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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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他也挺頑劣的。
“欠收拾。”
帝梟簡簡單單吐出三個字，算是給清雅解惑。
清雅嘴角抿出一絲笑意，稍縱即逝，又擔心的擡頭看了看天空黑白分明的異象。
她的心遠沒有韓雲那麽大，這種明顯不正常的情況下還能談笑自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天空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同時存在日月。
“先別著急，我們先找找人心果。”
帝梟捏住清雅的手緩緩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凝神感受人心果的去處。
日月同天的情況一直持續了許多天，眼看越來越接近聖地關閉的日子，帝梟卻還沒有感知到人心果的去向。
或許是對他們有了戒心，人心果一直躲著不肯出現，他們找遍了萬惡林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找到。
到後來，天空的日月交界幾乎已經持平，韓雲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就連小羽也變得萎靡，提不起精神。
帝梟仿佛不受天地異象幹擾，沒什麽異常，可是清雅就有些吃力了。
終於，在清雅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聽到了帝梟有些激動的聲音：“找到了，我感覺到它了。小雅，你醒醒，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雖然想過放棄，但是帝梟不希望失去變成人類和清雅在一起的機會，所以一直沒有提。
但是如果清雅在這萬惡林出了事，他即使變成人類也沒什麽用了，在他有心放棄這可能只是唯一一次機會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不遠處有什麽東西和自己的胸腔呼應，頓時精神一震忍不住激動起來。
“在哪兒？”
清雅也是精神一震，感覺好了很多，收起昏昏欲睡的小羽打起精神看著帝梟，只是面前異常模糊，看他的時候像蒙了一層厚厚的膠膜，看不清人影。
“在西方二百米之外。”
帝梟擁著清雅，半托抱著她，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心知她看不清自己，不禁心疼起來，聲音也溫柔起來。
“嗯，我們走吧。”
清雅徒勞的瞪大眼睛，笑著去抓帝梟的手臂想讓他放心一點，結果卻撲了個空，手拍在空氣裏，整個人收勢不住跌進帝梟懷裏，模樣滑稽又狼狽。
“好。”
帝梟低頭親親她的眼睛，伸手捂住空蕩蕩的胸膛，感覺不到心疼的滋味，但莫名的難受。
289 全軍覆沒
清雅很快就什麽都看不清了，帝梟不停的告訴她人心果的距離。
“一百七十米，一百四十米，九十米，小雅你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還有七十米。”
“看不見了嗎？沒關系，我背著你，還有五十米，馬上就到了。”
“小雅，你別睡，你跟我說說話，我拜托你。還有二十米，我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人心果的位置了。”
“小雅，我看到它了。它好像正在紮根，身體也在樹化……”
“小雅，他跑了，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追他，馬上回來。”
清雅微微點頭，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一棵樹下，脊背靠著樹幹有些難受。
她能聽到帝梟的每一句話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可是卻無法做出相對的反應。
言語能力已經失去了，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雙唇無法開合，只能微微蠕動吐出毫無意識的音節。
她聽到帝梟走遠的聲音，感覺到他的擔心，心裏忽然升起莫名的恐慌。
這黑暗的世界就好像當初的葉家，暗無天日，仿佛永遠看不到光明。
帝梟在的時候還能聽到他的聲音，此時周圍一片寂靜，蟲鳴鳥叫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全都不見了，偶爾有樹葉飄下，落在地上她都能清楚的聽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只是一個呼吸，清雅只覺得聽覺喪失了，觸覺喪失了，漸漸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要死了嗎？
對不起，梟，我好像堅持不住了。
清雅垂下手，心裏難受的厲害，多想在這個時候再看一眼帝梟，哪怕只是一眼。
********
耳朵裏忽然又聽到了聲音，一個人在焦急的喊她的名字。
“小雅……小雅……”
仿佛來自遙遠的虛空，帶著些許回音，顯得特別空洞。
她想答應，可是開不了口，她想告訴那個人自己沒事，可是卻連擡一下手都做不到。
聲音漸漸清晰起來，那是帝梟的聲音，帶著深深地焦慮和擔心，以及要失去一切的恐慌。
她動了動手指，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掌心裏，一絲細微的動靜引起了他的註意，帝梟驚喜的低頭看她，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微涼的鼻尖。
“小雅，你醒了是不是？”
清雅想點點頭，只覺得腦袋重於千鈞，脖子都要扭斷了也無法動一下。
“醒了就是好的。你也別著急，讓她休息幾天，自然會慢慢恢覆的。”
老院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這個時候周邊的聲音已經清晰了起來，清雅感覺到周圍氣氛異常壓抑。
“哎，誰也沒料到這一屆竟出了這樣的事情。進去的人幾乎全都折進去了，只剩下不足一萬人。”
清雅聽到高年級那個院長的聲音，只覺得他的聲音異常沈重。
不足萬人嗎？那上仙說的情況到底緊迫到了什麽樣的境地，要把所有人都吞進去？
“為什麽只有他一個人是清醒的，只有他沒事，我們希望風靈學院能給我們一個說法。”
清雅聽到後來的聲音壓抑著怒氣興師問罪，明明在進入聖地之前高高在上的看熱鬧，出事了倒是跳出來的快。
“冷靜一下，我認為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孩子們送回去比較妥當。這些都是各族的好苗子，若今日折在這裏只怕不妥。”
老院長出來打圓場，聲音沈穩，不見慌張，話裏話外全都護著帝梟。
292 沒有你還有什麽意義
“聽話，若因為你在此耽擱耽誤了韓雲同學的治療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我也沒辦法。”
潘院長沈肅著臉，看著她。
宋琳被他唬住，嚇得縮回手，怯怯的看著韓雲發青的臉色。
“院長伯伯，韓雲他怎麽了？”
“你先回去修煉，晚些時候我自會告訴你。”
