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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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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短劍,如今也有一百八十多年了。”

白飛飛接過短劍在手,定定看了片刻,忽然解下了頭上的白布。

沈浪尚未驚訝於她已然恢覆的墨黑青絲,卻見飛飛已用左手握住了自己的一束長發,回劍一掠,萬縷柔絲竟是一劍割斷。

“我白飛飛今日在此立誓,定為母親報仇雪恨,否則絕不再出快活城。若違誓言,猶如此發!”白飛飛神色堅毅,將手中的斷發拋出,同時使用了幽靈鬼火,那斷發瞬間便燃成了飛灰。

——斷發誓天,飛飛是認真的,為了報仇而不惜自己的性命!

沈浪覺得這樣的飛飛離他好遠,以前的飛飛曾在自己與白靜之間搖擺不定,直到對自己徹底絕望後才重新專註於報仇。雖然那時他們已形同陌路,但是飛飛還是會受感情左右,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現在的飛飛變得很陌生很冷淡,她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追逐著自己,而她的眼中也不再映出自己的身影。

“這倚天斷劍雖然鋒利,但阿姊修行的幽靈秘譜,用作兵器還是短了些,不若我將挽留借你如何?”玲瓏待那飛灰隨風消散後,便伸手從白飛飛手中拿過短劍,又拋給了玉面火猴仍由它攀上崖壁放回原處。

白飛飛輕笑道:“明霞,你又調皮了。我現在既不挽留天涯,也不挽留歲月,更不需要挽留人,給我挽留何用?”

沈浪聞言胸口一窒,飛飛這話的意思,是真的不想再留戀過去了嗎?

“這才是我認識的阿姊,那阿姊可還有中意的寶劍?”玲瓏卻是笑得更開心了,她認識的阿姊雖然願意為愛情守貞終生,但卻不會因此過於偏執。趙宋之世禮教大防,因此對於她們來說,‘天地君親師’才是首要的,情愛縱然再深也越不過忠孝的次去。

“我是想起了一把舊劍,不知你可還留著?”

“阿姊說的是哪一把?”

“談笑袖手劍笑血,翻手為雲覆手雨。”

話音剛落,玲瓏左手翻過,指間便已多了一柄長劍,“當年阿姊你走後,島主便將血河劍交於我收著,她說等你轉世回來後必定會用到。”

“姑姑師從束竹先生,也是‘算無遺策’了。”她還記得,束竹先生單名一個‘策’字,精通醫蔔星相,人稱‘算無遺策’,這‘束竹’二字便是拆‘策’為字。

玲瓏又道:“方拾舟生前曾用此劍弒父,如今阿姊你也選它報仇,倒也合適。”

白飛飛伸手握住了劍柄,那劍也驀地紅了起來。隔著鞘,依然可見那鮮血流動似的烈紅光芒。好像鞘內不是劍,而是一條有生命的、躍動歡騰的血!

——挽留是恕劍,血河為殺劍。既然不願寬恕,那便去殺戮吧!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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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瑣事

【伍拾玖】陳年瑣事

白飛飛握著血河劍,感覺到劍身隱作嗡嗡之聲。

血河劍是把有靈性的劍,而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能力駕馭它,所以白飛飛又松了手。那紅光隨之黯淡下去了,那血液折騰的噪響也低微下去了,一切又重歸於平靜。

玲瓏體貼的將劍收起,對白飛飛笑道:“阿姊連夜趕路,還是先進屋休息一下吧,我這就起竈。”

“辛苦了。”白飛飛點點頭,徑直往竹屋裏走去,沒有看沈浪一眼,仿佛他並不存在。

玲瓏走到了王雲夢身邊,伸手在她背上拍了幾下。

王雲夢眨了眨眼睛一臉的懵懂,似乎如夢初醒。待看清眼前的人,立刻變得驚慌起來,雙手握拳微微顫抖著。

“我現在要去獵食,谷裏來了人。你最好安分點,不要挑戰我的耐心。”玲瓏警告了她幾句,便揮手招來竹熊和火猴一起,轉身沿著山崖走去。

待玲瓏走遠後,王雲夢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搭著秦南琴的手臂站了起來。她被玲瓏丟在此處許久,雙腿都有些麻了。緩緩的轉過身,卻看到有人站在門口。

“沈浪!”王雲夢認出了殺子仇人,眼中盡是怨恨,竟然撲上去要和沈浪拼命。

沈浪忙向旁一躲,王夫人撲了個空,雙手抓住了門框上才沒有摔倒。

秦南琴急忙過來將人扶住,王雲夢掙紮著,“你殺了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王夫人,您冷靜些,王公子沒有死!來者總歸是客,莫擾了玲瓏娘子。”

