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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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子在“姜餅屋”吃了簡單的三明治，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裏舒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安穩無夢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晨，希子醒來便覺得和往日不同。
她走過河谷和冰原時吹了很久的冷風，從離開白堊旅店開始就沒有在柔軟的床上睡過覺，更沒有洗過熱水澡。昨晚的休整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希子深吸一口氣，就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穿上帶著毛邊的紫色菱形格子靴，換上長裙和外套，一把拉開房間的淺灰色底白色細條紋的窗簾。
但是陽光並沒有灑進房間。
整座城市上空霧蒙蒙的，看不到太陽，空氣很臟，當希子打開窗時，一股不好聞的氣味鉆了進來。
希子擡起頭，看了眼這座城市的天空，滿是高高聳立的煙囪和大大小小的天空船。
有一些樓異常高聳，入了雲層後都看不到樓頂，半空中延伸出一些道路，馬車和蒸汽車如常地跑在那上面。高大塔樓上的閃燈和巨大的機械鐘同時數著時間，滴答滴答，很有節奏。
希子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要花點時間才能適應這座非同尋常的城市。
她簡單漱了口，把甩在床尾的魔典重新裝進背包裏，戴好帽子，拿起魔杖出門。
餐廳裏可以憑借入住的鑰匙領取一份早餐，包含了煎蛋、烤面包片和一杯北方水柚子榨成的果汁。
希子自己取了餐，找到一個挨著玻璃窗的亮堂的位置坐下。
她還在盤算著晚上去中央大道參加慶典的事，現在她對於榆木城的道路和區域劃分一無所知，急需找到一份地圖。也許可以到街角盡頭的流動報亭看看。
希子飛速吃掉早餐，便離開了“姜餅屋”。外面冷得厲害，北方秋冬季的早晨是會有風刮著骨頭吹過的。
她一路小跑，很快到了報亭前。
“您好。”她朝賣報紙的爺爺打招呼。
爺爺滿面紅光地回應她：“你好啊，小姑娘。”
“我想要一份地圖，價格優惠一些的，有嗎？”
爺爺為她找出來一版簡單折疊起來的板印地圖：“5個銀幣，這是最便宜的一版了，不過繪制得也很準確，如何？”
希子點點頭，付了錢。
她打開地圖，很快找到自己所在的這條“蒸汽街”，又從這裏看到西城門，知道了自己昨晚經過的是一片叫做“保留地”的舊城區，以及“榆木城西公墓”。
“保留地”占地面積很大，從地圖上看，囊括了4條街道，它旁邊的一片區域叫做“財富中心”，上面有“借貸管理委員會”、“榆木城總行”、“阿庇亞斯貨幣俱樂部”等多個建築。希子要去的中央大道，就在“保留地”與“財富中心”的交界處。
不過慶典要太陽落山才開始，這時候過去未免太早了點，希子決定先逛逛其他地方。
她又看了看地圖上其餘的街道。
先是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北方綜合大學，但是大學離這條街太遠了，簡直要橫穿過整座榆木城，希子不想那麽趕得過去，晚上又要趕回中央大道參加慶典，便決定等明天再去學校看看。
她又看到一處做了特別標記的大樓，寫著“城邦中心”，邊上做了如下小字標註：
“此處為歷任城主大樓，1層為接待服務廳，3層為對外辦事處，4層為城主辦公廳，現任城主瑪格麗特.霍蘭德多出門修習，約見請提前來信，收到回信後可持件前來。”
希子想到瑪格麗特.霍蘭德，又再次心生敬仰，很想見一見她。
如果真如同外界傳聞所說，她已經從大魔女進階為了半神，那麽也就意味著她已經具備了自主抉擇的力量，可以按自我的意願幹涉其他事件。
這是一項隱形的考驗。
希子以前就研讀過很多關於魔法師選擇方面的描述，在進階為高階魔女後，又學習了魔典中關於高級進階考驗的部分，這些東西都是相關聯的。
魔典中關於考驗的相關記載很少，她只知道魔法師最初是很難掌控事件發展方向的。
就像她還在低階狀態下時，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貿然幹涉別人的事情並不見得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有很多次，她都好心辦了壞事。
但在魔法師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時，精神力也會越來越豐沛，魔法師漸漸能夠看透事件發展的方向，這時魔法師就會面臨所謂“選擇”了。
