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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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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寧海城影視基地附近酒店到關家位於市中心的住宅, 搭乘公共交通工具需要花費將近一個半小時,開車走高速則半個小時到四十分鐘, 而如果駕駛一輛最高速度為300千米每小時的直升飛機, 那麽所需時間將會縮減到四分鐘內。

再者,路面上的交通工具憑空消失與憑空出現,都會在無處不在的城市道路監控系統留下痕跡。而空中的飛行工具就沒有這個煩惱, 除非有心人能夠調動衛星監控,或者提前在高空放置無人機監視, 否則很難察覺到這架直升機的詭異飛行。

賀遲昨天告訴郗長林不用那麽麻煩,說到做到。

兩個人分別在正、副駕駛椅中坐好, 賀遲習慣性地先為郗長林系上安全帶。青年餘光瞥著他的動作,從隨身背包內翻出兩雙手套,其中一雙丟給賀遲, 另一雙拆封,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戴上。

“到了那邊後, 你打算把直升機停在那?”郗長林問。

“我讓Emi把關家隔壁的宅子買了下來, 門口的草坪很適合降落。”賀遲掀起眼皮, 笑望郗長林, 輕聲道。

郗長林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旋即又笑起來, 伸出手指撓了撓賀遲下巴, 說:“遲遲,你真的很敗家。”

一聲哢噠輕響過後,賀遲直起身來, 快速為自己扣好安全帶,握上控制桿,操縱直升機駛離酒店樓頂。他目光平視前方,話語帶笑:“好像比不上某個人。”

“我哪裏敗家了,我很節儉的。”郗長林攤手,語氣無辜,“現在喝水都喝兩塊五一聽的可樂。”

“我記得有一次……唔,在某個高魔世界中,你和那時的任務目標之一打賭,賭他一天之內走不出你所在的門派,為了賭贏,你把周圍所有的地都買了下來,劃做自己門派範圍,然後捏碎成上千枚寶石布置陣法。”

“還有一次,銀河紀元,你為營救被陷害的帝國元帥,雇了一支當地最為強悍的雇傭軍,但只讓他們駕駛機甲在整個城市上空放禮花。名為幫某位皇子慶生,實則是幹擾城市守備軍的視線。”

“還有……”

賀遲低沈的聲線裏滿是笑意,一件又一件把郗長林的敗家事跡講了出來,等第三件事剛要開口時,被郗長林猛地一把抓過之前甩到他腿上的手套,拆封、揉成一團的動作一氣呵成,接著掰開他的嘴、塞進去,把聲音堵住。

“別逼逼了,專心開你的飛機。”郗長林板起臉來,冷聲說道。

男人依舊彎眼笑著,好似在說:看吧,又在浪費東西,不是敗家是什麽。

郗長林磨牙:“再暗示一下,以後你就天天自己打飛機。”

賀遲挑起半邊眉梢,就著嘴被手套堵住的姿態,提升速度,將耗費在路途上的成本壓縮到三分鐘。

四舍五入一下,一去一來的時間成本幾乎可以算作沒有了。

雙腳踩進這片富人區,便來到了郗長林的主場,他重新翻出一雙手套丟給賀遲,帶著這人輕車熟路地穿過關家宅院外的柵欄隔斷,踩上修剪得整齊幹凈的草坪。

現在時間還很早,幾名傭人正給外廊下的花澆水,另外有一人在遛狗。狗是哈士奇,算歲數已經到了晚年,毛色不再如以往那樣鮮亮,但看上去依舊威風凜凜。

“它叫伊萬,是從前我在這個宅子裏的時候,唯一真心對我好的家夥。”郗長林站在賀遲身邊,唇角輕彎,朝那條哈士奇揚起下巴,“比如有一次它逮著了關植養的兔子,自己吃一半,剩下那半叼給我。就是做事不太仔細,血跡灑了一路,被關植發現了。那個負責照料它的下人當即甩鍋給我,說是我指使,結果嘛,你應該能猜到。”

郗長林輕言細語說著,遠處的伊萬仰起頭來,一通嗅聞後,似乎發現了曾經的朋友,甩著尾巴想要奔來。

但一人一狗之間隔著叢開得正盛的三色堇,牽著狗鏈的傭人不懂為什麽以往還算溫順的哈士奇會發狂,急忙勒住,用吃的哄它,把它往平時散步的方向拽去。

“沒有想過把它接到身邊?”賀遲擡手按上郗長林肩膀,低聲問。

“它年紀這麽大了,我來養的話,肯定沒幾個月就會死。”郗長林笑了一聲,邁步走向半掩著的偏門。

關家新宅面積很大,單純依靠兩個人的力量,難以在短時間內將所有地方都搜尋完,郗長林把系統敲出來,讓他做一個全方位掃描。

“這些年來言歆婷和關佟基本分房睡,所以要親自查看的臥室有四個,加上書房,一共五個房間……至少是這個五個。”郗長林走在前面,輕聲對賀遲說,“先去關佟的臥室。”