潘院長揮揮手，放雲獸回高年級學院，自己則帶著帝梟清雅韓雲三人往試練塔走去。
到了試練塔門口，潘院長說了一聲：“封閉試練塔，遣散學生。”
之後便直接走進去。
那老師聽到潘院長的吩咐便直接封閉了試練塔，所有正在試煉的同學面前的關卡忽然關閉中停，同時被強行驅逐出了試練塔。
“怎麽回事？我任務都快做完了，今天就能上第三十六層了。”
“我也是啊，差一點點就過了。這一層我做過好幾次了，難得這次有機會過去。”
“我還好，這次差了一步，過的機會不大。”
“我在裏面快被魔獸打死了，還好這個時候試練塔關閉了。不然我小命就交代進去了。”
在一片議論或抱怨聲中，看守試練塔的老師過來把他們的勳章一一歸還，並道：“緊急情況，同學們先去做別的任務吧。稍後作為補償，你們現在正在闖的關卡默認通過，下次進入直接下一層。“
人群歡呼一聲，歡快的領著勳章去了，還有人留下來看八卦，想要知道緊急情況是什麽。
*******
那邊潘院長帶著帝梟三人走進一個傳送陣，直接到了塔頂。
作為最高一層，塔頂是一間方圓五百米左右的空洞房間，四周擺放著許多冰棺樣東西，中間除了一個巨大的冰臺之外別無他物。
潘院長用靈力把韓雲托送上去，冰臺上迅速有冰晶蔓延，講韓雲包裹起來。
然後他又從帝梟手裏接過清雅，把清雅也投放上去，兩人在冰臺上裹成兩枚巨大的冰繭。
“你在聖地有什麽際遇？”
做完這一切，潘院長感知了一下兩人的狀況，仿佛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對帝梟問道。
“進去之前院長似乎說過，因緣際會全看個人緣分造化。探問別人際遇，似乎不太合理。”
帝梟掀起眼皮，看似漫不經心，卻暗含戒備。
“我感覺你現在不是一個魂寵，至少不完全是。我想知道，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變魂寵並非沒有先例，無非就是死了之後選擇不投胎，主動投給靈修做魂寵。
可是魂寵變人的先例卻從來沒有過！
魂寵不過一介靈體，沒有肉身，沒有經過一個投胎的過程，它們連奪舍的機會都沒有。
“機緣巧合得了一顆人心果罷了。”
帝梟捂住胸口，感覺到手心下微弱的跳動，到現在依舊覺得玄妙的不可思議。
在此之前，他知道自己喜歡清雅，卻感覺不到那種刻骨的愛戀，只是想要待在她的身邊，只知道那是比魂寵七月更深的羈絆。
直到服用了人心果，有了心臟，他忽然感覺到一種錐心之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害怕失去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
如果她不在了，他變成人還有什麽意義？
290 刁難
“別以為就這樣算了。所有人全軍覆沒，只有你風靈學院的人沒什麽問題，你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沒完！”
那人惱怒的斥罵。
“放你娘的狗臭屁！什麽叫我風靈學院的人安然無恙？你特麽是眼瞎嗎？你看看這裏躺著的孩子們，你居然還敢說他們安然無恙。”
楊東晨大怒，跳起來和他理論。
那人自知說錯了話，卻依舊心有不甘，強行執拗到道：“至少這個孩子是安然無恙的，而我們這邊卻是十不存一，出來的莫不是重癥在身，狀況不明。”
“那諸位想要如何？”清雅聽到蘇郢院長不疾不徐的聲音，忽然覺得在率性的楊東晨和不拘小節的潘院長之外有這樣一個老古板也並不是壞處。
“將這小子交出來嚴加審問，務必讓他說出聖地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一陣詭譎的沈默過後，清雅聽出說話的人是進聖地之前對風靈學院各種排擠的白家家主。
“小哲不過是個孩子，若因為他安然離開了聖地便是罪過的話，那未免太牽強了些。”
潘院長知道帝梟的秘密，心知被這些人抓去，或許真的要看出什麽。
“安然離開聖地原本是無錯，只是在所有人都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沒事，這就值得推敲斟酌了。”
白家主顯然是和風靈學院杠上了，借此機會拼命想要把風靈學院推向和所有人對立的位置。
“我風靈學院拼著所有新鮮血液，莘莘學子，來陷害你們，卻獨獨留下小哲一人給你們懷疑。你們認為風靈學院是豬嗎？還是認為在我們風靈學院眼裏你們是豬？”
楊東晨冷哼一聲，他雖然率性，卻並不是無腦之輩。
他屬於平時糊塗，遇事精明的類型，情況越緊急他的條理思路反而越清明。
“誰知道你們風靈學院打的什麽鬼主意！或許是這小子天資出眾，你們寧願葬送無數學子也不想損失他。”
“放你娘的狗臭屁！白家家主氣量這麽小，以權謀私，白家氣數也是盡了！”
楊東晨瞪眼怒罵。
“我白家一脈單傳，少寧死了本來就完了。但是我白問天一生正直，絕不會做出以公謀私的事情來。我就事論事，白家數萬後輩毀於一旦，風靈學院卻得以保存力量，這難道不能說明其中貓膩嗎？”
白家主冷笑一聲，此時的他仿若瘋狗，咬住風靈學院不肯松口。
“白家主，楊副院長說的也有道理。風靈學院再傻也不至於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我們各大勢力自古一脈相承，早已不分彼此。楊副院長將我們一同拖下馬似乎並無好處。”
旁邊有一位老者出面勸告。
“白少爺的事情我們深表遺憾，但是擂臺切磋偶有意外發生，貴府少爺遭遇不測純屬意外，白家主何苦遷怒於人，說出傷了感情的話來？”
那老者開口，旁人也都賣他幾分面子，不再作壁上觀，紛紛出面為風靈學院解圍。
白家主氣的臉發白，甩袖道：“我就不信你們不奇怪那小子身上有什麽貓膩。既然你們要做好人，老朽也不會枉做惡人。告辭！”
291 感情
人類最不敢暴露的就是自己心裏的陰暗。
白問天自從白少寧死了之後萬念俱灰，脾氣越來越怪異，誰也沒料到他今天會撕破臉皮，把所有人心裏的陰暗都暴露出來。
在那老者開口之前，他們也是抱著和白問天一樣的想法。
他們都知道風靈學院不可能做出這種損人害己的行為來，之所以默認白問天在那裏無理鬧三分，不過是想讓白問天出頭逼著風靈學院交出這個體質特意的少年，知道他有什麽特異的地方。
雖說那老者說各大勢力一脈相承，但每個人總有自己心裏的小九九，不希望有誰一家獨大。
能夠資格進入聖地的無不是天資出眾之輩，可是所有人都折了，唯有帝梟一人像個沒事人一樣，這很可能就是一個異數。
即使這次變故導致他們各大勢力勢微一些，但只要握住這樣一個變數，別說有機會翻身，只怕還能更上一層樓。
白問天帶著白家人離開，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帝梟雖然一心關註清雅的情況，卻也知道他們在自己身上打主意，只覺得一陣反胃，心裏莫名竄起一股怒火。
這就是做人的感覺嗎？
被七情六欲控制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看著清雅昏迷不醒他的心裏感覺格外痛苦，看著這些人惡心的嘴臉他有一陣陣壓抑的怒火，還會覺得可悲。
若是在以前，他最多只會出現不喜歡這樣的情緒。
不喜歡清雅毫無知覺，不喜歡那些人貪婪的嘴臉，不喜歡他們拿自己當做籌碼。
但是現在，他只是擡頭看了潘院長一眼，默默的攥了攥拳頭，手臂用力把清雅擡起來擁在懷裏。
一直沈默的蘇郢揮手招來雲獸，小巧玲瓏的雲獸輕巧的落下來，蘇郢和楊東晨兩人揮動袖子，講所有人卷起來丟進雲獸裏，潘院長則關照帝梟帶著清雅回學院再說。
服用了人心果種子的帝梟似乎忽然之間打通了人情應變的能力，知道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沈著臉把清雅抱起來擡腳走進雲獸空間，找個位置把清雅放上去，自己在旁邊坐了。
