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17)
關燈
小
中
大
出現過這種情況，今次不知為何就……”
“是啊，若知道會全軍覆沒，說什麽也不會讓孩子們去聖地冒險。”
潘院長垂下眼皮，實力固然重要，但後輩血脈才是最重要的。
進去數百萬人出來不過三十萬，且只有一人完好，實在令人唏噓。
“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杜老先生眼睛瞄一眼帝梟，回頭對潘院長道。
“杜老先生但講無妨。”
潘院長知道他要說什麽，卻也只能如此回話。
“進入聖地數百萬人，出來不足三十萬人，這三十萬人又唯有這少年安然無恙。老朽希望能夠查看一番這少年體質有何特殊，也好對癥治療，興許還能挽救這三十萬人的修仙之路。”
“小哲自幼靦腆，不擅與人交往。且他體質特殊，不能有外力幹擾，否則修為盡毀，修仙之途就要止步了。”
潘院長再次祭出之前把帝梟捧出臺面時的說辭。
“世上竟有這種體質？”
杜老先生驚訝，不可思議的看著帝梟，難道與這體質有關？
帝梟點頭，腳尖往後錯了錯，一副不安的模樣。
“孩子，能給老夫看看你的情況嗎？”
不管真假，杜老先生還是想要探個究竟。
帝梟擡頭看看潘院長，潘院長順勢道：“杜老先生為人一向公正，從不偏頗，說出的話也向來一諾千金。你只管放心便是。”
“是。”
帝梟低下頭，把手遞過去，杜老先生把手指搭在他腕脈上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輕顫了一下，將一個不安的孩子形象表演的淋漓盡致。
杜老先生握住他的手腕並不著急叩診，只是與他問答一些輕松些的話題，紓解他的心情，感覺到他似乎沒什麽防備了，才細心感知他的脈絡波動。
片刻之後，杜老先生就放開了手：“確實有些奇異，脈動若有似無，圓潤清和。細探時又摸不出源頭，仿若無誤。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不知潘老可有高見？”
“曾聽夏侯勳說到過，這世上體質特殊者比比皆是，其中有些聞所未聞，連書籍上也未有記載。這種脈象該是斷脈，有靈無主，成則飛升，敗則殞命。如琉璃器物，雖貴重，卻也易碎。故此我從未將他對外示人，只望他安然成長，能有自保之力。”
潘院長做無奈狀道。
298 戒愛
“潘老一番苦心，倒是我們不知內情，顯得氣量狹小了。”
杜老先生慚愧道。
“不知者不罪，杜老先生無須自責。”
潘院長笑笑，狀似愛憐的撫向帝梟頭頂。
帝梟入戲頗深，雙手扣在身前，怯懦的後退半步，避開潘院長伸過來的手。
“修仙之路艱深坎坷，獨行不易。這性子，只怕不成。”
杜老先生將兩人互動看在眼裏，憂心忡忡道。
“這性子對別人不好，對他這樣體質卻是好的。畢竟修仙者自有靈氣外洩，長久相處，難免對他造成影響。”
潘院長笑著收回手，不以為杵。
“說來也是。只是這孩子註定艱辛，苦啊。”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求杜老先生莫將他這特殊體質外露，畢竟人都有好奇心，也有私心。我只恐有人拿這短點與他為難。”
潘院長說出自己的目的。
“那是自然，老朽不說什麽總沒人會來迫我。”
杜老先生點點頭，和潘院長一道離開韓雲的房間。
看到他們離開，韓雲才連忙把腿收回去，呲牙咧嘴的揉搓腿彎，那個姿勢本就別扭，抱持的久了總感覺要抽筋一樣，疼的厲害。
那老頭再不走他就要裝作再次抽筋換個姿勢了。
想到這裏，韓雲又磨著牙把帝梟罵了一遍。
帝梟變成人，便不能和魂寵時一般不知禮數，潘院長送杜老先生離開，帝梟也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走著，也聽兩人說一些江湖動態。
走到山路前準備往上走的時候，杜老先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目光覆雜的看著帝梟，長籲短嘆。
“杜老先生可是有話要對小徒說？”
杜老先生嘆了口氣道：“少年人，情愛本是惹禍根，莫叫面前的東西遮了眼，徒誤了修行前程。”
“斷愛絕情，與草木何異？”
帝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和清雅的事情，但他不想因為任何原因隱藏自己和清雅相愛的事實，實際上他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清雅是他的。
如果不是為了更好地喜歡清雅，為了能夠配得上她，他又何必辛苦尋找人心果，化身為人？
“年輕時我也是如此想的。”
杜老先生擼一把胡須，目光悠遠：“只是數百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也看得透了。放下，才能得到，一直攥在手心裏，誤了別人也誤了自己。”
帝梟愕然，他能看骨齡，當初在剛被召喚出來，連魂嬰都比不上的時候，他都能根據骨齡判斷出周婭是個三十歲的偽蘿莉。
可是這個杜先生他竟沒看出來，他已經好幾百歲了。
“老先生思念故人，何不等有一日親自去找她問個明白？有些誤會最是禁不起猜測，還請杜老先生三思。”
潘院長在一邊插話勸道。
“話是如此，哎，罷了。待我飛升之日，自會找她討問明白。只是百年歲月，早已磨去了當初那份深情。所謂情愛，不過雲煙輕皺，怎及自身修為來得實在？且我門下弟子眾多，執著舊事反誤了眼下時光。”
杜老先生眼裏閃過些許傷情感慨，過了百歲心胸也開闊了不少，忽然發現過去執著的東西顯得可笑。
299 當面質問
送走了杜老先生，潘院長又回頭和帝梟一道去看清雅。
坐著說了一會兒話，潘院長道：“你們三人如今狀況比旁人好了太多，若消息走漏，再被有心人挑唆煽動，恐會危及風靈學院與其餘勢力之間的和諧關系。所以等小雅好一些，小哲你便帶她離開。至於韓雲同學，我將他送入宋王宮，那小公主對他有些情義，拼了命也會護他周全，你們大可放心。”
“他們入學四載，學校不能護他們周全，有了爭端便要我們自行離開。難道這就是風靈學院的行事作風嗎？”
帝梟有意刁難，冷笑著擡頭看潘院長。
“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只是風靈學院也有自己的難處。你們進風靈學院為的不過是一個。這個風靈學院已經給了，但是風靈學院對你們來說並不是足夠高的。現在，是時候出去尋找機緣，再努力一把了。小哲，平心而論，風靈學院給不了你們更多了。平穩的學習環境並不適合你們。”
帝梟沈默，潘院長說的他都知道。
他只是無法接受風靈學院在麻煩的時候把學生一腳踢開的行為。
學校和老師本就是學生的庇護所，可是他們現在勸退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什麽，而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會給學校帶來麻煩。
在帝梟看來，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學校該有的處理方式。
“我給你三張靈符，你若有難，可催發靈符，召集風靈學院所有在校以及已經畢業的師生。若非傷天害理之事，憑借靈符發出的指令，所有師生必回聽從。”
潘院長從懷裏取出三張金色靈符遞給帝梟道，被後輩指著鼻子罵，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