大宅內傭人正有條不紊地對每個房間進行打掃,他們來的時間巧,二樓的主臥正巧清理完畢。郗長林拉著賀遲閃身入內,傭人收拾好清潔用具退出房間,啪的一聲帶上房門。

系統不用郗長林吩咐,快手快腳切掉監控。後者毫不客氣,一把打開靠墻的立櫃。

被白色手套包裹住的修長手指從一本本書脊上虛滑而過,系統搜尋書頁內有無夾帶,每一本可疑的都被抽出來進行快速查閱,進展相當緩慢,三個小時過去,這兩人才從關佟的臥房內出來。

寂靜無聲的走廊上,郗長林踢著腳底的鞋套,拖長調子意味深長開口:“不用說,那兩兄弟和言歆婷肯定把這裏清理過一遍。”

“就是不知道關佟是真的蠢到沒有給自己留後路,還是他們母子清除能力太厲害。”賀遲邊說,邊摘掉手套,揉了揉郗長林腦袋。

“對啊,東西多且雜,全是無關緊要的。看完一遍真是傷眼睛。宮酌都比他聰明,知道想方設法留信息。”

言歆婷的臥房在關佟斜對面,郗長林說完,擰開這扇門的門把,推門而入。

這間臥房和之前那間呈現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即使主人已有一段時間沒住在這裏,但那股女人味兒依舊存在。

落地窗半開,垂簾一角在風裏起落,掃過梳妝鏡前羅列著的瓶瓶罐罐,但味道並非從這上面散發出來的,而是房間裏的熏香。

“是脂粉的味道,但夾雜著淡淡的檀香,就像寺廟裏走進來了一個香噴噴的女人。”郗長林手指撩動被吹起的窗紗,眉目輕斂,低聲說道,“但和言歆婷身上的香水味不一樣,兩者相比,完全是兩種風格。”

賀遲拉開梳妝桌的抽屜,邊查看邊問:“以前她的房間也是這種味道嗎?”

“我沒有進來過。”郗長林聳肩,“這一層我很少上來,我的房間在一樓。”

“老大,拉開衣櫃中間的門。”系統忽然開口。

郗長林“哦”了一聲,照著他的話去做,發現衣櫃之後還藏著一道門。

“密碼應該是……”

哢噠的聲音響起,門後的鎖被解除,郗長林毫不猶豫拉開門進去,沒想到撲鼻而來的竟是一股灰塵氣息。

“遲遲,這裏有一間‘密室’。”郗長林回頭輕喊一聲。

進了言歆婷的房間後,便不再有任何監控設備,郗長林按下墻上開關,霎時間一道偏暗的黃色光線亮起,照清擺放在“密室”中的陳設。

書架,電腦,電視,錄放像機……

“哦?還有點意思……”郗長林語氣變得古怪,他快步走到書架前,這上面堆放的錄像帶、光盤數量起碼達到三十,封面上除了編號和年月,別的什麽都沒有,郗長林取出最上面的那張光盤,回身打開電腦,按出主機上的光驅。

電腦開機,沒有聯網,桌面幹幹凈凈,只有一個播放器,郗長林點開它,播放剛才讀入的光盤。

畫面由黑轉亮,鏡頭拉遠,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這是一個虐殺動物的視頻,血腥又殘暴,而主角笑得猙獰愉悅,這人正是言歆婷。

郗長林換了一張光碟,內容雖然不再是虐剛出生的小貓小狗,卻是更為惡劣的……羞辱女童。

第三張、第四張,郗長林按下暫停,眸底生出濃濃嫌棄:“我估計這些都是言歆婷歷年來記錄下的,自己虐待人或者動物的視頻。忽然有些理解她為什麽要在外面熏那種香了,脂粉是很少女很美好的東西,而檀香則一般是佛門寺廟所用,她大概想用這種方式掩飾住自己的惡行。”

“錄像帶、光盤、U盤,數量太多,就不一一看了。”賀遲站在郗長林身後,擡手扣住他的五指。

郗長林“嗯”了一聲:“我們去書房看看吧,言歆婷的房間裏除了這間‘密室’,別的沒多少東西,而且剛才的視頻我也讓系統拷貝了。”

“總有機會用上的。”賀遲牽著郗長林往外,穿過這間越是香甜越是令人作嘔的房間,重新回到走廊上。

第三個房間是書房。

系統切掉這裏的監控後,郗長林徑自走向那張沈沈紅木制成的椅子,走下、拉開右手第一個抽屜。

“真是慶幸,這兩人雖然分房睡,但書房並不分開。”郗長林面無表情開口。書房中的文件則要正式許多,大都和關家產業有關,他把這厚厚一摞全取出來放到桌上,一目十行地掃過。

