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6)
關燈
小
中
大
，一直走到一個佛堂模樣的門口這才停下，道，“齊爺已經在裏頭等您了。”
我沖他點頭道謝，獨自一人擡步走進佛堂，裏頭此時正焚著香，煙霧淡淡繚繞，卻並不顯得憋悶。
繞過外頭的屏風，沒走兩步就看見了站在書桌前頭正在低頭抄寫佛經的那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對襟長褂，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出頭。因為半低著腦袋，所以並不能看見他的全臉，但是單單是這一個側臉，卻教我覺得莫名的熟悉。
我張嘴想喚起他的註意，可最後還是忍住了。抄經這種事情多半都是不希望被外人所打擾的，瞅一眼他正在抄寫的經書，大約也只剩下小半頁的梵文，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找了處不太遠的座位坐下，轉而打量起這個佛堂，以及正在抄寫經書的那個男人。
卻沒料到我剛坐下，桌前的那個男人卻是忽然停筆將經卷合上。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問好，他已經彎了嘴角，看著我笑了起來。
“二十年不見，張小姐，別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說我這禮拜忙的腳不沾地你們信嗎！
抄經書的男人：猜猜我是誰~
☆、20、齊羽
20、齊羽
我第一反應就是他認錯人了。
我來盜墓，前後認識的也不過那幾個關聯劇情的人。更何況，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盜墓世界，我都從未用過張姓，他這一句張小姐別來無恙，明顯就是要跟另一個人說的。
我正想開口解釋，卻聽他又道，“我原本以為你也會跟他們一樣……”他頓了一下，又笑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這群從西沙活著回來的人當中，居然數你活得最簡單自在。”
他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我一時之間也只能楞在原地，不知作何表情。
大約是察覺到了我的遲疑，那人略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嘆口氣道，“看樣子你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也好，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不是瘋就是死，有些事情，忘記了也好。”
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當年在西沙，除了吳三省跟謝連環對調假死了一個，其餘人吃下屍鱉進入療養院外，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的真相？
不過，他最讓我在意的地方還是——他究竟把我當成了誰？
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當年由老九門的後代組成的西沙考古隊中，有一名女性成員長得跟我極端相似，甚至到了以假亂真的步驟。以至於，連眼前的人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錯了。
可，照著這個邏輯再推敲下去，卻又瞬間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
因為吳邪跟我都看過當年西沙考古隊的那張合照，張文錦說，當年負責拍照的，是混進考古隊裏的吳三省，那麽，也就說明在照片中的十一個人中，肯定有長得跟我相似的那張臉。
事實呢？事實卻是——考古隊的是一個人當中，除去吳、謝、張、陳、霍還有齊，有一個男性的帶屍人，剩下的一女兩男連同死在雲頂天宮的李四地，沒有一個人，長得跟我相似。
他在訛我。
我笑道，“齊爺您大概是認錯人了，我從未對人自稱過姓張。您嘴裏這位張姓的故人，確不是在下。”
對面的男人卻沒有露出認錯人後的失落，而是揚起一個古怪的笑容看著我，“我又沒說過她姓張。張不過她愛人的姓氏，你說對不對，馮蘅？”
怎麽可能！
我的瞳孔瞬間大張，心尖像是忽然被人捏住了一樣。
馮蘅，他怎麽會知道我叫馮蘅？
自從三叔把那張叫“王小花”的身份證交給我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任何有關自己在現實世界裏的信息。
無論是張XX也好，馮蘅也好……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大概是我瞬間慌亂失措的表情取悅了他。
對面的男人終於從書桌後頭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跟前。
我這才發現他很高，而且偏瘦。先前進門時通過猜測他的側臉估算這個男人不過三十歲出頭只不過是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
他給我的感覺很奇妙，嚴謹之中又帶著一點兒漫不經心，看起來和善的笑意後背藏著的是難以想象的冷靜。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很多事情，他很危險。
我有點兒防備的往後靠了靠，眼前的男人已經體貼的停下了腳步。
他笑著伸出右手，遞到我跟前，“你看，這次我也沒有帶槍。所以我們來重新認識一下，我是齊羽。第三次見面，請多指教。”
——你說我把男主換成姓齊的你們能透過屏幕掐死我嗎這個是分界線不用管我——
為了禮貌起見，我還是客套的跟他握了握手。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兒尷尬，我不知道現在我是應該開頭向他詢問他那句“第三次見面”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是應該先打聽他究竟是怎麽知曉我現實名字。
齊羽卻已經將視線落到了門外，笑道，“看起來我今天運氣還算不錯，一枚鬼璽，居然引來了兩位故人。”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看去，隔著屏風，外頭是什麽情況完全看不清晰。
他沖我歉意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好奇心重，便也跟著他一塊兒出了佛堂。
外頭的院子很空曠，也是同二進院那一樣，草木郁郁蔥蔥的樣子。
只不過，此時在不遠處的樹下居然站著一個人，那人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連帽衫，面無表情的站在樹蔭下頭，手裏頭還拿著方才展示在托盤上的鬼璽。
“這東西我拿走了。”
身旁的齊羽笑，“你隨意，不過待會不一塊兒吃個飯，敘敘舊？”
張起靈看一眼我，又看一眼齊羽，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波動，而是徑直扭頭出了院子。我被他倆這神叨叨的互動弄的一楞一楞的，此時已經完全在劇情之外。
身邊的人已經替我做了決定，道，“一塊兒吃個飯吧，我的確有事找你。”
齊羽準備的這頓飯是地道的素齋。
他吃飯極其講究且斯文，連帶著我都不忍心出聲打破這種詭異的寧靜。
就這麽憋著一直等他吃完，他終於凈了手吩咐人將桌上的盤子撤了，看著我道，“就沒有什麽想問的？”
