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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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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沈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黛玉輕輕撫弄著一朵菊花,吟詠著舊日在賈府做的菊花詩,多羅耶替她掃了掃衣襟上的花瓣兒,笑道:“玉兒的詩才真是不凡,比起許多名人墨客也不遑多讓。”黛玉莞爾一笑,“這有什麽的,我在賈府時那些姐妹們哪個不是詩才艷艷,尤其是寶姐姐更是與我不相上下。當年總覺得她心裏藏奸,有的沒的都要調笑她幾句,如今想起來真是幼稚的很。”多羅耶低頭笑笑,“姊妹們在一起才是最歡樂的,只是有些時光終究是回不去了。”黛玉頷首,“也不知鳳姐姐他們怎麽樣了?”“那麽急匆匆的快馬回去,只擔心她的傷口會迸裂。林大哥嘴巴又緊的很,李大哥更是一個不著調的性子,問也問不出來,宅裏只剩咱們兩個天天無所事事了。”黛玉噗嗤一笑,“讓你做個富貴閑人你倒不願了?難道還是做回小乞丐比較好?”說起這事多羅耶也不由抓了抓後腦勺,臉紅笑道:“若不是做了乞丐,也不會受人欺負,更不會讓玉兒英雄救美了。”黛玉呸的笑道:“還把自己自詡為美人了,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的慌。”多羅耶只撚著黛玉的衣角,嘴裏只是嘻嘻的笑,心裏有話,只是口裏說不出來。此時林、黛玉只是禁不住把臉紅漲了,掙著要走。林遠志在外見這兩個小兒女的玩鬧,不由嘆了一口氣去,看來妹子是真喜歡那個異國小子,只是將她嫁的那麽遠回來一趟也是不容易。熙鳳那個義姐又是樂見其成的樣子,顯然不會對此事進行幹預。那幾個來尋多羅耶的茜香國大臣又都是老奸巨猾的,見自家的小王子有了心上人。再也不提這回去之事,還在蘇州租了個宅子自處備起了聘禮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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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將養了數日,因其身體強健早已痊愈,賑災之事已落下了眉目。京城那邊又得了王家千裏送去的“神藥”。水曜得之龍顏大悅,重重的賞賜了那幾個送藥之人,又派了幾個心腹大臣過去張羅擴種金雞納樹之事。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原來那幾日,水曜的幼子年僅八歲的十九爺水洵病了,打擺子,冷時如入冰窖,熱時似進烤爐,禦醫用藥後,效果不佳。仍高燒不退。禦醫堅決反對皇帝服用金雞納樹樹皮熬出的汁子,說是異國番邦之物,哪能比咱們的中藥鍋子更保險,更有療效?再說,這些商人又不是郎中。他們懂什麽?水曜震怒了:不讓喝樹皮汁子,中藥又吃不好,你們說怎麽辦?禦醫們建言:請皇上頒旨,有能治愈此病者,重賞。於是來了許多人,都說有本事。可本事不能先用在小皇子身上,只好又弄來許多患了瘧疾的人。先行試驗。一個和尚似有神功,弄來四桶井水,卻僅取一杯,走出大殿,雙手舉杯朝拜太陽,再原地轉個圈。作出許多神秘莫測的姿態,最後,讓一位瘧疾病人跪著喝下,結果,不見任何療效。和尚立刻被趕出大殿。

這下水曜更生氣了。不顧禦醫阻攔,頒旨讓進宮的瘧疾病人服用金雞納樹樹汁凝結成的白色晶體。一個個奄奄待斃的病人,服藥後第二天便脫離危險。水曜很驚訝,稱這藥為“神藥”,便欣然給水洵服下,夜晚查看安然無恙,小皇子睡得很是香甜。水曜大喜,將此樹封為“神樹”,又喚來王家那幾個掌櫃細問此樹的來歷和種植方法。熙鳳心腹王奎跪著稟道:“這金雞納樹最喜歡那種蔭蔽濕潤的雨林環境,所以在本國的大多數地方極難種植成活。這樹種和樹苗是家中大小姐遠赴暹羅國尋到的神奇樹種,運回來後怕它不能成活,特意辟出一處靠近山林河流的莊園,專門用來種植此樹。所幸蒙皇上恩澤,這金雞納樹終於成活,長了這兩年便可入藥。遂大小姐命我等提取樹皮的汁液結晶,快馬加鞭送至京城。”水曜點了點頭,“你家姑娘怎麽沒來?”王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只得稟道:“回皇上,我家姑娘她,她身受重傷,又為了救治北靜王爺連夜回金陵送藥,我們啟程之時據說已經昏迷不醒了。”“什麽?她一個大家小姐,怎會突然受重傷?莫不是這樹的藥效洩露出去,惹了別人的眼?”王奎磕了兩個響頭,回道:“小具體小人也不知。只是聽說是一江湖敗類受人雇傭,定要取我家姑娘的性命。若不是我家姑娘會得三拳兩腳,又是李大人和林大人趕去的及時,想必這時我家姑娘早已沒命了。”

