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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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季漢三又回來了！
蘇雯雯終於又有兄弟了，她很欣慰。
季雲深吞吞吐吐地說了和趙楣的事，本以為蘇雯雯會狠狠地吐槽他，沒想到，蘇大爺只是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一副老娘早就知道的表情。
季雲深：？？？
“你以為誰都知道你喜歡糖心丸子？”蘇雯雯鼻子翹上天，“我原先是挺討厭那家夥，但是看他那麽蠢，本姑娘就發發善心幫幫他啰，至於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他的事了。”
蘇雯雯沒說的是，那天她倒豆子一樣事無巨細地沖趙楣嚷了一通，後來那家夥離開的時候失魂落魄的，看上去特別萎頓，看背影有點像只弱雞。
媽的，有點可憐。
想到他自己本身也是誤會了，雖然真的很蠢，蘇雯雯生氣之餘哭笑不得，這倆人怎麽就那麽能呢？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事，一句話不就完了？給搞得這麽覆雜。認真想了一大圈，蘇雯雯心想，要她是趙楣這樣性子的，沒準也煩季雲深。
唉，不懂不懂，倆大男人，真迷。
接到趙楣電話的時候，蘇雯雯又是接機數落了好久，然後才把季雲深的喜好一件一件給他說了。
老娘才不是好心，蘇雯雯心想，你就追啊追不到最好，也讓你碰幾次壁，不然不知道珍惜。
“哥們兒你什麽時候跑到趙楣戰線去了？”
“呸！少汙蔑我，自己說總好過等人校草來威逼利誘，你還不值得我奉上這條小命。”蘇雯雯憤怒地向季雲深砸去一包小餅幹，“還有一件事，我之前怎麽跟你說的？小心點那個顧秋，你聾了瞎了？長教訓沒有？他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想到他，季雲深眸色一暗，很快又恢覆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怎麽辦，我懶得管，愛咋滴咋滴，別人想怎麽傳怎麽傳，我清者自清。”
“哎哎，”蘇雯雯戳了戳季雲深，“你看那是誰。”
季雲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整個人險些從凳子上滾下去。
那那那那是趙楣？拿著一大捧花的那個？手裏捏著布偶娃娃的那個？揣著一袋小零食的那個？
學校雖然不禁止談戀愛但學長你作為年級第一要有身為學霸的自覺你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自毀形象呢你拿束花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女孩子啊我大老爺們兒糙得很校草你不需要像追妹子一樣追我啊老子對外也不是個O啊啊啊！
趙楣示意季雲深出門。
好的校草稍等校草。
可是……
季雲深腿有點抖，季雲深表示很惶恐，他可以假裝沒看到嗎？
蘇雯雯在季某人身後踹了一jio，楞是把他從座位上弄了起來。
季漢三每一步都仿佛走在水深火熱之中，他要熟透了，講真——在趙楣看似冰冷實則火熱的目光下。
“學、學長好？”
不適應，不適應啊！
季雲深在內心咆哮，學長你還是好好面癱吧你這樣我……
“送你，希望你喜歡，這是第一次。”
東西送到，話帶到，然後，轉身走人。
真的很趙楣了。
神他喵第一次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那麽暧昧啊啊啊！
還有你直接走是因為這樣顯得狂拽酷帥吊炸天還是怕我拒絕你啊餵！校草你耳朵紅了你知道嗎！
季雲深也只敢在心裏咆哮，他委屈，但他不說。
你這樣對我，你這樣對我……萬一我心跳過快導致嗝屁了，你負責？你負責？？？我一大好青年，祖國的未來，社稷的棟梁，這樣一朵嬌艷的花兒……
“好了，醒醒。”蘇雯雯毫不猶豫地把膨脹的某人從白日夢裏拽了出來。
季雲深醒了，然後他覺得，他覺得吧，趙楣送的花格外的芬芳，趙楣送的小玩偶格外的可愛，趙楣送的小零食格外的好吃……
“丟人。”蘇雯雯白了他一眼，這沒出息的，“你剛剛屁點回應都沒有，周圍人以為你不愛校草了，你倆的淒美愛情曠世絕戀都在學校網上傳了好幾輪了，基本都是高虐文，還有強制愛，囚禁play……看不看？”
季雲深：？？？
震驚。
我就瞟一眼，就一眼。
WTF？？？
這尼瑪都什麽玩意兒？
還強制愛？他強的趙楣還是趙楣強的他？就身體素質來講他就強不了趙楣，就趙楣那老實不拉幾穩得一匹的性格來講，用強？他怕不是個性冷淡。
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群同學，不僅賊無聊，想象力賊豐富，精力賊旺盛，連文筆都那麽，賊呢？
十二、
季雲深被跟蹤了。
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跟蹤他的是個小O，女孩子。
“小姑娘，我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你快回家吧。”季雲深語重心長，慈眉善目，給他一副拐杖他可以支起地球。
趙優：？？？
你不是我哥的人嗎你腦子裏都想著什麽？