有，當然有，“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時候？”
齊羽微微挑眉，嘴邊的笑意卻沒有散去，“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可以先問些別的。”
我撇嘴，“別的我也沒什麽想知道的了。”
齊羽訝異道，“你怎麽不問我第二次見你是什麽時候，張起靈又是怎麽回事？”
我好笑看他，道，“第二次見我，是老海約我出去看齊刀那回。之所以選在那個夜總會，是因為你也在那裏。”
齊羽嘴邊笑意愈勝，“你繼續。”
“至於張起靈，他一直都在院子裏等著拿鬼璽，而且……”我也停頓了一下，這才肯定道，“就是帶我過來佛堂的那個人。”
“精彩。”對面的齊羽忽然鼓起掌來，“沒想打這麽多年過去了，馮工你還是有那副玲瓏心思。”
我皺眉，對於他的這個稱呼很不習慣，道，“能不叫我馮工麽，我聽著總覺著像馮鞏。”
“哈哈……”對面的男人卻是難得的笑出聲來，不過他很快就恢覆了往日的模樣，道，“不如我們聊聊我想請你幫我辦的事吧。”
我不解，“憑你的身家地位，還有什麽事是需要我幫忙的？”
話剛說完，就見對面男人的眸色忽然暗淡了下來。當然，也不過是短短一瞬，齊羽居然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道，“很多時候，我們其實身不由己。”
……不得不承認，他的苦肉計成功了。這張與吳邪截然不用的皮相此刻露出這種表情，甚至連我都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我問，“那條件呢。請人幫忙，總有報酬對吧？”
齊羽又笑，“你缺什麽？錢？身份？還是男人？”
我嘴角抽抽，“似乎都不太缺。”
欠吳邪的五萬塊，之前幫著老海，零零碎碎已經湊齊了兩萬，身份，吳三省給我身份證已經足夠應付大部分困難，至於男人……
我忽然想到了現實世界裏的張XX，也不知道這麽久過去了，他是否還記得我，他過得好不好。
“可我知道有個消息對你一定有用。”
對面男人忽然出聲，打破了我難得的傷感，我挑眉看他，“這麽肯定？”
齊羽也笑，“如果你答應幫我這件事，我就告訴你，二十年前西沙墓裏，他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羽找我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陪他去一趟河南。
他手下的人辦事十分利索，我不過在他院子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出行的車就已經停在了門口。
從濟南驅車去河南不過八小時，自己開車倒也自在，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等到我上車，這才發現車上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他怎麽也在這？”
我用眼神對著跟在我身後上車的齊羽示意，齊羽卻是笑，“因為我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去河南需要用得上張起靈？我忽然有種不太詳的預感。
“我們要下去？”
齊羽點頭，卻是沒有再細說了。
一路無話。
張起靈一人坐在前排扭頭看向窗外，我則跟齊羽在後座上坐著，相顧無言。
齊羽倒好，雙眼一閉開始做老僧入定狀，我左瞅瞅，右看看，車上剩下的司機似乎也沒有跟我聊天的欲望，最後只得掏出手機，戳著上頭僅有的兩個名字開始發短信騷擾。
算算日子，現在的吳邪大約還在自家的印社裏頭打聽三叔的消息，再過三個月，老癢應該就會去找他，然後兩人就要踏入盜墓中最大的伏筆裏。
這一章的內容雖然讀者看起來雲裏霧裏的，卻是三胖子的得意之作。我用腦袋頂著一旁的車窗慢慢回憶書本裏的內容，不經意的，忽然憑空問了句，“你們覺得物質化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前排的張起靈聽完這句話，難得將投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去，不過並沒有扭頭回來看我。一旁的齊羽卻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每當他用這種表情看人的時候我就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是一只貓在看自己鉆進陷阱裏的老鼠一樣。
我正想問他為何要用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看著我時，齊羽已經擡手將他手邊的靠枕扔到我身上，開口，“好好睡覺。”
“……”
河南，洛陽。
洛陽古稱雒陽，1500多年建都史，是名符其實的十三朝古都。
因為此時並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洛陽城內游人較少，更多的都是匆忙行走的本地人。
我原以為齊羽帶著我們一群人只是在洛陽稍作停留，卻沒想到他居然堂而皇之的帶著我們住進了酒店。
我努力調整好面部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淡定隨和一點，終於等到上了電梯進了房間，把行李放下我便迫不及待的敲開了齊羽的門，然後生怕他反悔一樣，鉆了進去。
齊羽瞧見我這個舉動，站在門口無奈笑笑，不過他還是配合的將門關上，並且小心上鎖，走進門來看著我，“我以為你還能更耐心一點。”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
我坐在沙發上頭，將窗簾拉開了，托腮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來洛陽做什麽。”
“下地。”
他說的言簡意賅，卻讓我覺得越發不安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老九門裏頭，齊家應該只涉及經商這塊。”
齊羽有些意外的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我的下文。
“有什麽東西這麽有吸引力，居然值得九爺親自動身去一探究竟？”
齊羽表情卻是淡淡，“算不得什麽重要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個人的一座衣冠冢罷了。”說完，像是怕我反悔一樣，又接了一句，“你去看了就會明白，這一趟不會白走。”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開後臺，發現上一章點擊199。
想了想，自己暗搓搓的點進去妄圖把點擊刷到200，然後開心的打開後臺更新起來……
☆、21、洛陽
21、洛陽
在洛陽的第一天，一行人在酒店駐紮下來。
我原本以為齊羽只是在這裏稍作休整，連夜就會帶我們趕往目的地，卻沒料到剛過中午，他居然興致勃勃的讓人買了龍門石窟的套票，甚至還強硬要求所有隨行人員必須參與……
直到我坐上齊羽的車朝著石窟的方向前進的時候，我也依然沒想明白，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張起靈，他到底是怎麽被齊羽說服的？
齊羽信佛，所以他選擇來龍門，我並不意外。
只不過，等我真正來到景區之後，這才發現我剛到洛陽時那句“此時並非旅游旺季”實在是太過武斷了。
一行人隨著人群進了景區，與其說是看石窟，更不如說是看人潮湧動。
齊老板不知在哪淘了件印著石窟佛頭的大T恤，腳下踩著人字拖就這麽亂沒形象的在前頭慢悠悠的晃著。我無奈看著跟在他身邊西裝筆挺的隨從司機還有萬年黑色衛衣的面癱張起靈，怎麽都覺得他們三完全就不是一個畫風。