水曜大怒,本對熙鳳的印象非常好,又得了她送來的神藥,心裏正想著給她一個大大的封賞,誰知竟然有人先下手傷了她。一個皇商之女怎會惹來如此殺身之禍,若不是因為那神樹,那麽就是因為身在金陵的溶兒。原本自己認為那王家姑娘是皇商出身,配不得皇親國戚的溶兒,那姑娘也是個乖巧懂事的,辦好事情便回了老家,與溶兒之間也是清清白白,沒的半點私情。可溶兒就因為去了金陵辦差,可能與那王家姑娘有了些瓜葛,那起子眼皮子淺的東西便起的殺意,居然雇了一個好se成xing、虐sha成xing的江湖敗類去暗殺她,手段如此狠辣真是讓人發指。“傳我的旨意,派十個大內侍衛速去金陵保護王家姑娘,直至她傷愈來京覆命,不容有失。”王奎幾個相視一眼,嘴角止不住掛上了笑容,這回姑娘可安全了。

遙遠的金陵,災民領到了一天的口糧,笑瞇瞇的回到暫時的收容所,煮粥做飯,糧食雖不很多卻也能讓人勉強填飽肚子維持生命。決堤的口子早已被民工、士兵們練手堵住,有些地方洪水退去,新的房屋家園已經有人在著手重建。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在榻上熙鳳的臉上,暖意讓卷長的雙睫輕輕一抖,隨後意識逐漸清醒,微弱的睜開了眼睛。夢中的是是非非仿若過眼雲煙,再次醒來宛若再次重生。屋子裏靜悄悄的,轉過頭去,入眼只見一頭墨一般的烏發披散在自己朱紅繡著鴛鴦的錦被上,有幾縷尚搭在自己的手背上癢癢的。熙鳳心裏不由蕩起了漣漪,擡起手來輕輕撫摸著水溶黑緞子似的長發。水溶從睡夢中驚喜過來,迷茫的雙眸對上熙鳳明亮的鳳眸,呆了半晌方才醒過神來,“鳳兒?”“嗯,我醒了。”“鳳兒!”“嗯,乖,我好了。”“鳳兒,鳳兒!”“哎呀,你真吵,我要喝水!”

熙鳳醒轉過來便是好轉的征兆,只一身煙霧紫的輕紗衣,愈發瘦的可憐,好似一團輕霧,似一縷輕煙,小小的臉上一雙大大的鳳眼,看的水溶不禁心疼起來。“都是為了我,才折騰成這副模樣。伯父雖不曾說我,見著我幾次也只拱拱手便罷了;伯母更是對我眼不見心不煩,原讓人攔著我不讓我進來守著,後來看是攔不住幹脆擺了一張小踏進來。我就琢磨著你這幾日能醒過來了,昨晚寫了幾張文貼便過來看看,誰成想就這麽一覺睡過去了。”熙鳳忍不住摸了摸水溶長滿青色胡茬的下巴,看著他眼下的青黑,嗔道:“我拼命把你救回來的,你再因為我病勞累著倒下,我倒是白費那些功夫了。”水溶握了熙鳳的手笑道:“怕什麽,我若病了就把咱倆放一處養著,只讓我能看見你就行。”熙鳳不由紅了臉,抽手道:“說的什麽渾話,你我非親非故的,你偏要到我房裏來守著,可壞了我的名聲了。”說著又止不住笑:“我娘原想著在魚家兄弟裏給我挑個聽話的夫君,這會子好了,連口也別想和人家張了,她只恨不得活吃了你呢!”水溶皺了皺眉頭,“魚家兄弟?他們是哪個,做什麽的,也打著你的念頭?”熙鳳忍不住逗弄水溶,“他們兩個和我可是青梅竹馬,打小的感情,我說一他們不敢說二的,不過可惜了,這回嫁不得他們了。”水溶挑了挑長眉,應道:“是啊,真是可惜了。”向前輕輕探身,將熙鳳的頭輕輕扶起,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額頭上,“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王妃了……”

夢中的息風夢見了她死後的景象,父母痛哭一場,便把所有的精力投註到剛出世的小孫子身上;要好的同學給息風掬了一捧同情淚,不到半月便漸漸煙消雲散,除非偶爾提到否則絕不會想起;曾經愛過的人,只會和前任玩笑似的提到:我那個前任運氣不好,居然被一本書砸死了……前世的種種都已隨風而逝,息風已經逝去,活著的只有熙鳳。

ps:

爺爺家秋收忙,我也跟著忙,今天走了不下二十裏路,累死個人喲!更新晚已經成了放假時期的特點,親們不要朝我扔磚頭,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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