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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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季同學，你確定嗎？”
“確定，直接把卷子給我吧，我當著你們的面做，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季雲深平日裏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突然間正經起來，讓這群老師有些無從適應。
他沒猶豫，直接拿過來陵藍的常規考試題目，從一到六年級共十幾科，機甲構造、高等數學、外語……
果然如他所說，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季雲深幾乎是一看完卷子就開始答題。
兩個小時後，季雲深把所有考卷都推到各位校領導面前，“可以給我結業了嗎。”
趙楣沒有得到他的回覆，決定親自去找人家，當面道個歉。
蘇雯雯看到了候在教室門外的趙楣，心裏沒來由的一頓冒火。怎麽著？還想幹嘛？
放學鈴聲響起，她就像是沒看到對方一樣，徑直走過他身邊。
“蘇同學……”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蘇雯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事就讓開，好狗不擋道。”
趙楣並不生氣，臉上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但他並不在語言上有什麽惡意，“抱歉，打擾了。我只是想找到他當面道個歉，但是他不在學校，我只能來問問你。”
“你現在倒是很溫和？很禮貌？你之前怎麽跟他說話的？你當他活該喜歡你嗎？”蘇雯雯終於找到一個爆發口，此時大多數人已經離開了教室，有幾個不嫌事大想留下來看好戲的，也都被她罵走了。
蘇雯雯不想聽他說話，洩憤一般地倒豆子，“你就是心再冷，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但凡是個人多多少少都該有些動容，我不知道你怎麽想，反正季雲深是我好哥們兒，在我眼裏他就是最好最好的人，你不珍惜就罷了，少他媽的再說那麽難聽的話，顧秋是你寶貝，難道他季雲深就不是別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要真想道歉，我也不信你找不到他家裏地址，別來找我了，老娘膈應。”
“……我很抱歉。”事實上，趙楣想說不是那樣的，他沒有不把季雲深當回事，可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和蘇雯雯，說什麽呢？
蘇雯雯沒再理他，拿起書包轉身就走。
“扯犢子，我跟你說什麽。心疼他個鳥蛋，為了你一個破簽名姓季的連我生日都沒顧上。”
趙楣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猛地轉過身，還能看到未走遠的蘇雯雯在碎碎念。腦海中仿佛有一道敏感的神經被牽動，趙楣的心不受控制地慌亂起來。
“你剛剛，說什麽？什麽簽名？”
蘇雯雯驚訝且憤怒的表情放大了趙楣心底的不安。
她氣沖沖地折了回來，“什麽叫什麽簽名？趙楣你瞎的？你那籃球怎麽來的你就忘了？季雲深那天冒雨去給你弄到的，回頭他燒了好幾天，你不知道？”
蘇雯雯本想再借題發揮罵他幾句，見趙楣神色震驚，好看到逆天的臉已經蒼白，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會吧……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他……”趙楣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是他是誰？”蘇雯雯幾乎可以確定了，趙楣不知道，他屁都不知道，“你他媽？你以為是誰？不知道是吧，沒印象是啊，好啊，你給我聽著，還不止這些！”
蘇雯雯不想季雲深太卑微，不想他被趙楣看不起。可是如果被喜歡的那個本身就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喜歡他呢？趙楣的反應看著不像是那種明明不給機會但還有意無意釣著別人的人。再聯系到監控錄像還有顧秋這個人，她心裏已經有了一些隱約的猜測。
既然如此，就來添一把火吧。
就算不能讓趙楣內疚死心疼死，好歹可以讓他對季雲深和顧秋有一個新的審視，也讓那個小白花嘗嘗被喜歡的人討厭的滋味兒。反正他們已經讓季雲深難受了，也活該自己疼一下，不然多不公平。憑什麽好心眼的傻小子就該被欺負了，憑什麽！
蘇雯雯添油加醋地把季雲深做過的那堆傻事都給趙楣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出聲嗆了趙楣幾句。