好在，周圍的游客大多都在忙著合影留念，並沒有把更多的目光投射到他們身上。我便這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後頭爬上爬下，這麽大約走了十來分鐘，我忽然後知後覺的發現——張起靈不見了。
在龍門這邊看石窟，並非我之前所想的那樣遠遠觀望，而是可以登上搭建在石壁上的樓梯，近距離觀察佛像的。
石壁極高，樓梯修建的卻窄，再加上這幾乎沒完沒了的人群，想要回頭去找一個人，何其困難？
若說是吳邪或者胖子那樣，我自然就不會擔心，他們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憑空無緣無故的消失。
可張起靈呢？
他會。
這麽想著，身上的冷汗就瞬間下來了。我趕忙拉住前頭的齊羽跟他說明白情況，又換來他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在，齊老板還算通情達理，只說他在這兒先看會奉先寺，讓我盡管放手去找。
這話說的好像找張起靈來幫忙的人不是他一樣，我無奈只得順著人潮又下了觀望臺，原路返回仰著頭一路慢慢的尋了過去，誰知道一直走到了入口方向，都沒能在人群裏頭發現那個沈默的身影。
大海撈針。
我開始有點兒覺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可既然已經折返到了門口，就這麽半途而廢實在不是我的風格。我又重新登上了觀望臺一個個人臉的打量過去，大約走到萬佛洞的時候，終於在人群裏頭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想大叫他的名字，以吸引他的註意，可是話剛到嘴邊，卻莫名的自己咽了下去。
那感覺很微妙，那人此時正靜靜的站在萬佛洞的一側，伸手輕觸石窟的外巖壁，他的目光落在裏頭的千萬尊佛像上頭，像是在看佛，又像是心中沒有佛。
分明他周身不斷有人走過去，男女老少吵吵鬧鬧，可是那一個人就像是被人單獨用剪影剪出來了一樣，連四周的喧囂，都幾乎近不了身。
說來那一日我在龍門石窟走馬觀花，少說也看過了萬萬尊佛。可，卻只有張起靈站在萬佛洞前的這個側臉，莫名留在了我腦海之中。
我的猶豫也並沒有持續太久，觀望臺上不斷上湧的人群很快就帶著我走近到他身邊。
我伸手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他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般，臉上難得的現出了表情，“你怎麽在這。”
我沒正經的開口，“齊老板怕你拿錢玩消失，所以派我過來抓壯丁來了。”
“……”張起靈又回覆到面無表情的正常狀態，先我一步走在我前頭，幫我擋住後來洶湧而來的人群，道，“走吧。”
張起靈居然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我心下訝異，卻沒有說穿，而是像方才跟著齊羽那樣跟在他後頭，總算是在奉先寺順利跟在那兒納涼的齊老板順利碰頭。
從龍門石窟下來，齊羽又帶著我們去白馬寺溜了一圈。
那時候時間稍晚，白馬寺裏除了香火繚繞外，更多的是從寺裏返程的游客。
齊羽並沒有進去請香的意思，而是讓我們自己四處看看。我正打算窩在車上裝死，卻被齊羽一個“你跟我過來”的眼神叫出車來。
他領著我，沒進白馬寺，而是繞道進了旁邊的菩提道觀。
我心說難道你來白馬寺這一趟專門是為了來這兒看小尼姑的？齊羽已經在牡丹園裏頭的亭子裏坐下，笑道，“過來聊聊吧。”
老板都發話了，我怎麽可能不配合。乖乖爬上這個比普通亭子的臺階略高的涼亭，齊羽已經自顧開口道，“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一定要在洛陽看石窟？”
齊羽這人簡直人精，一路上我甚至都沒表態，他居然就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我也沒有隱瞞，點頭稱是，不過嘴上卻還是揶揄，“你也挺像是那種會在緊急關頭依舊游山玩水的性格。”
齊羽被我的話逗的笑了起來，語氣還算輕松，“我來這兒，是因為品鑒會上那個佛頭。”
我一楞，難道那東西其實是從這裏出去的？
齊羽卻搖頭，“不是這裏，是敦煌。”
剎那間，我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品鑒會現場那些交了紙條的人臉上會出現近乎老淚縱橫的狂喜。那佛頭如果真的是敦煌流失的東西，哪怕稱之為“無價之寶”都不為過。
“不過你放心，那東西我並不打算私藏。”
齊羽瞧見我臉上的震驚的表情，解釋道，“品鑒會上我請來的那位教授已經開始著手幫我聯系人了。”
我不解的看向他，莫非他是打算把這東西重新高價賣回給國家？
齊羽卻笑著看向我，就好像一眼就猜出來我到底在想什麽一樣，“不是賣，是無償送。有些東西，不必拿在手中。”
他說這話時，目光剛好落在我身上。我總覺得他不僅僅是在說那個佛頭，而是在說另外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唯一肯定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一刻，的確是值得我發自內心的敬重的。
“其實我找你過來，是想單獨跟你聊聊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
齊羽忽然出聲，打破了我倆之間的沈默。
我不解道，“那地方有什麽特殊？”竟然需要把張起靈都支開，單獨只跟我聊。
齊羽從自己身上摸索著掏出來了一張照片，遞到我眼前，道：“你先看看這個。”
我好奇接過，借著還算明朗的日光拿著照片仔細看了起來。
那照片拍的模糊，乍一看好像是地底下的一個長長的壁畫。
說“好像”只是因為拍照的地點燈光實在太過昏暗，墻壁上離得遠的地方虛化的就只剩下墨一般的黑暗，離得近的地方，也只能依稀辨別出來幾個黑影。
我能理解這種看起來非常外行的拍照手法。因為這種歷經時光洗禮的壁畫通常情況下都非常脆弱。濕潤的空氣、水流、植被乃至強光都很輕易就能讓它受到致命的損害。
只不過我實在不是專業人士，盯著這張照片把眼睛都看花了也沒看出什麽門道來。我揉揉眼睛，擡頭問齊羽，“齊老板，這照片有什麽不對嗎？”
齊羽露出一個頗有些無奈的笑容，將我手中的照片接過來，指了指上頭最靠近我們的那個模糊黑影道，“你看這個，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熟悉？
我又把照片拿回來重新看了一遍，依舊沒有任何發現。照片裏看不出背景，不過很明顯，應該是在地下的某個鬥裏，照片上幾乎虛化了的黑影倒是能勉強辨別出來到底畫的是個什麽東西。
那壁畫畫的非常抽象，簡直就像是幾個簡筆小人兒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棒槌。我又往後看了看，照片正中剛好是肉眼能夠辨別的極限距離了，那上頭的小人排列較第一格壁畫上有了較大的改變，原本舉著武器的人開始均勻的分布在圖畫的兩側。圖畫的中間畫著幾個跪著的人，領頭的那個正兩手撐地行跪拜之禮，他身後跟著的則是雙手朝後，看起來倒像是被綁起來了一樣。
我咦了一聲微微皺眉，“這個，畫的難道的是祭祀？”
齊羽讚許的點了點頭，指著第一格壁畫道，“這是祭祀前的舞樂。”
我看著照片，身上不經寒了一寒。如果真的像壁畫上所敘述的這樣，那麽，這副壁畫所代表的含義，也許就是赤裸裸的活殉。
可，齊羽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對這個壁畫熟悉？
“不是指壁畫。”齊羽出聲打斷我的沈思，“你仔細看這一福壁畫上頭這個領頭的人。”
“啊。”我終於明白過來齊羽的意思。