“帥哥，你不需要跟我有結果，你跟我哥有結果就好啦。”趙優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語氣有點小幽怨，“你倆糾糾纏纏那麽久，這學期都快結束了，嫂子你咋的還不給我大哥一個名分呢。”你再不用愛情滋潤他，我和趙渺就要被他用各種各樣的解題思路荼毒而亡了，嚶嚶嚶人家明明只是一年級的小可愛。
“？？？你是趙優？”
看著不太像，就是眼睛好像有那麽點相似。
“是啊嫂子。”趙優的眼睛亮了，“你知道我？”
“嗯，你哥提起過。你怎麽跑高年級部來了，這麽遠呢，學長他知不知道？”這才剛放學，季雲深還以為這小妹妹是隔壁外校的呢，竟然是趙楣的妹妹，倒是聽他說起過，趙優和趙渺也是陵藍的學生，不過才一年級。
“我大哥好像智商不太行，你倆現在都沒在一起，我這不是急的嘛，就過來給他助攻啦。”
季雲深忍俊不禁，“你小小年紀，還懂這些？”
“我怎麽不懂！”
你前幾個月受到的五十一份禮物有好多次可是我給他參謀的啊餵！不然就她哥那樣，懂什麽情趣！直A癌！又臭又硬！不解風情！他居然想送季雲深一架機甲！他居然想帶季雲深去學部軍事基地約會！他居然……為什麽會想要約對方打籃球？為了一起打累了順便一起洗澡再順順利利滾到一起？他喪心病狂！
那是人幹的事嗎？是嗎？真是不理解他哥瘋狂想要暴露直A屬性的想法，真是不懂對象的心！禮輕情意重懂不懂？要的是心意懂不懂？約會最重要的是氛圍懂不懂？諸如自己的一些小毛病在婚前會被嫌棄婚後的嫌棄就是愛的嗔怪懂不懂？狗扯，婚什麽婚，戀愛還沒談上呢。
“噗……”季雲深忍不住笑了笑，“餓不餓？要不要叫上你哥我們一起吃頓飯？”
趙優兩眼發光，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我想啊，但我私自來找你，怕回家大哥給我們增加作業量。”
“他那有我呢。旁邊那位，窩那麽久，是趙渺吧？出來吧，一起去吃點東西。”
這賊小子。
“你怎麽躲墻後面？”
趙渺撇了撇嘴，白了一眼趙優，“還不都是她……”
“怎麽賴我呢？你和大哥一樣都是直A，還不是怕你不會說話壞事，哼。”
“噗哈哈哈哈……”季雲深感覺心情大好，給趙楣發過去一條信息，然後帶著兩個小家夥去了他平時經常和蘇雯雯去的餐廳。那裏有老板特地給他們留出來的位置。
趙楣今天被導師多留了一個小時，看時間，他應該還沒出校門，正好，和兩個小朋友先去點菜等他。
十三、
來得真不是時候。
季雲深非常高興地一左一右兩個小朋友，本來他都想好了要吃什麽。本來他想順勢讓趙楣帶著他們仨一起出去玩一圈的，再順便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啊都可以的嘛。
但他看到了顧秋。
季雲深確定顧秋也看到了他。
然後顧秋身體一歪，整個人倒趙楣身上了。
不怪他，季雲深心想。
顧秋是故意的。
可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完，怎麽辦呢。
“大哥！你，你……”趙優嚷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靈動的小臉憋得通紅，老半天才吐出來一句，“渣男！”
趙楣楞住了，他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這仨怎麽在一塊兒？
不是！現在重點是季雲深！
“我，我不是，我……”
“你就是！我都看到了！大哥你身為兄長，不以身作則，居然現場帶壞趙渺！果然你們Alpha都是大□□子！”趙優橫眉冷對，天知道她多生氣，好好的給趙楣計劃了那麽久，她還親自下了戰場幫他追妻，他竟然這麽不上道！太過分了！“雲深哥哥，我們走，別理那個大/豬/蹄/子！”
躺著也中槍的趙渺同樣一臉的深惡痛絕，他真沒想到自己崇拜了那麽久的大哥居然是這種人！當著嫂子的面和別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饒是季雲深本來想發作，經趙優這一鬧，他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就朗潤起來。
“嗯好，我們走，不理他。”季雲深笑得燦爛，但連個斜視都沒賞給趙楣，也不聽他說什麽，就帶著倆小朋友折了個方向，換了一家店。
仿佛鬧別扭的小兩口。
“好啦，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麽？”季雲深揉了揉趙優的小腦袋，“來嘗嘗這個，這個魚特別鮮。渺渺你也是，喝點湯，Alpha要多吃點才長得高。”
季雲深同樣生的好看，不同於趙楣那種冰冷冷整個一高嶺之花的既視感。他不動的時候像母親，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格外迷人，尤其帶點狡黠算計的意味時，格外地奪人心魄。
加之季雲深樂得對兩個小朋友溫柔親和，瞬間就贏得了他們的好感。
“嫂子你別生氣，其實我覺得，大哥一定不是那種人，肯定有什麽誤會，你別和他鬧別扭。”
趙渺憂心忡忡地開口，大哥怎麽追的大嫂他也不是沒聽趙優說過，倆人現在處得也算和諧，但他哥不知道腦子撞哪兒了，就是沒把人搞定。趙渺雖然嫌棄他哥剛剛的行為，但他覺得，假如季雲深真的生氣了不理他了，趙楣一定會特別難過。
“噗……你們倆，人小鬼大。”季雲深無奈地搖了搖頭，“放心吧，沒什麽的，這是我們的事，你們只管吃就好了。”
“趙渺你別叫嫂子，咱哥還沒追到手呢，叫哥！要是大哥真的要當渣男，那就由我來追！我也喜歡雲深哥哥！”長得好看的人誰不喜歡呢對吧對吧？！
“吃你的，話真多，回頭你哥讓你學習機甲改造。”
趙優蔫了，機甲改造這四個字刺痛了她充盈的少女心。
“季哥，你手機！有人打電話。”趙渺果然迅速改口了，但他畢竟不是女孩子，叫那麽親昵的稱呼總覺得不自在。