趙楣是沈著一張臉離開的，從中午放學到第二天，他都沒來學校。
七、
不僅僅有誤會，而且誤會大了。
趙楣把季雲深對他的好嫁接到了顧秋身上，但他對顧秋額外的照顧和接近卻讓顧秋會錯了意，而在自己似乎開始有點被季雲深打動了的時候，他又已經把人遠遠地推開了。
怎麽辦，他一定很生氣。
趙楣感覺腦子裏一團亂。
他看著手機裏季雲深的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糾結得像一團被打亂的毛線團。該怎麽跟他解釋呢？
敲門聲突然響起，趙楣有些不耐煩，“進來。”
趙優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大哥，吃點東西。”
趙優是個Omega，眼睛生得很像趙國臣，但五官更像柳情，稱不上是大美人，但非常清秀靈動。
柳情是趙國臣給趙楣找的後媽。
“謝謝。”
趙楣沒有多話，他在這個家一向不愛說話，幾乎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倒不是柳情和一對孿生弟妹對他不好，只是趙楣始終覺得自己融不進這個氛圍——在趙國臣和方岳離婚之後。
“大哥，你是不是跟女朋友鬧別扭了？”趙優好奇地問了一句。本來她送完東西就要走了，但看趙楣似乎心情不大好，她又遲疑了一會兒。打量了下趙楣，見他雖然還是一副面癱的樣子，但眼睛裏有化不開的烏雲。
這種神態趙優見過的！
班裏的男孩子和對象鬧別扭的時候，都是這樣！
趙楣楞了幾秒，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他剛想否認，但小姑娘沒給他這個機會。
趙優小姑娘開始嗶嗶模式。
“對象都是要哄的，大哥你這麽冷不行的，會把人嚇跑了。”
平時的她雖然也很想和趙楣說話，但因為害怕趙楣不喜歡，所以都只能禮貌性地說些基本交際用語，難得逮到一個可以多說話的機會，趙優當然不會放過。
“我……他生我氣了。”
話一出口趙楣自己都被驚到了，他為什麽會被趙優牽著鼻子走？還有剛剛那個委屈的語氣是怎麽回事，這確定是自己說出來的嗎？
察覺到方才話語中濃濃的迷茫、小心翼翼還有擔憂，趙楣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兩拍。
趙優決定不走了。
趙優老師在趙楣的書桌旁坐了下來。
趙優小姑娘吃起了自己端過來的水果。
“你給我說說情況我才好給你分析，這種事，女生絕對比你們男生懂，尤其大哥你還是個又臭又硬，不解風情的男A。”
又臭又硬？不解風情？趙楣的嘴角無形地抽了抽，不過想想他過往是如何對待的季雲深，趙楣默然。好像，真是那麽回事。
趙楣也不知怎麽的，就把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給趙優說了一遍。
“所以，如果是小優你，你會……”
“我才不會原諒你。”
趙楣啞然，果真太過分了麽。
“我辛辛苦苦追了那麽久的大白菜，回頭以為是別人給他澆的水，換了誰都忍不了。大哥你換位思考下啊，再說了，他那天攔你，萬一是在準備第五十一次告白呢？還有，大哥，你真的……”趙優嘆氣，“你連第幾次這種事都記得那麽清楚，那你怎麽就還沒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呢？果然啊，Alpha就不能慣著，得出事。”
趙楣如遭雷擊，對啊，他怎麽會記得這種無聊的事？
“那……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趙楣幹巴巴地問。
放在平時，他不會和趙優有那麽長時間的交流，更別說詢問她這些自己從前覺得特別雞婆的問題。大抵是病急亂投醫？又或許是趙優的主動關懷？趙楣自己也不清楚。
就像季雲深對他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他怎麽就視而不見那麽久？所以他，果然只會默默承受著別人的善意嗎。
趙楣心想，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主動關註過季雲深什麽，也沒有以兄長的身份關心過趙優和趙渺。
“發什麽呆呢？別擔心，我有辦法！”趙優以為他傷心過度導致呆滯了，便急忙改了口，並且胸有成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趙楣有些期待地看著她，哪怕臉上依然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
趙優不自在地咳了咳，這讓她有種受寵若驚且異常驕傲的感覺。
“……這樣的話，他一定非常非常喜歡你，雖然我不知道哥你除了長得好看又高又強壯學習好打球賊酷畫畫賊溜等等等等之外還有什麽優點，但不可否認，那個小哥哥就是喜歡你個又臭又硬的家夥，所以想要他原諒你並且繼續喜歡你，這也不是特別難……嘛，只不過，大哥你得暫時崩一下人設。”