這大概也是他此生少數幾次感到良心愧疚的。
帝梟接過靈符，感受上面覆雜的紋路，感覺的到這三張靈符至少是屬於地級中品的，市價差不多要一百水晶，但這張符是風靈學院發出的，其本身的價值要比符的價值高了百倍不止。
“我還有疑問。”
收好靈符，帝梟擡起眼皮看著潘院長。
潘院長被他冷淡的眼神看的一楞，道：“但講無妨。”
“這峽谷眼熟的很，不知潘院長作何解釋。”
潘院長不明所以：“此處人跡稀少，你又是小雅的魂寵。應該是到過類似的地方吧。”
帝梟搖頭：“聖地迷境有一處峽谷，曾困小雅十年。雖地勢稍有不同，草木卻幾乎都是覆制的。”
帝梟攤開手，潘院長註意到他掌心有一朵藍色花卉，小巧的花卉友五個排列整齊的心形花瓣構成，形狀奇巧，遠遠看去格外好看。
“我原以為很多花草是迷鏡專有的，所以我從沒見過。可是到了這裏我才發現，這些東西並不是迷境專有的，而是屬於這個峽谷。”
帝梟收回手，把那花朵揉碎丟在腳下，目光凜凜的看著潘院長。
清雅見他和潘院長對峙，心裏著急，畢竟潘院長如果真的對他們有什麽陰謀，憑借他的實力，如果想要對他們兩人動手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輕易就能碾死他們。
可是她不能說話，不能視物，就連手腳也被潘院長之前點穴固定了。
300 院長的猜測
感受到清雅心裏的焦慮，帝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眼睛卻依舊盯著潘院長。
“因為，那迷境就是以此地為基礎創造出來的啊。”
潘院長看著帝梟，目光清明，有些東西瞞不住，便全盤托出。
他本也不覺得能瞞多久，只是沒料到會被兩個小輩看穿。
帝梟瞳孔微縮，拳頭不自覺的握起來，心頭莫名的發冷：“那院長應該知道，人心果和聖地的關系。以及為什麽這次會有這麽多人在迷境中喪命。”
潘院長搖搖頭道：“我大致有些猜測，雖不全中卻不遠矣。你們若信我，便聽我慢慢說來。”
“請院長說明。”
帝梟閉合一下眼瞼，再睜眼時目光中透著莫名的冷戾，即使面對潘院長，他也沒想過要退縮。
一切威脅到清雅生命安全的人事物，他拼盡全力也要與之對抗！
“那人心果本是支撐聖地的一部分，與聖地命態息息相關。迷境也是其中一部分，你們破出迷境，導致聖地平衡被打破，人心果生長迅速，本該能走能跳已是極限，卻因為你們闖過了迷境而形成精怪，與人無異。同時也擾亂了聖地內陰陽法則，導致陰陽逆轉，日月同行。**逆轉，生命在那裏面便是外物，自然受到法則排斥。小雅與韓雲二人份數特例，乃天生異種，與法則多少有些共鳴，故此沒有大礙。而你，卻是個魂寵，偽裝出的生命力能騙人，卻不能騙到法則，所以便被判定為無生命之物。人心果的果心被刨，便會將這個法則無限擾亂。若不是你機緣巧合恰好到了開啟聖地的時候，你們被強行擠出，否則只怕再無機會走出。”
潘院長用靈力幻出一張椅子坐下，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帝梟一直盯著他的表情，辨不清真假，但心裏知道如果院長說的是真的，那麽他就險些害死了清雅。
難道這麽多條性命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如果不是他挖了人心果的內臟，也不會有這麽多人死亡。
他們極有可能全都是在他挖去人心果去找清雅那段時間裏死的。
“院長可知迷境是誰人所創？”
帝梟再度試探道。
“據聞是天玄道人，這峽谷原是天玄道人的避世之所，只是後來天玄道人受邀前往聖地，之後便滯留聖地開創試煉先河。或許天玄道人思念故居，在那迷鏡中造出此地，並作為主要試煉場地。”
潘院長從乾坤腰帶裏找了許久，翻出一本泛黃，卻異常平整的書籍遞給帝梟。
帝梟接過書籍，封皮上寫著天玄密記四個字，帝梟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天玄道人的生平記事，只是真實與否尚需驗證。
“院長對聖地知道的似乎挺詳細。可知聖地幾位上仙是何方人士？”
“這個……該是個各方勢力選出的十位功力非凡之人，多數已跨步半仙境界，只差一步之遙便可飛升。這十人以兄妹相稱，終身不得跨出聖地範圍。只是這些也都是千百年前的傳聞了，這些年我並未見過這些人。”
潘院長再次搖頭，對帝梟的話否認道。
301 聖學院的邀請
“院長不愧是與夏侯先生相交之人，知識之豐厚令人嘆為觀止。”
帝梟的語氣平平無奇，聽不出是誇讚還是嘲諷。
“說起夏侯小子，你們快些成長起來。他，快堅持不住了。”
潘院長的聲音忽然苦澀起來，仿佛帶著無盡掙紮。
聽到師父的消息，清雅心緒波動，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去看潘院長，面前卻始終一片空茫，什麽也看不到，手臂不停的抽搐，卻擡不起來。
“梟，梟你問問他什麽意思。問問他師父到底在什麽地方。”
無奈之下，清雅只能求助帝梟。
“院長似乎知道夏侯先生的下落，希望院長能夠告訴我們。”
帝梟安撫的拍拍清雅的手背，又道。
潘院長又是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由靈力幻化的椅子憑空消失。
“有些事情你們現在知道了對你們而言有害無益。待小雅情況好一些，你們便去聖學院吧。這是聖學院的入學信物，前幾日有人送來的。”
潘院長從懷裏摸出兩塊玉牌遞給帝梟。
帝梟接過玉牌，看到上面大大的聖字，仿佛是由靈氣和玄氣兩種元素凝成的一般，鋪面而來一股濃郁的靈氣和玄氣。
靈氣和玄氣的碰撞只有兩種接過，一是爆炸，二是融為空氣，難以捉摸。
但兩種氣息元素卻都完美的出現在同一塊玉牌上面的同一個字上，這就難能可貴，無以覆制了。
“有這個，院長為何不給你的徒弟？”
帝梟晃晃手裏的玉牌，他記得夏侯連君對清雅說的話，聖學院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修煉聖地，但姜哲和其他人的徒弟卻被拒之門外，這根本不符合聖學院的招生準則。
“他們…”潘院長目光放空，似乎在回憶什麽的。
“聖學院的創始人原本也是從風靈學院出去的。只是當面他有些離經叛道，風靈學院容不下他，便將他驅逐了。只是誰也沒想到他會出去自己創辦學院，更想不到他會有今日的成就。”
“原本也沒什麽，那人並不曾記恨誰，他最多也是想要向師長們證明自己的修仙理論不是錯的。”
帝梟揚眉，這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但並不構成聖學院不收姜哲等人的理由。
潘院長看他有些不耐，繼續道。
“為人師表，總會有些莫名的傲氣和尊嚴。當年那些老師們憤怒的與他畫清界線，並在各種場合抹黑批判他，他一怒之下揚言聖學院不收風靈學院師長的弟子。所以風靈學院的老師們看到優秀學生鮮少收徒的。就是怕誤了他們前程。”
“可我對外身份是院長的閉門弟子不是嗎？”
帝梟頗覺意外，這聖學院創始人倒是個奇人，被這樣抹黑竟然不曾遷怒誰，只是不收師長弟子。
大概也是考慮到潛移默化的人，唯恐他們教出來的人墨守成規，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氣。
“我們這番做派瞞的住外人，可未必瞞得過聖學院。有人傳言這世上沒有聖學院不知道的事情，雖說有些誇大了，卻也不盡不實。在某些領域方面，聖學院確實達到了一個超神地步。”
潘院長對聖學院評價較高，比較客觀。
302 一代新人換舊人
“據我所知，與夏侯先生交情匪淺的您幾位中只有院長與高年級楊副院長份數風靈學院，可其他幾人的弟子為何也被聖學院拒之門外了。”
