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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章,男神你給我做的封面,總算沒有辜負你。XD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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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唇不對馬嘴的聊著,可是究竟在說些什麽,又有誰在乎呢。

好在喇嘛廟裏的天井實在是很多,等到張起靈痊愈的時候,我也沒有算清楚它們究竟有多少個。

寺廟裏的上師說有事要同張起靈商議,我便又被排除在外。回自己的房間重新收拾好了行李,又看了眼高樓之下掩藏在雪山之間的這所喇嘛廟,我忽然決定在離開之前再去看一眼那個“哭泣的張起靈”。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就好像忽然有一天,你發現你最害怕的班主任成了游樂園附近的甜點師。

我伸手摸了摸雕像的臉,風化的已經有些厲害了,看起來似乎在這裏默默佇立了許多年。

我有些困惑的撓撓自己的臉頰,也不知道雕刻這個塑像的人為什麽會把他的臉刻畫成了張起靈的模樣,又為什麽,會讓向來沒有面部表情的張起靈看起來如此的悲傷。

——大約,是當年某個被張起靈傷害過的姑娘所留下來的紀念物吧。

我不找邊際的想著,再看向雕像的時候便意外的覺得有些好笑。

就著這個猜想,我簡直能夠腦補出來一篇完整的暗戀文章,只可惜,最後的那句表白一定不會說出口,而那被她所深愛著的那個男人,也一定不會給予她任何回應。

“年少相知思無邪,抱一壇酒,醉海棠……”

我仰躺在天井的一旁,閉著眼睛悠閑的哼著不知道哪裏聽來的調子,身後又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看起來今天小喇嘛的功課結束的很早。

“貢堪姆桑。”我用唯一學會的藏語同他打著招呼,那腳步便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意料之外,別扭的“你好”沒有如期而至,我有些納悶的睜眼往後看了一眼。誰知道,這一眼看過去,我頓時就傻眼了。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尷尬的拍幹凈了身上的灰塵,甚至連手腳都頓時不知道應該往哪裏放才好。

“你、你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話剛說完,又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自作多情,畢竟,這裏還擺放著一個同他如此相似的雕像,以他對這所喇嘛廟的熟悉程度,這個地方,一定是與他有著什麽關系的。

果然,突然出現的張起靈沒有接下我的話茬,只把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那個雕像身上。

我看看雕像,又看看望著雕像的張起靈,忽然覺得有那麽一瞬間,他們之間的感情是互通的。

石像在哭,而靜靜站著的那個張起靈沒有哭,看起來卻比哭更悲傷。

——果然還是有一段愛恨情仇的故事在這裏展開了嘛。

我煞風景的扯動嘴角幹笑著想。近距離感知到一個人的情緒又不知道如何出聲安慰其實是一件頗為操蛋的事情,更何況,張起靈這樣的人,“張大神,相逢即是緣,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又怎麽會需要其他人的同情!!

我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

我怎麽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

張起靈終於將目光重新落到了我身上,但是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在雕像不遠處靜靜坐下。

我也在原地盤腿坐了下來,想了想,平鋪直敘的開口,“我認識一個人,他跟你很像,只不過他有一個外號,叫悶油瓶。”

——也許我應該改行當說書的。

來到二十年前,我發覺我就一直在靠編故事忽悠人,忽悠完了齊羽,現在轉而忽悠張起靈。

“後來啊,他碰到了自己的夥伴。是那種值得托付後背及一生的夥伴。雖然……呃,一個看起來滿肚子壞水還滿嘴跑火車,一身肥膘非常不靠譜,另一個則有些優柔寡斷,又好奇心重,書卷氣太濃。好像缺點說的有點多,不過你放心,他們未來都是很厲害很厲害的角色。”