********
雲獸到了高年級學院之後，蘇郢找人將僅剩的數百昏迷中的人帶走，又派了一頭雲獸給潘院長。
去的時候低年級五個學生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三個，其中兩個還在昏迷中。
饒是一向臉上掛著慈和笑紋的潘院長此時也不由得肅穆了面容，唇角抿著嚴肅的弧度。
雲獸剛在低年級學院停下，就有兩個少女沖出來。
兩人一個青春可愛，一個高冷清貴，看到被潘院長用靈力裹著端出來的韓雲時也都是一怔。
“韓雲，他怎麽了？”
宋琳一聲驚呼，跑過來抓著韓雲的袖子，話還沒完，小嘴一扁已經哭了出來。
帝梟冷眼掃過，原本還滿臉傲氣裝矜持的裘芷璇身形微顫，一雙眼睛早已洩露了她的關切。
“同學，你先回去上課。”
潘院長嚴肅下來的樣子還是有幾分威嚴的。
“我不！”
宋琳執拗起來，揪住韓雲的袖子不撒手。
293 第二層封印，溫柔
“人心果？難怪……”
潘院長若有所思，擡頭看著帝梟，臉上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慶幸。
“院長知道這東西？”
“哎，世間萬物，各從其類。木歸植類，活物歸屬動物，死器歸屬用品。人心果本是植物，卻生了顆人心，本就悖逆天倫，也就聖地那樣的地方能長出這種東西來。”
潘院長擡頭看著冰臺上的兩顆冰繭，似乎有所保留。
“人心果到底是什麽東西？院長說它是悖逆天倫的存在，那麽它總該有個分類。屬於活物還是植類？這樣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聖地。或者我應該換個問法……”
帝梟盯著潘院長，不給他逃避的機會，聲音頓了頓道。
“為什麽聖地會出現在天玄大陸。”
“我不知道。”
潘院長搖搖頭，回頭看著帝梟：“你想成人，有的人卻想成魔。記住，你們所走的路上終有障眼的東西，不要試圖看清一切。在那謎障之中，有虎視眈眈的魔物，自然也會有護庇你們成長前進的人。別去考慮太多，等那背後的東西你們能夠自己看清了，一切便要你們自己去承擔。在這之前，你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成長起來。記住，這是天玄大陸所有人的寄望！”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身上背負天玄大陸所有人的寄望了。”
帝梟冷笑，在他們還是弱者的時候，人人踩踏，背後沒有魔物，沒有所謂的護庇者。
在他們一點點走進這條路的時候，卻總有人來告訴他們，整個天玄大陸都靠他們了，偏偏還沒人告訴他們為什麽他們說這一灘平靜的湖水下面有無數暗潮湧動，沒人告訴他們那湧動的骯臟到底是什麽。
他和清雅一樣，不喜歡被蒙在鼓裏，還要做好人，還要背負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畢竟清雅身上背負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
“從你們出生之前，從那些魔物出現的時候，你們就是天命所歸，就是天命指定最後站在那魔物對面的人！”
潘院長目光炯炯的看著帝梟，目光微微閃動，似乎在和什麽東西抵抗。
“我不懂。我只想她好好的。”
帝梟擡頭，看著冰臺上的清雅，習慣性的擡手觸摸心臟，喜歡的情緒如此劇烈。
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再容不下其他。
“喜歡她？”
潘院長睿智的眸子裏閃過了然，無論什麽物種，想要變成另外一個物種或者人類，無非就是為了滿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感。
有了心臟，愛才有了歸屬。
“喜歡。”
有什麽東西從心臟的位置溢出來，帝梟閉上眼睛認真感知，仿佛被柔水包裹，渾身舒泰。
相較於第一層封印解開時的撕心裂肺，第二層封印解開的時候潤物無聲，他感覺不到突破封印的痛苦，舒服的幾乎想要睡著。
“梟，我的孩子。記住，用你心裏僅有的溫柔去對待身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你的剛強和冷漠是給敵人的，但你的溫柔和愛卻是給你最愛的人的。”
記憶中，一雙溫柔的手捧著他的雙手殷殷關照，他明明很喜歡，卻做出嫌棄的模樣。
294 情況好轉
感覺到帝梟暴增的實力，潘院長也意識到他似乎突破了什麽。
因為擔心突增的實力會有什麽影響，讓他找了一個冰棺在上面坐下，又取了一枚冰魄給他服下。
服下冰魄之後，帝梟體內躁動的力量被壓制下來，直到此時才感覺到那柔水下的危險。
他感覺到自己的等級已經穩定在了初級靈王的階段，如果把封印內的能量全部消化吸收，應該能突破中級靈王。
七七四十九道封印，這才解開兩道就有如此成績，那麽到了後面，還會有怎樣的進階呢？
******
試練塔封閉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終於開啟了，所有之前在試煉的同學自動進入下一層。
很多人開始後悔那個時候自己不在試練塔，沒能占到這個便宜。
而韓雲和清雅兩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潘院長打破了冰繭將兩人放出來，帶著帝梟到了一個峽谷中。
峽谷和清雅在迷境中與浪子兩人住了十年的環境很像，只是入口和地勢不及那麽特殊，四面八方都是險峻的高山，卻也不是不能攀登的。
潘院長把兩個人安頓好，又用靈力搭構了一組房屋，給帝梟交代了才離開。
韓雲的情況要比清雅嚴重一點，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而清雅在進入峽谷的第二天就醒來了，只是剛醒來的時候，聽力還好，聽到帝梟的話能回應一些。
沒過多長時間，耳不能聽音，目不能視物，口不能言語，只是身上的沈重感逐漸減輕，在帝梟的引領攙扶下走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第二天，清雅又能聽到聲音了，而且一直沒有惡化反覆的跡象，帝梟才放心下來。
清雅把小羽放出來，清雅要去哪裏小羽可以帶她，帝梟那邊清閑下來偶爾能照看一下韓雲那邊的情況，還能鉆研廚藝，給清雅做頓飯吃。
清雅醒過來第三天韓雲也醒了過來。
意外的是韓雲的情況要比清雅好一點，他的無感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是腿腳不利索，肌肉乏力，能做的也只是在床上翻個身。
帝梟沒事的時候會讓小羽馱著清雅坐在半山腰曬太陽，暖暖的日光映照在她閉合的眼瞼上，長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扇影，並不卷翹，只閉著眼睛便感覺透著絲絲淩銳，並不如外表一般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看著小羽把清雅放好，帝梟揮手攆人，自己坐在旁邊靠著一棵樹把清雅攬在懷裏和她說話。
他從沒有什麽事情要瞞她的，把潘院長對他說的話，和他心裏的疑問都告訴了清雅。
“院長這人看不出正邪，對我該是不錯的。只是不知為什麽，我不敢對他毫無保留。只覺得他和師父是不同的。”
清雅還不能說話，但並不影響她和帝梟在心裏交流。
