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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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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祖先可是戰神蚩尤的坐騎食鐵獸呢。”

“原來是上古神獸的後裔。”白飛飛若有所思,又問道,“你既到過峨眉,想必也是知道倚天劍的吧?”

玲瓏答道:“倚天劍被屠龍刀所斷,只餘半截殘劍。阿姊若是想用,我去與你取來便是。”

秦南琴牽著獅子驄跟在後面,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問道:“倚天劍斷情絲,白姑娘日後當真不會後悔嗎?”

白飛飛知道秦南琴是明空的人,不過是上差下令,並不責備於她,“秦姑娘,明空她從來沒有失敗過,是不會明白我的心情的。”

玲瓏卻是冷了眸色,聲音略沈有些警告的意味,“秦南琴,你踰矩了。阿姊的決定豈是你我可以置喙的?你只需做好自己本份的事情,其他不該你管的休要多言。”

“如此,是南琴失言了。”秦南琴與岳青青原本都以為,當初會留下阿飛是為了日後能促使他的父母覆合,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今日方知原來阿飛也是有前世的人,而他的前世恰與玲瓏娘子有些瓜葛,這才是阿飛現在還能活著的真正理由。

——原來從一開始,她和青姑娘都理解錯了!

不覺到了竹林的深處,陣陣熱氣襲來,原來是一池熱水湯泉。

白飛飛還記得這湯泉,前世她被至陰至寒的利器所傷,雖然靈兒用炁血護住了她的心脈,但她依舊覺得遍體生寒,冷徹肺腑冰凍骨髓,於是姑姑便讓她到這百花嶺中修養。

此湯泉乃天生的熱水,池子約有六丈方圓,內裏深淺卻不過四尺,但見水清徹底。池子的正中是一泉眼,熱水似滾珠泛玉骨都都冒將上來,四面設有八個孔竅通流。

玲瓏將白飛飛從竹熊的背上扶下來,與她寬衣解帶,便入了那湯泉池中。

連夜的趕路令白飛飛和秦南琴都疲憊不已,而池中泉水微燙熱氣蒸騰,能夠很好的緩解身體的酸乏,連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玲瓏與白飛飛說著些話,雖不過是些前塵舊事,但此刻聽來卻覺得甚是懷念。

“……原來不止是他們幾個,就連方拾舟與狄路死後也葬在了谷中。”

“是啊,他們這些人生前名震朝野,相互爭鬥彼此牽制,卻終究掙不斷老爺子出手的幾根紅線,一直被他牽著走。任憑這十二個人如何折騰,最後都進了老爺子早已為他們選定的墳墓,先後埋骨於此。”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折磨。拿人軟肋,這就是老爺子的精明之處。”

“那群家夥生前都曾被情所傷、為情所困,他們死後入了土,老爺子便將此處喚作【蝶】谷。”

白飛飛蜷曲了身子坐在水中,將頭輕靠在池邊凸出的一塊石頭上。她的身子本就沒好利索,再加上連夜乘馬來此,身心都甚是困乏。雖然和玲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卻也漸漸抵不住困意湧上,不過片刻便沈沈睡了過去。

秦南琴對二人的談話不以為意,那些都是她不曾參與的歲月,與她無關。只是白飛飛要借倚天劍之事她仍心有疑惑,蘇前輩要她做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玲瓏知道阿姊疲憊也不叫她,又過來與秦南琴說話,“你是不是還在奇怪阿姊的決定?心月狐自以為很了解阿姊,其實卻不然。”

秦南琴皺眉看向玲瓏,在她已有的認知中,蘇前輩從來沒有看錯過任何人任何事。

玲瓏回憶道:“以前阿姊年少之時,曾跟隨在我主人身邊數年。主人一再的告誡我們,天地不仁,這世間能夠觸摸到的東西沒有‘永遠’。”

“這是什麽意思?”秦南琴不太明白,玲瓏娘子的主人陰諧夫人,她從未見過,只聽蘇前輩等人提起過,似乎是位令人敬重的長者。

玲瓏輕笑了一下,用手攏住了秦南琴的雙手,讓她捧出了一些泉水在掌中,“此刻在你手中的這些水,無論你的手指是握緊還是攤開,它最終都會流失掉。即使你保持著現在的狀態,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是因為知道了無法留住,所以選擇了主動放手嗎?”秦南琴有些了然的松開雙手,看著泉水從指間流走,徒留了一片濕潤的痕跡。

“很難理解吧?當年阿姊也是這樣回答我的,我想了很多年,直到阿姊去世也沒能明白。後來我離開了蝶谷,一個人漂泊江湖,看著周圍的人不斷老去下世,卻什麽也不曾留住……”

“既是如此,那玲瓏娘子的兵器又為何還要叫‘挽留’呢?”秦南琴仍是不解,既然留不住,為什麽要有挽留?