一個跌宕起伏的懸疑劇被我說成了毫無邏輯的日常小四格。

我說了胖子給未來的他買的小黃雞內褲,又說了他失憶之後那個將他賣給富婆當小白臉包養的梗。

現在回憶起來這些書中的情節,便覺得是那麽的不可思議。

好像原本應該離自己很遠的東西被瞬移到了自己的眼前,看得見,摸得著,甚至還能夠親身去經歷。

只可惜,在這樣的劇情之下,在平淡的日常瑣事裏,原來還掩藏著另外一個沈默而巨大的陰影。

一如療養院中那段無法解釋的錄像帶。

一如,喇嘛廟中,這座哭泣著的張起靈。

可那畢竟是他們的故事了。

屬於張起靈的,屬於吳邪的,屬於胖子的,屬於齊羽的。

老九門、汪藏海、西王母、鐵面生。

我說,“故事的最後,他們遭受了許許多多的挫折,也在這樣的挫折當中成長,鐵三角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只要夥伴還存在,這條路便會相互扶持著一直走下去。”

“好吧,這是一個很爛的故事。要不我再說一個,你想聽射雕英雄傳還是神雕俠侶?不喜歡雕的話我還可以跟你說四條眉毛的陸小鳳,或者有霸道婆婆愛上我的笑傲江湖……”

沒有配合的聽眾,我只得自說自話,幹巴巴的撐著場子好讓自己的多嘴看起來不那麽的魚唇而多此一舉。

而張起靈,卻在故事結束的時候將頭扭了過去。

那一剎那,雪山地裏忽然風起。

小小的天井裏陽光滿溢,在我瞇眼避風的間隙,我瞧見不遠處張起靈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動了動。

“我為什麽會帶你進青銅門?”

“啊?”

等到風停了許久,我才反應過來,他是指那張照片裏,屬於長白山的青銅門。

“大約是我天生麗質……好吧,因為當時我也給你說了一個故事。”

“記不清了……”

記得起來才叫有鬼。

“跟我剛才說的這個故事差不多啦,反正就是關於熱血啊、友誼啊這種能夠打動人的東西。”

張起靈又看了過來,“你說謊。”

“……”

這個時候第六感這麽好還讓人怎麽演下去。

“一個故事說兩遍就沒有意義了嘛。”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像祥林嫂,一遍又一遍的跟人重覆著我家“阿毛”。

“……”

張起靈又將視線重新落回到那座雕像身上。

“這是我親手雕的。”

“啊?!”

我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靡靡佛音。

可詠頌佛音的那個人卻忽然截斷了這個話題,我在原地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任何後續。

所以他親手雕這個雕像是為了剝離自己的七情六欲嗎?可是數量卻對不上啊,哪裏有只拋棄哭而不拋棄喜怒樂的嘛。

“……你是不是還少雕了三個,什麽笑的,生氣的,捧腹的。”

“……”

我掰著指頭數給他看,“你自己看啊,佛典裏說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懼、愛、惡、欲’、‘眼、耳、鼻、舌、身、意’,是不是當時的廟裏石頭都讓你雕完了,還是其他的人像都被丟去了其他天井。”

“……”

“自說自話很難誒,配合度能高一點嗎,張先生?”

“……”

“咕咕咕,嘰嘰嘰。”

“……”

“喵咪咪,哇唔,汪汪汪。”

“……”

張起靈忽然站起身來,打斷了我無聊而又孩子氣的擬聲。

“我會帶你去青銅門。”

擬聲詞就能說服張起靈帶我進青銅門,當年的我究竟是為了什麽而那麽拼命啦!

我也仰頭坦然的回望回去,“因為我當時編了一個我因為暗戀你誓死相隨的狗血故事。”

“……”

張起靈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天井,我在原地靜坐了一會兒,就這麽看著他逐漸看不見的背影。