“他們，按照那人的說法便是物以類聚。他照樣不屑。”
潘院長搖頭，說起來還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可眾所周知，小雅是夏侯先生收下的弟子。”
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恩怨帝梟管不著，也不想管，到關系到他和清雅，就不能不問清楚了。
“夏侯那小子是個例外。所謂正派人士固然看不上他離經叛道不徇禮教的行為，卻敬他癡情，愛他學識淵博。那創始人也說當今世上的小輩，只服夏侯勳一人。小雅作為夏侯小子的弟子，若能去聖學院，那人也是求之不得。”
“最後一個問題，那人無所不知，可知道我是魂寵？”
世人有貪心，帝梟知道自己是魂寵的事情一旦暴露，對清雅來說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興許知道，興許不知道。這個問題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潘院長搖頭，離經叛道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讓人猜不透。
他看不透四十歲的夏侯勳，自然也看不透數百歲的聖學院創始人。
這種人也都有自己的堅持，要說的事情，哪怕全世界都攔著他們也敢宣揚的人盡皆知。
不說的事情，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說一個字。
這樣的特質，反而讓人懷疑他們什麽都知道，更加將他的強大和神秘渲染出來。
“我知道了。多謝院長。”
帝梟點頭，感覺到清雅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才放手從床沿站起來道。
“無需稱謝，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罷了。”
潘院長走到床邊在清雅手臂上輕拍一下，擡腳往外走，帝梟無意相送，只說了句院長慢走便坐下來給清雅按摩手臂。
清雅被他拍了一下，只覺得身上沈重綿軟的感覺瞬間消失，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潘院長走出峽谷，腳下輕點，林間坡路在他腳下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寬袍大袖迎風鼓蕩，髯髯長須在身後飄開，如世外高人，飄飄欲仙。
上到山頂之後，站在崖邊俯瞰谷內，神情莫測。
良久，方才長嘆一聲，神情落寞。
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的時代了。
拯救天玄大陸的事情他們做不到，人上了年紀就會惜命，就會不敢去拼去闖去對抗。
那麽，就把一切都交給這些孩子吧。
“唔…”
潘院長身體忽然抽搐般的前傾了一下，臉色大變，手臂快速的堵在唇邊，用力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緩了許久才臉色煞白的拿開手臂，有血跡在袖子上快速暈開消散，仿佛從未出現。
“天之道不平，人之行不正。日月光輝陰陽兩極，有正必有負，有陰必有陽。少年郎，莫貪恩，撥亂反正大道辛。”
遠處仿佛響起誰的吟唱聲，氣勢濤濤，正氣浩然，一言一字都有警醒之功。
兩行熱淚從潘院長臉上落下，在老人滄桑的臉上留下哀慟的痕跡。
“…”潘院長嘴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什麽，那淺淺的聲音被風吹散，渺無蹤跡。
303 陰謀
潘院長離開之後，帝梟給清雅揉了會兒手臂，清雅覺得好些了，他才喚小羽回來照顧清雅，自己到韓雲那邊。
韓雲見他過來，一張臉當場就扭曲了，一口牙幾乎都咬碎了。
“我特麽跟你什麽仇？你知道為了你一句謊言，老子腿差點扭斷了！”
“與我何幹？”帝梟擡起眉毛，冷冷淡淡的掃他一眼。
“……”韓雲一窒，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他在想自己是怎麽從那千年不變的眼神裏看出深深的怨念的。
特麽他願意在這裏當電動泡嗎？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在這兒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屍？他裝手腳抽筋也是很辛苦的好伐！
明明肌肉無力，卻還要強行扭曲手腳擺姿勢，就為了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一個小報覆！
“看來你沒事了。”帝梟看到他怨念的眼神，心裏舒服不少，擡腳就往外走。
“……”韓雲差點臉抽筋，這就走了？那他來這裏是要幹什麽？
他來這裏就是為了刺激自己，為了看他多可憐嗎？這人是有多惡趣味？
“有事？”
帝梟一只腳踏出房門，忽然回頭，看到他氣的扭曲的臉，難得善良一把。
“……我餓了！”韓雲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特麽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找一種辟谷獸，把這個辟谷技能學了。
“等著。”
帝梟出去，半個小時後進來，一碗稀粥半碗雜燴菜，各種獸肉和蔬菜雜七雜八的堆在一個碗裏，那個賣相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臥槽你餵豬呢？”
韓雲瞪眼，這玩意兒是人吃的嗎？
這一碗菜讓他依稀想起了當年城主府餵豬大娘提著的一大桶豬潲水。
城主府的豬潲水好，豬也特別肥壯……
“你吃不吃？”帝梟看他一眼，咧起嘴角，但這表情在韓雲眼裏卻格外兇惡。
“不吃！”士可殺不可辱，作為新時代人類，他才不吃豬食。
帝梟把粥碗擱下，拿著菜碗轉身就走。
韓雲一楞，這就走了？
他是病人啊，不帶這麽虐待病號的！
韓雲等了半天，也不見帝梟過來，眼巴巴的看著那碗粥，特麽他肌肉乏力啊，別說下床，連翻身都做不到啊！
在他開始後悔之前為啥骨頭那麽硬的時候，帝梟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上面四五個盤子。
韓雲一楞，下意識的看向窗外，沒下紅雨。
然後又懷疑的盯著帝梟，滿臉戒備。
“沒下毒。”猜透他的心思，帝梟不鹹不淡的甩出三個字。
“那個，小弟。哦不，大哥。我吃剛才那個菜就行了，真的。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啊不對，我不用吃菜，有粥吃我就很感激你了！”
韓雲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用客氣。”
帝梟把菜一一擺在床頭的小桌子上，韓雲偷眼望去，菜色鮮亮，色香味俱全，菜是菜，肉是肉的，看起來還挺誘人。
“我我我……我不餓了，真的。哎呀我怎麽忽然不餓了呢…哈，哈哈……”
韓雲用力吞一下口水，苦著臉賠笑。
“吃吧。”
帝梟端了粥過來，先舀了一勺粥，又用筷子夾了菜放在木勺裏，送到他嘴邊。
第一次被伺候這麽周到，韓雲戰戰兢兢的吃完飯，沒品出什麽味道來，只知道味道尚可。
304 帝梟離開
