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帝梟的想法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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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給他，恨不得將他永遠保護在自己懷裏誰也不讓看到。
可是唐帆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直到唐帆離開，浪子才發現這個事實。
浪子花了兩天時間考慮，到底為什麽那個主動誘引自己，主動坦誠愛意的可愛男孩會忽然離開自己，會放棄曾經不離不棄的誓言。
煩躁的心讓他沒有辦法冷靜思考，越來越多的憤怒幾乎將他掩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他，想問問他到底為什麽要離開，過去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可是要找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除了剛開始遇到他時的地方，根本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找他。
他對他的過去，對他的一切竟然一無所知。
明知道他背負仇恨，明知道他已經家破人亡，他卻從沒想過為他報仇，沒想過他的家人和誰有這樣的滅門仇恨。
四年多來，他做的只有把他捧在手心裏哄著愛著，以為這樣就夠了。
*******
浪子到了初遇的地方就知道他不用找了。
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靜靜躺在一棵樹下，傷口腐肉裏生了些許蛆蟲，但那張殘破的臉他卻不會錯認。
他最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浪子幫他清理過身體之後，抱著他在樹下坐了兩天，他最終還是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他為什麽要離開，他到底死在誰的手中。
將他安葬在樹林裏，豎了墓碑，浪子才發現這個地方竟是罪惡之城外圍。
他以一身武力在罪惡之城賺的一席之地，一邊開客棧，一邊暗中查探唐帆的身份，以及有可能殺害唐帆的人。
直到清雅出現，他仿佛從她那雙靈活與沈靜詭異結合的眸子裏看到了唐帆的影子。
他說要教她武功，她說可以學武，但不拜師。
很好，這正和他意。
縱然唐帆違背了陪伴他一生一世的諾言，他卻不能違反當初答應他的，不再收徒弟。
他困惑了二十年，終於在清雅離開那天被點醒。
當他聽到清雅說不喜歡他自以為是的關心和愛護，不會諒解他，莫名的疼痛攥住了他的心臟，仿佛天空一記炸雷響徹在他心頭。
錯了那麽多年，他竟然還要一個孩子點醒自己。
為什麽唐帆不開心？為什麽唐帆那麽愛他卻還是要離開？
因為他自以為是，因為他不懂愛是相互的，是要兩個人來維系的。
一味的禁錮和付出，會達到一種不平衡，這樣的愛情註定分崩離析。
阿帆，為師懂了，這二十多年你有沒有在忘川河邊等我？
浪子釋然了，放下了心裏所有負面情緒，到唐帆墓前了結了自己性命。
此為清雅不知道的第三苦。
280 最強殺招
清雅和帝梟是在自己身體裏醒過來的。
清雅從地上站起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屋宇之中，外面護著結界，等她徹底清醒過來，那結界才緩緩散去。
按照之前聽那上仙說的，迷鏡一年聖地一日，他們在迷鏡待了十年，那就表示現在過了十天，再加上他們之前經歷的時間，聖地開啟時間已經過了半數。
清雅剛起來，迫不及待的回憶起在聖地跟隨浪子學習的武術劍招，取出之前收取的淩光劍配以玄氣施展起來。
當久違的玄力在體內運轉起來的時候，清雅發現劍招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完全被玄力催化，動作氣勢比在迷鏡時施展出來強了百倍不止。
這劍招剛中帶柔，清雅舞動時如同舞蹈，格外有美感。
同時，劍招中帶著絲絲淩銳殺氣，如雷雨之勢，隱隱帶著雷電湧動的聲音，殺氣幾乎成型。
帝梟只覺得心頭閃現危險預警，拎起還有些犯迷糊的小羽，飛快擠出尚未完全散去的結界，躥上一顆巨樹，遠遠地看著清雅所在的屋宇。
沒過多久，青天白日裏忽然炸開一記響雷，一道雷電破開雲霄直擊下來，同時從屋宇中迎出一條較弱一些的雷電，兩者交匯在一起，忽然炸開，那一整片區域都充滿了肅殺，威勢之強絲毫不弱於之前的結界。
帝梟只覺得腳下的樹狠狠震了震，整個樹身都晃動起來，差一點樹根就要拔地而起了。
而清雅所在的屋宇忽然炸開，原本還算恢弘的地方眨眼成了一片廢墟。
清雅一臉狼狽的站在中間，眼神有點小迷茫。
這場景是多麽熟悉，記得好多年前，她就經常做出毀房砸院的行徑來，幾乎每次擺招魂陣都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
“小雅，沒事吧？”
帝梟甩開左扭右跳的小羽，腳下在樹上踹了一腳彈射過來，遠遠地站在那裏，擔心的看著清雅。
聽到聲音，清雅怔怔擡頭，只看到依舊是七八歲大小的帝梟，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很熟悉，當年也是這樣，她站在廢墟裏被二姐嘲弄，縱然心性堅強，也難免有些失落難受。
當她察覺到帝梟的存在的時候，心裏是開心的，那是她從未體會到的開心和溫暖。
終於，身邊終於有了個不離不棄的人，即使是個魂寵，也是她相依為命的存在。
關鍵的是，他們是戀人啊，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已經接受了他的愛意，以後身邊就真的多了個可以溫暖她的人。
“梟。”
清雅展顏一笑，無視他眼裏的忐忑和刻意拉遠的距離，飛撲過去，把小小的他攬在懷裏，只覺得軟軟的小小的抱在懷裏剛剛好。
帝梟一臉黑線，卻掩不住眼神裏的釋然，憋著一口氣變換了體型，變成了比清雅略高些的少年，強蠻的把她攬在懷裏，緊緊抱住，微顫的手臂暴露了他的忐忑和不安。
“臥槽！小雅，小爺真的是個母的，咋辦啊？”
小羽醒過來偷偷的在那邊試了試聲音，又抓耳撓腮的考慮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是個母的，哭喪著臉來找清雅哭訴。
281 萬惡林外偶遇
小雅從帝梟懷裏擡起頭，兩人相視一笑，安撫了小羽一會兒，才繼續往東南方向走去。
有了上仙的指點，清雅和帝梟少走了不少彎路，只走了三日便到了萬惡之林外圍。
想起那上仙說過，罪惡之林裏殺人並不接受償命懲罰，兩人不禁慎重起來。
萬惡之林占地廣闊，他們到的時候只見到陸陸續續有人往裏面走，神情戒備，還帶著少許期待貪婪，顯然都或多或少有些際遇，得到了萬惡林的相關消息。
“清雅，孟哲，在這裏碰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兩人正準備往樹林裏走，聽到身後有人喊，回頭看過去，只看到兩個熟人。
“二哥，韓雲，你們怎麽走在一起了？”清雅喊了一聲，站下等他們，一邊的帝梟也沖他們點頭示意，不過度熱絡也不排斥。