進了青銅門之後,便是又一次的永別了吧。

雖然不知道我會到哪裏,也不知道又會遭遇怎樣的劇情。

不過依然感謝你。

我在當天的日記裏暗搓搓的寫著。

“這所喇嘛廟裏有兩個張起靈。

一個在哭。

另一個,沒有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沒神經,寫文的是個神經啦。

0v0,為什麽發神經的時候還要更新,因為今天加班了一整天,因為今天剛巧還是我過生日。

一個悲催的晚上啃著剩飯加著班,中午甚至忙到吃不上飯的生日。

——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要出現撒潑打滾怒刷存在感吧。

☆、47、選擇

47、選擇

這是一棟臨街民房的二層。

從不算結實的窗戶往外望的時候能看見鮮有人煙的馬路,還有對街招牌早已看不清的小炒店以及發廊。

屋內的擺設簡單到近乎潦倒。

一張收拾的十分幹凈的木板床,一臺破收音機,一張靠墻的桌子上頭擺放著好像靈位一樣的東西。

我皺著眉頭走上前端起照片,黑白底色的中年男人——是吳三省。

長時間、跨地域的穿越讓我思維有些許混亂。

但是我也清楚的明白,我應該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盜墓筆記的正文劇情之中。

時間應該是我在長白山的雲頂天宮跟著張起靈一塊兒進入了青銅門之後,但是這間屋子,這個吳三省的靈位,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我沒有再動屋內的任何一樣東西,只是走出門去順手將老舊的木門合上。

從昏暗的樓梯裏下來,我背著行李包正茫然四顧著思索自己下一步應該先聯系原著裏的哪一位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不遠處迎面走來,我倆簡單的對視了一眼,便雙雙就這麽楞住了。

“你……”

“潘子?!”

他將我重新請回出租房裏坐了,有些拘謹的將屋子又重新整理了一番。

我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擺放的靈位開口,“三叔他……?”

“啊。”潘子露出一絲苦笑道,“沒有別的意思,我這邊一直沒有三爺的消息,就是怕他老人家如果真去了,在下頭沒有香火,受人欺負。”

我心說,吳三省那樣的性子,怕是真下去了也不見的會受欺負。不過這話卻是不好說的,只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寬慰,“三爺活了這麽多年了,一定會有他自保的本事。”

潘子抿嘴點了點頭,眉頭依舊沒有松開,“希望如此。”

接下來所說的話題便大部分都是關於眼下的局勢了。

我問的並不詳細,也不過了解了一下吳邪還有胖子他們的行蹤。

潘子道,“小三爺已經許久沒跟我聯系了,還有你問的那位小哥,聽說好像回來之後就失了憶。小三爺帶著他往巴乃那邊走了一遭……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張起靈失憶,又去了巴乃,那就代表著吳邪他們應該發現了藏在水底的張家古樓。

我拿不準劇情究竟是走到了陰山古樓還是邛籠石影,只得從包裏掏出來手機留了個潘子的電話,道,“我一會兒還要去找個朋友,如果小三爺聯系你,還得麻煩你知會我一聲。……潘子哥,我這人也沒什麽太大的本事,但是以後你要是有事要幫忙,只管開口,不管幫不幫得上忙,我一定到場。”

許是潘子手下的人當真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他竟然認真的將我的電話存了,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謝謝。”

在《盜墓筆記》裏存在的長沙,我所能找的“朋友”,便也只剩下齊老板一位。

從潘子家裏頭出來,我在荒無人煙的馬路上站了半晌,這才攔到了一輛違章的三輪車往長沙市內走去。

印象中略帶點舊式風格的長沙城早已經改建,在看到車水馬龍的大街還有煥然一新的高樓大廈時,我竟然還產生了片刻的恍惚。不過隨即又苦笑一聲,將車錢付了,開始在忙碌的人潮裏頭尋找齊老板的鋪子。

意料之外,在我還沒見到齊老板的人的時候,最先看到的竟然是正在裝修的一個新的店面。

外頭還有穿著白襯衣黑西服的人在攔著路人派發傳單,我接過來一張掃了一眼,是常見的租房廣告。

“這家店原本不是賣古董的麽,怎麽現在是要重新裝修?”

那人被我問的楞了一下,繼而笑道,“美女,現在古董生意都不好做,這鋪子是我們剛接手的,以後想要在周邊租房您盡管打我電話。”

“……”

我有些傻眼的看著齊老板在長沙的堂口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變成了某某地產,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以齊老板的本事,總不至於被逼到走投無路到竟然需要變賣家產的地步吧?

