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１伏線萬裏下毒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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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１伏線萬裏下毒手
“哦，我在小樂天就知道夏存的真實身份了，犯不著這麽興奮。”方晞根本沒興趣關心這個，淡淡的應著。
另一個高僧道：“江氏家族一直是長江中下游地區以及整個江南最大的氏族勢力，江氏的水軍更是精英中的精英，這次江氏的現任宗主江野公子，已經秘密將自己的水軍調動到西藏，會協助朝廷的大軍攻打鶴湖妖僧。”
方晞冷笑道：“嗯，不錯，有朝廷和民間的這兩股力量，的確有可能幫你們藏民消除鶴湖妖僧的大患。不過，沒有我父兄的力量，我想，恐怕最終還是要功虧一簣。”
高僧們連連點頭：“那是當然，只有我們偉大的佛主才有力量誅殺鶴君，鶴君不死，妖僧的新教王國就不可能被真正消滅。”
方晞倨傲的冷哼一聲：“算你們有眼力。”
她走回哥哥房間，只見院裏高僧雲集，還有小孩子歡快的打鬧嬉笑聲，江野正懶洋洋的躺在松樹上，見她走近，笑嘻嘻道：“好久不見，方姑娘。”
“好久？明明才不到十天時間吶，你們就陰魂不散追到這裏來了，想幹嘛？”方晞很不歡迎的瞥著他。
“想幹嘛？你哥劫持小狼逃走，我和夏存怎麽可能不找他討要？”江野似笑非笑回答。
“小狼已經死了，你們就算帶走，也沒什麽意義，我奉勸你們趁早別打什麽主意。”
“相識一場，我總要給小狼下葬入殮吧？”江野望著晴冷天空，道：“你哥打的什麽註意，想將小狼埋在這世間最高寒的地方嗎？那他應該繼續往前，去海拔更高的雪峰。”
“我哥想怎麽樣，與你無關，反正一個死人，埋在哪裏都一樣，你們還是早點走吧，別在這裏煩我哥。”方晞不想他們知道想要覆活小狼的事情，以免知道的人多了，會讓心懷鬼胎的人趁機來刺殺哥哥。
江野收回望天的目光，一雙邪氣勾魂的眸子轉到方晞臉上，眸光如冰似刀：“小狼最怕孤獨寒冷，如果你哥只是想將她擄掠到最高寒的地方埋葬，我奉勸他不要這麽自私冷酷，他應該給她找一個比較溫暖明媚的山水佳處。”
“不管埋葬在哪裏，用不著你過問，反正她都死了，是冷是熱有什麽關系啊？”方晞說著，就想進屋去看哥哥。
江野跳下樹來，一把拽住她胳膊：“你哥現在昏迷著，做不了主，我只問你，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如果非要將小狼埋葬在這裏，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會強行將她帶走，就算已經下葬，我也會將她的屍骨扒出來，反正她不能只屬於你哥 一人。”
“你敢？！”
“我敢不敢，試試就知道。”江野瞇著眼睛微笑。
“別忘了，這是在西藏，而今出現在瓊果傑寺的，有幾十個人都是來自藏地五大佛教派的高僧，憑你的實力，根本沒那個能耐帶走小狼。”方晞憤怒的甩開他的手。
“我一個人是沒有那個本事，不過，還有夏兄呢，據可靠消息，大將軍沈頎也在趕赴這裏的路上，而且，我想鶴湖那群妖僧，也不可能任憑你哥哥搶占小狼的屍首。”江野笑瞇瞇的說著，口氣裏威脅意味十足：“告訴我實話吧，你哥究竟打算做什麽？我不相信他劫持小狼萬裏迢迢來在裏，只是為了選這麽高寒荒漠的埋葬她。”
方晞打量了一下四周，瓊果傑寺這麽多僧侶，方曜與藏地高僧們的交換條件，不可能一直瞞著江野他們，於是道：“好，我可以告訴你，我哥是想在五派高僧和拉姆拉措湖吉祥天母的幫助下，覆活小狼。”
“覆活小狼？”江野冰冷沈暗的眸子頓時一亮，抓住她肩膀：“死去的人，還能救活？你哥有這個能力？！”
他狂喜之下，手勁太大，差點捏碎方晞的肩胛骨，她痛的直吸涼氣，狠狠一腳踢他腿上：“找死啊你？！放開爪子！小狼五年前已經死過一次，現在能不能再次死而覆生，誰也不敢說，連吉祥天母自己都推算不出來，所以盡管她是女神轉世，現在想救活她，也不太可能。本來我哥想救活她，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有可能是一命換一命，現在他還不知道中了什麽毒，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就算想救小狼，恐怕也沒有能力了。”
江野松開手，陷入沈默。這個方曜，為了小狼真是什麽都舍得付出，如果救活小狼的代價是付出他自己性命，他為的又是什麽？只為了將她送到她最愛的人懷裏嗎？
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讓這個死神連最起碼的嫉妒心都沒有了，心甘情願，只為她好。
正自沈思，就聽得遠處凝暖、淩天和靈念三個哭鬧起來，江野回過神去問緣由。
凝暖指著靈念大叫：“她說小狼是她的娘親，還是她一點都不稀罕的娘親，是個壞女人。可是我明明聽叔叔說，小狼是我和哥哥的娘親，什麽時候變成她的了？”
“我本來就沒撒謊啊，不和你玩了，你是壞孩子，哼！”靈念憤怒的蹦跳不已：“我本來就不稀罕她做我的娘親，讓給你們好了。”
江野抱起靈念，仔細端詳直跳腳的凝暖，和一臉不忿的淩天，頓時明白，他在蓉城第一眼看到思染和靈念時的感覺沒錯，沈鏡心身邊的兩個孩子，不是小狼的親生骨肉。
此刻，他面前這兩個孩子才是小狼和夏存真正的兒女。一個翠眸雪膚，神情狡黠靈俏的凝暖，像極了小狼。那個話語比較少，略顯得穩重的小男孩淩天，則比較像夏存。
當年小狼難產而死，在她身邊的只有方曜，不用猜測就知道，調換孩子的事情，除了方曜沒有別人。
可是，當年那個方曜不過十六歲，他幹嘛要做這樣瘋狂犯傻的事情？
人家的孩子他偷偷摸摸養活著幹嘛？江野暗自搖頭苦笑，那個家夥，是迷戀小狼迷瘋了吧？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他什麽都喜歡。得不到她的人，他就將一腔情思轉移到她的兒女身上？
江野蹲下身子，對淩天和凝暖道：“你們兩個是小狼和夏存真正的孩子，靈念和思染是你們的叔叔送給他倆的孩子，以後不要再為這個爭吵了，好好對待你們的娘親就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過問。”
凝暖眨巴著翠色的大眼睛，歪著腦袋問：“這個叔叔，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耶，什麽叫靈念和思染是我們的叔叔送給他倆的孩子？什麽意思啊？”
江野頓時頭大，無奈的道：“等你們大了就明白了，以你們現在的智力，我解釋不清楚。”
“你自己解釋不清楚，分明是叔叔你自己智力有問題好不好？還好意思小瞧我們？”凝暖說著賞了江野一記白眼和一聲不屑的冷哼。