“你問他。”
葉子瑛有點忍俊不禁的樣子，走過來溫和的摸了摸清雅的腦袋，斜眼看著韓雲。
韓雲老臉一紅道：“我和葉大哥恰好掉在相近的地方，我被精怪糾纏，險些喪命。若不是葉大哥及時出現，此時我已經餵了那花妖了。”
“難道不是你在調戲那花妖嗎？”
興許是想到了當時的畫面，葉子瑛戲謔的看著他調侃道。
韓雲老臉又是一紅：“你這是汙蔑。那花妖實力堪比九級仙師，我那是和她談判。”
“那麽，談判成功了嗎？”
葉子瑛笑問。
“談判破裂，然後你來了。”
或許被調戲習慣了，韓雲幹脆攤攤手嘆了口氣。
葉家大哥修為高深，一路上要不是有他護著，憑他這剛過六級仙師的實力，早就不知道被碾壓多少次了。
打不過，就只能認慫。
好在這葉家大哥除了偶爾愛損他兩句，平時還是比較照顧他的，性子也溫和，很好相處。
清雅倒沒見過自家二哥這麽活潑的時候，看著他調戲了韓雲一會兒才道：“二哥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我到聖地之後尋了你兩天不見人影，後來聽說萬惡之林遍地寶物，想著你應該會來，就尋著萬惡之林的方向來了。中間找岔過幾次路，還擔心你先進去了，沒想到剛好碰上。”
葉子瑛解釋，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
清雅皺眉，心情壓抑起來。
這聖地有死亡償命法則，時間久了必定被人發現，就不會有人會冒著陪葬的危險去隨意殺人。
但是每年依舊死了那麽多人，顯然這個聖地有意無意的在引誘人們進入聖地殺人。
那些上仙，他們攝取這麽多生命，到底想要做什麽？
“二哥，要不你們走吧。不要進聖地了。”
清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希望他們進去送死。
“傻丫頭，說什麽呢。”
葉子瑛又擡起手親昵的拍拍她的肩膀，目光溫暖：“二哥來這裏本來就是歷練，若是碰到危險便退開，哪來的成果？而且，聽你的意思自己不打算退開，你才是七級仙師，二哥不和你一道，怎麽忍心放你一人進去？”
“我有阿哲陪我。”
清雅回頭看看帝梟，輕咬下唇，若是以前她或許也會是葉子瑛那樣的想法，可是在迷鏡呆了十年之久，她忽然格外珍惜身邊所有人，希望他們好好地。
282 路遇打劫
“你們兩個一個六級招魂師，一個七級仙師，進萬惡林的有許多九級巔峰的。你們這樣進去，不出片刻便要亡命在內。二哥跟著也多幾分勝算。”
葉子瑛堅持，他是來歷練的，應該保護妹妹，怎麽能站在妹妹背後接受她的保護呢？
見葉子瑛不肯退，清雅嘆了口氣：“我們兩個人都有保命技能，若真有危險，逃命就是了。只是二哥帶著我們，若真遇到敵人被人殺人奪寶，到時候我們對二哥來說反而是個累贅。”
“在這裏都是人多欺負人少的，我們一道反而沒人敢招惹。瑤瑤，二哥別的不敢說，但保護你還是做得到的。”
葉子瑛拍拍胸膛，四年前他不在，讓葉家寒透了清雅的心，現在他不能再看著清雅自己涉險了。
“那就多謝二哥了。”
清雅舒眉，這樣就要更多加幾分小心了。
對她而言，孤身涉險反而是最安全的，人多了反而無法兼顧，行動力比不上一個人。
小羽飛起來最多只能帶兩個人，再多便會有些吃力。
“走吧。”
見清雅不再拒絕葉子瑛的好意，點頭應允。
她有她的堅持，葉子瑛也有葉子瑛的堅持，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只會考慮自己的想法，選出自認為最完美的方案。
可是自從經歷了浪子和帝輕塵的事情之後，她開始懂得有時候並不是自認為完美就能替別人作出決定的。
就像浪子至於唐帆，皇後之於帝輕塵。
一行四人往萬惡林裏走，一路上時不時看到有人瞄向他們，卻一直沒人來找麻煩。
在他們又往裏面走了一點之後，終於遇到了兩批早就瞄上他們的人。
一共八個人，一批三個一批五個，八個人等級都不是很高，但動作都很靈敏，一雙雙興奮貪婪的眸子表明殺人劫貨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和罪惡之城那些亡命之徒相比，這些人更像亡命之徒。
罪惡之城能被帝梟輕易鎮壓，是因為那些人怕死，真正危難關頭他們會考慮是否值得拼命，拼命是否有意義。
這幾個人卻不會，他們認定什麽東西是不會松手的，哪怕所有人都死了，他們也會憑著一股兇勁戰鬥到最後，哪怕明知會死。
八個人出現的瞬間，清雅死人就背靠背戰成一個圓圈，擺出作戰的姿態。
“把你們身上的寶物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們一命。”
開口的人臉上帶著一條刀痕，疤痕上有玄力波動影響傷勢恢覆，疤痕也顯得格外的猙獰，配上他臉上的兇惡表情，尋常膽小的確實會因為他一句話而放棄掙紮乖乖交出東西。
“我們剛進來就被人堵上，殺了個人掉進償命懲罰，三天前才出來，身上除了一粒隨身帶進來的藥丸什麽都沒有。”
清雅從手鐲裏掏出一枚低級補能藥丸。
“胡說八道！什麽狗屁償命懲罰。殺人償命，進去的人都死了。知道進來的時候老子隊裏多少人嗎？二十個！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其中有十一個都是掉進了那個鬼懲罰裏。再也沒有出來過！”
那人赤紅著眼瞪她，他們兄弟自有聯系方式，那些人如果出來了一定會聯系到他。
可是一直沒有消息，他開始謹慎起來，不再殺人，直到聽說萬惡林不需要接受懲罰才奔了過來，恰好碰到清雅他們。
283 螳螂捕蟬
“信不信隨你。”
清雅手指一動，要把藥丸收回去，那人卻一瞪眼道：“把藥丸給老子拿過來！”
在聖地一個月，能隨手煉藥的煉藥師又不多，他們隊裏的煉藥師又被人殺了，補能藥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重要。
“憑什麽給你們？你們是看不到我們嗎？”
另一方人不服，冷哼一聲仗劍怒斥，腳下跨出一步，氣勢倍增，他剛才竟隱藏了實力。
刀疤臉後背驀地弓起來，如發現獵物的獵豹：“老子認得你，前次你奪了老子的獵物，今天老子就連你一起殺。”
那人沒想到常年吃這口飯，今天卻被同行惦記上了，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手底下見真章吧。”
那兩人新仇舊賬一起算，清雅一行四人倒顯得不怎麽重要了，自己先打了起來。
清雅註意到這七個人下手的時候全是死手，招式快準狠，從來不會有多餘的花哨動作，七個人全都是拼了命的，絕不因為旁邊有人而留後手。
因為他們知道，獅子搏兔尚使全力，若是栽在對手手裏，別說獵物，恐怕連命都要沒了。
雙方打了沒多久，就已經死了兩個，全是四個人那邊的，但刀疤臉一行三人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狼狽不堪，反觀另一隊剩下的兩個人狀態要好很多。
清雅四人冷眼旁觀，見他們此時已經沒有精力顧及自己四人，繞開他們就走，葉子瑛和帝梟兩人跟上。
韓雲道：“他們快不行了，我們上去補一刀奪了他們身上寶貝，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現世報。”
“搶別人的東西，和他們有什麽區別呢？都是染血的贓物，有這功夫倒不如去尋尋自己的機緣。”
清雅腳下不停，頭也不回的冷聲回了一句。
韓雲遺憾的嘆口氣，見他們漸行漸遠，不太甘心的看了看正在拼生死的五個人，轉身跟上。