“挽留原本並不屬於我,是它以前的主人有求於我,才將它給我做了抵押。當年江湖上曾有四件神秘刀劍,‘血河紅袖不應挽留’,而排在奇劍‘挽留’之前的,便是魔刀‘不應’。”

“不應,挽留?”

玲瓏仰頭輕嘆道:“既是不應,何必挽留……”

挽留天涯挽留人,挽留歲月挽留你……

天地不仁,這世間能夠觸摸到的東西沒有‘永遠’……

秦南琴看著自己的手指,不禁若有所悟,她生來便是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命。爺爺、恩公、惡賊、兒子,他們都曾出現在她的人生中覆又離去,只有她一個人仍活在當下。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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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蝶】在古代,蝶有自由(莊周夢蝶)、長壽(耄耋)、愛情和死亡(梁祝靈魂化蝶)等多重寓意。



【伍拾捌】誓

沈浪牽著旋風,由玉面火猴引路進了蝶谷,他已經換掉了原來的白衣,此時穿著另一套外黑裏白的衣衫。

玉面火猴跳躍在翠竹之間,沿著竹林邊緣而行,來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崖下。

在那崖壁前是座簡雅的竹屋,有一婦人側身靜坐於門前,似乎並沒有註意到沈浪的出現。

離得近了,沈浪也認出了那人,正是失蹤已久的雲夢仙子。

“王夫人。”沈浪向王雲夢行了一禮,而對方卻恍若未聞,仍是看向崖壁沒有任何反應。

沈浪見狀也不再說話,稍稍打量了下王雲夢,對方並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只是她的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以往那種,或瘋狂、或悲愁、或慈愛的神色,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似乎再泛不起半點漣漪。

順著王雲夢的視線看去,沈浪註意到崖壁上竟滿滿的都是劃痕,重覆刻著同一句詩詞。字跡從開始的生硬淩亂到後來的整齊劃一,就像是初學寫字的反覆練習,也不知有多少遍、用了多少年。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沈浪知道這句詩詞出自《詩》,是一男子對心儀之人求而不得、傾吐愁緒的詩歌。而將這些字留下的人,一定也曾有過情思纏繞,以至於無法忘懷,刻在石上銘記心中。

“火猴兒,將倚天劍取來。”玲瓏的聲音突然從沈浪身後傳來,同時人也近了。

沈浪轉頭去看,就見白飛飛側身坐在竹熊的背上,玲瓏走在她身旁左手搭著竹熊的腦袋,秦南琴則牽著獅子驄走在另一邊。

白飛飛此時一身麻布孝服,頭發也用白布包了起來,右臂間戴著一圈黑紗,捆龍索則纏繞在她的腰間。

沈浪看到白飛飛為白靜披麻戴孝,頗有些心虛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他曾燒了白靜的靈堂。

白飛飛並沒有看他,而是搭著玲瓏的手臂,從竹熊背上下來站定。

沈浪順勢也打量了玲瓏,對方一襲短襟利索的淺粉衣衫,身形纖細單薄,貌似應在及笄之齡。

茉花村中的女子們都有著令人驚艷的美貌,蘇元美得嫵媚,岳青青美得靈秀,秦南琴美得清純。相比之下玲瓏的容貌卻不出眾,甚至可以說是稀松平常,絕對是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種。

然而玲瓏與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她身上濃濃的血腥之氣,即使站在七步之外沈浪仍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是頂尖殺手的特性,普通人幾乎察覺不到的,只有高手才有可能會發現。

不過有一點沈浪並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夠察覺到玲瓏身上的血腥之氣,是因為在百花嶺中玲瓏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氣息。若玲瓏真要隱匿自己,便是曾經的九州王也感知不到,二十年前在衡山回雁峰就是如此。

玉面火猴幾下跳躍,便攀爬上了那幾近垂直的崖壁,用右前爪從一塊凸起的石頭中拔出了一柄短劍。隨後又迅速竄到了玲瓏面前,將短劍捧舉起來。

玲瓏伸手拿過,又轉遞給了白飛飛,“這便是半截倚天劍了,本是玄鐵所鑄,一刀兩斷後又被用作判官筆在石頭上練字,經過磨礪已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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