趙優老師豎起了食指，“裝可憐！”
八、
趙渺有點嫉妒。
突然間趙楣和趙優的關系就好得他看不清了，明明說好了同甘共苦同舟共濟，呵，趙優那個叛徒！果然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大哥憑什麽對那個瘋婆子另眼相看，不服。
次日，在那兩個人又在書房裏密謀了兩個小時後，趙渺依然臭著臉在趕作業。而身為大功臣的趙優，成功地混進了趙楣的房間裏，得到了讓學霸輔導功課的優待。
趙楣想了想，最終把趙優拎到了客廳，順便也輔導一下趙渺。
趙渺和趙優今年都是十四歲，上的陵藍一年級。
趙國臣和柳情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一副兄友弟/妹恭的畫面，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尤其是柳情，她還以為這輩子沒機會看到趙楣和那兩個小家夥同普通兄弟姐妹一樣相處。
趙楣對他們的反應視而不見。
陵藍分正式班和初等班。滿六歲可以進初等班，然後一直到十五歲才可以進陵藍高校上一年級，二十歲六年級畢業以後，就可以開始工作。
陵藍的校區分布很廣，而且每年都會有一次不大不小的調動，所以不用擔心學生們多年來都只會待在一個地方和同一群人一起學習。且一二年級和三到六年級是在不同的校區，所以八卦小女王and嗶嗶機趙優並不知道自己異常崇拜著的大哥的“風流韻事”。
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學校，只不過，在首都，陵藍就是權威。況且，對於大多數高幹子弟，就算身邊同學沒什麽變化，對他們來說也沒壞處，反而可以鞏固彼此間的關系。
當然，如果想要繼續深造，也可以考進聯盟機甲學院，再學四年。
因為趙渺和趙優是比較罕見的雙生子，且一A一O，彼此的信息素也相近，校方一直把他們分在一個班裏。也因為他們的稀有，在趙優想要提前一年進入正式班的時候，上面也破格批準了。當然，這和兄妹倆的智商也分不開。
只不過，陵藍的課程畢竟不簡單，提前入學的話，壓力還是在的。任兩個小家夥再怎麽聰明，畢竟才一年級。
作為六年級的準畢業生，趙楣輔導他們根本零壓力。
“嗯，就這樣。”
“不對，輔助線畫錯了。”
“那道題，有關機甲加速時的齒輪磨損和熱量消耗，，還有一種更好的解決辦法，你再想想。”
“趙優，你又走神了。”
“還行，趙渺你的卷面不大好。”
“為什麽你們倆總能錯得那麽一致？”
“用鉛筆。”
“……”
雙生子欲哭無淚，哥你怎麽能按你的要求和標準來檢查我們的作業呢……
趙楣再給他倆分別做了一個總結，然後向杵在門口許久面容呆滯的兩個大人點了點頭，徑直回了房。
趙渺偷偷給趙優咬耳朵，“你究竟給大哥灌了什麽藥？教教我？”
趙優側過來，“教他泡妞！你個直A癌別想插手！我可告訴你趙渺，要是成了，我就是大哥大嫂的媒人，大功一件！”
九、
季雲深想砍人。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同樣是人，趙楣圍起那種常規得不能再常規的浴巾就能誘成這副樣子？
事情的起因，是趙優。
“首先第一件，賣慘。雖然這種手段聽起來特卑鄙，但你要想打開他的心房說清楚一切，那得他願意聽你說，得他聽得進去吧？所以，第一步至關重要，就賭他對你有多深了！”
天公作美，現下正是晴雨不定的季節，趙優盯緊天氣預報，給趙楣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趙楣懷裏護著蘇雯雯口中季雲深超喜歡吃的糖心丸子，站在他家門口，因為雨勢過大，即便他撐了傘，全身上下依舊被雨水打濕了。
打電話沒人接。
趙楣知道這個時候他父母不在家，但不知道這個點季雲深在睡覺。
“這再好不過，”趙優狡黠地笑了，露出尖牙，“那你就傻站著，越久越好，等他看到的時候，一定得擔心死，到時候什麽不開心啊就都忘了。”
趙楣照做了。
不僅僅是因為趙優那些所謂的攻略。
從他排了很久很久的隊，買到糖心丸子那一刻，他就懂了。為喜歡的人做這種無聊的小事，心裏會有一種巨大的滿足感。他從前無法理解季雲深的執著，如今大概明白了。
所以他願意冒雨站在門外，不僅僅是因為道歉，還因為那份被他揣在兜裏，仍然熱乎著的丸子。他想親自送到季雲深面前，看他開心的樣子。
老天爺沒客氣，季雲深睡了多久，它這大雨就下了多久。
“餵。”平靜的聲音中有些慵懶和倦怠，還有點不悅，大概是起床氣。
可趙楣聽到心裏去了，他很開心，能聽到季雲深的聲音，哪怕是在電話裏，也很開心。
“我是趙楣，我在你家門外，能到門口聽我說幾句話嗎？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季雲深：？？？
瞬間清醒。
神他喵我在你家門外，這麽大的雨你是看不見呢？校草瞎了？
由於季某人那一瞬間的擔憂多於難過，然後身體就可恥地壓過思想先一步行動了。
總不能看著他生病吧？到時候因為這個賴上我怎麽辦？感冒發燒說嚴重不嚴重，說小那也不小，萬一真病了，燒壞腦子怎麽辦？