“那個，你有話直說。”
看慣了帝梟的冷臉，忽然被這麽伺候著，韓雲各種不習慣。
“幫我照顧小雅。”
帝梟看他滿臉的無福消受，把剩下的半碗粥放在桌子上，即使讓人幫忙也沒什麽表情。
“為什麽？你要去哪兒？”韓雲一楞，這小心眼的準妻奴會舍得把女朋友交給別人照顧？
“你別管。”帝梟掃他一眼，冷聲但。
“餵，可我這情況，自己都餵不飽，怎麽照顧林清雅？”
韓雲翻翻白眼，嘗試挑起手臂，擡起不足一尺又重重地跌回去。
“照顧她的事情自有小羽，只是小羽玩心重，我信不過它。你只要陪她說話解悶，別讓她胡思亂想。若有誰來這谷中，你要及時通知我。”
帝梟從懷裏取出兩張符道。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韓雲接過兩張符紙眼睛閃閃發亮。
這是子母傳送符，燃燒一張符紙，另外符紙持有者便會被一個傳送陣傳送到指定地方。
當然，這個前提是傳送符必須是經過本人認主確認的。
在帝梟肯定的眼神下，韓雲咬破指尖在兩張符紙上各印下一滴血，看著那血滲進去，算是完成一個認主過程，只覺得十分肉疼。
一組子母傳送符市價大概要五十萬水晶，尋常人根本用不起。
而帝梟卻一下子拿出兩張子符給他，這特麽是一百萬水晶啊，相當於整個遂州城一個月的賦稅收入了。
“我走了。”
看他收好符紙，帝梟轉身就走。
“等等，我還餓著呢！”
確定帝梟給他伺候周到是為了讓自己照顧清雅，韓雲不再擔心有什麽陰謀。
之前一直提心吊膽，都沒嘗出味道來。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帝梟在他的呼喚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臥槽！只聽說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
沒聽過剛上磨就殺驢，剛上橋就點火的！
韓雲想了好久，自己到底是驢還是橋，最終得出結論，他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
清雅第二天才知道帝梟出谷去了。
雖然小羽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但清雅還是猜到了。
如果帝梟在的話，早上必定會一大早過來找她說話解悶，幫她舒活筋骨。
“梟到底去哪裏了？”
清雅擔心他，卻苦於不能開口，不能視物。
“我也不知道。”
小羽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看著清雅，小小的肉爪子拍拍清雅的手，牽引她去拿烤好的肉。
自從會噴火之後，它為了練習控火，沒少烤肉。
從最開始的黑炭渣到現在的軟嫩可口，也算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清雅猝不及防碰到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下意識的收回手，聽小羽說是它烤的肉，才重新伸出手去抓過來啃。
咬一口原汁原味的嫩肉，頰齒留香，清雅忍不住誇它一句，把小羽得意的不行。
“你撒謊的時候和平時說話語氣是不同的。他到底哪裏去了？”
咬了兩口肉咽下去，清雅睜開空茫的眼睛盯著小羽的方向，再次逼問。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小羽腳下一蹬，跳進清雅懷裏，小臉在她身上蹭蹭，聲音嬌軟，萌化人心。
305 帝梟離開（一）
不知道帝梟用了什麽手段，最終清雅也沒能從小羽嘴裏問出話來.
吃完了烤肉，清雅由小羽帶著到韓雲房間去了.
看到清雅過來，韓雲眼淚幾乎都掉出來了。
從昨天中午由帝梟餵了一頓飯之後，這都快二十四個小時了，小羽也沒說給他弄點吃的，好容易看到比較好說話的清雅，他自然恨不得把她當做祖宗供起來，只求讓他吃頓飽飯。
“小清雅，你可來了，再不來就只能看到一具屍體了。”
韓雲控訴帝梟的惡行。
“你不是肌肉乏力嗎？嘴巴倒是挺利索的。”
清雅眨眨空茫的眼，拍拍小羽的翅膀示意它把自己放下。
小羽聽話的停下來，俯臥在地上，清雅摸著椅子邊緣坐下來。
今天早上她就能開口了，只是說話的時候嗓子還是有些不利索，只能慢悠悠的說。
韓雲絕望，這倆真不愧是情侶，說話一樣的損。
“清雅小姑奶奶，我餓了。”
韓雲憋屈的忍淚道。
清雅挑眉：“小羽，你沒給他送吃的嗎？”
“忘了。”
小羽不負責任的拍打一下翅膀，它才沒工夫照顧一個病秧子呢，又不是美女！
清雅忍笑：“你去給他弄點吃的，這山裏的野味應該還是不少的。”
“好吧。”
小羽不情願的拍拍翅膀，把翅膀縮小一點方便出去，捉了山兔之類的隨便烤了丟進來。
清雅知道小羽有心鬧脾氣，無奈的摸索著走過去，坐在床沿拿了烤兔肉一點點撕下來循聲餵到韓雲嘴裏。
小羽雖然沒有認真烤，但拋卻外面一些焦糊部分，裏面的肉格外鮮嫩可口，韓雲吃了半只兔子才吃飽了。
把剩下的帶著糊味的兔肉丟到桌子上，清雅問韓雲：“阿浩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
韓雲搖搖頭，恨恨的握拳：“別以為一頓飯就能把我收買了，本少爺憑什麽聽你的？”
“他走之前說了什麽？”
清雅知道以韓雲的性子，如果真知道點什麽是不會騙自己的，帝梟對人有防備，也未必會告訴他。
“只說讓我陪你，去去就回。”
韓雲鼻子裏哼了一聲，從懷裏取出符紙：“走之前給了我兩張這個。要把他叫回來嗎？”
清雅看了兩張符紙一眼，猶豫了一下，搖頭：“算了，他應該是有什麽事。”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如果不是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帝梟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走開的。
“你們倆倒是伉儷情深。”
韓雲秀了一把自己的成語。
清雅驀地紅了臉，惱他亂用成語，但又莫名覺得這詞格外美好。
或許將來有一日，他們兩個真的結做伴侶，伉儷情深。
清雅和韓雲說了會兒話，雖然覺得他這人沒正形，但和他講話挺愉快的。
他這人說話雖然有些不著調，卻絕不下流，說到什麽敏感話題也會自動轉開，不會讓人尷尬。
聊了一會兒，她心情好了許多，感覺韓雲說話有些虛弱，考慮到多日不見陽光的原因，讓小羽過來馱了他們兩人出去曬太陽。
這峽谷雖然偏僻，但透風卻格外的好，周圍高山外擴，並不影響陽光投射，在中央找個地方坐下，基本全天都能曬到太陽了。
306 帝梟離開（二）
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迷境的時候，清雅閑極無聊每天都在樹蔭下練一練當初浪子教她的招式。
在習慣黑暗之後，清雅逐漸能夠做到聽聲辯位，招式的練習從最開始的生澀和艱難逐漸流暢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韓雲看不出清雅在練什麽，只覺得很像武技，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但是後來仔細看的時候竟入了迷，奇怪的能看出清雅招式中偶爾出現的瑕疵，出聲糾正一下。
清雅奇怪韓雲為什麽知道這些招式，但韓雲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腦海裏偶爾會閃現一些畫面，卻始終有些不得其解。