這小丫頭，倒是有點他初見小狼時的感覺呢，江野哭笑不得的道：“好，是叔叔我的智力太低，表述不出合理的話語。凝暖，你和你哥哥不要欺負靈念好不好，你們陪著她一起玩吧，她哥哥跟別人走了，現在的她很孤單很可憐的。”
“真的嗎？”淩天問。
“嗯，我哥哥跟著我們最想要的娘親走了。”靈念擺出泫然淚下、可憐巴巴的模樣，立即就博得兄妹倆的同情，剛才的爭執瞬間被拋到腦後，他們又玩在一起了。
看他們幾個玩得不亦樂乎，江野立即去方曜房間，看夏存診脈的結果。
此刻，夏存正在寫藥方子，他忍不住問：“什麽情形？”
“高燒是表象，應該是因為中毒，加上曾受過重傷，嚴重破壞他的抵抗力，才導致嚴重昏迷。”夏存沈吟道：“雖然在小樂天小狼中毒時，不曾發過高燒，是低燒哦的狀態，但是，我總感覺到他倆昏迷的癥狀有些相似。”
“為什麽你覺得相似？”江野追問。
小狼那次昏迷，實在太駭人，是因為大劑量的致幻鎮靜藥物一口氣服用，造成心臟猝死。難道方曜也會遭同樣的毒手？誰有這個機會毒的了他？
“方曜功力通玄，接近於神，這世間再厲害的劇毒，都不可能毒害到他。所以他雖然中了劇毒，卻一直沒有發作。不過，我聽方姑娘說，這幾天方曜先後被吉祥天母重傷，又在暴雨中尋找小狼發燒，十天前小樂天他一人單挑度難鬼母和四大護法神，還有伊斯蘭那些高手，本就耗損功力過度，所有事情擠在一起，使他接連遭受重創，才有可能引發體內潛藏的奇毒。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並不敢百分百保障。”
方晞忽然想起什麽，遲疑的道：“夏公子，我想起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麽事？”
“在我的記憶裏，我父親身體很好，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生過一次病，可是近來他卻一直處在低燒中，已經快一個月，毫無起色。不管我們請什麽樣的大夫，都無法替他退燒，他倒是沒有昏迷，可是神智不清，什麽事情都思考不了。”方晞仔細描述著癥狀。
江野靈光一閃，駭然道：“難道，武帝、方曜和小狼中的毒，是一樣的？只是他們的體質和所下劑量不同，還有身體所受的外來傷病不同，導致他們毒發的癥狀也不太一樣？”
方晞也恍然大悟：“對呀，很有可能。因為他們共同的癥狀，都是神智不清，不管是昏迷著，還是半昏迷著，都沒有辦法思考什麽，只不過小狼身體最差，毒性一發作，她就差點死去。可是，究竟是什麽毒？誰手裏有這種毒？誰又有這個機會接近他們。伺機下手？”
夏存靜靜聽著她說完，本就疑惑的心，更是結冰，又失望，又寒心，嘆氣道：“是阿斐葉，這種毒，應該是她們國家獨門秘制的奇毒。”
方晞不管置信的問：“她們是怎麽投毒的呢？若說我父親中毒，還有可能，我哥禁絕飲食，又很少回天曜宮，平常都是一個人悄悄於暗中追隨小狼，想接近他的人，幾乎沒有。唯一能投毒的，除非是在他茶水中。我哥哥每天會喝杯清茶。”
２暫締盟約禦強敵
２暫締盟約禦強敵
“你父親中毒有多久了？”夏存問。
“嗯，讓我想想，他低燒的癥狀已經快一個月，至於什麽時候中的毒，我不知道。”方晞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她父親平時都在草原和東北，很少回西域，敵人究竟是在哪裏下毒謀害他，現在根本無法推算。
難道，阿斐葉一夥早就盯上他們了？先是給她的父兄下毒，然後趁著父親發病，哥哥帶著小狼遠赴西藏，在武帝一方實力最空虛的最佳時刻，他們才集中力量血洗天曜宮？
他們究竟部署了多久，才如此天衣無縫的將毒計一一實現？
夏存臉色冷厲，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正視，道：“給你父親和哥哥投毒的，不是阿斐葉本人，應該是聽從她密令行事的人所為。因為她此前一直在京師，除了一個月陪我母親去一次寺廟還願之外，她平常都待在府裏，從不外出。至於在蜀地，我和小狼重逢後，與她分開過三天。不過那三天裏，她身邊跟著思染和靈念，她沒有時間和精力親自去謀害你的父兄。”
“這麽說，其實從京師出發開始，阿斐葉就探知了你這次去西藏的目的，對朝廷的計劃了如指掌。你們剛一動身，她就已經下達了暗中謀害武帝父子的命令。”江野分析道：“好可怕的女人，竟然一直不動聲色。”
方晞咬牙道：“哼，她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我一定會殺了她！真是奇怪，她為什麽要將第一個目標對準我們？”
江野瞄了一眼夏存，微笑道：“夏兄身負特殊使命，又是身經百戰的清遠將軍，阿斐葉的目的，他應該最清楚，讓他來解答吧。”
方晞期待的看著夏存，一直冷眼旁觀的魘舞絕，也有些好奇的開口：“對，說說吧，我倒是對那個阿斐葉感興趣了。一個女人，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能夠運籌帷幄，做到這份上，將名震天下的武帝父子同時謀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呀。”
方晞大怒：“你敢幸災樂禍，嘲笑我父兄？”
“不敢，武帝父子和我們沈將軍一山難容二虎，他們落難，將軍以後對西域的治理就容易多了，我不能為自己的主人高興一下嗎？”魘舞絕輕描淡寫反問。
“哼，我爹爹和哥哥如果真的出事，我就怕沈頎沒那個能力再繼續當他的大將軍，他立馬就會被伊斯蘭大軍踏成肉泥，以身殉職。”方晞不甘示弱，冷笑不已。
“這……”魘舞絕無言以對。
的確，因為有方氏父子在，才一直將數十萬伊斯蘭鐵騎攔阻在敦煌城外，若他們死於非命，單憑沈頎和他的將士，根本就守不住西域。
夏存也感嘆道：“這些年，阿拉伯國家的軍隊勢力太強盛，不管朝廷派出多少兵力，怎麽驅除，都無法用軍事力量徹底打敗驅逐出境，但是他們卻一直無法打通西域通往中原和西藏的這條最便捷的線路，真實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西域都護府沈頎將軍的坐鎮指揮，而是武帝父子的勢力阻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武帝會將西域看得如此重要，但是我分析過這幾年的軍事形勢，他們父子倆全部的力量，都投註在西域，不允許阿拉伯軍隊逾越這裏半分。”
“我明白了，阿斐葉是想除掉我父親和哥哥之後，徹底瓦解我們的勢力，然後打通西域這條最便捷的軍事路線，好讓他們的軍隊長驅直入，進占中原。”方晞白了魘舞絕一眼，道。
魘舞絕看熱鬧的臉，沈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沈頎將軍現在已經面臨極大的危險了。
現在武帝神智不清，方曜昏迷，天曜宮被滅，武帝一方的勢力大受打擊，如果盤踞在西北方的那些阿拉伯軍隊趁機發動進攻，西域恐怕要經歷一場史無前例的慘烈戰役。