“哦，是你們哥。”季雲深撇了撇嘴，其實也是他哥，他的大哥哥，只是大哥哥有點蠢。
“餵——”
“你們在哪裏？原地不動，等我過去。”趙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季雲深懶懶地回答，“就，你上次帶我來的那個，沒事我掛了啊。”
“等等，季雲深，你……你別生氣，別聽趙優胡扯，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趙楣忐忑許久，電話裏摸不準季雲深現在什麽情況，他有點方。
“沒氣啊，我們可開心了，你要來趕緊，沒空等你。”
說完季雲深一把把電話給掛了。
讓你出門見自己緋聞男友不告訴我，晾你一下，自己反思，哼。
沒過多久，趙楣就到了。他首先緊張地看了眼季雲深，對方似乎心情不錯。呼，松了一口氣。
然後趙楣盯上了趙優和趙渺。
這倆小兔崽子，給他等著。
五十年機甲三十年模擬等著他們。
季雲深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什麽，然後趙楣就看到了趙優得意洋洋充滿炫耀的眼神。
“坐。”
十四、
“哥，饒命……”
“渣男？”趙楣涼涼地飛了趙優一眼。
“別啊，我要不那樣，嫂子才真的會生氣好嗎，你沒看他後來多開心嗎，哥你不能這麽過河拆橋！”
趙優表示不服，憑什麽給她加的作業量要多過趙渺！憑什麽！
“我不過河拆橋，我卸磨殺驢。”趙楣掃了一眼趙優小姑娘的作業，“三處計算錯誤，四個錯別字，五處語病。錯在哪裏，自己找，到你了。”
趙渺瑟瑟發抖，“哥……”
“叫什麽都沒用。”
“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其實我們已經吃了一些了，但是一聽到你要來，嫂子還是多點了幾個你喜歡的菜，還仔細叮囑了不要放你不喜歡的佐料。”趙渺惶恐，“我可以申請減刑嗎？”
趙楣心裏一動，季雲深整頓飯下來雖然沒發飆，但也沒怎麽搭理他，不冷不熱的。
趙渺這臭小子還有點用。
“那你休息十分鐘。”趙渺剛想開心，“然後再做一套題。”
趙優的表情陰轉陰又陰轉晴，太好了，老大果然一視同仁，反正不是自己在戰鬥！沖鴨趙渺！
十五、
“他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有了不好的影響，顧秋一直是靠獎學金來抵學費，校領導知道了上次的風波，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想撤掉他的名額。他找我傾訴了一下，考慮到曾經的交情，我幫了他一把。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從今往後就是普通同學關系。”
收到信息的時候，季雲深剛要入睡。
原來是這樣，難怪趙楣沒有第一時間跟他解釋。
畢竟那件事的確是顧秋做錯了，再去幫他，顯得對季雲深很不公平，可是如果不幫，顧秋大概得退學。
季雲深能理解，但他更不開心了。
假如是蘇雯雯，季雲深覺得自己也會出手幫忙的。但這事調了個頭，放到趙楣和顧秋身上，他就是很膈應。趙楣的舉動看著挺義氣，但他這是在包庇顧秋。怎麽著，他季雲深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人顧秋的麻煩就是麻煩了？
不回覆，並且季雲深一把把趙楣拉進了黑名單。
自己反省一下錯哪兒了。
十六、
季雲深被趙楣追得暈頭轉向，險些忘了發情期這回事，當然連帶著也把匹配這事給忘了。
當晚他說完，季家夫婦第二天就帶他做了一下全身檢查，確認身體裏的各個器官一切都好，完全沒有衰退的跡象，他們淚目了。
然後就開始著手給季雲深找一個高匹配度Alpha的事。
終於，找到了。
梁婧女強人之稱不是白來的，要找高匹配度，她直接把標準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少零點一都不行。
然而大抵是季雲深的體質特殊，他們找了很久，在合適年齡段之間，楞是沒找到一個匹配度超過百分之四十的。但季冰禹和梁婧鍥而不舍，越挫越勇，大概是他們太過於執著，終於找到了那位和季雲深匹配度極高的仁兄。
百分之百匹配度。
季冰禹和梁婧神情恍惚，大概他們這一年被祖宗惦記上了，好事連連。
信息素匹配在聯盟是十分常見的事，只不過政府並不會去幹涉公民們的行為。現在的社會，AA戀或者OO戀也是存在的，並不像ABO早期社會那樣，將這些視為犯罪。
但常見指的是平常，現在也很少有人會特地為了信息素契合度去政府查詢合適的對象，畢竟有各種各樣的藥劑，沒必要為了信息素委曲求全。
可季雲深情況特殊，季家夫婦動用了點關系，和上面的人說了下自家孩子的情況，以至於相關工作人員查詢得尤其認真負責，登記在系統的每一份信息素資料都沒放過。
原本按照規定，他們只會給季家人對方的聯系方式，剩下的要靠他們自己爭取。但有關系畢竟是有關系，夫婦倆把那位Alpha的全部信息都弄到了。
在父母期望的目光下，季雲深不得不慢吞吞地打開文件夾。
都怪他當時情緒波動太大，就不該那麽沖動的。
他現在最想睡的是趙楣。
可是季雲深同樣很擔憂，如果沒有高匹配度，按他的體質，能和趙楣走多遠？他倒不是擔心什麽信息素，只是……如果因此身體會變差，然後又像以前一樣不健康，他是不是，就不能一直陪著趙楣走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他寧可不去招惹趙楣，讓他早點脫身。
長痛不如短痛。
手裏薄薄的幾張紙仿佛有千斤重，季雲深認命般翻開了第一頁，然後他綻開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十七、