可這是……
我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不可思議，一旁的齊羽卻點了點頭。
我終於知道齊羽為什麽單獨把我叫出來而避過了張起靈，只因為那張照片當中，壁畫上的領頭男人，雖然沒有描繪他的長相，可是，他放在前頭交疊著的那雙手，卻明顯著重描繪出了兩只奇長的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造男神有多喪心病狂嗎！
她簡直是在用繩命吐槽我腦海中那個搖著扇子穿著長褂帶著小圓眼鏡，就差在自己背上背著鐵口直斷的小旗子去逛景區的齊老板！
終於在她的腦補配圖四連刷下，我決定讓齊老板穿得正常一點！
哦，不對……這章的重點其實是！指導你們看男神給我做的萌萌噠封面！
補三張男神畫的齊羽墨鏡長褂圖。
……
…
你們真的要看嗎？
…
……
不後悔嗎？
小圓鏡算命先生版：
大墨鏡掉渣天版：
拐杖墨鏡長袍，下擺太長被踩進人潮，身隕洛陽的無奈齊老板：
☆、22、燃燒的摸金符
22、燃燒的摸金符
從白馬寺歸來，車上又再度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齊羽依舊在後頭閉目養神，張起靈則在前頭小憩。我坐在後座上，腦海裏浮現的卻全是下午齊羽在菩提道觀裏給我看的那張照片裏壁畫的內容。
齊羽說，拍攝這張照片的，是北派的一個摸金校尉，他當時只身一人下探墓穴，最後卻只帶出來這一張模糊的照片。
北派的人倒鬥跟南派不同，他們不用洛陽鏟，而是借助風水周易來測算墓穴所在的位置。下鬥以後，他們也不像南派這麽肆無忌憚，而是講究一扣二扣，有一套相當嚴格的規矩。
這個摸金校尉靠著一手尋龍點穴的功夫摸到了這個墓穴所在的位置，一個盜洞打了下去，那下頭果然是個墳墓。
對於墓穴的構造，齊羽卻沒有表露太多，而只說這個摸金校尉在墓穴裏四處查看，發現這個墓並不太大，卻似乎很深。當時他不過走到了墓穴的第二層，便隱隱覺得不能再往下走。
這種情緒，在常下鬥的盜墓賊心裏很常見，俗稱第六感。膽子大些的，也許就告訴自己這種情緒是自欺欺人，一口白酒下去，壯了膽色也就繼續往下探去了。
也許是這個摸金校尉上了年紀，又或者是他真的感悟到了什麽，他在二層轉了一圈，忽然靈機一動，從包裹裏掏出來一只蠟燭，畢恭畢敬的在墓室的東南角點上了。
看過《盜墓筆記》或者《鬼吹燈》的都知道，這個是北派摸金校尉幹活時留下來的規矩，多半是在校尉們開棺摸金時使用。在此期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滅掉了，那麽就代表著這個墓主人很不樂意見到自己長眠的地方被其他人幹擾。
當時這個摸金校尉點了蠟燭，更多是出於自我安慰。他還沒看到墓主的屍身，更沒試圖從棺材裏摸金，如果蠟燭不滅，等於就是給了他一種無形的鼓勵。
誰曉得，等到他剛將這個蠟燭點好，轉身想下墓室的下一層繼續走去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哪裏來了一陣風，呼的一下，身後的燭光被瞬間撲滅，連帶著，整個墓室裏有隱隱產生了一種哀怨的嗚嗚聲。
摸金校尉說，他當時扭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完全沒考慮到身後的蠟燭會滅。等到眼前被燭光點亮的路瞬間暗下來的時候，他這才感覺那道風好像是擦著他脖子吹過來的。
俗語常說，人身上三盞燈，一盞在頭頂，剩下兩盞在肩上。墓裏突如其來的這道陰風吹得他通身起了雞皮疙瘩，更覺得兩肩發冷，整個人都縮瑟起來。
他心說今兒個真見鬼了，墓穴身處地下氣溫低他是知道，可是像這次這樣冷得他甚至要抱著肩膀打哆嗦卻是頭一回。他將手裏頭的手電又擰亮了些，原本是想再往下走試試，可沒走兩部他就發現不對勁——他肩膀上頭，好像正攀著什麽東西。
手電光是向前照的，按理來說他根本不可能察覺到他肩膀上會有什麽東西。
可也許是他當時覺得身子冷的太不尋常，下意識的就往左肩瞥了一眼，這一瞥，卻幾乎嚇掉他半條命，他肩膀上不知什麽時候居然有一道暗綠色，慢慢的從他後背一路“爬”了上來。
當時墓中唯一的光源就只有他手裏頭的老式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是暖黃色的，而且墓裏也不存在能折射燈光的構造，那麽這一道綠光的出現，就非常的不合常理。
那摸金校尉被嚇得瞬間就握緊了自己脖子上懸著的摸金符，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這個辟邪的符墜起了作用，等到他再去看的時候，自己肩膀上的綠光已經不見了蹤跡，與此同時，心底卻忽然生起一種莫名的煩躁來。
這種煩躁很奇怪，來的太突然，摸金校尉腦子裏立刻就閃過了好幾個人的身影，比如走狗屎運撿了值錢的冥器從此發家致富的同行，又比如將他用性命換來的東西貶的一文不值的古董店老板。他忽然就覺得人與人之間差別為何就這麽大，憑什麽他們能夠衣食無憂高高在上的仰望著他，而他卻只能像現在這樣，在陰森的古墓裏頭因為一些風吹草動而擔驚受怕？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念頭，他忽然間就摸到了自己別在腰間的殼子槍，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跟自己說，為什麽還要下鬥，那同行自從走了大運之後整個人都是飄的，見人都沒有心眼，他想要接近他給他腦門上嘣上一槍，那同行手底下的財產，他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那掌櫃的倒是做人謹慎，可是他卻知道掌櫃的每天閉店之後都會路過一個小弄堂，弄堂沒人，燈光也弱，要是找好了時機……
這念頭一旦打開，簡直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一發而不可收拾。
一整套完整的操作流程就像是印在他腦海中一樣，嫉妒、毀滅，強烈的情緒滿滿的充斥在他胸膛，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這種快感給燒紅了。他在墓裏頭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胸腔都跟著空曠的墓穴一起震動，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小心謹慎真傻，縮頭縮腦的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哪裏算得上是個男人。
也不知道這種狀態到底持續了多久，摸金校尉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殺人滅口之後要如何處理屍體才能人不知鬼不覺。忽的，他脖子裏懸著的摸金符忽然毫無緣由的燃燒了起來，竄起來的火光嚇得他趕忙將脖子上的繩子拽斷。
摸金符落在地上，燃燒的架勢卻沒有停止。摸金校尉驚魂未定的看著自己胸口已經被燎穿的前襟，再想想自己剛才那些瘋狂的念頭，就好像瞬間被澆下來一盆冰涼徹骨的涼水，頓時清醒了過來。
這墓裏頭，真的有“東西”。
齊羽說，那個摸金校尉在意識到自己身上摸金符都沒辦法鎮下那個墓裏存在的“東西”後，立刻收起了心裏頭的歹念，畢恭畢敬的在墓裏頭磕了三個響頭，將所有東西歸位，原路折返了回去。
因為在墓裏無功而返，又損失了一枚真正的摸金符，那個摸金校尉出墓沒多久便金盆洗手，開始幹起了買賣。也正是因為他的轉行，剛巧生意上同齊羽他們家鋪子有所來往，一來二去，這張僅存的照片便這麽輾轉到了齊羽手上。
齊羽的故事就講到了這裏，而對於他故事裏的描述，我卻很不以為然。