“我也這樣覺得，我們還是快些找到你師父把他救出來。潘院長說他與夏侯先生是舊友，我們也不能盡信。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是好友，夏侯先生對潘院長也該有些見解。若他說潘院長沒有問題，我們也就放心了。”
“嗯。”
清雅點頭，歲月流走，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想念夏侯勳了。
那個不修邊幅，不喜歡世俗禮教，卻格外溫暖的長輩！
295 有人來訪
“小雅，你可以說話了？”
帝梟眼睛一亮，他的全副身心都在清雅身上，輕易分辨出她是發聲還是在心裏和他交流。
清雅愕然，這才註意到自己方才似乎嗯了一聲，便嘗試著發聲，喉部久違的震動隨著她有意識的發聲而出現了，張了張嘴巴，只發出輕微的啊聲，卻分明不只是氣聲。
“太好了，看來不要多久我就會恢覆了。”
清雅睜開眼睛，兩眼發亮的看著前面，如果不是渙散的瞳孔，帝梟會以為她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嗯，你一定會很快就恢覆的。還有韓雲，今天早上已經能勉強擡起手臂了。”
帝梟用力點頭，擁緊清雅，感受她在自己胸口帶來的滿足感。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帝梟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踩斷枯枝的聲音，緊接著還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他們在什麽地方？”
“就在前面不遠，孩子們不知道恢覆的怎麽樣了，還請杜老先生一會兒不要太過為難他們。”
潘院長說話的聲音有些可以提高，似乎要給帝梟一個提醒。
帝梟放開清雅，囑咐她在草地上躺好，又讓她暗中提醒小羽藏起來。
剛做好一些偽裝之後，就見兩位老者分花拂柳走過來。
一位是潘院長，另一位則是前幾天調解的那位老先生。
“小哲，你師姐與韓雲同學如何了？”
潘院長先看到樹蔭下的兩人，溫聲問道。
潘院長每天都會與帝梟聯系一下，所以兩人的情況他都知道，別人的恢覆速度顯然沒有他們兩個人快，如果讓這位老者知道韓雲和清雅兩人都恢覆這麽快，只怕也要懷疑這一切是風靈學院的陰謀了。
“師姐似乎醒了，只是情況不容樂觀。目不能視物，耳不能聽聲，口不能發音，而且肌肉也有些癥狀，無法擡動。”
帝梟把韓雲和清雅兩人的狀況合在一起，就成了清雅的癥狀。
“那韓雲同學呢？”
和潘院長一起來的那位杜老先生聽帝梟說的和其他人情況大致相同，又問起另外一人。
“他情況很不樂觀，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偶爾還會手腳抽搐口鼻歪斜。”
帝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早早連通外音的韓雲恨得牙疼，特麽他招誰惹誰了，這是影響他們兩人世界了嗎？
“哎，現在很多人也是這個情況。偶爾清醒之人，腦力似乎受了些影響。這批人怕是廢了。”
清雅心頭一緊，那二哥呢？
韓雲的特殊她早就有所猜測，帝梟到現在還沒出現什麽異常，可能是因為他是個魂寵，又服用了人心果的緣故。
自己這邊恢覆的也挺快，至少腦力沒什麽損傷她是知道的。
可是二哥只是一介普通人，天資或許好一些，但到達如今的高度全憑他自己努力。
但是比他天資高的，比他努力的比比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於難，那麽他……
“師父，小雅的二哥他……”
帝梟蹲下來握住清雅的手，示意她不要著急，擡起頭替清雅問道。
“你說的應該是葉子瑛吧，那個孩子也是到現在都沒有醒來，活死人一般。生命體征很正常，診不出什麽病癥來，只能靠靈力球吊命罷了。”
潘院長無奈嘆氣，現在很多從聖地出來的人也都是這個狀況，仿佛出來的只是肉身，魂魄被強留在了聖地一般。
296 杜老先生
“小哲你別常把小雅帶出來，外面風大，別刮著了她。”
潘院長看到清雅微微顫動的眼瞼，關切的過去做出診察病情的模樣，暗地裏封了穴位，造成肌肉乏力的癥狀。
帝梟撒謊，他得跟著圓。
那杜老先生既是權威，自然不會只聽憑他們一面之詞，在高年級的時候抽人查驗，這裏只有兩人，他怎麽也不會不檢查一下的。
“師姐多日不見陽光，我便想著帶她出來曬曬，或許能好得快些。”
帝梟垂下眼皮，一副揪心黯然的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分明是戀人的模樣。
“說的也是，這裏只有兩人，沒事你也帶韓雲同學出來走走，幫他松松筋骨。只是辛苦你了。”
潘院長擡起手臂想要拍一下帝梟的肩膀，卻撞上他隱隱有些冷意的眸子，下意識的只在他肩頭兩寸處做了個樣子便收回了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被一個少年魂寵的眼神攝住了。
“這裏環境不錯，四面環山，山清水秀，靈力也充沛，對於傷患滋養來說倒是個好去處。”
那杜老先生擡頭看看四周，這地方確實不錯。
“杜老先生說笑了，論起這世上最好的去處，莫過於先生所居的無憂谷。”
“無憂谷雖好，比之此處卻還有些不足。終究人聲太過鼎沸了些。”
杜老先生擺擺手，人紅是非多。
他雖是武林權威，也不便退隱，許多人慕名拜入無憂谷名下，他又沒有夏侯勳等人那麽任性，只能挑一些資質尚可，品行端優的後輩收入門下悉心栽培，如此時間長了倒敗壞了無憂谷的清靜，折損不少靈氣。
“先生喜靜，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終究世事難兩全，辛苦先生了。”
潘院長含笑，對這杜老先生說話有些畢恭畢敬的感覺，卻又不會過於諂媚，這態度恰恰才是最得人喜歡的。
“院長擡舉，老朽實不敢當。我們進屋看看韓雲同學如何？”
杜老先生含笑，側頭看著帝梟。
“師父和杜老先生先稍候片刻，學生先將師姐帶回房間。”
帝梟行了一禮，將右手放在清雅腋下，左手托住膝關節微微用力便將她托抱了起來。
這樣貼心溫柔的舉動，讓兩位老人又是感慨了一番。
年輕人的愛情總是熾烈堅韌的，沒有被歲月磨滅的愛情看起來格外動人。
上了年紀，愛情什麽的有如過眼雲煙，早已被無盡歲月消磨殆盡，剩下的是細水流長，是對生活對實力的各種追求。
“這兩個孩子感情是好，只是若這女娃娃一直不醒，這世上也不過多一對傷心人罷了。”
杜老先生目光悠遠，輕聲感慨，滿臉的故事。
“杜老先生如今德高望重，門下弟子眾多，何不放開往事，化身為道，或許證道成仙之後，還有與姑娘再見一面的機會。”
“往事不談也罷，追尋往事徒惹傷懷，潘院長不如先帶我去瞧瞧韓雲同學。老朽受大家所托，前來慰解傷員，不敢怠慢。”
杜老先生搖搖頭，收起臉上少許苦澀，又是一副仙風道骨超然世外的模樣。
297 斷脈
等一行三人去找韓雲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裝起了活死人的模樣，還把腿腳扭出一個奇怪的形狀，像極了抽搐過後的模樣。
潘院長看的有趣，也不戳破，正想上前動手做個假象，杜老先生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圖，伸手攔了攔他道：“還是我來吧。”