啊啊啊全身都濕透了！這得站了多久！
把趙楣推進自己房間的浴室時，季雲深還在這麽心虛地為自己找借口。他還什麽都沒聽人說，就直接把對方拽進來好一通數落然後……
因為家裏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用傭人了，季雲深十分雞婆地自己爬起來給趙楣熬了一碗姜湯。
鏡頭切換回來。
“你……”季雲深不自在地移開了雙眼，孤A寡O共處一室，問題很大。
等等，季雲深忘記了，其他人都還不知道他是個O。
“抱歉，沒想到還是打擾到你了。我……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趙楣把他的感受、蘇雯雯的補充，以及相關顧秋的一些事，都擺了出來，一件一件仔細地和季雲深說了一遍。不僅僅是要去了季雲深的心結，也是在坦白自己的過錯。顧秋那邊他有意淡化，不是因為偏袒，只是他不想季雲深有什麽誤會，朋友一場，也不想顧秋落得太不光彩。
趙優：“賣慘必須得言行一致，大哥你說話的時候盡量可憐兮兮些！”
然而趙楣已經把她的話忘到了腦後。
“我知道那天的話很過分，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對不起，不應該沒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對你有了不好的猜測，我當時，被氣昏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趙楣這麽說的時候尤其地認真，配上他那張臉，殺傷力巨大。況且他的頭發還在啪嗒啪嗒滴著水，特別誘，真的，賊誘，要不是季雲深從身到心都在煩惱，他一定會流鼻血。
季雲深心裏很亂。
這些話，如果他早點說，自己大概會很開心。可為什麽要在他已經做好準備放棄了、已經那麽那麽絕望了之後，才說呢。
而且趙楣，我就那麽不重要嗎？
知道自己的的確確不是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季雲深松了一口氣。可顧秋的存在依然讓他有些膈應。打臉了，季雲深心想。當初蘇雯雯提起的時候，他還很大言不慚地說不在意他們的好兄弟關系，但現在明明就在意得要死。偏偏，他對趙楣的好，還被加成到了顧秋的身上。心裏說不酸是不可能的，一腔真心全給別人做嫁衣了。
“趙楣，你是因為感動才覺得自己喜歡我嗎？”
問完季雲深自己都有些厭棄自己，怎麽就那麽不爭氣呢，沒了這個人會死嗎？
“在被感動之前喜歡的，當時不知道那些都是你做的，大概是喜歡上了你沒心沒肺的笑臉。只是那時候沒發現。我知道自己的話現在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但我會讓你相信的。”
趙楣的衣服已經被家政機器人烘幹了，他進浴室草草套上，然後走出來。完全忘了趙優的又一攻略——
“假如他帶你進家裏換衣服，記得有一點特別特別重要！/色/誘/！大哥你這麽好的身材，決計不能浪費，一定要讓小哥哥看到你具備未來婚後打樁機的條件啊啊啊！”
彼時趙楣打算找機會和老趙談一談有關趙優同學過於早熟的問題。但追妻攻略要緊，所以他暫時放過了趙優。
“今天想要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你追了我五十次，往後我追一百次，一百五十次，兩百次……加倍對你好。季雲深，我說到做到。”
趙楣認真的模樣尤其吸引人，特別是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季雲深感覺心被戳到了，被丘比特的箭穿透了。他楞了一會兒，所以沒來得及推開趙楣落在自己額上的那一個吻，待人走遠，他才後知後覺地臉紅起來。
季雲深心道，我煮的姜湯你還沒喝呢。
好在糖心丸子還是暖的，季雲深非常糾結地想著，要不要給他機會呢？
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無形之中的/色/誘/已經深入人心。
十、
季雲深是能聞到趙楣信息素味道的，當天晚上他就沒睡著，太尼瑪刺激了，整間屋子都是他的味道，尤其是浴室。
好在他用了信息素掩藏劑，要不然白天的時候信息素糾纏在一起，還濕身，萬一天雷勾地火……
住腦！
季雲深猛地甩了甩頭，努力把那些旖旎的畫面從腦海裏清理幹凈。
不能怪我，都是趙楣身材太好了。
不賴我！
睡不著。
唉，怎麽辦呢。要怎麽做才好。
他那些手續辦理起來要走一定程序，沒那麽快結業，大概要幾個月，不過也在發情期之前。只是他依然要算進去是和這一屆的畢業生一起畢業的，也就是和趙楣同屆了。剩下這一年，季雲深可以選擇待在學校裏，也可以選擇待在家，反正已經提前都考了，就差本證書以及畢業典禮。
這樣的話，還有差不多一年，給他個機會？
季雲深的心砰砰直跳，在這樣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放不下了。