賀遲走到他身旁,從左邊的抽屜開始翻越。

這裏的工程量比起關佟的臥室來說大了起碼有兩三倍,期間兩個人用檔案袋裝走了一些去到隔壁,叫來外賣,邊吃邊看。

下午時候晴與雨交替過兩輪,窗外綠植被洗得透徹明亮,而書房內存放的文件,也漸漸被翻閱至二十年前。

“郗喵,你從你出生那年的文件開始往回看。”靜謐的室內,賀遲忽然出聲。

“嘖,我這裏也有發現。”郗長林把幾份文件翻到最後的署名頁、放在地上——從隔壁吃完午餐回來,郗長林想起昨晚真人直播秀中,那兩兄弟一語帶過說道曾經在書房裏幹過的事,萬分嫌棄起了這套紅木桌椅。

賀遲問不出緣由,又拗不過,只好陪著他,坐到對面。

郗長林擺出來的都是時隔二十多年的老文件了,紙張雖然保存良好,但依舊略略泛黃,標題都與“盛銘制藥廠”有關。

“之前我們一直沒有想過去查盛銘制藥廠的股份,因為深知宮家宮二少是大股東,但現在你看,言歆婷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應該是小股東中話語權最重的了。”郗長林手指劃過簽名下的日期,“第一份合同簽訂時間在93年,第二份在一年後,第三份又隔了三年,持股比例不斷增多。”

時間一點一滴前移,經由郗長林和郗純,再由關佟和言歆婷,郗長林的外公郗亭就這樣奇異般地與盛銘制藥廠扯上了聯系。

但即使找到了其中某個關竅,疑團仍是無法理清,郗長林沒在這個時候過於糾結,下巴一揚,問對面的賀遲:

“你那邊呢,又有什麽發現?”

後者將地上攤開的三份文件收起,重新放上幾份,郗長林也沒閑著,根據賀遲先前的話,草草將他出生那幾年的文件掃了一番。

“是關家資產和權利分配的?”郗長林挑眉。

“對。”賀遲點頭,“這些年來,言歆婷帶著他的兩個兒子一點點將屬於關家的勢力抓進自己手中,甚至關佟原本擁有的部分也被蠶食。”

“再看這個。”賀遲將手上那份放到郗長林眼前。

郗長林粗粗瀏覽一番,訝然道:“全都是陰陽合同!”

“對,不難可以看出,這二十多年,關佟在關家的實際權力早被言歆婷架空了。”賀遲說。

“但在明面上,關家主家和各分家承認的依舊是關佟。”郗長林不免“嘖”了一聲,“就像古代皇帝的玉璽一樣,太監權力再大,但寫出的文書上不蓋那個章,就無法生效。”

“關佟就是皇帝,他的位置以及別人對那個位置的認可就是玉璽,所以即使將實際權力架空納入自己手中,沒有這枚玉璽,言歆婷和那兩兄弟就名不正言不順,關家沒法完全由他們說了算。”賀遲拿起那份合同,翻到最後的簽名與日期頁,說,“言歆婷計劃了二十幾年,如今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

郗長林長舒一口氣,說:“按照現在的局勢,皇後和他的兒子們謀劃多年篡位奪權,終於將皇帝軟禁,但皇帝擁有他們撼不動的東西——同時皇帝對他們失望至極仇恨至深,所以想把玉璽和權力傳給那個流落民間的私生子。”

“比喻得很恰當。”賀遲道。

“嘖,我的疑惑終於解開了,原來是這些年來他們母子三人自己作死,惹怒關家家主,所以才臨到頭來偏向我啊。”郗長林拉長語調,笑得漫不經心,“不過,我猜這些東西是覆件,言歆婷故意擺在書房,用來向關佟耀武揚威。”

“這是肯定的,如果原件放在這裏,關佟一旦銷毀,就不具有效力了。”賀遲擡起手來,戳了一下郗長林臉頰。

郗長林伸了個懶腰,爾後前傾腦袋,栽到賀遲肩頭,聲音軟綿綿的,“時間不早了,雖然沒找到想要的東西,但也不算沒有收獲。”

賀遲任他靠著,垂眸將地上的東西按照原本的順序整理好,輕柔道:“今天先到這裏,回去休息一個小時再去影視基地?”