在他們身後，那五個人忽然受到襲擊，一只身形怪異的瑞獸從天而降，只一擊便撲殺兩人，接著一口咬斷另一人的脖頸，剩下兩人被這突然降臨的意外驚的楞住，面對突然而來的外敵，這兩人對視一眼，聯合起來對著那瑞獸廝殺過去。
勇氣可嘉，可惜力量懸殊，再加上他們方才爭鬥已經耗盡了力氣，此時的掙紮就像遇到大人的小孩子。
那瑞獸尾巴一掃，講一人掃退，又撲殺另外一人，剩下那人轉身要逃跑，也被那瑞獸一口咬掉了脖子。
這時，從樹上悠悠然飄下一人，一襲深紅色衣服，胸前帶著五顆盾甲風靈勳章，一臉稚嫩，笑起來像個頑劣的孩童，如果清雅晚走一些，就會發現這人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顧浩，老院長的徒弟。
“阿念，過來。”
顧浩沖著那瑞獸招招手，方才還兇神惡煞的瑞獸慢悠悠的踱過去，乖順的伏在地上。
顧浩好心情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一道靈力光束打出，躺在地上的八條屍體身上的衣服全部炸開，寶物和肉身卻全都完好無損。
瑞獸忙起身小跑過去把所有東西都叼起來一趟趟的送到顧浩手裏，倒像個撿寶的小能手。
284 人心果
清雅一行並不過多在萬惡林各處停留，偶爾碰到一些攔路奪寶的，葉子瑛也給解決掉了，一路走到林子深處，發現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烏壓壓的人頭攢動著，時不時看到一些人在打殺，路人也都權作不見，只一心奔著最深處找去，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嘿，兄弟，要票子伐。”
一個人從後面過來，拍拍帝梟的肩膀，笑的滿臉賊賤。
帝梟冷眼一掃，見一人生的俊俏，卻生生被一臉賤笑減了分，冷聲問：“什麽票子。”
“進裏面的票子啊。”
那人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賊兮兮的從身上掏出一沓紅綠相交的短票：“看到那群傻子了嗎？他們以為在這裏等著就能進去，根本不知道這是要票子的。而這票子只有我手裏有，別人都沒賣的。”
清雅聞言有些愕然，把小羽召出來讓它飛上半空和自己共享視野，果然看到前面有個無形結界，人群被阻在外面。
“怎麽偏偏找上我們了？”
葉子瑛冷笑，護在清雅面前。
“哎呀，你這人說話搞笑了。總得找個人的嘛，不是你們也會是別人。不是看你們順眼，誰會把這機會讓給你們啊。”
那人被質疑也不生氣，陪著笑臉耍纏。
“話是這麽說沒錯，前面等了那麽多人，你就只等我們嗎？”
韓雲踢他一腳，這小子看起來油滑的狠。
“我這不也剛得到票子，今天剛來嗎？前面堵成那樣，我想進也進不去啊。”
那人滿臉委屈，清雅見他不過七級招魂師的實力，要進去確實有些困難。
“你這票子哪兒得的？給哥們說說。”
韓雲湊上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臉上賤笑和他不相上下。
那人被一個少年這樣攬著，絲毫不以為杵，反而露出一個遇到同道中人的表情來，把手也放在韓雲肩膀上，倆人看起來哥倆好。
“我偷偷告訴你，這票子是我遇到一位神仙遺魂，那老神仙說我福緣深厚，就給了我。我告訴老神仙我還有朋友，老神仙就給我指明了其他票子的去處。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有這個票子。”
那人一臉得意，很自豪的樣子。
“那兄弟你的朋友們呢？”
韓雲看看周圍，雖然有人看這邊，但卻沒有人和他相熟的樣子。
“哪來的什麽朋友，兄弟我是溜進來混點好東西的。”
那人搖頭晃腦，好不得意的樣子。
“兄弟自己一個人，要這麽些票子做什麽？”
韓雲伸手戳戳那些花紅柳綠的票子，那人機警的躲開，嘿嘿的笑：“柴米油鹽醬醋茶，兄弟也得吃飯不是？”
“是嗎？我以為你不用吃飯。”
帝梟湊上來，深幽的眸子鎖定那人。
“我為什麽不用吃飯？”
那人一楞，擡頭看到帝梟，大叫一聲“臥槽”，甩開韓雲就想跑。
韓雲楞了一下被他成功甩脫，帝梟卻跨出一步將他扣住，反手把他兩只手都扭在身後，將他扣跪在地上：“你需要吃飯嗎？人心果？”
聽到帝梟的聲音，清雅也是一楞，不可思議的看著被他扭著雙手站立不穩的人。
上仙不是說要找的是人形果樹麽？這特麽哪兒是一棵樹？
285 欺負人心果
“什麽是人心果？”
韓雲湊過來，對著那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不想一顆果子。
“之前以命償命的時候，阿哲為了保護我，用自己的命償還了。上仙感念他舍己救人，給了他一場造化，讓我們來找人心果，只要服下人心果他才能真正覆活。”
清雅忙走過來把之前想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臥槽！”
韓雲聞言連忙跳開，離帝梟遠一點：“你特麽是個死人？”
“院長托我照顧阿哲，他卻為了救我變成了半死人。我有義務幫他覆活。”
清雅對韓雲的說話方式格外反感，磨了磨後槽牙，在心裏找了個本子記下這筆賬，佯裝自責道。
“可我看他似乎與常人無異。”
葉子瑛滿臉驚訝的看著帝梟，之前覺得這少年年紀輕輕性子沈穩內斂，修為有些匪夷所思。
現在看來，卻是個冷面熱心腸，為了小妹竟能舍命。
“這是上仙給的造化。若聖地關閉之前不能吃到人心果，只怕回天乏術。”
清雅垂下眼瞼，假作內疚自責，不敢看葉子瑛的眼睛。
她可以欺瞞任何人，唯獨對葉子瑛，總沒辦法面不改色的說謊。
這個二哥對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她的任何汙點在他面前都顯得臟汙不堪。
“好，二哥知道了。”
葉子瑛笑笑，轉頭去看那被帝梟抓住的人，越看越覺得這就是個人，不明白他怎麽認定這就是人心果的。
人心果瞪大眼睛看著清雅胡說八道，但他現在小命捏在帝梟手裏，眼珠子一轉可憐巴巴道：“你們看我與人無異，他是一條命，我也是一條命。你們如今為了他卻要取我的心，你們於心何忍？”
“你並不會一直是這模樣，聖地關閉了你也還是一棵樹。”
帝梟說出殘忍的事實。
“而且取了心並不會要你的命，重新修行便是了。”
清雅補刀。
人心果哀嚎一聲，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你看我這麽賤，這位小哥如此高冷。我的心臟肯定不合他用，出現排異怎麽辦？”
清雅一冷，仔細想了想，如果帝梟像他那樣賤笑，變得沒臉沒皮的，那該是怎樣的畫面。
“人心果樹不過是產心的一個器物，你自己長成了這模樣，與心有什麽關系？”
帝梟踢他一腳，嫌他太多話，幹脆封了他的嘴巴。
旁人看他們一行欺負一個孤身男子自然也全做沒看到，反正死的人多了，剩下的人才有更多的奪寶機會，而且多管閑事或許自己也會沾上一身泥水甩不幹凈。
聖地開啟二十天，能活到現在的都不是善茬。
人心果哀懇的看著清雅，大概認定了女孩子最容易心軟。
可惜清雅早知道人心果樹並不會因為失去一顆心而枯死，在未來數千年吸收聖地靈氣又會重新生出一顆心臟。
清雅無動於衷，點頭示意帝梟將人心果帶走。
此刻在萬惡林裏的人很多都做過殺人奪寶的事情，他們殺人沒有關系，但是取心這樣的行為卻很容易觸犯眾怒，群起而攻之，屆時又是一個大麻煩。
286 結界打開
清雅和帝梟帶著人心果往萬惡林外圍走，韓雲和葉子瑛兩人跟在後面。
此時大部分人已經聚集在了萬惡林深處，外圍只偶爾有一些人經過，只看一眼，就遠遠的繞開。