假如趙楣真的能讓他忘了那些膈應的事……算了，真的是忘不了他這個人，那也算是，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最後一次。
季雲深小心翼翼地想。
（太溫和了叭？我也覺得，但是不知道該怎麽火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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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同學，你確定嗎？”
“確定，直接把卷子給我吧，我當著你們的面做，不會耽誤太多時間的。”季雲深平日裏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突然間正經起來，讓這群老師有些無從適應。
他沒猶豫，直接拿過來陵藍的常規考試題目，從一到六年級共十幾科，機甲構造、高等數學、外語……
果然如他所說，根本不需要多少時間，季雲深幾乎是一看完卷子就開始答題。
兩個小時後，季雲深把所有考卷都推到各位校領導面前，“可以給我結業了嗎。”
趙楣沒有得到他的回覆，決定親自去找人家，當面道個歉。
蘇雯雯看到了候在教室門外的趙楣，心裏沒來由的一頓冒火。怎麽著？還想幹嘛？
放學鈴聲響起，她就像是沒看到對方一樣，徑直走過他身邊。
“蘇同學……”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蘇雯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事就讓開，好狗不擋道。”
趙楣並不生氣，臉上雖然還是冷冰冰的樣子，但他並不在語言上有什麽惡意，“抱歉，打擾了。我只是想找到他當面道個歉，但是他不在學校，我只能來問問你。”
“你現在倒是很溫和？很禮貌？你之前怎麽跟他說話的？你當他活該喜歡你嗎？”蘇雯雯終於找到一個爆發口，此時大多數人已經離開了教室，有幾個不嫌事大想留下來看好戲的，也都被她罵走了。
蘇雯雯不想聽他說話，洩憤一般地倒豆子，“你就是心再冷，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但凡是個人多多少少都該有些動容，我不知道你怎麽想，反正季雲深是我好哥們兒，在我眼裏他就是最好最好的人，你不珍惜就罷了，少他媽的再說那麽難聽的話，顧秋是你寶貝，難道他季雲深就不是別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要真想道歉，我也不信你找不到他家裏地址，別來找我了，老娘膈應。”
“……我很抱歉。”事實上，趙楣想說不是那樣的，他沒有不把季雲深當回事，可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和蘇雯雯，說什麽呢？
蘇雯雯沒再理他，拿起書包轉身就走。
“扯犢子，我跟你說什麽。心疼他個鳥蛋，為了你一個破簽名姓季的連我生日都沒顧上。”
趙楣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猛地轉過身，還能看到未走遠的蘇雯雯在碎碎念。腦海中仿佛有一道敏感的神經被牽動，趙楣的心不受控制地慌亂起來。
“你剛剛，說什麽？什麽簽名？”
蘇雯雯驚訝且憤怒的表情放大了趙楣心底的不安。
她氣沖沖地折了回來，“什麽叫什麽簽名？趙楣你瞎的？你那籃球怎麽來的你就忘了？季雲深那天冒雨去給你弄到的，回頭他燒了好幾天，你不知道？”
蘇雯雯本想再借題發揮罵他幾句，見趙楣神色震驚，好看到逆天的臉已經蒼白，她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會吧……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是他……”趙楣艱難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不是他是誰？”蘇雯雯幾乎可以確定了，趙楣不知道，他屁都不知道，“你他媽？你以為是誰？不知道是吧，沒印象是啊，好啊，你給我聽著，還不止這些！”
蘇雯雯不想季雲深太卑微，不想他被趙楣看不起。可是如果被喜歡的那個本身就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喜歡他呢？趙楣的反應看著不像是那種明明不給機會但還有意無意釣著別人的人。再聯系到監控錄像還有顧秋這個人，她心裏已經有了一些隱約的猜測。
既然如此，就來添一把火吧。
就算不能讓趙楣內疚死心疼死，好歹可以讓他對季雲深和顧秋有一個新的審視，也讓那個小白花嘗嘗被喜歡的人討厭的滋味兒。反正他們已經讓季雲深難受了，也活該自己疼一下，不然多不公平。憑什麽好心眼的傻小子就該被欺負了，憑什麽！
蘇雯雯添油加醋地把季雲深做過的那堆傻事都給趙楣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出聲嗆了趙楣幾句。