有些時候人為了掩蓋自己的一些愚蠢行為，多半會用一些誇大其詞的描述來進行遮掩。而且在故事裏，這個摸金校尉甚至都沒見到粽子就已經被自己嚇得屁滾尿流，他所說的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多半只是為了替自己的膽小做遮掩罷了。
只不過，齊羽的這個故事卻依然有讓我不得不在意的地方。
第一個就是，整個故事都沒有提及壁畫，也不知道當時那個摸金校尉是在怎樣的心態之下才會拍下這一幕並且帶出墓穴。
還有一個則是，這個摸金校尉自己都說了自己不過走到第二層便遇上了“鬼吹燈”原路折返，齊羽又是哪裏來的自信，能夠如此篤定的判斷這裏只是一個衣冠冢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我沖他點頭道謝，獨自一人擡步走進佛堂，裏頭此時正焚著香，煙霧淡淡繚繞，卻並不顯得憋悶。
繞過外頭的屏風，沒走兩步就看見了站在書桌前頭正在低頭抄寫佛經的那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對襟長褂，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出頭。因為半低著腦袋，所以並不能看見他的全臉，但是單單是這一個側臉，卻教我覺得莫名的熟悉。
我張嘴想喚起他的註意，可最後還是忍住了。抄經這種事情多半都是不希望被外人所打擾的，瞅一眼他正在抄寫的經書，大約也只剩下小半頁的梵文，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找了處不太遠的座位坐下，轉而打量起這個佛堂，以及正在抄寫經書的那個男人。
卻沒料到我剛坐下，桌前的那個男人卻是忽然停筆將經卷合上。我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問好，他已經彎了嘴角，看著我笑了起來。
“二十年不見，張小姐，別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我說我這禮拜忙的腳不沾地你們信嗎！
抄經書的男人：猜猜我是誰~
☆、20、齊羽
20、齊羽
我第一反應就是他認錯人了。
我來盜墓，前後認識的也不過那幾個關聯劇情的人。更何況，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盜墓世界，我都從未用過張姓，他這一句張小姐別來無恙，明顯就是要跟另一個人說的。
我正想開口解釋，卻聽他又道，“我原本以為你也會跟他們一樣……”他頓了一下，又笑道，“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這群從西沙活著回來的人當中，居然數你活得最簡單自在。”
他這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我一時之間也只能楞在原地，不知作何表情。
大約是察覺到了我的遲疑，那人略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嘆口氣道，“看樣子你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也好，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不是瘋就是死，有些事情，忘記了也好。”
這句話又是什麽意思？當年在西沙，除了吳三省跟謝連環對調假死了一個，其餘人吃下屍鱉進入療養院外，難道還有什麽其他的真相？
不過，他最讓我在意的地方還是——他究竟把我當成了誰？
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當年由老九門的後代組成的西沙考古隊中，有一名女性成員長得跟我極端相似，甚至到了以假亂真的步驟。以至於，連眼前的人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認錯了。
可，照著這個邏輯再推敲下去，卻又瞬間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
因為吳邪跟我都看過當年西沙考古隊的那張合照，張文錦說，當年負責拍照的，是混進考古隊裏的吳三省，那麽，也就說明在照片中的十一個人中，肯定有長得跟我相似的那張臉。
事實呢？事實卻是——考古隊的是一個人當中，除去吳、謝、張、陳、霍還有齊，有一個男性的帶屍人，剩下的一女兩男連同死在雲頂天宮的李四地，沒有一個人，長得跟我相似。
他在訛我。
我笑道，“齊爺您大概是認錯人了，我從未對人自稱過姓張。您嘴裏這位張姓的故人，確不是在下。”
對面的男人卻沒有露出認錯人後的失落，而是揚起一個古怪的笑容看著我，“我又沒說過她姓張。張不過她愛人的姓氏，你說對不對，馮蘅？”
怎麽可能！
我的瞳孔瞬間大張，心尖像是忽然被人捏住了一樣。
馮蘅，他怎麽會知道我叫馮蘅？
自從三叔把那張叫“王小花”的身份證交給我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任何有關自己在現實世界裏的信息。
無論是張XX也好，馮蘅也好……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大概是我瞬間慌亂失措的表情取悅了他。
對面的男人終於從書桌後頭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跟前。
我這才發現他很高，而且偏瘦。先前進門時通過猜測他的側臉估算這個男人不過三十歲出頭只不過是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
他給我的感覺很奇妙，嚴謹之中又帶著一點兒漫不經心，看起來和善的笑意後背藏著的是難以想象的冷靜。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很多事情，他很危險。
我有點兒防備的往後靠了靠，眼前的男人已經體貼的停下了腳步。
他笑著伸出右手，遞到我跟前，“你看，這次我也沒有帶槍。所以我們來重新認識一下，我是齊羽。第三次見面，請多指教。”
——你說我把男主換成姓齊的你們能透過屏幕掐死我嗎這個是分界線不用管我——
為了禮貌起見，我還是客套的跟他握了握手。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兒尷尬，我不知道現在我是應該開頭向他詢問他那句“第三次見面”究竟是怎麽回事還是應該先打聽他究竟是怎麽知曉我現實名字。
齊羽卻已經將視線落到了門外，笑道，“看起來我今天運氣還算不錯，一枚鬼璽，居然引來了兩位故人。”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看去，隔著屏風，外頭是什麽情況完全看不清晰。
他沖我歉意一笑，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好奇心重，便也跟著他一塊兒出了佛堂。
外頭的院子很空曠，也是同二進院那一樣，草木郁郁蔥蔥的樣子。
只不過，此時在不遠處的樹下居然站著一個人，那人依舊是一身黑色的連帽衫，面無表情的站在樹蔭下頭，手裏頭還拿著方才展示在托盤上的鬼璽。
“這東西我拿走了。”
身旁的齊羽笑，“你隨意，不過待會不一塊兒吃個飯，敘敘舊？”
張起靈看一眼我，又看一眼齊羽，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波動，而是徑直扭頭出了院子。我被他倆這神叨叨的互動弄的一楞一楞的，此時已經完全在劇情之外。
身邊的人已經替我做了決定，道，“一塊兒吃個飯吧，我的確有事找你。”
齊羽準備的這頓飯是地道的素齋。
他吃飯極其講究且斯文，連帶著我都不忍心出聲打破這種詭異的寧靜。