夏存道：“我已經將松潘古城等等地方的五成精兵，調往西域和寧夏那裏，若沒有戰事，他們就是普通的調防，如果帝國發動戰爭，他們就即可投入戰鬥，協助沈將軍。不過，派往那裏的中原高手和大內侍衛，未必防得住阿斐葉他們的暗殺行動。所以，如果他們要秘密刺殺我方的將領，制造嘩變，就防不勝防，勝負難料。”
“那我應該盡早趕回去，保護我父親是吧？”方晞有些拿不定主意，阿斐葉的人能夠秘密毒害她的父兄，想必在他們父子身邊都潛伏著不少內應，如今哥哥昏迷不醒，能夠保護父親的只有她自己了。
魘舞絕笑道：“方姑娘，我與你一起回西域吧。”
“你回去做什麽？西域有你牽掛的人嗎？”方晞冷冷瞥著她，對於她的功力和心計，她不得不心生提妨。
“不必害怕，我的目的是暗中處理對將軍不利的宵小，不會與你們的利益起沖突，如今我們的敵人都是那些阿拉伯軍隊和阿斐葉一夥殺手。”魘舞絕道：“你我現在不妨先聯手，等此間事了，你想怎麽樣，到時再說如何？”
若在往日，方晞對自己的父兄充滿自信，這天下她從來沒有把除了他倆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角，絕對不可能與誰合作。不過，如今的局勢已經惡化到極限，她不能再依靠父兄，狂傲的脾氣不得不暫時收起，想了想，點頭道：“好，你我暫時結為盟友。”
夏存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和你們一起去，現在就走。”
江野攔住他道：“夏兄，方曜現在生死不明，你留下來替他治病吧，再說讓小狼覆活的事情，實在太過渺茫和危險，不知道到時會發生什麽意外，你應該留下做個照應。西域那邊需要怎麽部署，你不妨做一分詳盡計劃交給我，我將你的命令傳達過去就是。”
“對各個將領的具體部署，我已經提前下達過，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阿斐葉他們的行動。聖火宮高手輩出，阿斐葉又擅於謀劃，我安排在那些將領身邊的護衛，未必防得住他們的算計。”
“那就好，打仗的事情我是外行，收拾一些江湖宵小應該還不成問題。我手中還有江氏一部分死士，就先讓他們與沈將軍和你的護衛們，設法拋下一個最大的誘餌，引出聖火宮的高手們，將他們一舉殲滅，然後就趕來與夏兄回合。”江野微笑道：“夏兄，千萬照顧好靈念，否則我沒法向思染那個小家夥交代。”
夏存臉一紅，有些無地自容：“放心，如今沒有去打仗，我有時間好好帶著孩子。”
眾高僧聽說他們要趕去西域支援，無不振奮，因為那些異國軍隊和異教徒的勢力，已經對西藏政治和宗教事務都產生了致命的沖擊。
瓊果傑寺主持代表眾僧道：“等到了西藏，請江施主持我們的信物，調動一批藏地佛教界的高手，共同對付強敵。”
“謝了，不過，你們的精力更多的還是放在救治方曜和覆活小狼上面吧。”江野微笑道：“鶴湖妖僧的危害，比那些異國軍人和教徒嚴重得多。”
阿拉伯國家的軍隊和聖火宮高手，再怎麽說，都是數萬裏之外的外敵，後援不夠的話，或者糧草軍餉不足，都會影響到他們的力量。
而鶴湖妖僧就不同，他們已經控制西南各省大部分民眾和官府力量，在每一方面都資本雄厚，又能隨地斂取人力財力，根本沒有後顧之憂。而鶴君和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們，功力又是深不可測，除了方曜，沒有人可以撼動他們。
眾高僧知道江野的憂慮不錯，也就不再堅持，一起將他們三個送走。
走到瓊果傑寺山門外，夏存忽然想起武帝還在昏迷中，問道：“各位大師，不知道你們可有優陀羅花？花籽也行。在小樂天酒樓時，小狼曾經因為這種毒猝死，後來多虧了度難鬼母他們用優陀羅花籽和幹制品優陀羅花救活了小狼。所以我想，方曜和武帝的癥狀，也可以用你們佛教界的聖花解除。”
“花籽有，為了讓佛主回歸，我們百年來一直珍藏著佛主最喜歡的聖花種子，至於幹制品優陀羅花，暫時沒有，不過，我們已經在拉姆拉措湖灑下聖花的種子，相信過段時間就會盛開，到時候可以曬制一些。”瓊果傑寺主持道。
“噢，那倒不用，新鮮的優陀羅花藥效更好，在小樂天是因為重重原因，不得已才只能用花籽和幹制品替代。”
“這麽說，我們應該設法加快神湖裏種子的發芽開花時間，早點救醒佛主。”高僧們摩拳擦掌，晦暗的心頓時明媚起來。
其實，如果不是他們想和方曜談條件，按照方曜的要求，他們應該在三天之內，就讓聖花開滿湖面。
可是，為了逼迫佛主留在布達拉宮，他們不想在救活小狼之前，對他太過言聽計從。
直到方曜意外中毒昏迷，他們才後悔與他為難，這兩天，時時刻刻都在怕他死去。
“可有什麽方法讓聖花早日盛開？”夏存問。
“溫度，如果氣溫適宜，再加上我們和吉祥天母的力量，應該在三天之內就可以收獲聖花。”瓊果傑寺主持道：“高山氣候酷寒，如果單靠自然力量，大概幾個月也未必能讓優陀羅成長到盛放。”
夏存微笑道：“看來各位大師一早就準備得很充分，想必要在短時間內催開聖花絕非不可能，那就請大師們齊心協力，早點救醒方公子。離鶴湖大會只有兩個月了，越耽誤形勢越不利。”
“也好，那麽我現在就安排人手，全力以赴為神湖升溫。”主持說著，接過弟子遞過來的一瓶優陀羅花籽，交給方晞，道：“請方姑娘早日救醒父親，共商大計。”
“沒問題，只要我父親病愈，一定會與哥哥會合的。”方晞一拱手，立即招來金雕，率先飛走。
江野和魘舞絕對看了一眼，他倆沒有這等寶貝坐騎，只能翻身上馬，隨後緊追方晞。
目送他們三個離開，眾人便各忙各的去了。眾僧是忙著運載大量木炭，還有十萬酥油長明燈，去拉姆拉措湖升溫和設置法陣。
３流放萬裏不死心
３流放萬裏不死心
夏存與眾僧寒暄幾句，問明廚房所在位置，便去煎藥。局勢覆雜，他不想假手他人給方曜煎藥餵藥，以免再給敵人可乘之機。
等藥煎好給方曜服下，他才終於有時間來到小狼的房間。
小狼面色和小樂天六樓替阿斐葉擋刀慘死時一模一樣，慘白透明如水晶，幹裂枯涸的唇角含著微微釋然的笑，眉宇微蹙，肯定是難以忍受刀鋒穿透心臟的疼痛。
已經過去九天，她的面色依然和最初慘死沒有什麽變化，身體冰冷，但是摸摸她的臉頰和手，還是柔軟的。
他端起水杯，輕輕將她扶起來，靠在他懷裏，想讓她喝一點水潤潤幹裂的唇，可是，水順著她的唇流了下來，一滴都沒有咽下。
略一思忖，現在不是該避諱的時候，他噙了一口水，一點點渡入她口腔深處，過來很久，那口水才一點點滑落她身體裏。
小半個時辰過去，總算讓她喝了小半杯水，她的唇終於不再那麽幹裂，可是，依然沒有絲毫知覺。將她小心翼翼放下，蓋好被子，他繼續坐在床邊看著她默默沈思。
她雖然已經死了，身體盡管冰涼，卻還是有些柔軟，莫非，她真的還有覆活希望？否則一個人死亡這麽多天，不可能身體還不會腐化，甚至都沒有僵硬。
為了讓她保持這樣的狀態，不知道方曜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而覆活一個已經死去很多天的人，代價一定不是他能想象的。
他將小狼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靜靜坐在旁邊看著她，默默思量以後。