趙楣是沈著一張臉離開的，從中午放學到第二天，他都沒來學校。
七、
不僅僅有誤會，而且誤會大了。
趙楣把季雲深對他的好嫁接到了顧秋身上，但他對顧秋額外的照顧和接近卻讓顧秋會錯了意，而在自己似乎開始有點被季雲深打動了的時候，他又已經把人遠遠地推開了。
怎麽辦，他一定很生氣。
趙楣感覺腦子裏一團亂。
他看著手機裏季雲深的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糾結得像一團被打亂的毛線團。該怎麽跟他解釋呢？
敲門聲突然響起，趙楣有些不耐煩，“進來。”
趙優端著一盤剛切好的水果，“大哥，吃點東西。”
趙優是個Omega，眼睛生得很像趙國臣，但五官更像柳情，稱不上是大美人，但非常清秀靈動。
柳情是趙國臣給趙楣找的後媽。
“謝謝。”
趙楣沒有多話，他在這個家一向不愛說話，幾乎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倒不是柳情和一對孿生弟妹對他不好，只是趙楣始終覺得自己融不進這個氛圍——在趙國臣和方岳離婚之後。
“大哥，你是不是跟女朋友鬧別扭了？”趙優好奇地問了一句。本來她送完東西就要走了，但看趙楣似乎心情不大好，她又遲疑了一會兒。打量了下趙楣，見他雖然還是一副面癱的樣子，但眼睛裏有化不開的烏雲。
這種神態趙優見過的！
班裏的男孩子和對象鬧別扭的時候，都是這樣！
趙楣楞了幾秒，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他剛想否認，但小姑娘沒給他這個機會。
趙優小姑娘開始嗶嗶模式。
“對象都是要哄的，大哥你這麽冷不行的，會把人嚇跑了。”
平時的她雖然也很想和趙楣說話，但因為害怕趙楣不喜歡，所以都只能禮貌性地說些基本交際用語，難得逮到一個可以多說話的機會，趙優當然不會放過。
“我……他生我氣了。”
話一出口趙楣自己都被驚到了，他為什麽會被趙優牽著鼻子走？還有剛剛那個委屈的語氣是怎麽回事，這確定是自己說出來的嗎？
察覺到方才話語中濃濃的迷茫、小心翼翼還有擔憂，趙楣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兩拍。
趙優決定不走了。
趙優老師在趙楣的書桌旁坐了下來。
趙優小姑娘吃起了自己端過來的水果。
“你給我說說情況我才好給你分析，這種事，女生絕對比你們男生懂，尤其大哥你還是個又臭又硬，不解風情的男A。”
又臭又硬？不解風情？趙楣的嘴角無形地抽了抽，不過想想他過往是如何對待的季雲深，趙楣默然。好像，真是那麽回事。
趙楣也不知怎麽的，就把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給趙優說了一遍。
“所以，如果是小優你，你會……”
“我才不會原諒你。”
趙楣啞然，果真太過分了麽。
“我辛辛苦苦追了那麽久的大白菜，回頭以為是別人給他澆的水，換了誰都忍不了。大哥你換位思考下啊，再說了，他那天攔你，萬一是在準備第五十一次告白呢？還有，大哥，你真的……”趙優嘆氣，“你連第幾次這種事都記得那麽清楚，那你怎麽就還沒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呢？果然啊，Alpha就不能慣著，得出事。”
趙楣如遭雷擊，對啊，他怎麽會記得這種無聊的事？
“那……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趙楣幹巴巴地問。
放在平時，他不會和趙優有那麽長時間的交流，更別說詢問她這些自己從前覺得特別雞婆的問題。大抵是病急亂投醫？又或許是趙優的主動關懷？趙楣自己也不清楚。
就像季雲深對他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他怎麽就視而不見那麽久？所以他，果然只會默默承受著別人的善意嗎。
趙楣心想，自己似乎從來沒有主動關註過季雲深什麽，也沒有以兄長的身份關心過趙優和趙渺。
“發什麽呆呢？別擔心，我有辦法！”趙優以為他傷心過度導致呆滯了，便急忙改了口，並且胸有成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趙楣有些期待地看著她，哪怕臉上依然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
趙優不自在地咳了咳，這讓她有種受寵若驚且異常驕傲的感覺。
“……這樣的話，他一定非常非常喜歡你，雖然我不知道哥你除了長得好看又高又強壯學習好打球賊酷畫畫賊溜等等等等之外還有什麽優點，但不可否認，那個小哥哥就是喜歡你個又臭又硬的家夥，所以想要他原諒你並且繼續喜歡你，這也不是特別難……嘛，只不過，大哥你得暫時崩一下人設。”
趙優老師豎起了食指，“裝可憐！”
八、
趙渺有點嫉妒。
突然間趙楣和趙優的關系就好得他看不清了，明明說好了同甘共苦同舟共濟，呵，趙優那個叛徒！果然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大哥憑什麽對那個瘋婆子另眼相看，不服。