潘院長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去看帝梟，卻見帝梟站得筆直，似乎沒聽到杜老先生的話一般，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杜老先生將兩人的表情收在眼裏，一時有些拿捏不準，上前幾步握住韓雲的手腕，將靈力滲入他經脈查探，發現他內腑受損嚴重，倒與別人沒甚區別，不由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以往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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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收拾。”
帝梟簡簡單單吐出三個字，算是給清雅解惑。
清雅嘴角抿出一絲笑意，稍縱即逝，又擔心的擡頭看了看天空黑白分明的異象。
她的心遠沒有韓雲那麽大，這種明顯不正常的情況下還能談笑自在。
事出反常必有妖，天空絕對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同時存在日月。
“先別著急，我們先找找人心果。”
帝梟捏住清雅的手緩緩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凝神感受人心果的去處。
日月同天的情況一直持續了許多天，眼看越來越接近聖地關閉的日子，帝梟卻還沒有感知到人心果的去向。
或許是對他們有了戒心，人心果一直躲著不肯出現，他們找遍了萬惡林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找到。
到後來，天空的日月交界幾乎已經持平，韓雲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起來，就連小羽也變得萎靡，提不起精神。
帝梟仿佛不受天地異象幹擾，沒什麽異常，可是清雅就有些吃力了。
終於，在清雅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聽到了帝梟有些激動的聲音：“找到了，我感覺到它了。小雅，你醒醒，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雖然想過放棄，但是帝梟不希望失去變成人類和清雅在一起的機會，所以一直沒有提。
但是如果清雅在這萬惡林出了事，他即使變成人類也沒什麽用了，在他有心放棄這可能只是唯一一次機會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不遠處有什麽東西和自己的胸腔呼應，頓時精神一震忍不住激動起來。
“在哪兒？”
清雅也是精神一震，感覺好了很多，收起昏昏欲睡的小羽打起精神看著帝梟，只是面前異常模糊，看他的時候像蒙了一層厚厚的膠膜，看不清人影。
“在西方二百米之外。”
帝梟擁著清雅，半托抱著她，看著她有些迷離的眼神，心知她看不清自己，不禁心疼起來，聲音也溫柔起來。
“嗯，我們走吧。”
清雅徒勞的瞪大眼睛，笑著去抓帝梟的手臂想讓他放心一點，結果卻撲了個空，手拍在空氣裏，整個人收勢不住跌進帝梟懷裏，模樣滑稽又狼狽。
“好。”
帝梟低頭親親她的眼睛，伸手捂住空蕩蕩的胸膛，感覺不到心疼的滋味，但莫名的難受。
289 全軍覆沒
清雅很快就什麽都看不清了，帝梟不停的告訴她人心果的距離。
“一百七十米，一百四十米，九十米，小雅你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還有七十米。”
“看不見了嗎？沒關系，我背著你，還有五十米，馬上就到了。”
“小雅，你別睡，你跟我說說話，我拜托你。還有二十米，我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人心果的位置了。”
“小雅，我看到它了。它好像正在紮根，身體也在樹化……”
“小雅，他跑了，你在這裏等著我，我去追他，馬上回來。”
清雅微微點頭，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一棵樹下，脊背靠著樹幹有些難受。
她能聽到帝梟的每一句話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可是卻無法做出相對的反應。
言語能力已經失去了，她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雙唇無法開合，只能微微蠕動吐出毫無意識的音節。
她聽到帝梟走遠的聲音，感覺到他的擔心，心裏忽然升起莫名的恐慌。
這黑暗的世界就好像當初的葉家，暗無天日，仿佛永遠看不到光明。
帝梟在的時候還能聽到他的聲音，此時周圍一片寂靜，蟲鳴鳥叫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全都不見了，偶爾有樹葉飄下，落在地上她都能清楚的聽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只是一個呼吸，清雅只覺得聽覺喪失了，觸覺喪失了，漸漸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要死了嗎？
對不起，梟，我好像堅持不住了。
清雅垂下手，心裏難受的厲害，多想在這個時候再看一眼帝梟，哪怕只是一眼。
********
耳朵裏忽然又聽到了聲音，一個人在焦急的喊她的名字。
“小雅……小雅……”
仿佛來自遙遠的虛空，帶著些許回音，顯得特別空洞。
她想答應，可是開不了口，她想告訴那個人自己沒事，可是卻連擡一下手都做不到。
聲音漸漸清晰起來，那是帝梟的聲音，帶著深深地焦慮和擔心，以及要失去一切的恐慌。
她動了動手指，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掌心裏，一絲細微的動靜引起了他的註意，帝梟驚喜的低頭看她，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微涼的鼻尖。
“小雅，你醒了是不是？”
清雅想點點頭，只覺得腦袋重於千鈞，脖子都要扭斷了也無法動一下。
“醒了就是好的。你也別著急，讓她休息幾天，自然會慢慢恢覆的。”
老院長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這個時候周邊的聲音已經清晰了起來，清雅感覺到周圍氣氛異常壓抑。
“哎，誰也沒料到這一屆竟出了這樣的事情。進去的人幾乎全都折進去了，只剩下不足一萬人。”
清雅聽到高年級那個院長的聲音，只覺得他的聲音異常沈重。
不足萬人嗎？那上仙說的情況到底緊迫到了什麽樣的境地，要把所有人都吞進去？
“為什麽只有他一個人是清醒的，只有他沒事，我們希望風靈學院能給我們一個說法。”
清雅聽到後來的聲音壓抑著怒氣興師問罪，明明在進入聖地之前高高在上的看熱鬧，出事了倒是跳出來的快。
“冷靜一下，我認為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孩子們送回去比較妥當。這些都是各族的好苗子，若今日折在這裏只怕不妥。”
老院長出來打圓場，聲音沈穩，不見慌張，話裏話外全都護著帝梟。
292 沒有你還有什麽意義
“聽話，若因為你在此耽擱耽誤了韓雲同學的治療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我也沒辦法。”
潘院長沈肅著臉，看著她。
宋琳被他唬住，嚇得縮回手，怯怯的看著韓雲發青的臉色。
“院長伯伯，韓雲他怎麽了？”
“你先回去修煉，晚些時候我自會告訴你。”
潘院長揮揮手，放雲獸回高年級學院，自己則帶著帝梟清雅韓雲三人往試練塔走去。