就這麽憋著一直等他吃完，他終於凈了手吩咐人將桌上的盤子撤了，看著我道，“就沒有什麽想問的？”
有，當然有，“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時候？”
齊羽微微挑眉，嘴邊的笑意卻沒有散去，“這個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你可以先問些別的。”
我撇嘴，“別的我也沒什麽想知道的了。”
齊羽訝異道，“你怎麽不問我第二次見你是什麽時候，張起靈又是怎麽回事？”
我好笑看他，道，“第二次見我，是老海約我出去看齊刀那回。之所以選在那個夜總會，是因為你也在那裏。”
齊羽嘴邊笑意愈勝，“你繼續。”
“至於張起靈，他一直都在院子裏等著拿鬼璽，而且……”我也停頓了一下，這才肯定道，“就是帶我過來佛堂的那個人。”
“精彩。”對面的齊羽忽然鼓起掌來，“沒想打這麽多年過去了，馮工你還是有那副玲瓏心思。”
我皺眉，對於他的這個稱呼很不習慣，道，“能不叫我馮工麽，我聽著總覺著像馮鞏。”
“哈哈……”對面的男人卻是難得的笑出聲來，不過他很快就恢覆了往日的模樣，道，“不如我們聊聊我想請你幫我辦的事吧。”
我不解，“憑你的身家地位，還有什麽事是需要我幫忙的？”
話剛說完，就見對面男人的眸色忽然暗淡了下來。當然，也不過是短短一瞬，齊羽居然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道，“很多時候，我們其實身不由己。”
……不得不承認，他的苦肉計成功了。這張與吳邪截然不用的皮相此刻露出這種表情，甚至連我都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我問，“那條件呢。請人幫忙，總有報酬對吧？”
齊羽又笑，“你缺什麽？錢？身份？還是男人？”
我嘴角抽抽，“似乎都不太缺。”
欠吳邪的五萬塊，之前幫著老海，零零碎碎已經湊齊了兩萬，身份，吳三省給我身份證已經足夠應付大部分困難，至於男人……
我忽然想到了現實世界裏的張XX，也不知道這麽久過去了，他是否還記得我，他過得好不好。
“可我知道有個消息對你一定有用。”
對面男人忽然出聲，打破了我難得的傷感，我挑眉看他，“這麽肯定？”
齊羽也笑，“如果你答應幫我這件事，我就告訴你，二十年前西沙墓裏，他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羽找我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陪他去一趟河南。
他手下的人辦事十分利索，我不過在他院子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出行的車就已經停在了門口。
從濟南驅車去河南不過八小時，自己開車倒也自在，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等到我上車，這才發現車上其實早就已經有了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他怎麽也在這？”
我用眼神對著跟在我身後上車的齊羽示意，齊羽卻是笑，“因為我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去河南需要用得上張起靈？我忽然有種不太詳的預感。
“我們要下去？”
齊羽點頭，卻是沒有再細說了。
一路無話。
張起靈一人坐在前排扭頭看向窗外，我則跟齊羽在後座上坐著，相顧無言。
齊羽倒好，雙眼一閉開始做老僧入定狀，我左瞅瞅，右看看，車上剩下的司機似乎也沒有跟我聊天的欲望，最後只得掏出手機，戳著上頭僅有的兩個名字開始發短信騷擾。
算算日子，現在的吳邪大約還在自家的印社裏頭打聽三叔的消息，再過三個月，老癢應該就會去找他，然後兩人就要踏入盜墓中最大的伏筆裏。
這一章的內容雖然讀者看起來雲裏霧裏的，卻是三胖子的得意之作。我用腦袋頂著一旁的車窗慢慢回憶書本裏的內容，不經意的，忽然憑空問了句，“你們覺得物質化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前排的張起靈聽完這句話，難得將投向窗外的視線收了回去，不過並沒有扭頭回來看我。一旁的齊羽卻睜開了眼睛，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每當他用這種表情看人的時候我就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是一只貓在看自己鉆進陷阱裏的老鼠一樣。
我正想問他為何要用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看著我時，齊羽已經擡手將他手邊的靠枕扔到我身上，開口，“好好睡覺。”
“……”
河南，洛陽。
洛陽古稱雒陽，1500多年建都史，是名符其實的十三朝古都。
因為此時並不是旅游旺季，所以洛陽城內游人較少，更多的都是匆忙行走的本地人。
我原以為齊羽帶著我們一群人只是在洛陽稍作停留，卻沒想到他居然堂而皇之的帶著我們住進了酒店。
我努力調整好面部的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淡定隨和一點，終於等到上了電梯進了房間，把行李放下我便迫不及待的敲開了齊羽的門，然後生怕他反悔一樣，鉆了進去。
齊羽瞧見我這個舉動，站在門口無奈笑笑，不過他還是配合的將門關上，並且小心上鎖，走進門來看著我，“我以為你還能更耐心一點。”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奇怪？
我坐在沙發上頭，將窗簾拉開了，托腮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來洛陽做什麽。”
“下地。”
他說的言簡意賅，卻讓我覺得越發不安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老九門裏頭，齊家應該只涉及經商這塊。”
齊羽有些意外的看著我，像是在等待我的下文。
“有什麽東西這麽有吸引力，居然值得九爺親自動身去一探究竟？”
齊羽表情卻是淡淡，“算不得什麽重要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個人的一座衣冠冢罷了。”說完，像是怕我反悔一樣，又接了一句，“你去看了就會明白，這一趟不會白走。”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開後臺，發現上一章點擊199。
想了想，自己暗搓搓的點進去妄圖把點擊刷到200，然後開心的打開後臺更新起來……
☆、21、洛陽
21、洛陽
在洛陽的第一天，一行人在酒店駐紮下來。
我原本以為齊羽只是在這裏稍作休整，連夜就會帶我們趕往目的地，卻沒料到剛過中午，他居然興致勃勃的讓人買了龍門石窟的套票，甚至還強硬要求所有隨行人員必須參與……
直到我坐上齊羽的車朝著石窟的方向前進的時候，我也依然沒想明白，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張起靈，他到底是怎麽被齊羽說服的？
齊羽信佛，所以他選擇來龍門，我並不意外。
只不過，等我真正來到景區之後，這才發現我剛到洛陽時那句“此時並非旅游旺季”實在是太過武斷了。
一行人隨著人群進了景區，與其說是看石窟，更不如說是看人潮湧動。
齊老板不知在哪淘了件印著石窟佛頭的大T恤，腳下踩著人字拖就這麽亂沒形象的在前頭慢悠悠的晃著。我無奈看著跟在他身邊西裝筆挺的隨從司機還有萬年黑色衛衣的面癱張起靈，怎麽都覺得他們三完全就不是一個畫風。