趙楣實在煩躁，趙國臣和柳情一直在給他做心裏建設，煩得不行。
“沒讓你非接受他，我們支持你自由戀愛，是誰都行。可是人家父母那麽低聲下氣地求我們了，這……他家孩子是真的身體不好，難得有一個能匹配上的，你就去見見，大不了直接和他說清楚，行嗎？”
不行，他不想，而且季雲深會很生氣。
趙楣義正辭嚴地拒絕了他們很多次，很多次。
直到他爹給他說了那個Omega的經歷。
趙楣承認對方很可憐，可是如果他從一開始就不能予以他人以希望，又何必有這種錯誤的開端？那位Omega找到了合適的人，一定很開心，但自己根本不可能給他未來。那又何必見這一面，然後把人推向絕望呢？
然後趙楣依然拒絕了。
然後他被騙著過來了。
趙楣氣得想罵街。
神他喵過來和弟弟妹妹的任課老師交流，在確認了這個地方周圍都是情侶之後，趙楣的臉冷得仿佛要結冰。
他能理解父親和後媽對高匹配度的心動，也理解他們對於季雲深普通人身份的擔憂。的確普通人的生命不長久，可他就是認準了季雲深。
大不了摘除腺體，這樣的話，那位Omega也就沒了念想吧。
“帥哥，心情不好？”
熟悉的很是輕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趙楣大驚，猛地回頭。
是季雲深。
怎麽每次遇到很敏感的人或煩心事都能正正好給季雲深逮到？老天爺，他追個老婆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要這麽整他啊？
“你……”
“我聽你解釋，說吧。”
季雲深穿得挺正式，白色的西裝筆挺合身，特別適合他。
而趙楣也被騙著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還是趙優的提議。
“老師很在乎禮數，缺一分都不行，哥你穿得正式點，到時候臉別太冷。”
他原本以為趙優也被兩個為老不尊的騙了，現在看來，應該是所有人在合夥騙他。
“我解釋還是你解釋？”趙楣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到，“你不生氣了？”
“嗯？你說顧秋的事？生氣啊，你號還在我黑名單躺著呢。”季雲深翹著二郎腿，戲謔勾人的表情配上正經的打扮，竟然完美地融合了。
小妖精。
趙楣在心裏暗罵。
大庭廣眾的，別勾引他。
“那你整這一出是想怎麽洩憤？你說，我配合，我一定全程配合，你覺得怎麽出氣怎麽來。”
趙楣還是覺得自己理虧。
畢竟他讓季雲深不開心了。
“什麽洩憤，我今天來說正事。咱倆那匹配度，你怎麽看？”季雲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出來，實際上一直在緊張地觀察趙楣的表情，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
“你……季雲深。”趙楣眉心緊鎖，突然嚴肅。
“我知道我可能還是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這是我的不對。但我和顧秋真的就上次那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從沒喜歡過他，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我答應過你，我會一直追，一百次，兩百次，追到你能全心全意開開心心地接受我那一天。如果你是擔心你的身體問題，你放心，我會去做腺體摘除手術，已經在和醫生聯系了。之後就不會有發情期，你也不需要擔心有什麽A或者B或者O出現。現在的科技已經那麽發達，我不相信找不到讓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辦法。”
看著季雲深明顯楞住的臉，趙楣伸手撫了撫他柔軟的頭發，聲音很輕，又很重。
“季雲深，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你以為……”季雲深沒想到他會想要去做手術，腺體摘除四個字狠狠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季雲深忘記了，他自己的確一直知道他是個Omega，但別人都不知道。他的父母以為他熬過了十五歲，至少可以過一段正常的生活，他們很開心，蘇雯雯亦然。所以哪怕他們都以為他是普通人，也從來沒有去痛心他並不長久的壽命。只想著他開開心心過完每一天，就已經是額外的恩賜。
但趙楣不一樣，他趙楣不知道他的情況。他一直以來……
如今人均壽命大概在三百歲，並且聯盟公民是十六歲成年。
季雲深從沒想過，趙楣其實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己短暫的幾十年和他的幾百年放在一起，多麽殘忍的比對。趙楣想起來的時候，心會不會很痛？
他竟然想要去做手術？哪怕如今醫學再發達，摘除腺體仍然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畢竟趙楣是Alpha，他已經被賦予了這些特質，要盡數擺脫，必然會有所損傷。不僅僅是內器官，對生命的長久也有影響。
是想要自己放心，相信他真的不會找別人，還是就是蠢得想快點死？季雲深心裏又酸又澀，眼睛鼻子突然一熱。
“你以為，我今天整那麽大一出，就是想逼你表態？趙楣你混蛋！誰要你做什麽手術了，你敢！老子的東西，不準你亂來！”
季雲深情緒波動太大，忍不住朝趙楣發了火，他既感動，又憤怒。
該死！都是趙楣給害的！