次日，在那兩個人又在書房裏密謀了兩個小時後，趙渺依然臭著臉在趕作業。而身為大功臣的趙優，成功地混進了趙楣的房間裏，得到了讓學霸輔導功課的優待。
趙楣想了想，最終把趙優拎到了客廳，順便也輔導一下趙渺。
趙渺和趙優今年都是十四歲，上的陵藍一年級。
趙國臣和柳情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麽一副兄友弟/妹恭的畫面，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尤其是柳情，她還以為這輩子沒機會看到趙楣和那兩個小家夥同普通兄弟姐妹一樣相處。
趙楣對他們的反應視而不見。
陵藍分正式班和初等班。滿六歲可以進初等班，然後一直到十五歲才可以進陵藍高校上一年級，二十歲六年級畢業以後，就可以開始工作。
陵藍的校區分布很廣，而且每年都會有一次不大不小的調動，所以不用擔心學生們多年來都只會待在一個地方和同一群人一起學習。且一二年級和三到六年級是在不同的校區，所以八卦小女王and嗶嗶機趙優並不知道自己異常崇拜著的大哥的“風流韻事”。
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學校，只不過，在首都，陵藍就是權威。況且，對於大多數高幹子弟，就算身邊同學沒什麽變化，對他們來說也沒壞處，反而可以鞏固彼此間的關系。
當然，如果想要繼續深造，也可以考進聯盟機甲學院，再學四年。
因為趙渺和趙優是比較罕見的雙生子，且一A一O，彼此的信息素也相近，校方一直把他們分在一個班裏。也因為他們的稀有，在趙優想要提前一年進入正式班的時候，上面也破格批準了。當然，這和兄妹倆的智商也分不開。
只不過，陵藍的課程畢竟不簡單，提前入學的話，壓力還是在的。任兩個小家夥再怎麽聰明，畢竟才一年級。
作為六年級的準畢業生，趙楣輔導他們根本零壓力。
“嗯，就這樣。”
“不對，輔助線畫錯了。”
“那道題，有關機甲加速時的齒輪磨損和熱量消耗，，還有一種更好的解決辦法，你再想想。”
“趙優，你又走神了。”
“還行，趙渺你的卷面不大好。”
“為什麽你們倆總能錯得那麽一致？”
“用鉛筆。”
“……”
雙生子欲哭無淚，哥你怎麽能按你的要求和標準來檢查我們的作業呢……
趙楣再給他倆分別做了一個總結，然後向杵在門口許久面容呆滯的兩個大人點了點頭，徑直回了房。
趙渺偷偷給趙優咬耳朵，“你究竟給大哥灌了什麽藥？教教我？”
趙優側過來，“教他泡妞！你個直A癌別想插手！我可告訴你趙渺，要是成了，我就是大哥大嫂的媒人，大功一件！”
九、
季雲深想砍人。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同樣是人，趙楣圍起那種常規得不能再常規的浴巾就能誘成這副樣子？
事情的起因，是趙優。
“首先第一件，賣慘。雖然這種手段聽起來特卑鄙，但你要想打開他的心房說清楚一切，那得他願意聽你說，得他聽得進去吧？所以，第一步至關重要，就賭他對你有多深了！”
天公作美，現下正是晴雨不定的季節，趙優盯緊天氣預報，給趙楣做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趙楣懷裏護著蘇雯雯口中季雲深超喜歡吃的糖心丸子，站在他家門口，因為雨勢過大，即便他撐了傘，全身上下依舊被雨水打濕了。
打電話沒人接。
趙楣知道這個時候他父母不在家，但不知道這個點季雲深在睡覺。
“這再好不過，”趙優狡黠地笑了，露出尖牙，“那你就傻站著，越久越好，等他看到的時候，一定得擔心死，到時候什麽不開心啊就都忘了。”
趙楣照做了。
不僅僅是因為趙優那些所謂的攻略。
從他排了很久很久的隊，買到糖心丸子那一刻，他就懂了。為喜歡的人做這種無聊的小事，心裏會有一種巨大的滿足感。他從前無法理解季雲深的執著，如今大概明白了。
所以他願意冒雨站在門外，不僅僅是因為道歉，還因為那份被他揣在兜裏，仍然熱乎著的丸子。他想親自送到季雲深面前，看他開心的樣子。
老天爺沒客氣，季雲深睡了多久，它這大雨就下了多久。
“餵。”平靜的聲音中有些慵懶和倦怠，還有點不悅，大概是起床氣。
可趙楣聽到心裏去了，他很開心，能聽到季雲深的聲音，哪怕是在電話裏，也很開心。
“我是趙楣，我在你家門外，能到門口聽我說幾句話嗎？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季雲深：？？？
瞬間清醒。
神他喵我在你家門外，這麽大的雨你是看不見呢？校草瞎了？
由於季某人那一瞬間的擔憂多於難過，然後身體就可恥地壓過思想先一步行動了。
總不能看著他生病吧？到時候因為這個賴上我怎麽辦？感冒發燒說嚴重不嚴重，說小那也不小，萬一真病了，燒壞腦子怎麽辦？
啊啊啊全身都濕透了！這得站了多久！
把趙楣推進自己房間的浴室時，季雲深還在這麽心虛地為自己找借口。他還什麽都沒聽人說，就直接把對方拽進來好一通數落然後……