直到清雅無意間撩動一片樹葉，那葉子飄飄搖搖的撞上韓雲眼瞼，回憶的閘門才像是洩了洪一般向他湧來。
“你你你，我我我……”
韓雲指著清雅有些說不出話來，看清雅停下動作奇怪的看向自己，才憋紅了臉道：“君雅公主！”
清雅一震，努力瞪大眼睛想要去看韓雲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是啊，若知道會全軍覆沒，說什麽也不會讓孩子們去聖地冒險。”
潘院長垂下眼皮，實力固然重要，但後輩血脈才是最重要的。
進去數百萬人出來不過三十萬，且只有一人完好，實在令人唏噓。
“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杜老先生眼睛瞄一眼帝梟，回頭對潘院長道。
“杜老先生但講無妨。”
潘院長知道他要說什麽，卻也只能如此回話。
“進入聖地數百萬人，出來不足三十萬人，這三十萬人又唯有這少年安然無恙。老朽希望能夠查看一番這少年體質有何特殊，也好對癥治療，興許還能挽救這三十萬人的修仙之路。”
“小哲自幼靦腆，不擅與人交往。且他體質特殊，不能有外力幹擾，否則修為盡毀，修仙之途就要止步了。”
潘院長再次祭出之前把帝梟捧出臺面時的說辭。
“世上竟有這種體質？”
杜老先生驚訝，不可思議的看著帝梟，難道與這體質有關？
帝梟點頭，腳尖往後錯了錯，一副不安的模樣。
“孩子，能給老夫看看你的情況嗎？”
不管真假，杜老先生還是想要探個究竟。
帝梟擡頭看看潘院長，潘院長順勢道：“杜老先生為人一向公正，從不偏頗，說出的話也向來一諾千金。你只管放心便是。”
“是。”
帝梟低下頭，把手遞過去，杜老先生把手指搭在他腕脈上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輕顫了一下，將一個不安的孩子形象表演的淋漓盡致。
杜老先生握住他的手腕並不著急叩診，只是與他問答一些輕松些的話題，紓解他的心情，感覺到他似乎沒什麽防備了，才細心感知他的脈絡波動。
片刻之後，杜老先生就放開了手：“確實有些奇異，脈動若有似無，圓潤清和。細探時又摸不出源頭，仿若無誤。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脈象，不知潘老可有高見？”
“曾聽夏侯勳說到過，這世上體質特殊者比比皆是，其中有些聞所未聞，連書籍上也未有記載。這種脈象該是斷脈，有靈無主，成則飛升，敗則殞命。如琉璃器物，雖貴重，卻也易碎。故此我從未將他對外示人，只望他安然成長，能有自保之力。”
潘院長做無奈狀道。
298 戒愛
“潘老一番苦心，倒是我們不知內情，顯得氣量狹小了。”
杜老先生慚愧道。
“不知者不罪，杜老先生無須自責。”
潘院長笑笑，狀似愛憐的撫向帝梟頭頂。
帝梟入戲頗深，雙手扣在身前，怯懦的後退半步，避開潘院長伸過來的手。
“修仙之路艱深坎坷，獨行不易。這性子，只怕不成。”
杜老先生將兩人互動看在眼裏，憂心忡忡道。
“這性子對別人不好，對他這樣體質卻是好的。畢竟修仙者自有靈氣外洩，長久相處，難免對他造成影響。”
潘院長笑著收回手，不以為杵。
“說來也是。只是這孩子註定艱辛，苦啊。”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求杜老先生莫將他這特殊體質外露，畢竟人都有好奇心，也有私心。我只恐有人拿這短點與他為難。”
潘院長說出自己的目的。
“那是自然，老朽不說什麽總沒人會來迫我。”
杜老先生點點頭，和潘院長一道離開韓雲的房間。
看到他們離開，韓雲才連忙把腿收回去，呲牙咧嘴的揉搓腿彎，那個姿勢本就別扭，抱持的久了總感覺要抽筋一樣，疼的厲害。
那老頭再不走他就要裝作再次抽筋換個姿勢了。
想到這裏，韓雲又磨著牙把帝梟罵了一遍。
帝梟變成人，便不能和魂寵時一般不知禮數，潘院長送杜老先生離開，帝梟也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走著，也聽兩人說一些江湖動態。
走到山路前準備往上走的時候，杜老先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目光覆雜的看著帝梟，長籲短嘆。
“杜老先生可是有話要對小徒說？”
杜老先生嘆了口氣道：“少年人，情愛本是惹禍根，莫叫面前的東西遮了眼，徒誤了修行前程。”
“斷愛絕情，與草木何異？”
帝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和清雅的事情，但他不想因為任何原因隱藏自己和清雅相愛的事實，實際上他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清雅是他的。
如果不是為了更好地喜歡清雅，為了能夠配得上她，他又何必辛苦尋找人心果，化身為人？
“年輕時我也是如此想的。”
杜老先生擼一把胡須，目光悠遠：“只是數百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也看得透了。放下，才能得到，一直攥在手心裏，誤了別人也誤了自己。”
帝梟愕然，他能看骨齡，當初在剛被召喚出來，連魂嬰都比不上的時候，他都能根據骨齡判斷出周婭是個三十歲的偽蘿莉。
可是這個杜先生他竟沒看出來，他已經好幾百歲了。
“老先生思念故人，何不等有一日親自去找她問個明白？有些誤會最是禁不起猜測，還請杜老先生三思。”
潘院長在一邊插話勸道。
“話是如此，哎，罷了。待我飛升之日，自會找她討問明白。只是百年歲月，早已磨去了當初那份深情。所謂情愛，不過雲煙輕皺，怎及自身修為來得實在？且我門下弟子眾多，執著舊事反誤了眼下時光。”
杜老先生眼裏閃過些許傷情感慨，過了百歲心胸也開闊了不少，忽然發現過去執著的東西顯得可笑。
299 當面質問
送走了杜老先生，潘院長又回頭和帝梟一道去看清雅。
坐著說了一會兒話，潘院長道：“你們三人如今狀況比旁人好了太多，若消息走漏，再被有心人挑唆煽動，恐會危及風靈學院與其餘勢力之間的和諧關系。所以等小雅好一些，小哲你便帶她離開。至於韓雲同學，我將他送入宋王宮，那小公主對他有些情義，拼了命也會護他周全，你們大可放心。”
“他們入學四載，學校不能護他們周全，有了爭端便要我們自行離開。難道這就是風靈學院的行事作風嗎？”
帝梟有意刁難，冷笑著擡頭看潘院長。
“我知道你心中有氣，只是風靈學院也有自己的難處。你們進風靈學院為的不過是一個。這個風靈學院已經給了，但是風靈學院對你們來說並不是足夠高的。現在，是時候出去尋找機緣，再努力一把了。小哲，平心而論，風靈學院給不了你們更多了。平穩的學習環境並不適合你們。”
帝梟沈默，潘院長說的他都知道。
他只是無法接受風靈學院在麻煩的時候把學生一腳踢開的行為。
學校和老師本就是學生的庇護所，可是他們現在勸退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做錯了什麽，而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會給學校帶來麻煩。
在帝梟看來，這不是一個合格的學校該有的處理方式。
“我給你三張靈符，你若有難，可催發靈符，召集風靈學院所有在校以及已經畢業的師生。若非傷天害理之事，憑借靈符發出的指令，所有師生必回聽從。”
潘院長從懷裏取出三張金色靈符遞給帝梟道，被後輩指著鼻子罵，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