救還是不救，幫還是不幫，殺還是不殺……
但選擇與考驗會將魔法師引向何方，書裏卻一點提示也沒有給出。
希子又想到在心水河谷時，山毛櫸老樹說的關於她在“學習秩序”的那番話，便再次感慨自己知道的事情越多，越發現不知道的部分更多了。
如果能見到瑪格麗特大人，得到她的點撥，也許就能知道得更清楚吧。
希子用一支簡單的醒目咒把這部分圈了出來，好提醒自己回旅店後寫一封信給瑪格麗特大人。
現在，她想還是先找一個有趣的地方，讓她感受一下榆木城這座傳奇的富庶之都的風采。
她又一次將註意力轉移到地圖上。
這次，她看到在蒸汽街邊上有一條“飛鳥北街”，一旁的小字標註著“商業街”三個字，還用紅字寫著“推薦游客前往”。
這條街離得很近，從地圖上看，有服裝店、首飾店、水果店、糖果店、私人診所等，還有許多酒館和餐廳。
希子不知不覺便朝那個方向走去了。
慢慢的，霧散了一些，有明亮但不太暖和的陽光灑下來。
這時候的榆木城看上去非常特別，城市裏各處褐色、金色、綠色的金屬機械在光線中顯得沒那麽冰冷，機械鐘裏的齒輪完美得銜接轉動著，一切力量井然有序，而人類穿梭其中，不必再費心一些瑣事，可以更專註於創造本身。
希子看到有在街角支著畫板作畫的年輕女人，也有從報亭買一份《貨幣報》開始計算借貸利率的中年男人，還有路過一家酒館時，在裏頭唱歌的吟游詩人。
形形色色的人們匯聚在這裏，魔女拿著魔杖走在他們中間，也並不顯得特別。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飛鳥北街。
這條街兩側有一些裝飾用的幹花和金箔，掛著秀氣的幹花香袋。店鋪中有半數還沒開門，黃白條紋樣式的遮雨遮陽棚下門窗緊閉。
已經開門的一些鋪子則人聲鼎沸，有不少游客摸樣的人們穿梭在這條寬敞美麗的街道上。
希子看到了有漂亮櫥窗的店，一些時髦的帽子、優雅的大衣、可愛的背包、五彩剔透的糖罐和各式各樣造型的羽毛筆和信紙，把她的心牢牢抓住了。
這一刻，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其實挺有錢。
希子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買了一頂自認為很劃算的帶珍珠裝飾的小毛氈帽，又買了許多支單價很便宜的羽毛筆，還認為好不容易走到了榆木城，可以額外犒勞一下自己，於是買了一罐水果糖。
現在臨近中午，希子站在飛鳥北街整潔的道路上，在一群和她一樣滿載而歸的游客中間，興致很高地東張西望。
張望了好一會兒，她決定去斜對面一家裝飾清新可愛的家庭式餐館，享用一頓榆木城式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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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希子醒來便覺得和往日不同。
她走過河谷和冰原時吹了很久的冷風，從離開白堊旅店開始就沒有在柔軟的床上睡過覺，更沒有洗過熱水澡。昨晚的休整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希子深吸一口氣，就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穿上帶著毛邊的紫色菱形格子靴，換上長裙和外套，一把拉開房間的淺灰色底白色細條紋的窗簾。
但是陽光並沒有灑進房間。
整座城市上空霧蒙蒙的，看不到太陽，空氣很臟，當希子打開窗時，一股不好聞的氣味鉆了進來。
希子擡起頭，看了眼這座城市的天空，滿是高高聳立的煙囪和大大小小的天空船。
有一些樓異常高聳，入了雲層後都看不到樓頂，半空中延伸出一些道路，馬車和蒸汽車如常地跑在那上面。高大塔樓上的閃燈和巨大的機械鐘同時數著時間，滴答滴答，很有節奏。
希子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要花點時間才能適應這座非同尋常的城市。
她簡單漱了口，把甩在床尾的魔典重新裝進背包裏，戴好帽子，拿起魔杖出門。
餐廳裏可以憑借入住的鑰匙領取一份早餐，包含了煎蛋、烤面包片和一杯北方水柚子榨成的果汁。
希子自己取了餐，找到一個挨著玻璃窗的亮堂的位置坐下。
她還在盤算著晚上去中央大道參加慶典的事，現在她對於榆木城的道路和區域劃分一無所知，急需找到一份地圖。也許可以到街角盡頭的流動報亭看看。
希子飛速吃掉早餐，便離開了“姜餅屋”。外面冷得厲害，北方秋冬季的早晨是會有風刮著骨頭吹過的。
她一路小跑，很快到了報亭前。
“您好。”她朝賣報紙的爺爺打招呼。
爺爺滿面紅光地回應她：“你好啊，小姑娘。”
“我想要一份地圖，價格優惠一些的，有嗎？”
爺爺為她找出來一版簡單折疊起來的板印地圖：“5個銀幣，這是最便宜的一版了，不過繪制得也很準確，如何？”