本來想再兇他幾句，末了語氣又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我……那些是真的，都是真的，沒有編故事，我就是那個Omega，趙楣，我喜歡你好久。”
季雲深的眼圈不爭氣地發紅，天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把一切都擺到趙楣的面前。
他真的，放不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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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三又回來了！
蘇雯雯終於又有兄弟了，她很欣慰。
季雲深吞吞吐吐地說了和趙楣的事，本以為蘇雯雯會狠狠地吐槽他，沒想到，蘇大爺只是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一副老娘早就知道的表情。
季雲深：？？？
“你以為誰都知道你喜歡糖心丸子？”蘇雯雯鼻子翹上天，“我原先是挺討厭那家夥，但是看他那麽蠢，本姑娘就發發善心幫幫他啰，至於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他的事了。”
蘇雯雯沒說的是，那天她倒豆子一樣事無巨細地沖趙楣嚷了一通，後來那家夥離開的時候失魂落魄的，看上去特別萎頓，看背影有點像只弱雞。
媽的，有點可憐。
想到他自己本身也是誤會了，雖然真的很蠢，蘇雯雯生氣之餘哭笑不得，這倆人怎麽就那麽能呢？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事，一句話不就完了？給搞得這麽覆雜。認真想了一大圈，蘇雯雯心想，要她是趙楣這樣性子的，沒準也煩季雲深。
唉，不懂不懂，倆大男人，真迷。
接到趙楣電話的時候，蘇雯雯又是接機數落了好久，然後才把季雲深的喜好一件一件給他說了。
老娘才不是好心，蘇雯雯心想，你就追啊追不到最好，也讓你碰幾次壁，不然不知道珍惜。
“哥們兒你什麽時候跑到趙楣戰線去了？”
“呸！少汙蔑我，自己說總好過等人校草來威逼利誘，你還不值得我奉上這條小命。”蘇雯雯憤怒地向季雲深砸去一包小餅幹，“還有一件事，我之前怎麽跟你說的？小心點那個顧秋，你聾了瞎了？長教訓沒有？他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想到他，季雲深眸色一暗，很快又恢覆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怎麽辦，我懶得管，愛咋滴咋滴，別人想怎麽傳怎麽傳，我清者自清。”
“哎哎，”蘇雯雯戳了戳季雲深，“你看那是誰。”
季雲深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整個人險些從凳子上滾下去。
那那那那是趙楣？拿著一大捧花的那個？手裏捏著布偶娃娃的那個？揣著一袋小零食的那個？
學校雖然不禁止談戀愛但學長你作為年級第一要有身為學霸的自覺你怎麽能當著那麽多人的面自毀形象呢你拿束花是怎麽回事我不是女孩子啊我大老爺們兒糙得很校草你不需要像追妹子一樣追我啊老子對外也不是個O啊啊啊！
趙楣示意季雲深出門。
好的校草稍等校草。
可是……
季雲深腿有點抖，季雲深表示很惶恐，他可以假裝沒看到嗎？
蘇雯雯在季某人身後踹了一jio，楞是把他從座位上弄了起來。
季漢三每一步都仿佛走在水深火熱之中，他要熟透了，講真——在趙楣看似冰冷實則火熱的目光下。
“學、學長好？”
不適應，不適應啊！
季雲深在內心咆哮，學長你還是好好面癱吧你這樣我……
“送你，希望你喜歡，這是第一次。”
東西送到，話帶到，然後，轉身走人。
真的很趙楣了。
神他喵第一次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說得那麽暧昧啊啊啊！
還有你直接走是因為這樣顯得狂拽酷帥吊炸天還是怕我拒絕你啊餵！校草你耳朵紅了你知道嗎！
季雲深也只敢在心裏咆哮，他委屈，但他不說。
你這樣對我，你這樣對我……萬一我心跳過快導致嗝屁了，你負責？你負責？？？我一大好青年，祖國的未來，社稷的棟梁，這樣一朵嬌艷的花兒……
“好了，醒醒。”蘇雯雯毫不猶豫地把膨脹的某人從白日夢裏拽了出來。
季雲深醒了，然後他覺得，他覺得吧，趙楣送的花格外的芬芳，趙楣送的小玩偶格外的可愛，趙楣送的小零食格外的好吃……
“丟人。”蘇雯雯白了他一眼，這沒出息的，“你剛剛屁點回應都沒有，周圍人以為你不愛校草了，你倆的淒美愛情曠世絕戀都在學校網上傳了好幾輪了，基本都是高虐文，還有強制愛，囚禁play……看不看？”
季雲深：？？？
震驚。
我就瞟一眼，就一眼。
WTF？？？
這尼瑪都什麽玩意兒？
還強制愛？他強的趙楣還是趙楣強的他？就身體素質來講他就強不了趙楣，就趙楣那老實不拉幾穩得一匹的性格來講，用強？他怕不是個性冷淡。
以前怎麽不知道，他這群同學，不僅賊無聊，想象力賊豐富，精力賊旺盛，連文筆都那麽，賊呢？
十二、
季雲深被跟蹤了。
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跟蹤他的是個小O，女孩子。
“小姑娘，我們之間是沒有結果的，你快回家吧。”季雲深語重心長，慈眉善目，給他一副拐杖他可以支起地球。
趙優：？？？
你不是我哥的人嗎你腦子裏都想著什麽？