這大概也是他此生少數幾次感到良心愧疚的。
帝梟接過靈符，感受上面覆雜的紋路，感覺的到這三張靈符至少是屬於地級中品的，市價差不多要一百水晶，但這張符是風靈學院發出的，其本身的價值要比符的價值高了百倍不止。
“我還有疑問。”
收好靈符，帝梟擡起眼皮看著潘院長。
潘院長被他冷淡的眼神看的一楞，道：“但講無妨。”
“這峽谷眼熟的很，不知潘院長作何解釋。”
潘院長不明所以：“此處人跡稀少，你又是小雅的魂寵。應該是到過類似的地方吧。”
帝梟搖頭：“聖地迷境有一處峽谷，曾困小雅十年。雖地勢稍有不同，草木卻幾乎都是覆制的。”
帝梟攤開手，潘院長註意到他掌心有一朵藍色花卉，小巧的花卉友五個排列整齊的心形花瓣構成，形狀奇巧，遠遠看去格外好看。
“我原以為很多花草是迷鏡專有的，所以我從沒見過。可是到了這裏我才發現，這些東西並不是迷境專有的，而是屬於這個峽谷。”
帝梟收回手，把那花朵揉碎丟在腳下，目光凜凜的看著潘院長。
清雅見他和潘院長對峙，心裏著急，畢竟潘院長如果真的對他們有什麽陰謀，憑借他的實力，如果想要對他們兩人動手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輕易就能碾死他們。
可是她不能說話，不能視物，就連手腳也被潘院長之前點穴固定了。
300 院長的猜測
感受到清雅心裏的焦慮，帝梟走過去握住她的手，眼睛卻依舊盯著潘院長。
“因為，那迷境就是以此地為基礎創造出來的啊。”
潘院長看著帝梟，目光清明，有些東西瞞不住，便全盤托出。
他本也不覺得能瞞多久，只是沒料到會被兩個小輩看穿。
帝梟瞳孔微縮，拳頭不自覺的握起來，心頭莫名的發冷：“那院長應該知道，人心果和聖地的關系。以及為什麽這次會有這麽多人在迷境中喪命。”
潘院長搖搖頭道：“我大致有些猜測，雖不全中卻不遠矣。你們若信我，便聽我慢慢說來。”
“請院長說明。”
帝梟閉合一下眼瞼，再睜眼時目光中透著莫名的冷戾，即使面對潘院長，他也沒想過要退縮。
一切威脅到清雅生命安全的人事物，他拼盡全力也要與之對抗！
“那人心果本是支撐聖地的一部分，與聖地命態息息相關。迷境也是其中一部分，你們破出迷境，導致聖地平衡被打破，人心果生長迅速，本該能走能跳已是極限，卻因為你們闖過了迷境而形成精怪，與人無異。同時也擾亂了聖地內陰陽法則，導致陰陽逆轉，日月同行。**逆轉，生命在那裏面便是外物，自然受到法則排斥。小雅與韓雲二人份數特例，乃天生異種，與法則多少有些共鳴，故此沒有大礙。而你，卻是個魂寵，偽裝出的生命力能騙人，卻不能騙到法則，所以便被判定為無生命之物。人心果的果心被刨，便會將這個法則無限擾亂。若不是你機緣巧合恰好到了開啟聖地的時候，你們被強行擠出，否則只怕再無機會走出。”
潘院長用靈力幻出一張椅子坐下，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帝梟一直盯著他的表情，辨不清真假，但心裏知道如果院長說的是真的，那麽他就險些害死了清雅。
難道這麽多條性命竟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如果不是他挖了人心果的內臟，也不會有這麽多人死亡。
他們極有可能全都是在他挖去人心果去找清雅那段時間裏死的。
“院長可知迷境是誰人所創？”
帝梟再度試探道。
“據聞是天玄道人，這峽谷原是天玄道人的避世之所，只是後來天玄道人受邀前往聖地，之後便滯留聖地開創試煉先河。或許天玄道人思念故居，在那迷鏡中造出此地，並作為主要試煉場地。”
潘院長從乾坤腰帶裏找了許久，翻出一本泛黃，卻異常平整的書籍遞給帝梟。
帝梟接過書籍，封皮上寫著天玄密記四個字，帝梟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天玄道人的生平記事，只是真實與否尚需驗證。
“院長對聖地知道的似乎挺詳細。可知聖地幾位上仙是何方人士？”
“這個……該是個各方勢力選出的十位功力非凡之人，多數已跨步半仙境界，只差一步之遙便可飛升。這十人以兄妹相稱，終身不得跨出聖地範圍。只是這些也都是千百年前的傳聞了，這些年我並未見過這些人。”
潘院長再次搖頭，對帝梟的話否認道。
301 聖學院的邀請
“院長不愧是與夏侯先生相交之人，知識之豐厚令人嘆為觀止。”
帝梟的語氣平平無奇，聽不出是誇讚還是嘲諷。
“說起夏侯小子，你們快些成長起來。他，快堅持不住了。”
潘院長的聲音忽然苦澀起來，仿佛帶著無盡掙紮。
聽到師父的消息，清雅心緒波動，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去看潘院長，面前卻始終一片空茫，什麽也看不到，手臂不停的抽搐，卻擡不起來。
“梟，梟你問問他什麽意思。問問他師父到底在什麽地方。”
無奈之下，清雅只能求助帝梟。
“院長似乎知道夏侯先生的下落，希望院長能夠告訴我們。”
帝梟安撫的拍拍清雅的手背，又道。
潘院長又是搖頭，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由靈力幻化的椅子憑空消失。
“有些事情你們現在知道了對你們而言有害無益。待小雅情況好一些，你們便去聖學院吧。這是聖學院的入學信物，前幾日有人送來的。”
潘院長從懷裏摸出兩塊玉牌遞給帝梟。
帝梟接過玉牌，看到上面大大的聖字，仿佛是由靈氣和玄氣兩種元素凝成的一般，鋪面而來一股濃郁的靈氣和玄氣。
靈氣和玄氣的碰撞只有兩種接過，一是爆炸，二是融為空氣，難以捉摸。
但兩種氣息元素卻都完美的出現在同一塊玉牌上面的同一個字上，這就難能可貴，無以覆制了。
“有這個，院長為何不給你的徒弟？”
帝梟晃晃手裏的玉牌，他記得夏侯連君對清雅說的話，聖學院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修煉聖地，但姜哲和其他人的徒弟卻被拒之門外，這根本不符合聖學院的招生準則。
“他們…”潘院長目光放空，似乎在回憶什麽的。
“聖學院的創始人原本也是從風靈學院出去的。只是當面他有些離經叛道，風靈學院容不下他，便將他驅逐了。只是誰也沒想到他會出去自己創辦學院，更想不到他會有今日的成就。”
“原本也沒什麽，那人並不曾記恨誰，他最多也是想要向師長們證明自己的修仙理論不是錯的。”
帝梟揚眉，這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但並不構成聖學院不收姜哲等人的理由。
潘院長看他有些不耐，繼續道。
“為人師表，總會有些莫名的傲氣和尊嚴。當年那些老師們憤怒的與他畫清界線，並在各種場合抹黑批判他，他一怒之下揚言聖學院不收風靈學院師長的弟子。所以風靈學院的老師們看到優秀學生鮮少收徒的。就是怕誤了他們前程。”
“可我對外身份是院長的閉門弟子不是嗎？”
帝梟頗覺意外，這聖學院創始人倒是個奇人，被這樣抹黑竟然不曾遷怒誰，只是不收師長弟子。
大概也是考慮到潛移默化的人，唯恐他們教出來的人墨守成規，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氣。
“我們這番做派瞞的住外人，可未必瞞得過聖學院。有人傳言這世上沒有聖學院不知道的事情，雖說有些誇大了，卻也不盡不實。在某些領域方面，聖學院確實達到了一個超神地步。”
潘院長對聖學院評價較高，比較客觀。
302 一代新人換舊人
“據我所知，與夏侯先生交情匪淺的您幾位中只有院長與高年級楊副院長份數風靈學院，可其他幾人的弟子為何也被聖學院拒之門外了。”