希子點點頭，付了錢。
她打開地圖，很快找到自己所在的這條“蒸汽街”，又從這裏看到西城門，知道了自己昨晚經過的是一片叫做“保留地”的舊城區，以及“榆木城西公墓”。
“保留地”占地面積很大，從地圖上看，囊括了4條街道，它旁邊的一片區域叫做“財富中心”，上面有“借貸管理委員會”、“榆木城總行”、“阿庇亞斯貨幣俱樂部”等多個建築。希子要去的中央大道，就在“保留地”與“財富中心”的交界處。
不過慶典要太陽落山才開始，這時候過去未免太早了點，希子決定先逛逛其他地方。
她又看了看地圖上其餘的街道。
先是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北方綜合大學，但是大學離這條街太遠了，簡直要橫穿過整座榆木城，希子不想那麽趕得過去，晚上又要趕回中央大道參加慶典，便決定等明天再去學校看看。
她又看到一處做了特別標記的大樓，寫著“城邦中心”，邊上做了如下小字標註：
“此處為歷任城主大樓，1層為接待服務廳，3層為對外辦事處，4層為城主辦公廳，現任城主瑪格麗特.霍蘭德多出門修習，約見請提前來信，收到回信後可持件前來。”
希子想到瑪格麗特.霍蘭德，又再次心生敬仰，很想見一見她。
如果真如同外界傳聞所說，她已經從大魔女進階為了半神，那麽也就意味著她已經具備了自主抉擇的力量，可以按自我的意願幹涉其他事件。
這是一項隱形的考驗。
希子以前就研讀過很多關於魔法師選擇方面的描述，在進階為高階魔女後，又學習了魔典中關於高級進階考驗的部分，這些東西都是相關聯的。
魔典中關於考驗的相關記載很少，她只知道魔法師最初是很難掌控事件發展方向的。
就像她還在低階狀態下時，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但貿然幹涉別人的事情並不見得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有很多次，她都好心辦了壞事。
但在魔法師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時，精神力也會越來越豐沛，魔法師漸漸能夠看透事件發展的方向，這時魔法師就會面臨所謂“選擇”了。
救還是不救，幫還是不幫，殺還是不殺……
但選擇與考驗會將魔法師引向何方，書裏卻一點提示也沒有給出。
希子又想到在心水河谷時，山毛櫸老樹說的關於她在“學習秩序”的那番話，便再次感慨自己知道的事情越多，越發現不知道的部分更多了。
如果能見到瑪格麗特大人，得到她的點撥，也許就能知道得更清楚吧。
希子用一支簡單的醒目咒把這部分圈了出來，好提醒自己回旅店後寫一封信給瑪格麗特大人。
現在，她想還是先找一個有趣的地方，讓她感受一下榆木城這座傳奇的富庶之都的風采。
她又一次將註意力轉移到地圖上。
這次，她看到在蒸汽街邊上有一條“飛鳥北街”，一旁的小字標註著“商業街”三個字，還用紅字寫著“推薦游客前往”。
這條街離得很近，從地圖上看，有服裝店、首飾店、水果店、糖果店、私人診所等，還有許多酒館和餐廳。
希子不知不覺便朝那個方向走去了。
慢慢的，霧散了一些，有明亮但不太暖和的陽光灑下來。
這時候的榆木城看上去非常特別，城市裏各處褐色、金色、綠色的金屬機械在光線中顯得沒那麽冰冷，機械鐘裏的齒輪完美得銜接轉動著，一切力量井然有序，而人類穿梭其中，不必再費心一些瑣事，可以更專註於創造本身。
希子看到有在街角支著畫板作畫的年輕女人，也有從報亭買一份《貨幣報》開始計算借貸利率的中年男人，還有路過一家酒館時，在裏頭唱歌的吟游詩人。
形形色色的人們匯聚在這裏，魔女拿著魔杖走在他們中間，也並不顯得特別。
走著走著，她來到了飛鳥北街。
這條街兩側有一些裝飾用的幹花和金箔，掛著秀氣的幹花香袋。店鋪中有半數還沒開門，黃白條紋樣式的遮雨遮陽棚下門窗緊閉。
已經開門的一些鋪子則人聲鼎沸，有不少游客摸樣的人們穿梭在這條寬敞美麗的街道上。
希子看到了有漂亮櫥窗的店，一些時髦的帽子、優雅的大衣、可愛的背包、五彩剔透的糖罐和各式各樣造型的羽毛筆和信紙，把她的心牢牢抓住了。
這一刻，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其實挺有錢。
希子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買了一頂自認為很劃算的帶珍珠裝飾的小毛氈帽，又買了許多支單價很便宜的羽毛筆，還認為好不容易走到了榆木城，可以額外犒勞一下自己，於是買了一罐水果糖。
現在臨近中午，希子站在飛鳥北街整潔的道路上，在一群和她一樣滿載而歸的游客中間，興致很高地東張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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