你代我確認一下父母是否安康。”

“這本就是我有意要去做的事情,只是清夢,你還打算這樣到什麽時候呢?”淩宋低頭看她:“既然到了永元星河總會見到他的爹娘,你們兩家是世交,你平白無故的沒了宋伯父宋伯母會不知道,會不告訴他嗎?”

“我早已留書叮囑過爹娘,正是因為兩家交好,在一切尚未明確前,為了星河伯父伯母也不會告訴他的。”夏清夢篤定道。

淩宋無可奈何,心中沈沈,似有什麽積蓄心中不得舒展,聽她固執如此,只得放棄再勸,只同她叮囑幾句後便出門進了永元城內。

待到淩宋歸來時,天已半黑,走進宋星河所在的傷病休養房間。

宋星河沈沈睡著,因傷口的原因,睡得並不舒坦,眉頭緊擰著看著也是難受。

夏清夢坐在一旁,和床隔著一段距離,目光凝在宋星河身上,不知在想什麽。

將一切收入眼底的淩宋輕咳一聲,夏清夢這才回了神,起身迎了上去。

“你回來了。”

淩宋走至一旁坐下,夏清夢為他倒上一杯熱茶,想他奔波一日,並不著急問他。

宋星河本就睡得淺,感覺到自己床邊有人走動,便醒了過來,一見是淩宋回來,著急著就要起身。

一旁關註著他的夏清夢手疾眼快的伸手扶了他一把,避免他起身太急而扯動傷口。

這本是關切之下的下意識行動,宋星河卻不知怎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對著她客套的道了聲“謝謝”,便將視線落在淩宋身上,急切問道:“如何,子淵?”

淩宋將茶杯端在手中,想了想,開口道:“羌兵攻入永元前宋伯父恰好帶著伯母去了徽州游玩,故而避開一場劫難,永元奪回後伯父伯母安然歸家,今日我去拜訪時也熱情款待,明日伯父伯母還會來軍中探望子舟你。”

聽聞父母無事,宋星河面上輕松不少,平靜片刻後又忐忑問淩宋:“子舟,思思那裏你可有打探到?”

淩宋不經意看了眼夏清夢,思考片刻後才緩慢說道:“夏家在羌兵到來之前已經搬離了永元,伯父伯母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宋星河心頭大震,不可置信的大喊而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宋夏兩家可是世交,好好的一大家子人突然搬離永元,宋家怎麽可能聽不到一點點風聲,可是我父母……”

說著,宋星河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胸口包裹著的紗布下血跡慢慢浸出,夏清夢一慌直接伸手按住了他,用沙啞的聲音勸道:“宋公子這是為了什麽,淩軍醫尚未說完,何必動氣沒的傷了自己身子。”

宋星河擺手示意她自己無礙,擡頭繼續問淩宋:“子淵你可有再問些其他的?”

淩宋將手中茶杯放下,起身:“旁的等明日伯父伯母來了你親自問,我口頭轉述終究是有所差距的。”

說完,淩宋對楞在一旁的夏清夢道:“阿夢晚飯時間到了,不說我們星河也該吃點東西了。”

夏清夢知道淩宋是想借機單獨和她說些話,又想著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宋星河中午也不曾吃了多少,也是該為他準備晚飯了,想著也就對著淩宋點點頭,出門向著廚房走去。

軍醫在軍中地位不低,有著自己能用的一方小小廚房,軍醫大多比較忙碌,很少能同軍中士兵一同在夥房吃飯,加上一些重傷昏迷的傷病都是醒來才能進食,所以孫將軍便準許軍醫用自己的小廚房,用於自己同一些傷病做飯吃。

夏清夢走進小廚房,現在時間不早,廚房裏並沒有其他做飯的軍醫,她看了看廚房中的剩餘的一些食材,正思該改怎麽去做這晚飯,身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你可是有什麽要同我說的?”夏清夢頭也不回,用小碗舀了三人量的大米淘洗。

淩宋自然的走到她身邊,低頭打量了案板上的一些食材,取了一個地瓜處理起來。

“你父母搬離永元的事情你也不知情?”淩宋淡淡問道。

夏清夢將大米淘洗幹凈,往鍋裏摻上幹凈的水,走到風箱出準備生活,淩宋麻利將手中的地瓜處理好,放在一旁,走了過去。

“你去將地瓜切碎方便等會熬粥,我來生火。”

夏清夢只得起身,這段時間她與淩宋總是一同做飯的,多半都是他做一些比較臟累的活。

“我並不知道,走時留書也不曾想過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斷絕和宋家的聯系,終究是我的過錯,不過也幸得如此爹娘避開了永元這一劫難。”

竈火燃燒起來,暖紅的火光下照耀下,淩宋面上忽明忽暗,情緒也變得暧昧不清。

“我打聽過,夏府雖然搬得隱蔽但搬府前並沒有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情,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搬去了哪裏,但伯父伯母應該是安好的。”

夏清夢放下心來,兩人沈默著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很快將晚飯做好。

夏清夢將飯菜盛好準備端去宋星河所在的房間,淩宋起身,似想起什麽開口叫住她。

“明日宋伯父宋伯母來的時候清夢你還是避開些吧……”

宋星河當局者迷,但宋家二老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對於他們是再了解不過的,甚至可以通過身形來判斷,不能不小心些。

夏清夢自然明白淩宋的意思,點了點頭。

三人半沈默的吃過晚飯後便各自回了房間休息,長夜漫漫,雖不知淩宋與夏清夢是否安睡,宋星河卻是如何也睡不著的,幾乎是睜著雙眼巴巴的等了一夜。

宋家二老是在第二日一早來到軍營之中,宋夫人一進房見到躺在床上的宋星河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下。

宋老爺雖然板著臉,目光在觸及到宋星河一身的傷口是,神情也有所松動,眸中湧上幾分心疼。

淩宋將二老領進後便退出了房門,站在房外聽著裏面的動靜。

宋星河先是問了些家中的情況,得知家中一切上好才略略放心,正要問夏清夢的事情,卻被宋夫人抓著一陣心疼的詢問他在軍中時的情況,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只能撿了些好的講,又是一陣安慰自己身上的傷並沒有大礙,只是看著嚴重,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宋老爺在一邊沈默的聽著,聽到此次永元危機能解自家兒子有著不少功勞面上有了幾分驕傲,又聽宋星河說因著此次功勞被郭將軍升了都統,一時更是為之自豪,只是面上不肯再多表現幾分罷了。

“爹,娘,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們,思……夏家舉府搬遷的事情你們可知道?”

見父母情緒沒有剛入門時那般激動,宋星河終於開口問出一直想問的事情。

宋家二老一聽,同時一怔,兩相對視,最終宋夫人遲疑片刻,有些不大確定的緩緩開口:“似乎是在旁的地方為思思尋了更好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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