如果她能夠覆活，她也不該再和他在一起，她欠方曜的已經太多了，他不能再自私的與她約定終生，他應該想辦法促成小狼和方曜，不是嗎？
以前不清楚方曜對小狼的情意有多深，可是從重逢以後，他一點點的了解，自己所做的，根本不足以和方曜相提並論。
他已經誤了她那麽多年，也讓方曜隱忍了那麽多年，而今，方曜是要用性命去挽救小狼，他還有什麽理由與小狼相守？
想是這麽想，但是真要放手，卻是很難的，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微微嘆氣。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房梁之上，有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輕笑道：“玉公子，你真打算放手麽？”
他一擡頭，就見一個遍體珠玉瓔珞、頭戴人頭骨花冠的黑袍冷艷婦人，背著金色巨弓，盤膝打坐在房梁上。
“度難鬼母？”他大吃一驚，立即起身。
“怎麽，很意外？”度難鬼母輕笑道：“我的職責就是讓小狼和方曜活著回到鶴湖，供我們的佛主在二十一年之期到來時，能夠順利實現夢想。”
夏存在小樂天時，已經知道鶴君想要取用小狼的肉身，覆活阿依努爾，而現在，聽她言外旨意，鶴君連方曜的性命也想要。
“鶴君要方曜的性命做什麽？”夏存忍不住問。
度難鬼母一時說漏嘴，立即轉換話題：“方曜的功夫想必你也見識過了，當今世上，恐怕只有他可以和我們的佛主一爭高低，佛主想要除掉他，有什麽好奇怪的？”
“藏地佛教派尊奉方曜為佛主，而你們則捧鶴君為佛主，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須彌天佛轉世？誰才是真正的眾神之神崗仁波齊？”夏存問。
“自然是我們鶴君為須彌天佛，玉公子，你過問的太多了，這些都與你無關。”度難鬼母道：“如果你肯歸順我們佛主，將來我們佛主取用小狼的肉身之後，可以將她的魂魄送給你，只要用奪舍大法，將魂魄封存進另一個女子的身體，你就還可以和喜歡的女子長相廝守。”
“用另一個女子的身體填充起來的女子，還是小狼嗎？”夏存側頭看向床上的小狼，道：“我愛的是完整的她，她的靈魂，她的身體，而不是一個借用她人身體活著的行屍走肉。”
“這麽說，玉公子是不肯加入我們新教了？”
“抱歉，我不信佛，任何宗教都不會加入。”夏存心裏有很多懷疑，試著套問：“既然你們的佛主有無所不能的神通，而且極其需要小狼的肉身，為什麽他自己不來搶救小狼，反而要借方曜的力量？是他沒有覆活死人的力量，還是，想讓方曜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耗盡功力？”
度難鬼母臉色難看起來，冷冷道：“在你沒有加入我新教之前，對不起，你沒有權利知道我們佛主的用意。”
“方曜和你們的佛主容貌一模一樣，又都擁有世人難以企及的通神力量，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夏存繼續追問。
“你不是我們佛主的忠誠追隨者，沒有資格過問這些秘密。”度難鬼母臉色越來越難看，冷笑道：“我可以告訴你佛主的意思，除了方曜，不管小狼和什麽樣的男人在一起都無所謂，所以，你大可不必想著讓出小狼。方曜就算救活小狼，佛主也絕不會讓他和小狼有什麽茍切之事。”
“為什麽不許方曜和小狼在一起？”夏存滿腹疑問：“方曜和小狼是什麽關系？或者說，小狼的身世是什麽？方曜和鶴君又是什麽關系？”
度難鬼母閉目打坐，裝作聽不見。
這些問題，是佛主的秘密，沒有他的準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洩露一個字。
夏存問不出答案，只得作罷，繼續靜靜的握著小狼冰冷的小手。沒過多久，忽然聽得外面喧嘩聲，似乎是女孩子和僧侶的爭執。
他去門口一看，只見方曜的房間外面，有一個二十上下，豐神俊朗，錦衣飄飄，手搖灑金小扇，背後背著一柄長劍的青年男子。
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襲翠色長裙，長發垂膝，眉心一顆紅痣，瀑布般的奇長青絲上，只綴著一串明珠，綰起的發髻上，插著一朵碩大的純白色玉質蓮花。
她衣袖上，繡著淡淡竹影，微微垂著眸子，有一種很安靜又淡漠的氣質。
這倆人，正是在蓉城遠處酒家的芙蓉樹下偶遇的邵恒和梵瑤。在小樂天酒樓時，他倆一直在三樓，同時被困在那裏，卻沒有過多交集。
那邵恒遠遠沖著夏存一笑，抱拳道：“夏公子，幸會，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吶。”
夏存微笑道：“的確是很巧，不知兩位不遠萬裏的前來，是要朝拜神湖叩問前緣，還是游山玩水呢？”
邵恒道：“都有吧，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來為我們公子護駕。”
夏存一楞：“你們是來找方曜的？”
“對呀，梵瑤是天巫教主梵先生的女兒，只是被公子流放，不許再踏入天曜宮半步。我陪著師妹已經流落在外大半年，如今武帝出事，公子有難，天曜宮已經毀滅，我們應該回來為公子效力了。”邵恒搖動著灑金小扇，微笑著回答。
瓊果傑寺海拔四千多米，雖然現在是初秋的天氣，溫度卻低，可惜邵大公子扮演風度翩翩習慣了，不管什麽樣的天氣，不讓他搖幾下扇子是不可能的。
攔著他們的幾個高僧，無不皺起眉頭，這種溫度，這公子哥兒確定搖著扇子很有氣質？
其中一個僧人道：“請兩位施主到客房休息，我們的佛主如今高燒昏迷，你們見了也沒有什麽用處。請吧。”
邵恒嘆氣道：“師妹，要不我們先去歇著，等需要我們出力的時候再出現在公子面前？”
那少女梵瑤咬唇看著方曜的房間，泫然欲淚，低聲卻固執的道：“不，我既然違逆他的意思找來了，就不願意再避開。我想照顧他，就算他會降罪，我也認了。”
邵恒臉色很不痛快的道：“你忘了他說一不二嗎？這麽多年，想接近他的女孩子，有哪一個有好下場？就算你是天巫教主的女兒，他也絕不會給你半分情面，你不知道嗎？”
“那就讓他殺了我好了，我不想再被他萬裏流放了，不想再永遠不準出現在他視野裏。”梵瑤說著嚶嚶哭泣起來：“難道我要忍受他一輩子的放逐嗎？
本來言辭拒絕他們進入方曜房間的高僧們，此刻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存也有些為難，似乎這少女梵瑤對方曜有意，想在他生病的時候來照顧她。可是，他們師兄妹兩個說的可是真的？
方晞已經離開瓊果傑寺了，對於梵瑤和邵恒的身份以及方曜是否逐走他倆，夏存並不清楚，要不要他倆接近方曜，他無法做決定。
眼看眾僧攔在門口不放行，梵瑤忽然一擡手，只見細微得肉眼難見的寒芒萬道，突然從她袖底射出。
隨意一出手，就是奇異淩厲的流光神絲，直取眾僧要害。
她的流光絲，取用極其有黏性和韌性的銀色巨蛛之絲，摻入玄鐵微粒，還有獨門秘制的奇毒。
