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華廷安給她帶來了喜歡吃的甜點，聞羽剛給他開門他就咧著嘴露出陽光的笑容試圖感染她，“今天心情怎麽樣？”

“好多了。”聞羽也不想辜負他的心意，就也笑了笑。

從受了驚嚇那天以來，聞羽就郁郁寡歡，華廷安跟著她上火的牙都腫了，還得吃消炎藥，看今天聞羽的狀態似乎不錯，他終於輕松些。

先歇一會，再一起吃甜點，華廷安平時會給她講自己每天發生的有趣事情，不過今天倒是沒怎麽講，聞羽敏銳的發現他也不太對勁。

華廷安一只手捂著牙，說今天不吃甜點了，看她自己吃。

聞羽仔細端詳一下，發現他兩邊腮幫子不一樣鼓，用手去摸摸，果然不對稱，道：“是不是長智齒了啊？”

“也不是，可能最近火大了，牙齦腫了。”華廷安砸吧砸吧嘴，握住她在家裏也有點涼的手捏捏。

聞羽嘆氣，“讓你擔心了，今晚我就和我媽說清楚，不想憋著了。”

尤其是聽見了左弘舟的那番話，她怕事情未來會無法挽回。

吃好甜點，聞羽帶他去自己房間歇著，華廷安站在聞羽的梳妝鏡前邊張嘴照照牙，感覺喉嚨也很不舒服，看來要去看醫生了。

回頭看著那清秀面容因興致不太高漲而難得顯現出柔弱的聞羽，華廷安本躁動的保護欲就如霜打了茄子一般，蔫巴了。

不能接吻了。

聞羽看他樣子，“怎麽了？你最近是不是也不太開心。”

“還好吧。”華廷安不想帶自己的負面情緒給她。

若是正常情況下，沒有煩心事的他一定會很確切的說“沒有呀”或者“開心”。說了“還好吧”，聞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讓他講給自己聽。

想著這些日子他風雨無阻的來看自己，平時也還要覆習考試，準備做研究什麽的。為了買甜點也得跑一小時車程，聞羽擡手輕撫他的臉頰，略微仰頭親了他一下。

“說給我聽聽。”

華廷安嗯了一聲，還不知道從哪裏講起，被她親了一下，心裏又忍不住躁動起來，去貼蹭她的臉，嗅了嗅對方身上的香味。

兩人雖說親近很多了，戀愛的幾個月來都是接吻和擁抱什麽的。不知道今天是因為不能接吻還是因為情到濃時，華廷安不自禁的開始細細碎碎的親吻她的臉頰。

摟著她腰的胳膊收緊，兩人身體貼在一起，華廷安的右手托著她的後腦勺，從耳鬢開始親，親著親著就變成了啃。

察覺懷裏人突然有些僵硬，但他實在克制不住自己，輕輕吻了她的耳朵。

“你……”聞羽感覺渾身發熱，嘗試著擡起手。

下一秒，華廷安就含住了她的耳垂，升級為又舔又咬的親近，聞羽剛擡起的手就沒了力氣，變成了搭在他肩膀上。

紊亂的呼吸，略微發抖的身體，聞羽感到脖子有點疼，忍不住低哼，趕忙拍了他一下，華廷安才從意亂情迷中緩過來，放輕了動作，避免給她留下印記。

從脖頸一直到肩膀，聞羽穿的是領子比較寬松的家居服，這下倒是可以往旁邊扯扯。

華廷安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不動。

聞羽手揪著他腦袋的毛茸茸頭發，華廷安擡頭，兩人對視，莫名覺察出羞澀來，又都不說話了。

比起接吻，好像親密的交頸更讓人不好意思。

“不是說要……給我講事情麽。”聞羽先開口，這怎麽演變成了親密？

華廷安往裏坐了坐，摟著她在懷裏貼著，先清了清嗓子，說道：“也沒什麽要緊的，就是最近專案組快要查市黨委這邊了，我也能感覺出來張鳴他們那些事或許我媽知道些，也或許更多，害。”