“他們，按照那人的說法便是物以類聚。他照樣不屑。”
潘院長搖頭，說起來還是自己連累了他們。
“可眾所周知，小雅是夏侯先生收下的弟子。”
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恩怨帝梟管不著，也不想管，到關系到他和清雅，就不能不問清楚了。
“夏侯那小子是個例外。所謂正派人士固然看不上他離經叛道不徇禮教的行為，卻敬他癡情，愛他學識淵博。那創始人也說當今世上的小輩，只服夏侯勳一人。小雅作為夏侯小子的弟子，若能去聖學院，那人也是求之不得。”
“最後一個問題，那人無所不知，可知道我是魂寵？”
世人有貪心，帝梟知道自己是魂寵的事情一旦暴露，對清雅來說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興許知道，興許不知道。這個問題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潘院長搖頭，離經叛道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讓人猜不透。
他看不透四十歲的夏侯勳，自然也看不透數百歲的聖學院創始人。
這種人也都有自己的堅持，要說的事情，哪怕全世界都攔著他們也敢宣揚的人盡皆知。
不說的事情，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說一個字。
這樣的特質，反而讓人懷疑他們什麽都知道，更加將他的強大和神秘渲染出來。
“我知道了。多謝院長。”
帝梟點頭，感覺到清雅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才放手從床沿站起來道。
“無需稱謝，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罷了。”
潘院長走到床邊在清雅手臂上輕拍一下，擡腳往外走，帝梟無意相送，只說了句院長慢走便坐下來給清雅按摩手臂。
清雅被他拍了一下，只覺得身上沈重綿軟的感覺瞬間消失，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潘院長走出峽谷，腳下輕點，林間坡路在他腳下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寬袍大袖迎風鼓蕩，髯髯長須在身後飄開，如世外高人，飄飄欲仙。
上到山頂之後，站在崖邊俯瞰谷內，神情莫測。
良久，方才長嘆一聲，神情落寞。
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的時代了。
拯救天玄大陸的事情他們做不到，人上了年紀就會惜命，就會不敢去拼去闖去對抗。
那麽，就把一切都交給這些孩子吧。
“唔…”
潘院長身體忽然抽搐般的前傾了一下，臉色大變，手臂快速的堵在唇邊，用力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緩了許久才臉色煞白的拿開手臂，有血跡在袖子上快速暈開消散，仿佛從未出現。
“天之道不平，人之行不正。日月光輝陰陽兩極，有正必有負，有陰必有陽。少年郎，莫貪恩，撥亂反正大道辛。”
遠處仿佛響起誰的吟唱聲，氣勢濤濤，正氣浩然，一言一字都有警醒之功。
兩行熱淚從潘院長臉上落下，在老人滄桑的臉上留下哀慟的痕跡。
“…”潘院長嘴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什麽，那淺淺的聲音被風吹散，渺無蹤跡。
303 陰謀
潘院長離開之後，帝梟給清雅揉了會兒手臂，清雅覺得好些了，他才喚小羽回來照顧清雅，自己到韓雲那邊。
韓雲見他過來，一張臉當場就扭曲了，一口牙幾乎都咬碎了。
“我特麽跟你什麽仇？你知道為了你一句謊言，老子腿差點扭斷了！”
“與我何幹？”帝梟擡起眉毛，冷冷淡淡的掃他一眼。
“……”韓雲一窒，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他在想自己是怎麽從那千年不變的眼神裏看出深深的怨念的。
特麽他願意在這裏當電動泡嗎？如果可以的話誰願意在這兒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屍？他裝手腳抽筋也是很辛苦的好伐！
明明肌肉無力，卻還要強行扭曲手腳擺姿勢，就為了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一個小報覆！
“看來你沒事了。”帝梟看到他怨念的眼神，心裏舒服不少，擡腳就往外走。
“……”韓雲差點臉抽筋，這就走了？那他來這裏是要幹什麽？
他來這裏就是為了刺激自己，為了看他多可憐嗎？這人是有多惡趣味？
“有事？”
帝梟一只腳踏出房門，忽然回頭，看到他氣的扭曲的臉，難得善良一把。
“……我餓了！”韓雲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特麽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找一種辟谷獸，把這個辟谷技能學了。
“等著。”
帝梟出去，半個小時後進來，一碗稀粥半碗雜燴菜，各種獸肉和蔬菜雜七雜八的堆在一個碗裏，那個賣相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臥槽你餵豬呢？”
韓雲瞪眼，這玩意兒是人吃的嗎？
這一碗菜讓他依稀想起了當年城主府餵豬大娘提著的一大桶豬潲水。
城主府的豬潲水好，豬也特別肥壯……
“你吃不吃？”帝梟看他一眼，咧起嘴角，但這表情在韓雲眼裏卻格外兇惡。
“不吃！”士可殺不可辱，作為新時代人類，他才不吃豬食。
帝梟把粥碗擱下，拿著菜碗轉身就走。
韓雲一楞，這就走了？
他是病人啊，不帶這麽虐待病號的！
韓雲等了半天，也不見帝梟過來，眼巴巴的看著那碗粥，特麽他肌肉乏力啊，別說下床，連翻身都做不到啊！
在他開始後悔之前為啥骨頭那麽硬的時候，帝梟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上面四五個盤子。
韓雲一楞，下意識的看向窗外，沒下紅雨。
然後又懷疑的盯著帝梟，滿臉戒備。
“沒下毒。”猜透他的心思，帝梟不鹹不淡的甩出三個字。
“那個，小弟。哦不，大哥。我吃剛才那個菜就行了，真的。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啊不對，我不用吃菜，有粥吃我就很感激你了！”
韓雲話都說不利索了。
“不用客氣。”
帝梟把菜一一擺在床頭的小桌子上，韓雲偷眼望去，菜色鮮亮，色香味俱全，菜是菜，肉是肉的，看起來還挺誘人。
“我我我……我不餓了，真的。哎呀我怎麽忽然不餓了呢…哈，哈哈……”
韓雲用力吞一下口水，苦著臉賠笑。
“吃吧。”
帝梟端了粥過來，先舀了一勺粥，又用筷子夾了菜放在木勺裏，送到他嘴邊。
第一次被伺候這麽周到，韓雲戰戰兢兢的吃完飯，沒品出什麽味道來，只知道味道尚可。
304 帝梟離開
“那個，你有話直說。”
看慣了帝梟的冷臉，忽然被這麽伺候著，韓雲各種不習慣。
“幫我照顧小雅。”
帝梟看他滿臉的無福消受，把剩下的半碗粥放在桌子上，即使讓人幫忙也沒什麽表情。
“為什麽？你要去哪兒？”韓雲一楞，這小心眼的準妻奴會舍得把女朋友交給別人照顧？