她這幾個月在江湖上風頭正勁，身手相當了得，殺人無數又無形。不過，她面對的是眾多高僧，單打獨鬥也許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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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在小樂天就知道夏存的真實身份了，犯不著這麽興奮。”方晞根本沒興趣關心這個，淡淡的應著。
另一個高僧道：“江氏家族一直是長江中下游地區以及整個江南最大的氏族勢力，江氏的水軍更是精英中的精英，這次江氏的現任宗主江野公子，已經秘密將自己的水軍調動到西藏，會協助朝廷的大軍攻打鶴湖妖僧。”
方晞冷笑道：“嗯，不錯，有朝廷和民間的這兩股力量，的確有可能幫你們藏民消除鶴湖妖僧的大患。不過，沒有我父兄的力量，我想，恐怕最終還是要功虧一簣。”
高僧們連連點頭：“那是當然，只有我們偉大的佛主才有力量誅殺鶴君，鶴君不死，妖僧的新教王國就不可能被真正消滅。”
方晞倨傲的冷哼一聲：“算你們有眼力。”
她走回哥哥房間，只見院裏高僧雲集，還有小孩子歡快的打鬧嬉笑聲，江野正懶洋洋的躺在松樹上，見她走近，笑嘻嘻道：“好久不見，方姑娘。”
“好久？明明才不到十天時間吶，你們就陰魂不散追到這裏來了，想幹嘛？”方晞很不歡迎的瞥著他。
“想幹嘛？你哥劫持小狼逃走，我和夏存怎麽可能不找他討要？”江野似笑非笑回答。
“小狼已經死了，你們就算帶走，也沒什麽意義，我奉勸你們趁早別打什麽主意。”
“相識一場，我總要給小狼下葬入殮吧？”江野望著晴冷天空，道：“你哥打的什麽註意，想將小狼埋在這世間最高寒的地方嗎？那他應該繼續往前，去海拔更高的雪峰。”
“我哥想怎麽樣，與你無關，反正一個死人，埋在哪裏都一樣，你們還是早點走吧，別在這裏煩我哥。”方晞不想他們知道想要覆活小狼的事情，以免知道的人多了，會讓心懷鬼胎的人趁機來刺殺哥哥。
江野收回望天的目光，一雙邪氣勾魂的眸子轉到方晞臉上，眸光如冰似刀：“小狼最怕孤獨寒冷，如果你哥只是想將她擄掠到最高寒的地方埋葬，我奉勸他不要這麽自私冷酷，他應該給她找一個比較溫暖明媚的山水佳處。”
“不管埋葬在哪裏，用不著你過問，反正她都死了，是冷是熱有什麽關系啊？”方晞說著，就想進屋去看哥哥。
江野跳下樹來，一把拽住她胳膊：“你哥現在昏迷著，做不了主，我只問你，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如果非要將小狼埋葬在這裏，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會強行將她帶走，就算已經下葬，我也會將她的屍骨扒出來，反正她不能只屬於你哥 一人。”
“你敢？！”
“我敢不敢，試試就知道。”江野瞇著眼睛微笑。
“別忘了，這是在西藏，而今出現在瓊果傑寺的，有幾十個人都是來自藏地五大佛教派的高僧，憑你的實力，根本沒那個能耐帶走小狼。”方晞憤怒的甩開他的手。
“我一個人是沒有那個本事，不過，還有夏兄呢，據可靠消息，大將軍沈頎也在趕赴這裏的路上，而且，我想鶴湖那群妖僧，也不可能任憑你哥哥搶占小狼的屍首。”江野笑瞇瞇的說著，口氣裏威脅意味十足：“告訴我實話吧，你哥究竟打算做什麽？我不相信他劫持小狼萬裏迢迢來在裏，只是為了選這麽高寒荒漠的埋葬她。”
方晞打量了一下四周，瓊果傑寺這麽多僧侶，方曜與藏地高僧們的交換條件，不可能一直瞞著江野他們，於是道：“好，我可以告訴你，我哥是想在五派高僧和拉姆拉措湖吉祥天母的幫助下，覆活小狼。”
“覆活小狼？”江野冰冷沈暗的眸子頓時一亮，抓住她肩膀：“死去的人，還能救活？你哥有這個能力？！”
他狂喜之下，手勁太大，差點捏碎方晞的肩胛骨，她痛的直吸涼氣，狠狠一腳踢他腿上：“找死啊你？！放開爪子！小狼五年前已經死過一次，現在能不能再次死而覆生，誰也不敢說，連吉祥天母自己都推算不出來，所以盡管她是女神轉世，現在想救活她，也不太可能。本來我哥想救活她，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有可能是一命換一命，現在他還不知道中了什麽毒，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就算想救小狼，恐怕也沒有能力了。”
江野松開手，陷入沈默。這個方曜，為了小狼真是什麽都舍得付出，如果救活小狼的代價是付出他自己性命，他為的又是什麽？只為了將她送到她最愛的人懷裏嗎？
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讓這個死神連最起碼的嫉妒心都沒有了，心甘情願，只為她好。
正自沈思，就聽得遠處凝暖、淩天和靈念三個哭鬧起來，江野回過神去問緣由。
凝暖指著靈念大叫：“她說小狼是她的娘親，還是她一點都不稀罕的娘親，是個壞女人。可是我明明聽叔叔說，小狼是我和哥哥的娘親，什麽時候變成她的了？”
“我本來就沒撒謊啊，不和你玩了，你是壞孩子，哼！”靈念憤怒的蹦跳不已：“我本來就不稀罕她做我的娘親，讓給你們好了。”
江野抱起靈念，仔細端詳直跳腳的凝暖，和一臉不忿的淩天，頓時明白，他在蓉城第一眼看到思染和靈念時的感覺沒錯，沈鏡心身邊的兩個孩子，不是小狼的親生骨肉。
此刻，他面前這兩個孩子才是小狼和夏存真正的兒女。一個翠眸雪膚，神情狡黠靈俏的凝暖，像極了小狼。那個話語比較少，略顯得穩重的小男孩淩天，則比較像夏存。
當年小狼難產而死，在她身邊的只有方曜，不用猜測就知道，調換孩子的事情，除了方曜沒有別人。
可是，當年那個方曜不過十六歲，他幹嘛要做這樣瘋狂犯傻的事情？
人家的孩子他偷偷摸摸養活著幹嘛？江野暗自搖頭苦笑，那個家夥，是迷戀小狼迷瘋了吧？只要是和她有關的，他什麽都喜歡。得不到她的人，他就將一腔情思轉移到她的兒女身上？
江野蹲下身子，對淩天和凝暖道：“你們兩個是小狼和夏存真正的孩子，靈念和思染是你們的叔叔送給他倆的孩子，以後不要再為這個爭吵了，好好對待你們的娘親就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過問。”
凝暖眨巴著翠色的大眼睛，歪著腦袋問：“這個叔叔，你說的話，我們聽不懂耶，什麽叫靈念和思染是我們的叔叔送給他倆的孩子？什麽意思啊？”
江野頓時頭大，無奈的道：“等你們大了就明白了，以你們現在的智力，我解釋不清楚。”
“你自己解釋不清楚，分明是叔叔你自己智力有問題好不好？還好意思小瞧我們？”凝暖說著賞了江野一記白眼和一聲不屑的冷哼。
這小丫頭，倒是有點他初見小狼時的感覺呢，江野哭笑不得的道：“好，是叔叔我的智力太低，表述不出合理的話語。凝暖，你和你哥哥不要欺負靈念好不好，你們陪著她一起玩吧，她哥哥跟別人走了，現在的她很孤單很可憐的。”
“真的嗎？”淩天問。
“嗯，我哥哥跟著我們最想要的娘親走了。”靈念擺出泫然淚下、可憐巴巴的模樣，立即就博得兄妹倆的同情，剛才的爭執瞬間被拋到腦後，他們又玩在一起了。