很快,我的問題就找到了正主。

因為身後傳來了幾聲汽車的鳴笛,我轉頭過去,身後停著的一輛黑色帕薩特車燈閃了幾下,我便看見了坐在駕駛室裏頭帶著太陽鏡的齊老板。

這感覺就像是垂死之時奮力抓到了一根稻草,我忙上前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上車去。

“噓。”

齊老板趕在我開口之前打斷了我一連串的詢問,將油門踩了,把帕薩特從路邊停著的車隊裏掉了出去,“先去洗個澡休息一會兒,有什麽事一會兒再說。”

“你開車……總不耽誤我問幾個問題吧。”

齊老板忽然笑了起來,側頭看了我一眼。

“馮蘅,我可是等了你二十年。”

“……”

我這才想起來,我同二十年前的張起靈前往西藏再進入青銅門的事情,其實是不辭而別。

長沙城中心的某某住宅。

齊老板熟門熟路的將車停在了車庫裏,接過我手中的行李包,刷指紋將花園的小別墅的房門打了開來。

我掃了一眼四周的建築,多半都是這樣的花園洋房,分明這一處宅子的價值都要比齊老板賣出去的那間鋪子要高的太多,他又為什麽要造成齊家已經從長沙這一塊兒地盤裏撤退的錯覺。

穿上齊老板擺放在門口的女式拖鞋,我不由感慨今兒個前往做客的兩個人家裏,實在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齊老板將我的行李隨手扔到沙發上,又替我倒了杯熱水,“浴室東西都備齊了,你……”

我擡眼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

齊老板又笑,沒有說話。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追問,“總不至於,你……”

“別廢話。”

齊老板將我往浴室的方向推了推,“左邊熱水右邊冷水,架子上的沐浴露什麽都是新買的,毛巾浴衣也是新的。”

“……”

我心底忽然有點兒毛毛的。

你要知道,這世界上,除去父母以外,不會有人會無原則的對你這麽好。

但秉持著眼下我還是個粽子,兩人如若當真發生些什麽,總不算是我吃虧……的心思,我終於舒舒服服的從熱水底下重新活了過來。

出浴室,齊老板已經在旁邊的開敞式廚房裏煎著便利店裏買來的培根。

“早飯,牛奶還是咖啡。”

“不用謝謝。”

“當做是陪我吃一頓吧,現在還有點兒餓。”

“……好吧,牛奶就好。需要幫你準備些什麽?”

“遞個盤子。”

“嗯。”

最終早餐上桌,一杯熱牛奶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齊老板將面包片拆封了,又將剛煎好的培根擱在桌上。

“你一個問題,我一個問題,不算過分吧。”

“恩。”我點頭應允,接過牛奶開口,“我剛才看到的鋪子,是怎麽回事?”

齊老板拿起一片面包面,夾了剛做好的培根,“就是你看的那樣。長沙格局有變,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總不至於連鋪子都要賣了吧?”

“第二個問題。”

“……”

我想了想,又道,“接下來我可能有些事情需要找你幫忙……我知道自己實在有點兒獅子大開口,但是……”

齊老板將面包片咽了下去,伸手打斷了我說的話。

“我的問題只有一個,馮蘅你聽好了。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跟吳邪還有張起靈他們撇清楚關系,從此以後,他們的一切都跟你無關,而我,幫你恢覆到正常人的身體,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著。”

我的瞳孔瞬間大張。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變成正常人?!你有辦法?!”

齊老板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為我這二十年都在做什麽?……第二個選擇你還沒聽完。你當然可以繼續插手上一輩沒扯清楚的這攤子爛事,但是馮蘅,從今往後,你找不到我,我倆也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48、潘子

48、潘子

“齊老板,我……”

“你不用這麽著急給我回覆。”齊老板開口,“不過我老實說了吧,如果你選第一個,我是要留你一輩子的。”

“……”

我有些尷尬的笑笑,“齊老板這是在誘導我選第二個嗎?”

對面坐著的人反倒是沒有再笑著應我,而是認真的看了回來,反問說,“你覺得?”

氣氛一時間尷尬到了極致。

齊老板又道,“沒關系,你可以多想想,我希望最後得到的答案是你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等多久也沒關系。你知道的……我等得起。”

“不……”我嘆口氣,苦笑一聲道,“我不是想要拒絕你,實際上你似乎弄錯了兩件事情。”

“嗯?”