到了一處僻靜地方，帝梟甚至沒有給人心果說話的機會，直接探手取心，被靈氣包裹的手掌出來時緊扣著一顆砰砰跳的心臟，手上一點血也未曾沾染。
人心果大概沒想到自己點這麽背，絕望的瞪大眼睛軟倒下去，帝梟隨手將他拋在地上，低頭看手上的心臟，看著看著忽然皺起了眉頭，低頭一看地上只剩下一段樹枝，手上用力，將那顆心捏爆，臉色陰沈：“被耍了，這是一顆副心！”
“你怎麽知道這是副心？”
親眼見到這殺人取心的一幕，韓雲瞪大眼睛，一副惡心到不行的樣子，無論他怎麽偽裝，始終擋不住微微有些顫抖的腿。
要不是還強撐著一口氣，他現在可能都軟跪在地上了。
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早就看多了殺戮，可是這樣直觀的血腥場面他還是無法接受。
即使知道那不是一個人，可是這一切都太真實，真實到他開始懷疑之前被帝梟取心的真的是一個人。
直到掉在地上的屍體變成一段樹枝，他才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一遍，在心臟剛剛落地的時候，帝梟又捏爆了手裏鮮活的心臟，熱血噴了他滿頭滿臉，熱乎乎的讓人作嘔。
“人心果樹所生的心與常人無異，接近它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胸膛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叫囂著想要拿到它，但是這顆副心卻只是個幌子，什麽都沒有。我吃了不會生出人心來。”
帝梟若無其事的用了個清洗術，把周遭染上的血漬全都除凈，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我們還是要進萬惡林深處嗎？”
清雅過去握住他的手安撫他。
“嗯。”
帝梟也知道萬惡林深處有多危險，因為他一時大意放走了自己溜出來被抓住的人心果，導致清雅到最後還是要進去一次。
“走吧。”
清雅彎唇一笑，不在意的扯著他的手往回走。
葉子瑛皺著眉頭看他們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拳頭攥了攥，默默走過去跟在後面。
自家妹子不聲不響有了心上人，難怪這家夥肯舍命救人，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當哥哥的他可得好好把把關！
“誒，等等我！”
韓雲連忙跟上，路上不怎麽去看帝梟，其餘的倒也沒什麽反常表現。
他們再回去的時候，那結界不知怎麽破了一個口子，所有人正往裏面湧入。
只是那裂口不知怎麽邪門的很，有人碰上去便是一陣白煙，整塊皮肉像被什麽東西吞了一般，連血也不見一絲，仿佛是切了一塊豆腐那麽簡單。
所以盡管大家都急著進去，卻也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往裏走，即使有人起了惡心想要將前面的人踢上結界裂口，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進去的時候會不會被人來上一腳。
人群擁擠，清雅四人進不去，只能跟在後面艱難的往前挪動。
287 真實的虛幻
帝梟清雅一行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走進結界。
結界內遠沒有結界之外的陰森古老，反而林蔭密布，鳥語花香，各種花香果香縈繞在鼻翼，令人迷醉。
清雅閉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只覺得腹內空空，恨不能立即飽餐一頓。
旁邊小羽驀地叫了一聲，清雅精神一震，擡頭愕然的看著小羽，發現林中眾人莫不是一臉迷醉享受的神情，渾然沒有之前的兇惡模樣。
“小羽？你不是給了我破妄之眼了嗎？為什麽我見這裏沒什麽不一樣？”
清雅感覺情況不對，愕然問道。
“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或者應該說假到比真實更真。有人將這虛假變成了永恒，那麽它就是真實的。小雅，這裏面最可怕的不是這不是真假的景象，而是空氣中彌漫的香味。那些味道能引發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進而在想象中步入虛假的真實。準確的說，這裏是比迷鏡更可怕的多的地方。”
小羽聲音難得正經起來，向清雅解釋道。
“迷鏡是幻，這裏是真實的虛幻。”
清雅搖搖頭，仔細揣摩消化小羽剛才說的內容，理解了一部分，再看旁邊葉子瑛也是一臉沈醉，笑的極度溫和，也不知是見到了什麽東西。
帝梟卻神色清明，仿佛沒受什麽影響。
韓雲搖頭晃腦仿佛不知今夕何夕，但清雅瞥見他用眼角偷瞧別人狀況，頓時明白他也是在裝的，恨恨的擡腿踹他一腳：“別裝了，這裏面邪門的很。我們先去把人心果找到，其餘的事情之後再說。”
韓雲見自己的裝死伎倆被清雅識破，訕訕的睜開眼睛，跟著清雅四處梭巡，眼睛掃向每一個方位，任何一點異樣都不放過，倒和他平時的樣子有點不同。
林中情況不明，清雅和韓雲不敢分開，只走開幾步就又回來，不會離開對方十米範圍。
清雅為了安全也把小羽放出來，讓它飛在半空梭巡。
小羽現在是神獸，擁有較高等級的破妄，雖然看不透這萬惡林的情況，但在清雅等人被迷惑的時候可以喚醒他們。
“哇靠！你這獸寵什麽時候變成這德行了？太TM……漂亮了。”
看到小羽掃過來的眼神和嘴邊吞吐的不滅火焰，韓雲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強行吐出漂亮這個形容詞，差點閃了舌頭。
清雅見他耍寶，警告的掃了小羽一眼，眼神戒備的掃著周圍。
花好月圓，一切仿佛仙境一般，比他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幻境更加迷人，只是這個看不夠虛實，卻更加漂亮。
走了沒多久，忽然從東方升起一輪太陽，清雅擡頭看看頭頂上依舊高懸的明月，太陽的光芒並沒有如初晨的晨曦一樣灑滿大地，反而占據一方天地，隨著太陽上升，那一方天地逐漸擴大，隱隱和月亮形成對立。
日月同天，這樣的天地異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小羽卻說太陽是真的，月亮也是真的，這裏面的一切都沒有虛假，或者就像在迷境中一樣，他們所看到的所有都是真實，因為他們本身就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
288 視物不清
“誒，兄弟。你怎麽會沒事呢？”
韓雲見清雅不理會自己的冷幽默，退了一步躥到帝梟身邊，做賊一般問他，這時所有人都被幻境所迷，只有他們幾個沒事，心理上自然比較親近一些，渾然顧不上之前膈應帝梟是個半死人的事情。
“我現在是個死人，你說呢？”
帝梟正好走在一片樹蔭下，日月交界中間，回頭看韓雲時臉上透著死氣，陰氣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
韓雲渾身汗毛忽然炸開，駭的後退一大步，看著帝梟說不出話來。
帝梟見嚇退了煩人精，垂下眼皮冷笑一聲，轉身若無其事的跟上清雅。