“帥哥，你不需要跟我有結果，你跟我哥有結果就好啦。”趙優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語氣有點小幽怨，“你倆糾糾纏纏那麽久，這學期都快結束了，嫂子你咋的還不給我大哥一個名分呢。”你再不用愛情滋潤他，我和趙渺就要被他用各種各樣的解題思路荼毒而亡了，嚶嚶嚶人家明明只是一年級的小可愛。
“？？？你是趙優？”
看著不太像，就是眼睛好像有那麽點相似。
“是啊嫂子。”趙優的眼睛亮了，“你知道我？”
“嗯，你哥提起過。你怎麽跑高年級部來了，這麽遠呢，學長他知不知道？”這才剛放學，季雲深還以為這小妹妹是隔壁外校的呢，竟然是趙楣的妹妹，倒是聽他說起過，趙優和趙渺也是陵藍的學生，不過才一年級。
“我大哥好像智商不太行，你倆現在都沒在一起，我這不是急的嘛，就過來給他助攻啦。”
季雲深忍俊不禁，“你小小年紀，還懂這些？”
“我怎麽不懂！”
你前幾個月受到的五十一份禮物有好多次可是我給他參謀的啊餵！不然就她哥那樣，懂什麽情趣！直A癌！又臭又硬！不解風情！他居然想送季雲深一架機甲！他居然想帶季雲深去學部軍事基地約會！他居然……為什麽會想要約對方打籃球？為了一起打累了順便一起洗澡再順順利利滾到一起？他喪心病狂！
那是人幹的事嗎？是嗎？真是不理解他哥瘋狂想要暴露直A屬性的想法，真是不懂對象的心！禮輕情意重懂不懂？要的是心意懂不懂？約會最重要的是氛圍懂不懂？諸如自己的一些小毛病在婚前會被嫌棄婚後的嫌棄就是愛的嗔怪懂不懂？狗扯，婚什麽婚，戀愛還沒談上呢。
“噗……”季雲深忍不住笑了笑，“餓不餓？要不要叫上你哥我們一起吃頓飯？”
趙優兩眼發光，很快又暗淡了下去，“我想啊，但我私自來找你，怕回家大哥給我們增加作業量。”
“他那有我呢。旁邊那位，窩那麽久，是趙渺吧？出來吧，一起去吃點東西。”
這賊小子。
“你怎麽躲墻後面？”
趙渺撇了撇嘴，白了一眼趙優，“還不都是她……”
“怎麽賴我呢？你和大哥一樣都是直A，還不是怕你不會說話壞事，哼。”
“噗哈哈哈哈……”季雲深感覺心情大好，給趙楣發過去一條信息，然後帶著兩個小家夥去了他平時經常和蘇雯雯去的餐廳。那裏有老板特地給他們留出來的位置。
趙楣今天被導師多留了一個小時，看時間，他應該還沒出校門，正好，和兩個小朋友先去點菜等他。
十三、
來得真不是時候。
季雲深非常高興地一左一右兩個小朋友，本來他都想好了要吃什麽。本來他想順勢讓趙楣帶著他們仨一起出去玩一圈的，再順便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啊都可以的嘛。
但他看到了顧秋。
季雲深確定顧秋也看到了他。
然後顧秋身體一歪，整個人倒趙楣身上了。
不怪他，季雲深心想。
顧秋是故意的。
可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完，怎麽辦呢。
“大哥！你，你……”趙優嚷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靈動的小臉憋得通紅，老半天才吐出來一句，“渣男！”
趙楣楞住了，他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這仨怎麽在一塊兒？
不是！現在重點是季雲深！
“我，我不是，我……”
“你就是！我都看到了！大哥你身為兄長，不以身作則，居然現場帶壞趙渺！果然你們Alpha都是大□□子！”趙優橫眉冷對，天知道她多生氣，好好的給趙楣計劃了那麽久，她還親自下了戰場幫他追妻，他竟然這麽不上道！太過分了！“雲深哥哥，我們走，別理那個大/豬/蹄/子！”
躺著也中槍的趙渺同樣一臉的深惡痛絕，他真沒想到自己崇拜了那麽久的大哥居然是這種人！當著嫂子的面和別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饒是季雲深本來想發作，經趙優這一鬧，他的心情竟然一下子就朗潤起來。
“嗯好，我們走，不理他。”季雲深笑得燦爛，但連個斜視都沒賞給趙楣，也不聽他說什麽，就帶著倆小朋友折了個方向，換了一家店。
仿佛鬧別扭的小兩口。
“好啦，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麽？”季雲深揉了揉趙優的小腦袋，“來嘗嘗這個，這個魚特別鮮。渺渺你也是，喝點湯，Alpha要多吃點才長得高。”
季雲深同樣生的好看，不同於趙楣那種冰冷冷整個一高嶺之花的既視感。他不動的時候像母親，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格外迷人，尤其帶點狡黠算計的意味時，格外地奪人心魄。
加之季雲深樂得對兩個小朋友溫柔親和，瞬間就贏得了他們的好感。
“嫂子你別生氣，其實我覺得，大哥一定不是那種人，肯定有什麽誤會，你別和他鬧別扭。”
趙渺憂心忡忡地開口，大哥怎麽追的大嫂他也不是沒聽趙優說過，倆人現在處得也算和諧，但他哥不知道腦子撞哪兒了，就是沒把人搞定。趙渺雖然嫌棄他哥剛剛的行為，但他覺得，假如季雲深真的生氣了不理他了，趙楣一定會特別難過。
“噗……你們倆，人小鬼大。”季雲深無奈地搖了搖頭，“放心吧，沒什麽的，這是我們的事，你們只管吃就好了。”
“趙渺你別叫嫂子，咱哥還沒追到手呢，叫哥！要是大哥真的要當渣男，那就由我來追！我也喜歡雲深哥哥！”長得好看的人誰不喜歡呢對吧對吧？！
“吃你的，話真多，回頭你哥讓你學習機甲改造。”
趙優蔫了，機甲改造這四個字刺痛了她充盈的少女心。
“季哥，你手機！有人打電話。”趙渺果然迅速改口了，但他畢竟不是女孩子，叫那麽親昵的稱呼總覺得不自在。
“哦，是你們哥。”季雲深撇了撇嘴，其實也是他哥，他的大哥哥，只是大哥哥有點蠢。
“餵——”
“你們在哪裏？原地不動，等我過去。”趙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季雲深懶懶地回答，“就，你上次帶我來的那個，沒事我掛了啊。”