“你別管。”帝梟掃他一眼，冷聲但。
“餵，可我這情況，自己都餵不飽，怎麽照顧林清雅？”
韓雲翻翻白眼，嘗試挑起手臂，擡起不足一尺又重重地跌回去。
“照顧她的事情自有小羽，只是小羽玩心重，我信不過它。你只要陪她說話解悶，別讓她胡思亂想。若有誰來這谷中，你要及時通知我。”
帝梟從懷裏取出兩張符道。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韓雲接過兩張符紙眼睛閃閃發亮。
這是子母傳送符，燃燒一張符紙，另外符紙持有者便會被一個傳送陣傳送到指定地方。
當然，這個前提是傳送符必須是經過本人認主確認的。
在帝梟肯定的眼神下，韓雲咬破指尖在兩張符紙上各印下一滴血，看著那血滲進去，算是完成一個認主過程，只覺得十分肉疼。
一組子母傳送符市價大概要五十萬水晶，尋常人根本用不起。
而帝梟卻一下子拿出兩張子符給他，這特麽是一百萬水晶啊，相當於整個遂州城一個月的賦稅收入了。
“我走了。”
看他收好符紙，帝梟轉身就走。
“等等，我還餓著呢！”
確定帝梟給他伺候周到是為了讓自己照顧清雅，韓雲不再擔心有什麽陰謀。
之前一直提心吊膽，都沒嘗出味道來。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帝梟在他的呼喚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臥槽！只聽說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
沒聽過剛上磨就殺驢，剛上橋就點火的！
韓雲想了好久，自己到底是驢還是橋，最終得出結論，他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
清雅第二天才知道帝梟出谷去了。
雖然小羽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但清雅還是猜到了。
如果帝梟在的話，早上必定會一大早過來找她說話解悶，幫她舒活筋骨。
“梟到底去哪裏了？”
清雅擔心他，卻苦於不能開口，不能視物。
“我也不知道。”
小羽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看著清雅，小小的肉爪子拍拍清雅的手，牽引她去拿烤好的肉。
自從會噴火之後，它為了練習控火，沒少烤肉。
從最開始的黑炭渣到現在的軟嫩可口，也算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清雅猝不及防碰到一個熱乎乎的東西，下意識的收回手，聽小羽說是它烤的肉，才重新伸出手去抓過來啃。
咬一口原汁原味的嫩肉，頰齒留香，清雅忍不住誇它一句，把小羽得意的不行。
“你撒謊的時候和平時說話語氣是不同的。他到底哪裏去了？”
咬了兩口肉咽下去，清雅睜開空茫的眼睛盯著小羽的方向，再次逼問。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小羽腳下一蹬，跳進清雅懷裏，小臉在她身上蹭蹭，聲音嬌軟，萌化人心。
305 帝梟離開（一）
不知道帝梟用了什麽手段，最終清雅也沒能從小羽嘴裏問出話來.
吃完了烤肉，清雅由小羽帶著到韓雲房間去了.
看到清雅過來，韓雲眼淚幾乎都掉出來了。
從昨天中午由帝梟餵了一頓飯之後，這都快二十四個小時了，小羽也沒說給他弄點吃的，好容易看到比較好說話的清雅，他自然恨不得把她當做祖宗供起來，只求讓他吃頓飽飯。
“小清雅，你可來了，再不來就只能看到一具屍體了。”
韓雲控訴帝梟的惡行。
“你不是肌肉乏力嗎？嘴巴倒是挺利索的。”
清雅眨眨空茫的眼，拍拍小羽的翅膀示意它把自己放下。
小羽聽話的停下來，俯臥在地上，清雅摸著椅子邊緣坐下來。
今天早上她就能開口了，只是說話的時候嗓子還是有些不利索，只能慢悠悠的說。
韓雲絕望，這倆真不愧是情侶，說話一樣的損。
“清雅小姑奶奶，我餓了。”
韓雲憋屈的忍淚道。
清雅挑眉：“小羽，你沒給他送吃的嗎？”
“忘了。”
小羽不負責任的拍打一下翅膀，它才沒工夫照顧一個病秧子呢，又不是美女！
清雅忍笑：“你去給他弄點吃的，這山裏的野味應該還是不少的。”
“好吧。”
小羽不情願的拍拍翅膀，把翅膀縮小一點方便出去，捉了山兔之類的隨便烤了丟進來。
清雅知道小羽有心鬧脾氣，無奈的摸索著走過去，坐在床沿拿了烤兔肉一點點撕下來循聲餵到韓雲嘴裏。
小羽雖然沒有認真烤，但拋卻外面一些焦糊部分，裏面的肉格外鮮嫩可口，韓雲吃了半只兔子才吃飽了。
把剩下的帶著糊味的兔肉丟到桌子上，清雅問韓雲：“阿浩到哪裏去了？”
“不知道。”
韓雲搖搖頭，恨恨的握拳：“別以為一頓飯就能把我收買了，本少爺憑什麽聽你的？”
“他走之前說了什麽？”
清雅知道以韓雲的性子，如果真知道點什麽是不會騙自己的，帝梟對人有防備，也未必會告訴他。
“只說讓我陪你，去去就回。”
韓雲鼻子裏哼了一聲，從懷裏取出符紙：“走之前給了我兩張這個。要把他叫回來嗎？”
清雅看了兩張符紙一眼，猶豫了一下，搖頭：“算了，他應該是有什麽事。”
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如果不是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帝梟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走開的。
“你們倆倒是伉儷情深。”
韓雲秀了一把自己的成語。
清雅驀地紅了臉，惱他亂用成語，但又莫名覺得這詞格外美好。
或許將來有一日，他們兩個真的結做伴侶，伉儷情深。
清雅和韓雲說了會兒話，雖然覺得他這人沒正形，但和他講話挺愉快的。
他這人說話雖然有些不著調，卻絕不下流，說到什麽敏感話題也會自動轉開，不會讓人尷尬。
聊了一會兒，她心情好了許多，感覺韓雲說話有些虛弱，考慮到多日不見陽光的原因，讓小羽過來馱了他們兩人出去曬太陽。
這峽谷雖然偏僻，但透風卻格外的好，周圍高山外擴，並不影響陽光投射，在中央找個地方坐下，基本全天都能曬到太陽了。
306 帝梟離開（二）
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迷境的時候，清雅閑極無聊每天都在樹蔭下練一練當初浪子教她的招式。
在習慣黑暗之後，清雅逐漸能夠做到聽聲辯位，招式的練習從最開始的生澀和艱難逐漸流暢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韓雲看不出清雅在練什麽，只覺得很像武技，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但是後來仔細看的時候竟入了迷，奇怪的能看出清雅招式中偶爾出現的瑕疵，出聲糾正一下。
清雅奇怪韓雲為什麽知道這些招式，但韓雲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腦海裏偶爾會閃現一些畫面，卻始終有些不得其解。
直到清雅無意間撩動一片樹葉，那葉子飄飄搖搖的撞上韓雲眼瞼，回憶的閘門才像是洩了洪一般向他湧來。
“你你你，我我我……”
韓雲指著清雅有些說不出話來，看清雅停下動作奇怪的看向自己，才憋紅了臉道：“君雅公主！”
清雅一震，努力瞪大眼睛想要去看韓雲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