清雅聽到後面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帝梟走了過來，韓雲落在後面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意外的擡起眼皮看了看帝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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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帆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直到唐帆離開，浪子才發現這個事實。
浪子花了兩天時間考慮，到底為什麽那個主動誘引自己，主動坦誠愛意的可愛男孩會忽然離開自己，會放棄曾經不離不棄的誓言。
煩躁的心讓他沒有辦法冷靜思考，越來越多的憤怒幾乎將他掩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他，想問問他到底為什麽要離開，過去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可是要找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除了剛開始遇到他時的地方，根本不知道要到哪裏去找他。
他對他的過去，對他的一切竟然一無所知。
明知道他背負仇恨，明知道他已經家破人亡，他卻從沒想過為他報仇，沒想過他的家人和誰有這樣的滅門仇恨。
四年多來，他做的只有把他捧在手心裏哄著愛著，以為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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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到了初遇的地方就知道他不用找了。
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靜靜躺在一棵樹下，傷口腐肉裏生了些許蛆蟲，但那張殘破的臉他卻不會錯認。
他最愛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浪子幫他清理過身體之後，抱著他在樹下坐了兩天，他最終還是不知道他來自哪裏，他為什麽要離開，他到底死在誰的手中。
將他安葬在樹林裏，豎了墓碑，浪子才發現這個地方竟是罪惡之城外圍。
他以一身武力在罪惡之城賺的一席之地，一邊開客棧，一邊暗中查探唐帆的身份，以及有可能殺害唐帆的人。
直到清雅出現，他仿佛從她那雙靈活與沈靜詭異結合的眸子裏看到了唐帆的影子。
他說要教她武功，她說可以學武，但不拜師。
很好，這正和他意。
縱然唐帆違背了陪伴他一生一世的諾言，他卻不能違反當初答應他的，不再收徒弟。
他困惑了二十年，終於在清雅離開那天被點醒。
當他聽到清雅說不喜歡他自以為是的關心和愛護，不會諒解他，莫名的疼痛攥住了他的心臟，仿佛天空一記炸雷響徹在他心頭。
錯了那麽多年，他竟然還要一個孩子點醒自己。
為什麽唐帆不開心？為什麽唐帆那麽愛他卻還是要離開？
因為他自以為是，因為他不懂愛是相互的，是要兩個人來維系的。
一味的禁錮和付出，會達到一種不平衡，這樣的愛情註定分崩離析。
阿帆，為師懂了，這二十多年你有沒有在忘川河邊等我？
浪子釋然了，放下了心裏所有負面情緒，到唐帆墓前了結了自己性命。
此為清雅不知道的第三苦。
280 最強殺招
清雅和帝梟是在自己身體裏醒過來的。
清雅從地上站起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個屋宇之中，外面護著結界，等她徹底清醒過來，那結界才緩緩散去。
按照之前聽那上仙說的，迷鏡一年聖地一日，他們在迷鏡待了十年，那就表示現在過了十天，再加上他們之前經歷的時間，聖地開啟時間已經過了半數。
清雅剛起來，迫不及待的回憶起在聖地跟隨浪子學習的武術劍招，取出之前收取的淩光劍配以玄氣施展起來。
當久違的玄力在體內運轉起來的時候，清雅發現劍招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完全被玄力催化，動作氣勢比在迷鏡時施展出來強了百倍不止。
這劍招剛中帶柔，清雅舞動時如同舞蹈，格外有美感。
同時，劍招中帶著絲絲淩銳殺氣，如雷雨之勢，隱隱帶著雷電湧動的聲音，殺氣幾乎成型。
帝梟只覺得心頭閃現危險預警，拎起還有些犯迷糊的小羽，飛快擠出尚未完全散去的結界，躥上一顆巨樹，遠遠地看著清雅所在的屋宇。
沒過多久，青天白日裏忽然炸開一記響雷，一道雷電破開雲霄直擊下來，同時從屋宇中迎出一條較弱一些的雷電，兩者交匯在一起，忽然炸開，那一整片區域都充滿了肅殺，威勢之強絲毫不弱於之前的結界。
帝梟只覺得腳下的樹狠狠震了震，整個樹身都晃動起來，差一點樹根就要拔地而起了。
而清雅所在的屋宇忽然炸開，原本還算恢弘的地方眨眼成了一片廢墟。
清雅一臉狼狽的站在中間，眼神有點小迷茫。
這場景是多麽熟悉，記得好多年前，她就經常做出毀房砸院的行徑來，幾乎每次擺招魂陣都會有這樣的場景出現。
“小雅，沒事吧？”
帝梟甩開左扭右跳的小羽，腳下在樹上踹了一腳彈射過來，遠遠地站在那裏，擔心的看著清雅。
聽到聲音，清雅怔怔擡頭，只看到依舊是七八歲大小的帝梟，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很熟悉，當年也是這樣，她站在廢墟裏被二姐嘲弄，縱然心性堅強，也難免有些失落難受。
當她察覺到帝梟的存在的時候，心裏是開心的，那是她從未體會到的開心和溫暖。
終於，身邊終於有了個不離不棄的人，即使是個魂寵，也是她相依為命的存在。
關鍵的是，他們是戀人啊，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已經接受了他的愛意，以後身邊就真的多了個可以溫暖她的人。
“梟。”
清雅展顏一笑，無視他眼裏的忐忑和刻意拉遠的距離，飛撲過去，把小小的他攬在懷裏，只覺得軟軟的小小的抱在懷裏剛剛好。
帝梟一臉黑線，卻掩不住眼神裏的釋然，憋著一口氣變換了體型，變成了比清雅略高些的少年，強蠻的把她攬在懷裏，緊緊抱住，微顫的手臂暴露了他的忐忑和不安。
“臥槽！小雅，小爺真的是個母的，咋辦啊？”
小羽醒過來偷偷的在那邊試了試聲音，又抓耳撓腮的考慮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是個母的，哭喪著臉來找清雅哭訴。
281 萬惡林外偶遇
小雅從帝梟懷裏擡起頭，兩人相視一笑，安撫了小羽一會兒，才繼續往東南方向走去。
有了上仙的指點，清雅和帝梟少走了不少彎路，只走了三日便到了萬惡之林外圍。
想起那上仙說過，罪惡之林裏殺人並不接受償命懲罰，兩人不禁慎重起來。
萬惡之林占地廣闊，他們到的時候只見到陸陸續續有人往裏面走，神情戒備，還帶著少許期待貪婪，顯然都或多或少有些際遇，得到了萬惡林的相關消息。
“清雅，孟哲，在這裏碰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兩人正準備往樹林裏走，聽到身後有人喊，回頭看過去，只看到兩個熟人。
“二哥，韓雲，你們怎麽走在一起了？”清雅喊了一聲，站下等他們，一邊的帝梟也沖他們點頭示意，不過度熱絡也不排斥。