“等等，季雲深，你……你別生氣，別聽趙優胡扯，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趙楣忐忑許久，電話裏摸不準季雲深現在什麽情況，他有點方。
“沒氣啊，我們可開心了，你要來趕緊，沒空等你。”
說完季雲深一把把電話給掛了。
讓你出門見自己緋聞男友不告訴我，晾你一下，自己反思，哼。
沒過多久，趙楣就到了。他首先緊張地看了眼季雲深，對方似乎心情不錯。呼，松了一口氣。
然後趙楣盯上了趙優和趙渺。
這倆小兔崽子，給他等著。
五十年機甲三十年模擬等著他們。
季雲深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警告什麽，然後趙楣就看到了趙優得意洋洋充滿炫耀的眼神。
“坐。”
十四、
“哥，饒命……”
“渣男？”趙楣涼涼地飛了趙優一眼。
“別啊，我要不那樣，嫂子才真的會生氣好嗎，你沒看他後來多開心嗎，哥你不能這麽過河拆橋！”
趙優表示不服，憑什麽給她加的作業量要多過趙渺！憑什麽！
“我不過河拆橋，我卸磨殺驢。”趙楣掃了一眼趙優小姑娘的作業，“三處計算錯誤，四個錯別字，五處語病。錯在哪裏，自己找，到你了。”
趙渺瑟瑟發抖，“哥……”
“叫什麽都沒用。”
“你打電話來的時候其實我們已經吃了一些了，但是一聽到你要來，嫂子還是多點了幾個你喜歡的菜，還仔細叮囑了不要放你不喜歡的佐料。”趙渺惶恐，“我可以申請減刑嗎？”
趙楣心裏一動，季雲深整頓飯下來雖然沒發飆，但也沒怎麽搭理他，不冷不熱的。
趙渺這臭小子還有點用。
“那你休息十分鐘。”趙渺剛想開心，“然後再做一套題。”
趙優的表情陰轉陰又陰轉晴，太好了，老大果然一視同仁，反正不是自己在戰鬥！沖鴨趙渺！
十五、
“他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有了不好的影響，顧秋一直是靠獎學金來抵學費，校領導知道了上次的風波，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想撤掉他的名額。他找我傾訴了一下，考慮到曾經的交情，我幫了他一把。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從今往後就是普通同學關系。”
收到信息的時候，季雲深剛要入睡。
原來是這樣，難怪趙楣沒有第一時間跟他解釋。
畢竟那件事的確是顧秋做錯了，再去幫他，顯得對季雲深很不公平，可是如果不幫，顧秋大概得退學。
季雲深能理解，但他更不開心了。
假如是蘇雯雯，季雲深覺得自己也會出手幫忙的。但這事調了個頭，放到趙楣和顧秋身上，他就是很膈應。趙楣的舉動看著挺義氣，但他這是在包庇顧秋。怎麽著，他季雲深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人顧秋的麻煩就是麻煩了？
不回覆，並且季雲深一把把趙楣拉進了黑名單。
自己反省一下錯哪兒了。
十六、
季雲深被趙楣追得暈頭轉向，險些忘了發情期這回事，當然連帶著也把匹配這事給忘了。
當晚他說完，季家夫婦第二天就帶他做了一下全身檢查，確認身體裏的各個器官一切都好，完全沒有衰退的跡象，他們淚目了。
然後就開始著手給季雲深找一個高匹配度Alpha的事。
終於，找到了。
梁婧女強人之稱不是白來的，要找高匹配度，她直接把標準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少零點一都不行。
然而大抵是季雲深的體質特殊，他們找了很久，在合適年齡段之間，楞是沒找到一個匹配度超過百分之四十的。但季冰禹和梁婧鍥而不舍，越挫越勇，大概是他們太過於執著，終於找到了那位和季雲深匹配度極高的仁兄。
百分之百匹配度。
季冰禹和梁婧神情恍惚，大概他們這一年被祖宗惦記上了，好事連連。
信息素匹配在聯盟是十分常見的事，只不過政府並不會去幹涉公民們的行為。現在的社會，AA戀或者OO戀也是存在的，並不像ABO早期社會那樣，將這些視為犯罪。
但常見指的是平常，現在也很少有人會特地為了信息素契合度去政府查詢合適的對象，畢竟有各種各樣的藥劑，沒必要為了信息素委曲求全。
可季雲深情況特殊，季家夫婦動用了點關系，和上面的人說了下自家孩子的情況，以至於相關工作人員查詢得尤其認真負責，登記在系統的每一份信息素資料都沒放過。
原本按照規定，他們只會給季家人對方的聯系方式，剩下的要靠他們自己爭取。但有關系畢竟是有關系，夫婦倆把那位Alpha的全部信息都弄到了。
在父母期望的目光下，季雲深不得不慢吞吞地打開文件夾。
都怪他當時情緒波動太大，就不該那麽沖動的。
他現在最想睡的是趙楣。
可是季雲深同樣很擔憂，如果沒有高匹配度，按他的體質，能和趙楣走多遠？他倒不是擔心什麽信息素，只是……如果因此身體會變差，然後又像以前一樣不健康，他是不是，就不能一直陪著趙楣走下去了？
如果是這樣，他寧可不去招惹趙楣，讓他早點脫身。
長痛不如短痛。
手裏薄薄的幾張紙仿佛有千斤重，季雲深認命般翻開了第一頁，然後他綻開了一個巨大的笑容。
十七、
趙楣實在煩躁，趙國臣和柳情一直在給他做心裏建設，煩得不行。
“沒讓你非接受他，我們支持你自由戀愛，是誰都行。可是人家父母那麽低聲下氣地求我們了，這……他家孩子是真的身體不好，難得有一個能匹配上的，你就去見見，大不了直接和他說清楚，行嗎？”
不行，他不想，而且季雲深會很生氣。
趙楣義正辭嚴地拒絕了他們很多次，很多次。
直到他爹給他說了那個Omega的經歷。