“其實吳邪也好,張起靈也好……他們的事情與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關系。”

“那你……”

“不,我也不選第一條。”在盜墓筆記裏,變成真人跟成為粽子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別。我說,“我選第三條路。我只是……想要回去。”

從齊老板家裏出來,他沒有再做任何多餘的挽留。

我不確定日後他是否還會主動聯系我,不過我能肯定的是,眼下的局勢,大約是沒辦法再從齊老板這邊尋求任何的幫助了。

潘子那邊的情況並不算樂觀,吳三省手下的那點家業在他的保護之下並沒有留下太多的殘渣。

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古往今來都是這樣的道理。

當年的“齊羽”折在了考古隊裏,也不知道齊老板回去之後究竟是如何拿捏住了他當年手下的那些盤口。

只不過,從他現在開始拋售手下長沙堂口的動作來看,長沙這塊地盤因為吳三省的意外而產生的局勢變化,似乎早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計。

摸了摸身上帶著的現金,我又折返到了先前做二手房租賃的那間鋪子,找了間合適的短租房當做自己臨時的居所。

正簽合同交接鑰匙,隨身帶著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餵?”

“是我。”

聽筒那邊,潘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

我正詫異,上午才從他家裏出來,怎麽這兒就給我打電話了?就聽那邊說,“小三爺剛給了我一個電話,說他現在需要夾一只喇嘛。”

“……”我的心莫名的跳了一下,“你答應了?”

“還沒有。”潘子頓了一下,聽起來像是抽了口悶煙,“這邊的情況有些覆雜……我跟小三爺說,等他來長沙的時候去機場接他。”

我略微放心下來,道,“恩,去接吳邪的時候捎上我,我跟他也有一陣沒見過了,潘子哥,謝了。”

“客氣啥。”他又客套了幾句,最終也沒有開口再說其他的話。

這是收尾,也是另一段故事開始。

2004年,我在租房合同上簽上王小花的大名時,心裏想著的卻是2011年,那一本被我潦草翻過的盜八。

第二天,潘子開著他借來的二手車接上我,一塊兒上機場等吳邪的航班。

在航站樓看到吳邪的時候,他明顯的楞了一下。

潘子上前接過了吳邪手裏拎著的行李,扔到了後備箱裏,我這才得空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小三爺,好久不見。”

吳邪苦笑一下,覆雜的目光卻依然落在潘子身上。

一行人上車出了機場,吳邪給開車的潘子遞了支煙。

“最近過得怎麽樣?”

潘子把煙接了,只叼在嘴裏沒有點燃,雙手握著方向盤苦笑,“還不是那個……樣。也一直找不到三爺的下落。”

吳邪掏出打火機打開車窗抽了口煙,又指了指我們坐著的這輛二手車,“原來的車呢?”

“賣了。”潘子踩下剎車等了個紅燈,“這車是問我朋友借的。原來那車,是三爺給我的,三爺沒回來,這裏鋪子裏的貨都要給下面人搶光了,下頭的土耗子都來要債,我給賣了還了點債,不能讓那幫小人說三爺的壞話。”

這一點,先前同潘子見面時他是沒有說的。我看了眼坐在駕駛室的潘子,他的表情並沒有什麽不平,唯一的憤怒看起來也不過是因為下頭的人對吳三省的不敬。

身邊的吳邪反倒是因為他這句話陷入了啞然,好半晌,他才繼續道,“你不說你找了一女人,嫂子呢?”說完,又有些詫異的扭頭看了我一眼。

“別他媽七想八想的。”潘子笑罵了他一句,紅燈已經轉綠,“女人……咱這種性格,他娘的沒資格要女人,也別去禍害人家的女兒了。小三爺你呢,聽你電話裏說的,你還在搞那些破事,怎麽回事?”

吳邪嘆了口氣,“還是那爛攤子……以你的經驗,現在組個這樣的隊伍,要多少錢?”