“然後？”

“事情這麽大，我爸前些日子都被處分了，我媽平時賞識張鳴，要是不知不覺中幫過他，那估計要被降幾級才行。”

從他的敘述和態度中可以聽出來，齊蕭平時至少在兒子看來是個是非分明的優秀女人，作風端正，她是明白要教導孩子什麽是對的。

但自己卻在私底下做黑惡勢力保護傘，收受賄賂，替一些有卑劣欲念的人掩蓋罪惡。甚至，為仕途坦蕩的關系而為罪惡提供滿足。

聞羽思考了一陣子，輕聲問道：“那如果你媽媽是犯了嚴重的錯誤，你會對她失望嗎？”

“不會。”華廷安果斷地答覆。

聞羽意外，直起身看著他，開口問：“為什麽？”

華廷安也與她對視，堅定道：“所有人都知道，她作為書記是盡職盡責的，我知道，她作為母親是盡心盡力的。人非聖賢，我當然能接受她的過失，她永遠是我支持的母親。”

華廷安說完話一陣子了，看聞羽在盯著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於是輕輕喚道：“小羽？”

“啊。”聞羽緩過神來，心裏想著，原來你是這樣認為的。

聞羽回給他一個溫柔的笑意，道：

“我在想，上次我說要送給你的禮物。”

華廷安眼睛亮起來，因為聞羽這段時間狀態不好，兩人都沒心思想，她說過親手給自己做的呢。

聞羽起身下了床，去梳妝臺旁邊給他取。

她拿了過來，是一個親手編的同心結，她這個和以往的傳統樣式很不同，是時興年輕人改編的，挑了兩個喜歡的淺綠色和黃色繩子編出的手鏈，非常好看，簡單精巧，中間有個實心的結。

但其實繩子各種環繞方式，一看就編起來比較覆雜，華廷安開心道：“你幫我戴上吧。”

聞羽拿著手鏈瞧了一會，看著他傻笑的樣子，給他戴上了。

華廷安接下來幾天有集中的小組實驗要做，要來陪她的時間也少，聞羽幹脆叫他不要來了，再過段時間自己就打算去工作，恢覆正常的生活秩序。

走之前，聞羽沒忘了叮囑他去看看牙醫，並且一路送他出了小區，正好自己要去買點新鮮的蔬菜。

在等待聞娟回家的一個小時裏，聞羽一邊做晚飯，一邊從幾個月前最初的最初開始回憶。第一次進入a高所經歷的一切，第二次去到了別墅，在五號房間曾見證了罪惡根源，遇見左弘舟且被他所影響走上現在的路。

他在現實裏出現的次數並不多，每次，都是關鍵點，那平時他做什麽呢？如吳浩所說閉關寫書嗎？自己需要他的時候他就能提供幫助，目的是什麽呢。在那個他刻意躲開的村莊異世界，擁有能藏住兩人長達三十天的反偵察意識，又恰巧在自己剛醒過來的時候進了房間，他是不是早知一切，才不進去的？

再到杜培，要真是如他所說那般不樂意沾一身泥巴，大可以不幫且斷絕聯系才對，卻完好的藏住了一個被各方勢力尋找的關鍵證人。

左弘舟似乎擁有影響異世界的能力，和他能聯系起來的節點，聞羽再想一個人，這是她最近才不得不聯想的，那就是木九。之前藏起杜培的事明明那麽重要，他卻只是表示知道了，並不關心杜培在哪，也不擔心需要出證時候他是否安好，似乎早知如此。

木九那個人真的就這點能耐麽，是死去了，還是藏進了暗處操縱著一切呢。

晚飯做好了，很豐盛，三菜一湯，湯是母女二人都喜歡喝的玉米排骨湯，一個是萵筍炒肉，一個是蝦仁炒腰果，一個是燴茄子。

沒等多久，聞娟就拎著一袋子東西回來了，這些天女兒心情又不好，她特意買了小羽喜歡的菜品打算給她做頓好的，有蝦仁和腰果，還有萵筍，玉米排骨。

“小羽啊。”菜香味濃濃的，這孩子居然已經做好了，想來也是，她向來體貼。

“嗯，快來吃飯。”聞羽應和道。

聞娟看她狀態很好，心情舒坦多了，把菜簡單放到冰箱裏，坐過去廚房才發現女兒也買了差不多一樣的菜，感嘆道：“我今天也想給你做這些菜的，真是有默契。”