看他們幾個玩得不亦樂乎，江野立即去方曜房間，看夏存診脈的結果。
此刻，夏存正在寫藥方子，他忍不住問：“什麽情形？”
“高燒是表象，應該是因為中毒，加上曾受過重傷，嚴重破壞他的抵抗力，才導致嚴重昏迷。”夏存沈吟道：“雖然在小樂天小狼中毒時，不曾發過高燒，是低燒哦的狀態，但是，我總感覺到他倆昏迷的癥狀有些相似。”
“為什麽你覺得相似？”江野追問。
小狼那次昏迷，實在太駭人，是因為大劑量的致幻鎮靜藥物一口氣服用，造成心臟猝死。難道方曜也會遭同樣的毒手？誰有這個機會毒的了他？
“方曜功力通玄，接近於神，這世間再厲害的劇毒，都不可能毒害到他。所以他雖然中了劇毒，卻一直沒有發作。不過，我聽方姑娘說，這幾天方曜先後被吉祥天母重傷，又在暴雨中尋找小狼發燒，十天前小樂天他一人單挑度難鬼母和四大護法神，還有伊斯蘭那些高手，本就耗損功力過度，所有事情擠在一起，使他接連遭受重創，才有可能引發體內潛藏的奇毒。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並不敢百分百保障。”
方晞忽然想起什麽，遲疑的道：“夏公子，我想起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什麽事？”
“在我的記憶裏，我父親身體很好，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生過一次病，可是近來他卻一直處在低燒中，已經快一個月，毫無起色。不管我們請什麽樣的大夫，都無法替他退燒，他倒是沒有昏迷，可是神智不清，什麽事情都思考不了。”方晞仔細描述著癥狀。
江野靈光一閃，駭然道：“難道，武帝、方曜和小狼中的毒，是一樣的？只是他們的體質和所下劑量不同，還有身體所受的外來傷病不同，導致他們毒發的癥狀也不太一樣？”
方晞也恍然大悟：“對呀，很有可能。因為他們共同的癥狀，都是神智不清，不管是昏迷著，還是半昏迷著，都沒有辦法思考什麽，只不過小狼身體最差，毒性一發作，她就差點死去。可是，究竟是什麽毒？誰手裏有這種毒？誰又有這個機會接近他們。伺機下手？”
夏存靜靜聽著她說完，本就疑惑的心，更是結冰，又失望，又寒心，嘆氣道：“是阿斐葉，這種毒，應該是她們國家獨門秘制的奇毒。”
方晞不管置信的問：“她們是怎麽投毒的呢？若說我父親中毒，還有可能，我哥禁絕飲食，又很少回天曜宮，平常都是一個人悄悄於暗中追隨小狼，想接近他的人，幾乎沒有。唯一能投毒的，除非是在他茶水中。我哥哥每天會喝杯清茶。”
２暫締盟約禦強敵
２暫締盟約禦強敵
“你父親中毒有多久了？”夏存問。
“嗯，讓我想想，他低燒的癥狀已經快一個月，至於什麽時候中的毒，我不知道。”方晞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她父親平時都在草原和東北，很少回西域，敵人究竟是在哪裏下毒謀害他，現在根本無法推算。
難道，阿斐葉一夥早就盯上他們了？先是給她的父兄下毒，然後趁著父親發病，哥哥帶著小狼遠赴西藏，在武帝一方實力最空虛的最佳時刻，他們才集中力量血洗天曜宮？
他們究竟部署了多久，才如此天衣無縫的將毒計一一實現？
夏存臉色冷厲，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正視，道：“給你父親和哥哥投毒的，不是阿斐葉本人，應該是聽從她密令行事的人所為。因為她此前一直在京師，除了一個月陪我母親去一次寺廟還願之外，她平常都待在府裏，從不外出。至於在蜀地，我和小狼重逢後，與她分開過三天。不過那三天裏，她身邊跟著思染和靈念，她沒有時間和精力親自去謀害你的父兄。”
“這麽說，其實從京師出發開始，阿斐葉就探知了你這次去西藏的目的，對朝廷的計劃了如指掌。你們剛一動身，她就已經下達了暗中謀害武帝父子的命令。”江野分析道：“好可怕的女人，竟然一直不動聲色。”
方晞咬牙道：“哼，她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我一定會殺了她！真是奇怪，她為什麽要將第一個目標對準我們？”
江野瞄了一眼夏存，微笑道：“夏兄身負特殊使命，又是身經百戰的清遠將軍，阿斐葉的目的，他應該最清楚，讓他來解答吧。”
方晞期待的看著夏存，一直冷眼旁觀的魘舞絕，也有些好奇的開口：“對，說說吧，我倒是對那個阿斐葉感興趣了。一個女人，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能夠運籌帷幄，做到這份上，將名震天下的武帝父子同時謀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奇才呀。”
方晞大怒：“你敢幸災樂禍，嘲笑我父兄？”
“不敢，武帝父子和我們沈將軍一山難容二虎，他們落難，將軍以後對西域的治理就容易多了，我不能為自己的主人高興一下嗎？”魘舞絕輕描淡寫反問。
“哼，我爹爹和哥哥如果真的出事，我就怕沈頎沒那個能力再繼續當他的大將軍，他立馬就會被伊斯蘭大軍踏成肉泥，以身殉職。”方晞不甘示弱，冷笑不已。
“這……”魘舞絕無言以對。
的確，因為有方氏父子在，才一直將數十萬伊斯蘭鐵騎攔阻在敦煌城外，若他們死於非命，單憑沈頎和他的將士，根本就守不住西域。
夏存也感嘆道：“這些年，阿拉伯國家的軍隊勢力太強盛，不管朝廷派出多少兵力，怎麽驅除，都無法用軍事力量徹底打敗驅逐出境，但是他們卻一直無法打通西域通往中原和西藏的這條最便捷的線路，真實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西域都護府沈頎將軍的坐鎮指揮，而是武帝父子的勢力阻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武帝會將西域看得如此重要，但是我分析過這幾年的軍事形勢，他們父子倆全部的力量，都投註在西域，不允許阿拉伯軍隊逾越這裏半分。”
“我明白了，阿斐葉是想除掉我父親和哥哥之後，徹底瓦解我們的勢力，然後打通西域這條最便捷的軍事路線，好讓他們的軍隊長驅直入，進占中原。”方晞白了魘舞絕一眼，道。
魘舞絕看熱鬧的臉，沈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沈頎將軍現在已經面臨極大的危險了。
現在武帝神智不清，方曜昏迷，天曜宮被滅，武帝一方的勢力大受打擊，如果盤踞在西北方的那些阿拉伯軍隊趁機發動進攻，西域恐怕要經歷一場史無前例的慘烈戰役。
夏存道：“我已經將松潘古城等等地方的五成精兵，調往西域和寧夏那裏，若沒有戰事，他們就是普通的調防，如果帝國發動戰爭，他們就即可投入戰鬥，協助沈將軍。不過，派往那裏的中原高手和大內侍衛，未必防得住阿斐葉他們的暗殺行動。所以，如果他們要秘密刺殺我方的將領，制造嘩變，就防不勝防，勝負難料。”