“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要每人給個一萬雇外地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些人沒用,有用的人,不光看你給多少錢,會看你的背景。……三爺這樣的身份,叫誰都會考慮考慮,因為他知道,三爺叫他們是去賺錢,但是,你現在不行,這些鳥人,你根本服不了他們,到時候,不知道誰吃了誰。”

吳邪在副駕駛上仰面躺了,看起來極其疲憊,“那有什麽辦法,那小哥和胖子都在裏面,不知道什麽情況,要是他們死在裏面了,我他娘的。”

接下去的話他沒有再說,潘子也沒接口。他空出來一只手從吳邪那翻出來打火機把煙點上了, “幹我們這一行,早有這覺悟了,不過,他娘的,我最有這覺悟,卻死不了。”

“三叔的鋪子呢?你能擺平嗎?找幾個能幹的夥計?”

“鋪子?他媽的哪裏還有什麽鋪子,全爛了,那群鳥人,平時三爺對他們怎麽樣,現在他們是怎麽回報的,只有幾個地方的盤口,還算有點良心。等下,我約他們幾個盤頭出來吃飯,看看他們肯不肯幫忙。”

……

吳邪跟吳三省手下那幾個嫡系的聚餐我沒有參與。

畢竟眼下的局勢就如同原著裏說描述的那樣——除非吳邪帶上吳三省的面具,並且同小花一起導演出那場聲東擊西的戲,不然,除非是三叔再現,才能穩定住這個已經暗潮洶湧的局面。

其實齊老板是最為不錯的選擇了。

老九門遺留下來的血脈當中,霍家和解家多少有點兒自身難保的意味。陳皮阿四雖然偏距西南一家獨大了一陣,此時卻已經落得渺無音訊的下場。吳三省的堂口被手下的人吃得七七八八,張家古樓更是在巴乃的山裏靜靜的躺著。

只可惜。

我嘆了口氣,便也笑笑,沒有再做一些無謂的希望。

吳邪約潘子出去碰頭的時候,我也死皮賴臉的跟了上去。

他們見面的地方是湘江邊上的一間咖啡館,潘子沒有開車,我便自作主張,給我倆攔了輛的士。

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不僅是潘子,我也晃神了片刻。

但是很快的,我倆都冷靜了下來。

潘子看著那張吳三省的臉,試探性的叫了一句“小三爺?”

吳邪立刻便不再堅持,而是苦笑著點了點頭,“果然還是瞞不住你。”

我們在咖啡館裏落座,其實這個地方就已經讓我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無論是吳三省還是潘子,都不像是會西洋化到喝咖啡的人。果然,在座的三個人除了我象征性的抿了抿甜得有點兒過分的奶咖外,其餘兩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討論著這張面具會對局勢所造成的變革。

我捧著咖啡杯仔細的打量著吳邪。

這一張臉可以稱得上是天衣無縫,但是不知為什麽,卻總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縈繞在他的周圍。

我是見過年輕時的吳三省的,與其說吳邪跟吳三省的差距在於他倆的體魄抑或是年紀,倒不如說,吳邪跟吳三省差得是一股骨子裏刻著的狠勁。

潘子道,“在幾個月之前也許還有可能,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們不會聽我的。要實行你的計劃,你需要實打實地站到我們面前,告訴別人,你就是三爺,你回來了,不聽話的人準備死。”

潘子話音剛落,吳邪的眼睛裏就露出了那種特有的怯意。他搖了搖頭,語氣有些頹喪,“我肯定做不到,這個太難了,就算天天練也不太可能做到那種地步。”

我嘆口氣,將咖啡杯放下來。盯著吳邪的眼睛道,“三爺,您比我們更了解眼下局面的緊迫性。”

一瞬間,我看見他的眼睛裏閃過片刻迷茫,但是立刻的,便換做了無與倫比的堅定。

……他會為了張起靈還有胖子做到這個地步的。

“走吧,我們找個隱秘的地方繼續。我來想想辦法,你也要隨時記住,你現在就是三爺,這裏到處都是三爺的老兄弟,眼睛太多,你逃不掉的。”

潘子站起身來,順著我方才的稱呼恭敬道,“三爺,走吧。”