“小華什麽時候走的？”聞娟坐下，隨口問問，那孩子也費了很多心思。

聞羽給她盛了一碗飯，“下午吧，他家裏最近不太樂觀。”

“啊。”聞娟看她並不為此事而擔憂的樣子，似乎沒放在心上，問道：“你有和他說點那些事嗎？”

“一點吧。”聞羽看著她道，“不說別人了，你每天那麽忙，就這麽點時間陪我，說點我們的吧。”

聞娟對上女兒看過來的依戀眼神，感覺今天哪裏有些奇怪。若要每天見到自己，小羽大可以去工作呀，在律所那不是隨便麽。

但她還是嗯聲應下來，笑著說：“這孩子，想我陪你你就和我說。”

兩人吃著鹹淡適宜的菜，都沒說工作上的事，也沒說現在這些雜七雜八的令人頭疼的，聞羽先用輕松的語氣開口，緩緩說些從前的事來。

“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菜，只有這個茄子是你喜歡的。”聞羽給她夾了點茄子到碗裏。

聞娟每個都吃，道：“哪有什麽一直喜歡吃的，你這幾個菜媽也喜歡吃。”

“你好像沒什麽喜好。小時候我喜歡吃什麽就和你要，你就會知道，現在我喜歡吃什麽就自己去做，你也會發現並且記下，不過一直以來我吃什麽你就吃什麽，這茄子也是我仔細觀察好一段時間才發現你喜歡吃。”

聞羽的驕傲性格很像她，做事也雷厲風行的大多隨了她，唯獨耍脾氣和真交心的方式不是。聞娟自認為若不是很生氣的情況下脾氣挺好的，不過聞羽比之她就顯得不夠成熟圓滑，比如現在有事要說，若是聞娟的話會先態度擺開直接明了，但知女莫如母，聞羽此刻正在用什麽其他話來引。

“媽就是隨便而已，這菜都挺好吃的，媽有什麽不喜歡的。”聞娟心裏暗暗想了想女兒的細膩，知道媽媽的付出就行了，哪用別的。

聞羽不同意她的觀點，有點傲嬌道：“是因為你愛我。”

“媽不愛你愛誰啊？你這孩子心情不好是這幾天胡思亂想了，你什麽都不用害怕，有媽在呢。”

聞娟要是早知道她出門會那麽巧的遇見木母跳樓死狀，肯定說什麽也會把她帶在身邊的工作的，這多事之秋真是不放心。

聞羽確實是想了很多事，媽媽和自己現在沒有理由在處理木藝案子這件危機四伏的事上不坦誠，之前聞羽因為媽媽和自己隱瞞這麽重要的事而生氣，但現在她忽然想通了，或許媽媽擔心害怕的是其他的。

“我難以設身處地的想，你生我的時候也才二十三四歲，就如我這個年紀。我們的日子到現在不容易，你說你沒再找個愛人是因為沒合適的，其實我知道，以前我不懂事，除了你之外連保姆阿姨都無法接受，更別提什麽繼父了，你是怕我過得不好，怕我不開心。”

聞羽說著說著，呼口氣來調整心情。

“盡說這些過去的事……”

她接著道：“要是沒有我，你應該過得更好，但那已經不重要了。我什麽事情都會告訴你，你也會都和我說，不管是我聽得懂的聽不懂的，是喜是憂。但我問你那個長命鎖是誰送給你的，你卻不告訴我。”

“其實我早知道它是和目前這一切息息相關的，是和你最初打算參與進這一切的目的有關的。”

聞羽轉過來看著她，“是父親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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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逐漸走向揭秘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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