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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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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大雨旱情緩解,百姓們紛紛趕去龍王廟祭拜新雨神。這位新雨神擺在龍王身邊恐有不妥,您看是不是為新雨神另造廟宇?”

司天監巫鹹拱手請奏。

“去雪闌宮。”

帝辛扔下手中奏疏,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站起身就往外走。

巫鹹:“……”

禦書房裏所有人:“……”

陛下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盯著那本奏疏看了快兩個時辰,連午膳都沒傳。

“是!”

貼身侍衛惡來趕緊跟了上去,高喊一聲,“擺駕雪闌宮——”

當年有蘇氏戰敗,曾獻一絕色舞姬入宮,因其雪膚貌美獲蘇美人封號,賜居雪闌宮。

這兩年陛下很少進後宮,成日裏就是禦書房和壽仙宮兩點一線,偶爾去林苑看看,今天這是怎麽了?

雪闌宮,綃紗帳裏,輕歌曼舞,春色無邊。

“陛下,今夜電閃雷鳴,妾怕得很,您留下陪陪妾身好不好?”

蘇美人通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胭脂色薄紗裙,玲瓏曲線畢露,正坐在帝辛懷裏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聲音綿軟嬌柔,撩人心弦。

陛下許久沒來後宮,第一個就想到了她,這是何等榮寵。

聽說陛下要與三鎮諸侯聯姻,後宮人心惶惶,生怕貴女一到就更沒她們什麽好果子吃了。

若能在貴女來之前得到陛下寵愛,再懷上個一男半女,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好。都依美人。”

帝辛壓下煩躁心緒,擡手捏住蘇美人的下巴,慢慢低下頭。

後宮美人不計其數,他竟被一只還沒化形的狐妖迷亂了心神,實在可笑。

太久沒碰過女人,總是想的,紓.解一下也就好了。

可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來來回回重覆一個動作,簡直味同嚼蠟。

如果沒嘗過那種滋味也就罷了,如今嘗到又失去,總感覺空落落的,好像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意義。

三天是不是長了點?

什麽事需要三天時間才能了結?

天子一言九鼎,他不能食言。

可當時只說離開三天,並沒說不許他去看它吧。

明天……明天去鳳棲山看看,那小家夥總想跑路,別回頭姜尚看不住讓小狐貍給跑了。

越想越有可能。

他的暖暖多精啊,小腦袋瓜兒裏全是鬼點子,騙姜尚那個傻的還不是一騙一個準兒。

不行,現在就得去看看,萬一真跑了怎麽辦。

“惡來,備馬,去鳳棲山。”

帝辛披了外衣起身往門外走,留下蘇美人一個人抽抽噎噎伏在床上。

惡來趕緊應聲,可等明白過來接下來要幹什麽,又是一臉哀怨。

這是……三天都等不得了?

不,不是三天,是一天都等不得,一個晚上都等不得。

現在黑燈瞎火,雨疾風驟,去爬鳳棲山?關鍵還不知道人家仙師隱居在哪處洞府,何苦來哉。

一刻鐘後,朝歌城門大開,在哢哢的炸雷聲中,兩匹快馬絕塵而去。

“這是……這是哪裏?”

蘇暖咳嗽兩聲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布置精美的房間裏,看樣子她還在古代。

“我這是……”

她有氣無力地垂下眼打量自己。

是個人。

化形成功了?

不可能啊,五行天雷劈碎身體的疼痛感到現在她還記得。

可這裏也不像是陰曹地府。

蘇暖身子一陣發虛,剛想起什麽腦袋就疼,仿佛不太適應這具身體。

莫非……她又穿了?

熬夜看過不少重生穿越類小說,車禍、觸電、跳河,……只要心有執念都可能重生或穿越。

當然被雷劈是最慘烈的那種。

穿越兩次的話,難道是快穿?

可是……快穿一般是綁了系統有任務的。

上一集她好像也沒幹什麽,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捧紅了雨神,劈死了山雞。

“系統,你在麽?”

蘇暖清了清嗓子,嘗試與系統對接。

“哎!奴婢在的。”

“吱呀”一聲門從外面打開,匆匆走進來一個眉目清秀的侍女,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

蘇暖閉了閉眼,這個系統好特別。

“姑娘,你可算醒了,嚇死奴婢了!”

侍女說著轉頭朝門外吩咐道:“棲梧,快去稟告侯爺,姑娘醒了!”

“你叫什麽?”蘇暖問。

侍女歪著頭仔細打量她,然後伸手摸了摸蘇暖的額頭,小聲嘟囔,“不熱呀。姑娘,奴婢是棲桐,打小跟在姑娘身邊。剛才不是姑娘叫奴婢進來的麽?”

最先出現的是侍女,而不是系統。

大概率是穿書了。

按套路走,女主一般會穿成書中女配,憑借金手指和錦鯉體質鹹魚翻身,最後走上人生巔峰。

穿書很少有虐文,甜寵沙雕風居多,比在神話故事裏當炮灰可好太多了。

“那個……我是不是有婚約在身?”

蘇暖想確定自己屬於哪一類女配。

炮灰型?惡毒型?還是……

就她這破命,可不敢奢求佛系或鹹魚那種甜寵文裏躺贏的類型。

果然棲桐抿嘴一笑,“姑娘忘了,這回您是要嫁進宮的。”

“是去沖喜麽?”