“那我應該盡早趕回去，保護我父親是吧？”方晞有些拿不定主意，阿斐葉的人能夠秘密毒害她的父兄，想必在他們父子身邊都潛伏著不少內應，如今哥哥昏迷不醒，能夠保護父親的只有她自己了。
魘舞絕笑道：“方姑娘，我與你一起回西域吧。”
“你回去做什麽？西域有你牽掛的人嗎？”方晞冷冷瞥著她，對於她的功力和心計，她不得不心生提妨。
“不必害怕，我的目的是暗中處理對將軍不利的宵小，不會與你們的利益起沖突，如今我們的敵人都是那些阿拉伯軍隊和阿斐葉一夥殺手。”魘舞絕道：“你我現在不妨先聯手，等此間事了，你想怎麽樣，到時再說如何？”
若在往日，方晞對自己的父兄充滿自信，這天下她從來沒有把除了他倆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角，絕對不可能與誰合作。不過，如今的局勢已經惡化到極限，她不能再依靠父兄，狂傲的脾氣不得不暫時收起，想了想，點頭道：“好，你我暫時結為盟友。”
夏存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和你們一起去，現在就走。”
江野攔住他道：“夏兄，方曜現在生死不明，你留下來替他治病吧，再說讓小狼覆活的事情，實在太過渺茫和危險，不知道到時會發生什麽意外，你應該留下做個照應。西域那邊需要怎麽部署，你不妨做一分詳盡計劃交給我，我將你的命令傳達過去就是。”
“對各個將領的具體部署，我已經提前下達過，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阿斐葉他們的行動。聖火宮高手輩出，阿斐葉又擅於謀劃，我安排在那些將領身邊的護衛，未必防得住他們的算計。”
“那就好，打仗的事情我是外行，收拾一些江湖宵小應該還不成問題。我手中還有江氏一部分死士，就先讓他們與沈將軍和你的護衛們，設法拋下一個最大的誘餌，引出聖火宮的高手們，將他們一舉殲滅，然後就趕來與夏兄回合。”江野微笑道：“夏兄，千萬照顧好靈念，否則我沒法向思染那個小家夥交代。”
夏存臉一紅，有些無地自容：“放心，如今沒有去打仗，我有時間好好帶著孩子。”
眾高僧聽說他們要趕去西域支援，無不振奮，因為那些異國軍隊和異教徒的勢力，已經對西藏政治和宗教事務都產生了致命的沖擊。
瓊果傑寺主持代表眾僧道：“等到了西藏，請江施主持我們的信物，調動一批藏地佛教界的高手，共同對付強敵。”
“謝了，不過，你們的精力更多的還是放在救治方曜和覆活小狼上面吧。”江野微笑道：“鶴湖妖僧的危害，比那些異國軍人和教徒嚴重得多。”
阿拉伯國家的軍隊和聖火宮高手，再怎麽說，都是數萬裏之外的外敵，後援不夠的話，或者糧草軍餉不足，都會影響到他們的力量。
而鶴湖妖僧就不同，他們已經控制西南各省大部分民眾和官府力量，在每一方面都資本雄厚，又能隨地斂取人力財力，根本沒有後顧之憂。而鶴君和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們，功力又是深不可測，除了方曜，沒有人可以撼動他們。
眾高僧知道江野的憂慮不錯，也就不再堅持，一起將他們三個送走。
走到瓊果傑寺山門外，夏存忽然想起武帝還在昏迷中，問道：“各位大師，不知道你們可有優陀羅花？花籽也行。在小樂天酒樓時，小狼曾經因為這種毒猝死，後來多虧了度難鬼母他們用優陀羅花籽和幹制品優陀羅花救活了小狼。所以我想，方曜和武帝的癥狀，也可以用你們佛教界的聖花解除。”
“花籽有，為了讓佛主回歸，我們百年來一直珍藏著佛主最喜歡的聖花種子，至於幹制品優陀羅花，暫時沒有，不過，我們已經在拉姆拉措湖灑下聖花的種子，相信過段時間就會盛開，到時候可以曬制一些。”瓊果傑寺主持道。
“噢，那倒不用，新鮮的優陀羅花藥效更好，在小樂天是因為重重原因，不得已才只能用花籽和幹制品替代。”
“這麽說，我們應該設法加快神湖裏種子的發芽開花時間，早點救醒佛主。”高僧們摩拳擦掌，晦暗的心頓時明媚起來。
其實，如果不是他們想和方曜談條件，按照方曜的要求，他們應該在三天之內，就讓聖花開滿湖面。
可是，為了逼迫佛主留在布達拉宮，他們不想在救活小狼之前，對他太過言聽計從。
直到方曜意外中毒昏迷，他們才後悔與他為難，這兩天，時時刻刻都在怕他死去。
“可有什麽方法讓聖花早日盛開？”夏存問。
“溫度，如果氣溫適宜，再加上我們和吉祥天母的力量，應該在三天之內就可以收獲聖花。”瓊果傑寺主持道：“高山氣候酷寒，如果單靠自然力量，大概幾個月也未必能讓優陀羅成長到盛放。”
夏存微笑道：“看來各位大師一早就準備得很充分，想必要在短時間內催開聖花絕非不可能，那就請大師們齊心協力，早點救醒方公子。離鶴湖大會只有兩個月了，越耽誤形勢越不利。”
“也好，那麽我現在就安排人手，全力以赴為神湖升溫。”主持說著，接過弟子遞過來的一瓶優陀羅花籽，交給方晞，道：“請方姑娘早日救醒父親，共商大計。”
“沒問題，只要我父親病愈，一定會與哥哥會合的。”方晞一拱手，立即招來金雕，率先飛走。
江野和魘舞絕對看了一眼，他倆沒有這等寶貝坐騎，只能翻身上馬，隨後緊追方晞。
目送他們三個離開，眾人便各忙各的去了。眾僧是忙著運載大量木炭，還有十萬酥油長明燈，去拉姆拉措湖升溫和設置法陣。
３流放萬裏不死心
３流放萬裏不死心
夏存與眾僧寒暄幾句，問明廚房所在位置，便去煎藥。局勢覆雜，他不想假手他人給方曜煎藥餵藥，以免再給敵人可乘之機。
等藥煎好給方曜服下，他才終於有時間來到小狼的房間。
小狼面色和小樂天六樓替阿斐葉擋刀慘死時一模一樣，慘白透明如水晶，幹裂枯涸的唇角含著微微釋然的笑，眉宇微蹙，肯定是難以忍受刀鋒穿透心臟的疼痛。
已經過去九天，她的面色依然和最初慘死沒有什麽變化，身體冰冷，但是摸摸她的臉頰和手，還是柔軟的。
他端起水杯，輕輕將她扶起來，靠在他懷裏，想讓她喝一點水潤潤幹裂的唇，可是，水順著她的唇流了下來，一滴都沒有咽下。
略一思忖，現在不是該避諱的時候，他噙了一口水，一點點渡入她口腔深處，過來很久，那口水才一點點滑落她身體裏。
小半個時辰過去，總算讓她喝了小半杯水，她的唇終於不再那麽幹裂，可是，依然沒有絲毫知覺。將她小心翼翼放下，蓋好被子，他繼續坐在床邊看著她默默沈思。
她雖然已經死了，身體盡管冰涼，卻還是有些柔軟，莫非，她真的還有覆活希望？否則一個人死亡這麽多天，不可能身體還不會腐化，甚至都沒有僵硬。
為了讓她保持這樣的狀態，不知道方曜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而覆活一個已經死去很多天的人，代價一定不是他能想象的。
他將小狼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靜靜坐在旁邊看著她，默默思量以後。
如果她能夠覆活，她也不該再和他在一起，她欠方曜的已經太多了，他不能再自私的與她約定終生，他應該想辦法促成小狼和方曜，不是嗎？
以前不清楚方曜對小狼的情意有多深，可是從重逢以後，他一點點的了解，自己所做的，根本不足以和方曜相提並論。
他已經誤了她那麽多年，也讓方曜隱忍了那麽多年，而今，方曜是要用性命去挽救小狼，他還有什麽理由與小狼相守？