到了試練塔門口，潘院長說了一聲：“封閉試練塔，遣散學生。”
之後便直接走進去。
那老師聽到潘院長的吩咐便直接封閉了試練塔，所有正在試煉的同學面前的關卡忽然關閉中停，同時被強行驅逐出了試練塔。
“怎麽回事？我任務都快做完了，今天就能上第三十六層了。”
“我也是啊，差一點點就過了。這一層我做過好幾次了，難得這次有機會過去。”
“我還好，這次差了一步，過的機會不大。”
“我在裏面快被魔獸打死了，還好這個時候試練塔關閉了。不然我小命就交代進去了。”
在一片議論或抱怨聲中，看守試練塔的老師過來把他們的勳章一一歸還，並道：“緊急情況，同學們先去做別的任務吧。稍後作為補償，你們現在正在闖的關卡默認通過，下次進入直接下一層。“
人群歡呼一聲，歡快的領著勳章去了，還有人留下來看八卦，想要知道緊急情況是什麽。
*******
那邊潘院長帶著帝梟三人走進一個傳送陣，直接到了塔頂。
作為最高一層，塔頂是一間方圓五百米左右的空洞房間，四周擺放著許多冰棺樣東西，中間除了一個巨大的冰臺之外別無他物。
潘院長用靈力把韓雲托送上去，冰臺上迅速有冰晶蔓延，講韓雲包裹起來。
然後他又從帝梟手裏接過清雅，把清雅也投放上去，兩人在冰臺上裹成兩枚巨大的冰繭。
“你在聖地有什麽際遇？”
做完這一切，潘院長感知了一下兩人的狀況，仿佛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對帝梟問道。
“進去之前院長似乎說過，因緣際會全看個人緣分造化。探問別人際遇，似乎不太合理。”
帝梟掀起眼皮，看似漫不經心，卻暗含戒備。
“我感覺你現在不是一個魂寵，至少不完全是。我想知道，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變魂寵並非沒有先例，無非就是死了之後選擇不投胎，主動投給靈修做魂寵。
可是魂寵變人的先例卻從來沒有過！
魂寵不過一介靈體，沒有肉身，沒有經過一個投胎的過程，它們連奪舍的機會都沒有。
“機緣巧合得了一顆人心果罷了。”
帝梟捂住胸口，感覺到手心下微弱的跳動，到現在依舊覺得玄妙的不可思議。
在此之前，他知道自己喜歡清雅，卻感覺不到那種刻骨的愛戀，只是想要待在她的身邊，只知道那是比魂寵七月更深的羈絆。
直到服用了人心果，有了心臟，他忽然感覺到一種錐心之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害怕失去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
如果她不在了，他變成人還有什麽意義？
290 刁難
“別以為就這樣算了。所有人全軍覆沒，只有你風靈學院的人沒什麽問題，你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這件事情就沒完！”
那人惱怒的斥罵。
“放你娘的狗臭屁！什麽叫我風靈學院的人安然無恙？你特麽是眼瞎嗎？你看看這裏躺著的孩子們，你居然還敢說他們安然無恙。”
楊東晨大怒，跳起來和他理論。
那人自知說錯了話，卻依舊心有不甘，強行執拗到道：“至少這個孩子是安然無恙的，而我們這邊卻是十不存一，出來的莫不是重癥在身，狀況不明。”
“那諸位想要如何？”清雅聽到蘇郢院長不疾不徐的聲音，忽然覺得在率性的楊東晨和不拘小節的潘院長之外有這樣一個老古板也並不是壞處。
“將這小子交出來嚴加審問，務必讓他說出聖地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一陣詭譎的沈默過後，清雅聽出說話的人是進聖地之前對風靈學院各種排擠的白家家主。
“小哲不過是個孩子，若因為他安然離開了聖地便是罪過的話，那未免太牽強了些。”
潘院長知道帝梟的秘密，心知被這些人抓去，或許真的要看出什麽。
“安然離開聖地原本是無錯，只是在所有人都幾乎全軍覆沒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沒事，這就值得推敲斟酌了。”
白家主顯然是和風靈學院杠上了，借此機會拼命想要把風靈學院推向和所有人對立的位置。
“我風靈學院拼著所有新鮮血液，莘莘學子，來陷害你們，卻獨獨留下小哲一人給你們懷疑。你們認為風靈學院是豬嗎？還是認為在我們風靈學院眼裏你們是豬？”
楊東晨冷哼一聲，他雖然率性，卻並不是無腦之輩。
他屬於平時糊塗，遇事精明的類型，情況越緊急他的條理思路反而越清明。
“誰知道你們風靈學院打的什麽鬼主意！或許是這小子天資出眾，你們寧願葬送無數學子也不想損失他。”
“放你娘的狗臭屁！白家家主氣量這麽小，以權謀私，白家氣數也是盡了！”
楊東晨瞪眼怒罵。
“我白家一脈單傳，少寧死了本來就完了。但是我白問天一生正直，絕不會做出以公謀私的事情來。我就事論事，白家數萬後輩毀於一旦，風靈學院卻得以保存力量，這難道不能說明其中貓膩嗎？”
白家主冷笑一聲，此時的他仿若瘋狗，咬住風靈學院不肯松口。
“白家主，楊副院長說的也有道理。風靈學院再傻也不至於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我們各大勢力自古一脈相承，早已不分彼此。楊副院長將我們一同拖下馬似乎並無好處。”
旁邊有一位老者出面勸告。
“白少爺的事情我們深表遺憾，但是擂臺切磋偶有意外發生，貴府少爺遭遇不測純屬意外，白家主何苦遷怒於人，說出傷了感情的話來？”
那老者開口，旁人也都賣他幾分面子，不再作壁上觀，紛紛出面為風靈學院解圍。
白家主氣的臉發白，甩袖道：“我就不信你們不奇怪那小子身上有什麽貓膩。既然你們要做好人，老朽也不會枉做惡人。告辭！”
291 感情
人類最不敢暴露的就是自己心裏的陰暗。
白問天自從白少寧死了之後萬念俱灰，脾氣越來越怪異，誰也沒料到他今天會撕破臉皮，把所有人心裏的陰暗都暴露出來。
在那老者開口之前，他們也是抱著和白問天一樣的想法。
他們都知道風靈學院不可能做出這種損人害己的行為來，之所以默認白問天在那裏無理鬧三分，不過是想讓白問天出頭逼著風靈學院交出這個體質特意的少年，知道他有什麽特異的地方。
雖說那老者說各大勢力一脈相承，但每個人總有自己心裏的小九九，不希望有誰一家獨大。
能夠資格進入聖地的無不是天資出眾之輩，可是所有人都折了，唯有帝梟一人像個沒事人一樣，這很可能就是一個異數。
即使這次變故導致他們各大勢力勢微一些，但只要握住這樣一個變數，別說有機會翻身，只怕還能更上一層樓。
白問天帶著白家人離開，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帝梟雖然一心關註清雅的情況，卻也知道他們在自己身上打主意，只覺得一陣反胃，心裏莫名竄起一股怒火。
這就是做人的感覺嗎？
被七情六欲控制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看著清雅昏迷不醒他的心裏感覺格外痛苦，看著這些人惡心的嘴臉他有一陣陣壓抑的怒火，還會覺得可悲。
若是在以前，他最多只會出現不喜歡這樣的情緒。
不喜歡清雅毫無知覺，不喜歡那些人貪婪的嘴臉，不喜歡他們拿自己當做籌碼。
但是現在，他只是擡頭看了潘院長一眼，默默的攥了攥拳頭，手臂用力把清雅擡起來擁在懷裏。
一直沈默的蘇郢揮手招來雲獸，小巧玲瓏的雲獸輕巧的落下來，蘇郢和楊東晨兩人揮動袖子，講所有人卷起來丟進雲獸裏，潘院長則關照帝梟帶著清雅回學院再說。
服用了人心果種子的帝梟似乎忽然之間打通了人情應變的能力，知道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沈著臉把清雅抱起來擡腳走進雲獸空間，找個位置把清雅放上去，自己在旁邊坐了。