好在，周圍的游客大多都在忙著合影留念，並沒有把更多的目光投射到他們身上。我便這麽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後頭爬上爬下，這麽大約走了十來分鐘，我忽然後知後覺的發現——張起靈不見了。
在龍門這邊看石窟，並非我之前所想的那樣遠遠觀望，而是可以登上搭建在石壁上的樓梯，近距離觀察佛像的。
石壁極高，樓梯修建的卻窄，再加上這幾乎沒完沒了的人群，想要回頭去找一個人，何其困難？
若說是吳邪或者胖子那樣，我自然就不會擔心，他們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憑空無緣無故的消失。
可張起靈呢？
他會。
這麽想著，身上的冷汗就瞬間下來了。我趕忙拉住前頭的齊羽跟他說明白情況，又換來他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在，齊老板還算通情達理，只說他在這兒先看會奉先寺，讓我盡管放手去找。
這話說的好像找張起靈來幫忙的人不是他一樣，我無奈只得順著人潮又下了觀望臺，原路返回仰著頭一路慢慢的尋了過去，誰知道一直走到了入口方向，都沒能在人群裏頭發現那個沈默的身影。
大海撈針。
我開始有點兒覺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可既然已經折返到了門口，就這麽半途而廢實在不是我的風格。我又重新登上了觀望臺一個個人臉的打量過去，大約走到萬佛洞的時候，終於在人群裏頭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我想大叫他的名字，以吸引他的註意，可是話剛到嘴邊，卻莫名的自己咽了下去。
那感覺很微妙，那人此時正靜靜的站在萬佛洞的一側，伸手輕觸石窟的外巖壁，他的目光落在裏頭的千萬尊佛像上頭，像是在看佛，又像是心中沒有佛。
分明他周身不斷有人走過去，男女老少吵吵鬧鬧，可是那一個人就像是被人單獨用剪影剪出來了一樣，連四周的喧囂，都幾乎近不了身。
說來那一日我在龍門石窟走馬觀花，少說也看過了萬萬尊佛。可，卻只有張起靈站在萬佛洞前的這個側臉，莫名留在了我腦海之中。
我的猶豫也並沒有持續太久，觀望臺上不斷上湧的人群很快就帶著我走近到他身邊。
我伸手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他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般，臉上難得的現出了表情，“你怎麽在這。”
我沒正經的開口，“齊老板怕你拿錢玩消失，所以派我過來抓壯丁來了。”
“……”張起靈又回覆到面無表情的正常狀態，先我一步走在我前頭，幫我擋住後來洶湧而來的人群，道，“走吧。”
張起靈居然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我心下訝異，卻沒有說穿，而是像方才跟著齊羽那樣跟在他後頭，總算是在奉先寺順利跟在那兒納涼的齊老板順利碰頭。
從龍門石窟下來，齊羽又帶著我們去白馬寺溜了一圈。
那時候時間稍晚，白馬寺裏除了香火繚繞外，更多的是從寺裏返程的游客。
齊羽並沒有進去請香的意思，而是讓我們自己四處看看。我正打算窩在車上裝死，卻被齊羽一個“你跟我過來”的眼神叫出車來。
他領著我，沒進白馬寺，而是繞道進了旁邊的菩提道觀。
我心說難道你來白馬寺這一趟專門是為了來這兒看小尼姑的？齊羽已經在牡丹園裏頭的亭子裏坐下，笑道，“過來聊聊吧。”
老板都發話了，我怎麽可能不配合。乖乖爬上這個比普通亭子的臺階略高的涼亭，齊羽已經自顧開口道，“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一定要在洛陽看石窟？”
齊羽這人簡直人精，一路上我甚至都沒表態，他居然就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我也沒有隱瞞，點頭稱是，不過嘴上卻還是揶揄，“你也挺像是那種會在緊急關頭依舊游山玩水的性格。”
齊羽被我的話逗的笑了起來，語氣還算輕松，“我來這兒，是因為品鑒會上那個佛頭。”
我一楞，難道那東西其實是從這裏出去的？
齊羽卻搖頭，“不是這裏，是敦煌。”
剎那間，我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麽品鑒會現場那些交了紙條的人臉上會出現近乎老淚縱橫的狂喜。那佛頭如果真的是敦煌流失的東西，哪怕稱之為“無價之寶”都不為過。
“不過你放心，那東西我並不打算私藏。”
齊羽瞧見我臉上的震驚的表情，解釋道，“品鑒會上我請來的那位教授已經開始著手幫我聯系人了。”
我不解的看向他，莫非他是打算把這東西重新高價賣回給國家？
齊羽卻笑著看向我，就好像一眼就猜出來我到底在想什麽一樣，“不是賣，是無償送。有些東西，不必拿在手中。”
他說這話時，目光剛好落在我身上。我總覺得他不僅僅是在說那個佛頭，而是在說另外一件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唯一肯定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在這一刻，的確是值得我發自內心的敬重的。
“其實我找你過來，是想單獨跟你聊聊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
齊羽忽然出聲，打破了我倆之間的沈默。
我不解道，“那地方有什麽特殊？”竟然需要把張起靈都支開，單獨只跟我聊。
齊羽從自己身上摸索著掏出來了一張照片，遞到我眼前，道：“你先看看這個。”
我好奇接過，借著還算明朗的日光拿著照片仔細看了起來。
那照片拍的模糊，乍一看好像是地底下的一個長長的壁畫。
說“好像”只是因為拍照的地點燈光實在太過昏暗，墻壁上離得遠的地方虛化的就只剩下墨一般的黑暗，離得近的地方，也只能依稀辨別出來幾個黑影。
我能理解這種看起來非常外行的拍照手法。因為這種歷經時光洗禮的壁畫通常情況下都非常脆弱。濕潤的空氣、水流、植被乃至強光都很輕易就能讓它受到致命的損害。
只不過我實在不是專業人士，盯著這張照片把眼睛都看花了也沒看出什麽門道來。我揉揉眼睛，擡頭問齊羽，“齊老板，這照片有什麽不對嗎？”
齊羽露出一個頗有些無奈的笑容，將我手中的照片接過來，指了指上頭最靠近我們的那個模糊黑影道，“你看這個，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熟悉？
我又把照片拿回來重新看了一遍，依舊沒有任何發現。照片裏看不出背景，不過很明顯，應該是在地下的某個鬥裏，照片上幾乎虛化了的黑影倒是能勉強辨別出來到底畫的是個什麽東西。
那壁畫畫的非常抽象，簡直就像是幾個簡筆小人兒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棒槌。我又往後看了看，照片正中剛好是肉眼能夠辨別的極限距離了，那上頭的小人排列較第一格壁畫上有了較大的改變，原本舉著武器的人開始均勻的分布在圖畫的兩側。圖畫的中間畫著幾個跪著的人，領頭的那個正兩手撐地行跪拜之禮，他身後跟著的則是雙手朝後，看起來倒像是被綁起來了一樣。
我咦了一聲微微皺眉，“這個，畫的難道的是祭祀？”
齊羽讚許的點了點頭，指著第一格壁畫道，“這是祭祀前的舞樂。”
我看著照片，身上不經寒了一寒。如果真的像壁畫上所敘述的這樣，那麽，這副壁畫所代表的含義，也許就是赤裸裸的活殉。
可，齊羽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對這個壁畫熟悉？
“不是指壁畫。”齊羽出聲打斷我的沈思，“你仔細看這一福壁畫上頭這個領頭的人。”
“啊。”我終於明白過來齊羽的意思。
可這是……
我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不可思議，一旁的齊羽卻點了點頭。