“你問他。”
葉子瑛有點忍俊不禁的樣子，走過來溫和的摸了摸清雅的腦袋，斜眼看著韓雲。
韓雲老臉一紅道：“我和葉大哥恰好掉在相近的地方，我被精怪糾纏，險些喪命。若不是葉大哥及時出現，此時我已經餵了那花妖了。”
“難道不是你在調戲那花妖嗎？”
興許是想到了當時的畫面，葉子瑛戲謔的看著他調侃道。
韓雲老臉又是一紅：“你這是汙蔑。那花妖實力堪比九級仙師，我那是和她談判。”
“那麽，談判成功了嗎？”
葉子瑛笑問。
“談判破裂，然後你來了。”
或許被調戲習慣了，韓雲幹脆攤攤手嘆了口氣。
葉家大哥修為高深，一路上要不是有他護著，憑他這剛過六級仙師的實力，早就不知道被碾壓多少次了。
打不過，就只能認慫。
好在這葉家大哥除了偶爾愛損他兩句，平時還是比較照顧他的，性子也溫和，很好相處。
清雅倒沒見過自家二哥這麽活潑的時候，看著他調戲了韓雲一會兒才道：“二哥你們怎麽會來這裏？”
“我到聖地之後尋了你兩天不見人影，後來聽說萬惡之林遍地寶物，想著你應該會來，就尋著萬惡之林的方向來了。中間找岔過幾次路，還擔心你先進去了，沒想到剛好碰上。”
葉子瑛解釋，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
清雅皺眉，心情壓抑起來。
這聖地有死亡償命法則，時間久了必定被人發現，就不會有人會冒著陪葬的危險去隨意殺人。
但是每年依舊死了那麽多人，顯然這個聖地有意無意的在引誘人們進入聖地殺人。
那些上仙，他們攝取這麽多生命，到底想要做什麽？
“二哥，要不你們走吧。不要進聖地了。”
清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不希望他們進去送死。
“傻丫頭，說什麽呢。”
葉子瑛又擡起手親昵的拍拍她的肩膀，目光溫暖：“二哥來這裏本來就是歷練，若是碰到危險便退開，哪來的成果？而且，聽你的意思自己不打算退開，你才是七級仙師，二哥不和你一道，怎麽忍心放你一人進去？”
“我有阿哲陪我。”
清雅回頭看看帝梟，輕咬下唇，若是以前她或許也會是葉子瑛那樣的想法，可是在迷鏡呆了十年之久，她忽然格外珍惜身邊所有人，希望他們好好地。
282 路遇打劫
“你們兩個一個六級招魂師，一個七級仙師，進萬惡林的有許多九級巔峰的。你們這樣進去，不出片刻便要亡命在內。二哥跟著也多幾分勝算。”
葉子瑛堅持，他是來歷練的，應該保護妹妹，怎麽能站在妹妹背後接受她的保護呢？
見葉子瑛不肯退，清雅嘆了口氣：“我們兩個人都有保命技能，若真有危險，逃命就是了。只是二哥帶著我們，若真遇到敵人被人殺人奪寶，到時候我們對二哥來說反而是個累贅。”
“在這裏都是人多欺負人少的，我們一道反而沒人敢招惹。瑤瑤，二哥別的不敢說，但保護你還是做得到的。”
葉子瑛拍拍胸膛，四年前他不在，讓葉家寒透了清雅的心，現在他不能再看著清雅自己涉險了。
“那就多謝二哥了。”
清雅舒眉，這樣就要更多加幾分小心了。
對她而言，孤身涉險反而是最安全的，人多了反而無法兼顧，行動力比不上一個人。
小羽飛起來最多只能帶兩個人，再多便會有些吃力。
“走吧。”
見清雅不再拒絕葉子瑛的好意，點頭應允。
她有她的堅持，葉子瑛也有葉子瑛的堅持，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只會考慮自己的想法，選出自認為最完美的方案。
可是自從經歷了浪子和帝輕塵的事情之後，她開始懂得有時候並不是自認為完美就能替別人作出決定的。
就像浪子至於唐帆，皇後之於帝輕塵。
一行四人往萬惡林裏走，一路上時不時看到有人瞄向他們，卻一直沒人來找麻煩。
在他們又往裏面走了一點之後，終於遇到了兩批早就瞄上他們的人。
一共八個人，一批三個一批五個，八個人等級都不是很高，但動作都很靈敏，一雙雙興奮貪婪的眸子表明殺人劫貨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
和罪惡之城那些亡命之徒相比，這些人更像亡命之徒。
罪惡之城能被帝梟輕易鎮壓，是因為那些人怕死，真正危難關頭他們會考慮是否值得拼命，拼命是否有意義。
這幾個人卻不會，他們認定什麽東西是不會松手的，哪怕所有人都死了，他們也會憑著一股兇勁戰鬥到最後，哪怕明知會死。
八個人出現的瞬間，清雅死人就背靠背戰成一個圓圈，擺出作戰的姿態。
“把你們身上的寶物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們一命。”
開口的人臉上帶著一條刀痕，疤痕上有玄力波動影響傷勢恢覆，疤痕也顯得格外的猙獰，配上他臉上的兇惡表情，尋常膽小的確實會因為他一句話而放棄掙紮乖乖交出東西。
“我們剛進來就被人堵上，殺了個人掉進償命懲罰，三天前才出來，身上除了一粒隨身帶進來的藥丸什麽都沒有。”
清雅從手鐲裏掏出一枚低級補能藥丸。
“胡說八道！什麽狗屁償命懲罰。殺人償命，進去的人都死了。知道進來的時候老子隊裏多少人嗎？二十個！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其中有十一個都是掉進了那個鬼懲罰裏。再也沒有出來過！”
那人赤紅著眼瞪她，他們兄弟自有聯系方式，那些人如果出來了一定會聯系到他。
可是一直沒有消息，他開始謹慎起來，不再殺人，直到聽說萬惡林不需要接受懲罰才奔了過來，恰好碰到清雅他們。
283 螳螂捕蟬
“信不信隨你。”
清雅手指一動，要把藥丸收回去，那人卻一瞪眼道：“把藥丸給老子拿過來！”
在聖地一個月，能隨手煉藥的煉藥師又不多，他們隊裏的煉藥師又被人殺了，補能藥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重要。
“憑什麽給你們？你們是看不到我們嗎？”
另一方人不服，冷哼一聲仗劍怒斥，腳下跨出一步，氣勢倍增，他剛才竟隱藏了實力。
刀疤臉後背驀地弓起來，如發現獵物的獵豹：“老子認得你，前次你奪了老子的獵物，今天老子就連你一起殺。”
那人沒想到常年吃這口飯，今天卻被同行惦記上了，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手底下見真章吧。”
那兩人新仇舊賬一起算，清雅一行四人倒顯得不怎麽重要了，自己先打了起來。
清雅註意到這七個人下手的時候全是死手，招式快準狠，從來不會有多餘的花哨動作，七個人全都是拼了命的，絕不因為旁邊有人而留後手。
因為他們知道，獅子搏兔尚使全力，若是栽在對手手裏，別說獵物，恐怕連命都要沒了。
雙方打了沒多久，就已經死了兩個，全是四個人那邊的，但刀疤臉一行三人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狼狽不堪，反觀另一隊剩下的兩個人狀態要好很多。
清雅四人冷眼旁觀，見他們此時已經沒有精力顧及自己四人，繞開他們就走，葉子瑛和帝梟兩人跟上。
韓雲道：“他們快不行了，我們上去補一刀奪了他們身上寶貝，讓他們知道什麽叫現世報。”
“搶別人的東西，和他們有什麽區別呢？都是染血的贓物，有這功夫倒不如去尋尋自己的機緣。”
清雅腳下不停，頭也不回的冷聲回了一句。
韓雲遺憾的嘆口氣，見他們漸行漸遠，不太甘心的看了看正在拼生死的五個人，轉身跟上。
在他們身後，那五個人忽然受到襲擊，一只身形怪異的瑞獸從天而降，只一擊便撲殺兩人，接著一口咬斷另一人的脖頸，剩下兩人被這突然降臨的意外驚的楞住，面對突然而來的外敵，這兩人對視一眼，聯合起來對著那瑞獸廝殺過去。