********
雲獸到了高年級學院之後，蘇郢找人將僅剩的數百昏迷中的人帶走，又派了一頭雲獸給潘院長。
去的時候低年級五個學生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三個，其中兩個還在昏迷中。
饒是一向臉上掛著慈和笑紋的潘院長此時也不由得肅穆了面容，唇角抿著嚴肅的弧度。
雲獸剛在低年級學院停下，就有兩個少女沖出來。
兩人一個青春可愛，一個高冷清貴，看到被潘院長用靈力裹著端出來的韓雲時也都是一怔。
“韓雲，他怎麽了？”
宋琳一聲驚呼，跑過來抓著韓雲的袖子，話還沒完，小嘴一扁已經哭了出來。
帝梟冷眼掃過，原本還滿臉傲氣裝矜持的裘芷璇身形微顫，一雙眼睛早已洩露了她的關切。
“同學，你先回去上課。”
潘院長嚴肅下來的樣子還是有幾分威嚴的。
“我不！”
宋琳執拗起來，揪住韓雲的袖子不撒手。
293 第二層封印，溫柔
“人心果？難怪……”
潘院長若有所思，擡頭看著帝梟，臉上似乎有些無奈，又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慶幸。
“院長知道這東西？”
“哎，世間萬物，各從其類。木歸植類，活物歸屬動物，死器歸屬用品。人心果本是植物，卻生了顆人心，本就悖逆天倫，也就聖地那樣的地方能長出這種東西來。”
潘院長擡頭看著冰臺上的兩顆冰繭，似乎有所保留。
“人心果到底是什麽東西？院長說它是悖逆天倫的存在，那麽它總該有個分類。屬於活物還是植類？這樣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聖地。或者我應該換個問法……”
帝梟盯著潘院長，不給他逃避的機會，聲音頓了頓道。
“為什麽聖地會出現在天玄大陸。”
“我不知道。”
潘院長搖搖頭，回頭看著帝梟：“你想成人，有的人卻想成魔。記住，你們所走的路上終有障眼的東西，不要試圖看清一切。在那謎障之中，有虎視眈眈的魔物，自然也會有護庇你們成長前進的人。別去考慮太多，等那背後的東西你們能夠自己看清了，一切便要你們自己去承擔。在這之前，你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成長起來。記住，這是天玄大陸所有人的寄望！”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身上背負天玄大陸所有人的寄望了。”
帝梟冷笑，在他們還是弱者的時候，人人踩踏，背後沒有魔物，沒有所謂的護庇者。
在他們一點點走進這條路的時候，卻總有人來告訴他們，整個天玄大陸都靠他們了，偏偏還沒人告訴他們為什麽他們說這一灘平靜的湖水下面有無數暗潮湧動，沒人告訴他們那湧動的骯臟到底是什麽。
他和清雅一樣，不喜歡被蒙在鼓裏，還要做好人，還要背負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畢竟清雅身上背負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
“從你們出生之前，從那些魔物出現的時候，你們就是天命所歸，就是天命指定最後站在那魔物對面的人！”
潘院長目光炯炯的看著帝梟，目光微微閃動，似乎在和什麽東西抵抗。
“我不懂。我只想她好好的。”
帝梟擡頭，看著冰臺上的清雅，習慣性的擡手觸摸心臟，喜歡的情緒如此劇烈。
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再容不下其他。
“喜歡她？”
潘院長睿智的眸子裏閃過了然，無論什麽物種，想要變成另外一個物種或者人類，無非就是為了滿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情感。
有了心臟，愛才有了歸屬。
“喜歡。”
有什麽東西從心臟的位置溢出來，帝梟閉上眼睛認真感知，仿佛被柔水包裹，渾身舒泰。
相較於第一層封印解開時的撕心裂肺，第二層封印解開的時候潤物無聲，他感覺不到突破封印的痛苦，舒服的幾乎想要睡著。
“梟，我的孩子。記住，用你心裏僅有的溫柔去對待身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你的剛強和冷漠是給敵人的，但你的溫柔和愛卻是給你最愛的人的。”
記憶中，一雙溫柔的手捧著他的雙手殷殷關照，他明明很喜歡，卻做出嫌棄的模樣。
294 情況好轉
感覺到帝梟暴增的實力，潘院長也意識到他似乎突破了什麽。
因為擔心突增的實力會有什麽影響，讓他找了一個冰棺在上面坐下，又取了一枚冰魄給他服下。
服下冰魄之後，帝梟體內躁動的力量被壓制下來，直到此時才感覺到那柔水下的危險。
他感覺到自己的等級已經穩定在了初級靈王的階段，如果把封印內的能量全部消化吸收，應該能突破中級靈王。
七七四十九道封印，這才解開兩道就有如此成績，那麽到了後面，還會有怎樣的進階呢？
******
試練塔封閉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終於開啟了，所有之前在試煉的同學自動進入下一層。
很多人開始後悔那個時候自己不在試練塔，沒能占到這個便宜。
而韓雲和清雅兩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潘院長打破了冰繭將兩人放出來，帶著帝梟到了一個峽谷中。
峽谷和清雅在迷境中與浪子兩人住了十年的環境很像，只是入口和地勢不及那麽特殊，四面八方都是險峻的高山，卻也不是不能攀登的。
潘院長把兩個人安頓好，又用靈力搭構了一組房屋，給帝梟交代了才離開。
韓雲的情況要比清雅嚴重一點，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
而清雅在進入峽谷的第二天就醒來了，只是剛醒來的時候，聽力還好，聽到帝梟的話能回應一些。
沒過多長時間，耳不能聽音，目不能視物，口不能言語，只是身上的沈重感逐漸減輕，在帝梟的引領攙扶下走起來也不是很困難。
第二天，清雅又能聽到聲音了，而且一直沒有惡化反覆的跡象，帝梟才放心下來。
清雅把小羽放出來，清雅要去哪裏小羽可以帶她，帝梟那邊清閑下來偶爾能照看一下韓雲那邊的情況，還能鉆研廚藝，給清雅做頓飯吃。
清雅醒過來第三天韓雲也醒了過來。
意外的是韓雲的情況要比清雅好一點，他的無感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是腿腳不利索，肌肉乏力，能做的也只是在床上翻個身。
帝梟沒事的時候會讓小羽馱著清雅坐在半山腰曬太陽，暖暖的日光映照在她閉合的眼瞼上，長而直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扇影，並不卷翹，只閉著眼睛便感覺透著絲絲淩銳，並不如外表一般像個精致的瓷娃娃。
看著小羽把清雅放好，帝梟揮手攆人，自己坐在旁邊靠著一棵樹把清雅攬在懷裏和她說話。
他從沒有什麽事情要瞞她的，把潘院長對他說的話，和他心裏的疑問都告訴了清雅。
“院長這人看不出正邪，對我該是不錯的。只是不知為什麽，我不敢對他毫無保留。只覺得他和師父是不同的。”
清雅還不能說話，但並不影響她和帝梟在心裏交流。
“我也這樣覺得，我們還是快些找到你師父把他救出來。潘院長說他與夏侯先生是舊友，我們也不能盡信。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是好友，夏侯先生對潘院長也該有些見解。若他說潘院長沒有問題，我們也就放心了。”
“嗯。”
清雅點頭，歲月流走，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想念夏侯勳了。