蘇暖咬牙問。

看來男主是皇帝,這種男主多半病嬌腹黑,並且熱衷強制愛。

棲桐眨眨眼,像是沒聽懂,“沖喜?陛下龍體康健,春秋正盛,為何要沖喜?”

完了完了,不是沖喜,那就是男主心中有白月光。

她是惡毒女配無疑了,不過這種波折雖多,結局總是好的。

“閨女,寶貝閨女,剛才嚇到了吧!老天保佑!我閨女沒事!”

房門再次打開,從外面一陣風似的沖進來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個武將。

惡毒女配還有一個身居高位的爹。

蘇暖支起上半身,似模似樣福了福,“父親大人,女兒沒事。就是……”

想起剛才中年男人說的話,她聲音發虛,“就是剛才嚇到了,腦子有點亂。”

“不怕,不怕啊。”

中年男人一邊安慰蘇暖,一邊對隨後跟進來的少年說:“你妹妹受了驚嚇,咱們就晚兩天進城,讓她在驛館好生休養。”

“這可不行啊,父親!”

少年一聽有點發急,見父親瞪了眼,嚇得趕緊放平聲音,“婚期定在三日後,南伯侯和北伯侯家的貴女已等在朝歌等候多時,不能再晚了。”

蘇暖一聽直接翻了白眼差點暈過去。

姜尚,你這坑貨!!!

五行雷劫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時候,姜尚正抱著蘇暖奔跑在鳳棲山伸手不見五指的羊腸小道上。

不得不說,姜尚挺抗造,也夠義氣,金木水火四道天雷都生生擋下了下來,一根雷絲兒都沒濺到蘇暖身上。

急速奔跑中,他一直在嘔血,拼命喘氣。

暖烘烘黏糊糊的液體把蘇暖洗了一遍又一遍。

跑到山腳,前方出現了一小片燈光和隱隱約約的屋舍。

“暖暖,我怕是不行了。”

這時姜尚已經有很長時間不再嘔血。

蘇暖還以為他緩過來了。

借著天上閃電的亮光,她看見白衣少年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如瀑銀發黏在臉頰上,臟兮兮的,好似剛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哪裏還有半分妖孽少年的美貌。

他也叫她暖暖。

盡管她從沒來告訴過他自己真實的姓名。

她張了張嘴,又有暖烘烘的水液流下來。

不是他的血,因為他的血已經流幹了。

是淚……

姜尚,大傻瓜,你可是這部小說裏著名的神算子啊。

你算出今日的雨,算出今日的雷劫,可算出今日自己會死?

肯定算到了!

你個大傻瓜,這世間最傻最傻的傻瓜!!

“哢嚓!”

“轟!”

身體好像被人一下扔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往前沖,在撞上距離最近的一處房屋前支離破碎,瞬間成了飛灰。

“父親,你可曾看見一個少年?渾身是血,白頭發……”

回想起雷劫的最後一刻,蘇暖頭又開始疼了,大口喘著氣。

“妲己!乖女兒!不怕啊,不怕!”

蘇護站在床邊搓著手,笨拙地安慰她:“沒有什麽少年,也沒有妖怪,就是霹雷把你之前住的屋子毀了,著起好大的火。”

“父親,你幫女兒再去找找,這附近肯定有一個白頭發的少年……肯定有……”

蘇暖幾乎哭出聲。

“好!好!全忠啊,傳令下去,冀州軍有一個算一個都出去找白頭發的少年!就算搜遍整座鳳棲山也要把那少年找到!”

蘇護最見不得閨女哭,也跟著紅了眼圈。

蘇全忠一拍大腿,“父親糊塗啊!”

這回蘇護再瞪過來,蘇全忠寸步不讓,梗著脖子說:“妹妹明日就要入宮面聖,三日後成婚,現在深更半夜勞師動眾找什麽白頭發的男人,這要是傳到陛下耳朵裏,他會怎麽想?”

給天子戴綠帽子!

蘇護一滯。

晚上在驛館就聽說陛下奪了微子啟的兵權,有三鎮諸侯為後盾,朝堂之上竟無一人敢多言。

東伯侯下朝就氣病了,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蘇護筆直的腦子難得轉了彎兒,陛下不好惹,打死他也不敢做第二個東伯侯。

“父親,兄長說的對,許是女兒眼花了。今天累了一天,明日還要面聖,父親和兄長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蘇護這等女兒奴鳳毛麟角,蘇暖也不想讓他為難。

蘇護不肯走,嚷嚷著要找郎中,蘇暖疲憊地笑了笑,“父親,女兒困了。”

送走蘇護父子二人,蘇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穿成妲己,她還是那個炮灰命!

不但是炮灰命,她現在還特別想去找找姜子牙,那個跟她糾纏一生最後親手弄死她的男人。

趁侍女睡熟偷偷溜出驛館,雷電止息,大雨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仿佛要下到地老天荒。

蘇暖摸黑走出很遠什麽也沒找到。

身體一陣陣發虛,山道濕滑,又黑又冷。

有點怕。

可能是害怕的緣故,也可能雨聲嘈雜,迎面奔來的馬蹄聲她竟沒聽見,眼看就要撞上,再想躲卻腳下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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