勇氣可嘉，可惜力量懸殊，再加上他們方才爭鬥已經耗盡了力氣，此時的掙紮就像遇到大人的小孩子。
那瑞獸尾巴一掃，講一人掃退，又撲殺另外一人，剩下那人轉身要逃跑，也被那瑞獸一口咬掉了脖子。
這時，從樹上悠悠然飄下一人，一襲深紅色衣服，胸前帶著五顆盾甲風靈勳章，一臉稚嫩，笑起來像個頑劣的孩童，如果清雅晚走一些，就會發現這人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顧浩，老院長的徒弟。
“阿念，過來。”
顧浩沖著那瑞獸招招手，方才還兇神惡煞的瑞獸慢悠悠的踱過去，乖順的伏在地上。
顧浩好心情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一道靈力光束打出，躺在地上的八條屍體身上的衣服全部炸開，寶物和肉身卻全都完好無損。
瑞獸忙起身小跑過去把所有東西都叼起來一趟趟的送到顧浩手裏，倒像個撿寶的小能手。
284 人心果
清雅一行並不過多在萬惡林各處停留，偶爾碰到一些攔路奪寶的，葉子瑛也給解決掉了，一路走到林子深處，發現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烏壓壓的人頭攢動著，時不時看到一些人在打殺，路人也都權作不見，只一心奔著最深處找去，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嘿，兄弟，要票子伐。”
一個人從後面過來，拍拍帝梟的肩膀，笑的滿臉賊賤。
帝梟冷眼一掃，見一人生的俊俏，卻生生被一臉賤笑減了分，冷聲問：“什麽票子。”
“進裏面的票子啊。”
那人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賊兮兮的從身上掏出一沓紅綠相交的短票：“看到那群傻子了嗎？他們以為在這裏等著就能進去，根本不知道這是要票子的。而這票子只有我手裏有，別人都沒賣的。”
清雅聞言有些愕然，把小羽召出來讓它飛上半空和自己共享視野，果然看到前面有個無形結界，人群被阻在外面。
“怎麽偏偏找上我們了？”
葉子瑛冷笑，護在清雅面前。
“哎呀，你這人說話搞笑了。總得找個人的嘛，不是你們也會是別人。不是看你們順眼，誰會把這機會讓給你們啊。”
那人被質疑也不生氣，陪著笑臉耍纏。
“話是這麽說沒錯，前面等了那麽多人，你就只等我們嗎？”
韓雲踢他一腳，這小子看起來油滑的狠。
“我這不也剛得到票子，今天剛來嗎？前面堵成那樣，我想進也進不去啊。”
那人滿臉委屈，清雅見他不過七級招魂師的實力，要進去確實有些困難。
“你這票子哪兒得的？給哥們說說。”
韓雲湊上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臉上賤笑和他不相上下。
那人被一個少年這樣攬著，絲毫不以為杵，反而露出一個遇到同道中人的表情來，把手也放在韓雲肩膀上，倆人看起來哥倆好。
“我偷偷告訴你，這票子是我遇到一位神仙遺魂，那老神仙說我福緣深厚，就給了我。我告訴老神仙我還有朋友，老神仙就給我指明了其他票子的去處。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有這個票子。”
那人一臉得意，很自豪的樣子。
“那兄弟你的朋友們呢？”
韓雲看看周圍，雖然有人看這邊，但卻沒有人和他相熟的樣子。
“哪來的什麽朋友，兄弟我是溜進來混點好東西的。”
那人搖頭晃腦，好不得意的樣子。
“兄弟自己一個人，要這麽些票子做什麽？”
韓雲伸手戳戳那些花紅柳綠的票子，那人機警的躲開，嘿嘿的笑：“柴米油鹽醬醋茶，兄弟也得吃飯不是？”
“是嗎？我以為你不用吃飯。”
帝梟湊上來，深幽的眸子鎖定那人。
“我為什麽不用吃飯？”
那人一楞，擡頭看到帝梟，大叫一聲“臥槽”，甩開韓雲就想跑。
韓雲楞了一下被他成功甩脫，帝梟卻跨出一步將他扣住，反手把他兩只手都扭在身後，將他扣跪在地上：“你需要吃飯嗎？人心果？”
聽到帝梟的聲音，清雅也是一楞，不可思議的看著被他扭著雙手站立不穩的人。
上仙不是說要找的是人形果樹麽？這特麽哪兒是一棵樹？
285 欺負人心果
“什麽是人心果？”
韓雲湊過來，對著那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不想一顆果子。
“之前以命償命的時候，阿哲為了保護我，用自己的命償還了。上仙感念他舍己救人，給了他一場造化，讓我們來找人心果，只要服下人心果他才能真正覆活。”
清雅忙走過來把之前想好的說辭說了一遍。
“臥槽！”
韓雲聞言連忙跳開，離帝梟遠一點：“你特麽是個死人？”
“院長托我照顧阿哲，他卻為了救我變成了半死人。我有義務幫他覆活。”
清雅對韓雲的說話方式格外反感，磨了磨後槽牙，在心裏找了個本子記下這筆賬，佯裝自責道。
“可我看他似乎與常人無異。”
葉子瑛滿臉驚訝的看著帝梟，之前覺得這少年年紀輕輕性子沈穩內斂，修為有些匪夷所思。
現在看來，卻是個冷面熱心腸，為了小妹竟能舍命。
“這是上仙給的造化。若聖地關閉之前不能吃到人心果，只怕回天乏術。”
清雅垂下眼瞼，假作內疚自責，不敢看葉子瑛的眼睛。
她可以欺瞞任何人，唯獨對葉子瑛，總沒辦法面不改色的說謊。
這個二哥對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她的任何汙點在他面前都顯得臟汙不堪。
“好，二哥知道了。”
葉子瑛笑笑，轉頭去看那被帝梟抓住的人，越看越覺得這就是個人，不明白他怎麽認定這就是人心果的。
人心果瞪大眼睛看著清雅胡說八道，但他現在小命捏在帝梟手裏，眼珠子一轉可憐巴巴道：“你們看我與人無異，他是一條命，我也是一條命。你們如今為了他卻要取我的心，你們於心何忍？”
“你並不會一直是這模樣，聖地關閉了你也還是一棵樹。”
帝梟說出殘忍的事實。
“而且取了心並不會要你的命，重新修行便是了。”
清雅補刀。
人心果哀嚎一聲，眼淚一把鼻涕一把：“你看我這麽賤，這位小哥如此高冷。我的心臟肯定不合他用，出現排異怎麽辦？”
清雅一冷，仔細想了想，如果帝梟像他那樣賤笑，變得沒臉沒皮的，那該是怎樣的畫面。
“人心果樹不過是產心的一個器物，你自己長成了這模樣，與心有什麽關系？”
帝梟踢他一腳，嫌他太多話，幹脆封了他的嘴巴。
旁人看他們一行欺負一個孤身男子自然也全做沒看到，反正死的人多了，剩下的人才有更多的奪寶機會，而且多管閑事或許自己也會沾上一身泥水甩不幹凈。
聖地開啟二十天，能活到現在的都不是善茬。
人心果哀懇的看著清雅，大概認定了女孩子最容易心軟。
可惜清雅早知道人心果樹並不會因為失去一顆心而枯死，在未來數千年吸收聖地靈氣又會重新生出一顆心臟。
清雅無動於衷，點頭示意帝梟將人心果帶走。
此刻在萬惡林裏的人很多都做過殺人奪寶的事情，他們殺人沒有關系，但是取心這樣的行為卻很容易觸犯眾怒，群起而攻之，屆時又是一個大麻煩。
286 結界打開
清雅和帝梟帶著人心果往萬惡林外圍走，韓雲和葉子瑛兩人跟在後面。
此時大部分人已經聚集在了萬惡林深處，外圍只偶爾有一些人經過，只看一眼，就遠遠的繞開。
到了一處僻靜地方，帝梟甚至沒有給人心果說話的機會，直接探手取心，被靈氣包裹的手掌出來時緊扣著一顆砰砰跳的心臟，手上一點血也未曾沾染。
人心果大概沒想到自己點這麽背，絕望的瞪大眼睛軟倒下去，帝梟隨手將他拋在地上，低頭看手上的心臟，看著看著忽然皺起了眉頭，低頭一看地上只剩下一段樹枝，手上用力，將那顆心捏爆，臉色陰沈：“被耍了，這是一顆副心！”