那個不修邊幅，不喜歡世俗禮教，卻格外溫暖的長輩！
295 有人來訪
“小雅，你可以說話了？”
帝梟眼睛一亮，他的全副身心都在清雅身上，輕易分辨出她是發聲還是在心裏和他交流。
清雅愕然，這才註意到自己方才似乎嗯了一聲，便嘗試著發聲，喉部久違的震動隨著她有意識的發聲而出現了，張了張嘴巴，只發出輕微的啊聲，卻分明不只是氣聲。
“太好了，看來不要多久我就會恢覆了。”
清雅睜開眼睛，兩眼發亮的看著前面，如果不是渙散的瞳孔，帝梟會以為她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
“嗯，你一定會很快就恢覆的。還有韓雲，今天早上已經能勉強擡起手臂了。”
帝梟用力點頭，擁緊清雅，感受她在自己胸口帶來的滿足感。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帝梟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踩斷枯枝的聲音，緊接著還有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他們在什麽地方？”
“就在前面不遠，孩子們不知道恢覆的怎麽樣了，還請杜老先生一會兒不要太過為難他們。”
潘院長說話的聲音有些可以提高，似乎要給帝梟一個提醒。
帝梟放開清雅，囑咐她在草地上躺好，又讓她暗中提醒小羽藏起來。
剛做好一些偽裝之後，就見兩位老者分花拂柳走過來。
一位是潘院長，另一位則是前幾天調解的那位老先生。
“小哲，你師姐與韓雲同學如何了？”
潘院長先看到樹蔭下的兩人，溫聲問道。
潘院長每天都會與帝梟聯系一下，所以兩人的情況他都知道，別人的恢覆速度顯然沒有他們兩個人快，如果讓這位老者知道韓雲和清雅兩人都恢覆這麽快，只怕也要懷疑這一切是風靈學院的陰謀了。
“師姐似乎醒了，只是情況不容樂觀。目不能視物，耳不能聽聲，口不能發音，而且肌肉也有些癥狀，無法擡動。”
帝梟把韓雲和清雅兩人的狀況合在一起，就成了清雅的癥狀。
“那韓雲同學呢？”
和潘院長一起來的那位杜老先生聽帝梟說的和其他人情況大致相同，又問起另外一人。
“他情況很不樂觀，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偶爾還會手腳抽搐口鼻歪斜。”
帝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早早連通外音的韓雲恨得牙疼，特麽他招誰惹誰了，這是影響他們兩人世界了嗎？
“哎，現在很多人也是這個情況。偶爾清醒之人，腦力似乎受了些影響。這批人怕是廢了。”
清雅心頭一緊，那二哥呢？
韓雲的特殊她早就有所猜測，帝梟到現在還沒出現什麽異常，可能是因為他是個魂寵，又服用了人心果的緣故。
自己這邊恢覆的也挺快，至少腦力沒什麽損傷她是知道的。
可是二哥只是一介普通人，天資或許好一些，但到達如今的高度全憑他自己努力。
但是比他天資高的，比他努力的比比皆是，如果所有人都不能幸免於難，那麽他……
“師父，小雅的二哥他……”
帝梟蹲下來握住清雅的手，示意她不要著急，擡起頭替清雅問道。
“你說的應該是葉子瑛吧，那個孩子也是到現在都沒有醒來，活死人一般。生命體征很正常，診不出什麽病癥來，只能靠靈力球吊命罷了。”
潘院長無奈嘆氣，現在很多從聖地出來的人也都是這個狀況，仿佛出來的只是肉身，魂魄被強留在了聖地一般。
296 杜老先生
“小哲你別常把小雅帶出來，外面風大，別刮著了她。”
潘院長看到清雅微微顫動的眼瞼，關切的過去做出診察病情的模樣，暗地裏封了穴位，造成肌肉乏力的癥狀。
帝梟撒謊，他得跟著圓。
那杜老先生既是權威，自然不會只聽憑他們一面之詞，在高年級的時候抽人查驗，這裏只有兩人，他怎麽也不會不檢查一下的。
“師姐多日不見陽光，我便想著帶她出來曬曬，或許能好得快些。”
帝梟垂下眼皮，一副揪心黯然的模樣，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分明是戀人的模樣。
“說的也是，這裏只有兩人，沒事你也帶韓雲同學出來走走，幫他松松筋骨。只是辛苦你了。”
潘院長擡起手臂想要拍一下帝梟的肩膀，卻撞上他隱隱有些冷意的眸子，下意識的只在他肩頭兩寸處做了個樣子便收回了手，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竟被一個少年魂寵的眼神攝住了。
“這裏環境不錯，四面環山，山清水秀，靈力也充沛，對於傷患滋養來說倒是個好去處。”
那杜老先生擡頭看看四周，這地方確實不錯。
“杜老先生說笑了，論起這世上最好的去處，莫過於先生所居的無憂谷。”
“無憂谷雖好，比之此處卻還有些不足。終究人聲太過鼎沸了些。”
杜老先生擺擺手，人紅是非多。
他雖是武林權威，也不便退隱，許多人慕名拜入無憂谷名下，他又沒有夏侯勳等人那麽任性，只能挑一些資質尚可，品行端優的後輩收入門下悉心栽培，如此時間長了倒敗壞了無憂谷的清靜，折損不少靈氣。
“先生喜靜，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終究世事難兩全，辛苦先生了。”
潘院長含笑，對這杜老先生說話有些畢恭畢敬的感覺，卻又不會過於諂媚，這態度恰恰才是最得人喜歡的。
“院長擡舉，老朽實不敢當。我們進屋看看韓雲同學如何？”
杜老先生含笑，側頭看著帝梟。
“師父和杜老先生先稍候片刻，學生先將師姐帶回房間。”
帝梟行了一禮，將右手放在清雅腋下，左手托住膝關節微微用力便將她托抱了起來。
這樣貼心溫柔的舉動，讓兩位老人又是感慨了一番。
年輕人的愛情總是熾烈堅韌的，沒有被歲月磨滅的愛情看起來格外動人。
上了年紀，愛情什麽的有如過眼雲煙，早已被無盡歲月消磨殆盡，剩下的是細水流長，是對生活對實力的各種追求。
“這兩個孩子感情是好，只是若這女娃娃一直不醒，這世上也不過多一對傷心人罷了。”
杜老先生目光悠遠，輕聲感慨，滿臉的故事。
“杜老先生如今德高望重，門下弟子眾多，何不放開往事，化身為道，或許證道成仙之後，還有與姑娘再見一面的機會。”
“往事不談也罷，追尋往事徒惹傷懷，潘院長不如先帶我去瞧瞧韓雲同學。老朽受大家所托，前來慰解傷員，不敢怠慢。”
杜老先生搖搖頭，收起臉上少許苦澀，又是一副仙風道骨超然世外的模樣。
297 斷脈
等一行三人去找韓雲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床上裝起了活死人的模樣，還把腿腳扭出一個奇怪的形狀，像極了抽搐過後的模樣。
潘院長看的有趣，也不戳破，正想上前動手做個假象，杜老先生卻仿佛看出了他的意圖，伸手攔了攔他道：“還是我來吧。”
潘院長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去看帝梟，卻見帝梟站得筆直，似乎沒聽到杜老先生的話一般，連表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杜老先生將兩人的表情收在眼裏，一時有些拿捏不準，上前幾步握住韓雲的手腕，將靈力滲入他經脈查探，發現他內腑受損嚴重，倒與別人沒甚區別，不由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道：“以往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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