“那剩下的只能再找時間了。”

“如果你想把所有地方都親自翻一遍,肯定只剩另找時間。”

郗長林疲憊地嘆了一聲氣,“先這樣吧,大不了我們另想辦法,把關佟給弄出來,來一次正面戰場上的交鋒。”

賀遲笑著說“行啊”,半摟半抱著和郗長林一同起身,再將所有東西歸位,清除翻動過的痕跡。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書房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從下傳來。

地板震動之間,郗長林看見伊萬口中叼了個掉色皮球,猛撲向三樓盡頭,身後跟著慌亂的傭人。

郗長林辨認幾秒,發現應該是幾年前他還住在這裏時,經常和伊萬玩耍的那個。

“這狗啊……”郗長林無奈輕嘆。

在伊萬的視野中,看不見郗長林和賀遲的存在,它循著氣味找來,在看見盡頭只有一扇緊閉的門扉時,有些渾濁的眼中流露出茫然。

伊萬逐漸停下腳步,郗長林又嘆了一聲,慢慢走過去,從它口中取下皮球。揉了幾下伊萬腦袋之後,郗長林將球丟出去。

咚、咚、咚——

皮球在走廊上彈跳,伊萬欣喜地扭過頭,拔腿追逐。

“到了它這個年紀,再換環境可能會生病,不過反正隔壁買下了,就養在這邊,來回都方便。”賀遲低聲對郗長林說。

郗長林微微一笑:“好啊。”

回酒店的過程如來時一般迅速,道具加持之下,沒有引起任何人或監控設備註意,除了驟然掀起的那陣風。

郗長林詢問了一番Emi的情況,得知她已經取到關佟言歆婷一家四口的基因樣本,並在平海城機場落地,踏上前往賀遲持有股份的那家私人醫院的路後,倒頭就睡。

賀遲坐在沙發上處理一些郵件。

傍晚六點,酒店準時送來晚餐,賀遲把郗長林搖醒,和他一起吃過晚飯,再送他去片場。

今晚要拍的是易清波臨死之戲,如果沒有將那段她和牧奚北在月夜下舞劍的戲加進來,這場過後,郗長林便能殺青了。

但賀遲為了讓《幻日》這部戲成為一塊更好的跳板,郗長林只能接下這突然增加的工作量。

他們抵達時,夏日的夜還未完全降臨,工作人員正在對造雪機進行調試,道具組跑前跑後布置即將退場的仙樓與響水街,所有人忙碌但井然有序。

郗長林和秦導及副導演他們打過招呼,便帶著賀遲和賈國平去放有他戲服的化妝間。

造型師小姐和化妝師小姐一人捧著一杯奶茶,坐在化妝間裏邊刷微博邊扯淡。

從系統探知到她們起,話題就換了好幾次花樣,新上的電影,新完結的某本小說,到最後談起了POI秋季新品的預告。

“臥槽這海報上小林林和樓老師差點就親到一起了!”

“太好看了太好看了,我已經設為屏保了!”

“我看他們拍戲的時候就覺得這兩人很有CP感,那會兒還覺得自己是邪教,而現在……樓郗女孩流下了幸福的淚水嗚嗚嗚……”

“我聽說啊,宣傳片內容比這個還要勁爆喲喲喲喲喲喲!”

“怎麽個勁爆法,是肉體和肉體碰撞交疊了嗎?”

兩個人越說越激動,其中一個猛地一下勒住另外那人的脖子,高呼恨不得把這兩個人腦袋按在一起——這時郗長林咯吱一聲推開化妝間的門,對兩位小姐輕輕一笑,而他身後,站著一個人形自走制冰機賀遲。

隱隱約約知曉一點這兩人關系的造型師小姐和化妝師小姐頓時立正站好,噤言不語,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晚上好,兩位小姐,今天也要辛苦你們。”郗長林語帶笑意和她們打招呼,跟著賀遲一起走到掛起的緋紅花魁服。

後者沈默著取下戲服,再嘩的一聲將隔簾拉起,牽著郗長林進去。

被留在外的賈國平格外識時務地請兩位小姐先出去。

“寶貝,我現在有點生氣。”一簾之隔,賀遲一手拿著郗長林的戲服,另一只手幫他解開襯衫紐扣,低聲道,“不太想放你出去演戲了,怎麽辦,這一場讓替身來,我們回去?”

郗長林撥開他的手,輕垂眼睫,笑著說:“就算我不真身上場,你也阻止不了有小姑娘站我和樓陽的CP。”

賀遲臉一黑,聲音涼絲絲的:“你居然也來氣我?”

“遲遲,我沒有氣你,我只是在講客觀事實。”青年三下兩下脫掉上衣,將滿是痕跡的胸膛與腰腹露出來,再飛快抽走賀遲手裏的花魁服,抖開、披上,“但這一客觀事實並非真相,我和樓陽私底下沒有任何關系,你又不是不清楚。”

“有的時候,‘郗長林’這個三個字並不屬於我,那是別人臆想出來的人,並非真正的郗長林,所以你就不要瞎吃醋了。”穿好了花魁服,郗長林勾住賀遲脖頸,在他唇上響亮的親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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