我終於知道齊羽為什麽單獨把我叫出來而避過了張起靈，只因為那張照片當中，壁畫上的領頭男人，雖然沒有描繪他的長相，可是，他放在前頭交疊著的那雙手，卻明顯著重描繪出了兩只奇長的手指。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造男神有多喪心病狂嗎！
她簡直是在用繩命吐槽我腦海中那個搖著扇子穿著長褂帶著小圓眼鏡，就差在自己背上背著鐵口直斷的小旗子去逛景區的齊老板！
終於在她的腦補配圖四連刷下，我決定讓齊老板穿得正常一點！
哦，不對……這章的重點其實是！指導你們看男神給我做的萌萌噠封面！
補三張男神畫的齊羽墨鏡長褂圖。
……
…
你們真的要看嗎？
…
……
不後悔嗎？
小圓鏡算命先生版：
大墨鏡掉渣天版：
拐杖墨鏡長袍，下擺太長被踩進人潮，身隕洛陽的無奈齊老板：
☆、22、燃燒的摸金符
22、燃燒的摸金符
從白馬寺歸來，車上又再度陷入了詭異的沈默。
齊羽依舊在後頭閉目養神，張起靈則在前頭小憩。我坐在後座上，腦海裏浮現的卻全是下午齊羽在菩提道觀裏給我看的那張照片裏壁畫的內容。
齊羽說，拍攝這張照片的，是北派的一個摸金校尉，他當時只身一人下探墓穴，最後卻只帶出來這一張模糊的照片。
北派的人倒鬥跟南派不同，他們不用洛陽鏟，而是借助風水周易來測算墓穴所在的位置。下鬥以後，他們也不像南派這麽肆無忌憚，而是講究一扣二扣，有一套相當嚴格的規矩。
這個摸金校尉靠著一手尋龍點穴的功夫摸到了這個墓穴所在的位置，一個盜洞打了下去，那下頭果然是個墳墓。
對於墓穴的構造，齊羽卻沒有表露太多，而只說這個摸金校尉在墓穴裏四處查看，發現這個墓並不太大，卻似乎很深。當時他不過走到了墓穴的第二層，便隱隱覺得不能再往下走。
這種情緒，在常下鬥的盜墓賊心裏很常見，俗稱第六感。膽子大些的，也許就告訴自己這種情緒是自欺欺人，一口白酒下去，壯了膽色也就繼續往下探去了。
也許是這個摸金校尉上了年紀，又或者是他真的感悟到了什麽，他在二層轉了一圈，忽然靈機一動，從包裹裏掏出來一只蠟燭，畢恭畢敬的在墓室的東南角點上了。
看過《盜墓筆記》或者《鬼吹燈》的都知道，這個是北派摸金校尉幹活時留下來的規矩，多半是在校尉們開棺摸金時使用。在此期間，如果東南角的蠟燭滅掉了，那麽就代表著這個墓主人很不樂意見到自己長眠的地方被其他人幹擾。
當時這個摸金校尉點了蠟燭，更多是出於自我安慰。他還沒看到墓主的屍身，更沒試圖從棺材裏摸金，如果蠟燭不滅，等於就是給了他一種無形的鼓勵。
誰曉得，等到他剛將這個蠟燭點好，轉身想下墓室的下一層繼續走去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哪裏來了一陣風，呼的一下，身後的燭光被瞬間撲滅，連帶著，整個墓室裏有隱隱產生了一種哀怨的嗚嗚聲。
摸金校尉說，他當時扭頭轉身要走的時候，完全沒考慮到身後的蠟燭會滅。等到眼前被燭光點亮的路瞬間暗下來的時候，他這才感覺那道風好像是擦著他脖子吹過來的。
俗語常說，人身上三盞燈，一盞在頭頂，剩下兩盞在肩上。墓裏突如其來的這道陰風吹得他通身起了雞皮疙瘩，更覺得兩肩發冷，整個人都縮瑟起來。
他心說今兒個真見鬼了，墓穴身處地下氣溫低他是知道，可是像這次這樣冷得他甚至要抱著肩膀打哆嗦卻是頭一回。他將手裏頭的手電又擰亮了些，原本是想再往下走試試，可沒走兩部他就發現不對勁——他肩膀上頭，好像正攀著什麽東西。
手電光是向前照的，按理來說他根本不可能察覺到他肩膀上會有什麽東西。
可也許是他當時覺得身子冷的太不尋常，下意識的就往左肩瞥了一眼，這一瞥，卻幾乎嚇掉他半條命，他肩膀上不知什麽時候居然有一道暗綠色，慢慢的從他後背一路“爬”了上來。
當時墓中唯一的光源就只有他手裏頭的老式手電筒，手電筒的光是暖黃色的，而且墓裏也不存在能折射燈光的構造，那麽這一道綠光的出現，就非常的不合常理。
那摸金校尉被嚇得瞬間就握緊了自己脖子上懸著的摸金符，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這個辟邪的符墜起了作用，等到他再去看的時候，自己肩膀上的綠光已經不見了蹤跡，與此同時，心底卻忽然生起一種莫名的煩躁來。
這種煩躁很奇怪，來的太突然，摸金校尉腦子裏立刻就閃過了好幾個人的身影，比如走狗屎運撿了值錢的冥器從此發家致富的同行，又比如將他用性命換來的東西貶的一文不值的古董店老板。他忽然就覺得人與人之間差別為何就這麽大，憑什麽他們能夠衣食無憂高高在上的仰望著他，而他卻只能像現在這樣，在陰森的古墓裏頭因為一些風吹草動而擔驚受怕？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念頭，他忽然間就摸到了自己別在腰間的殼子槍，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跟自己說，為什麽還要下鬥，那同行自從走了大運之後整個人都是飄的，見人都沒有心眼，他想要接近他給他腦門上嘣上一槍，那同行手底下的財產，他不是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那掌櫃的倒是做人謹慎，可是他卻知道掌櫃的每天閉店之後都會路過一個小弄堂，弄堂沒人，燈光也弱，要是找好了時機……
這念頭一旦打開，簡直就像開閘的洪水一樣一發而不可收拾。
一整套完整的操作流程就像是印在他腦海中一樣，嫉妒、毀滅，強烈的情緒滿滿的充斥在他胸膛，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這種快感給燒紅了。他在墓裏頭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胸腔都跟著空曠的墓穴一起震動，他覺得自己之前的小心謹慎真傻，縮頭縮腦的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哪裏算得上是個男人。
也不知道這種狀態到底持續了多久，摸金校尉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殺人滅口之後要如何處理屍體才能人不知鬼不覺。忽的，他脖子裏懸著的摸金符忽然毫無緣由的燃燒了起來，竄起來的火光嚇得他趕忙將脖子上的繩子拽斷。
摸金符落在地上，燃燒的架勢卻沒有停止。摸金校尉驚魂未定的看著自己胸口已經被燎穿的前襟，再想想自己剛才那些瘋狂的念頭，就好像瞬間被澆下來一盆冰涼徹骨的涼水，頓時清醒了過來。
這墓裏頭，真的有“東西”。
齊羽說，那個摸金校尉在意識到自己身上摸金符都沒辦法鎮下那個墓裏存在的“東西”後，立刻收起了心裏頭的歹念，畢恭畢敬的在墓裏頭磕了三個響頭，將所有東西歸位，原路折返了回去。
因為在墓裏無功而返，又損失了一枚真正的摸金符，那個摸金校尉出墓沒多久便金盆洗手，開始幹起了買賣。也正是因為他的轉行，剛巧生意上同齊羽他們家鋪子有所來往，一來二去，這張僅存的照片便這麽輾轉到了齊羽手上。
齊羽的故事就講到了這裏，而對於他故事裏的描述，我卻很不以為然。
有些時候人為了掩蓋自己的一些愚蠢行為，多半會用一些誇大其詞的描述來進行遮掩。而且在故事裏，這個摸金校尉甚至都沒見到粽子就已經被自己嚇得屁滾尿流，他所說的那些玄而又玄的事情，多半只是為了替自己的膽小做遮掩罷了。
只不過，齊羽的這個故事卻依然有讓我不得不在意的地方。
第一個就是，整個故事都沒有提及壁畫，也不知道當時那個摸金校尉是在怎樣的心態之下才會拍下這一幕並且帶出墓穴。
還有一個則是，這個摸金校尉自己都說了自己不過走到第二層便遇上了“鬼吹燈”原路折返，齊羽又是哪裏來的自信，能夠如此篤定的判斷這裏只是一個衣冠冢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一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