吳邪也站了起來,一雙眼睛裏已經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他挺直著背脊,就這樣跟在潘子身後,讓潘子幫他打開了咖啡廳的大門。

“……”

我還在站在原地思考接下來的劇情,便見幾輛車忽的在咖啡廳不遠處的路邊停了下來。

這裏算不得長沙的繁華地帶,這幾輛車出現的太過突兀而且惹眼。車停好,有一個男人帶著四個夥計一樣的人呈包圍的姿勢將先出去的吳邪還有潘子圍在了正中。

咖啡廳裏的夥計瞧見這架勢已經上前來想要將咖啡廳暫時閉館。我趕忙快走幾步出了咖啡廳,還沒走到吳邪身邊,就聽見從車上下來的那男人瞅著吳邪笑道,“三爺,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通報一聲,兄弟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跟我一起念,“沒有棄坑。”

_(:з」∠)_。

☆、49、王八邱

49、王八邱

這句話說得陰陽怪氣,就算是局外人也能聽明白其中的不懷好意。

我遠遠瞧見吳邪的肩膀微微僵硬,心裏暗道一聲壞了。

還沒來得急上前去打圓場,就瞧見吳邪掄起拳頭就著走近他的男人臉上就是一拳。

這一拳打的實在,只聽見悶哼一聲,帶著手下人趕過來的男人立馬被打翻在地捂著臉哀嚎了一聲。只可惜,他還沒來得急爬起身來,裝扮成吳三省的吳邪跟上去又是一拳,再次將他打倒在地。

那場景說不出的熱鬧,可卻又出奇的安靜。我不由放慢了腳步,沒有再繼續靠近他們,而是選擇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站定了,掏出手機來,假裝自己不過是個路過打電話的路人。

吳邪那幾拳果然收到了應有的效果,一直等到王八邱挨了好幾拳之後,他手下的夥計才反應過來上前想要對吳邪動手。

潘子卻是先他們一步攔在了吳邪面前,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陰狠,“想死就來,一刀一個,三分鐘不把你們幹掉我就是孫子。”

在這群人面前,潘子的威懾力果然還是在的。那些人看了會兒潘子,最終還是怯怯的退了回去。潘子護著吳邪從這群人之中揚長而去,我松了口氣,卻又嘆了口氣。

——該來的就要來了,這不過只是一個試探,接下來吳邪將要面對的,才是一場硬仗。

那天晚上,我把吳邪跟潘子帶去了我暫居的房子。潘子負責訓練吳邪沈默無聲的扔賬本,而我,則在旁邊清點可能用得著的道具以及資料。

潘子還給吳邪排了一個明天訓話所有人的位置圖,因為沒有照片,吳邪只能憑借這個位置來記住所有編號所在的方位。

潘子道“明天我只能讓這些人按照順序站著,小三爺,你聽到我叫他們的名字,就對應上這個號,到時候直接往那邊扔賬本就成。”

我湊上去看了眼潘子列出來的位置圖,心裏忽然咯噔了一聲,立馬從旁邊抽出來一疊白紙,簡單的在上頭畫了兩個人臉問潘子,“這是不是你排在東南跟東邊的兩個人。”

潘子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表情,“你見過他們?”

我忽然覺得後背有點發寒,但眼下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道,“認識的七七八八,給我點時間,我把我能認出來的都畫在紙上,潘子你看一眼。”

潘子跟吳邪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再說話。

我又嘆了口氣,吳三省手底下的人,竟然會讓我認識了個七七八八,到底是天意註定,還是背後有人在刻意的安排指引?

淩晨的時候,一晚上的準備都告一段落。

我讓潘子跟吳邪他們都小憩一會兒,吳邪沒有推辭,潘子卻是摸了根煙說,“我出去透透氣。”

我點頭,再看吳邪時他已經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想了想,從臥室裏抱了床毯子搭在他身上,推門出去的時候,潘子正靠在過道上的窗口點了煙。

冷清的長沙城的夜晚,只有路邊橘黃色的路燈映襯著深藍的夜色。

我將房門微微掩上,走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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