趙楣承認對方很可憐，可是如果他從一開始就不能予以他人以希望，又何必有這種錯誤的開端？那位Omega找到了合適的人，一定很開心，但自己根本不可能給他未來。那又何必見這一面，然後把人推向絕望呢？
然後趙楣依然拒絕了。
然後他被騙著過來了。
趙楣氣得想罵街。
神他喵過來和弟弟妹妹的任課老師交流，在確認了這個地方周圍都是情侶之後，趙楣的臉冷得仿佛要結冰。
他能理解父親和後媽對高匹配度的心動，也理解他們對於季雲深普通人身份的擔憂。的確普通人的生命不長久，可他就是認準了季雲深。
大不了摘除腺體，這樣的話，那位Omega也就沒了念想吧。
“帥哥，心情不好？”
熟悉的很是輕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趙楣大驚，猛地回頭。
是季雲深。
怎麽每次遇到很敏感的人或煩心事都能正正好給季雲深逮到？老天爺，他追個老婆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要這麽整他啊？
“你……”
“我聽你解釋，說吧。”
季雲深穿得挺正式，白色的西裝筆挺合身，特別適合他。
而趙楣也被騙著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還是趙優的提議。
“老師很在乎禮數，缺一分都不行，哥你穿得正式點，到時候臉別太冷。”
他原本以為趙優也被兩個為老不尊的騙了，現在看來，應該是所有人在合夥騙他。
“我解釋還是你解釋？”趙楣松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到，“你不生氣了？”
“嗯？你說顧秋的事？生氣啊，你號還在我黑名單躺著呢。”季雲深翹著二郎腿，戲謔勾人的表情配上正經的打扮，竟然完美地融合了。
小妖精。
趙楣在心裏暗罵。
大庭廣眾的，別勾引他。
“那你整這一出是想怎麽洩憤？你說，我配合，我一定全程配合，你覺得怎麽出氣怎麽來。”
趙楣還是覺得自己理虧。
畢竟他讓季雲深不開心了。
“什麽洩憤，我今天來說正事。咱倆那匹配度，你怎麽看？”季雲深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出來，實際上一直在緊張地觀察趙楣的表情，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
“你……季雲深。”趙楣眉心緊鎖，突然嚴肅。
“我知道我可能還是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這是我的不對。但我和顧秋真的就上次那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從沒喜歡過他，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我答應過你，我會一直追，一百次，兩百次，追到你能全心全意開開心心地接受我那一天。如果你是擔心你的身體問題，你放心，我會去做腺體摘除手術，已經在和醫生聯系了。之後就不會有發情期，你也不需要擔心有什麽A或者B或者O出現。現在的科技已經那麽發達，我不相信找不到讓你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辦法。”
看著季雲深明顯楞住的臉，趙楣伸手撫了撫他柔軟的頭發，聲音很輕，又很重。
“季雲深，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你以為……”季雲深沒想到他會想要去做手術，腺體摘除四個字狠狠地刺激著他的神經。
季雲深忘記了，他自己的確一直知道他是個Omega，但別人都不知道。他的父母以為他熬過了十五歲，至少可以過一段正常的生活，他們很開心，蘇雯雯亦然。所以哪怕他們都以為他是普通人，也從來沒有去痛心他並不長久的壽命。只想著他開開心心過完每一天，就已經是額外的恩賜。
但趙楣不一樣，他趙楣不知道他的情況。他一直以來……
如今人均壽命大概在三百歲，並且聯盟公民是十六歲成年。
季雲深從沒想過，趙楣其實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己短暫的幾十年和他的幾百年放在一起，多麽殘忍的比對。趙楣想起來的時候，心會不會很痛？
他竟然想要去做手術？哪怕如今醫學再發達，摘除腺體仍然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畢竟趙楣是Alpha，他已經被賦予了這些特質，要盡數擺脫，必然會有所損傷。不僅僅是內器官，對生命的長久也有影響。
是想要自己放心，相信他真的不會找別人，還是就是蠢得想快點死？季雲深心裏又酸又澀，眼睛鼻子突然一熱。
“你以為，我今天整那麽大一出，就是想逼你表態？趙楣你混蛋！誰要你做什麽手術了，你敢！老子的東西，不準你亂來！”
季雲深情緒波動太大，忍不住朝趙楣發了火，他既感動，又憤怒。
該死！都是趙楣給害的！
本來想再兇他幾句，末了語氣又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我……那些是真的，都是真的，沒有編故事，我就是那個Omega，趙楣，我喜歡你好久。”
季雲深的眼圈不爭氣地發紅，天知道他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把一切都擺到趙楣的面前。
他真的，放不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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