因為家裏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用傭人了，季雲深十分雞婆地自己爬起來給趙楣熬了一碗姜湯。
鏡頭切換回來。
“你……”季雲深不自在地移開了雙眼，孤A寡O共處一室，問題很大。
等等，季雲深忘記了，其他人都還不知道他是個O。
“抱歉，沒想到還是打擾到你了。我……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趙楣把他的感受、蘇雯雯的補充，以及相關顧秋的一些事，都擺了出來，一件一件仔細地和季雲深說了一遍。不僅僅是要去了季雲深的心結，也是在坦白自己的過錯。顧秋那邊他有意淡化，不是因為偏袒，只是他不想季雲深有什麽誤會，朋友一場，也不想顧秋落得太不光彩。
趙優：“賣慘必須得言行一致，大哥你說話的時候盡量可憐兮兮些！”
然而趙楣已經把她的話忘到了腦後。
“我知道那天的話很過分，我再一次向你道歉，對不起，不應該沒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對你有了不好的猜測，我當時，被氣昏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趙楣這麽說的時候尤其地認真，配上他那張臉，殺傷力巨大。況且他的頭發還在啪嗒啪嗒滴著水，特別誘，真的，賊誘，要不是季雲深從身到心都在煩惱，他一定會流鼻血。
季雲深心裏很亂。
這些話，如果他早點說，自己大概會很開心。可為什麽要在他已經做好準備放棄了、已經那麽那麽絕望了之後，才說呢。
而且趙楣，我就那麽不重要嗎？
知道自己的的確確不是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季雲深松了一口氣。可顧秋的存在依然讓他有些膈應。打臉了，季雲深心想。當初蘇雯雯提起的時候，他還很大言不慚地說不在意他們的好兄弟關系，但現在明明就在意得要死。偏偏，他對趙楣的好，還被加成到了顧秋的身上。心裏說不酸是不可能的，一腔真心全給別人做嫁衣了。
“趙楣，你是因為感動才覺得自己喜歡我嗎？”
問完季雲深自己都有些厭棄自己，怎麽就那麽不爭氣呢，沒了這個人會死嗎？
“在被感動之前喜歡的，當時不知道那些都是你做的，大概是喜歡上了你沒心沒肺的笑臉。只是那時候沒發現。我知道自己的話現在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但我會讓你相信的。”
趙楣的衣服已經被家政機器人烘幹了，他進浴室草草套上，然後走出來。完全忘了趙優的又一攻略——
“假如他帶你進家裏換衣服，記得有一點特別特別重要！/色/誘/！大哥你這麽好的身材，決計不能浪費，一定要讓小哥哥看到你具備未來婚後打樁機的條件啊啊啊！”
彼時趙楣打算找機會和老趙談一談有關趙優同學過於早熟的問題。但追妻攻略要緊，所以他暫時放過了趙優。
“今天想要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你追了我五十次，往後我追一百次，一百五十次，兩百次……加倍對你好。季雲深，我說到做到。”
趙楣認真的模樣尤其吸引人，特別是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季雲深感覺心被戳到了，被丘比特的箭穿透了。他楞了一會兒，所以沒來得及推開趙楣落在自己額上的那一個吻，待人走遠，他才後知後覺地臉紅起來。
季雲深心道，我煮的姜湯你還沒喝呢。
好在糖心丸子還是暖的，季雲深非常糾結地想著，要不要給他機會呢？
兩個當事人都不知道，無形之中的/色/誘/已經深入人心。
十、
季雲深是能聞到趙楣信息素味道的，當天晚上他就沒睡著，太尼瑪刺激了，整間屋子都是他的味道，尤其是浴室。
好在他用了信息素掩藏劑，要不然白天的時候信息素糾纏在一起，還濕身，萬一天雷勾地火……
住腦！
季雲深猛地甩了甩頭，努力把那些旖旎的畫面從腦海裏清理幹凈。
不能怪我，都是趙楣身材太好了。
不賴我！
睡不著。
唉，怎麽辦呢。要怎麽做才好。
他那些手續辦理起來要走一定程序，沒那麽快結業，大概要幾個月，不過也在發情期之前。只是他依然要算進去是和這一屆的畢業生一起畢業的，也就是和趙楣同屆了。剩下這一年，季雲深可以選擇待在學校裏，也可以選擇待在家，反正已經提前都考了，就差本證書以及畢業典禮。
這樣的話，還有差不多一年，給他個機會？
季雲深的心砰砰直跳，在這樣想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放不下了。
假如趙楣真的能讓他忘了那些膈應的事……算了，真的是忘不了他這個人，那也算是，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最後一次。
季雲深小心翼翼地想。
（太溫和了叭？我也覺得，但是不知道該怎麽火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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