“你怎麽知道這是副心？”
親眼見到這殺人取心的一幕，韓雲瞪大眼睛，一副惡心到不行的樣子，無論他怎麽偽裝，始終擋不住微微有些顫抖的腿。
要不是還強撐著一口氣，他現在可能都軟跪在地上了。
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早就看多了殺戮，可是這樣直觀的血腥場面他還是無法接受。
即使知道那不是一個人，可是這一切都太真實，真實到他開始懷疑之前被帝梟取心的真的是一個人。
直到掉在地上的屍體變成一段樹枝，他才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刷新了一遍，在心臟剛剛落地的時候，帝梟又捏爆了手裏鮮活的心臟，熱血噴了他滿頭滿臉，熱乎乎的讓人作嘔。
“人心果樹所生的心與常人無異，接近它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胸膛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叫囂著想要拿到它，但是這顆副心卻只是個幌子，什麽都沒有。我吃了不會生出人心來。”
帝梟若無其事的用了個清洗術，把周遭染上的血漬全都除凈，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我們還是要進萬惡林深處嗎？”
清雅過去握住他的手安撫他。
“嗯。”
帝梟也知道萬惡林深處有多危險，因為他一時大意放走了自己溜出來被抓住的人心果，導致清雅到最後還是要進去一次。
“走吧。”
清雅彎唇一笑，不在意的扯著他的手往回走。
葉子瑛皺著眉頭看他們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拳頭攥了攥，默默走過去跟在後面。
自家妹子不聲不響有了心上人，難怪這家夥肯舍命救人，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當哥哥的他可得好好把把關！
“誒，等等我！”
韓雲連忙跟上，路上不怎麽去看帝梟，其餘的倒也沒什麽反常表現。
他們再回去的時候，那結界不知怎麽破了一個口子，所有人正往裏面湧入。
只是那裂口不知怎麽邪門的很，有人碰上去便是一陣白煙，整塊皮肉像被什麽東西吞了一般，連血也不見一絲，仿佛是切了一塊豆腐那麽簡單。
所以盡管大家都急著進去，卻也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往裏走，即使有人起了惡心想要將前面的人踢上結界裂口，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進去的時候會不會被人來上一腳。
人群擁擠，清雅四人進不去，只能跟在後面艱難的往前挪動。
287 真實的虛幻
帝梟清雅一行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走進結界。
結界內遠沒有結界之外的陰森古老，反而林蔭密布，鳥語花香，各種花香果香縈繞在鼻翼，令人迷醉。
清雅閉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只覺得腹內空空，恨不能立即飽餐一頓。
旁邊小羽驀地叫了一聲，清雅精神一震，擡頭愕然的看著小羽，發現林中眾人莫不是一臉迷醉享受的神情，渾然沒有之前的兇惡模樣。
“小羽？你不是給了我破妄之眼了嗎？為什麽我見這裏沒什麽不一樣？”
清雅感覺情況不對，愕然問道。
“因為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或者應該說假到比真實更真。有人將這虛假變成了永恒，那麽它就是真實的。小雅，這裏面最可怕的不是這不是真假的景象，而是空氣中彌漫的香味。那些味道能引發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進而在想象中步入虛假的真實。準確的說，這裏是比迷鏡更可怕的多的地方。”
小羽聲音難得正經起來，向清雅解釋道。
“迷鏡是幻，這裏是真實的虛幻。”
清雅搖搖頭，仔細揣摩消化小羽剛才說的內容，理解了一部分，再看旁邊葉子瑛也是一臉沈醉，笑的極度溫和，也不知是見到了什麽東西。
帝梟卻神色清明，仿佛沒受什麽影響。
韓雲搖頭晃腦仿佛不知今夕何夕，但清雅瞥見他用眼角偷瞧別人狀況，頓時明白他也是在裝的，恨恨的擡腿踹他一腳：“別裝了，這裏面邪門的很。我們先去把人心果找到，其餘的事情之後再說。”
韓雲見自己的裝死伎倆被清雅識破，訕訕的睜開眼睛，跟著清雅四處梭巡，眼睛掃向每一個方位，任何一點異樣都不放過，倒和他平時的樣子有點不同。
林中情況不明，清雅和韓雲不敢分開，只走開幾步就又回來，不會離開對方十米範圍。
清雅為了安全也把小羽放出來，讓它飛在半空梭巡。
小羽現在是神獸，擁有較高等級的破妄，雖然看不透這萬惡林的情況，但在清雅等人被迷惑的時候可以喚醒他們。
“哇靠！你這獸寵什麽時候變成這德行了？太TM……漂亮了。”
看到小羽掃過來的眼神和嘴邊吞吐的不滅火焰，韓雲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強行吐出漂亮這個形容詞，差點閃了舌頭。
清雅見他耍寶，警告的掃了小羽一眼，眼神戒備的掃著周圍。
花好月圓，一切仿佛仙境一般，比他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幻境更加迷人，只是這個看不夠虛實，卻更加漂亮。
走了沒多久，忽然從東方升起一輪太陽，清雅擡頭看看頭頂上依舊高懸的明月，太陽的光芒並沒有如初晨的晨曦一樣灑滿大地，反而占據一方天地，隨著太陽上升，那一方天地逐漸擴大，隱隱和月亮形成對立。
日月同天，這樣的天地異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小羽卻說太陽是真的，月亮也是真的，這裏面的一切都沒有虛假，或者就像在迷境中一樣，他們所看到的所有都是真實，因為他們本身就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
288 視物不清
“誒，兄弟。你怎麽會沒事呢？”
韓雲見清雅不理會自己的冷幽默，退了一步躥到帝梟身邊，做賊一般問他，這時所有人都被幻境所迷，只有他們幾個沒事，心理上自然比較親近一些，渾然顧不上之前膈應帝梟是個半死人的事情。
“我現在是個死人，你說呢？”
帝梟正好走在一片樹蔭下，日月交界中間，回頭看韓雲時臉上透著死氣，陰氣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
韓雲渾身汗毛忽然炸開，駭的後退一大步，看著帝梟說不出話來。
帝梟見嚇退了煩人精，垂下眼皮冷笑一聲，轉身若無其事的跟上清雅。
清雅聽到後面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帝梟走了過來，韓雲落在後面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意外的擡起眼皮看了看帝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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