想是這麽想，但是真要放手，卻是很難的，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微微嘆氣。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房梁之上，有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輕笑道：“玉公子，你真打算放手麽？”
他一擡頭，就見一個遍體珠玉瓔珞、頭戴人頭骨花冠的黑袍冷艷婦人，背著金色巨弓，盤膝打坐在房梁上。
“度難鬼母？”他大吃一驚，立即起身。
“怎麽，很意外？”度難鬼母輕笑道：“我的職責就是讓小狼和方曜活著回到鶴湖，供我們的佛主在二十一年之期到來時，能夠順利實現夢想。”
夏存在小樂天時，已經知道鶴君想要取用小狼的肉身，覆活阿依努爾，而現在，聽她言外旨意，鶴君連方曜的性命也想要。
“鶴君要方曜的性命做什麽？”夏存忍不住問。
度難鬼母一時說漏嘴，立即轉換話題：“方曜的功夫想必你也見識過了，當今世上，恐怕只有他可以和我們的佛主一爭高低，佛主想要除掉他，有什麽好奇怪的？”
“藏地佛教派尊奉方曜為佛主，而你們則捧鶴君為佛主，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須彌天佛轉世？誰才是真正的眾神之神崗仁波齊？”夏存問。
“自然是我們鶴君為須彌天佛，玉公子，你過問的太多了，這些都與你無關。”度難鬼母道：“如果你肯歸順我們佛主，將來我們佛主取用小狼的肉身之後，可以將她的魂魄送給你，只要用奪舍大法，將魂魄封存進另一個女子的身體，你就還可以和喜歡的女子長相廝守。”
“用另一個女子的身體填充起來的女子，還是小狼嗎？”夏存側頭看向床上的小狼，道：“我愛的是完整的她，她的靈魂，她的身體，而不是一個借用她人身體活著的行屍走肉。”
“這麽說，玉公子是不肯加入我們新教了？”
“抱歉，我不信佛，任何宗教都不會加入。”夏存心裏有很多懷疑，試著套問：“既然你們的佛主有無所不能的神通，而且極其需要小狼的肉身，為什麽他自己不來搶救小狼，反而要借方曜的力量？是他沒有覆活死人的力量，還是，想讓方曜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耗盡功力？”
度難鬼母臉色難看起來，冷冷道：“在你沒有加入我新教之前，對不起，你沒有權利知道我們佛主的用意。”
“方曜和你們的佛主容貌一模一樣，又都擁有世人難以企及的通神力量，他們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夏存繼續追問。
“你不是我們佛主的忠誠追隨者，沒有資格過問這些秘密。”度難鬼母臉色越來越難看，冷笑道：“我可以告訴你佛主的意思，除了方曜，不管小狼和什麽樣的男人在一起都無所謂，所以，你大可不必想著讓出小狼。方曜就算救活小狼，佛主也絕不會讓他和小狼有什麽茍切之事。”
“為什麽不許方曜和小狼在一起？”夏存滿腹疑問：“方曜和小狼是什麽關系？或者說，小狼的身世是什麽？方曜和鶴君又是什麽關系？”
度難鬼母閉目打坐，裝作聽不見。
這些問題，是佛主的秘密，沒有他的準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洩露一個字。
夏存問不出答案，只得作罷，繼續靜靜的握著小狼冰冷的小手。沒過多久，忽然聽得外面喧嘩聲，似乎是女孩子和僧侶的爭執。
他去門口一看，只見方曜的房間外面，有一個二十上下，豐神俊朗，錦衣飄飄，手搖灑金小扇，背後背著一柄長劍的青年男子。
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襲翠色長裙，長發垂膝，眉心一顆紅痣，瀑布般的奇長青絲上，只綴著一串明珠，綰起的發髻上，插著一朵碩大的純白色玉質蓮花。
她衣袖上，繡著淡淡竹影，微微垂著眸子，有一種很安靜又淡漠的氣質。
這倆人，正是在蓉城遠處酒家的芙蓉樹下偶遇的邵恒和梵瑤。在小樂天酒樓時，他倆一直在三樓，同時被困在那裏，卻沒有過多交集。
那邵恒遠遠沖著夏存一笑，抱拳道：“夏公子，幸會，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吶。”
夏存微笑道：“的確是很巧，不知兩位不遠萬裏的前來，是要朝拜神湖叩問前緣，還是游山玩水呢？”
邵恒道：“都有吧，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來為我們公子護駕。”
夏存一楞：“你們是來找方曜的？”
“對呀，梵瑤是天巫教主梵先生的女兒，只是被公子流放，不許再踏入天曜宮半步。我陪著師妹已經流落在外大半年，如今武帝出事，公子有難，天曜宮已經毀滅，我們應該回來為公子效力了。”邵恒搖動著灑金小扇，微笑著回答。
瓊果傑寺海拔四千多米，雖然現在是初秋的天氣，溫度卻低，可惜邵大公子扮演風度翩翩習慣了，不管什麽樣的天氣，不讓他搖幾下扇子是不可能的。
攔著他們的幾個高僧，無不皺起眉頭，這種溫度，這公子哥兒確定搖著扇子很有氣質？
其中一個僧人道：“請兩位施主到客房休息，我們的佛主如今高燒昏迷，你們見了也沒有什麽用處。請吧。”
邵恒嘆氣道：“師妹，要不我們先去歇著，等需要我們出力的時候再出現在公子面前？”
那少女梵瑤咬唇看著方曜的房間，泫然欲淚，低聲卻固執的道：“不，我既然違逆他的意思找來了，就不願意再避開。我想照顧他，就算他會降罪，我也認了。”
邵恒臉色很不痛快的道：“你忘了他說一不二嗎？這麽多年，想接近他的女孩子，有哪一個有好下場？就算你是天巫教主的女兒，他也絕不會給你半分情面，你不知道嗎？”
“那就讓他殺了我好了，我不想再被他萬裏流放了，不想再永遠不準出現在他視野裏。”梵瑤說著嚶嚶哭泣起來：“難道我要忍受他一輩子的放逐嗎？
本來言辭拒絕他們進入方曜房間的高僧們，此刻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存也有些為難，似乎這少女梵瑤對方曜有意，想在他生病的時候來照顧她。可是，他們師兄妹兩個說的可是真的？
方晞已經離開瓊果傑寺了，對於梵瑤和邵恒的身份以及方曜是否逐走他倆，夏存並不清楚，要不要他倆接近方曜，他無法做決定。
眼看眾僧攔在門口不放行，梵瑤忽然一擡手，只見細微得肉眼難見的寒芒萬道，突然從她袖底射出。
隨意一出手，就是奇異淩厲的流光神絲，直取眾僧要害。
她的流光絲，取用極其有黏性和韌性的銀色巨蛛之絲，摻入玄鐵微粒，還有獨門秘制的奇毒。
她這幾個月在江湖上風頭正勁，身手相當了得，殺人無數又無形。不過，她面對的是眾多高僧，單打獨鬥也許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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