提到了王憐花,王雲夢才清醒了幾分,喃喃道:“花兒……我的花兒……”

秦南琴憐憫的嘆息一聲,扶著王雲夢進了竹屋。

沈浪躊躇了片刻,跟在她們身後也進來了。

竹屋的外室很大,擺放著一張竹案並四把竹椅,案面還有一套紫砂的茶器。秦南琴扶著王雲夢在桌邊坐下,為她倒了一杯清茶。

四面竹墻前放置著許多書架,擺滿了書冊卷軸之類。白飛飛手中拿著一本冊子,倚靠著書架正在翻看。沈浪站在她的對面,只能看到封面上的四個小楷:傷心小箭。

白飛飛看的是本關於江湖舊事的冊子,而主角們還是她前世的舊識。

……

——你受傷啦?

——傷得很重。

——但還死不了,是不?

——我像是著了一箭,這一箭卻是你發的,那是無形之箭,傷了我的心。

——我的身上也有箭,心裏也有箭傷。

——是你傷人在先。

——是你傷我在先。

——哦?

——昔日漢水上,咱們約好赴京闖一番事業,咱們識得在先,但你一見蘇老大,就只效忠於他,忘了我們之間的情誼——如果你跟我早些聯手,今日早已大功大名,我亦必與你分享‘金風細雨樓’江山!

——你是你,我是我。我們相同的是:都不想虛度此生,也想不枉相交這一場。但你是來京打天下、打江山,我是來京師玩一玩的。我在漢江水上說過,我要的是平安、快樂,活得開心就好,你要的是萬世霸業、名揚天下。我佩服你,因為你敢爭取你所要的,又敢承認和面對它,不像有些人,好名好利,又虛偽造作,自鳴清高。但你我之間,畢竟是兩種人。你在漢水江邊、初入‘金風細雨樓’,都說過要跟我交手,我只巴望沒這一天——甚至不惜逃避這樣的一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有些人,好名好利,又虛偽造作,自鳴清高……

這些文字刺痛了白飛飛的眼睛,拿著書冊的雙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她那個所謂的父親正是這樣一個人,傷了母親的身也傷了她的心,名利對於男人來說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白姑娘,這是柴玉關的生平。”秦南琴輕輕拍了白飛飛的肩膀,遞給她一張紙箋。

紙箋上面密密地寫滿了字,字體娟秀狹長,是玲瓏親手所書。

二十歲前名柴亮,二十至二十六歲名柴英明,二十六至三十七歲名柴立,三十七歲後名柴玉關。父名柴一平,乃鄂中巨富;母名李小翠,乃柴一平之第七妾。兄弟共有十六人,柴玉關排行第十六,幼時天資聰明,學人說話,惟妙惟肖,是以精通各省方言,成名後自稱中州人士。

柴玉關十四歲時,家人三十餘口在一夕中竟悉數暴斃。接管萬貫家財後,便終日與江湖下五門之淫賊“鴛鴦蝴蝶派”廝混,三年後便無餘財,出家為僧。十七歲投入少林門下為火工僧人,後因偷學武功被逐。二十歲入“十二連環塢”以能言善道得幫主“天南一劍”史松壽賞識,收為門下,傳藝六年後,竟與“天南一劍”之寵妾金燕私通,席卷史松壽平生積財而逃,史松壽大怒之下,發動全幫弟子搜其下落。柴玉關被逼無處容身,竟遠赴關外,將金燕送給了江湖中人稱“色魔”的“七心翁”,以作進身之階,十年間果然將“七心派”武功使得爐火純青。那時“七心翁”竟又暴斃而亡,柴玉關再入中原,便以仗義疏財之英俠面目出現,首先聯合兩河英豪,掃平“十二連環塢”,重創“天南一劍”,遂名震天下。

酒量極豪,尤喜烈酒;不喜豬肉,從不進口。騎術極精,常策馬狂奔,以至鞭馬而死。喜豪賭,賭上從無弊端,以求刺激;喜狩獵,尤喜美女,色.欲高亢,每夕非兩女不歡。口才便捷,善體人意,說話時常帶笑容,每喜誇張手勢。殺人後必將雙手洗凈,所用兵刃一染血汙,便立刻廢棄。

另有親信酒、色、財、氣四大使者,酒使為其搜尋美酒,色使為其各處征選絕色,財使為其管理並搜集錢財,氣使跟隨在其身邊極少離開。

曾經為得到幽靈秘譜,騙上了幽靈鬼女白靜,卻又為了雲夢仙子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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